簡介
讀音:bīn bái
詞性:名詞
概念
元雜劇以唱為主,以說白為賓,所以說白稱為“賓白”。 元雜劇劇本的雲白,被稱為“賓白”,這稱呼是否在元代雜劇乃至宋代南戲演出中就已出現,已難查考,今天只能見之於明人記載中。“賓白”在後世戲曲中也叫“道白”或“說白”。
辨證
前人對雜劇中的賓白大致有兩種解釋:徐渭《南詞敘錄》:“唱為主,白為賓,故曰賓白,言其明白易曉也。”單宇《菊坡叢話》;“北曲中有全賓全白。兩人對說曰賓,一人自說曰白。”
前者是在雜劇注重歌唱的前提下所作的推測性解釋,後者是從訓詁角度作的考訂性說明。可能後者說法比較正確。
分類
1、韻白:包括上場詩(或叫定場詩)和下場詩,一般四句或八句,也有二句的,又可叫上場對、下場對。如《漢宮秋》第一折王嬙出場先念上場詩:
一日承宣入上陽,十年未得見君王。良宵寂寂誰來伴,唯有琵琶引興長。
第四折漢元帝下場詩:葉落深宮雁叫時,夢回孤枕夜相思。 雖然青塚人何在,還為蛾眉斬畫師。
2、散白:
帶云:是腳色在歌唱時插入說白,起串聯解釋唱詞的作用。
背云:即現代戲劇中的“旁白”,又叫“內心白”,把“暗想”交代給觀眾。
內云:是腳色在未上場之前在後台和台上的腳色對話,還有的是台上腳色和後台人員對話。
如吳昌齡《東坡夢》第一折佛印和尚要行者置備酒肉款待蘇東坡,行者向著後台說:“山下俗道人家,有一百八十多斤的豬,宰一口兒”,於是出現“內雲”:“忒大沒有”,後又有“內雲”:“忒小沒有”。這“內雲”代表不出場的“俗道人家”說話。
3、獨白,定場白、沖場白、背白、帶白、下場白。
•定場白第一折(淨扮賽盧醫上,詩云)行醫有斟酌,下藥依《本草》。死的醫不活,活的醫死了。自家姓盧,人道我一手好醫,都叫做賽盧醫。
•沖場白第二折(賽盧醫上,詩云)小子太醫出身,也不知道醫死多人。何嘗怕人告發,關了一日店門?
•旁白(背白)《竇娥冤》第一折:(卜兒背雲)我不依他,他又勒殺我。罷、罷、罷,你爺兒兩個,隨我到家中去來。
•帶白《竇娥冤》第四折【七弟兄】你只為賴財,放乖,要當災。(帶雲)這毒藥呵,(唱)原來是你賽盧醫出賣,張驢兒買,沒來由填做我犯由牌,到今日官去衙門在。
下場白•《竇娥冤》第二折:
(賽盧醫做慌科,雲)大哥,你放我,有藥,有藥。(做與藥科,張驢兒雲)既然有了藥,且饒你罷。正是:“得放手時須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下)(賽盧醫雲)可不晦氣!剛剛討藥的這人,就是救那婆子的。我今日與了他這服毒藥去了,以後事發,越越要連累我。趁早幾兒關上藥鋪,到涿(zhuō)州賣老鼠藥去也
記載
元雜劇中有所謂“賓白”。然而,就現存元代戲曲劇本來看,南戲提示說白用“白”,雜劇一般用“雲”,少數用“白”。惟《元刊雜劇三十種》有兩處出現“賓”字,一處在《氣英布》第一折:(正末)云:小校那裡!如今那漢過來,持刀斧手便與我殺了者!交那人過來。(等隨何過來見了)(唱賓)(正末雲)住者!你休言語,我跟前下說詞那!(等隨何雲了)(正末唱)
另一處在《李太白貶夜郎》三折:“(賓):你問我哪裡去?(唱)……”徐沁君先生注云:“賓,當即‘賓白’之簡稱。‘賓白’亦即說白。”(註:徐沁君:《新校元刊雜劇三十種》,中華書局,1980年,第495頁。本文引元刊雜劇均見徐校本,以下不再注出。)但“唱賓”是怎么回事?姑且推斷,“賓”可能是介於唱與白之間的念誦,或類似現今戲曲中的韻白。
作用
賓白,既可以插在各支曲子之間,也可以插在一支曲子之中(稱為“帶白”)。它不僅用於敘事,還用作除主角以外人物的抒情,對於表現劇情和人物性格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有“曲白相生”的說法。
曲中賓白乃是戲曲敘事性的最佳體現方式,但到了明代卻江河日下,地位竟至為“妾婦”,成為曲詞的陪襯。為了挽回這種頹勢,身兼商人與文人的李漁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提出了自己獨特的賓白創作理論,對後世戲劇有著十分重要的啟迪作用。而這些都是來源於他那鮮明的商業意識。
“唱為主,白為賓,故曰賓白。”(徐渭《南詞敘錄》)賓白在曲中雖然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卻落到了為賓、為末著的地步。因為在那些詞曲創作的文人看來:首先,中國文學自古就有音樂的傳統,詞曲入樂而賓白不入樂,故而其地位只能處於妾婦之勢,“白謂之賓白,蓋曲為主也”(凌濛初《譚曲雜札》);其次,他們填詞之先就有重文輕白的傾向,故而填詞之時,一氣呵成,少有空白留與賓白,而到了明代,則出現“其賓白,則演劇時伶人自為之,故多鄙俚蹈襲之語”(臧晉叔《元曲選·序》)的偏見;第三,白為口語方音,與曲詞中的典雅文言相比,自然要被他們所鄙、所棄。賓白不為文人所重,似乎可有可無,甚或而為伶人臨場之即興。賓白果然能如此嗎?笠翁自有說法:“嘗謂曲之有白,就文學論之,則猶經文之於傳注;就物理論之,則如棟樑之於榱桷;就人身論之,則如肢體之於血脈,非但不可相輕,且覺稍有不稱,即因此賤彼,竟作無用觀者。故知賓白一道,當與曲文等視,有最得意之曲文,即當有最得意之賓白,當使筆酣墨飽,其勢自能相生。”
面對賓白江河日下的頹勢,首先是孟稱舜提出:“或雲元曲填詞,皆出辭人手,而賓白則演劇時伶人自為之,故多鄙俚蹈襲之語。予謂之元曲固不可及,其賓白妙處更不可及。”(武漢臣《無賜老生兒》眉批)李漁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之上,從八個角度,即聲、語、詞、字、文、意、方言和漏孔八個方面,提出了創作賓白的八大要素。綜觀這八個方面,其中語求肖似、詞別繁減、文貴潔淨、意取尖新、少用方言、時防漏孔六個方面皆為文學創作之標準,而不獨為劇創之準繩。這八個方面是李漁“以元曲為楷模,以近日風氣為背景”提出的,不僅具有一定的理論高度,更是來源於實踐創作,並對後人的創作有一定的指引作用。
歷史
明初朱有dùn的雜劇,凡宣德刊本,都在劇名下標有“全賓”二字,後來的本子都將此二字刪去,可推知“賓白”在後來的劇本中不大用了。但臧晉叔《元曲選序》、沈德符《顧曲雜言》,及王驥德、李漁等人,都屢屢提到“賓白”,尤其是王驥德的《曲律》與李漁的《閒情偶記•詞曲部》,都有專論“賓白”的部分。他們在論述中往往將“賓白”等同於說白,給人造成了二者相同的印象。
“白”早就有陳述、表白的意思,這在《楚辭》和《史記》中都有用例。但元雜劇為什麼不用“說白”,或直接用“白”,而用了一個令人費解的“賓白”?明代人對此有三種解釋:一、《南詞敘錄》“賓白”條:“唱為主,白為賓,故曰賓白,言其明白易曉也。”(註:見《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三,中國戲劇出版社,1959年,第246頁。)凌濛初《譚曲雜zhā》同。二、明•李詡《戒庵老人漫筆》卷五“曲賓白”:“北曲中有全賓、全白,兩人對說曰賓,一人自說曰白。”(註:李詡:《戒庵老人漫筆》,中華書局校點本,1982年,第194頁。)明•姜南《報璞簡記》、單于《菊坡叢話》同。三、焦循《劇說》引毛西河《西河詞話》:“若雜色入場,第有白無唱,謂之‘賓白’。‘賓’與‘主’對,以說白在‘賓’,而唱者自有主也。至元末明初,改北曲為南曲,則雜色人皆唱,不分賓主矣。”(註:見《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八,第97-98頁。)
近世戲劇史著作,一般都不考究“賓白”的本義和來歷。王國維《宋元戲曲考》引明•姜南《報璞簡記》“兩人相說曰賓,一人自說曰白”,云:“則賓、白又有別矣。”(註:《王國維戲曲論文集》,中國戲劇出版社,1984年,第81-82頁。)似同意此說。王季思《西廂五劇注》引《菊坡叢話》略同。(註:王季思:《西廂五劇注》,浙江龍吟書屋,1944年,第37頁。)徐扶明《元代雜劇藝術》則大體同意《南詞敘錄》的解釋。(註:參徐扶明《元代雜劇藝術》,上海文藝出版社,1981年,第201頁。)
“賓白”的來歷與其念誦方式有關,不能迴避。
一般認為,“賓白”的遠源是漢賦的主客問答,近源則是佛教論議的“賓主往復”。
從文體上說,漢賦中的許多作品採用主客問答的形式。馮沅君曾對這一形式及其與戲劇的關係給予了關注,並引班固《西都賦》中“西都賓”與“東都主人”的一段對話作為說明。(註:參馮沅君《漢賦與古優》,《馮沅君古典文學論文集》,山東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78-94頁。)漢賦的問答方式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不明確提示主與客,而用杜撰出來的“子虛”與“烏有”、“無為先生”與“虛然子”等人物展開對話;一類則明確有主客之分,例如枚乘的《七發》,以“太子曰”、“客曰”交替展開鋪陳,其中“客”居於話語中心,最終是主人(太子)為“客”的一番話“@③然汗出,霍然病已”。(註:費振剛等輯校《全漢賦》,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第21頁。)東方朔的《答客難》、楊雄的《解嘲》、班固的《西都賦》、《東都賦》、《答賓戲》則是主人居於話語中心。其中班固的作品出現“賓曰”的提示。“賓曰”即“賓”首先發問,接著是主人一段很長的回答。賦,是有聲的。《漢書•藝文志》云:“不歌而誦謂之賦。”賦的吟誦方式早已存在,《左傳》記誦《詩》多用“賦”,例如“文公十三年”記:“文子賦《四月》,子家賦《載馳》之四章,文子賦《採薇》之四章”,(註:中華書局影印阮刻本《十三經註疏》,第1853頁。)此處所謂“賦”就是吟詠、誦讀的意思,它在節奏、音調兩方面既不同於唱也不同於說。范文瀾《文心雕龍•詮賦篇注》云:“竊疑賦自有一種聲調,細別之與歌不同,與誦亦不同。”(註:范文瀾:《文心雕龍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年,第137頁。)王小盾認為,周代“六詩”中的“賦”是用雅言朗誦,與“風”(諷)用方言誦讀相對。(註:參王小盾《詩六義原始》,《揚州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集刊》第1輯,第1-56頁。)用今天的話說,“賦”就是用官話朗讀。漢賦的念誦當亦如之。總之,漢賦的主客問答有兩層含義:從文體上說,賓客一方問難,主方作答;從音聲方式上說,是使用介於說與唱之間的念誦。
元雜劇中的“賓白”,應當也同樣具有這兩層意義。以往的解釋(“兩人對說曰賓”),揭示出第一層含義;而元刊雜劇中“唱賓”的提示,暗示出第二層含義。姑且推測,凡使用官話對白的,即為“賓白”。
現代觀點
最近有學者提出,漢譯佛經的誦讀方式主要來自漢賦。(註:參伏俊璉《漢譯佛經誦讀方式的來源》,《敦煌研究》,2002年第2期,第95-98頁。)如前所述,漢賦是以雅言朗讀。而佛經的念誦主要採用轉讀,其區別是相當明顯的,限於篇幅,此處不予置辨。但不論朗讀或轉讀,都與散說有別。漢賦的雅言朗誦,論議的“賓主往復”,採用的都是介於唱與說之間的誦。元刊雜劇兩次出現“賓”,一次為“唱賓”,一次則提示插在唱中的白語,或即是“帶雲”,這應當不是偶然的。我們推測,“賓白”應當是使用唱與說之間的念誦來完成的。
賓白與表白
元雜劇劇本中又有“表白”,也是念誦、吟誦的意思。例如《望江亭》第三折楊衙內作【西江月】詞,譚記兒云:“相公表白一遍咱”,楊念詞云云。《薦福碑》第二折張鎬作詩訖,云:“詩寫就了,我表白一遍咱。”《竹葉舟》第一折陳季卿作【滿庭芳】詞,云:“長老,待小生表白與你聽者。”又第三折作詩畢,謂婦云:“詩寫就了也,待我表白一遍,與你聽咱。”《碧桃花》第四折徐碧桃出張道南所作【青玉案】詞,向眾誦之,唱云:“我對著眾客,展開表白。”(註:以上數例分別引自王季思主編《全元戲曲》,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年,第1卷,第146頁,第2卷,第90頁,第4卷,第645、660頁,第6卷,第677頁。)
孫楷第認為,戲曲中之“表白”,乃來自《宋高僧傳》中之“表詮”。其本來的意義是“梵音之急疾者”,到雜劇中是“不歌而誦者”。他還指出,佛教之“表詮”,與戲曲中的判斷、命令、及論贊之詞,皆用偈頌體,均用念誦而與散白有別。(註:參孫楷第《唐代俗講軌範與其本之體裁》,原文發表於1938年,後收入《滄州集》,中華書局1965年,第1-60頁。本文所引孫楷第文均見此處,以下不另注出。)所言甚是。但佛教文獻中本來就有“表白”的術語,雜劇可直接借用,似不必從“表詮”轉來。
依筆者所見,佛教文獻中的“表白”大約有四種意義。首先是稟告、告白的意思。唐·善導集記《觀無量壽佛經疏》卷三有“又燒名香,表白諸佛”語,(註:《大正藏》第37冊,第262頁。)隋釋智yǐ@⑧在給鎮海將軍解拔國的《述放生池》中有“仍以此事,表白前陳”語,(註:《國清百錄》卷十,《大正藏》第46冊,第822頁。)此二處的“表白”均為稟告之意。
“表白”的第二種意思是念誦咒語,例如唐·金剛智譯《金剛頂瑜珈中略出念誦經》卷二:
禮訖,以此密語,應當表白,曰:
ān@⑨ 薩婆怛他揭多迦耶縛(@⑩我反)qū@(11)(二合)質多缽lūo@(12)(二合)那莫 跋折lūo@(12) 婆那@(13)(二合)迦阿@(14)迷(註:《大正藏》第18冊,第237頁。)
這裡,“表白”是念誦密宗咒語。圓括弧中的字是提示讀音和念誦方法,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三處“二合”的提示。佛經中有多處類似提示。所謂“二合”,簡言之,就是用反切的讀法,由上一字的輔音與下一字的元音相配合的意思。這是梵語誦經與漢字讀音相結合的產物。“二合”的結果,便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漢語的一字一音,聽起來婉轉悠揚多了。我國的格律詩及其吟誦,受反切法影響甚大,此處不贅。
“表白”的第三個意思是“唱導”。《大宋僧史略》卷二記云:
若唱導之師,此即表白也。故宋衡陽王鎮江陵,因齋會無有導師,請曇光為導,及明帝設會,見光唱導稱善,敕賜三衣瓶缽焉。(註:《大正藏》第54冊,第244頁。)
我們知道,“唱導”本是一種特殊的宣講佛經的方式。梁釋慧皎《高僧傳》卷十三云:“唱導者,蓋以宣唱法理,開導眾心也”,“唱導所貴,其事四焉,謂聲辯才博”。優秀的唱導師,“含吐抑揚,辯出不窮,言應無盡。談無常,則令心形戰粟;語地獄,則使怖淚交零。征昔因,則如見往業;核當果,則已示來報。談怡樂,則情抱暢悅;敘哀戚,則灑淚含酸”。(註:《高僧傳》,湯用彤校注本,中華書局,1992年,第521頁。)依此可知,“唱導”不同於歌唱,而是一種吟誦,它採用言、談、語、敘、辯等種種方式宣講經文,其中必有敘事成分。同時,“唱導”講究“聲”,“非聲則無以警眾”,也必然與一般的講說迥異。宋·贊寧《宋高僧傳》卷七《梁滑州明福寺彥暉傳》,記彥暉“吟詠風騷,擊論談經,聲清口捷,讚揚梵唄,表白導宣”。(註:《宋高僧傳》,范祥雍點校本,中華書局,1987年,第143頁。)此處“表白導宣”,亦即唱導。
“表白”的第四種意思,孫楷第先生論述甚詳,其略為:表白原是齋會法集時宣念疏文,後成為講唱經文中的一種方式、一個名目。
元雜劇中的“表白”,顯然繼承了念誦、吟誦的意義,上文所舉各例中,“表白”均是對詩詞的吟誦。毫無疑問,與“賓白”相比,“表白”更加講究語調的抑揚與節奏的快慢,音樂性更強。
需要補充的是,詞原本是可以唱的。在元雜劇中,對詞的歌唱也可以稱“表白”。例如《玉壺春》第二折,李玉壺作【玉壺春】詞,李素蘭反覆表示:“妾身就記此【玉壺春】,鏇打新腔歌唱”,“我就歌此【玉壺春】之曲”,接著說:“待妾身表白這一首【玉壺春】詞。”這可從兩個方面作解釋。一是“表白”既與“賓白”一樣介於唱、白之間,故也可以叫“唱”,大概與元刊雜劇中“唱賓”的演唱方式略同。二是對詞的所謂歌唱,可能本身即帶吟誦性質,與一般歌曲的演唱終歸不同。此外,在元雜劇中,對散文的朗誦也可稱“表白”。例如《倩女離魂》第三折,王文舉寫過家書後,云:“寫就了也,我表白一遍咱”,以下念家書 。(註:以上二例,分別引自《全元戲曲》第5卷,第463-464頁,第4卷,第593頁。)可推知此時他念誦家書,一定頗帶抑揚頓挫,有聲韻之美,絕不同於一般的散白。
元·陶宗儀《輟耕錄》卷二十五在談到金院本的演出時說:“其間副淨有散說,有道念,有筋斗,有科fàn@(15)。教坊色長魏、武、劉三人,鼎新編輯。魏長於念誦,武長於筋斗,劉長於科fàn@(15)。至今樂人皆宗之。”(註:陶宗儀:《輟耕錄》,中華書局校點本,1980年,第306頁。)可知金院本中已有“散說”與“道念”之別,而“念誦”則是與“筋斗”、“科fàn@(15)”相併列的一種專門伎藝。元雜劇中“賓白”與“表白”的念誦方式,或即直接來自金院本。不過按照徐朔方先生的“金元雜劇”說,通常所說的元雜劇,其實金代已經普遍流行,“元雜劇一詞應當更正為金元雜劇”。(註:徐朔方:《曲牌聯套體戲曲的興衰概述》,《徐朔方說戲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若此,院本與雜劇基本上沒有先後之分,它們的念誦方式應該有共同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