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信息
書名:內外傷辨
作者:李杲
朝代:金
年份:公元1115-1234年
序
屬性:仆幼自受《難》、《素》於易水張元素先生,講誦既久,稍有所得;中年以來,更事頗多,諸所延醫,坦然不惑,曾撰《內外傷辨惑論》一篇,以證世人用藥之誤。陵谷變遷,忽成老境,神志既惰,懶於語言,此論束之高閣十六年矣。崑崙范尊師曲相獎借,屢以活人為言,謂此書果行,使天下之人不致夭折,是亦仁人君子濟人利物之事,就令著述不已,精力衰耗,書成而死,不愈於無益而生乎!予敬受其言,僅力疾就成之,雖未為完備,聊答尊師慈憫之志。師,宋文正公之後也。
作者
《內外傷辨》是金代李杲所撰。李杲字明之。因世居東垣,晚號東乾垣老人。
李杲是真定人(今河北省正定地區)。正當南宋偏安,金、元戰亂時代。曾因逃避兵亂,去大梁(今河南省開封市)行醫。壬辰年(公元1232年)又北渡黃河,寓於東平(今山東東平地區),最後於癸卯年(公元1243年)返歸家鄉。享年七十二歲。生於金代世宗大定二十年庚子(公元1180年),金代亡時年歲,入元代十七年,卒於元?憲宗元年辛亥(公元1251年)。從其自序所述,本書是丁未歲(公元1247年)撰成的,時年已經六十八歲,又越四年而亡。
李杲本是富有之家,曾納資得官。因其母病,經醫雜治而亡,迄不知為何病,痛悼自己不知醫,因而失去親人,就立志求名醫學習,以補其過。聞易水張元素先生醫名天下,遂重金求教。學習數年,盡行其法。而其成就,卻高出其師遠甚,諸所診治,均能坦然不惑。因其實踐經驗的積累,有很多成就,尤其是對飲食勞倦內傷之病,具獨創性見解,發展了中醫的臨床醫學,因此後人譽為金元四大家之一。他有許多著作,此書是其中之一。
內容
《內外傷辨》全書三卷,凡二十六論。卷上主要是辨證,從各方面討論內傷病與外感病的不同形證,及其病理變化;卷中、論飲食勞倦所傷,尤其是勞倦傷元氣;卷下、論飲食內傷,提出對待此病的應有看法,以及如何根據所傷病情正確處理等問題。
卷上的辨證部分,共提出十三論,而其中《辨陰證陽證》,是主導部分,對辨證要,著作宗旨,都講明白了。如說:“遍觀《內經》中所說,變化百病,其源皆由於喜怒過度,飲食失節,寒溫不適,勞役所傷而然”。這個論點,是有其理論淵源的,即《素問?調經論》所說:“夫邪之生也,或生於陰,或生於陽,其生於陽者,得之風雨寒暑,其生於陰者,得之飲食居處,陰陽喜怒”。亦即“天之邪氣”,感則害人五臟,水谷之寒熱,感則害於六腑“。通過他幾十年的臨床實踐,將疾病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外感病,一類是內傷病。在外感病方面,張促景的《傷寒論》,已作了詳細的論證,並為人們所熟悉,但飲食勞倦的內傷病,還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在他行醫的時候,由於戰亂頻仍,人民生活困苦,內傷病尤多。當時醫者,忽於《內經》所論,卻以飲食失節,勞役所傷之證,誤認外感風寒之病,重瀉其表,為害很大。所以《內外傷辨》開宗明義即強調:”甚哉!陰陽之證,不可不辨也。“這裡所講的陰證陽證,實質就是指內傷病與外感病。
同時指出,外感風寒,六淫之邪,主要傷形,為有餘之病;而勞役所傷,飲食失節主要傷氣,為元氣不足之病。因此,外感病變,皆初為傷寒,傳為熱中;內傷之病,卻初為熱中,末傳寒中。這在臨床上是有一系列不同證候表現的,可從寒熱,手心手背、口鼻四肢、氣少盛等各方面去辨別。事實證明,內傷與外感,其病情的發生和發展,顯然不同,這就為李氏的內傷學說,在理論上和實踐上,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綜上所述,無論內傷、外感,脾胃之氣都是一個關鍵問題,這是東垣學說的中心思想。他認為:“元氣、谷氣、榮氣、清氣、衛氣、生髮諸陽上升之氣,此六者,皆飲食入胃,谷氣上行,胃氣之異名,其實一也“。如其脾胃有傷,則中氣不足,化源不資,六腑陽氣匱乏,而不能衛護其外,便易傷風寒之邪;而脾胃有傷,則榮氣又易下溜,清氣不能上升,榮衛失守,復有勞役過度,飲食失節,則內傷之病大作。所以強調,“其中變化,皆由中氣不足,乃能生髮耳”。這個主旨,貫串於《內外傷辨》的始終,亦貫串於東垣學術思想的始終。辨別內外傷病,要抓住這個重點,研究東垣學說,亦要抓住這個重點。
其次是辨寒熱,外感內傷,均有寒熱,但寒與熱的證型大不相同。外感病是惡寒發熱,寒熱齊作;而內傷病則平時形寒,發作躁熱,寒熱不齊。這是因為外感病的寒熱,是發於皮毛,風寒郁遏於衛表,屬於表實證;而且惡寒重而發熱輕,必待邪氣傳里化熱,惡寒乃罷。內傷病的寒熱,其惡寒是衛陽不足,其躁熱是陰火上沖,屬於表里俱虛證。而且惡寒是平時形寒,在背陰處明顯,在陽和處即解;其熱則蒸蒸而躁熱,上徹頭頂,旁徹皮毛,渾身躁熱,在陰涼處,或袒露其體即減,熱極而汗出亦解。這就是兩種熱型的區別之點。
在此,關於內傷發熱,東垣提出一個“陰火”問題。認為是脾胃不足,榮氣下流,而乘於腎,腎間受脾胃下流的濕氣,閉塞其下,氣化不行,逆而上沖,便為陰火(在《脾胃論》中對此尚有更多的發揮),這是內傷發熱的根由。這個論點,是有其特定含義的,亦是《內經》“陰虛則內熱”的很好闡發。《素問?調經論》說:“有所勞倦,形氣衰少,谷氣不盛,上焦下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內熱”。脾胃不足之病,是確有這些變化的。
從此推論,內傷病則手心熱,手背不熱;外感病則手背熱,手心不熱。內傷病則口失谷味,腹中不和;外感病則鼻氣不利,聲音重濁,而口中必和。內傷病則怠惰嗜臥,四肢沉困不收,無氣以動;外感病則筋骨疼痛,不能動搖,得病之日,便著床枕,非扶不起等等。這些都是外為陽,內為陰,寒傷形,熱傷氣的病理變化。
氣少氣盛,兩者亦不一樣。外感風寒,其氣壅盛而有餘,所以鼻氣壅塞不通,其氣並從口出,發言前輕後重,聲高壯厲有力;內傷飲食勞倦,其氣先損而不足,所以口鼻中皆短氣少氣,上喘懶語,其聲亦低而怯弱。又如,外感則不惡食;內傷則口失五味,而且惡食。外感則口不渴,必待傳里化熱,才有口渴;內傷則必不口渴,傷之重者,才有口渴等等。這些證候,亦是邪氣有餘與中氣不足的具體反映。
又其次論述飲食勞役之重者,發病三二日間,有與外感病相似者;內傷受病,表虛不能誤作表實之證者;更有內傷熱中,有與外感傷寒陽明熱證相似者等等,都詳加辨別,分析其同異之處,只要稍加體察,則醫者不至誤,而病家亦能熟悉。
總之,這個辨證部分,內容很豐富,而且舉證明白,說理清楚,確屬實踐經驗的總結。
卷中五論
論飲食勞倦傷中,尤其是喜怒憂恐,勞役過度,損耗元氣。元氣者,即“飲食入胃,谷氣上行,胃氣之異名”(見《辨陰證陽證》)。人以胃氣為本,受水谷之氣以生。胃氣盛,則谷氣旺,清氣升,榮氣、衛氣、生髮諸陽之氣皆上升,而元氣充足,雖有大風苛毒,不能為害。若脾胃虛衰,則如上文所述,一方面,谷氣不得升浮,生長之令不行,無陽以護其榮衛,不任風寒,乃生寒熱;另一方面,脾胃虛弱,則中氣下陷,陰火上沖,乘其土位。陰火為元氣之賊,陰火傷元氣,則見氣高而喘,身熱而煩,頭痛,渴,脈洪大等證。因為陰火上沖,乘其土位,所以有時又稱之謂“飲食勞倦所傷,始為熱中”(見《脾胃論》)。這就是勞倦傷中的大體病情。
這種內傷之病,與外感是截然不同的。內傷脾胃,乃傷其氣,外感風寒,乃傷其形;外感為邪氣有餘,有餘者瀉之,內傷為正氣不足,不足者補之。汗之、下之、吐之、尅之,皆瀉也;溫之、和之、調之、養之,皆補也。內傷不足之病,苟誤認作外感有餘之病而反瀉之,則是重虛其虛,誤人至甚!惟當以甘溫之劑,補其中,升其陽,甘寒以瀉其火熱,則其病自愈。這是《內經》“勞者溫之”,“損者溫之”的最大宗旨。因此東垣制補中益氣湯以治之。
補中益氣湯,以黃芪、人參、甘草大補元氣。白朮除胃中濕熱。升麻、柴胡引胃中清氣上行,亦以引黃芪、人參、甘草甘溫之氣味上升。陳皮理胸中之氣,有利於陽氣的生髮,亦以散胃中滯氣,助諸甘辛藥之用。更以當歸和血,合黃芪有補氣生血,陽生陰長之義。這就是用甘溫之劑,補其中,升其陽的方法。如陰火上沖為甚,則加黃柏以瀉陰中之伏火;如煩憂不止,少加黃連以去心火(見《脾胃論》補中益氣湯下);或用硃砂安神丸以鎮固之。或者加生地黃補腎水,使水旺而陰火自降。這就是以苦寒藥佐甘溫藥同用,東垣所謂“甘寒以瀉火熱”的方法。
並且重申之曰:治脾胃之藥,多以昇陽補氣名之者,因為“脾胃不足之證,須用升麻柴胡苦平味之薄者,陰中之陽,引脾胃中清氣行於陽道,及諸經升發陽氣,以滋春生之和也;又引黃芪人參甘草甘溫之氣味上行,充實腠理,使陽氣得衛外而為固也”(見昇陽順氣湯方解)。
同時又指出,勞倦傷中之病,一年四季皆可發生,而四時的氣候不齊;胃為水谷之海,腸胃為市,又無物不包,無物不入,寒熱溫涼皆有之。因此,其為病也,亦不完全一致,加以治療,亦應有個隨時加減方法。撮其大者,如傷於風濕,這是中焦氣虛,而諸陽經氣又為風濕所郁遏;傷於暑濕,這是中焦氣虛,又為暑傷元氣,濕積傷脾;傷於秋令,謂之“肺之脾胃虛”,實質是脾胃氣虛,而肺氣亦虛;乘於冬寒,謂之“腎之脾胃虛”,實質是脾胃氣虛,而腎陽亦虛等等。臨床處理,在昇陽益氣的總的精神下,尚有很多活法。
如以風濕而論,是陽氣不升,而風濕郁於經絡。治療方法,著重用“風藥勝濕”,“風藥散濕”,因為風藥本身具有除風濕作用,而同時風藥能昇陽氣,升清氣,能舒諸經之氣鬱。方如除風濕羌活湯、羌活勝濕湯。以暑濕而論,是飲食勞倦所傷,損其脾胃,乘天暑而發病。所以治療方法,仍以益氣昇陽為主,配伍滲利除濕;並以甘寒瀉熱,生脈散補元氣,保肺金,救暑熱所傷而使化源不竭,方如清暑益氣湯。以秋燥而論,又有兩種病情,一種是脾胃氣虛,時值秋令,秋涼外束,衛外的陽氣不伸,而又夏令的濕熱少退,形成夏秋間的複雜病情,治療方法,著重昇陽益氣,如昇陽益胃湯。另一種是秋令而寒涼偏甚,客寒犯胃,胃氣虛寒,疼痛發作,又當溫胃理氣,方如厚朴溫中湯。以冬寒而論,亦有兩種病情,一種是中焦氣虛,脾胃受寒,是“末傳寒中”之病,治以沉香溫胃丸,補脾腎陽氣,理氣而祛寒。另一種是寒水氣旺,脾腎肝三陰同治,益氣昇陽合甘寒除熱,又溫腎之陽。如此等等,都是補中昇陽,又隨時為用的變通方法。
此外,昇陽順氣湯,昇陽補氣湯,是補中益氣湯的加減運用。昇陽散火湯,以風藥散火郁,又是昇陽法的發展;它與甘寒瀉火熱,又是一升一降,治療陰火的兩種方法。硃砂涼膈丸、黃連清膈丸,治療上焦心肺間有熱,又是甘寒瀉火熱的發展運用。雙和散治病後虛勞氣乏,亦似當歸補血湯補氣生血的加味方,這是東垣運用《局方》的成就。如此等等,可以看到,李東垣主張脾胃論病,但審因論治,隨時用藥,活法很多。甘溫益氣昇陽,是其主要成就,但辨證施治,有專長而又不局限於此,全面考察,靈活處理,啟發是很大的。
卷下八論
重點是論內傷飲食。首先指出,這是內傷病的又一個大問題,因為它直接關係到胃氣的損傷問題。人之真氣衰旺,皆在飲食入胃,胃氣沖和,則谷氣上升,假如飲食一傷,則胃氣首先受傷,谷氣不行,元氣虧損。此時如果消導之藥,能的對其所傷之物,則胃氣仍能復健,五穀之精華能夠上騰,精氣神氣皆能強盛。因此,內傷飲食的能否正確處理,成為內傷病中又須加以重視的問題。若與卷中的補中益氣方法聯繫起來看,則又是一補一消,成為治療內傷疾病中的兩大法門。
其次指出,飲食自倍,腸胃乃傷,應分而治之。因為混而言之,為飲食所傷,實際則飲也,食也,應該分析而論。飲者,無形之氣,傷之則宜損其谷,其次莫若消導,稍重則攻伐,尤重則或吐或下,以平為期,毋使過之,更傷其正。
又其次提出,要“臨病制方”,要“隨時用藥”。因為飲食所傷,有各種食傷的不同,不能籠統而言,隨便給藥,必須根據當前病情的重點,有針對性的給以消導方法。同時還要考慮到所傷飲食的或寒或熱,與時令氣候的相互關係,除消食外,要適當照顧時令配伍用藥,所謂“必先歲氣,無伐天和”。總之,要能“宗內經法,學仲景心,可以為師矣”。
至於治療,雖然飲食所傷,每每成為積滯,但慎毋濫用峻利消食藥,應該先補其虛,而後化其所傷,因為這亦屬於內傷疾病,要注意扶正與祛邪的恰當處理。書中特別賞用易老的枳術丸,此方用白朮先補脾胃之弱,重於枳實尅伐這藥一倍。並用荷葉以引胃氣上升,燒飯協助白朮滋養谷氣,而補令胃厚。這樣,治痞、消食、強胃,對內傷飲食最為合適。並重申之曰:“內傷用藥之大法,所貴服之強人胃氣,令胃氣益厚,雖猛食、多食、重食而不傷,此能用食藥者也”。同時根據臨床具體病情,如消化遲鈍,氣機痞滯,或傷濕面,或傷冷食等,加味成為橘皮枳術、麴櫱枳術、木香枳術、半夏枳術丸等,使能與病情更相適應。
如飲食所傷,挾寒胃痛者,則用丁香爛飯丸、草豆蔻丸,加強溫中理氣,化積消滯的作用;如病情更重一等,則用木香貝日見丸、三棱消積丸,急則治標,速攻其積,而後顧本。如飲食所傷,挾熱成實,則用上二黃丸,三黃枳術丸,清熱消食;病情稍重一等,即用枳實導滯丸,枳實梔子大黃湯,下去食積。以上所講的或寒或熱,有時亦是指令的寒暑。在這裡還可以看出一個問題,即食積挾熱者,重一等者,大多採用治標方法,先標而後本,又不拘泥於先補後消的成法了。
如其是心腹諸卒暴百病,挾有食傷或並不儘是食傷者;或傷一切冷物,腹中卒痛,米谷不化者,更需急急攻下,如備急大黃丸、神應丸。更有飲食過飽,填塞胃脘,胸中氣機為之窒塞者,則又當急予探吐,東垣認為,這是“木郁達之”的方法,並專門為此立論,從理論上加以闡發。
至如傷於濕,這是無形之氣受傷。傷冷飲水濕者,宜用五苓散,化氣利濕。如為酒濕,則用葛花解酲湯,發汗利小便,上下分消其濕。
以上所論,就是內傷飲食辨證用藥的大略。
最後,李氏就內外傷辨的整個內容,作了一個總的概括,即《說病形有餘不足當補當瀉之理》。大意是說,辨別病情的陰證或陽證,為虛或為實,在治療上當補或當瀉,醫者不至錯誤,病家亦自明曉,在理論上,主要根據《靈樞?根結篇》的“形氣逆順”之論,在他實踐的經驗,亦即掌握形氣的有餘不足。如其病發作之時,“病氣精神增添者,是為病氣有餘,乃邪氣勝也,急瀉之,……;若病來潮作之時,神氣困弱者,為病氣不足,乃真氣不足也,急補之”。形氣的具體所指,“氣,謂口鼻中氣息也;形,謂皮膚筋骨血脈也。形勝者為有餘,消瘦者為不足。其氣者,審口鼻中氣,勞役如故,為氣有餘也,若喘息促短,或不足以息者,為不足也”。並有形氣俱有餘,俱不足者。至於用藥,要本於四時,即升降浮沉之理。能夠掌握這些,對於內傷飲食勞倦之病,亦就得其要領了。
內傷學說的影響
李東垣提出的內傷學說,在中醫的發展史上,是一次很有影響的學術爭鳴。因為自從張仲景撰述《傷寒論》以後,經魏、晉、唐、宋,雖然各有成就,但沒有重大的突破,一直到李東垣出,才發展了《內外傷辨》。從此,對外感與內傷的證治,認識得更深入了,方法更多樣化了,內容亦更豐富了;而且亦形成了中醫臨床外感與內傷的辨證體系。這是對中醫學的很大貢獻,所以在歷史上評價很高,例如朱丹溪說:“夫假說問答,仲景之書也,而詳於外感;明著性味,東垣之書也,而詳於內傷。醫之為書,至是始備,醫之為道,至是始明”(見《格致餘論序》)。由此可見,東垣之學,在元代之時,已受到高度的重視。至於明代,張景岳亦說:“東垣發明內傷一證,其功誠為不小,凡其所論,有的確不易者”。並在《景岳全書》中,首先專立《勞倦內傷》一門。清代葉天士更說:“氣分本虛,衛少外護,畏寒怯冷……歷舉益氣法,無出東垣範圍,俾清陽施轉,脾胃自強,偏寒偏熱,總有太過不及之弊。補中益氣加味”(見《臨證指南醫案?脾胃門》趙案)。
回去顧東垣能夠對內傷病有所成就,並非偶然。一是他學醫目的性很明確,求名師指導,提高時醫水平,胸有抱負,而且善於發現問題,敢於實踐。二是老師的啟發,有正確的治學方法。他的老師張元素,本是醫學上的革新能手,有句名言:“運氣不齊,古今異軌,古方新病,不相能也”。對他有很大影響。所以東垣亦說:“聖人立法,雖布方策,其不盡者,可以意求”。而“治法已試驗者,學者當以意求其的,觸類而長之,則不可勝用矣”。看來,這就是他學有成就的訣竅。對我們來講,如何搞好繼承發揚,其人其學,亦是很好的榜樣。
附方
1.補中益氣湯:黃芪(勞役病熱甚者一錢)甘草(炙、以上各五分)人參白朮升麻柴胡橘皮當歸(以上各三分)水煎服。
2.硃砂安神丸:硃砂(五錢,另研水飛為衣)甘草(五錢五分)黃連(酒洗,六錢)當歸(二錢五分)生地黃(一錢五分)湯浸蒸餅為丸,如黍米大,每服十五丸至二十丸。津唾咽下,食後。此近而奇偶,制之緩也。
3.除風濕羌活湯:羌活(七分)防風升麻柴胡(以上各五分)藁本蒼朮(以上各一錢)
4.羌活勝濕湯:羌活獨活(以上各一錢)藁本防風炙甘草川芎(以上各五分)蔓荊子(三分)
5.清暑益氣湯:黃芪(汗少者減五分)蒼朮(以上各一錢五分)升麻(一錢)人參白朮橘皮神曲(炒)澤瀉(以上各五分)甘草(炙)黃柏(酒浸)當歸身麥門冬青皮(去白)葛根(以上各三分)五味子(九個)
6.昇陽益胃湯:黃芪(二兩)半夏人參炙甘草(以上各一兩)獨活防風白芍藥羌活(以上各五錢)橘皮(四錢)茯苓柴胡澤瀉白朮(以上各三錢)黃連(一錢)為粗末,每服秤三錢,生薑五片,棗二枚,水煎服。
7.厚朴溫中湯:厚朴橘皮(以上各一兩)炙甘草草豆蔻仁茯苓木香(以上各五錢)乾薑(七分)為粗末,每服五錢匕,生薑三片,水煎服。
8.沉香溫胃丸:附子(炮)巴戟炮姜茴香(炮,以上各一兩)官桂(七錢)沉香炙甘草當歸吳萸人參白朮白芍藥茯苓良姜木香(以上各五錢)丁香(三錢)
9.神聖復氣湯:炮姜(一錢三分)柴胡羌活(以上各一錢)甘草藁本(以上各八分)升麻半夏(以上各七分)當歸身(六分)防風郁李仁人參(以上各五分)附子(炮,二分)白葵花(五朵)草豆蔻黃芪(以上各一錢)橘皮(五分)枳殼(五分)黃柏黃連(以上各三分)生地(二分)川芎蔓荊子(以上各三分)細辛(二分)
10.昇陽順氣湯:黃芪(一兩) 半夏(三錢)草豆蔻(二錢) 神曲(炒,一錢五分)升麻柴胡當歸身陳皮(以上各一錢)甘草(炙)黃柏(以上各五分)人參(三分)
11.昇陽補氣湯:厚朴(五分)升麻羌活白芍藥獨活防風甘草(炙)澤瀉(以上各一錢)生地黃(一錢五分)柴胡(二錢五分)
12.昇陽散火湯:升麻葛根獨活羌活白芍藥人參(以上各五錢)炙甘草柴胡(以上各三錢)防風(二錢五分)生甘草(二錢)
13.硃砂涼膈丸:黃連山梔(以上各一兩)人參茯苓(以上各五錢)硃砂(三錢)冰片(五分)
15.雙和散:白芍藥(二兩五錢)黃芪熟地黃川芎當歸(以上各一兩)炙甘草官桂(以上各七錢五分)
16.枳術丸:白朮(二兩)枳實(麩炒黃色,一兩同為極細末,荷葉裹燒飯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多用白湯。加橘皮一兩,名橘皮枳術丸。加大麥芽面炒,神曲炒各一兩,名麴櫱枳術丸。加木香一兩,名木香枳術丸。加半夏一兩,名半夏枳術丸。)
17.丁香爛飯丸:丁香三棱廣茂(炮) 木香(以上各一錢)炙甘草甘松砂仁丁香皮益智(以上各三錢)香附(五錢)
18.草豆蔻丸:草豆蔻枳實白朮(以上各一兩)大麥芽面半夏黃芩神曲(炒,以上各五錢)生薑橘皮青皮(以上各二錢)炒鹽(五分)
19木香見日見丸:神曲(炒)京三棱(煨,以上各一兩)石三棱(煨)草豆蔻(煨,取仁)香附(炒,以上各五錢)升麻柴胡(以上各三錢)木香(二錢)巴豆霜(五分)
20.三棱消積丸:京三棱(炮)廣*(炒)炒曲(以上各七錢)青皮巴豆(和皮米炒焦去米)茴香(炒)陳皮(以上各五錢)丁皮益智(以上各三錢)
21.上二黃丸:黃芩(二兩)黃連(一兩)升麻 柴胡(以上各三錢)甘草(二錢)(一方加枳實五錢)
22.三黃枳術丸:黃芩(二兩)黃連大黃(煨)神曲(炒)橘皮白朮(以上各一兩)枳實(麩炒五錢)
23.枳實導滯丸:大黃枳實神曲茯苓黃芩黃連白朮澤瀉
24.葛花解酲湯:白豆蔻仁縮砂仁葛花(以上各五錢)乾生薑神曲(炒) 澤瀉 白朮(以上各二錢)橘皮豬苓人參白茯苓(以上各一錢五分)木香(五分)青皮(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