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蘇格拉底的對話,那些探討諸如虔敬、勇氣、德行等的對話,都給我們這樣一種音樂感。比如《游敘弗倫》,儘管副標題“論虔敬”是後代學者加諸於此的,但虔敬恰如這首樂曲的主題。本書篇目結構從忒拉緒洛斯的古本“九卷集”,亦收義疏性專著或文集,可供相關讀者閱讀參考。《《蘇格拉底的申辯》、《克力同篇》、《游敘弗倫》是蘇格拉底的弟子柏拉圖大約在公元前392年撰寫的記述老師哲學思想的著作。今天,我們閱讀這三篇著作的書,不由會想起蘇格拉底的那句名言——唯有理智最為可貴。
原作跟譯文從來就是兩回事
蘇格拉底明顯是在和稀泥
確切的說,是讀《游敘弗倫(節選)》,再確切地說,我讀的不是《游敘弗倫》而是《Euthyphro》,而且讀的不是柏拉圖的《Euthyphro》,而是某個英文譯者演繹的《Euthyphro》,事情就是這么曲折。原作跟譯文從來就是兩回事。在《倫理學:原理及當代論爭》一書中,第一章末節選了《Euthyphro》,以下依嚴群1983年的譯名《游敘弗倫》。文段開頭語焉不詳,說蘇格拉底跟游敘弗倫都對什麼是“虔敬”感興趣,於是作了一下探討。就我總結,對話中有幾個有意思的地方,以致於我後來覺得蘇格拉底明顯是在和稀泥,插科打諢,有點“毒害青年”的味道。說到毒害青年,英文是“Corrupttheyoung”,粗俗地說,就是“教壞細路”,而不是“Poisontheyoung”,否則就是“下毒來害青年了”。下面談談我說的幾個有意思的地方:
不斷地跟游敘弗倫套近乎
其一,蘇格拉底不斷地跟游敘弗倫套近乎。比如“mydearfriendEuthyphro”,“friendEuthyphro”,“myfriend”,“mygoodfriend”,也就是張口就來“我的朋友”,“我的好友”,“我的摯友”,“我的哥們”,“我的老相好”,而游敘弗倫自始至終都只稱蘇格拉底為“Socrates”(即直呼其名),足可見其堅定,不吃這套。蘇格拉底這么套近乎,有倚老賣老的嫌疑,但我卻讀出了他的其他辯論策略。就像揮拳打人一樣,先把人拉進一點,再一拳揮出去。蘇格拉底就有這個風格,先把對方拉近,讓他放鬆警惕,然後再來一記猛擊,讓對方啞口無言。當他稱對方為好友的時候,多半是要對方承認自己一個觀點,比如說“So,myfriend,isittruethat…”,要么就是“But,myfriend,….”然後開始一段批駁。
被蘇格拉底胡攪蠻纏一下
其二,綜觀全文,一個多好的青年啊,滿懷思想來國王面前打官司,被蘇格拉底胡攪蠻纏一下,最後傻了。,後來回看整篇對話,除了一開始的寒暄之外,游敘弗倫就只會說“True”“Certainly”“Yes,indeed”一類的話。而任蘇格拉底大說特說,說完之後游敘弗倫連說都不會說了,只好說:“Ireallydonotknow,Socrates,howtoexpresswhatImean,Forsomehoworotherourarguments,onwhatevergroundwerestthem,seemtoturnroundandwalkawayfromus.”。大意就是“我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了,咱們瞎侃了這么久都在侃啥啊”。蘇格拉底把多好的一個神職青年給活生生說傻了,這就是毒害青年啊!
蘇格拉底運用的套路
大致是:首先,“來,先給我下個定義吧。”然後“啊,這個定義似乎模稜兩可喔。”然後“你看,如果這樣這樣,那他就自相矛盾了。”接著“不如這樣定義吧,什麼什麼”,再來“這樣定義貌似不錯,其實還是狗屁不通”最後談得不知所云了,就結束了。這就是和稀泥。
引其中的一小段編譯
在網上讀到了楊國成先生的《蘇格拉底之死(上)——邂逅游敘弗倫》,引其中的一小段編譯:蘇氏略略頷首:“我收到了一張法院傳票,公訴人叫邁雷托士(Meletus),一個披肩發、鷹勾鼻、老鼠須的小伙子,你或許認識。”游氏作搖頭狀:“沒有印象。不知他以何罪名起訴蘇老?”蘇氏蹙額:“來勢洶洶哇!‘毒害青年’可是個非同小可的罪名,這小伙子一心想剷除我這棵大毒草哩。”游氏憤然:“誣告知名人士,豈止是蚍蜉撼樹,簡直是動搖國本。且看他如何羅織罪狀。” 蘇氏動容:“小游,曠世奇聞啊!他指控我輕謾舊神、虔敬新神。”這樣的娛樂性學術,也挺有意思的。參考文獻提到“柏拉圖,《游敘弗倫》,嚴群譯,《游敘弗倫、蘇格拉底的申辯、克力同》,商務印書館,1983年版”,我因此想搜尋一下,找找這個漢譯本,又機緣巧合從水建馥先生的悼文中發現了他對《游敘弗倫》的翻譯摘句。 歐梯佛洛;蘇格拉底,真是新鮮事,今天你怎么離開光明寺的老巢,到法院這兒來消磨時間?該不是像我一樣,到法院來打官司吧?蘇格拉底:歐梯佛洛,我們雅典人不說這是打官司,說這是吃官司。歐梯佛洛:什麼?看來是有人控告你。我看總不會是你要控告什麼人。(水建馥譯本),博文作者對水先生譯本和其他譯者譯本作了一翻比較) 從《游敘弗倫》也不難發現西歐語言與東亞語言的區別和不可譯性。蘇格拉底翻來覆去說主動被動比如,“neitherdoesitsufferbecauseitisinastateofsuffering,butitisinastateofsufferingbecauseitsuffers”,我大致想想,權且譯作“並非應為受罪而遭罪,恰是因為遭罪而受罪”,但“carrying”和“beingcarried”之類的,仍是難題。不知哪裡能看到前人的全文翻譯,遺憾啊。我讀書喧賓奪主的毛病在此充分體現,本來看的是《倫理學》,但看著看著卻變成獵奇的看客,俄而又賞析翻譯去了。固然樂在其中,卻太不學術了。
點評
對虔敬的理解
“對於在這本西方哲學的經典,評論它顯得太賣弄一點了”引用某書友的評論只是想談談我對《游》部分的理解。
時間:蘇格拉底受判前。
地點:國王門廊。
人物:游敘弗倫蘇格拉底。
情節:游敘弗倫毫無懸念地被蘇格拉底用辯證法把其原來的想法噎死。
情節其實無關宏旨,蘇格拉底弄得游敘弗倫尷尬到藉口開溜的過程倒是很有意思。經歷了一個(或是幾個)大繞圈。(蘇格拉底在這裡提到代達洛斯,不知其與繞圈有何典故)。從副標題看得出這篇討論關於虔敬。試圖將虔敬與愛欲相對比,似乎只是一種對象的不同(至少這是當時雅典大部分人所認為的)仔細讀下去,文本中一共有三種對與虔敬的理解,雅典公民的,蘇格拉底的,游敘弗倫的。雅典公民的理解文中略有提及,然而從《申辯》等篇中我們可以由更深的了解:他們的虔敬未經考察、流於形式,最重要的是所謂的敬神敬的是城邦神,神與人是密切相連的,或者說神是貼近人的、像人的。這是三種虔敬中我們最初了解也映射在文本上最深的(後文會談到)。游敘弗倫,不知道是不是其他文本中出現的那個,是以一個年輕、智慧(起碼自己這樣認為)的智術師或者預言者形象出現的(不知道預言家和智術師究竟有什麼關係,不過從文本看,蘇格拉底傾向於將其等同於智術師)。他的虔敬是什麼,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不過隨著文本的展開,討論的主幹都是他所定義或者“被”定義的虔敬。蘇哥怎么理解,大家管中窺豹,你懂的。游敘弗倫對蘇哥對虔敬的理解的猜測和實際有所差距,他以為他和蘇哥的理解差不多。
游敘弗倫則喪失了離開傳統習俗的機會
本文的張力似乎就在游敘弗倫試圖證明自己理解的虔敬和那些嘲笑他對父親指控(貌似他們以前也嘲笑過他別的什麼事)的雅典公民的理解中間有鴻溝,並且自己才是正統,自己才是打理人神之事的預言家。蘇哥作為被那些Demos貶斥的不敬[城邦]神、敗壞青年的大壞蛋,對神、虔敬之事的理解和公民之間已經有了極大極大的鴻溝。在這個前提下,游敘弗倫若要想表明自己特立獨行、不與公民們混雜一類,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靠攏蘇哥。當然證明自己虔敬的理解是否正確,是第二步。因此游敘弗倫就在公民的虔敬與蘇格拉底的虔敬之間搖擺,文本上蘇哥甚至願意扮演被愛著的身份去引導遊敘弗倫的說法,但是他仍然希望用助產術幫助游敘弗倫跨過鴻溝。不幸的是,這場幫助最終以游敘弗倫藉口開溜,滑向所謂傳統的習俗結束。至此,蘇格拉底沒能得到他想要的:美好的生活與法庭上的勝利“也許這兩者注定是得不到的”。游敘弗倫則喪失了離開傳統習俗的機會。
蘇格拉底沒有否認神的存在
雅典公民,游敘弗倫也是,為什麼前兩者就這樣不可調和,而第三者卻擺動於兩者之間呢?==。注意到雅典公民們敬的是城邦神,是荷馬或赫西俄德描繪的那些既可以有紛爭,也可以無視自身習俗的神“宙斯爸爸什麼的都愛亂吃東西”。與其說人按照神的喜好去虔敬,寧可謂神按照人的模樣去塑造,這樣一來,又哪有什麼虔敬與正義?文本中對話的只有蘇格拉底和游敘弗倫,但是公民們的習俗一直散布在背景中。不要忘記文中幾乎任何說法都建立在這樣一個假設之上:對人的習俗對神也適用(最明顯的一個例子:蘇哥指出意見的分歧導致紛爭)。對話按照人的邏輯去試探神的習俗,可能么?蘇格拉底沒說,我個人倒是覺得他也許是在暗示人永遠無法理解神,神代表著無限,如笛卡爾所說。不要忘了雅典人認為的神與人的差別,正是這個最終推出了矛盾:神不期望也不能夠從人這裡得到好處。神是完美自洽的,神又是跟人相似的,前者大家都說出來但不知道,後者大家不說出來卻知道,這兩者怎么調和?
主題是虔敬
《游敘弗倫篇》的主題是虔敬。出於不止一個理由,《游敘弗倫篇》並沒有告訴我們關於虔敬柏拉圖是怎么想的。它的確沒有向我們傳遞其最終或完整的虔敬觀。然而,這部著作卻向我們傳遞了柏拉圖對虔敬所作分析的一個重要部分。於是,通過研究《游敘弗倫篇》,我們所能學到的不外乎部分的真理(partofthetruth),或用柏拉圖的話說,是部分真理(apartialtruth)——它也必然是部分虛妄(apartialuntruth)。然而,我們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永遠找不到如柏拉圖所理解的有關虔敬的真理,除非在我們理解和消化了與其說是在《游敘弗倫篇》中還不如說是經由《游敘弗倫篇》而呈現給我們的半真理(half-truth)之後。經由《游敘弗倫篇》而呈現給我們的半真理並不屬於習常類型的半真理。最習常的半真理告訴我們的是習常接受的意見。經由《游敘弗倫篇》而呈現的半真理並不是普遍接受的半真理。它是不通俗的。因為它是不通俗的,所以它是惹人氣惱的。一種惹人氣惱的半真理在某一方面高於通俗的半真理。要想抵達這一惹人氣惱的半真理,我們必須作出某種努力。我們必須思考。但是,如果我們起初被迫去思考,而後所獲得的獎賞卻不外乎某種惹人氣惱的臨時結果,那可是最不能令人滿意的。柏拉圖給了我們兩種安慰:首先,不管結果如何,思考本身就可以說是最令人滿意的活動。其次,如若我們相信結果比獲得結果的方式更加重要,則柏拉圖的道德品格便是個保證:最終的結果,或者在他看來有關虔敬的完整闡述,將是令人滿意的,且決不惹人氣惱。
《游敘弗倫篇》是游敘弗倫和蘇格拉底之間有關虔敬的對話。提出過虔敬的三個定義,而這三個定義都被證明是不恰當的。到了對話的結尾,關於虔敬我們卻很困惑。我們不知道什麼是虔敬。可是,難道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什麼是虔敬的嗎?虔敬就在於按照祖先的習俗崇拜祖先的神祗。這也許是正確的,可虔敬被假定為一種德性。它被假定為善。可它真的是善嗎?按祖先的習俗崇拜神祗就是善嗎?《游敘弗倫篇》並沒有給我們答案。更準確地說,也許應該是:呈現在《游敘弗倫篇》中的討論並沒有給我們答案。但任何一部柏拉圖對話中的討論,都只是對話的一部分。討論、言語、logos(邏各斯),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ergon(行)、行為、行動、對話中所發生的、角色在對話中所做的和所遭受的。logos可以結束於沉默,而行動則可以揭示言語所遮蔽者。蘇格拉底和游敘弗倫之間的對話發生在蘇格拉底被控不虔敬之後。對話中充斥著對這一事實、這一行動的提示。因此,它迫使我們尋思:蘇格拉底虔敬嗎?蘇格拉底按祖先的習俗去崇拜祖先的神祗了嗎?於是《游敘弗倫篇》向我們提供了對虔敬的兩重呈現:首先,有關虔敬是什麼的討論;[還]呈現了蘇格拉底之虔敬的問題。這兩個主題看來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層面。有關虔敬是什麼的問題,是哲學的。有關蘇格拉底是否虔敬的問題,則看來屬於流言而非哲學的領域。然而,儘管在某種意義上這么說是正確的,它也還是不得要領。因為哲學的問題乃是:在明確的意義上虔敬是不是一種德性。但是,就人所能具備一切德性的程度上,具備一切德性的人乃是哲學家。因此,如果哲學家是虔敬的,則虔敬是一種德性。但蘇格拉底可是哲學的代表。所以,如果蘇格拉底虔敬,虔敬就是一種德性。而如果他不虔敬,那虔敬就不是一種德性。因此,通過回答蘇格拉底是否虔敬這一屬於流言的問題,我們就能回答涉及虔敬之本質的哲學問題。如此,就讓我們來看看從涉及蘇格拉底之虔敬的《游敘弗倫篇》中我們是否能學到什麼東西。
蘇格拉底被控不虔敬。他被懷疑不虔敬。游敘弗倫則是個占卜者(soothsayer),他在虔敬這方面是個專家,他卻確信蘇格拉底是清白的。游敘弗倫擔保蘇格拉底的虔敬。但是游敘弗倫不知道什麼是虔敬。然而,如果我們假定虔敬就在於按祖先的習俗崇拜祖先的神祗,則每個人都能看到蘇格拉底是否虔敬,蘇格拉底是否按祖先的習俗去崇拜祖先的神祗。而儘管游敘弗倫在哲學上缺乏能力,可在這一關鍵性事實上他卻可以是個好見證人。但真相倒是,游敘弗倫似乎並不太關注人們的行為。尤其是,就算退一步說,游敘弗倫自己的虔敬也還值得懷疑。因此,就讓我們把游敘弗倫的證詞排除在外,看看我們自己都能觀察到什麼。
我們從蘇格拉底自己的口中聽說,無論在他被控前還是被控後,他都認為認識神聖事物是重要的。顯然,因為蘇格拉底探索有關神聖事物的知識,控告者認為蘇格拉底是個創新者(innovator)――也就是說,是謬誤製造者。控告者自然認為他自己知道真理。事實上,他指控蘇格拉底對神聖事物昧然無知。這一指控假定蘇格拉底所謂的或真實的無知是不當心,但這種不當心不可能是有罪的,除非有關神聖事物的真理每個雅典公民都能輕易掌握。如果有關神聖事物的真理由祖先的習俗傳給每一個人,那情況倒確乎如此。蘇格拉底是在有罪的意義上對神聖事物昧然無知嗎?他似乎承認他對神聖事物了無知識。但他似乎是這樣為其無知作辯解的:這方面的事情太難。他的無知不是有意的,因此也就不是有罪的。而如果蘇格拉底對神聖事物無知,他就不相信傳統或祖先的習俗告訴他(同樣還有其他人)的有關神聖事物的說法。他不會把那些故事看作知識。事實上,他提出,未經審察,人們不該同意有關任何結論的任何斷言。他說得很清楚,有關祖先之神祗的祖先的記載無非是直白的斷言。如果蘇格拉底真的無知,極端地無知,那他甚至不知道祖先的神祗是否存在。那他又如何會按祖先的習俗崇拜祖先的神祗呢?如果蘇格拉底真的無知,且知道他真的無知,他就不可能虔敬。當然,他還可以繼續做崇拜的動作,他可以在外表上與別人一致。但這種一致就不再是虔敬,因為一個明智的人怎么可能崇拜其存在仍可疑的東西呢?蘇格拉底的外表上的一致可不是由於任何對神祗的恐懼,而是羞於被別人看作與他們不一致,或者說由於懼怕壞名聲。懼怕壞名聲乃是懼怕因壞而得名聲。不相信祖先之神祗的人,就會被看作是壞人,看作什麼壞事都幹得的人,這一污點(Stigma)尤其與哲學家分不開。在這種環境中,蘇格拉底看來就不得不在外表上與別人保持一致,就算不是為了他自己,怎么說也是為了哲學。然而,如果蘇格拉底在外表上保持一致了,人們又怎么知道他不虔敬呢?他們可以通過他的言論而知道。但蘇格拉底把他想的每件事對每個人說了嗎?他自己就懼怕別人認為他出於愛人之心(philanthropy)和每一個人談每一件事,非但不受錢,倒還願意掏錢——如果他有錢——別人只消聽他說。我們得到這樣的印象:雅典人所怨恨的,主要不在於其機智敏捷,或者其思想的異端特性,而是他那據說是傳教士般的熱忱。他真正的罪,致他於死地的罪,與其說是不虔敬,倒不如說是他明顯的愛人之心,或者在指控中所說的“敗壞青年”。
世界經典哲學類書籍
哲學,是理論化、系統化的世界觀,是自然知識、社會知識、思維知識的概括和總結,是世界觀和方法論的統一。是社會意識的具體存在和表現形式,是以追求世界的本源、本質、共性或絕對、終極的形而上者為形式,以確立哲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為內容的社會科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