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中國陶瓷史》是中國矽酸鹽學會邀請全國各方面的陶瓷專家,用了幾年時間集體編寫而成的。中國是世界著名的陶瓷古國。
這本書在一九七九年初稿完成之後,經過多次修正、補充,才在最近定稿。長期以來,中國陶瓷工作者和陶瓷愛好者都迫切希望有一本我們自己編寫的《中國陶瓷史》,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這本書的出版,是我國陶瓷界的一件大事,它將引起國內外專家學者的關切和注視。
但是,在我們國內關於中國陶瓷歷史的著作極少,相反,國外學者在這方面卻有很多專著,這是一種很不正常的現象。建國以來,在新中國文物考古工作日益發展的情況下,新發現的材料越來越多;在全國陶瓷工業蓬勃發展的今天,也有許多新的問題有待進一步研究和總結。
廣大從事陶瓷科研、生產、設計、教育以及文物、考古、歷史研究和工藝美術等工作者都迫切需要有一部中國學者編寫的《中國陶瓷史》,以供研究參考。陶瓷史是中國物質文化史的重要組成部分,研究陶瓷史的意義是多方面的。本書的定顧,體現了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
該書目錄
第一章新石器時代的陶器(約1萬年-4000年前)
第一節陶器的起源
第二節黃河流域新石器時代的陶器
第三節長江流域新石器時代的陶器
第四節其它地區的新石器時代陶器
第五節新石器時代制陶工藝的成就及其影響
第二章夏商周春秋時期的陶瓷(公元前21世紀-公元前476年)
第一節陶器的發展
第二節灰陶器和白陶器
.第三節印紋硬陶和原始瓷器
第四節建築用陶和其他陶製品
第五節中原以外各區的陶瓷生產
第三章戰略秦漢時期的陶瓷(公元前475-公元220年)
第一節戰國時期的陶瓷
第二節秦漢陶瓷產品的品種和產地
第三節秦漢時期原始瓷的復興與瓷器的出現
第四章三國兩晉南北朝的陶瓷(公元220年-589年)
第一節江南瓷窯的分布和產品的特點
第二節江南地區制瓷工藝的成就
第三節北朝的瓷業
第四節三國兩晉南北朝制陶工藝的發展
第五章隋唐五代的陶瓷(公元581-960年)
第一節隋代陶瓷業的發展
第二節唐五代的青瓷
第三節唐五代的白瓷
第四節唐代黃釉、黑釉、花釉和絞胎瓷器
第五節唐代的三彩隱患和陶瓷雕塑
第六節唐五代陶瓷造造型與裝飾
第七節唐五代陶瓷的外銷
第六章宋、遼、金的陶瓷(公元960-1279年)
第一節定窯磁州窯系諸窯
第二節耀州窯與鈞系諸窯
第三節青白瓷與龍泉窯系諸窯
第四節宋代黑釉瓷器的生產
第五節汝窯、哥窯與官窯
第七章寧、遼、金的陶瓷(續)
第六節宋瓷的造型與弦飾
第七節宋代瓷器的外銷
第八節遼的陶瓷
第九節金的陶瓷
第八章元代的陶瓷(公元1271-1368年)
第九章明代的陶瓷(公元13168-1644年)
第十章清代的陶瓷(公元1644-1911年)
相關看法
“五代十國”應在《中國陶瓷史》中占有一席之地
唐亡於公元九0七年,梁太祖朱溫稱帝,立國號為梁,五代十國正式開始紀元。至宋太祖趙匡胤改國號為宋,共歷53年。隋朝雖立國僅37年,但在陶瓷發展史上尚占有一席之地。後人對隋代白瓷、青瓷的演進和發展,器型及燒造工藝的特徵、產地和窯口的記載都較明確,而五代時期,雖比隋代歷史還長了16年,但其在陶瓷史中的地位明顯不如隋代。
這大概和隋代帝王在歷史上,比五代時期的帝王,影響要大的多有關聯吧。隋文帝楊堅開疆拓土,統一了中國;設官置署,奠定了中國封建國家官僚機器的架構;首開科舉,創立了封建社會“學而優則仕”的人事制度,他的機構和人事制度,一直被唐、宋、元、明、清歷代所仿效沿用。隋煬帝楊廣,開鑿大運河,勾通了東西南北,為大唐盛世鋪墊了堅實的基礎。楊堅流芳百世,楊廣遺臭萬年,不啻是中國歷史上的兩顆核子彈。而五代十國時期的53年間,卻歷經五個朝代,先後傳了八姓十四帝,同時,還並存著十個諸侯國,它們占據著江淮以南的半壁江山(除北漢附遼,自稱“侄皇帝”,與遼國共同占據西北一帶)。這一歷史時期,似乎是亂鬨鬨、你方唱罷我登場,朝代更換幾乎達到十年一朝、四年一帝,朝廷統治僅及江淮以北的半箇中國。這種錯綜複雜的政治格局,使這段歷史變得撲朔迷離。研究陶瓷史和研究其他專業史一樣,如果不先理清這一時期的政治史、社會發展史,就無法研究它的陶瓷史。因為社會的發展,陶瓷手工業的發展是沿著政治史、經濟史這兩條主線展開的。
一、五代時期窯業大發展的歷史背景
許多史學家面對紛繁複雜的五代史,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便往往將五代時期的陶瓷發展史一筆帶過。有的把它作為唐代的一個章節,有的把它作為遼代的一個章節,我認為,這對於這個時代,是很不公平的。在這一短暫的朝代里,“景德鎮窯”開始點燃的窯火,不僅日後稱霸了世界,而且燃燒至今。在陶瓷發展史上,五代時期,還有著名的“秘色瓷”和“柴窯器”,它們都是中國歷史上陶瓷作品的巔峰製作!是中國陶瓷史上的里程碑!但它們也同撲溯迷離的五代政治格局一樣,至今雲遮霧罩、面目不清。雖然近幾年,圍繞著揭秘“柴窯器”,又牽出了五代時的許多燒造貢瓷的窯口如:黃堡窯、宣州窯等,以上這些窯口足以撐起五代陶瓷史的門面,但仍未引起陶瓷史界的足夠重視,仍未能還五代陶瓷史一個應有地位。
馮先銘先生主編的《中國陶瓷》一書“五代的主要瓷窯”一節,著重介紹了河北曲陽窯(宋定窯)、河南密縣西關窯、浙江慈谿越窯的黃鱔山、燕子沖、瓦牌山三個窯址,江西景德鎮窯的勝梅亭、西虎灣、湖田、黃泥頭四個窯址。中國矽酸鹽學會主編的《中國陶瓷史》一書,將唐與五代合為一章,在每節之後附帶一筆,在介紹窯口時有:越窯、甌窯、婺窯、越州窯、長沙窯、景德鎮窯、密縣窯、西山窯、鞏縣窯、蕭縣白土窯、銅山窯、淄博窯、邢窯、曲陽窯等十四個窯址。
筆者查閱了《中國全史。九。》隋唐五代經濟史有關五代時期窯業的記載:“制瓷業”以越窯(紹興)、西山窯(溫州)、岳州窯(湖南湘陰)、潮州窯(廣東潮州埠含山)、琉璃廠窯(四川華陽)五處和江西景德鎮勝梅亭窯為最。《中國全史》記載的六處窯址均在江南, 《中國陶瓷》與《中國陶瓷史》所記五代窯址雖數量不同,但江南、江北各居一半。《中國全史》雖只記了六處窯址,但其中有廣東潮州埠韓山窯和湖南嶽州窯,《中國陶瓷》《中國陶瓷史》中均未述及。且《中國陶瓷史》中稱“廣東地區還沒有發現可以確認為五代的青瓷窯址。”可見古陶瓷史界,對五代的陶瓷史研究,確實有待深化。其實,了解五代歷史的都應該清楚,中國歷史上,爭奪朝廷(政權)就是爭奪中原,所謂“得中原者得天下”。逐鹿中原,使長江以北的中原大地連年征戰,兵戈鐵馬,人民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北方易碎的陶瓷,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代,既無市場,又無人願意投入,窯場只能苟延殘喘。與此同時,長江以南九個小諸侯國,隔岸觀火,劃地為牢、豐衣足食,漸入奢華。以致南漢國皇帝,連尿壺都鑲滿珠寶。這一時期,得到長期休養生息的江南九諸侯國,面對方興未艾的世界陶瓷市場,全面繼承了大唐帝國的陶瓷出口市場,為滿足國際市場對中國陶瓷製品的需求,在窯業的發展上,有了長足的挺進。因此,我以為《中國全史》所記的江南六窯應較確切,應該還遠不止於此。五代時期,除以上三本史料已記載的之外,偏安江南的著名窯口,還有“南唐官窯”宣州窯,產品號稱“宣州雪”;生產了荊南名瓷高足碗的南平窯。江南窯口,應在規模和產量上,比江北的窯口有了質的飛躍。
縱觀五代十國時期的歷史走勢和格局變化,可以肯定地說:該時期的窯業發展,無論在新建窯口的數量上,還是規模上,南方都應超過北方,成為該時代陶瓷手工業發展的主流。因此,研究五代陶瓷史,我認為應將研究重心,放在研究南方窯業的發展上,重點搞清該時期在南方各諸侯國區域內,新建窯口的位置、數量、規模、創新產品,及其在陶瓷發展史上的歷史地位。我們應該清醒地認識到,五代時期不僅出現了“秘色瓷”、“柴窯器”,而且,還創造出了有史以來的第三大瓷種“青白瓷”。不但青白瓷在歷史的長河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它還衍生出歷久不衰的“青花瓷”;從而,確立了景德鎮在世界上的“瓷都”地位。這一新產品的出現,從研究瓷都---景德鎮發展史的角度講,它開啟了世界陶瓷史上新的、也是最重要的歷史階段。
二、關於五代時期器型的複雜性
辨識五代作品的器型特徵,一般較注重五出筋、五葵口、唇口、玉璧底或玉環底;盤、碗則多為花口,北方窯口出現穿帶壺、倒流壺,南方窯口推出夾梁蓋罐;執壺的流,開始發生顯著變化,由圓短流,發展為曲流,但又較宋代的曲流短;胎料配比與成型工藝都有改進,碗盤盞盅的胎壁較唐明顯變薄,器型也由唐之圓潤肥腴,向宋之清雋瘦秀過渡。裝飾上,越窯出現褐彩劃花紋飾,定窯則較多“官、新官、易定”刻款。
唐、五代、遼、宋的制瓷業,在胎、釉、器型、工藝、紋飾等方面發展變化的脈絡,是十分清楚的。但在晚唐、五代、北宋早期的過渡器型,有何明顯的界定,很難找到依據。晚唐、五代、北宋早期的器型交叉,被錯誤斷代的情況應當不少。因為五代時,窯業較為發達的南方九個小諸侯國,在晚唐藩鎮割據時,即已逐漸形成尾大不掉之勢,雖未公然稱帝,但已自成體系,針插不入、水潑不進,受唐朝廷“官樣”的影響明顯減弱,皇家占統治地位的審美標準,由於諸侯割據而不再是一統天下,諸侯開始按照自己的喜好燒造器形。
五代之後,趙宋王朝建立之初,也是先得中原,而後南漸,逐步統一起東南各諸侯國的,各諸侯國在朝代的更替上,又多與北宋早期有一段交叉。大宋最終完成統一大業,已至第二代皇帝趙光義登基之後幾年。南方青瓷的代表----越窯所在的吳越,一直延續到大宋立國十九年後才降宋。吳越錢氏傳了五代,共85年,先後有32年與唐和宋交叉(五代僅傳承了53年)。這些交叉的歷史,客觀上對嚴格界定相關朝代的作品不利,造成了五代器型在斷代上的複雜性。
另外,江南諸侯國較多。五代時,南方雖相對兵戰較少,但相互間依然有吞併割讓之爭,以致邊界版圖也屢有變更,州縣更、廢,亦多不可考究其詳。加之文獻中,對小諸侯國的歷史記載又較簡,在研究五代陶瓷史時,確定窯址的具體位置、所隸屬的行政區劃,確定準確的朝代紀年,亦即斷代、斷窯口上,都會帶來一定的難度。
三、關於五代時期的“柴窯器”問題。
關於“柴窯器”,因為至今仍是個千古之謎,只見於文字記載,而不能確認遺存。因而,對陶瓷界的權威、泰斗們,是個“慎談”的題目。我在本章的開篇既已開宗明義,呼籲陶瓷史學家善待“五代”,還其本來面目,還她在陶瓷發展史上的一席之地。故筆者勇敢地將五代十國陶瓷史闢為一章。即便是拋磚引玉,也得提出幾個課題,以啟發大家的思路,逐漸構築起“五代陶瓷史”的框架。由是,不揣冒昧,涉足了“禁區”。
關於“柴窯器”,雖後世有文字記載,為後周世宗柴榮所建官窯,但具體窯址至今眾說紛紜。“後周”是五代時的最後一個朝代的太祖---郭威所立國號,世宗柴榮繼承,他們勵精圖治、革除積弊、倡導統一,政治清明,是五代時最輝煌的一朝。可惜兩代皇帝執政不足九年,但史界認為,他們為大宋的統一江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後周”世宗在位僅五年,平定中原後,先後攻取秦鳳、三征淮南、收復三關、盡復江北大地,把五代初形成的中原與吳越,在東部以江淮為界的版圖,擴大到以長江為界。首開了向南統一國土的先河。否則,後人記史時,不會對這一朝僅三代九年的政績,有如此之高的評價。如對後周一朝九年,治世的大政方針和政局變化進行研究,我覺得,不論是郭威還是柴榮,都不大可能有時間和興趣去營造“官窯”,生產“柴窯器”。至於周世宗的兒子,年僅七歲,繼位僅數月(是為恭帝),則更不可能去造出精美的“柴窯器”。郭威在位三年,剛一繼位就“詔罷四方貢獻珍饈”,“又罷戶部營田務,解除租牛課稅”,減輕稅賦,讓久經戰亂的百姓得以休養生息。他說:朕起於寒微,倍嘗艱苦,遭時喪亂,一旦為帝王,豈敢厚自奉養,以病下民乎!”況且,其在位僅三年,象他這樣的君王,恐怕不會在短暫的執政期,去營造什麼“官窯”。
而傳說中最言之鑿鑿的“柴窯為後周世宗柴榮燒造”之說,以我之見,亦不可能。世宗繼位之初,即逢遼兵入侵西北,世宗御駕親征,高平決戰後,方始扼制了遼與北漢的進攻。之後,他革除弊政、懲治驕將、選賢任能、澄清吏治,這一治又是兩年。待百姓稍事生息,他又率軍親征三年,“以治伐亂”,先後攻取秦鳳、三征淮南、收復三關,最終病死在抗遼的征戰中。在位五年,戎馬倥傯、南征北戰、食不甘味、席不暇暖,何來興趣與雅致研究陶瓷容器?如說他在金戈鐵馬的選、養、造方面,有一定造詣,尚在情理之中。
古陶瓷燒造方面有建樹的帝王,盛唐李世民、李隆基之唐三彩;偏安江南的吳越國錢氏之“秘色瓷”;昏庸奢華宋徽宗的“鈞、汝、官窯器”;以及宋徽宗的兒子南宋高宗趙構,坐穩南宋小朝廷後,之燒造“南宋官窯器”。這些帝王均與世宗柴榮這種勵精圖治的初創期皇帝,在時局、喜好上,大相逕庭。如世宗帝能再坐上個十年的金鑾殿,此“柴窯器”到有可能出自他意下。僅此五年短暫的執政,時間上,實在容不得他造出驚世之作。披閱有關記述古陶瓷的古籍史料,至今尚未發現五代、宋、元時期,有關於“柴窯器”的記載。去年曾鬧騰了一段時間的歐陽修(北宋)《歸田集》中,所記有關柴窯片斷,後亦成為子虛烏有。目前只能確認,有關柴窯器的記述,仍是從明代開始的。精美絕倫的柴窯器出現後,長達五百多年未見史載,這實在是超出常理、令人費解的謎。
蒐集一下“朱明”一朝的文獻,筆者共發現在一十三人的著述中,論及“柴窯器”。現恭錄於後,至於清及民國的記載,無非大同小異,就不再列舉了。
1、曹昭的《格古要論》(王佐增補):“柴窯出北地,世傳柴世宗姓時所燒者,故謂之柴窯。天青色、滋潤細膩,有細紋,多是粗黃土足,近世少見。”
2、文震亨的《長物志》“窯器,柴窯最貴,世不一見。聞其制: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未知然否?”
3、董其昌的《骨董十三說》“世稱柴、汝、官、哥、定五窯,此其著焉者”。
4、田藝衡的《留青日札》“至吳越王時益精,臣庶不得用,謂之秘色,即所謂柴窯也。有云:若有看柴窯,雨過天青色”或曰“柴世宗時始進御也”。
5、高濂的《遵生八箋》“高子曰:論窯器,必曰柴、汝官、哥,然柴則余未見之,且論制不一,有雲‘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是薄瓷也,而曹明仲則曰‘柴窯足多黃土’何想懸也!”
6、谷應泰的《博物要覽》“昔人論柴窯曰: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
7、周履靖的《夷門廣牘》“柴窯出北地,天青色。滋潤細媚,有細紋,足多粗黃土,近世少見。”
8、張應文的《清秘藏》“論窯器,必曰柴、汝、官、哥、定。柴不可得矣。余向見殘器一片,制為絛環者,色光相同,但差厚耳。’
9、黃一正的《事物紺珠》“柴窯制精色異,為諸窯之冠。”
10、張謙德的《瓶花譜》“尚古莫若銅器,窯則柴、汝最貴,而世絕無之。”
11、謝肇淛的《五雜俎》“陶器,柴窯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與金翠同價矣。蓋色既鮮碧,而質復瑩薄,可以妝玩具,而成器者,杳不可復見矣。世傳柴世宗時燒造,所司請其色,御批云:雨過天晴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
12、徐慶秋的《玉芝堂談薈》“陶器,柴窯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與金璧同價,蓋色既鮮碧,而質復瑩薄,可以裝飾玩具,而成器者不復見矣。”
13、呂震等撰的《宣德鼎彝譜》“內庫所藏柴、汝、官、哥、鈞、定。”
以上明代十三人的著述,仔細揣摩,沒有一人明確稱:親見過柴窯器,大都稱其:不可得、不復見、世絕無之,記事之人均為耳聞言傳,道聽途說。且以上文字均不屬史志,可信度較低。清、民國的著述者,亦如是。親眼所見而記之的,只有清朝的乾隆帝。載於《清高宗御製詠瓷詩錄》的詠柴窯器御製詩有五首:其一《詠柴窯枕》“色如海玳瑁,青異《八箋》遺。土性承足在,銅非鉗口為。千年火氣隱,一片水光披。未若永宣巧,龍艘落葉斯。”
其二:《詠柴窯如意枕》
“過雨天青色,《八箋》早註明。睡醒總如意,流石漫相評。晏起吾原戒,華祛此最清。陶人具深喻,厝火積薪成。”
其三:《詠柴窯碗》
“治自柴周遂號柴,冠乎窯器獨稱佳。鏡明紙薄見誠罕,足土銅口藏尚皆。內府數枚分甲乙,《夷門廣牘》類邊涯。都為黑色無青色,記載誰真事實諧。”
其四:《詠柴窯枕》
“《遵生》稱未見,安臥此何來?大輅椎輪溯,春天明鏡開。薦床猶蟹爪,藉席是龍材。古望興遐想,宵衣得好陪。堅貞成秘賞,苦窳漫嫌猜。越器龜蒙詠,方斯信久哉。”
其五:《官窯小瓶》
“宋時秘色四稱名,不及柴窯一片瑛。下視永宣茲又貴,由來品第鮮常衡。”
從以上御製詩文的字裡行間看,清宮似有柴窯器典藏,乾隆帝不僅見過,而且還安臥過柴窯枕。但這五首御製詩所記載的所謂柴窯特徵,與朱明時期十三人所著述的柴窯器之特徵有的相同,有的相去甚遠。明代的民間記述為“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足多黃土”,而乾隆帝的記述似有兩種類型,一種是“色如海玳瑁”“都為黑色無青色”、“足土口銅”;另一種是“過雨天青色”、“鏡明紙薄”。御製詩中的前一種,倒頗似吉州窯的作品。而目前已被研究者加入“柴窯器”競選的窯口有:汝窯、鈞窯、黃堡窯、景德鎮窯、越窯,都屬於後一類“天青色”型。
現代,國內、國外均有學者認為,較為符合史料記載特徵的,應是景德鎮湖田窯之影青精品。此種猜測,筆者不敢苟同。因五代時景德鎮為南唐所據,不在後周的疆域之內。若為後周官窯器,起碼應在後周的版圖內,即應在江淮以北的中原之地。因此,如以景德鎮窯影青器入選,只可能是小諸侯國的貢品,類似於越窯的“秘色瓷”性質。但是,景德鎮制瓷業的歷史,又無五代時,已作為南唐國貢品進貢的記載。
倒是黃矞的《瓷史》中有“宣州瓷窯,為南唐所燒造,以為供奉之物,南唐後主猶好珍玩”“邑人有劉慶者,昔從軍至寧國南陵縣(皖南),掘壕溝發一古冢,系南唐‘保大’年號磚砌者,中得一碗,上肆而下斂,作平坦勢,唇緣外倚,無釉,底頑實,足亦糙,內起六楞,色卵青而微灰,碎紋如毛,近足處釉乳紺黑,若浮拭以漆,蒼然混玉,厚近二分,然於烈日中照之,光瑩欲透。南陵古宣州域,真宣州窯器。”的記載。這裡所說的今安徽宣州的古窯器,《景德鎮陶歌》中亦有“嫩荷寒露透琉璃,縹色何如秘色瓷。昨晚月圓新試碾,宣州雪白鳳州詩”的記載。
五代時的南唐宣州,現已發現的古窯址有:東門渡窯、涇縣窯頭嶺窯、琴溪窯、繁昌縣柯家沖窯等,究竟誰是正宗的南唐官窯“宣州雪”尚不可考。不過筆者倒是有幸,在宣州的一家古玩店裡,覓得白釉水盂一隻,為白胎、白釉、臥足,頗似“宣州雪”,接近定窯而不是定窯。
盤點考古書籍
考古學是根據古代人類活動遺留下的實物資料,來研究人類古代社會歷史的一門學科。中國近代“考古學”一詞,可能是從西文Archaeology一詞翻譯而來的。考古學是歷史科學的一個組成部分,但其研究的範圍是古代,所以它與近代史和現代史是無關的,自人類的起源始,下限隨考古學的發展而有所變化,又由於各地區文化發展的多樣性和不平衡性,所以無法統一,各國考古學都有它們的年代下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