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南山積翠圖》縱147.1厘米,橫66.4厘米,絹本,設色,是他81歲時為人祝壽之作。典型的“四王”風格的全景山水。上見天,下見地,一峰高聳,巍峨雄偉,群峰簇擁,互為呼應。山勢盤桓曲折,乃南方的土石山,土復石隱,時露礬頭,勾筆稍濃,而隨意的長披麻皴,疏鬆淡雅。山下溪畔松柏蒼翠,以篆隸筆意鉤樹枝幹松針,線條蒼潤松秀,淡墨積染,厚重而層次豐富。山中雲霧繚繞,懸瀑飛濺,林木茂郁,亭舍棋布,一派平和祥瑞的景象。構圖繁複,而勾皴簡約,略施淺絳淡彩,如比對黃公望的《天池石壁圖》,就可以清楚地看出王時敏繪畫之淵源。簡率隨意,平淡天真,這正是董其昌崇尚的南宗山水畫的理想境界。
這幅《南山積翠圖》為王時敏晚年所畫。畫幅上有款題“壬子長夏寫南山積翠圖,奉祝蓉翁太老親台七襄大壽並祈粲正。弟王時敏時年八十有一”。
根據款題可推知這幅畫是王時敏為他人祝壽所作,畫含“壽比南山”之意,顯得恭謹而情深。此圖山水氣勢雄偉,層巒疊嶂之中,主峰高踞畫幅正中,深寓“高壽”的情意,眾峰拱擁,密樹濃蔭,雲氣升浮,林木蔥籠,瀑布飛流;在山嶺之下,萬木叢中可見若隱若現的房屋宅院,給人一種莊嚴迷離之感。在近處的山坡上,蒼松挺立,也喻有高壽之意。整幅畫面,橫圖繁複,行筆縝密,一絲不苟,水墨淋漓酣暢,生動地刻畫出山間林野一派清潤自然之氣。此圖筆墨清雋秀潤,落筆淡雅,墨色沉靜,無絲毫的躁氣。筆法與山石結構看似仿黃公望,講究用筆的含蓄和松秀,但畫中繁密的樹木和繁密的山巒,又近於王蒙。
畫風
元代趙孟頫提倡“畫貴有古意”,強調書法與繪畫的關係,繼承了自蘇軾以來的文人畫實踐和理論成就,建立了文人畫法式的框架,而“元四家”則將文人畫推向了畫壇的主位。之後的“吳門畫派”提倡以書入畫和追求繪畫中的書卷氣,使文人畫再度崛起。董其昌則開始著手從文人畫法式內部進行調整,將文人畫對外的筆墨拓展變成對內的筆墨,強調“以畫為樂”的繪畫功能。尤其是董其昌的“南北宗”論,劃清了繪畫發展源流的同時,也在文人畫法式框架內部建立了文人畫筆墨法式,使文人畫筆墨的目的更加純粹、明確。
清初山水畫直接繼承了董其昌的理論,而他的學生王時敏則是清初“畫苑”的領袖人物。以王時敏為首的“四王”畫派,其山水畫風影響著整個清初一代。王時敏的山水畫同時也開創了“婁東派”的畫風。王時敏在董其昌的指導下,臨摹名跡,深得古人精髓。但王時敏並不是一味模擬形跡,他是通過這些古人的筆墨以達到古人的人生境界、人生品格,以追求古人畫中的精神和氣韻,所以,雖然他在畫中常寫臨某家筆意、摹某家筆法,但從他的畫中絕找不出一張是原封不動地臨摹。秦祖永在《繪事津梁》中稱王時敏的畫“神韻天然,脫盡作家習氣”,又說王時敏“晚年益臻神化,乎入痴翁之室矣”。
這裡的“痴翁”即黃公望。王時敏正是溶化古人的筆墨技巧,形成自己的風貌,但當時的人崇敬古人,卻忽視了自己的創造性,王時敏的不足也正在於此,所以最終缺乏對造化的真切感受。王時敏用筆圓熟,也很蕭散鬆動,他不是以濃淡相濟使線條活絡,就是以渴淡之筆出之,筆筆透氣。在他的筆下,樹幹蒼潤互生,變化多端,樹木墨點用筆秩序井然,用墨濃淡層次分明。
作者
王時敏(1592~1680)明末清初書畫家。字遜之,號煙客、西廬老人。其祖上為太倉(今屬江蘇)望族,世代顯赫。祖父王錫爵曾任明內閣首輔。父王衡為翰林院編修,與當時畫壇領袖董其昌同科進士,相交甚篤。王錫爵晚年得此一孫,自鍾愛彌甚,見其頗有繪畫天賦,便囑託董其昌善加教誨。所以,雖然王時敏小董其昌三十七歲,幾為祖孫輩,但兩人“執輩相與游”,“雜坐忘賓主”,成為亦師亦友的莫逆之交,有二十多年。王時敏自幼聰慧好學,家藏淵博,加上董其昌、陳繼儒的循循善誘,所以很快脫穎而出。明末他襲祖蔭官至太常寺少卿,清兵入關,他曾出城迎降,不過他還是從此不再做官,隱居於其西田別墅,潛心於繪畫的研究和對後學的提攜。如果說董其昌是“南北宗論”的創始人,那么王時敏無愧為此畫論的繼承、實踐、發揚、光大的第一人。以他為首,聚合了王鑑、王翬、王原祁等畫家(世稱“四王”),漸漸地形成了帶有地域性的畫派。但是,“四王”畫風被捧為畫壇“正宗”,卻是依賴了清朝政府在政治上的推動,而這又與王時敏的子孫身居清朝要職密切相關。
作品賞析
《南山積翠圖》,該作品按遠、中、近三景均採用大量的筆墨描繪。畫作尺幅雖大,用筆卻毫不鬆懈。尤其是中景,刻畫得更為精謹。草木繁茂、山勢蜿蜒,卻絲毫沒有迫塞感。山體曲折、盤桓,觀者置身畫中,沿山間小路仿佛可以直達無人之境。畫作近景刻畫了松樹,松枝翠綠,枝幹姿態各異,暗含“賀壽”這一主題。畫家刻意將松葉所用的墨色加以區分,墨色濃淡不同、虛實相生,使松樹充滿生機。而對近景山石的處理,他主要師法黃公望———用筆蒼勁,多礬頭,隨意的長披麻皴疏鬆、秀雅。不過,他並不滿足於師法一家。從對畫中山石的點苔來看,他亦受王蒙畫法的影響———用濃墨表現。可見,他在吸收古人之法時並不是一味地照搬,而是融會貫通,有自己的特點。與近景相比,中景的山體更險要,重巒疊嶂。為烘托山石奇險之勢,畫家有意將瀑布、霧靄穿插於山間。瀑布順流而下,隱於山林之間;霧靄從遠處飄來,勢若蛟龍。作品雖未畫人物,但中景的房屋卻暗示了人物的存在。整幅畫面雖氣勢磅礴、山勢險峻,卻並不冷清。山中的樓閣似山林主人居住之所,又似遊人休息之處;似畫家憑欄獨賞之所,又似文人品茗、暢談之閣,具有濃郁的文人畫意味。遠景中間,山峰如柱,是整個畫面的氣魄所在。山脈隨景之推深而愈加陡峭,以濃墨繪就的蒼松亦愈加繁茂。由此,我們可以感受到畫家對生命的敬畏和對受畫者大壽的美好祝願。作品構圖繁複、行筆縝密、墨色沉靜,毫無躁氣,給人一種清新、溫潤的感覺。難怪秦祖永《桐陰論畫》評王時敏:“運腕虛靈,布墨神逸,隨意點刷,丘壑渾成。”王時敏的《南山積翠圖》雖在一定程度上沿襲了前人“三段式”的構圖,但細看,不難發現其創新之處。畫面雖分為遠、中、近三景,但呈現出一層坡、二層樹、三層山的格局。而且,畫家還有意識地在構圖中加入了起伏、開合之勢,為後來王原祁“積石為山”的“龍脈”構圖理論打下了基礎。此幅作品為王時敏晚年所作。他晚年生活穩定,創作日臻佳境,由此畫不難看出他獨特的繪畫面貌[3]。
百幅中國名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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