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至1947年1月
1944年9月,在上海九星大戲院演出時定名,主要成員都是袁雪芬進行越劇改革以來的合作者。
劇團演出於九星、明星大戲院。由袁雪芬、范瑞娟領銜,主要演員還有老生徐天紅、吳小樓、張桂鳳,小生陸錦花、丁賽君,旦角應菊芬、戚雅仙、張雲霞等。劇務部中有編導南薇、韓義、呂仲、成容、陳鵬,舞美設計幸熙,音樂設計劉如曾,技導鄭傳鑒,舞台監督蕭章,宣傳陳文珍(陳疏蓮),琴師周寶財。該團在越劇界率先建立正規的編導制,由劇務部掌握劇目選擇權和整個演出活動,劇場老闆除按契約拆賬外不得干涉藝術事務。劇團宣言:“戲劇是社會和人生的反映,換言之,戲劇是社會的鏡子。”堅持二周至四周推出一出新戲,演老戲也要經過整理。這時期,在20個月中演出27個劇目,影響較大的有《新梁祝哀史》、《絕代豔后》、《忠魂鵑血》、《梅花魂》、《梁紅玉》、《洛神》、《淒涼遼宮月》等。社會反響最強烈的是1946年演出的《祥林嫂》,開創把魯迅名著搬上戲曲舞台的先例,受到進步文藝界和新聞界的重視。同年9月周恩來到上海,曾去劇場看了該團演出的《淒涼遼宮月》,接著對中共地下組織如何領導越劇和其他地方戲作了重要指示。該團富有創新精神,重視藝術質量,傾向進步。曾參加中共地下組織領導的“反對藝員登記”、追悼聞一多和李公朴、魯迅逝世十周年紀念等活動。1947年1月,因袁雪芬生病離開舞台,該團暫告解散,主要成員加上傅全香改組為“東山越藝社”繼續演出。
1948年9月至1948年12月
劇團演出於大上海電影院。主要藝術人員基本上與前一時期相同,演出劇目4個:《珊瑚引》、《月下老人》、《金枝玉葉》和《梁祝哀史》。其中《珊瑚引》系田漢專為該團創作,借古諷今、抨擊四大家族的腐朽統治。此劇在樂隊方面也進行了重大革新,引起轟動。演出此劇同時,由啟明公司拍攝,以雪聲劇團名義組成創作演出班子的影片《祥林嫂》亦在上海4家影院公映。
1949年1月至1950年3月
劇團演出於九星大戲院。袁雪芬另組班子,演員有魏鳳娟、張茵、陳金蓮、高劍琳、筱水招、茅勝奎、金艷芳、胡少鵬等,編導有韓義、鍾泯、成容、冼群、李之華等,劇務部開始由中共地下黨員劉厚生主持。在1949年5月,上海解放前的4個月中演出4個劇目:《萬里長城》、《李師師》、《鳳求凰》、《白娘子》,都有反暴政、反封建的現實針對性。1949年4月,遷蘭心大戲院演出。年底拍攝16毫米彩色影片《相思樹》。
1950年4月
大部分人員參加國營華東越劇實驗劇團,雪聲劇團遂告結束。
劇目介紹
《林黛玉》
簡介1944年12月11日至24日,《雪聲劇團》上演了呂仲編,南薇導的《林黛玉》。
“一九四四年整個的上海成了「林黛玉年」,電影、平劇,都排演著「林黛玉」,終於越劇的「林黛玉」也在九星大戲院演出了,照既往的事跡而論,將成名文藝巨著,無論改編為電影和舞台劇,其成就從來沒有超出原作以上的,「林黛玉」當然也未能例外,不過我們感覺到,如果要編成越劇的話,則當今越壇里「林黛玉」一角大慨非袁雪芬小姐莫屬,於是毅然上演了。
「林黛玉」祗分成七幕如下(一)榮府投親包含了識通靈、認金鎖(二)瀟湘館包含了意綿綿靜日玉生香(三)怡紅院外——包含了釵襲交融,黛玉孤立(四)大觀園——包含了泣殘紅,驚艷曲(五)(六)怡紅院內——包含了受杖責,失通靈,(七)瀟湘館——包颳了出閨成大禮,焚稿斷痴情。……
演員方面袁雪芬的林黛玉,范瑞娟的寶玉公認最好。魏小雲的王熙鳳,應菊芬的襲人,羅佩琴的紫鵑也均不差……
摘錄第四幕(葬花):
黛玉:(白)嚇!我剛才看見這裡,無數落花,怎么去了片刻,回來都不見了,難道這園中還有和我一樣的痴人嗎!也許是園丁掃去的吧?那邊還有些花瓣沒有掃清,待我將她掃完送去葬好,省得任人踐踏,落花呀!落花!
唱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而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白)落花呀!
黛玉:(白)人人笑我有痴病,難道真的還有一個痴子么,咄,我道是誰,是你這個狠心……
寶玉:(白)林妹妹,你且立定,我曉得你這幾天不愛理我,我只說一句話,從今以後,各不相關。
黛玉:(白)你請說。
寶玉:(白)說兩句,你聽不聽?
寶玉:(白)唉!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黛玉:(白)當初怎么樣,今日又怎么樣?
寶玉:(白)唉!姑娘嚇!
唱當初姑娘到京城,我高興非凡喜十分,
多蒙姑娘不見棄,和睦如同骨肉親,
你有病痛我先急,你有憂愁我不安心,
飲食寒暖總照顧,衣裳被服也操心,
丫頭們一時想不到,寶玉早替你留神,
有時也曾同翻臉,我又苦口來求情,
你一笑開顏百事了,片刻雲散天又青,
實指望和和氣氣在一處,太太平平過一生
又誰知姑娘人大心也大,忽然間,將我比做眼中釘,
居然不理又不睬,相對無言冷如冰,
今日相逢如此樣,叫我如何不灰心。
(白)姑娘嚇!
我千不好來萬不好,你不理不睬總不該應,
我有何處得罪你,連我自己弄不清,
總望你來說明白,罵我打我不出聲,
何必將我全不理,害我三魂少二魂,
死了也成糊塗鬼,高僧高道難超生。
黛玉:唱聽罷寶玉一番言,不由想起舊時情,
怪我一時太心急,不曾原因問得清,
立時不將他理睬,算來有些不該應,
無奈是天性如此難改變,一受氣惱怒衝心,
既然是他苦苦向我來相求,豈能永遠來當真,
回身便將哥哥喚,寶哥哥,如今對你說分明,
那夜來到怡紅院,丫頭言語不中聽,
明明知道就是我,口口聲聲不開門,
是你安睡還罷了,偏偏是寶釵姊姊在談心,
眼看你送她出門去,襲人相伴掌紅燈,
我一氣迴轉瀟湘館,終夜未睡到天明
如今已經對你說,請你替我忖一忖,
襲人主意這樣大,到底為了何事情。
這是呂仲“呂大哥”的《林黛玉》的殘留片斷。至於蘇青為芳華越劇團寫的《寶玉與黛玉》,無緣得見,不能妄評。聽說尹桂芳大姐那句勾魂攝魄的“妹妹呀……”的叫頭,確是在唱《寶玉與黛玉》時叫紅的,那是不會錯的。
一段越壇舊事,提一提,以免又遭忘卻!
全國越劇劇團盤點
早期越劇小歌班的演出,無劇種和戲班的名稱,往往以領銜演員姓名稱呼班名。自1917年5月以袁生木(莫)、袁文山領銜的小歌班進入上海新化園演出後,在報紙廣告中也無劇種和戲班的名稱,還以領銜演員姓名稱呼班名,如稱衛梅朵、馬阿順為首的戲班為“梅朵阿順班”。1921年9月16日以後,在報紙廣告中才有“紹興文戲”、“越劇”的劇種名稱;戲班則有“堂”、“社”、“班”之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