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書簡介
作者:張彥遠類型:繪畫通史
成書時間:唐大中元年(公元84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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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彥遠(815-875年),字愛賓,唐代河東(今山西永濟縣)人,曾官至大理寺卿。他出身於一個世代官宦、且以翰墨丹青為風雅的家庭。高祖張嘉貞、曾祖張延賞和祖父張弘靖,都官至宰相,他們與當時的許多文人士大夫一樣,都雅好書法。對張彥遠產生直接影響的,則主要是他的祖父張弘靖和父親張文規。
張弘靖學魏晉人書法,不拘泥於門派流別,多有心得。他初從鍾繇入手,後改學王羲之,再改學王獻之,“書體三變,為時所稱”。他繼承了張氏祖上收藏曆代書法名畫的家風,將所得俸祿,除了養家、施捨之外,其餘均用於購求書畫。經過多年的蒐集整理,一度使家中的收藏得以與皇家內府相提並論,以致連皇帝也不免眼紅。元和十三年(818年),唐憲宗居然下詔索要張家收藏的名畫法書。張弘靖懾於皇威,哪裡還敢違抗?只得將家藏書畫中的珍品名跡一一進獻。到了張彥遠懂事的時候,家藏書畫已經在各種名義的“進奉”和歷次戰亂中散失,“傳家所有”,已是“十無一二”了。張彥遠的父親張文規,官至桂州、管州觀察使,張彥遠從小受到家庭影響,在書法方面很有長進,擅長隸書,尤其喜做八分書。儘管他自己說“自幼及長,習熟知見,竟不能學一字”,但後人對他書法的評價是“落筆不愧作者”,可見是具有相當功力的。

在《歷代名畫記》成書之前,已有不少畫史、畫評著作,但幾乎沒有一種能夠為張彥遠所滿意。他對這些著作的意見,歸納起來,大致有以下三種情況:一、淺薄粗陋,過於簡單;二、疏漏遺脫,難以徵信;三、片面偏頗,失之真實。儘管這其中可能存在著他對這些著作的某些偏見,不過,就流傳至今或在《歷代名畫記》中保存了部分片段的那些內容來看,張彥遠的意見並非沒有道理。不管怎么說,以往的畫史、畫評水平並不很高,內容過於簡略,這是可以肯定的,這樣,顯然難以反映前代繪畫藝術的發展實際面貌。尤為張彥遠所關注的是,對於二三百年之間的唐代繪畫,無論描述發展歷史,還是品評畫家特色,竟沒有一本著作能夠做到詳細而準確地加以反映。因此,休說這與唐代繪畫的發展趨勢大相逕庭,就以收藏、鑑賞的需要來說,也是非常不利的。
正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張彥遠出於“明乎所業”、“探於史傳”的目的,根據所見所聞,蒐集了先秦至隋唐的300餘位畫家的小傳和創作特色,旁求錯綜,編次詮量,遂以“心目所鑒”,“撮諸評品”,終於在唐穆宗大中元年(847年),撰成《歷代名畫記》10卷。這一年,距盛極而衰的唐王朝滅亡,正好還有50年。如果按照目前所推斷的張彥遠的生卒年代來看,那時他僅僅三十餘歲。此前,他又根據自己對書法藝術發展狀況的研究所得,“采掇自古論書凡百篇”,編成漢魏至隋唐的書論彙編及著錄歷代法書流傳情況的《法書要錄》10卷,集中了不少他在日常生活中與書畫鑑賞有關的《彩箋詩集》也已問世。這兩種書,前者至今尚存,後者早已失傳。
內容精要

縱觀全書,其內容幾乎涵蓋了繪畫藝術在當時所能體現的全部方面。敘源流,論技法,談師承傳授的歷史和流派,講收藏裝裱的常識,記各地寺觀壁畫,著錄歷代流傳的珍圖秘笈,最後又以多至7卷的篇幅,介紹各時期畫家的經歷、風格以及作品,並採用了夾敘夾議的方式,針對前人已有的評論,發表自己的看法。可以這樣說,張彥遠在這兩本關於書畫藝術的姊妹著作中,顯然是針對當時在繪畫創作和鑑識方面的實際需要,而將重點放在《歷代名畫記》方面的。
專家點評

張彥遠認為繪畫的怡情作用不是孤立的、簡單的,必須有所依託,才能體現出來。他在引述南朝劉宋時畫家王微的《論畫》一文後說:“圖畫者,所以鑑戒賢愚,一悅性情,若非窮玄妙於意表,安能合神變乎天機?”所謂“鑑戒賢愚”, 大概就是“成教化, 助人倫” 的一個具體方面了。“窮玄妙於意表”,顯然是“神變”、“幽微”在繪畫中的形象表現,也就是在創作過程中儘可能地傳達自然造化的精髓所在。

張彥遠在議論繪畫時反覆提到了崇尚自然的意義,這不僅與道家所主張的“法自然”思想有密切關係,也是佛教禪宗思想的反映。但他的繪畫思想,又不完全依賴於“自然”。換言之,他並不是以消極的態度來對待“法自然”的,而是以一種積極的自嘆來回應自然,從而反映“神變”,以合“天機”。在消極與積極之間,前者大概只能算是“自然”的奴隸,實際上已經失去自然了,後者才稱得上是自然的主人。那么,怎樣才算是積極的態度呢?在創作方面,他強調畫家所畫的東西必須與個人的習性相一致。在《論山水樹石》一篇中,他出於對宗偃的山水畫的喜愛,於是揣摩其創作的意圖,進而想到要在真實的山水中去領會意境,由此提倡山水畫的創作要能夠做到“境與性會”。“境”是外在的,“性”是內含的,兩者的關係又是相互依存的,缺了任何一方都不行。這樣的創作方才具有“怡悅性情”的基本條件。
張彥遠還談到繪畫的技法問題,強調“形似”必須依託於“氣韻”才能存在,“敷彩”也只有在充分體現了“筆力”的前提下才具有感染力。由此,形態、氣韻、筆力、色彩,構成了創作中合理運用技法的全過程。

在明辨畫理的基礎上,《歷代名畫記》又針對歷代畫家的創作特點,提出了一個比較完整、相對合理、又能真實反映當時流行的美學思想的品評賞鑒標準。作為一家之言,張彥遠所提出的標準難免受到個人主觀意願的支配,但它作為中國古代繪畫鑑賞史上的一個突出例證,則不僅具有相當的時代意義,而且至今也還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張彥遠提出的品評標準,以“自然者”等五個品第為主。“自然者”為上品之上;“神者”為上品之中;“妙者”為上品之下;“精者”為中品之上;“謹而細者”為中品之中;中品之下以及其他,不再具體地分出特點。我們當然不必過分拘泥於張彥遠的這一划分標準是否準確,因為這畢竟是他個人的看法,但探討產生這一標準所依據的思想和藝術傾向,卻很有必要。他以“自然者”為上品之上,和當時崇尚自然的思想傾向密切相關。魏晉南北朝之際,傳統的儒家思想受到衝擊,江南文人風尚以曠達放浪為時髦,所以魏晉時候的謝赫以“氣韻生動”為畫中第一品。晚唐時期,社會紛亂,政治凋敝,儒佛道三家的融合多於分離,隱士逸人大多遁跡山野。就此社會背景而言,張彥遠以“自然者”為畫品中的第一等,與講究“氣韻生動”的謝赫有相同之處。張彥遠超過謝赫的地方在於,他訂立了一個新的標準,在每一個品第中都考慮到“六法”的得失。這樣,無論置於何等品第的畫家,人們所認識的是他們在創作中運用並體現“六法”時的優劣、高低,而不會專注於其中某個方面的不同了。這種綜合了繪畫藝術各方面的表現來考慮的品第標準,當然比單一的標準要合理、科學得多。

在張彥遠以前,已經有不少人根據他們對繪畫藝術的理解程度和鑑賞水平,提出了各自的品評鑑識標準,但張彥遠還是根據自己的理解提出了一個新的品評系統。這當然不是說前人的品評一無是處,否則張彥遠不會在自己的著作中繼續引用那些評論,而是說明,不同的時代風氣和不同的審美觀,刻意產生不同的藝術標準。這是在藝術發展過程中,接受與被接受的兩者之間各自有所選擇的必然結果,也是時代風氣對於繪畫藝術可以產生直接而巨大的、有時甚至是決定性影響的具體反映。
近代學者余紹宋, 編寫過一部《書畫書錄解題》,對前人的書畫史論著作給了較為系統的研究, 結果是對絕大部分著作提出了這樣或那樣的批評意見, 惟有對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記》是個例外。他不僅列出了此書的種種優點,更揭示了此書在中國古代繪畫史上的重要地位,言辭之間, 大有將它作為畫壇之“《史記》”的意思。這並不奇怪, 因為《歷代名畫記》一書, 值得這樣推崇。它並非僅僅局限於記載“歷代”的“名畫”,而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有系統的繪畫通史。張彥遠以其獨有的真見灼識,在上至先秦, 下迄晚唐的整個歷史時段, 向讀者展現了中國傳統繪畫宏大而廣博的天地,其內容之豐富,令人嘆為觀止。所以,完全有理由這么說,若想學習和掌握早期中國傳統繪畫的基本知識和基本理論,《歷代名畫記》是一部值得一讀的書。
妙語佳句
圖畫者,所以鑑戒賢愚,一悅性情,若非究玄妙於意表,安能合神變於天機?書則為逡巡而成,畫非歲月可就。
相關詞條
張彥遠;繪畫;唐畫;丹青相關資料
《書法要錄》;《張彥遠評傳》;《名畫獵精》詞條分類
張彥遠;丹青;繪畫;中華名書;傳世經典文學三國史籍盤點
三國是繼東漢而出現的時代稱號,由於魏、蜀、吳三個國家鼎立而得名。三國始與220年魏國代漢,終於265年晉代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