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大雅》

《詩經·大雅》

《詩經·大雅》是《詩經》的組成部分之一。舊訓雅為正,謂詩歌之正聲。《詩大序》:“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雅》為周王畿內樂調。《大雅》多為西周王室貴族的作品,主要歌頌周王室祖先乃至武王、宣王等之功績,有些詩篇也反映了厲王、幽王的暴虐昏亂及其統治危機。《左傳·襄公二十九年》:“吳公子札來聘……為之歌《大雅》。曰:‘廣哉,熙熙乎!曲而有體,其文王之德乎!’”後亦用以稱閎雅淳正的詩篇。唐李白《古風》之一:“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清侯方域《司成公家傳》:“自杜甫後,大雅不作,至明乃復振。”

基本信息

 

內容

《詩經·大雅》《詩經·大雅》
“雅”即正,指 朝廷正樂,西周王畿的樂調。雅分為大雅和小雅。大雅31篇是西周的作品,大部分作於西周初期,小部分作於西周末期,小雅共74篇,除少數篇目可能是 東周作品外,其餘都是西周晚期的作品。

大雅的作者,主要是上層貴族;小雅的作者,既有上層貴族,也有下層貴族和地位低微者。頌是宗廟祭祀之樂,許多都是舞曲,音樂可能比較舒緩。周頌31篇,是西周初期的詩。周頌不同於其他詩的體例,不是由數章構成,每篇只有一章。魯頌4篇,產生於春秋中葉魯僖公時,都是頌美魯僖公之作,《泮水》、《閟宮》體裁近乎雅詩,《有駜》、《駉》則近於國風。可見頌詩演變之跡。商頌5篇,大約是殷商中後期的作品。從內容上可分為兩類:《那》、《烈祖》、《玄鳥》明顯是祭歌,主要是寫歌舞娛神和對祖先的讚頌。《長發》和《殷武》的祭祀意味不濃,可能是一種祝頌詩,主要寫商部族的歷史傳說和神話。前三篇不分章,後二篇分章,風格近於“雅”,可能比前三篇晚出。

《詩經·大雅》中的作品,最初主要用於典禮、諷諫和娛樂,是周代禮樂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實行教化的重要工具。編輯成書後,廣泛流行於諸侯各國,運用於祭祀朝聘、宴飲等各種場合,在當時的政治、外交活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詩經·大雅》中的周族史詩,真實地再現了周民族的發生髮展史,而在周道既衰的社會背景下產生的大小雅中的怨刺詩,表現出詩人對現實的強烈關注,充滿憂患意識和干預政治的熱情。箴戒國君大臣,抨擊政治弊端,諷刺背德違禮,斥責宵小讒佞,身處亂世的詩人真實地記錄下了當時腐朽、黑暗、世衰人怨的社會現實,而其中表現出的憂國憂民的情懷,進一步強化了這些作品反映現實的深度。

祭祀詩

《詩經·大雅》《詩經·大雅》繪圖本
上古祭祀活動盛行,許多民族都產生了讚頌神靈、 祖先,以及祈福禳災的 祭歌。中國古代也特別重視祭祀,認為“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左傳·成公十三年》)。保存在大雅和“三頌”中的祭祀詩,大多是以祭祀、歌頌祖先為主,或敘述部族發生、發展的歷史,或讚頌先公先王的德業,總之是歌功頌德之作。但這些作品也有其歷史和文學價值。如被認為是周族史詩的 《生民》《公劉》、《綿》、 《皇矣》《大明》五篇作品,讚頌了 后稷公劉、太王、王季、文王、武王的業績,反映了西周開國的歷史。

《生民》寫始祖后稷的神異誕生和他對農業的貢獻。《公劉》寫公劉率領周人由邰(今陝西武功)遷徒到豳(今陝西彬縣、旬邑一帶),開始了定居生活,在周部族發展史上有重大意義。《綿》寫古公亶父率周部族再次由豳遷至岐(今陝西岐山縣)之周原,劃定土地疆界,開溝築壟,設定官司、宗廟,建立城郭,創業立國,並敘及文王的事跡。《皇矣》先寫太王、王季的德業,然後寫文王伐崇伐密勝利的經過。《大明》先敘王季娶太任生文王,文王娶大姒生武王,然後寫武王在牧野大戰。從《生民》到《大明》,周人由產生到逐步強大,最後滅商,建立統一王朝的歷史過程,得到了完整的表現。五篇史詩,反映了周人征服大自然的偉大業績,社會制度由原始公社奴隸制國家的轉化,以及推翻商人統治的鬥爭,是他們壯大發展的歷史寫照。因此,它們與後世的廟堂文學有明顯的區別。如《生民》這樣寫后稷出生時的神奇經歷:厥初生民,時維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無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載震載夙,載生載育,時維后稷。誕彌厥月,先生如達,不坼不副,無災無害,以赫厥靈。上帝不寧,不康禋祀,居然生子。誕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誕置之平林,會伐平林;誕置之寒冰,鳥覆翼之。鳥乃去矣,后稷呱矣。實覃實訏,厥聲載路。

帝跡生子的神話,實際上是只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的母系社會的折射。姜嫄棄子的原因歧說很多。這種描寫,使后稷的誕生,充滿神話色彩和人類童年的純真氣質。他是感天而生,一出世就經受了種種磨難。後五章寫后稷懂得耕作,栽培五穀,在農業上取得很大成就,又創立了祀典。全詩不僅生動地寫出了周人始祖后稷一生的事跡,而且反映了由母系社會進入父系社會的歷史背景。其他祭祖頌歌,也從不同的側面,反映了殷周時期的歷史圖景,以及人們敬天祭祖的宗教觀念,是特定歷史背景、哲學思想倫理道德美學觀念的產物。

農事詩

《詩經·大雅》古本
中國農業有悠久的歷史,很早就開始了農業種植活動, 新石器晚期仰韶文化龍山文化,標誌著農業的初步發展。周人將自己的始祖與發明農業聯繫在一起,可見農業在周人社會和經濟生活中的地位。《詩經·大雅》時代,農業生產已占有重要地位。《詩經·大雅》中的作品,不僅在道德觀念和審美情趣上打上了農業文明的烙印,而且產生了一些直接描寫農業生產生活和相關的政治、宗教活動的 農事詩

周初的統治者極為重視農業生產,一年的農事活動開始時,要舉行隆重的祈谷、藉田典禮,祈求上帝賜豐收,天子親率諸侯、公卿大夫、農官到周天子的藉田中象徵性犁地。秋天豐收後,還要舉行隆重的報祭禮,答謝神靈的恩賜。《詩經》中的《臣工》《噫嘻》《豐年》《載芟》《良耜》等作品,就是耕種藉田,春夏祈谷、秋冬報祭時的祭祀樂歌。如《周頌·豐年》是秋收後祭祀祖先時所唱的樂歌,詩中這樣描寫周初農業大豐收的情景:“豐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廩,萬億及秭。”《載芟》、《噫嘻》中則寫了“千耦其耘”、“十千維耦”的盛大勞動場面。《詩經·大雅》中的這類作品,真實地記錄了與周人農業生產相關的宗教活動和風俗禮制,反映了周初的生產方式、生產規模,周初農業經濟繁榮,以及生產力發展的水平。

而像《七月》這樣直接反映周人農業生產生活的作品,無論在內容上還是在藝術上,都是《詩經》農事詩中最優秀的作品。此詩是風詩中最長的一篇,共8章88句,380字。敘述了農夫一年間的艱苦勞動過程和他們的生活情況。他們種田、養蠶、紡織、染繒、釀酒、打獵、鑿冰、修築宮室,而勞動成果大部分為貴族所占有,自己無衣無褐,吃苦菜,燒惡木,住陋室,嚴冬時節,填地洞,熏老鼠,塞窗隙,塗門縫,以禦寒風。全詩以時令為序,順應農事活動的季節性,把風俗景物和農夫生活結合起來,全面深刻、生動逼真地反映了西周農人的生活狀況。詩中客觀反映出農夫生活和貴族生活的懸殊差別,在對當時農業生產、農夫生活的平鋪直敘中抒發了哀怨和不滿,千百年後的讀者,不僅能了解到當時的農業生產和農夫的生活狀況,而且能真切感受到他們的不幸和痛苦。

怨刺詩

《詩經·大雅》圖考
怨刺詩主要保存在“二雅”和國風中,如大雅中的 《民勞》、《板》、《盪》、 《桑柔》《瞻卬》,小雅中的《節南山》、《正月》、《十月之交》、 《雨無正》、《小旻》、《巧言》、《巷伯》等等,反映了厲王、幽王時賦稅苛重,政治黑暗腐朽,社會弊端叢生,民不聊生的現實。國風中的《魏風·伐檀》、《魏風·碩鼠》、《邶風·新台》、《鄘風·牆有茨》、《鄘風·相鼠》、《齊風·南山》、《陳風·株林》,或諷刺不勞而獲,貪得無厭者,或揭露統治者的無恥與醜惡,辛辣的諷刺中寓有強烈的怨憤和不平。

這些被後人稱為“變風”、“變雅”的作品,是政治腐朽和社會黑暗的產物。在周室衰微,禮崩樂壞,政教缺失,人倫廢絕,刑政苛酷的時代背景下,公卿列士、貴族大夫及社會各階層人士,憫時喪亂,憂世憂生,以詩來針砭時政和社會弊端,感嘆身世遭遇。大雅中的怨刺詩,大多出自身份和社會地位較高的作者,如《民勞》、《盪》,舊說是召穆公諫厲王之詩,《板》舊說是凡伯刺厲王之詩,《桑柔》則是厲王時大夫芮良夫所作。在對執政大臣的諷刺中,作者深懷對社會現實和周王朝命運的憂慮,以詩向統治者進言,以期起到規諫箴戒的作用。如《盪》第一章直接譴責厲王,其他七章都是托文王指斥殷紂王的口吻諷刺厲王,借古諷今,指責厲王強橫暴虐,聚斂剝削,高爵厚祿,濫用威權,政令無常;並告誡厲王:殷鑑在夏,夏桀之亡國是殷紂王的一面鏡子,表明周鑒亦在殷,殷紂之亡國又是厲王的一面鏡子。大雅中的怨刺詩,針砭朝政,情緒憤激,但諷刺有一定的節制,帶有更多的規諫之意,詩人面對國家前途黯淡的現實,試圖力挽狂瀾,但對積弊已深、頹勢已定的局面,又充滿無可奈何的悲哀。

戰爭詩

《詩經·大雅》詩經
《詩經·大雅》中有些戰爭詩,從正面描寫了天子、諸侯的武功,表現了強烈的自豪感,充滿樂觀精神,大雅中的 《江漢》《常武》,小雅中的《出車》、《六月》、《采芑》等等,大都反映了宣王時期的武功。《江漢》是寫宣王命召虎領兵討伐淮夷,很快平定了淮夷,班師回朝。宣王冊命召虎,賞賜他土地、圭瓚、秬鬯等,召虎乃作召公簋,銘記其事。《常武》寫宣王命大將南仲征伐徐國,集中歌頌了王師的威力。

如第七章寫王師行進迅猛異常,勢不可擋,用一連串的比喻,將王師的聲威、氣概形象具體地表現了出來。又如《小雅·六月》寫尹吉甫奉宣王之命,北伐玁狁並取得勝利的事跡。另外,秦風中的《小戎》《無衣》等,也是表現同仇敵愾,共御外侮,鬥志昂揚,情緒樂觀的戰爭詩。《詩經》中這類完全從正面歌頌角度所寫的戰爭詩,不注重直接具體描寫戰鬥場面,而是集中表現軍威聲勢,如《采芑》寫大臣方叔伐荊蠻之事,突出寫方叔所率隊伍車馬之威,軍容之盛,號令嚴明,賞罰有信。他雄才大略,指揮若定,曾北伐玁狁揚威,荊蠻因此聞風喪膽,皆來請服。《詩經》戰爭詩中強調道德感化和軍事力量的震懾,不具體寫戰場的廝殺、格鬥,是中國古代崇德尚義,注重文德教化,使敵人不戰而服的政治理想的體現,表現出與世界其他民族古代戰爭詩不同的風格。

藝術成就

《詩經·大雅》《詩經》
《詩經·大雅》關注現實,抒發現實生活觸發的真情實感,這種創作態度,使其具有強烈深厚的 藝術魅力。無論是在形式體裁、語言技巧,還是在藝術形象和 表現手法上,都顯示出中國最早的詩歌作品在藝術上的巨大成就。

賦、比、興的運用,既是《詩經·大雅》藝術特徵的重要標誌,也開啟了中國古代詩歌創作的基本手法。關於賦、比、興的意義,歷來說法眾多。簡言之,賦就是鋪陳直敘,即詩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關的事物平鋪直敘地表達出來。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詩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個事物來作比喻。興則是觸物興詞,客觀事物觸發了詩人的情感,引起詩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詩歌的發端。賦、比、興三種手法,在詩歌創作中,往往交相使用,共同創造了詩歌的藝術形象,抒發了詩人的情感,賦運用得十分廣泛普遍,能夠很好地敘述事物,抒寫感情。如《七月》敘述農夫在一年十二個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賦法。賦是一種基本的表現手法,賦中用比,或者起興後再用賦,在《詩經》中是很常見的。賦可以敘事描寫,也可以議論抒情,比興都是為表達本事和抒發情感服務的,在賦、比、興三者中,賦是基礎。

總之,《詩經·大雅》的語言形式形象生動,豐富多彩,往往能“以少總多”、“情貌無遺”(《文心雕龍·物色》)。但雅、頌與國風在語言風格上有所不同。雅、頌多數篇章運用嚴整的四言句,極少雜言,國風中雜言比較多。小雅和國風中,重章疊句運用得比較多,在大雅和頌中則比較少見。國風中用了很多語氣詞,如“兮”、“之”、“止”、“思”、“乎”、“而”、“矣”、“也”等,這些語氣詞在雅、頌中也出現過,但不如國風中數量眾多,富於變化。雅、頌多為西周時期的作品,出自貴族之手,體現了“雅樂”的威儀典重,國風多為春秋時期的作品,有許多采自民間,更多地體現了新聲的自由奔放,比較接近當時的口語

先秦文學

先秦是中國文化發生和初創的時期,是中國文學上古期的第一段。這時所確 立的文化精神對後世具有極其深遠的影響。先秦文學作為先秦文化的一部分,以 其獨有的魅力,昭示著中國文學強大的生命力。先秦文學尚未從當時渾沌一體的文化形態中分離出來,先秦文學的特徵與這時特殊的文化形態有著密切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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