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榘

陳士榘

陳士榘,湖北省荊門市人。1909年4月14日出生於武昌黃陂(今武漢市蔡甸區)。中國共產黨第九、十屆中央委員。中國共產黨的優秀黨員,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中國人民解放軍高級將領,中國現代國防工程的奠基人。1995年7月22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6歲。

基本信息

生平概況

陳士榘陳士榘
湖北省荊門人。一九二七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同年參加湘贛邊界秋收起義並轉入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工農革命軍第一軍一師一團教導隊區隊長,中國工農紅軍第四軍排長、副連長、副營長、副大隊長,紅十二軍第三十四師參謀處處長、參謀長,紅一軍團司令員作戰科科長、教導營營長,第四師參謀長,紅十三軍參謀長、代軍長,紅一軍團隨營學校校長。參加了長征。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一五師三四天三旅參謀長,晉西支隊司令員,八路軍一一五師參謀長,山東濱海軍區司令員。解放戰爭時期,任新四軍兼山東軍區參謀長,華東野戰軍參謀長兼西線兵團司令員,第三野戰軍參謀長兼第八兵團司令員和南京警備司令員。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任華東軍政大學副校長,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訓練部部長、教育長,中國人民解放軍工程兵司令員兼特種工程指揮部司令員、政治委員,中共中央軍委顧問。是第一、二、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第一、二、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第一屆全國政協代表,中國共產黨第九、十屆中央委員。 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88年被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1995年7月22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6歲。

大事年表

1948年3月,陳賡同陳士榘在洛陽戰役前線1948年3月,陳賡同陳士榘在洛陽戰役前線

陳士榘,湖北省荊門縣人。其祖父陳克山、二祖父陳克水,都是清軍行伍中人。陳克山之子陳榮鍾,是陳士榘的父親。陳克水之子陳榮鏡,是陳士榘的養父。陳榮鍾、陳榮鏡均為清新軍第16協工兵營管帶。1909年4月,陳士榘出生於武漢新軍軍營黃土坡,其時恰逢祖父陳克山60歲大壽,故小名“祖庚”。辛亥革命後,陳榮鍾任清陸軍參謀,陳士榘隨父遷居北京,居山老胡同七年,後返武漢隨母居。母親胡氏,無名。

陳士榘,原籍湖北省鍾祥(今荊門)縣陳家新集。1909年4月14日出生於武昌黃土陂的一個職員家庭。
陳士榘1921年在鍾祥縣入高等國小。後當過學徒。1927年在家鄉參與組織農民協會,同年到武昌參加湖北學生軍事訓練班學習,並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學習結束後被編入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總指揮部警衛團當兵。
1927年9月,陳士榘隨軍參加由毛澤東領導的湘贛邊界秋收起義,後編入中國工農革命軍(後改稱中國工農紅軍)第一軍第一團教導隊任區隊長,隨部上井岡山參加創建革命根據地的鬥爭。同年10月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11月任茶陵縣工農兵政府常委,參與領導農民分配土地,發展革命力量。
1928年春,陳士榘任第一師第一團教導隊區隊長。同年8月30日,參加了黃洋界保衛戰。黃洋界保衛戰後,任中國工農紅軍第四軍十一師三十一團排長。
1929年5月,陳士榘任紅四軍第三縱隊副大隊長,1930年春任第三縱隊司令部參謀,同年夏任紅一軍團第十二軍第三十四師參謀處處長。1931年任紅十二軍第三十四師參謀長、紅一軍團司令部作戰科科長。曾參加中央革命根據地第一至第五次反“圍剿”作戰。
1934年10月,陳士榘參加了中央紅軍長征。1935年任紅一軍團教導營營長,1935年10月到達陝北後,任紅一軍團第四師參謀長,參與組織指揮所部參加了直羅鎮戰役,徹底粉碎了敵人對陝甘根據地的戰役第三次“圍剿”。
1936年6月,陳士榘奉命入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第一期學習。同年12月畢業後,調任陝北紅三十軍參謀長,不久任三十軍代理軍長、紅一軍團隨營學校校長。
抗日戰爭爆發後,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紅一方面軍編為第一一五師。陳士榘任第一一五師三四三旅參謀長,隨後開赴到山西抗日前線。
1937年9月為配合友軍作戰,參與組織指揮所部參加了平型關戰役,與友軍一道,經過一天激戰,殲敵1000餘人,擊毀汽車100餘輛,繳獲大量武器和軍用品,一舉打破了“皇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取得了抗戰以來的第一個大勝利。
平型關首戰告捷後,陳士榘率部連續出擊進犯日軍,參加了廣陽伏擊戰。進到汾河流域後,廣泛發動民眾,擴大抗日武裝,參與了開闢晉西抗日根據地的鬥爭。先後擊潰和圍殲日軍2000餘人,擊毀汽車100餘輛,保衛了黃河河防和晉西抗日根據地。
1939年,陳士榘任晉西支隊司令員。1940年7月率部到山東後,任第一一五師參謀長。1942年任濱海軍區司令員。1943年陳士榘組織指揮部隊進行了攻克贛榆縣城等戰鬥。1944年在山東攻勢作戰中,率部恢復和擴大了濱海抗日根據地
抗日戰爭勝利後,陳士榘任新四軍兼山東軍區參謀長。1946年12月參與組織指揮宿北戰役,與華中野戰軍一道全殲國民黨軍第六十九師2.1萬餘人。
1947年1月,陳士榘任華東野戰軍參謀長兼西線兵團司令員,參與組織和指揮了鯉同戰役,與友軍一起共殲國民黨軍5.3萬餘人,俘國民黨軍師長2人,繳獲坦克24輛,火炮217門,汽車474輛。
魯南戰役結束後,陳士榘參與組織指揮了泰安戰役萊蕪戰役孟良崮戰役。不久,與兵團政委唐亮率華東野戰軍外線兵團轉戰魯西南、挺進中原,協同晉冀豫野戰軍主力進軍大別山,參與組織指揮所部先後參加了沙士集、洛陽開封等戰役。隨後,又參加了豫東戰役、濟南戰役、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
1949年1月任第八兵團司令員。擔任過北平軍事調停執行八路軍代表團整軍處處長兼參謀長。南京解放後,兼任南京警備區司令員,留守江蘇。擔任過華東軍政委員會委員。同年8月,任華東軍事政治大學校長。
1950年,陳士榘任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訓練部部長。
1952年任教育長。同年8月調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工程兵司令員。
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1957年,中央軍委決定建立飛彈實驗靶場。
1958年4月,負責靶場建設的領導機構——特種工程指揮部成立,陳士榘出任司令員兼政治委員。陳士榘把工程兵司令員的工作暫時交人代管,帶著30多人奔赴祖國的大西北。其中有國內的專家,還有蘇聯幾位負責核實驗基地建設的專家。5月,飛彈實驗工程建設拉開帷幕,核子彈爆炸實驗工程也即將進入勘察階段,各項工作都在忙碌而緊張地進行著。一日,陳士榘寫報告給周總理,要求儘快解決北京到新疆的專線聯絡問題。在中央領導的關懷和部隊戰士的努力下,一條金色專線連通了。這是當時全國最長的專用線路。
1959年春,中央決定要在羅布泊區域選擇核子彈投彈地點。陳士榘向空軍司令員劉亞樓提出要架飛機,劉亞樓把性能最好的值班機交給了他。
1959年6月,蘇聯單方面撕毀了中蘇核技術研究協定。中國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建設兩彈基地,掌握核武器。
1960年8月,總參、國防科委組織質量檢驗,專家們的評價是:“這項工程不僅速度快,而且質量好。”
1960年9月10日,中國用國產原料發射第一枚彈道飛彈獲得成功。11月5日,中國自己製造的第一枚飛彈發射試驗成功。兩次發射實驗證明:陳士榘帶領部隊建設的高科技國防工程設施,經受住了實踐考驗,實現了周總理“穩妥可靠,萬無一失”的指示要求。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時,中國在羅布泊爆炸了第一顆核子彈,成功地進行了第一次核試驗。
1975年,陳士榘任中共中央軍委顧問。是第一屆全國政協代表,一、二、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第一、二、三、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是中共八大、九大、十大代表,中共第九屆、第十屆中央委員。
1988年7月被授予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
1995年7月22日,陳士榘在北京逝世,享年86歲。

從軍報國

陳士榘,原名陳有琤,1909年4月14日生於湖北省武昌黃土陂,祖籍湖北省鍾祥縣(今荊門市)團林鋪鎮陳家坪村。父親陳午霆,青年時期曾就讀清朝武備學堂,後加入同盟會,任湖北新軍第三十一標營管帶,參加了辛亥革命。母親陳胡氏操持家務。辛亥革命後,陳午霆攜家眷赴北京,在陸軍部任職員。1917年,陳士榘過繼給荊門一帶有名的塾師、時任荊門縣高等中心國小校長的二叔陳芷垓。1918年,陳午霆專程將陳士榘從北京送回老家陳家坪村。在武漢至沙市的輪船上,陳午霆發現一隻皮箱被盜,請求日本船主幫助查處,豈料日本人不僅不予查處,反把陳午霆訓斥了一通。陳士榘上前講理,被日本人重重打了一耳光。父子雙雙受辱,在陳士榘幼小的心靈里留下深深的印記。
陳士榘回到家鄉,入團林鋪鎮的一所私塾讀書,兩年後轉到縣城龍泉高等中心國小。讀書期間,有兩位老師給他以重要影響。一位是胡孟平,中共黨員,在龍泉中學任教。因中學、國小同在一個院內,陳士榘參加了胡孟平辦的夜校學習,開始聽到馬克思主義、共產黨和革命軍這些名詞,雖然並不深知其內涵,卻在心裡深深地紮下了根。另一位是講地理課的覃老師。覃老師上課時指著中國地理大掛圖,講述八國聯軍進攻北京的路線,訴說一條條喪權辱國的條約和一塊塊被帝國主義列強割占的土地、租界以及大量賠款。陳士榘聽了震動心弦,萌發了要當兵報國的強烈願望。
1925年春,陳士榘因家境貧困輟學,經人介紹到沙洋鎮“萬鎰生”雜貨店鋪當徒工。店中雇員20餘人、學徒五六人,主要是銷售從四川購進的川鹽和從山東進來的濟鹽,兼營菸酒糖和蠟燭之類的日用雜貨。16歲的陳士榘睡在庫房的木板上,天不亮就起來擦櫃檯、掃地、下門窗板。開始營業後,擦洗水菸袋、煤油燈罩,燒水泡茶招待客人,卸貨、倒貨,整天累得暈頭轉向,吃的是殘羹剩飯。
1926年秋,北伐軍攻克荊門。11月,荊門地區的中共組織由秘密轉為公開,荊門城關和沙洋等地相繼成立了工會、農會、共青團、婦聯等民眾組織。接著,中共荊門縣委正式成立,胡孟平任縣委書記。在中共荊門縣委領導下,各級黨組織都有了很大發展,他們號召黨員到軍隊中去、到農村去,領導工農運動。陳士榘被迅猛發展的革命形勢吸引,常常偷著參加集會,聽演講,並將所見所聞講給其他徒工們聽,引起店鋪老闆的不滿,於12月被解僱。
陳士榘返回家鄉後參加了農民協會,帶領青年上街演講、撒傳單、貼標語,宣傳革命道理,號召民眾與土豪劣紳作鬥爭。1927年4月12日,蔣介石發動反革命政變,大肆捕殺共產黨員和革命民眾,駐紮在鄂西的夏斗寅部直撲農村抓“暴徒”,陳士榘被列為“暴徒”之一。5月,他被迫離家前往武昌,暫居在叔叔陳雨蒼家。
這時的武漢,革命勢力與反革命勢力的較量非常激烈,大街小巷貼滿了“打倒列強除軍閥”、“工農兵聯合起來向前進”,以及“英特納雄奈爾一定要實現”的標語,工人、農民、學生上街遊行。在這種濃烈的革命氣氛中,陳士榘經常跟隨在中山大學讀書的堂兄陳有祺參加遊行和學校里的集會活動。6月1日,陳士榘在中山大學參加集會時,填寫了“公開徵求共產主義青年團團員登記表”。幾天后,武昌女子師範學校學生黃瑞芝代表團組織,正式通知陳士榘,他已被批准加入共產主義青年團,並帶他到武昌壇花林第一中學,即中共湖北省委主辦的共產主義青年團團校報到學習,團校對外稱湖北省學生軍事訓練班。
團校學習結束後,經陳雨蒼介紹,陳士榘進入專門為北伐軍服務的護士訓練班學習。一個月後,在漢口舉行的護士訓練班畢業典禮上,他和護士訓練班的成員一起受到了宋慶齡何香凝的接見與鼓勵。
7月初,陳士榘和在護士訓練班學習的100多名男生正式編入盧德銘任團長的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總指揮部警衛團接受軍事訓練。陳士榘被編入第二營第五連。
1927年9月初,中共湖南省委前敵委員會書記毛澤東到達湘贛邊界的安源、銅鼓地區,進行湘贛邊界秋收起義的準備工作。陳士榘所在的警衛團和駐修水的部隊改編為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9月9日,長沙市郊的部分農軍和鐵路工人開始破除長沙至漢陽、長沙至株洲的鐵路。11日,湘贛邊界秋收起義爆發。陳士榘隨第一團由修水經龍門廠,擬取道長壽街攻擊平江,而後協同起義軍各部攻取長沙。
由於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所轄的3個團過於分散和臨時收編的邱國軒部突然叛變,會攻長沙的計畫未能實現。17日,毛澤東果斷命令各路起義軍向瀏陽東南的文家市集中。19日,陳士榘所在團和其他各部陸續到達文家市。當日晚,毛澤東決定部隊放棄進攻長沙的原計畫,沿羅霄山脈南下湘南,以求發展。20日,部隊從文家市出發,沿羅霄山脈南下。9月29日,陳士榘隨部隊到達江西永新縣的三灣村。這時部隊官兵只剩下700餘人,組織很不健全,思想相當混亂。
為鞏固這支新生的革命隊伍,毛澤東在三灣村主持召開前委會議,對部隊進行整頓和改編。部隊縮編為1個團,稱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轄2個營7個連和衛生隊。實行黨支部建在連上,營、團建立黨委制度。同時重新任命了幹部,陳士榘所在的第一營一連,連長袁一民,黨代表是鄭毓秀。接著,陳士榘隨部隊繼續南下,於10月中旬到達湖南酃縣水口。
10月15日夜,陳士榘隨著入黨介紹人袁一民、鄭毓秀走進酃縣水口街葉家祠堂的閣樓上,房間裡擺著幾條長板凳,靠北牆的一張方桌上,垂掛著兩張長方形的紅紙,上面分別寫著入黨誓詞和3個外文字母CCP(中國共產黨),菜油燈把整個房間映成一片紅色。人到齊後,毛澤東起身站在桌旁宣布:人已到齊,入黨宣誓儀式開始。各入黨介紹人(各連的黨代表)介紹新黨員的簡歷和政治情況後,大家鄭重地舉起右手,緊握拳頭,毛澤東帶領新黨員宣誓:犧牲個人,階級鬥爭,服從組織,嚴守秘密,永不叛黨……宣讀誓詞後,毛澤東對大家說: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光榮的共產黨員了。這天晚上入黨宣誓儀式的情景,深深地印在陳士榘腦海里,使他終生難忘。隨後,他和部隊跟隨毛澤東上了井岡山。
11月中旬,陳士榘所在的工農革命軍第一營攻占茶陵縣城。繼而按照毛澤東的指示,建立了中共茶陵縣委和縣工農兵政府。縣政府由3個常委組成:工人代表譚震林、農民代表李炳榮、士兵代表陳士榘,譚震林任政府主席。縣政府在短短一個月里就完成了為部隊籌款、組建茶陵縣游擊大隊等緊迫任務。12月中旬,陳士榘隨部隊撤回寧岡。1928年1月,陳士榘調任團教導隊區隊長,擔任培訓班長的教學任務。
4月中旬,朱德陳毅率領的南昌起義部隊餘部和湘南起義農軍到達井岡山,與毛澤東率領的湘贛邊界秋收起義部隊會師,合編為工農革命軍第四軍,朱德任軍長、毛澤東任黨代表和軍委書記,下轄第十、第十一、第十二師。陳士榘在第十一師第三十一團一營一連任排長。7月,紅四軍第二十八、第二十九團在湘南行動受挫後轉移到桂東,第三十一團三營由井岡山去桂東迎接。第三十二團和第三十一團一營留守井岡山。8月中旬,國民黨湘軍和贛軍共5個團,準備對井岡山革命根據地進行第二次“會剿”。紅四軍第三十一團團長朱雲卿、黨代表何挺穎等得悉後,組織部隊利用山險,挖陷阱,設竹釘,構築工事,進行作戰準備,等待主力回師,共同粉碎國民黨軍的“會剿”。30日晨,湘軍第八軍3個團由酃縣出發,在贛軍一部策應下,向井岡山黃洋界哨口發起進攻。在朱雲卿、何挺穎指揮下,陳士榘帶領全排堅守哨口陣地,連續打退國民黨軍多次猛烈進攻。下午,正當湘軍重新組織進攻時,紅軍以僅有的1門剛修復的迫擊炮和3發炮彈,轟擊在源頭的湘軍後續部隊。湘軍誤以為紅四軍主力回山,害怕被殲,當夜撤回酃縣。黃洋界保衛戰的勝利,為紅四軍主力回師井岡山,打破國民黨軍對井岡山根據地的第二次“會剿”創造了條件。
1929年3月12日,紅四軍主力進至閩西長汀城南四都,經過兩天激戰,消滅福建省防軍第二混成旅2個團,占領長汀城。部隊隨即休息和整編,將第二十八、第三十一團和特務營分別改編為第一、第二、第三縱隊。陳士榘在第三縱隊第七支隊第十九大隊任副大隊長。1930年初,陳士榘任第三縱隊司令部參謀。6月中旬,紅一軍團成立,轄紅四、紅六、紅十二軍。陳士榘升任紅十二軍第一縱隊參謀處處長。8月23日,紅一軍團在湖南省瀏陽東北的永和市與紅三軍團會師,合編為紅一方面軍,朱德任總司令,毛澤東任總政治委員。10月,紅十二軍所轄3個縱隊依次改為第三十四、第三十五、第三十六師,陳士榘任第三十四師參謀長。1931年2月,陳士榘調任紅一軍團司令部教育科科長。部隊槍枝少,子彈缺乏,陳士榘深知只有槍打得準,才能達到既消滅敵人又節約子彈的目的。於是,他連續舉辦了三期骨幹訓練班,重點進行射擊訓練。在第二、第三次反“圍剿”作戰中,經過射擊訓練的這些骨幹發揮了很大作用。1932年秋,陳士榘調任紅一軍團司令部偵察科科長。1933年1月,紅一軍團在黎川三都進行整編,陳士榘改任作戰科科長,參與擬定紅一軍團在第四次反“圍剿”中的作戰計畫。2月下旬至3月初,紅一軍團在黃陂設伏,和友鄰部隊一起全殲國民黨軍第五十二、第五十九師。接著又在東坡、草台岡附近重創國民黨軍陳誠部的第十一師,連戰告捷,為第四次反“圍剿”的勝利作出了貢獻。
1933年9月,國民黨軍集中50萬兵力,對中央蘇區進行第五次大規模“圍剿”。1934年7月上旬,國民黨軍向中央蘇區中心區實施全面進攻。8月底,軍團長林彪、政治委員聶榮臻決心在溫坊地區伏擊進犯的國民黨軍,指示陳士榘擬制戰鬥計畫。溫坊位於連城東南,參戰部隊主力為紅一軍團,協同作戰的有第二十四師和紅九軍團,由紅一軍團統一指揮。陳士榘擬制的作戰計畫規定:在國民黨軍進至紅軍前沿陣地20公里時,乘其立足未穩,工事尚未修好,以黑虎掏心戰術,主攻部隊直插國民黨軍指揮中心,將其消滅後,再分割圍殲其餘各處之敵。
軍團領導批准了陳士榘擬制的作戰計畫。8月30日,國民黨軍4個師由朋口、莒溪、洋坊尾一線向汀州進犯,31日13時進抵溫坊地區。這時,紅一軍團已按軍團首長的企圖部署完畢。第二十四師攻擊溫坊東北國民黨軍的側翼;紅一軍團第一、第二師等由東向西突擊,直搗指揮中心;紅九軍團於曹坊一帶牽制地方反動武裝,並阻擊增援的國民黨軍。戰鬥從是日21時開始到3日16時結束,殲國民黨軍1個旅又1個團。這次戰鬥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並未挽回整個反“圍剿”的失敗。由於在整個反“圍剿”作戰中,中共臨時中央和中革軍委實行了錯誤的軍事戰略指導,致使紅軍遭到嚴重削弱,中央蘇區大部喪失,中央紅軍被迫進行戰略轉移。
10月10日,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率中央紅軍主力部隊和直屬機關撤離中央蘇區。出發前,紅一軍團進行整編,陳士榘調任教導營營長。他率領部隊隨主力連續突破國民黨軍四道封鎖線,於1935年1月進至遵義地區。接著,率部參加一渡赤水、二渡赤水作戰。中革軍委在指揮中央紅軍進行二渡赤水和遵義戰役後,為擺脫國民黨軍的追擊,於3月13日決定:中央紅軍向遵義西南地區轉移,在與王家烈部的戰鬥中調動周渾元吳奇偉縱隊,並迅速控制赤水河上游的渡河點,以利再戰。陳士榘奉命率教導營協同兄部隊在赤水河選擇渡河點架橋。他立即組織勘察,協同兄弟部隊選定在赤水河東岸的茅台鎮附近架設浮橋,並開設一個徒涉場,保證了中央領導和紅軍部隊於16日順利西渡赤水河(即三渡赤水)。中央紅軍四渡赤水後,雲南境內國民黨軍主力大部調出增援貴陽。中革軍委抓住這一有利戰機,決定向雲南進軍。為掩護中央紅軍主力向雲南挺進,紅一軍團包圍龍里、佯攻貴陽,教導營奉命攻打定番(今惠水)。陳士榘率領教導營從龍里出發,一口氣走了20餘公里,到達赤城鎮附近。突然間,國民黨軍的飛機隆隆地直飛過來,在頭頂上盤鏇一陣後匆匆向西飛去,為什麼沒有轟炸掃射呢?陳士榘仔細觀察,當發現赤城鎮區公所飄著的“青天白日”旗時,心裡頓時明白。原來“青天白日”旗在起作用,便當即讓傳令兵也打起“青天白日”旗走在前面,部隊加快了行軍速度。
在快到定番城時,又見城牆上人頭攢動,一些人老遠就爭先恐後地招手,把教導營當成國民黨軍來歡迎。陳士榘命令部隊迅速接近定番,但走到城門橋頭時,還是被識破了。守城哨兵舉槍開火,警察急忙關閉城門抵抗。因偽裝未奏效,陳士榘決定立即強攻。教導營第一連的一個班迅速爬上城牆,當場擊斃守城的兩名國民黨軍士兵,後續部隊隨即攻進城內。守城的國民黨軍見紅軍來勢兇猛,棄城而逃。
5月9日,中央紅軍全部渡過金沙江,到達會理地區作短暫休整。紅一軍團機關來人了解部隊思想情況,發現由於長途行軍和不適應當地自然條件,教導營減員20餘人。陳士榘作為營長,當負首要責任。軍團長林彪、聶榮臻找他談話。林彪首先指出:部隊減員太多,要執行紀律,禁閉一個月。陳士榘急忙問道:部隊天天行軍,怎么執行法,我還要走路啊!聶榮臻說:路,你還是要走,但不準騎馬,警衛員、馬夫保留。
6月8日,紅一軍團來到冰峰峭立、白雪皚皚的夾金山腳下。12日,陳士榘隨部隊向夾金山進軍。在經過雪山山岈口時,一些人因身體虛弱,過度疲勞,你靠我、我靠你地停下來休息。山上空氣稀薄,呼吸困難,有的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有起來。陳士榘學習過一些救護知識,便主動組織所部攙扶行動困難和體弱有病的人員行軍。後來每過一個岈口,大家都格外地警覺,越走越有經驗,終於跨過了長征途中的第一座大雪山。
翻越夾金山後,中央紅軍先頭部隊在北進達維途中,同紅四方面軍一部勝利會師。兩大主力的會師,粉碎了國民黨軍各個消滅紅軍的計畫。8月上旬,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決定中央紅軍恢復紅一方面軍番號。8月下旬,紅一方面軍主力從毛兒蓋出發向班佑前進。從毛兒蓋到班佑,要經過數百里的茫茫草原。毛澤東隨紅一軍(由紅一軍團改稱)機關行動,見到陳士榘說:你是下馬受罰,表現不錯嘛!後又要陳士榘當軍團的“設營司令”,打前站,調查民情、政情、路情,畫圖示路,號房子,搞給養。陳士榘便帶領偵察員和炊事人員先於部隊早行一步,一邊搞調查,一邊插路線標示牌,在宿營地提前埋鍋造飯,劃分宿營區域,標定駐地房號。漫漫草地,常常是幾十里甚至上百里路,連個村莊人影都看不到,何來物資供給?而部隊過草地體力消耗很大,部隊減員情況較嚴重。根據有關敵情和社會情況調查,陳士榘提出在沒有敵情威脅的情況下,最好能縮短行軍距離、增加休息時間的建議,以便減少部隊疲勞,並發動大家做民眾工作,取得人民民眾的幫助和支持。毛澤東贊同這一做法。根據毛澤東和軍團首長的指示,陳士榘每天率先頭部隊穿行於草地之間,抓住一切線索,想盡一切辦法解決給養問題。因此,軍團主力每天行軍20公里宿營,休息得好,還能做民眾工作,生活也有所改善,大家體力逐漸恢復,減員情況大為減少。經過六七天的艱苦跋涉,戰勝難以想像的困難,陳士榘和部隊終於走出茫茫的大草地。
9月16日,紅一方面軍主力逼近川甘邊界的要隘臘子口。臘子口兩面懸崖絕壁,周圍崇山峻岭,一條河流從懸崖下面穿越,水深流急。河上的一座木橋,是通過臘子口的必經之地,國民黨軍以兩個營的兵力部署在木橋和山隘處,並在橋頭和山坡上修築了堅固的工事。當晚攻取臘子口的戰鬥打響,戰士們屢攻不克。毛澤東舉目看看臘子口方向的險山峻峰,又俯首查看軍用地圖,深思片刻,擺擺手要陳士榘過來,命令說:你去了解一下,看看有沒有另外可以通行的道路,要儘量減少部隊損失。陳士榘馬上找到當地民眾調查,並審問了3個俘虜,都證明別無他路。向毛澤東報告情況後,毛澤東果斷地說道:上山看看,找一個便於觀察的地方。陳士榘帶上聶榮臻的望遠鏡,轉身離去,登上一個既隱蔽安全又便於察看的石頭山上。這時已是第二天清晨,只見一陣激烈的戰鬥過後,紅軍突擊隊奮勇占領了臘子口,他火速返回向毛澤東報告,毛澤東將右臂用力地一揮說道:好,趕快走!毛澤東迅步疾行,率先來到臘子口。此時,部隊剛剛通過,毛澤東站立在臘子口上,目送遠去的部隊,而後便大步流星地離去。
太陽下山後,陳士榘找好房子請毛澤東休息。第二天,天色未亮,陳士榘就提前起來,靜坐在院子的天井里等候。這時毛澤東走到他面前問道:“他們都來了嗎?”毛澤東是指軍委其他領導和機關工作人員。陳士榘回答:“主席放心,他們都來了。”
接著,陳士榘隨中國工農紅軍陝甘支隊(9月中旬由紅一方面軍改稱)突破渭河封鎖線,翻越六盤山,於10月19日到達陝甘蘇區吳起鎮(今吳旗縣城)。11月初,陝甘支隊同紅十五軍團會師。隨後,恢復紅一方面軍番號,轄紅一、紅十五軍團。陳士榘任紅一軍團第四師參謀長。11月下旬,陳士榘參與指揮第四師參加了直羅鎮戰役。1936年5月,陳士榘入紅軍大學第一期一科學習。12月學習結束,他調任紅三十軍參謀長,後任代軍長。1937年2月,又調任紅一軍團隨營學校校長。

抗日戰爭

1937年7月7日,日軍製造盧溝橋事變,發動了全面侵華戰爭,中國守軍奮起還擊,全國性抗日戰爭爆發。中共中央為促成全國抗戰,就紅軍改編問題與國民黨當局談判達成協定。8月25日,中共中央軍委發布命令,將中國工農紅軍主力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下轄第一一五、第一二〇、第一二九師,陳士榘所在部隊被編為第一一五師第三四三旅。旅長陳光,副旅長周建屏,陳士榘任參謀長。
為挽救華北危局,八路軍改編尚未就緒,即奔赴華北抗日前線,支援國民黨軍作戰。當第一一五師向晉東北挺進時,日軍華北方面軍第五師團迅速向渾源、靈丘進攻,企圖突破平型關、茹越口,打開晉北通路,配合其主力殲滅平漢鐵路(今北京至漢口)線的國民黨軍。為配合友軍作戰,阻滯日軍的攻勢,八路軍總部命令第一一五師主力速向平型關開進。9月14日,第一一五師先頭部隊進抵大營鎮後,便派出偵察分隊查明平型關地區的情況。為統一作戰指揮,在師長林彪、副師長聶榮臻領導下,成立了師指揮部,陳士榘被調到指揮部工作。他到指揮部後,抓緊閱讀偵察分隊的偵察報告,並帶著地圖到現地勘察。平型關周圍地區群山崢嶸,溝谷深邃,一條公路蜿蜒其間,地勢極其險要。他特別注意察看從關溝至東河南鎮長約13公里地段的地形。這個地段溝深道窄,溝谷的兩側有高地、有緩坡,既便於觀察、隱蔽和部署兵力,又利於發揚火力和展開突擊。他認為在這個地段只要拉好網,張好口袋,日軍只能是進得來出不去,是伏擊作戰的理想戰場。在指揮部研究作戰部署時,陳士榘提出了建議。
21日,日軍第五師團第二十一旅團一部孤軍冒進,由靈丘向平型關進犯。22日占領東跑池地區。根據八路軍總部命令和敵情、地形特點,林彪、聶榮臻研究決定,利用平型關東北之有利地形,出其不意,伏擊由靈丘向平型關進攻之日軍,配合友軍作戰。24日夜,各部隊冒雨進入伏擊陣地,並於次日拂曉前完成各項戰鬥準備。陳士榘一行不顧天黑路滑,冒雨在崎嶇的小道上疾進,提前趕到石灰溝南山頭的指揮部。這時,雨停放晴,天蒙蒙亮,指揮部就開始忙碌起來,陳士榘等全神貫注地查看作戰地圖,掌握部隊動態。
25日拂曉,日軍第二十一旅團一部和大批輜重車輛,沿靈丘至平型關公路西進。7時許,日軍全部進入第一一五師設伏地域。由於道路狹窄,雨後路面泥濘,車輛、人馬擁堵,行動緩慢。林彪、聶榮臻當即命令各部隊發起衝擊。頓時,槍聲炮聲響遍山岡,指戰員從山坡上、公路旁殺向敵人,激戰至13時許勝利結束。此役,殲滅日軍精銳第五師團第二十一旅團一部1000餘人,擊毀汽車100餘輛,繳獲大批武器和軍用物資,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振奮了全國的民心士氣,增強了抗戰勝利的信心。
10月下旬,東線日軍突破友軍晉東娘子關防線後,沿正太鐵路(正定至太原)西進,企圖與北線南犯的日軍會攻太原。為支援國民黨軍保衛太原,陳士榘協助陳光等率領第三四三旅隨師部由五台山區南下,協同在正太鐵路以南作戰的第一二九師側擊西犯的日軍。經連續7天行軍,全旅於10月30日進抵昔陽縣以西的沾尚鎮,準備在昔陽以西的廣陽巧設伏兵,痛殲日軍。11月2日,日軍第二十師團第四十旅團先頭部隊逼近昔陽城西馬道嶺,向廣陽開來。陳士榘協助陳光以第六八六團二營在馬道嶺節節抗擊,掩護全旅迅速占領廣陽及其以東道路南側有利地形,完成了一翼伏擊作戰部署。
11月4日13時許,日軍第二十師團第四十旅團兩個聯隊通過廣陽伏擊區,西進至松塔鎮,其輜重隊和一個大隊進入第三四三旅的伏擊圈內。陳士榘協助陳光採取避強擊弱的戰法,指揮部隊立即對當面日軍發起攻擊。日軍被壓在山溝里切成數段,騾馬和輜重相互衝撞,人仰馬翻,亂作一團。經4小時激戰,進入伏擊圈的日軍全被殲滅。接著,第六八六團三營攻入廣陽鎮,這次伏擊戰,殲日軍近1000人,俘虜3人,繳獲步槍300餘支及大批軍需物資。

陳士榘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115師參謀長陳士榘
1938年2月中旬,日本華北方面軍集中兩個師團及另兩個師團各一部,向晉南、晉西進犯。3月初,日軍4000餘人由蒲縣西進,企圖占領大寧和馬斗關黃河渡口,威脅陝甘寧邊區。為支援晉南國民黨軍作戰,粉碎日軍西進的企圖,開闢晉西南抗日根據地,陳士榘協助陳光率第三四三旅奉命在隰縣午城鎮、蒲縣井溝村地區伏擊日軍。16日,第三四三旅在午城、井溝地區與日軍展開激戰。突然,日軍一發炮彈呼嘯而至,陳士榘沒來得及臥倒,炮彈在左側炸響,將他掀翻到一個壕溝里。他胳膊、腿多處受傷,左耳鼓膜被震破。由於傷勢較重,轉送延安後方醫院治療。
4月22日上午,一個女幹部騎馬來到醫院,將毛澤東寫的一封慰問信和200元錢一併交給陳士榘。送信的女幹部沒有講她的名字,陳士榘仔細看信,才知道是江青。毛澤東的信文字不多,卻言簡情深,他要陳士榘安心治療,早日康復,重返戰場。陳士榘看信後非常激動。住院期間,陳士榘有幸得到印度醫療隊愛德華大夫的醫治。在醫護人員的精心治療護理下,他的傷勢逐漸好轉,於9月2日傷愈歸隊。
9月上旬,日本華北方面軍為圍攻晉察冀邊區和策應華中派遣軍進攻武漢,以第一〇八師團一部沿汾(陽)離(石)公路西犯,先後占領離石、柳林,進逼軍渡、磧口,威脅黃河河防和陝甘寧邊區。為粉碎日軍進攻,第三四三旅受命迅速向汾離公路開進。陳士榘參與指揮部隊作戰,先後取得汾離公路油坊坪、薛公嶺、王家池“三戰三捷”,共殲日軍1000餘人,給西犯黃河的日軍以沉重打擊。
1938年12月,第一一五師師部及第三四三旅奉命東進山東,留下第三四三旅補充團與晉西遊擊第一、第二、第三大隊合編為晉西獨立支隊(又稱陳支隊),在呂梁山區堅持游擊戰爭。陳士榘任支隊司令員,政治委員由中共晉西南區委書記林楓兼任,支隊副司令員是中共晉西南區委軍事部部長黃驊,下轄第一、第二團。獨立支隊組建後,一面積極發動民眾,加強地方武裝;一面與日偽軍進行鬥爭,成為堅持呂梁鬥爭的主要力量。1939年4月至7月,陳士榘率領獨立支隊先後襲擊上柵、孝義、兌九峪的日軍,收復雙池鎮,攻占羅曲和磊上村、郊古村等,殲日軍300餘人。
12月,閻錫山經過密謀策劃,製造了“十二月事變”,調動騎兵第一軍及第十九、第三十三和第六十一軍襲擊晉西獨立支隊、決死第二縱隊、政衛隊。陳士榘指揮晉西獨立支隊奮起自衛,在水頭、石口一帶打退閻錫山部第十九軍進攻,殲其一部。1940年2月,陳士榘率晉西獨立支隊在第一二〇師統一指揮下,參加臨縣反頑戰鬥,與堅持晉西北的暫編第一師、決死第四縱隊會合,向盤踞在臨縣的國民黨軍騎兵第一軍趙承綬部發起反擊,殲其一部,殘部棄城向汾(陽)離(石)公路以南逃竄。戰後,陳士榘率獨立支隊移駐晉陝邊三角鎮、青塘地區整訓。
1940年3月,八路軍總部令晉西獨立支隊挺進山東,歸第一一五師建制。時值日軍以臨縣為中心“掃蕩”晉西北。陳士榘率獨立支隊暫緩東進,繼續配合第一二〇師反“掃蕩”。4月,晉西獨立支隊在萬餘日軍的夾擊“掃蕩”中,將日軍誘到大山里,抓住戰機,激戰數日,配合第一二〇師粉碎了日軍的“掃蕩”。接著,又在晉西石樓、秋林一帶,打退了妄圖阻止東進的趙承綬部。5月8日,陳士榘率晉西獨立支隊第一、第二團離開晉西駐地臨縣大安鎮,跨越同蒲鐵路(大同至風陵渡)第一道封鎖線,向晉東南八路軍總部駐地進發,踏上入魯征程。在行軍的隊伍中,有兩匹專馱書籍的馬,特別引人注目。這些書籍都是陳士榘從抗大和根據地蒐集起來的,多為軍事、政治和哲學類。在晉西,人們都知道晉西獨立支隊有“三多”,一是知識分子幹部多,二是輕重機槍多,三是文化書籍多,甚至在行軍途中,陳士榘在馬背上還堅持讀書,馬褡右邊放讀過的書,馬褡左邊放未讀過的書。
5月16日,陳士榘率領晉西獨立支隊涉過汾河,跨越太岳峽谷,到達八路軍總部駐地襄垣縣下良鎮,受到八路軍領導的熱情歡迎和親切接見。遵照八路軍總部的安排,晉西獨立支隊休整10天。6月上旬,陳士榘率部經太行山、越過平漢鐵路(今北京至漢口),進入冀南平原,橫掃永年、威縣、丘縣、曲周等地的日偽軍據點,斃俘日偽軍1500餘人,並將繳獲的大批武器彈藥物資武裝地方部隊,鼓舞了冀南軍民的抗日鬥志。
陳士榘率晉西獨立支隊乘勝東進,直入魯西和魯西南抗日根據地,與堅持當地鬥爭的第一一五師第三四三旅會合,參加反擊盤踞在濮陽、清豐、南樂等地的國民黨頑軍和紅槍會反動武裝,進一步鞏固了根據地。接著,陳士榘率部橫渡東平湖,涉過汶水河,跨越津浦鐵路天津至浦口),於10月下旬到達沂蒙山區第一一五師師部駐地,勝利完成歸建任務。晉西獨立支隊歸建的當月,陳士榘被任命為第一一五師參謀長。
這時,山東抗日根據地處於最艱難困苦的時期。日偽軍倚仗其優勢兵力,對根據地進行瘋狂的“掃蕩”、“蠶食”和分割封鎖,人民民眾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由於第一一五師與山東縱隊兩大機關駐地分散,時常出現作戰指揮不統一、協調不夠好的問題,影響了對日偽軍鬥爭的開展。陳士榘認為,要改變這種局面,除報請上級明確指揮關係外,軍隊、地方的高層領導須加強聯繫、交換意見,提高對搞好團結和實行統一指揮重要性的認識。他協助師政治委員羅榮桓、代師長陳光加強這方面的工作,同時把羅榮桓提出的游擊戰爭“必須成為分散性、地方性、民眾性”
11月初,日軍第十二軍司令官土橋一次調動日偽軍5萬餘人,向沂蒙山區發動多路、多梯隊的“鐵壁合圍”大“掃蕩”。5日16時,在留田村東南牛家溝的一間草屋裡,羅榮桓主持召開高級幹部會議,研究情報和突圍方向。屋裡擠滿了人,聽取陳士榘報告敵情。陳士榘指著掛在牆上的軍用地圖說:今天早晨日偽軍從臨沂、費縣、蒙陰、沂水、莒縣等地出動兩萬餘兵力,在飛機、坦克、大炮的配合下,分11路向青駝寺、孫祖、留田地區合圍,企圖消滅剛轉移到留田一帶的山東黨政軍首腦機關。最近的一路,現離留田只有5里地,最遠的一路,也不過15里。北面的日軍騎兵,上午進到離留田兩里的地方,和前哨部隊發生了接觸。南面進占高里的日軍,下午和警戒部隊也打響了。同時,日偽軍還在沂河沿岸的河陽、葛溝一帶預伏重兵,布成口袋陣,等待一一五師和中共山東分局領導機關向濱海地區轉移。嚴峻的現實表明,只能有一種選擇,就是今晚必須突圍。但是從哪個方向突出去呢?成了與會者思考的中心議題。有的提出東面日軍兵力比較薄弱,封鎖線尚未形成,應向東突圍。但有人反對,認為這是日軍搞的陰謀,故意讓出一條路,引誘部隊從這裡突圍。有的提出向西突圍,認為西面的民眾基礎好。還有的說向北突圍,可以與山東縱隊靠攏。南面是日軍的大本營,部署的兵力較多,又搞了三道封鎖線,因此很少有人提向南突圍。
羅榮桓聽了大家的意見,綜合分析各方面的情況,認為日軍兵力正向留田中心區合圍,後方必然空虛,於是果斷提出:先向日軍大本營方向突圍,跳出合圍圈後轉而進入便於機動的蒙山和魯南結合部。羅榮桓這一意見得到了大家的贊同。
黃昏,日偽軍在留田周圍燃起堆堆篝火,以待天明發起總攻。中共山東分局和第一一五師領導機關等正趁機組織突圍。羅榮桓率作戰科、偵察科的幾名幹部和師特務營1個連為先導,從日偽軍重兵包圍的縫隙中騰挪閃避,迂迴穿插,迅速隱蔽地通過三道封鎖線,於6日拂曉順利地跳出了日偽軍的合圍圈,安全轉移到費縣東北的埠山莊地區。隨後,部隊經高里再折而向西,也到達了埠山莊。當晚,中共山東分局,山東省戰時工作推行委員會和第一一五師師部等,經諸滿安全轉至黃埠前地區。
在與日偽軍鬥爭中,陳士榘覺察到山東一些地區的日偽軍勢力雖然較大,但在偽軍中的許多成員有著方方面面的社會關係和個人打算,可以做這些人的工作,為我所用。於是,他在1942年3月召開了各旅、團偵察股股長、偵察參謀參加的專題會議,在會上提出大力開展民眾性情報工作,要求大家大膽工作,在日偽軍內部建立聯繫,把情報偵察和對日偽軍的工作緊密結合起來,使之在戰鬥中發揮更大作用。
1943年3月,濱海軍區由第一一五師教導第二、第五旅各一部與山東軍區濱海軍分區合編組成,轄第四、第六、第十三團和警備團。陳士榘任司令員,符竹庭任政治委員。9月以後,相繼成立了濱北軍分區、濱南軍分區、濱中軍分區、第二十三團和獨立團。陳士榘、符竹庭到軍區任職後,指揮部隊向周邊出擊,擴大濱海抗日根據地。
11月,日軍第十二軍對魯中、清河區進行大規模“掃蕩”,並令駐贛榆縣城偽軍第七十一旅旅長李亞藩出兵向北“蠶食”。為配合魯中、清河區的反“掃蕩”作戰,陳士榘、符竹庭根據山東軍區指示,決定乘偽軍尚未行動之際,先發制人,攻打贛榆縣城。贛榆縣城位於隴海鐵路東段北側,是日軍固守新義州、海州、連雲港的重要據點,李亞藩率第一四一、第一四二團及縣保全部隊駐守城內。因為這個戰鬥是城市攻堅,羅榮桓特批給三發“九二”步兵炮炮彈。陳士榘和符竹庭反覆研究,作出攻城的部署:以第六團負責突破東北門,殲滅東北門至西門大街以北的偽軍;以第二十三團負責殲滅東西大街以南包括南關與西關的偽軍,該團第三營部署在青口與贛榆城之間,阻擊青口可能進犯贛榆的日偽軍;以海陵獨立團以攻為守襲擊沙河據點,防止該據點守軍來犯;以海贛獨立營破除青口至贛榆公路,並配合區中隊相機攻克元堵、殷莊和小莊子等偽軍據點。
守城的偽軍第七十一旅所屬的第一四一團團長張星三與第一四二團團長黃勝春矛盾很深,雙方為擴大勢力都想把對方吃掉。濱海軍區利用這一矛盾,經過長期工作,爭取了黃勝春。黃勝春應諾在濱海軍區攻擊第一四一團時按兵不動。同時爭取了第一四一團團長的副官劉宮城,並派人打入該團,接應部隊攻城。
贛榆是個老城,城高牆厚,護城河環繞,壕深水險,修有許多工事,架橋攀登都很困難。陳士榘、符竹庭研究,決定由劉宮城帶上工兵裝扮成的催糧隊叫門“誆”城。如果“誆”城失敗,就實施強行炸城。11月19日21時30分,符竹庭親自向工兵郝鳳雙、任發明和劉宮城交代任務,郝鳳雙、任發明二人一身農民打扮,扛著裝滿炸藥的糧袋,喬裝劉宮城的催糧人。午夜,化裝成運糧農民的突擊隊進至城東北門時,劉宮城以“出城催糧晚歸”為由進行喊話,守護城門偽軍副班長熟悉劉宮城的聲音,便拿出鑰匙去開城門。乘此機會,郝鳳雙、任發明二人以閃電般的動作將守門衛兵撂倒。在連長何萬祥帶領下,迅速沖入城內,解決了城門樓上的偽軍哨所,並占領了城內一片民房。
隨即大部隊向內城發起攻擊。第六團在團長賀東生指揮下,向靠東城坪的文峰塔和龍王廟據點發起攻擊,以掃除向縱深發展的障礙,並迂迴包抄打退了第一四一團張星三部的猛烈反撲。第二十三團團長胡繼成率部向東西大街以南發動的攻勢進展迅速,在包圍並殲滅偽警察局的警備部隊後,又攻克城東南的一個大炮樓。李亞藩退縮到城北部的核心陣地,企圖據守頑抗,等待日軍解圍。
20日上午,陳士榘和符竹庭決定,先行喊話進行政治攻勢,符竹庭還親筆寫了勸降信,由俘虜送給李亞藩,限10分鐘作出答覆。10分鐘後,沒有人出來談判。忽然,碉堡里高聲喊道:八路軍兄弟,你們沒有炮,有炮就繳槍!陳士榘笑道:原來你們以為我們沒有炮,這好辦,請炮兵連長李玉章操炮,把羅司令給的“禮物”(三發炮彈)送給李亞藩嘗嘗!人稱神炮手的李玉章根據內線情報和現地觀察,連發三炮,首發炮彈在碉堡的瞭望孔里爆炸,第二發炮彈炸穿了炮樓中層,第三發炮彈不偏不倚,正中李亞藩的後院中央。頓時,後院裡亂作一團。在強大的火力打擊和政治攻勢下,李亞藩待援無望,抵抗無力,被迫率殘部1600餘人繳械投降。贛榆戰鬥結束不久,在日偽軍的報復“掃蕩”中,符竹庭不幸犧牲。
1944年1月,陳士榘組織發起石溝崖村攻堅戰。石溝崖村位於日照和莒縣之間的公路上,是連結兩縣的樞紐,也是伸入濱海根據地的一顆釘子。石溝崖村四面環山,工事堅固,障礙較多,易守難攻。駐守該村的是日照縣偽保全大隊副大隊長朱信齋部4箇中隊500餘人。
陳士榘多次研究作戰方案並進行戰術推演。決定採取強攻戰術,用兩至三天時間分3次戰鬥,拿下這個據點。他命令第六團主攻;莒中獨立營和濱海支隊一個團,分別在石溝崖東、西兩側構築陣地,阻擊自日照和莒縣來援的日偽軍;調第十三團和教導團一部為預備隊。1月21日晚,第六團團長賀東生率領全團及配屬的軍區工兵連排長余維雄帶領的爆破組,冒著刺骨的寒風,向石溝崖村進發,拂曉之前完成了合圍。第一營3個連分別攻克東、西兩個大碉堡和石溝崖村。22日下午,第二、第三營進攻北圍寨,激戰至23日上午,全殲其偽軍3箇中隊,並活捉朱信齋。守南圍寨的偽軍1箇中隊,見勢乘夜突圍,大部被殲。從莒縣來援之日偽軍400餘人,遭到莒中獨立營的阻擊,被迫退回莒縣。
莒縣城內有日軍1箇中隊100餘人和偽軍1個保全大隊。該城內外築有堅固的防禦工事,構成獨立防禦體系。偽縣保全大隊有3500餘人,其副大隊長莫正民,經濱海軍區做爭取工作,準備帶出部隊反正。11月,山東軍區決定集中約1萬兵力,以裡應外合手段收復莒縣縣城,戰役由濱海軍區司令員陳士榘、政治委員唐亮統一指揮。陳士榘、唐亮受命後立即進行部署,將部隊分成攻城、打援和掃除外圍據點三部分,加緊戰前動員。12日下午,陳士榘命參謀周樂亭化裝成偽軍軍官,隨敵工科科長谷鳳鳴進城,進行莫正民部反正和攻占日軍據點的準備工作。工兵連班長吉玉貴等化裝成賣布商人,騎腳踏車將包裝炸藥的布匹運至城南關,通過內應將炸藥包放在炮樓中。
14日16時40分,隨著巨大的爆炸聲,莫正民部按計畫順利出城進入根據地。第六團和軍區特務團主力及莒中獨立營乘勢攻入城內,將日軍壓縮到中心圍寨內,日軍利用堅固工事頑抗。由於攻城部隊缺乏炮火支援,強攻未果,乃轉為圍困。16日,諸城日軍分批增援,遭阻援部隊頑強抗擊,僅有一部突入莒縣城。城內日軍在濱海軍區圍困和不斷打擊下,於29日被迫撤退,莒縣城遂告收復。
根據毛澤東“猛烈擴大解放區”的指示,1945年上半年,山東軍區先後部署了春、夏季攻勢。陳士榘率領濱海軍區所屬部隊參加了這兩次攻勢作戰。1月中旬,陳士榘指揮第六、第十三團在諸城以東和贛榆外圍地區對日偽軍展開進攻,攻克百尺河等據點40餘處,殲偽軍1000餘人,並通過政治攻勢,爭取偽軍1300餘人反正。6月下旬,濱海軍區發起討伐梁鍾亭部戰役。該部原為國民黨軍挺進第十七縱隊,共2000餘人,後投靠日軍。22日,陳士榘指揮第四團、獨立第一團等部,在魯南軍區第五團配合下,對駐郯城西南王海子、新城的梁鍾亭部發起攻擊。激戰至26日,攻克大小據點10餘處,殲偽軍500餘人,生俘梁鍾亭。
7月12日,陳士榘等指揮第四團、獨立第一團及地方武裝一部,發起郯(城)碼(頭)戰役。當日夜,對日偽軍重要據點碼頭鎮發起攻擊。戰至16日夜,殲日軍1個小隊和偽軍500餘人,解放碼頭鎮,並攻克郯城以南店子據點,使郯城陷入孤立。接著,他指揮部隊乘勝包圍郯城並展開政治攻勢。23日,郯城守軍棄城逃竄,戰役遂告結束。
這期間,濱海軍區還發起了討伐張步雲部戰役。張步雲時任偽山東國民自衛軍第一集團軍司令兼第一軍軍長。所部3個師,共1萬餘人,盤踞在濱海區北部的諸城、高密地區。為打好此仗,陳士榘多次召集機關和參戰部隊團以上幹部共商作戰計畫和具體部署。在打法上,陳士榘認為張步雲部人員多、占地廣,一口難以吃下,應分兩個階段進行攻擊。報經山東軍區領導同意後,由濱海軍區副司令員萬毅統一指揮,於7月15日夜,發起第一階段作戰,第六、第十三團和魯中軍區第一、第十二團冒著傾盆大雨,分路馳奔相州、雙廟、秦家河崖等據點,偽軍大部被殲,殘部東涉濰河潰逃。至17日,濰河西的偽軍被肅清,第一階段作戰勝利結束。20日,第二階段作戰打響。濱海、魯中軍區部隊分兵兩路,先後東渡濰河。一路向北直逼膠濟鐵路,殲滅高密偽自衛團一部,隨後繼續向北發展,策應路北膠東軍區部隊作戰;一路向南於諸城以北埠頭一帶殲諸城保全隊,生俘保全隊隊長呂孝生。在濱海、魯中軍區參戰部隊的強大攻勢威懾下,偽膠州自衛第五團反正,膠縣西南地區均獲解放。戰役於7月30日結束,張步雲部大部被殲,拔除據點51個,解放諸城、高密、膠縣約2500平方公里土地。在一個多月里,陳士榘指揮濱海軍區部隊在兄弟部隊協同下,連續發起討伐日偽軍的戰役,取得了三戰三捷的勝利。
8月上旬,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已臨近最後勝利,中國的抗戰也進入大反攻階段。9日,毛澤東號召中國人民一切抗日力量舉行全國規模的反攻。10日,八路軍總司令朱德命令解放區武裝部隊,向附近城鎮交通要道之日偽軍發出通牒,限期投降,對拒降的日偽軍予以堅決消滅。為回響毛澤東的號召和執行朱德的命令,中共中央山東分局和山東軍區於8月11日召開高級幹部聯席會議進行部署。陳士榘開完會回到濱海軍區機關後,立即召開團以上幹部會議,傳達會議精神和山東軍區司令部發布的向城市進軍的命令。
8月15日,日本政府雖已宣布投降,但山東的日偽軍仍拒絕向八路軍繳械。針對這一情況,山東軍區決定將全區主力及基幹部隊計8個師、12個警備旅和1個海軍支隊,編成5路野戰部隊,執行戰略反攻任務。濱海軍區為第二路,陳士榘任前線指揮,唐亮為政治委員。16日,陳士榘指揮第一、第二師和警備第十、第十一旅,分南北兩個作戰集團。北線集團向膠濟鐵路(青島至濟南)東段沿線的日偽軍反攻,配合膠東軍區部隊奪取青島。19日,第一師與濱海支隊解放膠縣,俘偽軍2000餘人,切斷膠濟鐵路東段,保障了向青島進軍的膠東軍區部隊的翼側安全。南線集團向隴海鐵路(蘭州至連雲港)東段的偽軍反攻。21日解放贛榆、青口,逼近海州、連雲港,控制了日照以南、新浦(今屬連雲港市)以北海岸線。9月6日至8日,陳士榘率第一師占領諸城、日照。10日,他派出第二師和魯中軍區部隊協同作戰,對臨沂縣城發起強攻,用2000公斤炸藥炸開城牆,迅速攻進城內,與負隅頑抗的偽軍進行激烈巷戰。11日,攻克臨沂城,殲偽軍2000餘人。臨沂城的解放,使魯中、魯南、濱海3個地區連成一片。
在此期間,山東軍區一部分主力在羅榮桓率領下進軍東北,新四軍軍部率部分主力北移山東,與山東軍區留下的機關合組成新四軍兼山東軍區。10月,陳士榘調任新四軍兼山東軍區參謀長。

解放戰爭

抗日戰爭勝利後,全國人民期待建立一個獨立、統一、富強的新中國。然而,蔣介石卻要進行內戰,企圖消滅共產黨及其領導的人民軍隊,在全國實行獨裁統治。但迫於國內外形勢的壓力,蔣介石又不得不以國民政府主席的名義,三次電邀毛澤東赴重慶談判。經過國共雙方反覆協商,於1945年10月10日下午在曾家岩桂園簽訂了《政府與中共代表會談紀要》。但《紀要》簽訂後,國民黨違背協定,繼續派軍隊向解放區大舉進攻,遭到八路軍、新四軍有力反擊。1946年1月10日,國共雙方又達成“關於停止國內軍事衝突”的協定,雙方下達停戰令,組成了國民黨、共產黨、美國三方代表參加的軍事三人小組,在北平(今北京)建立由三方代表組成的軍事調處執行部(簡稱“軍調部”)。共產黨方面派出以八路軍參謀長葉劍英為首的代表團。陳士榘調任軍調部整軍處處長,後任中共方面代表團參謀長,佩戴少將軍銜。
2月25日,國、共、美三方軍事三人會議達成《關於軍隊整編及統編中共部隊為國軍之基本方案》(簡稱“整軍方案”)。為實施整軍方案,陳士榘遵照葉劍英的指示,提出:“要公平合理地整編全國軍隊,在民主的基礎上統一全國的軍隊。中國共產黨表示願將其所領導的抗日軍隊由現有數目縮編至24個師或至少20個師,並且表示將其所領導的廣東浙江、蘇南、皖南、皖中、湖南、湖北、河南(豫北除外)8個地區的抗日軍隊著手復員,同時從上述地區逐步撤退應整編的軍隊至隴海路以北及蘇北、皖北的解放區集中。國民黨軍隊也必須按照一定的比例進行縮減。”這個整軍方案,共產黨作出了很大的讓步,以表示爭取和平的誠意。就是這樣一個方案,國民黨表面上接受了,實際上卻在加緊擴軍,準備全面內戰,同共產黨的談判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
整軍方案的談判事關重大,按軍調部的規定,重大問題要及時請示在重慶的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周恩來和在延安的毛澤東。於是,陳士榘到重慶向周恩來匯報。周恩來對整軍問題作了指示,說:一定要堅持中央決定的方案,不能再讓,一些重大問題必須請示中央。據此,陳士榘在葉劍英的直接領導下,談判中堅持既定的原則,與對方進行了說理鬥爭。就在談判中,東北各地的蘇聯紅軍按照協定於3月初開始撤軍,國民黨軍卻乘蘇軍撤兵之機,進駐瀋陽。隨後向東北解放區分路進攻,擴展他們控制的地區,搶占撫順、遼陽、營口等地。與此同時,美國為加強在中國的侵略勢力和國民黨的統治地位,以“調解國、共軍事衝突”作掩護,幫助國民党進行內戰準備,大量調動軍隊搶占東北。陳士榘根據葉劍英指示,利用會議和外出視察的機會,對國民黨政府違反停戰協定的行徑作了有力的揭露。
蔣介石發動內戰不得人心,也引起國民黨政府和軍隊中的有識之士的不滿,陳士榘在軍調部整軍處所結識的國民黨方面的代表裴治鎔上校就是其中的一員。裴治鎔是黃埔軍校學生,後考入陸軍大學,抗戰勝利前夕畢業。首任國民黨軍政部整編科科長,參加了國共雙方在重慶的談判。這次又參加整編軍隊的談判。作為國民黨整軍談判代表的裴治鎔,是陳士榘談判的對手之一。通過與陳士榘多次接觸,他對共產黨代表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前途命運堅持鬥爭,不避風險的大無畏精神由衷敬佩;對蔣介石蓄意發動內戰的反人民政策有所醒悟;願意棄暗投明,做些有益於人民的事。裴治鎔和新四軍軍長兼山東軍區司令員陳毅原來還是師兄弟陳毅早年在成都錦官驛私塾就讀時,裴治鎔之父裴野堂先生是陳毅的老師,對陳毅的才能和書法十分欽佩,知道陳士榘是陳毅的參謀長後,更積極主動地接近陳士榘,談判對手變成了好朋友。裴治鎔對共產黨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認識,為其日後獻身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奠定了思想基礎。
6月,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統治集團發動了全面內戰。接著,中國共產黨在重慶、南京、武漢等地的代表團先後被迫撤回延安,北平的軍調部也名存實亡。10月初,葉劍英通知陳士榘說:代表團要回延安了,毛主席和中央軍委要你到華東工作,協助陳毅同志指揮山東部隊作戰。於是,陳士榘離開北平,前往山東臨沂新四軍兼山東軍區報到。
10月中旬,陳士榘一回到山東,便抓緊時間閱讀和研究中共中央軍委關於華東戰場的各項指示和山東、華中野戰軍的一些戰鬥文書,以及各部隊戰鬥情況的報告。陳士榘對華東的局勢作了分析和衡量之後,對未來戰場作了預測,認為把山東作為大量殲滅國民黨軍的基地,然後再向蘇皖豫發展最為有利。正如陳士榘所料,從宿北戰役後,戰場逐步移至山東地區。
11月初,國民黨軍為了配合國民黨政府召開的“國大”制憲活動,制定了一項“結束蘇北戰事”的四路進攻計畫。即分別由東台、淮陰、宿遷、台兒莊地區同時進犯鹽城、淮海和魯南地區,並預定12月中旬開始。
12月12日,陳毅在山東野戰軍司令部駐地召開會議,商討應付國民黨軍進攻的具體作戰方案。陳士榘及華中野戰軍司令員粟裕、政治委員譚震林參加了會議。會上,陳毅讓陳士榘先提個方案。陳士榘考慮到此次國民黨軍兵分四路進攻華東解放區,正面寬達300多公里,其部署與第二次“圍剿”中央紅軍的部署有許多相似之處,間隙大,應援不便,難以協同,因此建議:集中3個縱隊、2個或3個師共24到27個團,迎擊由宿遷向新安鎮和沭陽進攻的國民黨軍整編第六十九、第十一師。先集中兵力,兵分兩路,東西對進,殲滅整編第六十九師,再打整編第十一師。
經過討論,大家同意陳士榘提出的方案,並進行了分工。陳毅在指揮部總攬全局,粟裕指揮第二、第九縱隊和第七師以及正自鹽城北進的華中野戰軍第一師由東向西打,譚震林指揮華中野戰軍第六師等部監視漣水方向的國民黨軍,陳士榘和山東野戰軍政治部主任唐亮指揮山東野戰軍第一縱隊和第八師由西向東打。宿北戰役從15日開始,激戰到19日結束,山東野戰軍和華中野戰軍全殲國民黨軍整編第六十九師師部、3個半旅和整編第十一師一部,總計2.1萬餘人。這是山東野戰軍和華中野戰軍會師後的第一個勝仗。

陳士榘1947年1月,華東野戰軍領導在一起。左起:葉飛、丁秋生、韋國清、鄧子恢、陳毅、唐亮、粟裕、陳士榘、譚震林
宿北戰役結束後,中共中央軍委來電指示:下一步作戰,宜集中主力殲滅魯南之敵,相機收復棗莊、台兒莊,並期望打一個比宿北更大的殲滅戰。據此,山東野戰軍和華中野戰軍主力從蘇北迅速移師魯南。12月底,陳毅、粟裕主持作戰會議,討論實施魯南戰役計畫。各縱隊司令員、政治委員和各師師長都參加了會議。陳士榘根據陳毅、粟裕商定的作戰方案作了具體部署:以第八、第九、第十師等部組成右縱隊,以第一縱隊、第一師等部組成左縱隊,首先殲滅孤立突出的整編第二十六師和第一快速縱隊,而後向嶧縣、棗莊進擊;以第二、第九縱隊和第六、第七師等部由譚震林指揮,在新安鎮以南地區阻擊國民黨軍北進。1947年1月1日,各參戰部隊按照作戰方案,秘密進入集結地域。戰役自2日晚開始,至20日勝利結束,歷時19天,共殲滅國民黨軍5.3萬人,繳獲坦克24輛、各種火炮200門、汽車474輛,首創華東戰場一次殲滅國民黨軍兩個整編師和1個快速縱隊的記錄。
1月下旬,山東野戰軍和華中野戰軍高級幹部會議在臨沂附近召開。會議遵照中共中央軍委的指示,對華東部隊進行統一整編。新四軍及山東、華中兩個軍區及兩個野戰軍番號撤銷,改為華東軍區和華東野戰軍,陳毅任軍區和野戰軍司令員及野戰軍政治委員,饒瀨石任軍區政治委員,張雲逸任軍區副司令員,粟裕任野戰軍副司令員,譚震林任野戰軍副政治委員,陳士榘任軍區和野戰軍參謀長,唐亮任野戰軍政治部主任,劉先勝張元壽任野戰軍副參謀長,鍾期光任野戰軍政治部副主任,並組成中共華東野戰軍前委,陳毅任前委書記,陳士榘是前委委員。部隊整編時,陳士榘在動員會上作了整編方案的報告。
部隊整編後,華東野戰軍轄11個步兵縱隊和1個特種兵縱隊共27萬人,主力集結于山東臨沂地區。國民黨軍統帥部判斷華東野戰軍經過宿北、魯南戰役後,續戰能力不強,遂制定“魯南會戰”計畫,企圖在臨沂地區與華東野戰軍決戰。在隴海、膠濟、津浦3條鐵路線上集中23個整編師53個旅共31萬人的兵力,以臨沂、蒙陰為目標,南北對進,夾擊華東野戰軍。南線以整編第十九軍軍長歐震指揮8個整編師20個旅為主要突擊集團,由台兒莊、新安鎮、城頭一線分三路沿沂河、沭河向臨沂進攻;北線以第二“綏靖”區副司令官李仙洲指揮第四十六、第七十三、第十二軍為輔助突擊集團,由淄川、博山、明水(今章丘)等地南下萊蕪、新泰地區,威脅臨沂側後,配合南線進攻。中共中央軍委根據華東戰場的實際情況,1月31日指示華東野戰軍應採取誘敵深入,待國民黨軍分散兵力,然後各個殲滅的方針。2月4日又指出:“敵愈深進愈好,我愈打得遲愈好,只要你們不求急效,並準備於必要時放棄臨沂,則此次我必能勝利。”陳士榘協助陳毅、粟裕等根據中共中央軍委的指示和國民黨軍採取南北對進的實際情況,擬訂了3個作戰方案,一面上報中共中央軍委,一面令第二縱隊於2月6日至7日進攻白塔埠,一舉殲滅郝鵬舉部兩個師,俘郝鵬舉,想以此吸引歐震集團東援,尋機殲其一路。但歐震集團穩紮穩打,逐步向北推進,不但沒有東援,反而靠得更緊;李仙洲集團分兩路南下,先頭部隊已占領萊蕪。此時,中共中央軍委批准了華東野戰軍的第三方案,即以一個縱隊在南線迷惑國民黨軍,主力北進尋機殲滅李仙洲集團。並指示:對外裝作打南線模樣,待北線國民黨軍第十二軍占領萊蕪,第七十三、第四十六軍占領新泰、博山一線後,秘密移動全軍,將其殲滅,而後攻占膠濟鐵路全線。據此,陳士榘協助陳毅、粟裕根據李仙洲集團孤軍深入的情況,以野戰軍兩個縱隊在臨沂以南佯裝主力,擺出要與歐震集團決戰的姿態,迷惑國民黨軍;以野戰軍5個縱隊分三路秘密北移,並令駐膠東、渤海地區的兩個縱隊南下博山、明水地區參戰;同時以地方武裝進逼兗州,在運河上架橋,造成主力將西進與晉冀魯豫野戰軍會合的假象。2月15日,華東野戰軍主動撤出臨沂。18日,陳士榘等率部趕到萊蕪城外,參加指揮圍殲李仙洲所部。23日上午,華東野戰軍第四、第七縱隊各一部占領萊蕪城,並切斷了李仙洲集團的退路。與此同時,第一、第七縱隊主力由西向東,第四、第八縱隊主力由東向西,展開猛烈攻擊,激戰到17時,李仙洲集團大部被殲,生俘李仙洲。這次戰役,殲滅國民黨軍1個“綏靖”區指揮所、兩個軍部、7個師共5.6萬餘人,解放博山、淄川等13座縣城。
萊蕪戰役結束後,國民黨軍集中重兵進攻魯中山區。4月22日,根據陳毅、粟裕的決心,陳士榘和唐亮指揮由第一、第三、第十縱隊和後期調入的第六縱隊及一部分炮兵臨時組成的西線兵團,當晚開始攻擊泰安外圍各要點,包圍泰安城。24日黃昏,各部隊展開總攻,激戰到26日,全殲駐守泰安城的國民黨軍整編第七十二師師部及所屬的兩個旅,共2萬餘人,收復了泰安城。
泰安戰役結束後,陳士榘又於5月中旬協助陳毅、粟裕組織指揮了孟良崮戰役,全殲國民黨軍“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編第七十四師及整編第八十三師一個團計3.2萬人,中將師長張靈甫被擊斃。
6月30日,晉冀魯豫野戰軍司令員劉伯承、政治委員鄧小平率4個縱隊(簡稱“劉鄧大軍”)自豫北強渡黃河,對魯西南地區的國民黨軍展開猛烈攻擊,揭開了人民解放軍戰略進攻的序幕。為策應和配合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的戰略行動,中共中央軍委決定以華東野戰軍陳毅、粟裕率領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第八、第十縱隊和特種兵縱隊等部組成外線兵團(又稱西兵團),執行外線作戰任務。7月初,陳士榘、唐亮奉命指揮第三、第八、第十縱隊向津浦鐵路泰安、兗州進擊;葉飛陶勇則率第一、第四縱隊挺進魯南。陳毅、粟裕、譚震林指揮第二、第六、第七、第九等縱隊在魯中地區打了南麻、臨朐兩個戰役。8月4日,為策應即將向中原地區挺進的劉鄧野戰軍作戰,中共中央軍委指示陳毅、粟裕率特種兵縱隊速去魯西南,統一指揮魯西南的5個縱隊,並強調指出:劉鄧南下作戰能否勝利,一半取決於陳、唐、葉、陶5個縱隊是否能起大作用。8月7日,劉鄧野戰軍自鄆城及其以南地區南下,11日橫越隴海鐵路向大別山躍進。這時,根據中共中央軍委和陳毅、粟裕的指示,陳士榘、唐亮率第一、第三、第四、第八縱隊並指揮晉冀魯豫野戰軍第十一縱隊,鉗制、阻滯由魯中回援的國民黨軍整編第五、第八十四、第五十七師等部,掩護劉鄧野戰軍南下。
當劉鄧野戰軍在大別山區展開之際,進攻山東解放區的國民黨軍大部匆忙全力回防中原,集中23個旅分路尾追劉鄧野戰軍南進,並以一部由平漢鐵路車運南下堵擊。9月5日,國民黨軍整編第五、第五十七師分別進抵隋官屯、賈敬屯一線,兩師相隔20餘公里。陳毅、粟裕抓住這一有利戰機,決定圍殲瘋狂冒進的整編第五十七師。遂命先期到達魯西南地區的陳士榘、唐亮統一指揮第三、第八縱隊和第六縱隊主力,擔任主攻任務。以第四、第十、第十一縱隊和第六縱隊一部監視、阻擊由隋官屯北攻鄆城的國民黨軍整編第五師;以晉冀魯豫野戰軍第十一縱隊在曹屯地區監視從菏澤向東北進犯的國民黨軍整編第六十八師。7日下午,陳士榘、唐亮指揮主攻部隊分路快速向國民黨軍整編第五十七師進擊。國民黨軍發覺人民解放軍的行動意圖後,迅即向沙土集及周圍村莊收縮集結,固守待援。當晚,各縱隊按預定部署向國民黨軍進擊,完成了對國民黨軍的包圍。陳士榘、唐亮根據陳毅、粟裕指示,對攻擊部隊作了進一步部署:命令第三縱隊從北面向沙土集突擊,並肅清馬莊、精良寺、曾莊的國民黨軍;第六縱隊自西北進攻沙土集守軍;第八縱隊由南面及東南向沙土集攻擊,並肅清徐莊、蘇家莊、曾家樓的國民黨軍。
沙土集是菏澤、巨野公路上的一個村落,東西約1.5公里,南北僅0.5公里許,周圍築有土牆,牆外有壕,壕中無水,另設有鹿砦兩道,築有眾多地堡,與圍牆上火力配合,不易接近。國民黨軍整編第五十七師以1個團分散守外圍村莊,其餘都麇集在沙土集村內。8日下午,在王家樓指揮所密切注視戰況的陳毅、粟裕下達聚殲退守沙土集國民黨軍的命令。擔任主攻任務的各縱隊按照預定作戰方案向國民黨軍發起攻擊,猛烈的炮火炸得沙土集煙塵翻滾,守軍防禦體系完全崩潰。至9日清晨戰鬥結束,全殲國民黨軍整編第五十七師近萬人,其中俘中將師長段霖茂以下7500餘人。
沙土集戰役結束後,根據中共中央軍委決策,陳毅、粟裕率華東野戰軍外線兵團於9月下旬越隴海鐵路南下,進入豫皖蘇邊區,擴建豫皖蘇解放區。12月13日,又發起平漢隴海路破擊戰。陳士榘奉命指揮第一、第三、第四縱隊破擊平漢鐵路官亭寨至許昌段,伺機攻占許昌。第一縱隊於13日攻克中牟城、第四縱隊於14日在官亭寨全殲國民黨軍騎兵第一旅旅部及1個團,殲新鄭守軍1200餘人。第三縱隊在攻擊長葛據點的同時,做好了攻占許昌的準備。許昌是平漢鐵路線上的一座重鎮、也是國民黨軍中原戰場的重要兵站,守軍有騎兵第一旅、第二十六師特務營、第四十師一一五團和一個特務營,以及地方保全隊共7000餘人。該城牆高約兩丈,周圍有護城河,各門有橋可通,築有地堡,實為易守難攻之地。
陳士榘和第三縱隊司令員何以祥、政治委員丁秋生等經過精心研究,在部署破擊平漢鐵路的同時,決定以第八師包圍許昌,並掃清城外據點。這時,各縱隊邊戰鬥邊破路,在人民民眾積極參與下,僅用兩天時間,中原戰場的最大交通動脈平漢鐵路被切斷了,許昌成為一座孤城。
13日20時許,第八師主力即攻占南關外圍據點塔灣,全殲守軍,控制了南門有利攻擊陣地。同時,以一部乘夜幕襲取西關,占領許昌車站。14日黃昏,第三縱隊各師向許昌守軍發起攻擊。在猛烈炮火掩護下,擔負突擊西門的第二十三團三營率先炸開城門,迅速突入,占領要點。該團第一、第二營繼後衝進,協同第三營向縱深發展。第二十二團進攻南門受阻,改從西門進入向縱深發展。第二十一團由西門跟進,向北發展。15日晨,許昌城內槍聲更加激烈,第二十、第二十四團主力也投入巷戰,迅速攻占城東南角守軍炮陣地,進而又肅清城中心區及西南角、南門守軍。第三縱隊占領許昌全城。
西線兵團在陳毅、粟裕統一指揮下,經過4個月的艱苦作戰,共殲國民黨軍7萬餘人,協同劉鄧野戰軍及陳(賡)謝(富治)集團開闢和擴大了中原解放區。三軍挺進中原,站穩腳跟,對改變全國戰爭形勢,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平漢隴海路破擊戰結束後,粟裕奉命率第一、第四、第六縱隊北渡黃河進入豫北休整,準備進軍江南。陳士榘、唐亮指揮第三、第八縱隊在平漢鐵路兩側配合劉鄧野戰軍、陳謝集團作戰。
1948年3月上旬,為配合西北野戰軍作戰,並掩護劉鄧野戰軍主力休整,根據中共中央軍委指示,陳士榘、唐亮統一指揮華東野戰軍第三、第八縱隊和陳謝集團第四、第九縱隊及太岳軍區第五軍分區部隊發起洛陽戰役。陳士榘、唐亮、陳賡等在襄城召集參戰的各縱隊司令員、政治委員共同研究作戰方案。經研究討論確定:由第三、第四縱隊擔任攻城任務,第八縱隊負責阻擊鄭州來援的國民黨軍,第九縱隊負責阻擊由潼關來援的國民黨軍。並決定攻城部隊採取隱蔽接近、突然襲擊的戰術,首先奪取四關,而後迅速攻城,力爭在三至五天內解決戰鬥,完成攻城任務。9日,外圍戰鬥打響。11日黃昏開始攻城,第三縱隊由東門、北門攻擊,第四縱隊由南門、西門攻擊。12日凌晨,第三縱隊第二十三團首先突破東門,沖入城內。當日14時,第四縱隊突破南門和西門,會同第三縱隊向縱深發展。
攻城部隊進入洛陽城後,守軍第二〇六師師長邱行湘收集殘部4000餘人,退守核心陣地西北運動場,固守待援。攻城部隊兩次攻擊未能奏效。陳士榘立即親自入城現地組織指揮,決定集中全部炮火,步炮密切協同,再次發起攻擊。戰至14日晚,外圍少數殘存的國民黨軍也被肅清。此役殲國民黨軍約兩萬人,並取得了城市攻堅戰等方面的寶貴經驗。洛陽戰役結束後,陳士榘、唐亮組織所部在平漢鐵路兩側進行了休整,開展了新式整軍運動。6月初,粟裕率第一、第四、第六縱隊南渡黃河,進入魯西南地區。陳士榘、唐亮奉命率第三、第八縱隊由平漢鐵路東進,配合作戰。6月15日,當陳士榘、唐亮率部進到圉鎮地區時,接到中共中央軍委和粟裕以第三、第八縱隊“攻取開封,調敵西援”,“先打開封,後殲援敵”的命令,要陳士榘、唐亮立即布置攻打開封。陳士榘即下令部隊停止前進,就地宿營。隨後又召集各縱隊司令員、政治委員開會,傳達命令,研究作戰部署和打法,並草擬安民布告,公布城市政策、入城紀律和注意事項。陳士榘要求各部隊以奔襲手段掃清外圍,而後有依託地迅速突破城門進入巷戰,爭取三至五天內攻占開封城。16日晚,第三、第八縱隊隱蔽向開封急進。17日晨,突然兵臨城下,對四關守軍發起猛烈攻擊,18日襲占各關。當晚,陳士榘、唐亮指揮攻城部隊分東、南兩面攻城。19日凌晨,攻城部隊突入城內進入巷戰。戰至20日深夜,守軍殘部退據城西北之龍亭、運動場等核心陣地。21日,陳士榘、唐亮率兵團指揮部移進城內理事廳的天主教堂內,一面組織部隊作戰,一面開展城市工作。入城部隊當夜攻占守軍核心陣地龍亭,鏇即對運動場守軍發起多路攻擊。22日,守軍一部投降,一部在突圍時被殲。開封戰役勝利結束,殲國民黨軍整編第六十六師師部及所屬第十三旅、河南省兩個保全旅等部3萬人,加上阻援部隊作戰,共殲國民黨軍近4萬人。這是人民解放軍在關內攻克國民黨軍據守的第一座省城,政治意義重大。開封戰役結束後,陳士榘又參與指揮了睢杞戰役和濟南戰役。
1948年9月24日晨,在濟南戰役行將結束時,華東野戰軍代司令員兼代政治委員粟裕根據中央軍委關於八九月攻克濟南,冬春奪取徐州的要求,向中共中央軍委並中共華東局、中共中原局建議舉行淮海戰役。25日19時,中共中央軍委電復華東野戰軍領導:“舉行淮海戰役,甚為必要。”同時指出:應以殲滅不久即將返回新安鎮、運河車站地區布防的黃百韜兵團為第一個作戰;殲滅兩淮、高寶地區之國民黨軍,為第二個作戰;殲滅海州、連雲港、灌雲地區之國民黨軍,為第三個作戰。這就明確提出了淮海戰役的首戰目標是殲滅黃百韜兵團。集結在淮海地區的國民黨軍有徐州“剿總”司令官劉峙、副司令官杜聿明指揮的4個兵團和3個“綏靖”區部隊,連同以後由華中增援的黃維兵團及由東北撤回的第五十四、第三十九軍等,總兵力達80萬人。人民解放軍參加這次戰役的有華東野戰軍16個縱隊、中原野戰軍7個縱隊和華東、中原軍區及華北軍區所屬冀魯豫的地方武裝,共60餘萬人。中共中央軍委決定由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粟裕、譚震林組成總前委,鄧小平為書記,統一指揮兩大野戰軍的作戰、後勤保障和戰區支前各項工作。10月底,淮海戰役的各項準備工作基本就緒。11月4日,華東野戰軍下達由粟裕、譚震林、陳士榘和副參謀長張震署名的《淮海戰役攻擊命令》,要求各部隊8日晚發起戰鬥。
華東野戰軍在進行淮海戰役的準備工作時,陳士榘根據作戰計畫安排,以華東野戰軍司令員陳毅的名義,寫信給中共地下黨員、徐州“剿總”第三綏靖區副司令官何基灃、張克俠,要他們率第五十九軍全部和第七十七軍大部及時起義,配合行動,並派華東軍區聯絡幹部楊斯德去該部進行具體策動和布置。8日,何基灃張克俠率2.3萬餘人在賈汪、台兒莊地區起義,及時讓開了國民黨軍在徐州東北的運河防線,使人民解放軍迅速直插徐州近郊,切斷了黃百韜兵團撤守徐州的退路,同時造成了徐州國民黨軍上下混亂,驚恐動搖。
陳士榘陳士榘在淮海戰役中
淮海戰役分3個階段進行。11月6日晚,華東野戰軍主力向隴海鐵路徐州以東以新安鎮為中心的地區挺進。7日,黃百韜兵團已率先從新安鎮地區沿隴海鐵路西撤,經堰頭、窯灣西渡運河。華東野戰軍查明黃百韜兵團的動向後,立即改變部署,展開猛烈追擊、截擊。9日,陳士榘受命指揮第一、第四、第六、第八、第九、第十一縱隊搶渡運河,向西追擊,並在黃百韜兵團剛到達碾莊圩地區時,即從北、東、南三面逼近碾莊。至11日,將黃百韜兵團部和4個軍合圍於碾莊圩及其周圍約18平方公里的地區內,並在窯灣殲滅其第六十三軍。與此同時,華東野戰軍蘇北兵團的第二、第十二縱隊和中原野戰軍第十一縱隊也經新安鎮、宿遷向徐州西南迂迴,13日在睢寧西北大王集地區殲滅第一〇七軍1個師,迫其軍部率1個師投誠。
戰至20日拂曉,華東野戰軍殲滅國民黨軍第四十四、第一〇〇軍及第六十四、第二十五軍各一部,並攻占黃百韜兵團部所在地碾莊圩,兵團司令官黃百韜轉至碾莊圩東北大院內,指揮殘部頑抗。華東野戰軍實施連續突擊,至22日黃昏全殲第七兵團,黃百韜斃命,第六十四軍中將軍長劉鎮湘被俘。國民黨軍第七兵團被殲後,第二、第十三、第十六兵團龜縮徐州地區不易分割,第六、第八兵團由蚌埠、固鎮沿鐵路北進至任橋、花莊集一線後觀望不前,只有向宿縣進攻的第十二兵團,被中原野戰軍阻於澮河南岸南坪集地區,孤軍突出。11月23日,劉伯承、陳毅、鄧小平致電粟裕、陳士榘、張震並報中共中央軍委,建議抓住這一有利時機,以中原野戰軍全部和華東野戰軍一部先殲滅第十二兵團,以華東野戰軍主力阻擊徐州和固鎮地區增援之國民黨軍,並爭取殲滅第六、第八兵團各一部。24日,中共中央軍委復電:“完全同意先打黃維”、“望粟陳張遵劉陳鄧部署,派必要兵力參加打黃維”。粟裕、陳士榘、張震接到中共中央軍委電報,於25日上午復電,表示完全擁護先集中兵力殲滅黃維兵團的作戰方針,並對參加殲滅黃維兵團作戰以及阻擊南北兩線增援的國民黨軍作出具體部署。25日,中原野戰軍將第十二兵團合圍於雙堆集地區。為解第十二兵團之危,11月26日,第二、第十六兵團在第十三兵團一部配合和大量飛機、坦克掩護下,沿徐蚌線南下向宿縣方向進攻。粟裕、陳士榘、張震等以9個縱隊19個師的兵力部署在徐州以南夾溝至符離集之間正面寬50公里、縱深30公里的地域內,設定3道封鎖線,英勇頑強地阻擊由徐州南犯的國民黨軍,使其無法前進。另以5個縱隊南下,求殲固鎮地區的第六、第八兵團,但因該兩兵團已先行南渡淝河,僅殲其後尾2000餘人。
在第十二兵團被圍,增援部隊無力突破人民解放軍的阻援陣地,第六、第八兵團懼怕被殲撤守淝河以南的情況下,蔣介石於11月28日決定放棄徐州。由徐州“剿總”副總司令兼前進指揮部主任杜聿明率第二、第十三、第十六兵團,避開華東野戰軍的正面阻擊,繞經蕭縣、永城南下至蒙城、阜陽地區,攻擊中原野戰軍側背,以解第十二兵團之圍;由徐州“剿總”總司令劉峙率徐州“剿總”空運至蚌埠,指揮第六、第八兵團繼續北援。11月30日,杜聿明率3個兵團和徐州地區黨政機關、後方人員共30萬人,沿蕭縣、永城公路倉皇撤退。粟裕、陳士榘、張震發覺杜聿明集團西撤後,立即部署追截圍殲,至12月4日拂曉,將杜聿明集團合圍於陳官莊青龍集地區。
在華東野戰軍合圍杜聿明集團的同時,中原野戰軍對第十二兵團的圍殲,也將進入總攻階段。國民黨軍統帥部為解脫困境,一面從武漢等地調兵開赴淮海戰場,一面令南線已渡過淝河的第六兵團在第八兵團的策應下,向包家集方向攻擊前進。總前委根據這一情況,報經中共中央軍委批准,決心集中足夠兵力,首先殲滅第十二兵團,再集中兵力殲滅杜聿明集團。同時以兩個多縱隊在蚌埠以北地區阻擊第六、第八兵團北援。12月5日,劉伯承、陳毅、鄧小平下達《對黃維作戰總攻擊的命令》。6日16時30分,東、南、西3個攻擊集團同時發起總攻。黃維兵團猶作困獸之鬥,不斷瘋狂反擊,雙方連日激戰。
12月10日晨,粟裕、陳士榘、張震獲悉國民黨軍第二十、第二十八軍已於5日由武漢登船東運,增援淮海戰場;同時杜聿明集團已加強防禦,必須採取穩打的辦法才能奏效,全殲杜聿明集團尚須時日。於是,他們致電總前委並中共中央軍委,“建議再由華野抽出一部分兵力,以求先解決黃維。而後,中野負責阻擊李、劉、宋敵,再集中華野解決杜、邱、李集團”。總前委當日復電同意。華東野戰軍遂增調第三、第十一、魯中南縱隊和炮兵一部參加,由陳士榘率領於當日晚南下。
12月12日,劉伯承、陳毅發出《促黃維立即投降書》,但第十二兵團司令官黃維拒絕投降。13日晚,陳士榘率領的南下部隊到達雙堆集戰場。總前委立即調整部署:以華東野戰軍第三、第十三縱隊加入南集團,以魯中南縱隊為總預備隊。這時,南集團有中原野戰軍第六縱隊,華東野戰軍第三、第七、第十三縱隊和特種兵縱隊炮兵一部,以及陝南軍區第十二旅。因此,總前委改置重點於南集團,決定由陳士榘統一指揮,會同東、西兩集團,直攻第十二兵團指揮中心雙堆集核心陣地。戰至15日,黃維殘部無法堅持,四散突圍,終被全殲。中將兵團司令官黃維、中將副司令官吳紹周被俘。
殲滅黃維兵團後,陳士榘立即返回華東野戰軍指揮部,參加部署指揮戰役第三階段的作戰。在圍殲杜聿明集團時,陳士榘和副參謀長張震等與粟裕一起,不分晝夜在作戰室值班坐鎮指揮。國民黨軍杜聿明集團自12月4日被圍困在永城東北地區,曾數次突圍失敗。1949年1月6日15時30分,華東野戰軍按照預定部署,以猛烈炮火向杜聿明集團發起全線總攻。至10日,殲滅邱清泉、李彌兩個兵團和孫元良兵團殘部,生俘杜聿明,擊斃邱清泉,李彌化裝潛逃。至此,淮海戰役勝利結束。
1949年2月9日,華東野戰軍遵照中共中央軍委關於統一全軍組織和番號的決定,改稱第三野戰軍,轄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兵團。陳士榘奉命改任第八兵團司令員,兵團政治委員袁仲賢(渡江戰役之後到職),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江渭清,參謀長何以祥,轄第二十四、第二十五、第二十六、第三十四軍。隨後,陳士榘即組織部隊著手渡江作戰的準備工作。
2月中旬,中共中央決定中共淮海戰役總前委,在渡江戰役中照舊行使總前委職權。總前委根據中共中央軍委意圖和國民黨軍部署以及長江中下游的地理特點,於3月31日制定了《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決定組成東、中、西3個突擊集團。陳士榘所在第八兵團劃入東突擊集團。為發揮各部隊的特長,第三野戰軍前委決定第二十四、第二十五軍分別調歸第七、第九兵團指揮;第七兵團的第三十五軍和第九兵團的第二十軍則調歸第八兵團指揮。兵團進攻正面,西自金河口、滁縣,東到揚中、丹陽一線,包括南京、鎮江、浦口、馬鞍山等國民黨軍重點設防城市,守軍兵力達6個軍。第八兵團必須在國民黨軍重點設防、長達280公里的寬大正面上展開渡江作戰,任務十分艱巨。
3月下旬,陳士榘在兵團機關駐地滁縣會見了國民黨軍起義將領王宴清(原國民黨軍第四十五軍第九十七師師長。該師下轄3個團,擔任警衛“首都”任務,被稱為“御林軍”)。在人民解放軍渡江前的關鍵時刻,王宴清毅然率部起義,走向光明。王宴清鄭重地向陳士榘呈交了“南京城防圖”。這份城防圖為第八兵團即將進行的“攻占兩浦,炮擊南京”的作戰,提供了依據。
陳士榘在對部隊進行戰前準備的同時,極為重視情報蒐集工作。3月下旬,陳士榘率兵團指揮所進到大橋鎮後,指令第二十軍參謀長廖政國組織一支800餘人的渡江偵察支隊,同蘇北第二軍分區和該地區江南工作委員會,共同組成偵察指揮所。偵察人員在人民民眾掩護下,潛入南岸國民黨軍占領區,查明了揚中以東沙頭咀至龍稍港,長江南北兩岸40公里的國民黨軍兵力部署、工事位置等,為第八兵團渡江作戰蒐集了大量重要情報。
4月1日,國共雙方代表團在北平(今北京)開始談判,為爭取達成有利於中國人民解放事業的協定,渡江時間數度推遲。20日,國民黨政府拒絕在國共雙方代表團擬定的《國內和平協定》上籤字。毛澤東、朱德遂於21日發出《向全國進軍的命令》,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奮勇前進,堅決、徹底、乾淨、全部地殲滅中國境內一切敢於抵抗的國民黨反動派,解放全國人民,保衛中國領土主權的獨立和完整”。
4月21日,繼中突擊集團20日發起渡江後,東突擊集團第八、第十兵團在江陰至三江營段同時揚帆渡江,發起進攻。按照原定的方案,第二十軍的第一梯隊以第五十八師為右翼,以第五十九師為左翼,第六十師為第二梯隊。各梯隊均以強大炮火封鎖江面,攔截國民黨軍艦,掩護第二十軍部隊渡江。當晚18時,正按原定部署集結,準備發起戰鬥之際,風向突變,東北風驟起。陳士榘當機決定各梯隊以炮火封鎖江面。第五十八、第五十九師各級指揮員迎著風浪,指揮部隊奪取了揚中縣,接著在江南建立灘頭陣地,策應第二十六、第三十四軍相繼渡江。22日,陳士榘指揮第八兵團各部隊先後進至丹陽、呂城、鎮江,然後截斷連線南京、上海的滬寧鐵路,並對潰逃國民黨軍展開猛烈追擊。按照第三野戰軍司令部的命令,由兵團參謀長何以祥指揮的第三十五軍向三浦(江浦、浦鎮、浦口)進攻,肅清江北橋頭堡,直逼南京。陳士榘指示第三十五軍軍長吳化文、政治委員何克希:南京是座古城,部隊一定要保護好歷史文物。為早日解放南京,保護古城,陳士榘命令第三十五軍儘快渡江。4月23日晨,在當地中共組織和人民民眾積極配合下,第三十五軍渡江部隊冒著國民黨軍飛機輪番轟炸、掃射,順利渡過長江。當日午夜,第三十五軍第一〇三師第三〇七團指戰員高舉紅旗,跨越國府路,直下國民黨總統府,把紅旗牢牢地插在總統府門樓上。
南京被解放的訊息傳來,剛到達鎮江城內的第八兵團部一片歡騰。陳士榘懷著勝利的喜悅心情,同江渭清一起率第八兵團部機關於24日晨趕到南京,到達國民大會堂和總統府。吳化文、何克希率部迎接。陳士榘緊緊地握住他們的手表示祝賀,並一起走進總統府。總統辦公室辦公桌上放置的日曆,時間依然停留在“4月22日”的頁面上——國民黨最高軍政機關逃離南京的一天。
在第八兵團部隊進入南京後,部隊發生了誤入美國大使館事件。4月25日早晨,第三〇七團第一營營長謝寶雲帶著通訊員為部隊安排住房時,不慎誤入美國大使館。正在洗臉的美國大使司徒雷登暴跳如雷,態度蠻橫,大聲叫喊:“你們到大使館乾什麼!”謝寶雲見這個洋人如此粗暴,腦子裡立刻閃現出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割地賠款、肆意屠殺中國人民的種種罪行,氣得臉色發青,嘴唇顫抖,便以牙還牙,憤怒斥責。幸虧教導員王懷晉及時趕到,緩和了事態。當晚,美國之音播出了“駐南京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搜查美國大使館”的新聞。毛澤東當即電示陳士榘、江渭清查處此事。陳士榘深感,部隊進入城市後,鬥爭複雜,部隊還不適應新的鬥爭環境,簡單處分一兩個人是容易的,但不能解決根本問題,需要花力氣提高部隊政治素質,增強紀律觀念。於是,他一面派軍管會外事處處長黃華與美方談判溝通,平息事態;一面對部隊進行外交政策和外事紀律的教育,終於妥善地處理了這一涉外事件。
4月下旬,陳毅、鄧小平和第二野戰軍司令員劉伯承等分別率總前委及第二野戰軍機關先後進駐南京。為了維持南京的社會治安,保衛南京市和市民的正常生活,第八兵團領導機關一分為二,一部分是兵團部繼續指揮所屬各軍;一部分是新組建的南京警備司令部。陳士榘為兵團司令員,兼任南京警備司令部司令員。4月28日,以劉伯承為主任、宋任窮為副主任的南京市軍管會正式成立。5月1日,中共南京市委成立,以劉伯承、宋任窮、張際春陳修良、陳士榘5人為常委,劉伯承為書記,宋任窮為副書記。隨著政權的建立,全市警衛治安、接收管理、基本建設等項工作走向正軌,工農業生產、市場供應和人民生活恢復正常,南京這座古老的城市煥發出勃勃生機。
7月11日,第八兵團編制撤銷,兵團機關一部分與第三十四軍軍部組成新的南京警備司令部,大部改為華東軍區軍政大學校部,陳毅兼校長和政治委員,陳士榘任副校長,鍾期光任副政治委員,陳士榘與鍾期光一起主持校務工作。9月21日至30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在北京舉行,陳士榘作為軍隊代表參加了會議。

工程兵司令員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951年1月15日,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在南京成立,劉伯承任院長兼政治委員,陳士榘調任訓練部部長。1952年1月,陳士榘改任教育長。
1952年9月18日,陳士榘調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工兵司令員。11月4日,中央軍委軍事建築部成立,陳士榘兼任軍事建築部部長。陳士榘到任時,工兵領導機關剛剛建立,人員少,任務重,困難多,機關、部隊都有一些亟待處理的問題。他針對工兵領導機關新組建的情況,統籌安排各項工作,重點是儘快健全兵種機關,以領導全軍工兵部隊開展正規化、現代化建設。12月26日至1953年1月7日,工兵召開第一次軍事訓練會議,陳士榘在會上作工兵建設報告。他強調全軍工兵部隊要認真貫徹軍委軍事訓練方針,改變戰爭年代的訓練狀況,實行統一的正規訓練,全面打好專業技術戰術基礎,提高部隊的戰鬥工程保障能力。會議確定工兵軍事訓練以野戰工兵部(分)隊為主要對象,以專業技術戰術為重點,以提高戰役戰鬥工程保障能力為主要目標。為適應正規訓練的需要,工兵司令部頒發了全軍工兵部(分)隊軍事訓練大綱,翻譯出版了《軍用道路》、《爆破》、《野戰築城》等教範教令。建築部隊和擔負施工任務的野戰工程兵部隊(包括隊屬工兵),貫徹施工結合訓練的原則,軍事訓練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陳士榘1952年陳士榘和陳毅在一起
1月9日,經中共中央批准,中共工兵黨委以司令員陳士榘、副司令員李迎希、副參謀長廖述雲、政治委員辦公室主任劉月生、幹部部部長羅洪標5人組成,陳士榘任黨委書記。4月,中央軍委任命黃志勇為工兵副政治委員。
9月21日,陳士榘經過大量調查研究,並參照蘇軍工兵建設經驗,與李迎希黃志勇共同向中央軍委報告,提出將28個工兵團按照任務區分為工程工兵團、舟橋工兵團、建築工兵團三種性質的部隊。其中,工程工兵團擔負構築指揮所,搶修道路橋樑,設定和排除障礙物的任務;舟橋工兵團擔負保障部隊克服江河障礙的任務;建築工兵團擔負構築技術複雜的坑道、永備工事和主要道路橋樑的任務。23日,中央軍委副主席彭德懷簽署同意並報請毛澤東審批。28日,毛澤東批准了這一方案。這一方案的實施,使工兵部隊的編制和分工更為科學,對提高全軍工兵部隊專業技術和戰術水平,有計畫地裝備和使用部隊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工兵領導機關成立初期,根據中央軍委關於開辦正規院校,為部隊現代化、正規化建設培養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合格人才的指示精神,先後以中南軍區工兵學校(前身為東北工兵學校)及華北軍區工兵教導大隊為基礎,組建了長沙高級工兵學校;以華東軍區工兵第三團及特科學校工兵大隊為基礎,組建了南京工兵學校。長沙高級工兵學校,學員主要是部隊連營幹部和具有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青年學生,著重學習契約戰術,專業基礎理論和工兵戰術,培養工兵中級指揮員及參謀、教員。南京工兵學校,重點培養具有專業水平的工兵初級指揮員。陳士榘曾擔任軍事院校領導,對教育訓練工作熟悉,他到工兵任職後,對工兵院校建設很重視,親自主持院校工作會議,審批教育訓練大綱,有時還到課堂聽教員講課,到現場指導演練。陳士榘認為,工兵初建急需大批有文化知識的人才,應通過建立更多的學校,培養提高擴大基層幹部的文化素質。他和工兵其他領導帶領機關有關人員,深入調查研究,積極創造條件,並爭取軍委總部的同意支持,積極進行建立新院校的工作。在他領導下,工兵(工程兵)先後在江蘇無錫開辦了工兵文化速成中學;將北京軍區第三文化學校改建為工程兵預備學校;將吉林工兵訓練基地擴建為工程兵技術學校;將昆明軍區第十速成中學改為工程兵第二預備學校。這些院校的建立,在為部隊培養人才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一批批經過院校培養的指揮人才和專業技術人才,在工兵革命化、正規化建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陳士榘陳士榘1963年8月在雷峰班
1954年5月,中共中央軍委批准陳士榘關於工兵機關編成的報告,正式頒發工兵機關編制表。工兵機關設司令部、國防工程建築部、幹部部、器材部、政治委員辦公室和工兵雜誌社。9月15日至28日,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在北京召開,陳士榘作為當選代表參加會議。根據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的決定,設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委員會,陳士榘任第一屆國防委員會委員。
1955年8月11日,中共中央軍委決定工兵改稱工程兵。陳士榘任工程兵司令員。9月27日,陳士榘被授予上將軍銜,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和一級解放勳章。1956年9月15日至27日,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北京舉行,陳士榘作為當選代表參加會議。1959年4月18日至29日,第二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在北京召開,陳士榘作為當選代表出席會議,並任第二屆國防委員會委員。1960年11月,總參謀部、總後勤部批准陳士榘和政治委員黃志勇的報告,成立工程兵後勤部。從此,工程兵領導機關三大部均告成立,各部領導幹部先後配齊。
1964年1月,中共中央軍委號召全軍開展學習郭興福教學法活動。陳士榘等兵種領導在聽取副司令員徐德操關於南京觀摩郭興福教學法表演匯報後,於2月3日向全軍工程兵發出號召,在工程兵部隊、學校中普遍開展學習郭興福教學法活動。於是,在全軍工程兵部隊中迅速興起了學習郭興福教學法,以“一專多能”為主要內容的民眾性練兵活動。在練兵活動中,工兵的專業技術和戰術都有所創新、有所發展,湧現出一批“尖子”單位和技術能手,在各項比武中取得了可喜的成績。
6月10日,總參謀長羅瑞卿接見工程兵參謀長譚善和,告知毛澤東和中共中央、中共中央軍委領導將觀看工程兵部隊的軍事訓練表演,要求工程兵立即做好準備。陳士榘等兵種領導聽取譚善和的匯報後,決定立即組織力量,做好準備。在準備階段,陳士榘深入作業現場一絲不苟地進行檢查和具體指導,要求全體人員嚴格要求,嚴格把關,確保質量。6月16日17時許,毛澤東、劉少奇、朱德、鄧小平、董必武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各中共中央局、各省市自治區黨委第一書記、中共中央軍委、三總部和中央、國家各部委領導,在羅瑞卿、陳士榘陪同下,來到群山環抱的十三陵水庫表演現場觀看錶演。
工程兵匯報表演有“對空拋射手榴彈”、“水雷”、“火障礙”等12個項目。“火障礙”表演開始,在檢閱台正前方的水面上出現兩道烈火熊熊的火牆,接著“水雷”爆炸,數根水柱沖天而起,“對空拋射手榴彈”在晴朗的天空中,火光閃閃,像天女散花一般,出現無數白色和黑色的煙雲,構成立體的空中殺傷區。毛澤東、劉少奇等黨和國家領導人,仔細觀看每一個表演項目,連聲稱好。在觀看錶演中,朱德高興地對陳士榘等工程兵領導說:工程兵這些年發展很快,工程兵能打空降,歷史上還沒有先例,國外也沒有,工程兵已經成為合成軍隊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現代戰爭不能缺少的兵種。朱德還勉勵陳士榘等工程兵領導,要努力把工程兵建設好。1964年12月21日1965年1月4日,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在北京召開,陳士榘作為當選代表出席會議,並任第三屆國防委員會委員。

國防工程

陳士榘陳士榘和粟裕大將視察武器裝備
1952年8月,中共中央、中共中央軍委針對美國陳兵台灣、入侵台灣海峽,並在中國東南、西南周邊地區建立軍事基地,威脅中國安全,台灣國民黨軍也經常竄犯騷擾東南沿海地區的嚴峻態勢,作出了大規模建築國防工事的決定。10月,毛澤東簽發設防命令指出:在沿海的戰略要地和主要作戰方向,有計畫、有步驟地建築永久性的國防工事,已成為國防建設的重要任務。1953年7月,中共中央軍委下達關於加強海邊防戰備的指示,要求華東、中南、西南各軍區的海邊防部隊提高警惕,加強戰備,在重要島嶼和海邊防要點修建堅固工事。從此,揭開了有史以來中國大規模進行國防建設的宏偉篇章。工程兵承擔工程建設的組織計畫、勘察、設計、器材供應、施工和技術骨幹的培訓任務。陳士榘懷著強烈的使命感,全身心地投入到國防工程建設中去。
1952年以後,陳士榘曾多次陪同國防部部長彭德懷前往沿海實地踏勘。在勘察之前,陳士榘指派軍事建築部勘察、計畫、設計部門的領導到預設防區進行調查研究,要求他們會同軍區作戰部的人員到實地校正地圖(因軍用地圖大都是國民黨軍30年代繪製的,錯誤較多),供首長圖上作業,較準確地標示設防地域;實地調查有無敵登入的情況,如有,需蒐集其登入時間、地點和作戰規模等資料;勘察設防區域陸地、灘頭、海域的情況,提出設防區選點定位的初步構想。陳士榘掌握第一手資料後,根據不同地域的情況,及時提出了自己對沿海設防的看法和建議。
1953年上半年,軍事建築部連續三次召開由各大軍區和志願軍工兵指揮部等單位領導參加的國防工程會議。在第一次國防工程會議上,陳士榘主持會議並傳達了中共中央軍委關於建築國防工程的指示和“重點設防”、“重點守備”的設防方針。會議確定了“先重點,後次要,先前沿,後縱深”的設防程式;取得經驗,全面推廣,以及訓練部隊,培訓幹部等具體要求。在第二次國防工程會議上,他進一步明確了以坑道為主,結合掘開式工事的建築原則。這些設防方針、原則,使全軍工程兵部隊在思想上、組織上、技術上為開展大規模施工做了準備。
經過一年多的籌備,從1954年初開始,國防工程建設首先在沿海設防地區展開,主要是修築防禦陣地。2月,陳士榘主持軍事建築部召開第四次國防工程會議,將國防工程建設按照國家經濟水平進行了規劃與部署。8月,陳士榘審批簽署軍事建築部向全軍施工部隊頒發的計畫統計工作的幾項規定。這些規定的實施,使國防工程建設逐步走向正規,保證了施工有計畫有步驟地進行。
1955年2月21日至3月2日,陳士榘主持軍事建築部召開全軍第五次國防工程會議。與會人員聽取了關於國防工程防原子、防化學問題的講課。總參謀長粟裕到會作重要講話,強調“國防工程建設應以防原子著眼,適當地加強和改善工事”。據此,陳士榘和軍事建築部副部長徐德操多次組織部隊研究試驗,重新設計,增加陣地工程防原子、防化學、防細菌的防護措施。經過十幾年的艱苦奮鬥,全國主要設防地域均構成了較為完整的核心陣地與前沿支撐點相結合的環形防禦體系,基本上達到了長期堅守、獨立作戰、有效殲敵的要求。
陳士榘陳士榘視察起義的永綏艦
8月,人民解放軍首項大型指揮防護工程建設開工。中共中央、中共中央軍委對這項工程非常重視,專門組成了工程委員會,總參謀長粟裕任主任。為保證工程順利進行,陳士榘和徐德操及在工程兵的蘇聯專家,多次到實地勘察和研究工程的布局;陪同粟裕到地面和空中勘察定點;當面向彭德懷匯報工程選址和工程內部設施及建設規模等情況。國務院總理周恩來批准工程建設方案後,陳士榘立即召集機關部、處領導,研究組建工區、抽調施工部隊和籌備施工所需的機械器材物資等事宜。施工期間,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彭真、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彭德懷、賀龍葉劍英等領導,多次視察工地、看望部隊,解決生活與施工中的實際問題。
在國家經濟最為困難和蘇聯單方撕毀契約、撤走專家的雙重壓力下,陳士榘和工程兵黨委要求施工部隊指戰員和科研人員,艱苦奮鬥,戰勝困難,刻苦攻關,走獨立自主搞科研設計的道路。科研設計人員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工程設計不但未曾中斷,反而不斷發展創新,使工程總體結構完整,設備系列先進,工程抗力和安全性能進一步提高。這項工程歷時7年,施工部隊不畏艱險,始終保持旺盛勞動熱情,勤儉施工,保質保量按時完成了任務,受到中共中央軍委的高度讚揚和國防部通令嘉獎。
1957年秋,中共中央根據飛彈、核子彈研製的進展情況,決定籌建綜合飛彈試驗場。1958年初,陳士榘先後和炮兵司令員陳錫聯、海軍訓練基地副司令員楊國宇等偕同蘇聯專家,分別對陸上和海上進行勘察選址。3月,國務院副總理聶榮臻召集副總參謀長黃克誠和陳士榘等人開會,明確飛彈試驗場的設計、施工由工程兵承擔。4月,中共中央軍委決定籌建核試驗場。5月,中共中央軍委決定以第十九兵團機關、志願軍工程兵指揮部和志願軍後勤部第二分部為基礎,組成以陳士榘為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的特種工程指揮部,統一領導試驗靶場的設計和施工。
遵照中共中央軍委關於集中全力領導特種工程建設的指示,陳士榘把工程兵司令部的工作暫時交給副司令員徐德操代管。6月初,以陳士榘為首的選址委員會,率領由核試驗部隊、工程兵國防工程設計院、總後勤部營房管理部、通信兵等有關部門組成的勘察組,同蘇聯地質專家、第二機械工業部、科學物理研究所、工程兵勘察設計部門的專家,共30多人飛向大西北的羅布泊上空。曠無人煙的沙漠,幾塊綠如瑪瑙的湖泊鑲嵌其中,他們認為這是十分理想的選點。
根據中共中央軍委的命令,從1958年3月起,先後有10萬指戰員開進茫茫戈壁參加工程建設。陳士榘關心施工部隊指戰員和科技人員,施工部隊吃不上蔬菜和禽蛋,他多次與後勤部門研究,想方設法改善部隊生活。在連隊,他見有的戰士鬚髮長了,便拿理髮工具為戰士理髮。參加效應試驗的技術人員,初期沒有工作服,常年穿一套棉衣堅持工作,有的衣面破碎,棉絮裸露,只得用電線在腰間紮上幾道,活像“叫花子”。陳士榘知道這一情況後,立即指示後勤部門解決了500套棉工作服。
在自然環境惡劣、勞動強度大的情況下,為加快施工進度、提高工程質量,陳士榘號召廣大指戰員開展發明創造和技術革新活動。從1958年5月到1959年1月,部隊的發明創造和技術革新達2950多項,提出科學建議5.2萬條,工程進度一再加快。在陳士榘等組織領導下,經過施工部隊的艱苦奮戰,前期工程一項項地保質保量按時完成。1960年,總參謀部、國防科委組織質量檢驗,工程質量總評優良。專家們評價:工程兵修建的綜合飛彈試驗場工程,“不僅速度快,而且質量好。”由於提前完成了三年的工程任務,趕在了蘇聯撕毀契約之前,蘇方不得不按契約規定將全套設備交付中國。聶榮臻高興地對陳士榘說:“你們不僅搞出了質量和速度,也搶回了設備,意義重大!”
11月5日9時,中國仿製的第一顆近程地地飛彈在發射架上騰空而起,準確地落到預定目標。喜訊傳來,專程趕來指揮發射的聶榮臻和副總參謀長張愛萍對工程質量給予充分肯定。陳士榘大聲喊道:“工程建設沒有問題,實現了周總理指示的‘穩妥可靠、萬無一失’!”

文革時期

1966年5月開始的“文化大革命”,給中國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工程兵領導機關一度處於混亂狀態。陳士榘作為兵種主要領導,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排除干擾,盡力抓好工作。1967年5月,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的指示精神,中國核工業建設調整了戰略布局,許多工廠決定建在西南地區,並要求轉入地下,突擊搶建。陳士榘受領任務後,迅速召開黨委擴大會傳達中共中央、國務院的指示精神,提出貫徹措施,確定抽調工程兵建築第五十三師、第五十四師,第一、第四工區和技術總隊等部隊分赴三線地區,緊急執行工程建設任務。這些工程大都位於偏遠山區,交通不便,潮濕多雨,人煙稀少,生活艱苦。工程兵部隊經過7年的艱苦施工,先後完成了各項工程建設任務,為祖國的安寧與富強,做出了重要貢獻。
1968年七八月間,“文化大革命”進入清理階級隊伍階段。受極“左”思潮的影響,工程兵一批知識分子和工程技術人員被確定轉業。某科研所一次就上報40多名工程技術人員轉業,其中有不少是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上海交通大學同濟大學等名牌大學畢業生。陳士榘得知工程兵直屬院校和科研設計單位都有類似情況後,立即召集常委開會,進行專題研究。他說:毛主席、周總理等黨中央領導一向重視人才,制定了許多政策,並親自選人、用人。這是事業發展的關鍵,現代化戰爭要靠現代化武器裝備和現代化人才。這些年來,工程兵工程裝備的研製、國防工程科研和設計,出了許多重要成果,都是靠他們取得的,他們是骨幹啊!有些同志犯了錯誤,要立足教育,不能當成包袱甩掉,不能把多年培養的人才放跑了!在他提議下,工程兵黨委作出決定,各單位大學生復員要報工程兵黨委批准,對已報名單位要複議。某科研所一位領導對未批准他們上報的幾名犯有“錯誤”的科研人員復員有意見,陳士榘一方面對其提出批評,要求這位領導從工程兵建設大局考慮問題,做好工作。他還找科技人員座談,鼓勵大家積極工作,充分發揮知識技術的作用。陳士榘的做法,使知識分子和工程技術人員深受感動,激勵著他們在不同工作崗位上盡心盡力,為工程兵建設作貢獻。
1969年3月,珍寶島作戰結束後,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葉劍英對陳士榘等工程兵領導說:今後作戰主要是打坦克,工程兵的裝備如何適應打坦克的要求?你們要很好地進行研究。陳士榘將葉劍英的指示及時向有關部門進行傳達並組織討論。從珍寶島作戰的經驗中,工程兵科研人員認識到原來仿製的防坦克地雷存在不少缺點,如金屬殼易被探雷器探測到,引信一次受力就起爆,不易炸毀坦克履帶等,必須研製新的防坦克地雷。為此,陳士榘提出由副司令員胡奇才抓這項工作。6月10日,胡奇才召集工程兵技術裝備研究所的科技人員開會,對防坦克地雷怎樣實現國產化進行專門研究。會後,工程兵技術裝備研究所在提出設計方案後,加緊研製,經反覆試驗終於獲得成功。在此基礎上,工程兵技術裝備研究所還設計了鐵殼防坦克地雷和耐爆防坦克地雷。
防坦克地雷研製成功後,改進布雷手段是亟待解決的問題。廣州軍區工程兵副主任李魁三、工程師李濃等人首先提出研製火箭布雷車方案。陳士榘指示機關科研部門要積極協助和大力支持。研製出火箭布雷車(彈)雛形後,陳士榘陪同葉劍英到靶場觀看匯報表演,葉劍英看後高興地說:火箭布雷搞出來了,這是秘密武器啊!用地雷打坦克便宜,我看還是地雷打坦克好!此後,在提高射程、減輕重量、縮小體積、完善結構等方面又對火箭布雷車作了進一步改進,定型後批量生產,裝備部隊。
1969年4月,在中國共產黨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陳士榘當選為中央委員。4月28日,任中共中央軍委委員。8月,中共中央軍委決定修建水下公路隧道工程,周恩來書面向陳士榘交代任務,並提出先行試驗。陳士榘根據指示精神,組織有關工程技術人員進行認真研究,提出了具體建議。工程兵黨委同意陳士榘的建議,決定工程科研設計由原子防護工程研究所和國防工程設計所承擔,工程施工由第二工區承擔。在地質結構複雜、水下施工風險大、缺乏水文資料的情況下,陳士榘組織科研、設計單位緊密配合,對技術難點和遇到的問題及時進行調查研究和反覆試驗。經過三年團結奮戰,按計畫完成了施工任務。
1971年“九一三事件”後,中共中央和中共中央軍委對軍隊領導班子進行了調整。9月24日,中共中央發出通知:軍委日常工作,由軍委副主席葉劍英主持,組成軍委辦公會議,進行集體領導。10月3日,軍委辦事組撤銷,軍委辦公會議成立,陳士榘為軍委辦公會議成員。1973年8月,在中國共產黨第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陳士榘被選為中央委員。1975年1月13日至17日,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在北京舉行,陳士榘作為代表參加會議。7月,中共中央軍委擴大會議後,調整軍隊各大單位領導班子。8月30日,中共中央軍委通知,經毛澤東、中共中央批准,陳士榘任中共中央軍委顧問。

個人榮譽

陳士榘 陳士榘 陳士榘 陳士榘 陳士榘

上將軍銜

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

一級八一勳章

一級獨立自由章

一級解放勳章

將軍故事

陳士榘:至死不渝的領袖情結

陳士榘陳士榘與毛澤東合影
說起中國人民解放軍前工程兵司令員兼特種工程指揮部司令員、政委陳士榘上將,無論軍內軍外,不少人都知道,他在幾十年極富傳奇色彩的戰鬥生涯中,與毛澤東結下了非同尋常的友誼。毛澤奉非常器重陳士榘,陳士榘則堅定不移地忠於毛澤東、崇拜毛澤東。陳士榘至死不渝的領袖情結,至今仍被傳為美談。
陳士榘1909年出生於湖北荊門縣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927年,剛剛18歲的他就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同年9月,他參加了由毛澤東任前委書記、盧德銘任總指揮的秋收起義,編在中國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三營。不久,陳士榘加人了中國共產黨。
陳士榘與毛澤東的第一次相見,是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然而,卻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印象。
那是秋收起義後,部隊向井岡山進發前的一個上午,陳士榘被安排在瀏陽文家市一個村頭值班。那裡是進入指揮部的必經之地。不一會,匆匆走來一位頭蓄長發、身著藍布長衫的中年男子。來人三十出頭,個頭挺高,身體比較單瘦。也許是風塵僕僕的緣故,臉色透出幾分疲憊,頭髮也有些零亂。但卻長得天庭飽滿,耳輪碩大,顯得英俊倜儻,特別是那雙明亮而深邃的大眼睛,神采閃爍,仿佛能看透你的五臟六腑
來人走近陳士榘,笑著通報導:“我叫毛潤之,有要事找盧德銘總指揮,請你帶我去好嗎?”
陳士榘不知道毛潤之是什麼人,更不知道毛潤之就是毛澤東,便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來人。但見他相貌堂堂,氣度非凡,說起話來,未語先帶笑,語氣平和親切,儒雅斯文,心想,此人一定是個很有學問的教書先生。於是,便領著來人去見盧德銘。剛走到指揮部坪前,碰上了也是三營的楊立三。楊立三急步走上前,驚喜不已地握住毛澤東的手,高興地說:“潤之同志,可把您盼來了啊,盧總指揮和首長們正在等著您呢!”
楊立三回頭望了一眼正愣在那裡的陳士榘,問:“你不認識他?他就是毛澤東啊!是中共中央派來的毛委員嘛!”
陳士榘一聽來人就是毛澤東,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他連忙追上去,目不轉睛地望著毛澤東大步向指揮部走去,直到背影完全消失。
就這樣,陳士榘認識了毛澤東。從此,他跟著毛澤東奔上井岡山,轉戰羅霄山脈,在極其艱苦的環境中,衝鋒陷陣,不惜流血犧牲,很快便由一名普通戰士成長為一名年輕指揮員。先後任中國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教導隊區隊長,第四軍排長、副連長、副營長、副大隊長,紅十二軍三十四師參謀處處長、參謀長,紅十三軍參謀長、代軍長,跟隨毛澤東爬雪山、過草地,走完二萬五千里長征,抵達陝甘寧革命根據地。經過長期烽火硝煙的戰爭考驗,陳士榘成了一名驍勇善戰的紅軍指揮員。
1938年春天,時任八路軍115師三四三旅參謀長兼晉西遊擊支隊隊長的陳士榘,奉命率領部隊在山西前線抗擊瘋狂侵犯我華北地區的日寇。3月17日,晉西午城戰鬥打響。陳士榘懷著“保衛華北,保衛全中國”的鋼鐵意志和決心,身先士卒,親臨前線指揮作戰。整個陣地上硝煙瀰漫,彈雨紛飛,衝殺聲震天撼地。突然,日寇射過來的一發炮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陳士榘左側身邊。隨著“轟”的一聲巨響,但見火光迸射,塵煙沖天,陳士榘被強大的衝擊波掀翻,重重地甩進一條壕溝,當即昏迷過去,人事不省。
戰士們冒著敵人密集的彈雨,立即把他從濠溝里搶救出來,抬回了指揮所。陳士榘渾身鮮血,傷痕累累,特別是左半身,幾乎找不到一塊沒有受傷的皮肉。
賀龍聞訊後,指示醫務人員:馬上轉送延安醫院搶救。
陳士榘陳士榘對日作戰負傷後在延安醫院養傷期間毛主席曾派江青攜親筆信去慰問他
當時,延安的醫療條件和藥品供應都極其困難。但是,醫務人員對陳士榘實施了最大努力的救治。白衣戰士的精心治療和悉心照料,使他的傷勢很快有了好轉。陳士榘從清醒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飛到了抗日前線,他想的是,誓與不共戴天的日本強盜血戰到底,早日把日寇趕出神州大地,即使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但是,當時延安的生活物資特別匱乏,營養得不到基本的保障,陳士榘恢複比較緩慢。他只能無可奈何地躺在病床上,耐心等待康復。
一天上午,陳士榘剛打完針,一位年輕的女戰士騎馬來到了醫院,她徑直走進了陳士榘所在的病房,輕步走到陳士榘床前,問了問他的傷勢和治療情況,說了一些要配合醫生安心治療之類的安慰話,然後把毛澤東親筆寫的一封慰問信和200元錢,一起交給了陳士榘,說200元錢是毛主席送給他買點營養品滋補身體的,以早日康復,重返前線。
陳士榘激動地打開信一看,才知道那位女戰士就是江青,是毛主席特意派她來醫院看望和慰問自己的。不等看完信,陳士榘這個在戰場上衝鋒陷陣、被日本鬼子的炮彈炸得血肉模糊也不曾流一滴淚的鐵漢子,此時已是熱淚盈眶。毛主席處理黨內外大事,指揮抗日戰爭,日理萬機,還這樣惦記、關心自己,他感到全身充滿了幸福。
歷史的車輪駛入1958年,神州大地掀起了新的社會主義建設高潮。毛澤東關於“中國不但要有更多的飛機和大炮,而且還要有核子彈。在今天世界上,中國要不受人家欺負,就不能沒有這個東西,”“沒有那東西,人家就說你說話不算數”等有關要製造核子彈的指示,經過兩年多的準備和落實,已進入全面攻堅階段。實驗核子彈,必須建立一個發射基地。這是一項非常艱難而又十分重要的基礎工程。毛澤東決定把勘察和建設發射基地的重任交給陳士榘。在一次交代任務的談話中,毛澤東指著陳士榘說:“你們造窩。”然後指著國防科委的專家說:“你們下蛋。”
陳士榘作為工程兵司令員兼特種工程指揮部司令員、政委,同時還被任命為發射基地勘察委員會主任。由此可見毛澤東對他寄予了何等的厚望!
這年3月11日,陳士榘率領著一支由高級軍官和中蘇兩國專家組成的二十多人的先遣隊在北京神秘地登上火車,風馳電掣地向遙遠的大西北奔去。
這是一次極其艱苦的跋涉。他們要去的是甘肅敦煌以西、新疆羅布泊以北的四個荒無人煙的地區。他們要在那片廣袤的荒漠中找出一塊適合建造發射基地的土地。當時,春寒料峭,北風呼嘯,黃沙漫捲,經常連眼睛都睜不開。人們用“風吹石頭跑,地上不長草,吃水貴如油,四季穿棉襖”來形容那裡的環境,真是恰如其分。
隨著選址的基本確定,隨後就是幾萬工程兵大軍的到來。這么多人的湧入,吃喝拉撒就成了領導者面臨的一個十分突出也非常棘手的問題。他們住的是自帶的帳篷,寒風刺骨,卻沒有取暖的煤火;吃飯拌著風沙,牙齒咯得嘎崩響,戰士們說是“吃啥有啥(沙)”;水更是十分珍貴,從士兵到將軍都實行定量供應。白天外出勘察,經常遭遇風沙撲面,使腰都無法伸直,只能趴在背風處躲避。風沙過去;人人面目全非,誰也看不出誰是誰,人們的感覺是,手腳已不屬於自己。在這種條件異常艱苦的環境中,陳士榘和將軍們總是帶頭在前面開路,總測繪大隊的官兵們亦步亦趨緊隨其後,一絲不苟地進行著艱難的勘察測繪工作。
沒有想到的是,更大的困難接踵而至。
由於罕見的天災等多種原因,國家不久便遇到了建國以後經濟最困難的時期。特別是糧食、豬肉等主副食品更是非常緊張。基地官兵的糧食定量一下就減少10多斤,每天僅有二錢油,蔬菜成了生活的奢侈品,基地勘測人員普遍營養不良,不少人得了水腫病。陳士榘率領著幾萬工程兵員,發揚在延安時期“艱苦奮鬥”、“自己動手”、“自力更生”的革命精神,一手狠抓基地建設,一手狠抓生活。很快組建了農、牧、漁專業隊,上山開荒、打獵,下河捕魚撈蝦,沙棗葉甘草葉駱駝刺等各種可以充飢的野生植物都被采來,摻入玉米面青稞面中,成了基地官兵的食品。
在極其艱難的時候,上級決定給科研第一線的專家和工程技術人員每天供應二兩黃豆。區區二兩黃豆,卻成了基地司令員也無權享受的待遇。儘管環境如此艱苦,但是,陳士榘和他率領的將軍、科學技術工程人員與廣大指戰員,發揚艱苦奮鬥的革命精神,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勒緊褲帶,捆緊肚皮,同艱共苦,和舟共濟,無怨無悔地戰鬥在大西北,不斷創造人間奇蹟,圓滿地完成了黨中央和毛澤東同志交給他們的為核子彈“造窩”的使命。
1964年10月16日14點40分,隨著一朵蘑菇雲騰空而起,中國成功地爆炸了令世人震驚的第一顆核子彈,短短几年時間就實現了毛澤東關於“核子彈一百年也要造出來”的願望。
1968年2月8日下午,參加全軍學習“毛著”積極分子代表大會的代表,匯集在北京工人體育館。陳士榘和其他各兵種、各院校的領導人都在台上準備歡迎來接見大會代表的中央領導。不一會,毛澤東、林彪、周恩來等中央首長依次走向主席台。陳士榘認為歡迎的使命已經完成,便匆匆往主席台後面退去。就在這時,毛澤東突然停住腳步,回頭一看,發現了正在一邊鼓掌一邊往後退去的陳士榘,便快步走上去,一把抓住陳士榘的手往前拉。陳士榘又驚又喜,也有點心慌意亂,他不敢往前走。但是毛澤東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直往前拽,他不由自主地跟上前去。林彪一見毛主席拉著陳士榘往前走,連忙閃到一邊,於是,陳士榘便站到了毛澤東和林彪的中間,這時毛澤東也不走了,攝影記者們頓時蜂擁而至,噼噼啪啪的閃光燈閃得人睜不開眼,一個個搶著攝下這個難得的鏡頭。
毛澤東的這一行動,讓陳士榘受寵若驚。當時,許多領導幹部被炮轟,被打倒,毛澤東這一拉,就讓陳士榘在全軍學習“毛著”積極分子代表面前亮了相,這等於向全軍宣布,陳士榘是受到毛主席信任的人,他屬於“無產階級司令部”。
1973年春天,已經升任中央軍委常委、軍委辦公會議成員的陳士榘,再次受到毛澤東接見。當時黨中央和毛澤東決定對軍隊領導幹部進行調整,十一大軍區中除新疆軍區司令員楊勇、成都軍區司令員秦基偉、昆明軍區司令員王必成(三人因任職時間都不長,最長的才4個月)不再調動外,其餘的8大軍區中,北京軍區李德生和瀋陽軍區陳錫聯、濟南軍區楊得志和武漢軍區曾思玉、南京軍區許世友和廣州軍區丁盛、福州軍區韓先楚和蘭州軍區皮定鈞對調。在一次即將對對調方案付諸實施的軍委辦公會議後,毛澤東決定接見與會人員。
那天,陳士榘按通知來到中南海小禮堂。不一會,汪東興就把他領到了會見室,毛澤東隨即迎上前來,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調侃地笑著說:“陳士榘同志,假如說黨內有山頭的話,你我還是一個山頭呢,都是井岡山的嘛!”
陳士榘一聽“井岡山”,頓時熱血奔涌,激動異常。
接著,毛澤東問陳士榘:“當年上山的人還有多少?”
毛澤東所說的“上山的人”,是指參加秋收起義後跟隨他上井岡山的同志。陳士榘想了想,說:“大概還有二十多人吧。”
“這些人能活到現在可不容易呀!”毛澤東深有感慨地說。
陳士榘連忙回答:“是的,是的。這可全是托主席您的福啊。”
話題轉到軍隊的領導班子問題後,毛澤東說:“要搞五湖四海,要多用紅四方面軍的人和劉鄧的人……”
陳士榘從秋收起義起就跟隨毛澤東革命,對毛澤東堅持搞“五湖四海”、善於團結調動各方面幹部的積極性的領導藝術深有了解,連忙回答:“主席歷來高瞻遠矚,我理解主席的思想。”
毛澤東馬上說:“既然理解,你就要支持這次調整工作呀。”
“主席,我一定牢記您的話,一切行動聽從您的召喚。”
陳士榘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毛澤東這次接見,成了他和他崇敬的偉大領袖的最後一次談話。
然而,毛澤東這次對他講的話,已使陳士榘刻骨銘心,終生不忘。他始終以“這些人能活到現在可不容易呀”來鞭策和激勵自己,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為黨為人民工作。他對毛澤東的深情更是終生如一,矢志不移,僅僅下面這件小事,就足以證明陳士榘對毛澤東的愛戴之情有多深——
由於多種原因,陳士榘和他的前妻在20世紀70年代分手。80年代後一位年輕漂亮的女性和他走到了一起,這位欽慕陳士榘的新妻對他體貼人微,照顧非常細心周到,使他得以愉快的安度晚年。特別是90年代後,陳士榘身體不好,更是多虧了這位新妻的精心照料,使他雖然身在病中,精神卻一直不錯。在他的彌留之際,這位妻子終於忍不住問他:“你一輩子最愛的人是誰?”說完,雙目含情凝望陳士榘,她非常希望她這些年為他付出的勞動和對他的濃情蜜意能得到他的肯定,輕輕地回答一聲:“是你。”沒有料到的是,陳士榘用微弱但非常清晰的聲音說出的三個字是:毛……澤……東……
陳士榘抓住第一個侵華日軍俘虜
由於受“武士道”精神的毒害,抗日戰爭開始後的很長時間裡,數萬名日軍戰死,居然無一被俘。為了抓到一個俘虜,中國軍隊許多官兵為此付出了代價。有一位營長背起一個半死不活的日本傷兵,準備送往急救站,半路上傷兵稍稍緩過勁來,一口咬掉了營長的耳朵。
還有一位通信員在收電話線時,發現汽車底下躺著一個日本傷兵,受了重傷,呻吟不止。通信員掏出紗布準備為他裹傷,那傷兵卻揚手一刀刺進了通信員的腹部,由此可見日軍的頑抗到了何等的地步。林彪在戰後總結的《平型關戰鬥經驗》中曾指出:“日本兵之死不肯繳槍,一來因日本之武士道的教育、法西斯教育,同時也因他們對中國軍民太殘暴,恐怕中國人報復。”
平型關大捷後,115師一分為二。林彪率主力南下支援娘子關方面友軍,聶榮臻則率領師獨立團、騎兵營、343旅的2個連留下開闢晉察冀根據地。此時,日軍第20師團已突破晉東門戶娘子關,並於11月4日拂曉由平定直撲榆次,企圖直下太原,迂迴忻口方面的閻錫山、衛立煌主力,以解陷入忻口的板垣師團之圍,結果一頭撞進了從五台山南下的115師在昔陽縣西廣陽地區的伏擊圈。這時115師的全部人馬只有陳光343旅的兩個團(缺6個連)共4000兵力。伏擊圈是林彪在拂曉前部署的,具體分工是:685團由旅長陳光和團長楊得志帶領,負責堵截,686團由旅參謀長陳士榘指揮,負責殲滅伏擊圈內日軍。戰士們從拂曉一直等到下午3時,待其大部人馬通過後,對其後續輜重部隊發起了攻擊。陳士榘指揮的686團從兩側的高山不斷向狹長的谷底投彈射擊。日軍輜重部隊的騾馬受驚後亂蹦亂跳,將大車拉得東倒西歪。在敵人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時候,陳士榘果斷地命令司號員吹響了衝鋒號,指戰員們如猛虎下山,迅速沖向公路將敵人切成數段。剎那間,吶喊聲、刺刀的碰撞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從這些日軍的抵抗程度來看,遠不如在平型關第5師團的表現。陳士榘又產生了抓俘虜的念頭。正在這時,有一夥驚慌失措的日軍逃到公路北面的一個窪地。陳士榘轉身將警衛排長喚來,指著窪地說:“你帶兩個班衝下去,抓幾個俘虜”警衛排長一揮手:“一班、二班跟我來”陳士榘從望遠鏡里目送警衛排朝窪地撲去,心裡暗暗高興。他對這些戰士們充滿了信心,因為這都是旅長陳光從部隊一個一個挑選出來的,不僅體格健壯,而且作戰勇敢。但是在一陣激烈的槍聲過後,警衛排很快就回來了,繳了不少三八大蓋,卻沒抓著一個俘虜,排長氣呼呼地說:“他們受武士道精神毒害太深,頑固不化,只好把他們消滅了!”
當夜幕降臨時,戰鬥已基本結束,686團共殲敵500人以上,在向林彪匯報了戰況後,陳士榘讓團長李天佑將指揮所移進了廣陽鎮。此時,鎮內還有不少殘敵在負隅頑抗。陳士榘進入鎮子,聽到零星的槍聲後,又一次激起了他抓俘虜的強烈願望。順著槍聲,他來到了一個小院門口,看到已有不少戰士將院子團團圍住,一個戰士正準備向院子裡投手榴彈。“慢著!”陳士榘連忙制止:“有多少鬼子?”“報告參謀長,就一個,鑽進了院子,老朝大家打槍。”陳士榘一拍大腿,將手槍別在腰間,“那還不抓活的扔什麼手榴彈。”他側身閃進院門,師偵察科長蘇靜也跟了進去。又一聲槍響,子彈打在門框上濺起一串火星,陳士榘貓著腰悄悄摸到視窗旁邊,用剛剛學會的日語喊道:“繳槍不殺,寬待日本俘虜”這時院外的戰士們也用剛學會的日語喊話,那名日本兵又胡亂放了兩槍。陳士榘耐著性子,儘量用溫和的口氣喊了幾遍。“明白明白的……”屋裡傳來生硬的中國話,那聲音充滿了恐懼。陳士榘一陣驚喜,可等了老半天仍不見屋裡有任何動靜,他忍不住一腳踹開房門,借著月光一眼就瞧見了明晃晃的刺刀,伸手抓住槍管用力一拖,鬼子嚇得尖叫一聲,連忙鬆手。明亮的月光從門窗射進來,照在日本兵蒼白失色的臉上,陳士榘定睛一看,差點捧腹大笑起來。鬼子站在一個糧食筐里動彈不得,看來掙扎了好一陣,累得汗水把軍衣都浸透了。陳士榘費了好大勁才將那名日本兵拖出筐。日本兵嚇得渾身發抖,汗珠從額頭上淌下來,將陳士榘的軍衣也浸濕了一大片,蘇靜等人衝進屋子,興奮地大叫起來:“陳參謀長抓了俘虜!”
陳士榘在回憶錄中說,他親自捉俘虜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鎮子。大家都爭先恐後地跑來看,因為這是八路軍捉到的第一個日本俘虜。經審訊,這名俘虜是日軍第20師團第79聯隊輜重兵軍曹加膝幸夫。

書籍作品

陳士榘陳士榘
一生緊隨毛澤東(回憶我的父親開國上將陳士榘)
作者:金汕//陳義風|口述:陳人康
出版社:人民出版社

《從井岡山走進中南海:陳士榘回憶毛澤東》
作者:陳士榘
出版社: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

《天翻地覆三年間:解放戰爭回憶錄》
作者:陳士榘
出版社: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

1955年授銜名單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