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鮮于璜碑》,中國東漢重要碑刻。全稱《漢雁門太守鮮于璜碑》。東漢延熹八年(公元165年)十一月刻。1973年5月在天津武清縣原高村公社發現,現存天津市歷史博物館。碑陽正文508字,除首字“君”泐損外,其餘皆清晰完好。緣於出土較晚,歷代文獻及金石類書籍均無著錄。較前,屬於字跡完整且文字數最多的一塊漢碑。 此碑在歷代金石書籍中未見著錄,為我國解放以來所發現保存完整,且存字較多的漢碑,為研究漢代歷史和書法藝術新的重要資料。
描述
全碑包括碑座與碑身二部分。碑座為長方覆斗形,長1.2米,寬0.73米,高0.25米。座上有長方形榫槽。碑身為圭形,上銳下方,高2.42米,寬0.81-0.83米,厚0.12米。碑首陽面中部為“凸”字形碑額,陽文篆書碑名。碑額兩側刻青龍、白虎額下為一直徑11.3厘米的圓穿碑首陰面刻朱雀。這種以“四神”圖象作為碑額裝飾的現象,在漢碑中較罕見。
碑身兩面刻文,碑陽17行,滿行35字;碑陰15行,滿行25字。總計827字。絕大部分保存完好。碑文主要敘述鮮于璜的祖先世系及其生平仕歷。鮮于璜初舉上郡孝廉後,曾為度遼右部司馬、贛榆令、太尉西曹、安邊節使等,終官雁門太守。卒年81歲。碑陰銘文頌揚死者功德,並記錄了鮮于一家的世系。碑陰記載的世系與碑陽有所不同,可能二者並非同一人撰寫。
釋文
《鮮于璜碑》釋文(碑陽)
□諱璜,字伯謙,其先祖出於殷箕子之苗裔,漢膠東相之醇曜,而謁者君之曾,孝廉君之孫,從事君之元嗣也,君天姿明達,徹□有芳,在母不瘽,在師不
煩,岐齔謠是,合好?常,治禮小戴,閨族孝友,溫故知機,輝光篤實,升而上聞,上郡王府君察孝,除郎中,遷度遼右部司馬,慰綏朔狄,邊宇艾安,遷贛榆令,經國帥下,政以禮成,民誦其惠,吏懷其威,喪父去官,服終禮闋,復應三公之招,辟太尉府,除西曹屬,葴謨屢獻,使事日言,王人嘉德,台司側席,蠢爾葷育,萬邦作寇,冀土荒饉,道謹相望,帝咨君謀,以延平中拜安邊節使,銜命二州,受莢秉憲,彈貶貪枉,清風流射,有邵伯述職之稱,聖上珍操,璽符追假,永初元年,拜鴈門大守,折節清行,恭儉束脩,政崇無為,聲教禁化,猷風之?,時依郡烏桓,狂狡畔戾,君執以威權,征其後伏,永初之際,有勛力於漢室,令德高譽,遺愛日新,內和九親,外睦遠鄰,免浣息隸,為成其門,周無振櫃,亦古晏臧之次矣,當遂功祚,窮爵永年,意乎不造,早世而終,以延光四年六月壬戍,卒於家,蓋銘勒之雲,所以彰洪烈,纂乃祖,繼舊先,悲夫盛德,惡可已哉,於是君之孫魴倉九等,乃相與刊山取石,表謚定號,垂之億載,以示昆苗,其頌曰:於鑠我祖,膺是懿德,永惟孝思,亦世弘業,昭哉孝嗣,光流萬國,秩秩其威,娥娥厥額,此宜蹈鼎,善世令王,如何夙隕,丁此咎?,國無人兮王庭空,土罔宗兮微言喪,王機悵兮嘉謀荒,旌洪德兮表元功,闡君靈兮示後萌,神有識兮營壇場 延熹八年十一月十八日己酉造
《鮮于璜碑》釋文(碑陰)
唯□行操,體□則乾,至孝通洞,克勤和顏,烝烝慄慄,可移於官,郡□察上,宿□報關,出典邊戎,民用永安,遂遷宰國,五教在仁,嗇民□彰,家用平康,父君不□,棄官奉喪,辟踴哭泣,見星而行,子無隨歿,聖人折中,五五之月,令丞解喪,州辟典部,入領治中,萬里同風,艾用照明,大尉聘取,上輔機衡,遂登漢室,出司邊方,單于怖畏,四夷稽顙,皇上頌德,群黎慕涎,莢書追下,銀龜史符,到官視事,七年有餘,民殷和睦,朝無願憂,勳績著聞,百遼詠虞,以病去官,廿有餘□,年踰九九,永歸幽廬,皇上憀栗,痛惜欷墟,生民之本,孰不遭諸,歍□哀哉,奈何悲夫。□君三子,大子諱寬,字顏公,舉有道,辟大尉府掾,中子諱黼,字景公,郡五官掾,功曹,守令,幽州別駕,小子諱晏,字魯公,舉孝廉,謁者,鴈門長史,九原令 膠東君諱弘,字元譽,中子諱操,字仲經,郡孝,灌謁者,子諱琦,字璋公,舉孝廉,子諱式,字子儀,故督郵,早卒,督郵子諱雄,字文山,州從事,子即君是也。
特點
《鮮于璜碑》,縱格17行,字16行,下款與正文平齊,間隔空行。字型以方筆為主,輔以圓筆。筆勢沉著,鋒芒含蓄;筆法嚴謹,結體渾厚;筆力遒勁,嚴整豐腴;取勢橫扁,寬博厚重,摻以異勢,自然生動。整體布局勻稱,形態凝重端莊,意近《張遷碑》,但比《張遷碑》更豐腴。當為漢碑“方正派”中極為重要之代表。其筆畫肥瘦有度,結字拙巧並存,樸實中更露生機,靈巧處方見精神。通碑效果看,橫向上6行則為一氣呵成,疑是橫向平進書寫:字型大小勻稱統一,規矩疏朗,筆法嚴謹,神采飛揚。以下部分,字型大小、寬窄、取勢略有錯落變化。
此碑字型,用筆多方,筆致渾厚凝重,端莊遒勁,鋒芒含蓄沉著。結字方、扁、長不拘一格,雖有界格之限,但不為所囿。整體布局勻稱協調。碑陰與碑陽有所不同,似更崇尚自然之趣。它比《張遷碑》早二十一年,於寬扁豐厚處較之尤為明顯,這種古樸、壯美的藝術風格較其它漢碑更見突出,可以作為漢碑中方筆流派的代表。
碑額雖為篆書,但多隸意,刻為凸文,字形穩重,筆畫勻如鐵線,瘦硬有力,恰與朱文漢印有同工之妙。刀意筆姿具見,可見書丹與鍥刻都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此碑一經發現,便得到了許多書家的矚目。有人直接臨取,有人則將此碑之諸種藝術手法有揚有取作了借鑑。如方筆起圓筆收,一隅密集而放筆遠出之趣,已為許多書家所參揉汲取。此碑的字距之間的安排,頗有一番匠心的分布。因它雖然邊白較大,但筆畫濃重渾厚,所以沒有空疏感,反而有峻爽清朗之致。
欣賞
其一、章法。《鮮于磺碑》的章法是豎成行。橫成列,排列整齊又略顯參差,其碑石有界格,每個字都靠界格的上沿,上齊下不齊,雖然每字都不逾格,但字
的大小、長短不求一律,各盡其勢自由發揮,因而顯得既嚴謹又不板滯,猶如列隊嚴整的武士,雄強剽悍而又有禮法,步武整齊,訓練有素。這種章法是漢碑常見的章法,特別是每個字都靠界格上沿書寫這一方法,為我們學習、創作隸書提供了簡便實用的方法,這種方法和形式在中堂幅式的作品中,易於形成雲鶴游天,飛動飄舉的意境,即使《鮮于磺碑》這種稚拙雄強的隸書,在欣賞整幅拓片時也能透出這種感覺。
其二、風格。《鮮于磺碑》的書法風格是一種古樸雄壯的風格。這種古樸的意趣首先表現為書刻從大處著眼,在細微處不假修飾;其次表現為用筆渾厚凝重,鋒芒的含蓄沉著,筆厚氣厚,不失靈動;再次則表現為結字的稚拙,險而不危,奇而不怪,時出意外而又不越法度。《鮮于磺碑》與以雄強著稱的漢碑如《張遷碑》、《西狹頌》、《衡方碑》等相比較,能熔雄強。端莊、逆健、朴茂、椎拙於一爐,自成面貌,堪稱書兼眾美。
其三、寫與刻。漢碑的寫與刻問題是學習漢碑者所面臨的一個大問題,我們所看到的漢碑拓本(及其影印本字帖)是經過了寫(書丹)、刻和拓三道工序之後的成品,刻、拓這兩道工序的精粗直接影響著原作的精神與面貌,而原作筆跡(書丹)早已在刊刻時被刻去不可復見了句因鐫刻後的筆道與原筆跡存在著差異,所以啟功先生有“師筆不師刀”之說,因而學習漢碑與學習漢代簡帛書互為補充是必要的。然而筆跡經過刊刻後也有其使原來的字意趣更加豐富的一面,用現在人的說法叫美的再創造。它一是多了刀刻的意趣,二是漢碑因其歷史原因出現的斑駁漫爛,多
了一種金石味和朦朧美。但是刊刻者的刀法對筆畫和原字的影響與改造作用須明確指出,以免造成誤解。一是刊刻者在操作時,在刻並列的橫畫時往往是先把橫畫全部刻出,然後再刻連線的豎畫,這與書寫時的筆順不同,因而轉折處的刀意重於筆意;原來墨跡的微妙處無法表現出來,小豎畫也刻得簡直率意,如“諱”、“磺”、“伯”、“謙”等字。二是刊刻用雙刀,即沿著筆畫的上下邊沿行刀,在起筆處往往再垂直切一刀,造成所謂方筆,刀鋒齊平清晰,這是毛筆在紙,帛上無法(也不可)出現的。三是轉折的筆畫做兩個筆畫刻,其銜接處多呈硬棱,此乃刀痕而非筆跡也。同時在對一個字的主筆,如長撇、大捺,則認真模擬筆跡,即細微處亦逼真傳神。所以說《鮮于磺碑》在刻與寫的關係上是既尊重模擬筆跡原作又有獨立靈活的創造。因此我們在臨摹《鮮于磺碑》時,要臨其筆意而不必去刻意模仿其刀痕的尖銳稜角,做到既不失金石氣,又能筆意暢達遒勁。此外,還須說明的是:由於刻者並不是按照書寫的筆順進行鐫刻(因為隨字的筆序刻,需要不間斷地來回掉轉身體姿勢,既費力又費時),所以造成有的字漏刻了筆畫,如碑文第五行的“尉”刻成“尉”,第六行的“荒”刻成“荒”;第八行的“狂”字刻成“犭三”等,漏刻之筆畫多為小豎畫,同時也說明在刻小豎畫時,刻手是草率和不經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