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臣聞率土作貢,任其所有,率身事主,罄其所能,心存口念,無所避就。況今蕩然不諱,忠臣義士,鹹肆其辨,可謂開大達之道。陛下亦以臣知於書也。論於書道,是臣之職,知而不說,用臣何為?臣之所言,不敢不盡。假如欲學文章,必先覽經籍子史。其上才者,深酌古人之意,不拾其言。故陸士衡雲:“或襲故而彌新。”美其語新而意古。其中才者,采連文兩字,配言以成章,將為故實,有所典據。其下才者,模拓舊文,回頭易尾,或有相呈新制,見模拓之文,為之愧赧。其無才而好上者,但寫之而已。書道亦然,臣雖不工書,頗知其道。聖人不凝滯於物,萬法無定,殊途同歸,神智無方而妙有用,得其法而不著,至於無法,可謂得矣,何必鍾、王、張、索而是規模?道本自然,誰其限約。亦猶大海,知者隨性分而挹之。先哲有雲,言相攻失以崇於德,故上下無所不通。若面是腹非,護左忌右,則匿惡之名尋聲而至。
[今譯]
臣聞聽境域之內用作進貢,任其所有,以身作榜樣事奉君主,盡其所能,心想口念,無所迴避遷就。何況今天坦蕩不忌諱,忠臣義士,都無所顧忌地爭論,可說是開創了通達之道。陛下也認為臣懂得書道。談到書道,是臣的職責,知道而不說,用臣何用?臣之所言,不敢不盡。假如要學文章,必先閱覽經藉子史。那些有上等才能的,深人選取古人的意思,不拾掇他們的言辭。所以陸士衡說:“或沿襲故舊而更加清新。”美其語言清新而意思古樸。那些有中等才能的,采掇兩字相連的詞語,搭配言詞以形成文章,打算作為典故,有所根據。那些有下等才能的,拓印舊的文章,改頭換尾,或有相互送上新作,見了那拓印的文字,為之羞慚而面紅耳赤。那些無才而好為上等才能的,只有抄襲他們的文字而已。書道也是如此,臣雖不擅長書法,頗知書道。聖人不拘泥於物,一切事物不固定死,採取不同的方法達到相同的目的,才智卓越無與倫比而妙有所用,得其法而不執著,以至於無法,可說是成功了,何必鍾繇、王羲之、張芝、索靖才能用作法則取法呢?道本來自然而然,誰限制約束?也猶如大海,智者任隨自己的性情而舀取它。先哲有言說,用語言相互批評過失以推重於仁愛,因此上下沒有不交好。如果表面一套內心又是一套,護左忌右,因此隱匿醜惡的名聲會尋聲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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