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時勢英雄
張騫,西漢漢中成固(今陝西城固縣)人,生年及早期經歷不詳。漢武帝劉徹即位時,張騫已在朝廷擔任名為“郎”的侍從官。據史書記載,他“為人強力,寬大信人”。即具有堅韌不拔、心胸開闊,並能以信義待人的優良品質。這正是張騫之所以能戰勝各種難以想像的危難,獲取事業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但如同歷史上一切偉大人物一樣,要演導出威武雄壯的戲劇,還得具有一定的歷史條件和舞台。這就是平常所謂的“時勢造英雄。”
西漢建國時,北方即面臨一個強大的遊牧民族的威脅。這個民族,最初以“獯鬻”、“獫狁”、“儼狁”、“葷粥”、“恭奴”等名稱見於典籍,後統稱為“匈奴”,春秋戰國以後,匈奴跨進了階級社會的門檻,各部分別形成奴隸制小國,其國王稱“單于”。楚漢戰爭時期,冒頓單于乘機擴張勢力,相繼征服周圍的部落,滅東胡、破月氏,控制了中國東北部、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建立起統一的奴隸主政權和強大的軍事機器。匈奴奴隸主貴族經常率領強悍的騎兵,侵占漢朝的領土,騷擾和掠奪中原居民。漢高祖七年(前200年)冬,冒頓單于率騎兵圍攻晉陽(今山西太原)。劉邦親領三十二萬大軍迎戰,企圖一舉擊潰匈奴主力。結果,劉邦反被冒頓圍困於白登(今山西大同東),七日不得食,只得採用陳平的“奇計”,暗中遣人納賄於冒頓的閼氏夫人,始得解圍。從此,劉邦再不敢用兵於北方。後來的惠帝、呂后,和文景二帝,考慮到物力、財力的不足,對匈奴也都只好採取“和親”、饋贈及消極防禦的政策。但匈奴貴族,仍寇邊不已。文帝時代,匈奴騎兵甚至深入甘泉,進逼長安,嚴重威脅著西漢王朝的安全。
漢武帝劉徹,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偉人。建元元年(前140年)即位時,年僅十六歲。此時,漢王朝已建立六十餘年,歷經漢初幾代皇帝,奉行輕徭薄賦和“與民休息”的政策,特別是“文景之治”,政治的統一和中央集權進一步加強,社會經濟得到恢復和發展,並進入了繁榮時代,國力已相當充沛。據史書記載,政府方面,是“鄙都庾廩盡滿,而府庫余財”,甚至“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腐敗不可食”。在民間,是“非遇水旱,則民人給家足”,以至“眾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群,乘字牝者擯而不得與聚會,守閭閻者食粱肉。”漢武帝正是憑藉這種雄厚的物力財力,及時地把反擊匈奴的侵擾,從根本上解除來自北方威脅的歷史任務,提上了日程。也正是這種歷史條件,使一代英才俊傑,得以施展宏圖,建功立業。
漢武帝即位不久,從來降的匈奴人口中得知,在敦煌、祁連一帶曾住著一個遊牧民族大月氏,中國古書上稱“禺氏”。秦漢之際,月氏的勢力強大起來,攻占鄰國烏孫的土地,同匈奴發生衝突。漢初,多次為匈奴冒頓單于所敗,國勢日衰。至老上單于時,被匈奴徹底征服。老上單于殺掉月氏國王,還把他的頭顱割下來拿去做成酒器。月氏人經過這次國難以後,被迫西遷。在現今新疆西北伊犁一帶,趕走原來的“塞人”,重新建立了國家。但他們不忘故土,時刻準備對匈奴復仇,並很想有人相助,共擊匈奴。漢武帝根據這一情況,遂決定聯合大月氏,共同夾擊匈奴。於是下令選拔人才,出使西域。漢代的所謂“西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地講,包括今天我國新疆天山南北及蔥嶺(即帕米爾)以西的中亞、西亞、印度、高加索、黑海沿岸,甚至達東歐、南歐。狹義地講,則僅指敦煌、祁連以西,蔥嶺以東,天山南北,即今天的新疆地區。天山北路,是天然的優良的牧場,當時已為匈奴所有,屬匈奴右部,歸右賢王和右將軍管轄。西北部伊犁河一帶原住著一支“塞人”,後被遷來的月氏人所驅逐。而大月氏後又為烏孫趕走。
天山南路,因北阻天山,南障崑崙,氣候特別乾燥,僅少數水草地宜於種植,缺少牧場,漢初形成三十六國,多以農業為生,兼營牧畜,有城廓廬舍,故稱“城廓諸國”。從其地理分布來看,由甘肅出玉門、陽關南行,傍崑崙山北麓向西,經且未(今且未縣)、于闐(今于田縣),至莎車(今莎車縣),為南道諸國。出玉門、陽關後北行,由姑師(今吐魯蕃)沿天山南麓向西,經焉耆(今焉耆縣)、輪台(今輪台縣)、龜茲(今庫車縣),至疏勒,為北道諸國。南北道之間,橫亘著一望無際的塔里木沙漠。這些國家包括氐、羌、突厥、匈奴、塞人等各種民族,人口總計約三十餘萬。張騫通西域前,天山南路諸國也已被匈奴所征服,並設“僮僕都尉”,常駐焉耆,往來諸國徵收糧食、羊馬。南路諸國實際已成匈奴侵略勢力的一個重要補給線;三十多萬各族人民遭受著匈奴貴族的壓迫和剝削。
蔥嶺以西,當時有大宛、烏孫、大月氏、康居、大夏諸國。由於距匈奴較遠,尚未直接淪為匈奴的屬國。但在張騫出使之前,東方的漢朝和西方的羅馬對它們都還沒有什麼影響。故匈奴成了唯一有影響的強大力量,它們或多或少也間接地受制於匈奴。
從整個形勢來看,聯合大月氏,溝通西域,在蔥嶺東西打破匈奴的控制局面,建立起漢朝的威信和影響,確實是孤立和削弱匈奴,配合軍事行動,最後徹底戰勝匈奴的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的重大步驟。
當漢武帝下達詔令後,滿懷抱負的年輕的張騫,挺身應募,毅然挑起國家和民族的重任,勇敢地走上了征途。
鑿空西域
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張騫奉命率領一百多人,從隴西(今甘肅臨洮)出發。一個歸順的“胡人”、堂邑氏的家奴堂邑父,自願充當張騫的嚮導和翻譯。他們西行進入河西走廊。這一地區自月氏人西遷後,已完全為匈奴人所控制。正當張騫一行匆匆穿過河西走廊時,不幸碰上匈奴的騎兵隊,全部被抓獲。匈奴的右部諸王將立即把張騫等人押送到匈奴王庭(今內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見當時的軍臣單于(老上單于之子)。
軍臣單于得知張騫欲出使月氏後,對張騫說:“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這就是說,站在匈奴人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漢使通過匈奴人地區,去出使月氏。就像漢朝不會讓匈奴使者穿過漢區,到南方的越國去一樣。張騫一行被扣留和軟禁起來。
匈奴單于為軟化、拉攏張騫,打消其出使月氏的念頭,進行了種種威逼利誘,還給張騫娶了匈奴的女子為妻,生了孩子。但均未達到目的。他“不辱君命”、“持漢節不失”。即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聖使命,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氏的意志和決心。張騫等人在匈奴一直留居了十年之久。
至元光六年(前129年),敵人的監視漸漸有所鬆弛。一天,張騫趁匈奴人的不備,果斷地離開妻兒,帶領其隨從,逃出了匈奴王庭。
這種逃亡是十分危險和艱難的。幸運的是,在匈奴的十年留居,使張騫等人詳細了解了通往西域的道路,並學會了匈奴人的語言,他們穿上胡服,很難被匈奴人查獲。因而他們較順利地穿過了匈奴人的控制區。
但在留居匈奴期間,西域的形勢已發生了變化。月氏的敵國烏孫,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氏。月氏人被迫又從伊犁河流域,繼續西遷,進入鹹海附近的媯水地區,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張騫大概了解到這一情況。他們經車師後沒有向西北伊犁河流域進發,而是折向西南,進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過庫車、疏勒等地,翻越蔥嶺,直達大宛(今蘇聯費爾乾納盆地)。路上經過了數十日的跋涉。
這是一次極為艱苦的行軍。大戈壁灘上,飛沙走石,熱浪滾滾;蔥嶺高如屋脊,冰雪皚皚,寒風刺骨。沿途人煙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資準備又不足。張騫一行,風餐露宿,備嘗艱辛。乾糧吃盡了,就靠善射的堂邑父射殺禽獸聊以充飢。不少隨從或因饑渴倒斃途中,或葬身黃沙、冰窟,獻出了生命。
張騫到大宛後,向大宛國王說明了自己出使月氏的使命和沿途種種遭遇,希望大宛能派人相送,並表示今後如能返回漢朝,一定奏明漢皇,送他很多財物,重重酬謝。大宛王本來早就風聞東方漢朝的富庶,很想與漢朝通使往來,但苦於匈奴的中梗阻礙,未能實現。漢使的意外到來,使他非常高興。張騫的一席話,更使他動心。於是滿口答應了張騫的要求,熱情款待後,派了嚮導和譯員,將張騫等人送到康居(今蘇聯烏茲別克和塔吉克境內)。康居王又遣人將他們送至大月氏。
不料,這時大月氏人,由於新的國土十分肥沃,物產串富,並且距匈奴和烏孫很遠,外敵寇擾的危險已大大減少,改變了態度。當張騫向他們提出建議時,他們已無意向匈奴復仇了。加之,他們又以為漢朝離月氏太遠,如果聯合攻擊匈奴,遇到危險恐難以相助。張騫等人在月氏逗留了一年多,但始終未能說服月氏人與漢朝聯盟,夾擊匈奴。在此期間,張騫曾越過媯水南下,抵達大夏的藍氏城(今阿富汗的汗瓦齊拉巴德)。元朔元年(前128年),動身返國。
歸途中,張騫為避開匈奴控制區,改變了行軍路線。計畫通過青海羌人地區,以免匈奴人的阻留。於是重越蔥嶺後,他們不走來時沿塔里木盆地北部的“北道”,而改行沿塔里木盆地南部,循崑崙山北麓的“南道”。從莎車,經于闐(今和田)、鄯善(今若羌),進入羌人地區。但出乎意料,羌人也已淪為匈奴的附庸,張騫等人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又扣留了一年多。
元朔三年(前126年)初,軍臣單于死了,其弟左谷蠡王自立為單于,進攻軍臣單于的太子於單。於單失敗逃漢。張騫便趁匈奴內亂之機,帶著自己的匈奴族妻子和堂邑父,逃回長安。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從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出發,至元朔三年(前126年)歸漢,共歷十三年。出發時是一百多人,回來時僅剩下張騫和堂邑父二人。所付出的代價是何等高昂!
張騫這次遠征,僅就預定出使西域的任務而論,是沒有完成。因為他未能達到同大月氏建立聯盟,以夾攻匈奴的目的。如從其產生的實際影響和所起的歷史作用而言,無疑是很大的成功。自春秋以來,戎狄雜居涇渭之北。至秦始皇北卻戎狄,築長城,以護中原,但其西界不過臨洮,玉門之外的廣闊的西域,尚為我國政治文化勢力所未及。張騫第一次通使西域,使中國的影響直達蔥嶺東西。自此,不僅現今我國新疆一帶同內地的聯繫日益加強,而且中國同中亞、西亞,以至南歐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來。後人正是沿著張騫的足跡,走出了譽滿全球的“絲綢之路”。張騫的“鑿空”之功,是應充分肯定的。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既是一次極為艱險的外交旅行,同時也是一次卓有成效的科學考察。張騫第一次對廣闊的西域進行了實地的調查研究工作。他不僅親自訪問了位處新疆的各小國和中亞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和大夏諸國,而且從這些地方又初步了解到烏孫(巴爾喀什湖以南和伊犁河流域)、奄蔡(裏海、鹹海以北)、安息(即波斯,今伊朗)、條支(又稱大食,今伊拉克一帶)、身毒(又名天竺,即印度)等國的許多情況。回長安後,張騫將其見聞,向漢武帝作了詳細報告,對蔥嶺東西、中亞、西亞,以至安息、印度諸國的位置、特產、人口、城市、兵力等,都作了說明。這個報告的基本內容為司馬遷在《史記·大宛傳》中保存下來。這是我國和世界上對於這些地區第一次最翔實可靠的記載。至今仍是世界上研究上述地區和國家的古地理和歷史的最珍貴的資料。
漢武帝對張騫這次出使西域的成果,非常滿意,特封張騫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的功績。
開發西南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所獲得的關於中原外部世界的豐富知識,在以後西漢王朝的政治、軍事、外交活動和對匈奴戰爭中,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並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在此以前,漢代的君臣還根本不知道,在中國的西南方有一個身毒國的存在。張騫在大夏時,忽然看到了四川的土產,邛竹杖和蜀布。他感到十分詫異,追問它們的來源。大夏人告訴他,是大夏的商人從身毒買來的。而身毒國位於大夏的東南方。回國後,張騫向漢武帝報告了這一情況。並推斷,大夏位居中國的西南,距長安一萬二千里,身毒在大夏東南數千里,從身毒到長安的距離不會比大夏到長安的距離遠。而四川在長安西南,身毒有蜀的產物,這證明身毒離蜀不會太遠。據此,張騫向漢武帝建議,遣使南下,從蜀往西南行,另闢一條直通身毒和中亞諸國的路線,以避開通過羌人和匈奴地區的危險。張騫的推斷,從大的方位來看是正確的,但距離遠近的估計則與實際情況不合。當然,在近二千年前張騫達到這樣的認識水平,是難能可貴的。漢武帝基於溝通同大宛、康居、月氏、印度和安息的直接交往,擴大自己的政治影響,徹底孤立匈奴的目的,欣然採納了張騫的建議,並命張騫去犍為郡(今四川宜賓)親自主持其事。
自遠古以來,我國西南部,包括現在四川西南,青海南部、西藏東部,雲南和貴州等地,為眾多的少數民族所聚居,統稱為“西南夷”。戰國末年楚將軍莊喬入滇立國,但不久即重新阻隔。漢武帝初年,曾先後遣唐蒙、司馬相如“開發”“西南夷”,置犍為郡,並使邛都。(今西昌一帶)、榨(今漢源一帶)、冉琥(今茂縣)諸部內附。後因全力對付匈奴,停止了對西南的經營。中國西南各少數民族同中原王朝基本上仍處於隔絕狀態。通道西南當時是十分艱難的。
元狩元年(前122年),張騫派出四支探索隊伍,分別從四川的成都和宜賓出發,向青海南部、西藏東部和雲南境內前進。最後的目的地都是身毒。四路使者各行約一、二千里,分別受阻於氐、榨(四川西南)和禹、昆明(雲南大理一帶)少數民族地區,未能繼續前進,先後返回。
張騫所領導的由西南探辟新路線的活動,雖沒有取得預期的結果,但對西南的開發是有很大貢獻的。張騫派出的使者,已深入到當年莊喬所建的滇國。滇國又名滇越,因遇有戰事將士們坐在大象上作戰,故又叫“乘象國”。使臣們了解到,在此以前,蜀的商人已經常帶著貨物去滇越貿易。同時還知道住在昆明一帶的少數民族“無君長”,“善寇盜”。正是由於昆明人的.堅決阻撓,使得漢朝的使臣不得不停止前進。在此以前,西南各地的少數民族,對漢朝的情況幾乎都不了解。難怪漢使者會見滇王時,滇王竟然好奇地問:“漢朝同我們滇國比較,是哪一國大呢?”使者到夜郎時,夜郎侯同樣也提出了這個問題。這就成為後世“夜郎自大”典故的由來。通過漢使者的解釋和介紹,他們才了解到漢朝的強大。漢王朝從此也更注意加強同滇國、夜郎及其它部落的聯繫。至元鼎元年(前111年),漢王朝正式設定胖柯、越僥、沈黎、汶山、武都等五郡,以後又置益州、交趾等郡,基本上完成了對西南地區的開拓。
抗擊匈奴
在張騫通使西域返回長安後,漢朝抗擊匈奴侵擾的戰爭,已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探險西南的前一年,張騫曾直接參加了對匈奴的戰爭。元朔六年(前123年)二月和四月,大將軍衛青,兩次出兵進攻匈奴。漢武帝命張騫以校尉,從大將軍出擊漠北。當時,漢朝軍隊行進於千里塞外,在茫茫黃沙和無際草原中,給養相當困難。張騫發揮他熟悉匈奴軍隊特點,具有沙漠行軍經驗和豐富地理知識的優勢,為漢朝軍隊作嚮導,指點行軍路線和紮營布陣的方案。由於他“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保證了戰爭的勝利。事後論功行賞,漢武帝封張騫為“博望侯”。顏師古在《漢書》注中認為,“博望”是“取其能廣博瞻望。”這是漢武帝對張騫博聞多見,才廣識遠的恰當肯定。
元狩二年(前121年),張騫又奉命與“飛將軍”李廣,率軍出右北平(今河北東北部地區),進擊匈奴。李廣率四千騎作先頭部隊,張騫將萬騎殿後。結果李廣孤軍冒進,陷入匈奴左賢王四萬騎兵的重圍。李廣率領部下苦戰一晝夜,張騫兼程趕到,匈奴始解圍而去。此戰雖殺傷眾多敵人,但李廣所率士兵大部分犧牲,張騫的部隊亦因過分疲勞,未能追擊。朝廷論罪,李廣功過兩抵,張騫卻以“後期”罪貶為庶人。從此,張騫離開了軍隊生活。但張騫所開始的事業並未結束。不久,他又第二次踏上了通使西域的征途。
二通西域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張騫又向武帝提出再次出使西域聯絡烏孫東歸河西地區共擊匈奴的建議,說:烏孫原處於祁連山、敦煌之間,烏孫王昆莫本來臣屬於匈奴,後來兵力稍強,不肯復朝事匈奴,雙方發生摩擦,烏孫遠徙。如今匈奴單于困於漢,而河西地區空無人,蠻夷俗尚故地,又貪財物。如果現在厚幣賂烏孫,招以東居其故地,與漢結為兄弟,就可以達到斷匈奴右臂的目的。既連烏孫,自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
武帝採納了張騫的建議,任命他為中郎將,率領隨從三百人,每人給馬二匹;並攜帶牛羊萬頭和價值數千萬的金帛;另有持節副使多人,如道路方便,即派遣其到其他諸國通好。
張騫這次出使西域沒有受到匈奴阻攔,順利地到達了烏孫。到了烏孫後,張騫說明來意。烏孫自以距匈奴近,大臣皆畏匈奴;距漢遠,又未知其大小,不願東歸。張騫留烏孫久之,不得要領,因分遣副使出使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闐及其他諸國。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張騫返回長安時,烏孫派使臣攜帶禮物隨同前來,窺視漢朝情況,看到漢朝地廣人眾,國勢富強,回報烏孫王,遂與漢朝和親。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經過六年之久,雖未達到勸說烏孫東歸的目的,卻加強了漢朝同西域各國的聯繫。張騫回長安後,被拜為大行,掌管各族事務。過了一年多,於元鼎三年(公元前114年)病卒。他死後一年多,所遣副使也分別回到長安,各國使臣也隨同前來,紛紛與漢朝建立聯繫,“於是,西北諸國始通於漢矣”。
主要貢獻
外交影響
張騫兩次出使西域,打開了中國與中亞、西亞及歐洲等國交往的大門,構建了漢與西方國家友好交往的橋樑,同時也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經濟的交流和發展,對整個世界的文明與進步注入了新的活力,這在文獻記載中可以得到證明。
張騫一次出使西域回漢後,向漢武帝報告了自己出使過程中所了解到的情況天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與中國同業,而兵弱而貴漢財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利朝也。且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里,重九澤,致殊俗,威德遍於四海。天子欣然,以騫言為然,乃令騫因蜀犍為發間使此載說明漢武帝是在張騫介紹了道可通大夏後才開始命張騫四道並出,向西南方向發展的。
第二、張騫二次出使西域後,漢開始與西域諸國友好往來
張騫二次出使西域回漢,帶來了烏孫國的使者,因令窺漢,知其廣大後,烏孫國使者歸國後其國乃益重漢,兩國才開始在平等的基礎上友好交往。
在以後的一年時間內,張騫在烏孫國所遣持節副使也與西域諸國使者相繼歸漢,此時,漢才與西域諸才有了正式的國與國之間的平等友好的交往。
張騫死後,匈奴聞烏孫國通漢,欲擊烏孫,烏孫國君恐懼,才希望與漢聯合,於是才"使使獻馬,願得尚漢翁主,為昆弟"漢要求烏孫國納聘後再與烏孫國聯姻,從此,兩國關係才開始日益密切。
為加強與西域諸國的聯繫,漢開始築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國,而益發使抵安息、奄蔡、黎軒(今羅馬共和國)、條枝(今伊拉克)、身毒國。其後,諸使外國一輩大者數百,少者百餘人,人所齎操大放博望侯時,漢代與西域諸國的外交活動的第一個高潮才開始到來。
張騫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敏銳,在進入匈奴人的控制範圍之後,他就開始留心每一處水源、每一塊草地,並詳細記錄下來。他還告訴漢武帝,在大宛國(今費爾乾納盆地),他曾經見過一種良馬,這種馬的耐力和速度都十分驚人,它們有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名字——“汗血寶馬”。據說它們快速奔跑之後,流汗似血色,這後來被證實是寄生蟲感染引起的一種症狀。張騫稱賞它們為漢王朝騎兵最好的坐騎,漢武帝本人非常喜歡馬,聽說有這樣的寶馬,自然想得到。漢武帝此時態度也發生了轉變,他認為雖然結盟不成,但通商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儘管此前武帝派出的許多使節商旅都被遊牧部落洗劫一空。
不久,張騫加入大將軍衛青的軍隊,官職為校尉。因為收集情報方面積累了很多經驗,所以張騫主要負責刺探情報和沿途的給養。在北方,衛青率領軍隊與匈奴人展開激烈的廝殺,正是張騫先前收集的水源和牧草分布資料幫助了漢朝軍隊,他們贏得了一系列勝利,張騫也因此被封為博望侯。
漢武帝並不急於求成,他決定分別實施兩步策略,以此來贏得這些國家的歸附。首先,他又發動了一次對匈奴的戰爭,並取得了大勝,殺傷匈奴士兵9萬人。然後,在公元前101年,他又攻占了中亞的大宛國,就是汗血寶馬的故鄉。但其實,奪取這些名馬只是漢武帝的一個藉口。漢武帝曾經數次派使者沿當年張騫的足跡來到大宛,不惜用重金交換汗血馬,但大宛國王一次次地拒絕了他的請求。最後一次,漢武帝派遣使者韓不害帶著一匹用黃金鑄造的金馬和許多貴重禮物交換汗血馬,大宛國王雖然仍不想交出寶馬,但又非常想要漢武帝送來的寶物,他殺死了使者,奪取了寶物。
漢武帝終於找到了出兵的藉口,他派出的先遣部隊全由國內的刑犯和惡少組成,他們沒有攜帶充足的給養,沿途向別國索要,如果不交出糧食,就被視為大宛的同謀。毫不出人意料,這支部隊失敗了,但也麻痹了大宛國。漢武帝怎能接受這樣的失敗,他隨後調集近20萬大軍在敦煌集結。聽說大宛國的飲水全取自城外,漢武帝特意派遣幾位水利專家隨軍同行。漢軍切斷了大宛都城隱蔽的引水系統,很快征服了整個部落。
取得大勝的漢朝軍隊凱鏇而歸,沿途中亞各國聽說漢軍征服了大宛國,無不大受震動。各國王公貴族紛紛派遣子侄跟隨漢軍回到中原,他們為漢武帝呈上貢品,並留在漢朝作為人質,表示對漢武帝的效忠。至此,張騫定下的用外交手段和貿易來擴張漢王朝在中亞影響力的策略取得了成功。
這個外交策略最偉大的實施者無疑是漢武帝,但張騫作為提出者和實踐者,更值得人們尊重。可惜的是,張騫沒有等到他的宏願實現的一天,從烏孫國返回第二年,他就去世了。
絲綢之路
張騫不僅開拓了漢與西方諸國貿易的絲綢之路,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走出國門的使者;同時,也通過它的外交實踐,第一次張揚起國與國之間平等、誠信交往的外交理念,為中國漢代昌盛和後世的對外開放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張騫在回國後的第二年去世。他兩次出使西域,開闢了中西文化交流的通道,加強了西漢與西域地區的聯繫。當時的史學家司馬遷稱讚張騫出使西域為“鑿空”,意思是“開通大道”。
後來,這條出玉門關,經天山南北路,越過蔥嶺,到達中亞或者更遠地方的通道,成了千古傳頌的絲綢之路。
對西域的影響
由於張騫等人的溝通,此後漢朝和西域的經濟文化交流頻繁。西域的葡萄、核桃、苜蓿、石榴、胡蘿蔔和良馬、地毯等傳入內地,豐富了漢族的經濟生活。漢族的鑄鐵、開渠、鑿井等技術和絲織品、金屬工具等,傳到了西域,促進了西域的經濟發展。
張騫出使西域,接觸到西域各國的風土人情,是漢朝開始對西域各國有所了解;使漢朝與西域建立了友好關係,為後來西漢政府設定西域都護府,使西域正式歸西漢政府管轄打下了基礎.
公元前60年,西漢政府設定了西域都護府,總管西域事物,保護往來的商旅。從此,新疆地區正式歸在中央政權的統治下。
張騫不畏艱險,兩次出使西域,溝通了中國同西亞和歐洲的通商關係,中國的絲和絲織品,從長安往西,經河西走廊,今新疆境內,運到安息(今伊朗高原和兩河流域),再從安息轉運到西亞和歐洲的大秦(漢朝時中國史書對羅馬帝國的稱呼),開拓了歷史上著名的“絲綢之路”。
漢武帝和張騫的成功謀略為中國贏得了貿易、建設和統一的保障。同時,張騫出使西域對中國和西方歷史都具有深遠的意義。公元前105年,使者沿著張騫的足跡,來到了今天的伊朗境內,並拜見了安息國國王。漢朝使臣在君主的腳下展開了華麗光潔的絲綢,國王非常高興,以鴕鳥蛋和一個魔術表演團回贈漢武帝。這標誌著連線東方的中國和西方的羅馬帝國的絲綢之路正式建立。在之後的歲月中,不論在東方還是在西方,張騫的名字都被人們所牢記。使漢朝與西域各國建立了友好關係,天山南北第一次與內地聯繫成一體;促進了西域社會的進步;豐富了中原的物質生活。
美好品格
張騫在出使西域的艱難歷程中,繼承中國前人的優秀品德,用自己的親身實踐創立了外交活動的基本準則,同時也為後人樹立了光輝的楷模。其內容主要有:
1)持節不失,維護國家利益。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前後歷經十三年,受到匈奴人的威逼利誘和長期關押,甚至用與妻生子的方法來動搖張騫的出使西域的意志,這對張騫來說,無疑是極其艱難的考驗。但是,張騫在個人利益與國家利益之間正確的作出了選擇,他那種不惜犧牲個人利益甚至生命的大無畏精神,是一個外交使者必須具備的基本素質,同時也是一個外交使節在從事國與國之間外交活動時必須堅持的最重要的原則。
2)平等互利,相互尊重,維護國家尊嚴。張騫在第二次出使西域時,因烏孫國近匈奴而遠漢,昆莫見騫以單于禮,這說明張騫在烏孫國開始並沒有得到平等的態度來接待他,張騫在感到非常慚愧的同時,並沒有消極處之,而是利用烏孫國貪財的特點,巧妙地用天子致賜,王不拜,則還賜語來迫使烏孫國王重新參拜。這一方面顯示出張騫的機智靈活、能言善辯,更重要的是他用自己的智慧挽回了國家的應有的尊嚴,也正是張騫這種不亢不卑、敢於冒險抗爭才能換來國與國之間的平等互利、相互尊重和友好相處,圓滿地完成二次出使西域各國的崇高使命,而張騫這種精神正是一個國家使節不可缺少的基本素養。
3)信美愛人,以誠質信,營造誠實守信的國家友好交往環境。張騫二次出使西域,其信美愛人、以誠取信在《史記·大宛列傳》中有多處記載,如一次出使時“騫為人強力,寬大信任,蠻夷愛之,堂邑父故胡人,善射,窮急射禽獸給食”,這是對張騫誠信的直接記述;對張騫誠信的間接記述,在行文中可以看到的。
個人評價
歷史上王國之間的交往,大部分都不是出於什麼友誼,而是勢力的重組。張騫兩次出使的外交成果,與他所帶的禮品和原本的期待相比,相差甚遠,但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漢武帝對“天馬”的渴望。
在偏於封閉自保的傳統社會,張騫的出使,在民族交流史上開闢了新紀元,被譽為“鑿空”的行動。西域諸國從此呈現在中原人的視野中,東西方的商人們紛紛沿著張騫探出的道路往來貿易,成就了著名的“絲綢之路”。張騫在危難中不失氣節,更是讓後人稱道。
張騫奉詔出使西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走出國門,開展外交活動的外交活動家。他不僅第一次打開了古老中國的大門,開闢了國與國進行平等互利、友好往來的“絲綢之路”,促進了中華民族與中亞、西亞、南亞及歐洲等國家的經濟、文化、政治等各方面的交流與合作,為推動世界文明進步和社會發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同時,其外交實踐構建了國與國之間平等往來、友好相處的基本原則,為後世國家之間開展外交活動奠定了思想基礎,對當今世界外交活動的基本準則的形成與發展提供了依據,產生了深遠影響,並將繼續發揮更大作用;也為後世的外交使節開展外交活動建立了一座豐碑,成為後世外交工作者的行為楷模。
後世紀念
張騫墓
張騫墓位於張騫紀念館中。張騫紀念館是省級文物保護單位,是為紀念西漢著名外交家、探險家、絲綢之路開拓者張騫而建,位於陝西城固縣城以西三公里處的博望鎮饒家營村。
張騫墓坐北朝南,東西寬15米,南北長15米,高8米,呈復斗形,抗戰間西北聯合大學曾對此墓做簡單發掘,出土漢代器具,確定為張騫真墓。周圍有古柏環繞,墓前有石碑四通(以清乾隆間陝西巡撫畢沅所立“漢博望侯張騫之墓”最為有名)、漢代石虎一對。大門前豎高8米、由座杵、斗三部分組成的石華表一對。1988年修起了雄偉壯麗的漢代闕式大門門樓,鋪設了墓園甬道,栽種了名貴花木。1991年又修建了氣勢雄偉的三間獻殿,東西牆壁上懸掛有“張騫出使西域圖”和“鑿空圖”。1993年7月,修起了長3公里、寬10米的旅遊專線公路,可由縣城直達紀念館。如今,修葺一新的紀念館花木扶疏、竹影婆娑,景色宜人,頗受遊客青睞。
張騫墓申遺,是絲綢之路跨國聯合申報世界文化遺產其中的一個亮點,2013年2月1日前由中國和中亞兩國(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向聯合國科教文組織提交申遺文本,2013年6月接受聯合國專家檢查驗收。2013年10月15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專家對張騫墓申報世界文化遺產進行了實地驗收評估。國際專家在現場對申遺的各項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評價。
2014年6月22日,在卡達首都多哈舉行的第38屆世界遺產大會上,絲綢之路跨國聯合申報世界文化遺產項目順利通過投票表決,張騫墓作為“絲綢之路”遺產點之一,成功入選世界文化遺產名錄。
張騫紀念館
張騫故里在漢中城固縣城南2公里處漢江之濱的博望村,墓地在縣城西2.3公里處饒家營村,現為張騫紀念館,陝西省人民政府1956年公布為首批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陵園整體以獻殿為中軸,對稱分布。獻殿內置著名書畫家張重光所繪大型壁畫“張騫出使西域圖”、“鑿空圖”。東西配殿為展室,分別推出“張騫生平偉績”展覽和具有鮮明陝南特色的民間藝術展覽。闕式大門青磚筒瓦,古樸大方,兩闕相對,飛檐斗拱,再現了兩漢宮闕的建築特色。
1986年與1993年,兩屆“張騫國際學術研討會”在這裡召開,大力弘揚張騫“敢為天下先”的開拓進取精神,在國際上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如今,城固每年舉辦一次張騫文化藝術節。
文獻記載
《史記·大宛列傳》
《漢書·西域傳》
《漢書·張騫李廣利傳》
《後漢書·西域傳》
歌劇
《張騫》創作
為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戰略構想,延續絲路歷史,傳承絲路精神,弘揚絲路文化,重振絲路雄風,打造絲綢之路經濟帶新起點,實施文化先行,促進民心相通,由西安市委宣傳部、西安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牽頭,聯合陝西省歌舞劇院、西安音樂學院創作改編了歌劇《張騫》。
歌劇內容
歌劇《張騫》講述了西漢探險家、旅行家、外交家張騫出使西域的感人故事,展現了張騫勇於開拓的鑿空精神、愛國愛家的人格風範。藝術家們以飽滿的政治熱情和極大的創作激情,突出“絲綢之路”主題,賦予新的時代內涵,生動再現了兩千年前張騫開闢絲綢之路的歷史。故事引人入勝,情節細膩生動,音樂盪氣迴腸,氣勢宏大磅礴,具有獨特的審美價值,是對中國歌劇藝術的全新探索。
藝術形象
歌劇形象
歌劇《張騫》
影視形象
2005年電視劇《漢武大帝》:任重飾演張騫。
2018年10月8日,《絲路傳奇特使張騫》《絲路傳奇大海圖》在央視動畫頻道開播。
歷史名人錄
簡單介紹下歷史上的名人。 |
中國探險家名錄
探險家是為了探測新事物等目的而深入危險或不為人知的地方進行探索的人。探險者通常是來自一個國家或文明最先到達某地方的人。也可以指冒險家、旅行家或者職業航海家、飛行員等等。探險的目的因人而異,可能包括軍事、商業、學術、旅行、宗教等各種因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