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出家
寬霖法師俗名王天順,1905年4月28日生於四川新都的一個貧苦家庭。
王天順幼年家境可謂赤貧,低矮的小茅屋裡竟連一張象樣的木床也沒有,全家只好睡在地鋪上。其父王正乾迫於生計,不得不靠替人殺豬宰羊,賣肉為生。其母李氏,亦是一個貧寒人家的女兒。王天順幼年十分聰穎,記憶超群,因家貧無力供他上學念書,他便天天到鎮上梓潼宮王家私塾窗外,踩在石頭上,使他聽先生王謙久(秀才)講課。久之博得了王秀才的同情,特準他免費就讀了一年。這梓潼宮乃一道教宮觀,建於清初,供奉文昌帝,1953年已拆毀。
王天順11歲時(1916年),家境更加困窘,經常無米下鍋。他唯一的弟弟吃不到奶水,還不到4歲就活活餓死了。為了活命,父母只得把他送到鄉下的一個小廟雙桂寺寄食。次年又轉到新都縣城福建會館作打雜夥計。這福建會館乃寺院和會館二者合一的建築,故它除了具有一般子孫廟必不可少的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法堂、禪堂等設施外,又於寺側建一園林。園內廣植石榴、楊柳、松竹梅蘭,四時花木繁茂,鳥語花香,彩蝶翩躚,風光明媚,景色宜人。會
首常將寺園作為游宴勝地,攜酒備餚,擺花設盞,於春柳夏荷,秋月冬日之時聚會其間,商議公事。
民國六年農曆四月初八(公曆1917年5月28日),12歲的王天順在福建會館禮演悟和尚為師,得法名“寬霖”,法號“廣深”,成為一名小沙彌。
民國十年(1921),成都文殊院香菸縹緲,燈燭輝煌,鐘鼓齊鳴,眾誦佛號。16歲的寬霖就在這莊嚴肅穆的氛圍中登壇受比丘戒,開始了他弘法利生的歲月。同年,他父親王正乾因年老體衰,生活無著,不得不在新都縣白水寺出家為僧,法名通徹。
受戒後,寬霖討單進堂,留在文殊院開始正規地學習參禪打坐,練習唱誦,學做經懺法事,同時在香積廚乾雜活。閒暇之時常去少城佛學社(在今人民公園內)聆聽著名法師、居士講經說法,深沾法乳之恩。
民國十四年(1925)冬,通徹師到文殊院受比丘戒,而擔任傳戒大典引禮師的,正是他的獨生子寬霖。受戒儀式剛結束,50餘歲的通徹師即因病生西。寬霖壓抑著悲傷,將父親遺骸送回故鄉,葬於白水寺後的塔院裡。
苦修學法
民國十五年(1926),寬霖被派往文殊院的腳廟—郫縣覺華寺,看管周圍300餘畝的文殊院的廟產田地,並協助收租。這覺華寺原為道教東嶽廟,後改為佛寺。此地風景宜人,春光明媚,阡陌縱橫,綠疇萬項,松柏參天,殿宇參差,翠竹農舍,星羅棋布,流水淙淙,遠山蒼蒼,“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唐代常建的這幾句詩,正是此地風光的絕妙寫照!寬霖十分喜歡這裡。時光似箭,日月如梭,不覺年底已到眼前。次年(1927),他調回文殊院,在衣缽寮擔任侍者。先服侍第十五方丈禪盦常堃,不久禪盦(音an)讓座退位,他又服侍第十六代方丈光老和尚。民國十七年(1928),寬霖調到佛經流通處工作。三年後的一九三一年初春,二十六歲的寬霖背負行囊,懷揣戒牒,腳登草鞋,開始了“一缽千家飯,孤身萬里游”的行腳參學的雲水生涯。他先到峨眉山金頂錫瓦殿去祭掃他的師父文殊院第十四代方丈(後任金頂住持)明正性觀的靈塔。而後順長江東下,來到湖北武昌大東門外洪山南麓的寶通禪寺,聽度厄老法師講解《大佛頂首楞嚴經》。6月底講經結束,他隨侍度厄法師回到江蘇南京旱西門外普照精舍,學法三月。9月底,度厄法師介紹他去浙江寧波觀宗寺從諦閒老法師(1857—1932年8月)和寶靜法師(1897—1940)學習天台宗教理。
民國二十一年(1932)春,寬霖進入觀宗寺義務學校預科班學習。次年春,他到蘇州護國寺,參禮被譽為“蓮宗十三祖”的印光老法師(1861—1940年)及其高足德森法師(1883—1963年1月),探究淨土法門。9月,他又回到觀宗寺,擔任西序堂主,負責管理學僧。為了親禮更多的高僧大德,不久,他移住寧波七塔寺,跟鍾鏡法師學習中國古典文學。次年(1935)秋,正在江西九江講學的寶靜法師函請其前往襄助,他欣然前往,和寶靜法師同往九江能仁寺。後登廬山,參禮東林寺。
民國二十四年(1936)初,寬霖返川途中,應重慶華岩寺方丈鍾鏡法師函邀,在華岩寺和附近的三學精舍為僧侶、居士講經說法,前後達一年余。次年(1937)7月7日“蘆溝橋事變”爆發,抗日戰爭開始。不久,寬霖回到了闊別六年之久的文殊院。此後的一段時期,他先後在成都騾馬市街堯光寺(今已不存)、北效昭覺寺、綿竹縣祥符寺、新都縣寶光寺、峨眉山萬年寺毗盧殿和金頂瓦殿講授經論,主持盂蘭盆會。
1931年,寬霖向文殊院告假,出外行腳參訪,朝禮天下名山大剎。他自重慶東下,抵達上海,轉往寧波,在四明山觀宗講寺,入弘法研究社受學,聆聽諦閒老和尚、寶靜法師講天台教觀。後來因成績優良,寶靜法師命他擔任弘法研究社學監,及觀宗講寺堂主,他也依寶靜法師學習古典文學。三年之後,他又赴杭州參訪,向摩塵、心慈、靜修等法師求教法義,並曾到蘇州報國寺為印光老和尚禮座、依德森法師修習淨土法門。後來曾隨侍寶靜法師同去九江,登廬山禮遠公祖師道場,時值黃龍寺方丈圓寂,寺中兩序大眾推請他代理方丈。1936年,重慶華嚴寺方丈宗鏡法師,一再函邀,請寬霖法師返回四川,到華嚴寺講經。寬霖返回四川重慶,先後在華嚴寺、三學精舍講經,次年回到成都,先後在照覺寺、寶光寺、綿竹祥符寺、峨嵋山毘盧殿等道場宣講經論。由此道譽日隆,緇素欽仰。1944年,回到文殊院擔任藏主,潛心研讀大藏經,並講授佛學。後出任堂主併兼代知客。
講經弘法
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後,寬霖法師仍駐錫文殊院,先後擔任知客、監院等職務,協助老方丈道悟禪師管理寺務。1953年,老方丈道悟為他傳法授記,由他接受衣缽,出任文殊院住持。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寬霖法師多次被批鬥、毆打,戴高帽、罰勞動,受到了種種精神上的虐待。這時法師已年逾花甲,他以佛家忍辱的精神,忍受種種肉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屈辱,但是他堅決不離開寺院。他困守在文殊院中,率領著一些未離寺的僧眾,堅持護寺工作,儘量使文殊院的建築設施和所珍藏的歷代文物減少損失。
1978年改革開放,落實宗教政策,寺院恢復活動,寬霖老法師被宗教部門委任為文殊院方丈,負起清理和修繕文殊院的重任。經過數年努力,修繕工程告一段落後,文殊院恢復舊觀,繼而開始了寺院弘法活動。老和尚為法忘身,以八十餘歲的高齡,為了佛教的復興,他席不暇暖,奔走各地,講經弘化。1986年,寬霖老法師又受命兼任雲南省雞足山祝聖寺方丈,他不顧年邁途遠,到雞足山晉山視事,以後並常去照應寺務。
1993年春,文殊院舉行傳戒,寬霖老法師任得戒和尚,遍能老法師任羯磨和尚,惟賢老法師任教授和尚。在一個月的戒期中,寬霖老法師由於在文革期間兩腿兩腳受過傷,加上風濕嚴重,行動極不方便。但傳戒是佛門大事,他不敢稍有怠忽。他忍受著肉體上的痛苦,每天仍然堅持由侍者摻扶著升座,為戒子講開示、授戒、舉行佛事等。他諄諄告誡受戒的青年戒子,要精進修學,管好寺廟,發心住持正法。苦口婆心,真摯懇切,使聽者無不感動。從1990年開始,他先後主持了文殊院、寶光寺、祝聖寺等大寺院的首次傳戒法會,戒子遍及四川雲貴各地。
1980年以後,寬霖老法師除了擔任文殊院方丈外,還先後擔任著成都市佛教協會秘書長、副會長、名譽會長;四川省佛教協會副會長、會長;中國佛教協會常務理事,及成都市、四川省政協常委等職務。1999年6月8日,寬霖老法師世緣告盡,在成都文殊院示寂,世壽95歲,戒臘80夏。
主持道場
文殊院落於天府之國成都市中心,占地90餘畝,初建於隋朝,原名信相寺,迄今已有1300多年歷史。明朝末年,該寺毀於戰火,康熙年間,慈篤禪是由在廢墟中結茅打坐,誦經修持,於禪定中出現紅光,化出文殊菩薩形象,謂其是文殊菩薩的化身,因此改名為文殊院。在漫漫歷史長河中,文殊院先後出現了慈篤、本圓、能海、寬霖等許多世界著名的高僧,同時,寺內供奉有唐玄奘法師頂骨,稀有經書等絕世珍寶。因此,文殊院受到了歷代朝延、政府的重視保護。在寬霖法師的領導之下,修建了素食餐廳,六也亭和碑廊;按照寬霖法師祈求世界和平的誓願,新建了中國目前最高的鑄鐵“千佛和平塔”,使這座古老的寺院,展現出新的活力。為打造文殊院在海內外知名度,還組織了文殊閣的修建規劃,領導了藍圖的設計並組織施工。完成文殊閣及上客的修建主體工程。使文殊院才具有現在的規模。
寺內新建的“文殊閣”是繼文殊院初創、中興之後的又一大型主體建築,它氣勢雄偉莊嚴,造型精美古樸,功能新穎豐富。它屹立於文殊院中軸線之最後,總面積達四千餘平方米。文殊閣的竣工,結束了文殊院沒有文殊菩薩殿的歷史,實現了廣大僧眾居士們的夙願。為了將文殊閣建成又一珍貴的佛教文化聖地,文殊院反覆研究論證,報請成都市政府民宗委同意,決定將文殊閣自下而上建成"極樂堂"、"空林講堂"、"空林佛教圖書館"和"萬佛殿"四層。
文殊院坐北朝南,建築面積11600 平方米,殿堂房舍190餘間。天王殿、三大士殿、大雄殿、說法堂、藏經樓莊嚴肅穆,古樸宏敞,為典型的清代建築。兩旁配以禪、觀、客、齋、戒和念佛堂、職事房,形成一個封閉的四合院。兩相對峙的三檐式鐘鼓樓,鐘樓里懸有4500多公斤的銅鑄大鐘一口。觀音大士像為青銅鑄造,可稱雕塑精品。護法神韋馱像,為清道光九年(1829年)第七代方丈本圓用青銅翻砂而成,工藝精細,童顏神態,體現了“童子相貌,將軍威儀”的風度。還有一尊列為“空林八觀之一”的緬甸玉佛,是院僧性鱗和尚於民國11年(1922年)歷盡艱辛,步行募化到緬甸請回的。另外,院內還有大小300餘尊佛像,無論是石刻、銅鐵鑄造,還是木雕泥塑,均具有文物藝術價值。
文殊院還珍藏有許多珍貴文物和佛經、文獻上萬冊,如院僧先宗等3 人於每日清晨刺舌取血書寫的“舌血經書”;明神宗的田妃繡的千佛袈裟;清楊遇春長女以自己頭髮繡制的水月觀音。院內所藏唐僧玄奘頂骨尤為珍貴;1942年在南京發現3塊唐僧頂骨,現1塊留存南京,1塊送西安,因成都是唐僧的受戒地,1塊就送成都。文革中,文殊院方丈寬霖法師為保護頂骨終日將其纏在腰間,這才使頂骨度過特殊時期,至今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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