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
正文
《詩經》的組成部分。包括《周頌》31篇,《魯頌》4篇,《商頌》5篇,共40篇,合稱“三頌”。對於《頌》的解釋,最早見於《詩·大序》:“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孔穎達《毛詩正義》說:“頌者”之下省略了“容也”二字。朱熹《詩集傳》說:“頌”與“容”古字通用。據阮元《揅經室集·釋頌》的解釋,“容”的意思是舞容,“美盛德之形容”,就是讚美“盛德”的舞蹈動作。如《周頌·維清》是祭祀文王的樂歌,《小序》說:“奏象舞也。”鄭玄《毛詩傳箋》說:“象舞,象用兵時刺伐之舞。”就是把周文王用兵征討刺伐時的情節、動作,用舞蹈的形式表現出來,這可以證明祭祀宗廟時不僅有歌,而且有舞,“載歌載舞”可以說是宗廟樂歌的特點。近代學者也多以為《頌》是宗廟祭祀之樂,其中有一部分是舞曲。
《周頌》大部分是西周初年周王朝的祭祀樂章,也有遲至昭王時的作品。《魯頌》是春秋時期魯國的頌歌。《商頌》是春秋時期宋人追述祖業(宋為殷商後裔)之作。
《周頌》的作者已不可考。
《魯頌》4篇,《小序》以為都是頌魯僖公的。首篇是《》,《小序》說,因為魯僖公治國很節儉,寬厚愛民,很重視農業、美馬,魯國人尊重他,“於是季孫行父請命於周,而史克作是頌”。季孫行父是魯國貴族,魯文公、宣公時為掌權大臣,諡號“文子”。史克,即太史克,亦即里革。《左傳·文公十八年》載季文子使太史克對魯宣公的一大段話,可以看出他是個學識淵博的史官,《小序》說《》是他所作,當有所據。後人有的以為《魯頌》都是太史克的作品,有的則認為只有《》一篇是太史克所作。
《魯頌》中有《宮》一篇,朱熹《詩集傳》認為它是魯僖公自作,並不足信,有人根據詩中“新廟奕奕,奚斯所作”的話,認為此篇是奚斯的作品。奚斯,名魚,魯公子,《左傳·閔公二年》有關於他的記載,事跡很簡單。也有人認為“新廟奕奕,奚斯所作”的意思是說奚斯督造新廟,他是一名“監工”,並非說他作頌。《魯頌》中大致可以確定作者的,只有《》一篇,其餘三篇可能出於其他史官之手。
《商頌》原為12篇,今傳本《詩經》只有 5篇,其他7篇何時散佚,不可知,舊說孔子以前已亡佚,又有說是被孔子刪去了,都是揣測之詞。《商頌》的第一篇是《那》,《小序》說:“祀成湯也。微子至於戴公,其間禮樂廢壞,有正考甫者,得《商頌》十二篇於周之太師,以《那》為首。”《國語·魯語》載閔馬父的話:“正考父(與甫字通)校商之名頌十二篇於周之太師,以《那》為首。”《毛詩正義》解釋這段話說,校,是校正舛謬,《商頌》5篇本是商朝作品,宋戴公時,正考父只是就周太師校正訛誤而已(宋戴公當周宣王之世,周太師,宣王時的太師)。而《史記·宋世家》卻說,宋襄公時,大夫正考父為讚美他,於是追述契、湯、高宗、殷所以興,作《商頌》。裴駰《史記集解》也引《韓詩章句》之說,認為《商頌》 5篇都是正考父所作,與《國語》所說不同,在時代上與《小序》所說相差兩百多年。清代姚際恆《詩經通論》力主《小序》和《國語》之說,方玉潤《詩經原始》同意姚氏的說法。近代學者王國維等多從《史記》和《韓詩》之說,認為是正考父為了讚美宋襄公而作,所謂《商頌》,實即《宋頌》(《觀堂集林·說商頌》)。
三《頌》主要是周王和諸侯用於祭祀或其他重大典禮的樂歌,其內容多宣揚天命,讚頌祖先的功德。如《周頌》中的大武舞曲就是頌揚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召公功業的歌舞曲。《昊天有成命》便是強調天命、歌頌成王的詩。《魯頌》的《泮水》、《宮》也是頌美祖先的詩歌。《商頌》5篇都是宗廟祭歌,也充滿了祝頌之辭。
《頌》詩中也有一些反映當時農、牧、漁業生產情況的作品。如《周頌》的《臣工》、《噫嘻》、《豐年》、《載芟》、《良耜》等一些春夏祈谷,秋冬報賽的祭歌,對西周農業生產的情況和規模都有具體的描述;《魯頌》的《》旨在頌美魯僖公的牧馬之盛,同時也說明魯國畜牧業的發達;《周頌》的《潛》寫周王以各種嘉魚獻祭宗廟,反映了當時的漁業生產情況。
另外,《周頌》的《有瞽》寫了各種古代樂器,《商頌》中的《長發》、《玄鳥》保存了關於殷商的神話、史實,是研究中國歷史和神話傳說的重要資料。
《頌》詩多空洞抽象的說教,缺乏形象性和韻律美,也極少運用比、興手法。其中《周頌》時代較早,語言典雅莊重而欠清新活潑,叶韻也不甚規則;但一些描寫農業生產的詩如《載芟》、《良耜》用白描、比喻、誇張等手法,把耕耘、收穫、祭事祈福等描述得頗為生動具體。《魯頌》的時代較《周頌》為晚,創作上受到《風》詩和《雅》詩的影響,如《泮水》、《宮》的風格便很象《雅》,而《》、《有》則採用復沓的章法,反覆詠嘆,其韻味又很象《風》。正如孔穎達《毛詩正義》所說:“此雖借名為《頌》,而體實《國風》,非告神之歌,故有章句也。”《商頌》可能也因時代較晚,一般篇幅較長,文字簡練,敘事具體,韻律也較和諧,其中《那》、《烈祖》、《玄鳥》均雙句,不分章,結構近於《周頌》;《長發》、《殷武》篇幅更長,且分章,其風格類《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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