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世紀初,一些心理學家宣稱,從解決問題到記憶事實,智力是我們執行不同任務時使用的精神力量。此後,他們想到用一個數字來衡量智力,就像醫生用一個數字描述你的血壓或體溫一樣。但有批評人士認為,與智力相關聯的東西太過複雜和模糊,無法用一個簡單的數字界定。與此同時,優生主義者在改造社會的運動中使用了一個新興的“智力”概念。他們認為,人類不同的智力測試分數很大程度上由他們的基因差異決定,因此,為了社會的良好發展,聰明的人應該有更多的孩子。反之,則應該少生孩子。
在美國,優生主義者成功發起了阻止高智力婦女做絕育手術的運動。他們支持制定禁止黑人和白人通婚的法律,還協助阻止了來自義大利、俄羅斯等其他國家的移民,因為這些國家的人被認為智力低下。納粹學者模仿了美國的優生主義者,並且做得更絕——他們在世襲的健康法庭上使用智力測試來決定誰能活著,誰得死亡。
然而智力作為一個科學概念正經受考驗。從童年到老年,人們智力測試的得分往往相差不大。從人們回答簡單問題的反應時間到他們活到 70 歲的幾率,智力測試分數往往受許多因素的影響。智力測試到底是否能夠反映大腦迴路的效率或者其他能力目前還不清楚。但是,就在最近幾年,科學家們的測試取得了進展。他們發現某些基因確實與人們會在智力測試中的表現有關。
基因與智力有關,但它能預測嗎?
2017 年的一項研究,該研究明確了一些與智力有關聯的基因。幾十年來,科學家們認為我們的基因會影響智力測試的分數。在雙胞胎和家庭成員間開展的研究表明,擁有更多共同基因的人往往會得到更接近的分數。這項由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Vrije University Amsterdam)研究團隊完成的研究,被認為是發現智力測試分數和特定基因之間存在統計學關聯的首批研究之一。
DNA 由四種基本單位(也就是鹼基)組成,這有點類似於人們用字母就能拼出一份食譜。在大多數情況下,任何兩個人的 DNA 都是不同的。但有時人們能使用的“字母”也存在不同。在這項對 7.8 萬餘人進行的研究中,阿姆斯特丹的研究小組在智力測試中得分較高(或較低)的人身上,共發現了 52 個基因中存在變異。
這類研究與醫生為病人安排的基因檢測有很大的不同。舉個例子,如果一名女性有乳腺癌家族史,醫生可能會要求對她的BRCA1 基因是否產生突變進行檢測。單個 BRCA1 基因的突變會使乳腺癌的患病風險增加 50% 到 85% 。
但發現自己攜帶了一個已經被上述研究團隊確定的基因突變,卻不會讓智商一下子提高 50 分。平均來說,每一個基因發生的變異只與 IQ 很微小的變化有關。
埃爾利希的項目檢測了志願者 DNA 中的這 52 個基因。它判斷了每個突變對個人的影響,然後將所有正面和負面的影響合算起來,確定它們的總體影響。
在大多數情況下,它們都相互抵消了。這就是為什麼埃爾利希最終得到了一個峰值在零附近的鐘形曲線。至於我自己的測試結果,由於降低分數的變異比增加分數的多一點,所以我和埃利克希的結果都在曲線的左側。鐘形曲線的橫軸上的一格代表了 5 分。埃爾利希認為,我這 52 個基因的影響加起來還不到一分。
遺傳學家嚴重的基因“預測”
遺傳學家所說的“預測”則要寬泛得多。當他們試圖通過一組基因預測一個特徵時,他們的預測可能準確,但也可能就和隨機猜測一樣沒準,還有可能介於兩者之間。如果一個基因預測出的結果與一群人的性狀都相符,那么這種預測能力是 100% 。如果跟你盲目猜測的差不多,那么它的預測能力就是零。阿姆斯特丹的研究小組在數千人身上測試了他們的 52 個基因,得出的結論是,這些基因的預測能力在 5% 左右——這是個比隨機預測都要低的值。如果你用它們來預測人類個體智力,毫無疑問會惹惱很多人。
對於研究身高、血壓和其他複雜遺傳性狀的科學家來說,這么低的預測能力並不令人驚訝。生命體各種性狀的多樣性不僅源於上千種基因,還與環境因素相關。
這並不意味著科學家們不能更好地預測智力。今年早些時候,愛丁堡大學(the University of Edinburgh)的一群科學家發表了一項規模更大的關於智力的研究,被測試者將近 25 萬。他們發現 538 個基因對智力測試成績有明顯的影響。這 538 個基因的預測能力大約為 7%。這對預測智力來說還是不夠,但至少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這種預測能力進步了 50%。
科學家們現在正在研究更大的、高達 100 萬人的樣本,而這次的預測能力很可能會有較大的飛躍。但在未來的幾年裡,預測能力還是很難達到 100%。研究人員發現同卵雙胞胎的智力測試分數往往比異卵雙胞胎更接近,但也並非完全一樣。這表明基因並不是決定我們智力的唯一因素。事實上,只有大約一半的智力測試分數變化來自於基因的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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