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記載
《楚辭.天問》:“西北辟啟,何氣通焉?日安不到,燭龍何照?”又《大招》:“北有寒山,逴龍赦只。”《山海經.大荒經》:“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又《海外經》:“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眠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在無晵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參閱龔維英《原始崇拜綱要》。燭龍在雁門北,蔽於委羽之山,不見日,其神人面龍身而無足。---《淮南子·地形訓》
天不足西北,無有陰陽訊息,故有龍銜火精以照天門中。---郭璞注《大荒北經》燭龍引《詩含神霧》
太陽順四方之氣。古聖曰:燭龍行東時肅清,行西時,行南時大,行北時嚴殺。---《易緯乾坤鑿度·卷上》
諸說大同小異,顯系本自《海外經》和《大荒經》。
燭龍原型
極光說逴龍也就是燭龍,所處的地方“積冰”、“不見日”、“天白皓皓”、“寒凝凝”,正是北極。
我們知道,在極圈附近,晝夜以季節劃分,分為“極晝”和“極夜”。我國東北高緯度地區,靠近西伯利亞和北極圈,如漠河,“極晝”“極夜”是正常現象。而“燭龍”恰恰活動在這樣一個地區。
綜合我們已經得出的,古先民喜歡給自然景象作生物性的表記的習俗,便不難猜出這種極圈附近的景象是什麼——極光。
極光的絢爛多彩,如長龍騰越天空一般的壯觀,啟迪了古先民的智慧,於是,“燭龍”隨之誕生。驗諸“燭龍”所描寫的“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正是極光中的“脈動狀”、“靜止脈動狀”,和雜有放射光的光現象。
值得自豪的是,中國大陸上的古先民的足跡,至少在新石器時代早期,就曾進入到西伯利亞及以北地區,這是全世界其他任何地區的遠古居民都比不上的。
約百年前,日本的神田選吉氏最早考證「燭龍」即北極光(AuroraBorealis)的現象。多年前大陸的張明華氏以為「燭龍」即「北極光」,他說:《山海經》中對於燭龍神的描繪,雖然滲雜了神話色彩,但與許多自然神話一樣,多半是古人根據實際觀察的現象而加以記錄的,那它是種什麼自然現象在古人頭腦中的反映?如果我們將我國古籍中關於燭龍神的形態和北極圈內所發生的晝夜變化,北極光等相比較,就會驚奇地發現《山海經》中對燭龍神的記述,正是對北極光最詳盡生動的描繪。 在張氏文發表三年後,大陸的何新氏也出版了《諸神的起源》一書,其中第十三章「燭龍神話的真相」也同樣提出「燭龍」即「北極光」,他說:詩中的『逴龍』,就是講燭龍(逴、燭同音通假)。而最可注意的是,這裡所說的北方寒山,正是燭龍所在的羽山、幽山。而屈原說其地的景色是:『積冰』、『不見日』、天白皓皓(雪景),寒凝凝,是大地的最『北極』。最後一點極可注意。《文選·燭賦》(傅鹹):『六龍銜燭於北極。』也認為燭龍存在於北極區。(由此看來,燭龍可以同時現形為六身。)我們知道,在北極圈附近,晝夜以冬夏劃分。夏至以後是半年白晝,而冬至以後則是半年長夜。所謂『司幽之國』,所謂『長夜無日之國』,正是我國東北高緯度地區、靠近西伯利亞和北極圈附近冬季半年的正常現象。而『燭龍』恰恰活動在這樣一個地區。只要稍作思索,就不難找到這個謎的真相了。原來,所謂『燭龍』,並不是一種生物性的存在物,而是北極圈附近的一種自然現象--極光。所謂“身長千里,蛇身而赤”可能是罕見的紅色北極光 何氏論證燭龍即北極光,理由和張氏相似,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在高雄澄清湖傳習齋舉辦的第一屆中國民間文學學術討論會的論文集中,大陸的陳鈞氏提出「燭龍新探」一文,同樣的把「燭龍」認為是「北極光」的曲折反映,其理由大體和張明華氏文相同。因此學界普遍以神田為最先提出「燭龍即北極光」的發現者。
反對觀點
又有燭龍為北極光說,見秦建明《崑崙山為新巴比侖城考》(載《考古與文物》,1994年第6期)、湯炳正等《楚辭今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91頁),按,此說最屬無謂。蓋北極光是實有之自然現象,但卻只有在靠近北極的高緯度地區才能目睹,中土之人安從得見,又安能載之於簡冊?此種用現代人才有的科學知識比附古代文獻記載尤其是神話傳說的做法,披上一層科學的外衣,卻全不考慮歷史背景和人情世故,最是誤人
火山錐說
燭龍神話,實質上是描述的一種自然現象----火山爆發(或為熔岩流出)。它是像火燭那樣燃燒著的一條巨龍。它燃燒的時候,時而濃煙蔽空,遮蔽大地,如同黑夜;時而又火光噴發,光照大地,使黑夜變成白晝。它的身體像一條火紅色的長龍蜿蜓天際。“燭龍”的形象,我想以正在燃燒和爆發的火山形象來相比,是最恰當不過了。巧的是,在大同市東面30公里處卻真有二十多個火山錐,但是這些大山錐在六萬年前即已停止活動,已被我國地質專家確定為死火山。因此,火山爆發的情景,很難想像能流傳五萬多年而仍在先民傳說中保留,從而形成燭龍神話。燭龍神話的形成必當另有原因。 1956年4月,前蘇聯地質專家列別金斯基考察了大同火山,他根據《水經注·漯水》中武州川水(今十里河)火山及火井的記載,作為大同火山在五世紀尚有活動的根據,得出“大同火山十分可能不是死火山,而是休眠火山,將來也許它的活動仍會復甦”的結論。他的觀點得到中國學者曹家欣、曹婉如、王嘉蔭、施丁的贊同和引用。1974年,《地理知識》刊登了柯秋弁《我國的火山》一文,採用了列氏的觀點,進而作出“大同火山是活火山”這樣一個驚人的論斷,在當地民眾中引起了不安。
蒼龍星宿說
先秦兩漢之書言燭龍,皆本自《山海經》,故稽考燭龍神話的來歷,需從《山海經》入手,縱觀《山海經》關於燭龍的敘述,其要點有三:第一,燭龍的方位。《大荒北經》明言燭龍居於“西北海之外”的章尾山,則燭龍場景居於《大荒經》版圖之西北隅,《海外北經》敘事首起西北隅而終於東北隅,燭陰列此經之首,則其於《海外經》版圖,亦必處西北隅。
第二,燭龍之形象。《大荒經》謂其“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海外經》謂其“身長千里”,“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則其為物身形綿長,人面蛇身,且為紅色。
第三,燭龍之神異。《大荒經》謂“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海外經》謂其“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其視瞑關乎晝夜時辰,其呼吸關乎冬夏季節,其氣息關乎風雨氣象,則燭龍之神異全在其與時序的關係,表明此正古人之所以關注燭龍的要義所在。燭龍與時序之間的關係既為古人所盛稱,則考究燭龍神話的來龍去脈就應由此著眼。
那么,這種身形蜿蜒如蛇、體長千里、燭然如火、呼吸吐吶關乎時序並且以“龍”為名的神異之物,所象徵的究竟是何種自然現象呢?只要對於華夏上古大火紀時的習俗有所了解,就不難由此聯想到天上的龍,即逶迤於天際的蒼龍星象。
不同季節的龍星星象皆在《山海經》中留下清晰可辨的印記,夔龍為春天之升龍,應龍為夏天之飛龍,燭龍為秋天之降龍,相柳為冬天之潛龍,《山海經》對於蒼龍星象在每個季節和方位的星象形態和授時功用皆有生動的寫照,全面而系統地反映了原始的龍星紀時習俗,為華夏上古天文學和曆法歲時制度的研究提供了一條足供參證的史料,也為證明《山海經》與上古天文曆法的關係提供了有一條有力的證據。
其他說法
縱觀歷來對燭龍之解釋,關於燭龍之原型,大致有如下數說。
其一,燭龍即太陽說。此說最古,上引《易緯乾坤鑿度》即開其先河,清人俞正燮發明其說,其《癸巳存稿·燭龍》條備引古書燭龍之文,認為“燭龍即日之名。”並稱燭龍之說出自蓋天說宇宙觀。
其二,燭龍即火燭說。姜亮夫《楚辭通故·燭龍》所據材料全抄自俞氏,但其說卻大相逕庭,他認為“燭龍”即“祝融”之音轉,燭龍傳說即“祝融傳說之分化”,又謂:“古人束草木為燭,修然而長,以光為熱,遠謝日力,而形則有似於龍。龍者,古之神物,名曰神,曰燭龍。”
其三,燭龍為開闢神。袁珂《山海經校注》云:“說著謂此神當即是原始的開闢神,征於任昉《述異記》:‘先儒說:盤古氏泣為江河,泣為風,聲為雷,目瞳為電。古說:盤古氏喜為晴,怒為陰。’《廣博物志》卷九引《五運歷年記》:‘盤古之君,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信然。盤古蓋後來傳說之開闢神也。”
反對觀點
以上諸說實皆一面之詞,俱不可從。
第一,燭龍“視為晝,瞑為夜”(《海外北經》),有似於日,然《天問》謂:“日安不到,燭龍何照?”《淮南子·地形訓》謂:“燭龍在雁門北,蔽於委羽之山,不見日。”《詩含神霧》云:“天不足西北,無有陰陽訊息,故有龍銜火精以照天門中。”明謂燭龍所在為日照所不及的幽暗之域,則燭龍非太陽明矣,故“太陽說”不可從。
第二,“燭龍”與“祝融”固然聲韻相近,但典籍中所載祝融之事和上引所載燭龍諸事全不相涉,而以“燭龍”之名緣乎“束草木為燭”之形,則純屬想當然之詞,且燭龍之神異又於草木之火燭何涉?故姜氏“火燭說”亦不可從。
第三,盤古為開闢神,《藝文類聚》卷一引《三五曆紀》云:
燭龍
燭龍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開天闢地,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生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稱天地渾沌是由盤古開闢為天和地的。清馬驌《繹史》卷一引《五運歷年紀》云:“元氣溕鴻,萌芽茲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啟陰感陽,分布元氣,乃孕中和,是為人也。首生盤古,垂死化身,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所感,化為黎甿。”則謂世間萬物為盤古死後身體所化,任昉《述異記》云:“昔盤古氏之死也,頭為四岳,目為日月,脂膏為江海,毛髮為草木。秦漢間說:盤古氏頭為東嶽,腹為中嶽,左臂為南嶽,右臂為北嶽,足為西嶽。先儒說:盤古氏泣為江河,氣為風,聲為雷,目瞳為電。古說:盤古氏喜為晴,怒為陰,吳楚間說:盤古氏夫妻,陰陽之始也。今南海有盤古氏墓,亘為三百里,俗云:後人追葬盤古之魂也。桂林有盤古氏廟,今人祝祀。”《三五曆紀》和《五運歷年紀》的作者徐整為三國人,任昉為南北朝時梁人,此前的先秦及秦漢文獻如《楚辭·天問》、《淮南子·原道訓》等在述及世界創生時,皆未提及盤古,可見盤古創世的神話出現較晚,且據徐整稱引“吳楚間說”,並雲“南海有盤古氏墓”、“桂林有盤古氏廟”,可見盤古神話當是魏晉間由南方民族傳入者。盤古之主要事跡為開闢天地和化生萬物,然諸書述燭龍,卻全然與開闢和創世無涉,《海外經》所謂“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云云,也與創世無關,《廣博物志》卷九引《五運歷年記》所謂“盤古之君,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夜。”顯系以意捏合盤古與燭龍,袁氏“燭龍為開闢神說”,正為此說所誤。
秋天的龍星
《山海經》的《大荒經》和《海外經》兩篇中關於夔龍、應龍、燭龍、相柳的記載,並非繆悠荒誕的神話,而是對於原始曆法中龍星紀時制度的真實寫照,夔龍、應龍、燭龍、相柳分別是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的龍星,四者在《大荒經》和《海外經》圖式中分居東、南、西、北三方,正好對應於龍星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方位。這一記載,為證明《山海經》與上古天文學之間的關係以及《山海經》其書的史料價值提供了有一條有力的線索,同時也為理解龍崇拜及其神話與龍星紀時制度之間的關係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燭龍原型
燭龍是古代典籍中頗有神異色彩的一個記載:燭龍之為物,人面蛇身,身長千里,睜開眼就為白晝,閉上眼則為夜晚,吹氣為夏天,呼氣為冬天,又能呼風喚雨,顯系非凡之神物。因此,很早就引起學者的注意。關於燭龍的記載,始見於《山海經》。
縱觀歷來對燭龍之解釋,關於燭龍之原型,大致有如下數說:
其一,燭龍即太陽說。此說最古,上引《易緯乾坤鑿度》即開其先河,清人俞正燮發明其說,其《癸巳存稿•燭龍》條備引古書燭龍之文,認為“燭龍即日之名。”並稱燭龍之說出自蓋天說宇宙觀。
其二,燭龍即火燭說。姜亮夫《楚辭通故•燭龍》所據材料全抄自俞氏,但其說卻大相逕庭,他認為“燭龍”即“祝融”之音轉,燭龍傳說即“祝融傳說之分化”,又謂:“古人束草木為燭,修然而長,以光為熱,遠謝日力,而形則有似於龍。龍者,古之神物,名曰神,曰燭龍。”(姜亮夫,2002:193)。
其三,燭龍為開闢神。袁珂《山海經校注》把燭龍與開天闢地的盤古等同起來,並說:“說者謂此神當即是原始的開闢神,征於任昉《述異記》:‘先儒說:盤古氏泣為江河,泣為風,聲為雷,目瞳為電。古說:盤古氏喜為晴,怒為陰。’《廣博物志》卷九引《五運歷年記》:‘盤古之君,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信然。盤古蓋後來傳說之開闢神也。”(袁珂,1993:278)。
反方面的論點如下:
第一,燭龍“視為晝,瞑為夜”。 (《海外北經》),有似於日,然《天問》謂:“日安不到,燭龍何照?”《淮南子•地形訓》謂:“燭龍在雁門北,蔽於委羽之山,不見日。”《詩含神霧》云:“天不足西北,無有陰陽訊息,故有龍銜火精以照天門中。”明謂燭龍所在為日照所不及的幽暗之域,則燭龍非太陽明矣,故“太陽說”不可從。
第二,“燭龍”與“祝融”固然聲韻相近,但典籍中所載祝融之事和上引所載燭龍諸事全不相涉,而以“燭龍”之名緣乎“束草木為燭”之形,則純屬想當然之詞,且燭龍之神異又於草木之火燭何涉?故姜氏“火燭說”亦不可從。
第三,盤古為開闢神,《藝文類聚》卷一引《三五曆紀》云:“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開天闢地,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生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稱天地渾沌是由盤古開闢為天和地的。
清馬驌《繹史》卷一引《五運歷年紀》云:“元氣溕鴻,萌芽茲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啟陰感陽,分布元氣,乃孕中和,是為人也。首生盤古,垂死化身,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筋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所感,化為黎甿。”則謂世間萬物為盤古死後身體所化,任昉《述異記》云:“昔盤古氏之死也,頭為四岳,目為日月,脂膏為江海,毛髮為草木。秦漢間說:盤古氏頭為東嶽,腹為中嶽,左臂為南嶽,右臂為北嶽,足為西嶽。先儒說:盤古氏泣為江河,氣為風,聲為雷,目瞳為電。古說:盤古氏喜為晴,怒為陰,吳楚間說:盤古氏夫妻,陰陽之始也。今南海有盤古氏墓,亘為三百里,俗云:後人追葬盤古之魂也。桂林有盤古氏廟,今人祝祀。”
《三五曆紀》和《五運歷年紀》的作者徐整為三國人,任昉為南北朝時梁人,此前的先秦及秦漢文獻如《楚辭•天問》、《淮南子•原道訓》等在述及世界創生時,皆未提及盤古,可見盤古創世的神話出現較晚,且據徐整稱引“吳楚間說”,並雲“南海有盤古氏墓”、“桂林有盤古氏廟”,可見盤古神話當是魏晉間由南方民族傳入者。盤古之主要事跡為開闢天地和化生萬物,然諸書述燭龍,卻全然與開闢和創世無涉,《海外經》所謂“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云云,也與創世無關,《廣博物志》卷九引《五運歷年記》所謂“盤古之君,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夜。”顯系以意捏合盤古與燭龍,袁氏“燭龍為開闢神說”,正為此說所誤。
先秦兩漢之書言
先秦兩漢之書言燭龍,皆本自《山海經》,故稽考燭龍神話的來歷,需從《山海經》入手,縱觀《山海經》關於燭龍的敘述,其要點有三:
第一,燭龍的方位。《大荒北經》明言燭龍居於“西北海之外”的章尾山,則燭龍場景居於《大荒經》版圖之西北隅,《海外北經》敘事首起西北隅而終於東北隅,燭陰列此經之首,則其於《海外經》版圖,亦必處西北隅。
第二,燭龍之形象。《大荒經》謂其“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海外經》謂其“身長千里”,“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則其為物身形綿長,人面蛇身,且為紅色。
第三,燭龍之神異。《大荒經》謂“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海外經》謂其“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其視瞑關乎晝夜時辰,其呼吸關乎冬夏季節,其氣息關乎風雨氣象,則燭龍之神異全在其與時序的關係,表明此正古人之所以關注燭龍的要義所在。燭龍與時序之間的關係既為古人所盛稱,則考究燭龍神話的來龍去脈就應由此著眼。
那么,這種身形蜿蜒如蛇、體長千里、燭然如火、呼吸吐吶關乎時序並且以“龍”為名的神異之物,所象徵的究竟是何種自然現象呢?只要對於華夏上古大火紀時的習俗有所了解,就不難由此聯想到天上的龍,即逶迤於天際的蒼龍星象。
龍星紀時制度
在《華夏上古龍崇拜的起源》(劉宗迪,2004:31-38)一文中說,上古時代,華夏先民曾長期流傳著一種龍星紀時的原始曆法,即根據蒼龍星象的出沒見伏周期和方位判斷季節和農時。當時龍星的出沒周期和方位正與一年中的農時周期相始終:春天春耕將起,龍星在黃昏時開始從東方升起;夏天作物生長時,璀璨的龍星整體在黃昏時高懸於南方夜空;秋天莊稼收穫時,龍星在黃昏時開始向西方地面墜落;冬天萬物蟄伏時,龍星也深深地蟄入北方地下而看不見了。
龍星星象和農時周期之間的這種天衣無縫的關聯,為先民判斷農時提供了可靠的依據,故古人在很長的一段時期內都根據龍星的出沒見伏周期判斷農時,治歷明時,趨吉避凶。曆法制度奠定了一個人類時間和空間觀的基礎,而時間和空間則是人類認知和時間的基本直觀形式。由於龍星紀時制度對於上古華夏世界時間觀和空間觀的奠基作用,因此深刻地塑造了上古華夏世界的行事、習俗、儀式、知識和敘事。華夏世界的龍崇拜即源於這種龍星紀時制度,龍的原型就是天上的龍星。華夏神話中觸目可見人首龍身的形象,如伏羲、女媧、共工、炎帝神農、黃帝軒轅等,就是龍星紀時制度在上古敘事中留下的清晰烙印。燭龍以龍為名,且作龍形,那么,它是否也與龍星紀時制度有關呢?
《海外經》和《大荒經》對燭龍的描述歸納為三個方面,這三個方面皆可依據龍星紀時制度得以恰切的解釋:
第一,燭龍處西北,旨在標時令。燭龍居《海外經》和《大荒經》版圖的西北隅,眾所周知,《山海經》中的《海外經》和《大荒經》兩篇是述圖之作,即緣圖以為文,其所據古圖並非如人們通常所相信的那樣是單純的地圖,而是旨在寫照一年四時物候歲時的時序圖,其實就是原始的圖畫形式的“月令”,圖的東、南、西、北四方實對應於春、夏、秋、冬四時。在這幅時序圖畫中,燭龍居於“西北隅”,既表示其所出的方位,又對應於八、九月之交、秋冬之際的時節。
秋、冬之交正是蒼龍紀時周期中的一個重要關節點。龍星周天,春升而秋降,每到秋冬之際的黃昏時分,蒼龍開始下潛,古人因此把蒼龍下潛之始,作為判斷秋天結束、冬天開始的時令依據。《夏小正》九月“內火,……主夫出火,”傳云:“內火者,大火。大火者,心也。主夫也者,主以時縱火也。”內者,納也,指大火沉潛入地,此時秋收已畢,就可以縱火燒田了。之所以此時才可以燒荒,不僅是因為此時場功已畢,五穀歸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為免破壞生態,縱火必於昆蟲蟄伏之後,《禮記•王制》云:“昆蟲未蟄,不以火田。”《淮南子•主術訓》:“昆蟲未蟄,不得以火燒田。”季秋九月即為昆蟲蟄伏之時,《夏小正》九月在“內火,……主夫出火”文後接著說“九月,……蟄。”《月令》云:“季秋之月,蟄蟲鹹俯在內,皆墐其戶。”而《左傳•哀公十二年》則徑謂“火伏爾後蟄者畢。”可見,大火的隱伏不見直接被作為昆蟲蟄伏的標誌。
火伏而蟄畢,蟄畢而火田,因此,大火隱伏不見,就成為上古火耕時代的一個重要的時序標誌,《海外經》和《大荒經》所據古曆法月令圖,把燭龍描繪在對應於秋冬之交的西北隅,正是為了用燭龍的星象作為秋冬之交的標誌。
第二,燭龍人面蛇身而赤,身長千里,此正古人心目中的龍星之形。蒼龍之象,包括角、氐、亢、房、心、尾一系列星宿,組成一條蔚為壯觀的星帶,蜿蜒綿延於天際,古人既名之為龍,又以蛇這種爬蟲的星象擬其形,可謂善於觀象狀物。身長千里,誇張之辭也,其實蒼龍群星橫亘於太空,其尺度以光年計,又何止千里而已。燭龍色紅,繪色之語也,大火星正為紅色星,現代天文學的觀察也證明,心宿的光譜確實偏紅(夏堅白,1950:139),西安交通大學出土西漢墓二十八星宿壁畫中,諸宿皆作白色,獨大火作紅色,可見以大火為紅色,為古人普遍之觀念。但星光的色澤受天氣等因素的影響而閃爍不定,且放眼望去滿天星光大致皆作白色,其色澤的區別極微,故非認真觀察是難以覺察的。
遙想古人以大火星為紅色,與其說是源於對大火星光熒然而紅的色澤,不如說是因以大火星為用火之候而對其形象的想像。人的想像甚至感覺往往受其觀念的制約,古人以大火的見伏作為火耕的時令標誌,故不僅以火命名此星,進而至於以火的形象想像、感覺此星,於是,在人們的觀念中,此星的顏色遂薰染上了紅火的色彩。古人對龍星列宿的關注源於對大火的關注,以龍星的出入作為出火、納火之標誌,因此,其對大火色彩的想像也推而及於龍星列宿,龍星列宿也“近朱者赤”,整體呈現為一條紅色巨龍,故此龍被命名為“燭龍”或者“燭陰”,“燭”者,火也,所謂“燭龍”,火龍之謂也。
後來五行說流行,因春天和東方於五行體系中屬蒼,故作為春天星象的龍星也搖身一變而為蒼龍,實則追本溯源,紅色才是其本色。此外,由蒼龍之本名“燭龍”而為紅色,也暗示出,不僅大火一宿,而且龍星列宿、蒼龍整體,都依次被作為火耕時令的標誌,故所謂“火”,既指單獨的心宿,也可以作為蒼龍列宿的通稱。
第三,燭龍之神異。燭龍之呼吸開閉關乎天氣晦明、時節風雨,可謂神奇,然而,一旦明白了燭龍就是蒼龍,為古人據以觀象授時之星象,則燭龍的諸般神奇也就不難理解了,《海外經》所謂“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大荒經》所謂其“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正體現了龍星紀時時代的先民對於一年四時的風雨晦明等氣象現象與龍星運行之間關係的認識。
此龍既非活物,故“不食不寢不息”,自然也無目不能視,無口不能呼吸,蓋經文“視”通“示”,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履部》云:“視,假借為示,……《漢書》多以視為示,古通用字。”《尚書•洛誥》:“公既定宅,伻來,來視予卜休恆吉。”《詩經•小雅•鹿鳴》:“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鄭玄箋云:“視,古示字也。”燭龍之“視”,指龍星昭回於天,皎皎可見,《周易•乾卦》所謂“見龍在田”、“飛龍在天”是也,反之,燭龍之“瞑”則指龍星潛隱不見,《周易•乾卦》所謂“潛龍勿用”也。燭龍“瞑乃晦”、“視乃晝”,古人觀察龍星,非為別晝夜朝夕,而為別歲序早晚,“晦”、“晝”既可特指一日之晝夜,亦可泛指天氣之晦明。因龍星潛隱之時正值晝短夜長、萬物冥藏的冬天,而龍星高懸之時則值陽光盛長、萬物發明的夏天,故“其冥乃晦,其視為晝”,或謂依據龍星的伏見而別寒暑晦冥之時節。
燭龍“風雨是謁”、“吹為冬,呼為夏”,則道出了龍星周天運行與四時風雨氣象的關係。氣象與季節相關,正是四時風雨的變化導致了四時光景的變換,古人因有候風制度,通過觀察季候風的流轉變化以判斷季節和農時,《大荒經》中的四方風和四方神就是這一制度的反映。星象既然關乎季節,因此,也必然可以據以預測氣象,《詩經•小雅•漸漸之石》云:“月離於畢,俾滂沱兮。”《尚書•洪範》云:“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國語•周語》云:“夫辰角見而雨畢,天根見而水涸,本見而草木節解,駟見而隕霜,火見而清風戒寒。”皆是古人以星象預測天氣之例。古人觀龍星而知時節,自然亦可據以知風雨氣象,上引《周語》就是古人根據龍星列宿預見季節氣象的明證,此外,《左傳•桓公五年》云:“龍見而雩”,即當黃昏龍星升起的時候,時當春夏之交,舉行求雨之祭,可見古人視龍星為雨季來臨之象徵,《海外經》稱燭龍“風雨是謁”,此之謂也。
《大荒經》雲燭龍“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既謂之“不飲不食不息”,則燭龍不能呼吸明矣,然則所謂“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非謂燭龍真能呼風喚雨,不過是意味著龍星之伏見與四時風雨的變化相呼應,疾風勁吹則為嚴冬,薰風和煦則為盛夏。
綜上所述,可見《海外經》和《大荒經》關於“燭龍”方位、形象和神異的記載,無不可以根據龍星紀時的制度一一落到實處,有充分理由斷定,“燭龍”的原型就是龍星。
“燭龍”名義之來歷
“燭”字的本義最初可能就是指大火或龍星,“燭”繁體作“燭”,從火從蜀,會意兼形聲。“蜀”本義指蠶,《說文解字》云:“蜀,葵中蠶也。從蟲,上目象蜀頭形,中象其身蜎蜎。
《詩》曰:‘蜎蜎者蠋。’”段註:“葵,《爾雅》釋文引作桑,《詩》曰:‘蜎蜎者蠋,烝在桑野。’似作‘桑’為長。”據《經典釋文》及段注,《說文》“葵中蟲”應作“桑中蟲”,王先謙亦謂“葵”蓋“桑”之誤字(王先謙,1997:534),其說是。
《說文》引《詩》出自《豳風•東山》,毛傳云:“蜎蜎,蠋貌;蠋,桑蟲也。”“桑中蟲”、“桑蟲”即蠶6。《說文》“蜀”字下引《詩》“蜎蜎者蠋”,則《詩》“蠋”本作“蜀”,王先謙雲“蜀”當為正字(王先謙,1997:534)。
則所謂“蜀”,本義即謂蠶。“燭”字謂龍星,其字從“火”,自是示其為火耕節令之標誌,星見則出火,星伏則納火;其字從“蜀”,蜀字謂蠶,則示以星之升起為蠶事之候。如上所述,龍星之東升為仲春和驚蟄的標誌,仲春蟄蟲鹹動,蠶蟲亦蠢蠢欲動,女功將起,《夏小正》云:“三月,……攝桑。妾、子始蠶。”
《月令》云:“季春之月,……命野虞毋伐桑柘。……具曲植籧筐。后妃齊戒,親東鄉躬桑。禁婦女毋觀,省婦使以勸蠶事。”三月採桑餵蠶,此前二月則育蠶種,《周禮•夏官》:“馬質,……禁原蠶者。”鄭玄注引古《蠶書》云:“蠶為龍精。月值大火,則浴其種。”月值大火,謂望日的滿月舍大火之宿,亦即月中黃昏時大火與滿月同時升起於東方,時值仲春二月,正是浴蠶種的時節。
古《蠶書》“蠶為龍精”云云,足證古人以龍星為蠶事的標誌。龍星既為先民了解桑蠶時令的標誌,據蠶事而命名之,故其字從“蜀”。“燭”字從“火”以示火耕,從“蜀”以示蠶織,一語而雙關,正是男耕女織的生動寫照,先民造字之妙,即此可見一斑。
實則,上引《豳風•東山》詩“蜎蜎者蜀,烝在桑野”句之所謂“蜀”,正應解作星名,毛傳解為蠶,是望文生義。茲引《東山》詩全篇如下: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我東曰歸,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獨宿,亦在車下。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果臝之實,亦施於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戶,町畽鹿場,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懷也。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鸛鳴於垤,婦嘆於室。灑掃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見,於今三年。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倉庚于飛,熠耀其羽。之子于歸,皇駁其馬。親結其縭,九十其儀。其新孔嘉,其舊如之何?
詩為征夫思鄉之歌,一、二兩章述征夫夜行之苦況,三章遙想家中新婦獨守空室之淒楚,四章則回憶新婚燕爾之樂事。首章云:“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蜀,烝在桑野。敦彼獨宿,亦在車下。”二章云:“町畽鹿場,熠耀宵行。”既雲銜枚、露宿、宵行,並有鬼火明滅,則顯然是在晚上,既為夜間,安從得見微細之蠶蟲及其蜎蜎蜷曲之態?前人之所以徑以“蜀”為蠶蟲,蓋見下文有“桑野”二字,然“桑野”既可特指桑樹林,也可泛指東方之野乃至郊野,《淮南子•地形訓》云:“東方曰棘林,曰桑野。”
《河圖括地象》同,桑野即謂東方,《東山》詩之“桑野”亦然。明乎《東山》詩之為夜征者之歌,桑野之指東方,則知所謂“蜎蜎者蜀,烝在桑野”者,實謂蜀星升起在東方,“蜎蜎”指星象連蜷蜿蜒之形態,正是龍星之形象寫照,“烝”,毛傳無解,前人或釋為“寘”,或釋為“眾”,或釋為“久”,或釋為“在”,或讀為發語辭,都是瞎猜,《說文解字》 :“烝,火氣上升也。從火,丞聲。”《左傳•宣公十六年》:“原襄公相禮,殽烝。”杜預註:“烝,升也,升殽於俎。”則“烝”本義為上升,然則,所謂“烝在桑野”,謂蜀星剛剛從東方升起也。
龍星之謂“蜀”或“燭”的文獻線索,除《東山》詩之外,他書中亦有跡可求:
《管子•水地》云:“龍生於水,被無色而游,故神。欲小則化如蠶蠋,欲大則藏於天下,欲上則凌於雲氣,欲下則入於深泉,變化無日,上下無時,謂之神。”此能大能小、上天入地、凌雲潛淵的神龍只能是星象之龍,其謂龍能化為“蠶蠋”,即體現了龍星與蠶蜀之間的聯繫。此其一。
《爾雅•釋天》云:“春為青陽,夏為朱明,秋為白藏,冬為玄英。四氣和謂之玉燭。”《尸子•仁意》云:“燭於玉燭,飲於醴泉,暢於永風。春為青陽,夏為朱明,秋為白藏,冬為玄英,四時和正光照,此之謂玉燭。”《藝文類聚》卷九十八引魏人何晏《瑞頌》云:“通政辰修,玉燭告祥,和風播烈,景星揚光。”玉燭關乎四時和暢,且與星辰、和風相提並論,暗示“燭”為星名。“燭”星的周天運行關乎四時之循環,故《爾雅》云:“四氣合謂之玉燭。”“玉”則星光璀璨之意。此其二。
《史記•天官書》、《漢書•天文志》等早期天文學著作皆不見龍星稱“蜀”或“燭”的記載,其有案可稽者,則為《明史•天文志》,其書引明崇禎年間徐光啟所修曆書二十八宿星表中大火宿有星名“蜀”。徐光啟精於天學,其星表必有所本,此“蜀”雖非指大火宿整體而言,而僅為其中一星,卻足以暗示大火宿曾以“蜀”為名。部分之名引申而為全體之名,或者全體之名退化為部分之名,即所謂“提喻”,正是語言演化中的常例,正如大火既為心宿之名,又不妨用以泛稱蒼龍諸宿之全體。此其三。
綜上所述,可知龍星原本又名為“蜀”或“燭”,而其得名緣於其為先民火耕、蠶桑之時令標誌,可見此名之古。蜀為古人習見之蟲,而龍則為蟲之抽象和神化,且非指某種具體的蟲類,據此推斷,此星之被名為“蜀”或“燭”,或還在其星被稱為龍星之前。其星既名為“蜀”或“燭”,又名為“龍”,故又可合稱為“燭龍”,“燭龍”一名的來歷,不過如此。
“應龍”、“夔龍”、“相柳”與龍星
龍回於天,巡行四方,標誌了不同的時節,《海外經》和《大荒經》以四方對應四時,旨在寫照歲序時令,其中既然有對於秋冬之交龍星星象的寫照,那么,其中是否也有對其他季節和方位龍星的寫照呢?答案是肯定的,南方的應龍、東方的夔龍和北方的相柳,就分別象徵春天、夏天和冬天的蒼龍星象。
1.“夔”與春天的龍星
《海內東經》云:“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頭,鼓其腹[則雷]。”此龍身人頭之神,與燭龍的形象同一機杼。《大荒東經》篇末有雷獸,其文緊承“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之文下:“東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里,以威天下。”郭璞註:“雷獸即雷神也,人面龍身,鼓其腹者。”夔作牛形,雷神作龍形,其形象可謂大相逕庭,然而兩者有數點相通:雷神處東方雷澤,而夔處東方大海,其所處方位和環境相似,一也;雷神能致雷,雷為風雨之先聲,而夔聲如雷,出入水必風雨,一名雷神,一名雷獸,名義相通,二也;雷神致雷需鼓(擊)其腹,而黃帝以夔之皮為鼓,三也,可知郭璞以雷獸即雷神之說絕非附會。至於夔之形,古有數說,或雲其如牛,或雲其如鼓,此兩說當皆本自《大荒經》此文而取其一端。又有夔狀如龍之說,《說文解字》云:“夔,神魖也。如龍,一足,從夂,象有角、手、人面之形。”《文選•東京賦》“殘夔魖與罔像,殪野仲而殲游光。”薛綜註:“夔,木石之怪,如龍有角,鱗甲光如日月,見則其邑大旱。”其說必有所本。商周器物上常見一足有角之龍形,說者謂即夔龍。夔之形或作牛,或作鼓,或作龍,當為傳聞異詞所致,要以作龍形最為流行。《海內東經》郭璞注引《河圖》云:“大跡在雷澤,華胥履之而生伏羲。”則雷神神話當與伏羲有關,而伏羲人首龍身,固為龍身之神,此亦可謂雷神或夔為龍形之證。
將《山海經》關於夔和雷神的描述與春天之龍星星相相對比,不難發現兩者之淵源。
首先,夔和雷神處東方,而龍星春見東方。
其次,龍星由角、氐、亢、房、心、尾列宿組成,春天角宿先見,隨著時間的推移,龍身諸宿才絡繹升起,角宿初見,是春天來臨的標誌,故龍星之角尤引人注目。《說文解字》謂夔“有角”,《文選•東京賦》薛綜注謂夔“如龍有角”,皆足以證明角為夔形象的關鍵環節。至於《大荒東經》雲雷獸“蒼身而無角”,雖雲無角,卻亦足見對其角的關注,“無角”或為“有角”之訛。
第三,雷神、夔或“鼓其腹則雷”,或“其聲如雷”,皆具呼風喚雨之神異,尤足以顯示其與春天龍星的淵源。
《說文解字》稱龍“春分而登天”,蒼龍升起東方為仲春之候,《月令》云:“仲春之月,……日夜分。雷乃發聲,始電,蟄蟲鹹動,啟戶始出。”《呂氏春秋•開春論》云:“開春始雷則蟄蟲動矣。”《淮南子•天文訓》云:“春分則雷行。”仲春之節謂之驚蟄,正謂蟄蟲聞雷而動。《月令》又云:“仲秋之月,……日夜分,雷始收聲。蟄蟲壞戶,殺氣浸盛。”《淮南子•天文訓》亦云:“秋分雷戒,蟄蟲北鄉。”可見在龍星之升降正與雷聲之起迄相終始,以龍星的出沒標誌雷電的周期,宜矣,故龍星又被稱為雷神或者雷獸。《海外經》和《大荒經》之四方對應四時,東方為春,雷神處《海內東經》,雷獸夔處《大荒東經》,旨在紀時候,意謂當春天龍星初升東方之時,春雷始震,時值驚蟄。
雷聲的起迄與蟲類的驚蟄周期相吻合,雷發則春氣升,故蟄蟲蠢動,雷息則秋氣煞,故諸蟲蟄伏。古人將春天初升的龍星描繪為龍(蟲)形,且名之為雷神,融龍星登天、雷乃發聲、蟄蟲始動三種節候現象於一體,可謂善於觀象狀物矣。
《海內東經》稱雷神“鼓其腹”,《大荒東經》稱黃帝以雷獸之皮為“鼓”,蓋因在古人想像中,雷聲即天之鼓聲,《抱朴子》曰:“雷,天之鼓也。”《河圖帝通紀》曰:“雷,天地之鼓。”(《太平預覽》卷十三引),人聞鼓聲而血氣振作,萬物聞雷聲而生機勃發,大地因此欣欣向榮,故稱雷聲為“天地之鼓”,亦可謂善於形容矣。
有此三點,再加之“夔”固有作人首龍身之形者,足證這處於東方的夔龍或雷神即春天的龍星。
2.“應龍”與夏天的龍星
大荒世界南方的應龍,當為夏季龍星之象。《大荒經》云:
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應龍處南極,殺蚩尤與夸父,不得復上,故下數旱。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大荒東經》。按:值得注意的是,緊承此文,接著就是上引關於東海雷獸夔的記載。)
應龍已殺蚩尤,又殺夸父,乃去南方處之,故南方多雨。(《大荒北經》)
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大荒北經》)
《大荒東經》稱“應龍處南極”,《大荒北經》稱“應龍……去南方處之”,可見“應龍”為南方之龍,《大荒東經》郭璞注云:“應龍,龍有翼者也。”其說或本《廣雅》“有翼曰應龍”之說。則所謂南方“應龍”,當即《周易》“六龍”中的“飛龍在天”之龍,即盛夏高懸於南方之龍星,應龍“有翼”,喻夏龍飛動翱翔、高懸南天之勢也。
《大荒經》關於應龍的神異性的記載,稱“應龍畜水”、應龍所處的南方“多雨”,則顯系對夏天氣象特點的真實記載。龍星高懸於南天,正值雨水豐沛的盛夏,故在古人的觀念中,“飛龍在天”的應龍就成了雨水的象徵。應龍既為雨水之象徵,亢旱不雨,則不妨作應龍之形象以致雨,故《大荒東經》云:“旱而為應龍之狀,乃得大雨。”郭璞註:“今之土龍本此。”所見甚是。殷墟卜辭中已有“乍(作)土龍”的記載,顯然是指作土龍求雨之事。先秦兩漢典籍中,屢見作土龍求雨的記載。《呂氏春秋•有始覽》云:“旱雲煙火,雨雲水波,無不皆類。其所生以示人,故以龍致雨。”《淮南子》中更是數數言之:
雲母來水,土龍致雨。(《淮南子•地形訓》)
若為土龍以求雨,……土龍待之而得食。(《淮南子•說山訓》)
譬若旱歲之土龍,疾疫之芻狗,是時為帝者也。(《淮南子•說林訓》)
涔則具擢對,旱則修土龍。(《淮南子•說林訓》)
此外,《楊子法言》、《論衡》等漢人著述中亦俱載其事,足見龍能致雨的俗信在漢代之深入人心。《續漢書•禮儀志》載:“自立春至立夏盡立秋,郡國上雨澤,若少,府郡縣各掃除社稷。其旱也,公卿官長以次行雩禮求雨。閉諸陽,衣皂,興土龍,立土人舞僮二佾,七日以變如故事。”土龍致雨載於官方祀典,可謂鄭重其事,非一般淫祀可比。董仲舒《春秋繁露》有《求雨》篇,論土龍求雨之制度甚詳而備,乃是盡人皆知的,此不備引。近世民俗於二月二日的“龍抬頭節”,以草木灰從井泉邊連綿撒至家中盛水之處,或以灰做蜿蜒之龍形,謂之“引龍回”,當繫上古作土龍祈雨之遺風。
先秦典籍中,求雨之儀又稱“雩”,《禮記•祭法》云:“雩禜,祭水旱也。”《周禮•春官宗伯》“司巫,……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由上引《續漢書•禮儀志》的記載,知作土龍即雩禮之一節。因為龍星初升標誌著霖雨季節的來臨,故古人例於龍星升天之時舉行雩祭,為夏天作物的生長祈求甘霖,《左傳•桓公五年》謂“龍見而雩”,杜預註:“龍見建巳之月,蒼龍宿之體昏見東方,萬物始盛,待雨而大,故祭天遠為百穀祈膏雨。”建巳之月為孟夏四月,此月黃昏龍星全體已離開地面而飛升於天,且已從東方綿延而及於南方,《大荒北經》所謂應龍“去南方處之”,郭注所謂應龍有翼,謂此。
《大荒北經》又述黃帝蚩尤之戰云:“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了解了古人土龍致雨之俗,明乎應龍的原型不過是夏天之龍星,則知黃帝戰蚩尤神話不過是對祈雨巫術的寫照而已。
3.“相柳”與冬天的龍星
春夏秋冬四時循環而成歲,龍星周天升降而紀四時,《山海經》中既然有對於春、夏、秋三季的龍星都有記載,看來也不應獨缺冬天的龍星。冬天龍星潛藏而不可見,但一種眾所關注的星象隱沒不見,也未始不可以作為一種時令標誌,正像《夏小正》、《月令》把玄鳥、征雁的出現與消失都作為物候標誌一樣。
《山海經》北方有相繇或相柳,當即象徵冬天的龍星。《大荒北經》云:
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環,食於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為源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禹湮洪水,殺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為池,群帝因是以為台。
《海外北經》作相柳:
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於九山。相柳之所抵,厥為澤溪。禹殺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樹五穀種。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為眾帝之台。在崑崙之北,柔利之東。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東。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沖南方。
相柳與冬天之龍星的關係,可由如下幾方面分析:
第一,相柳人首蛇身,蛇身亦即龍身,與夔龍、應龍、燭龍諸龍一樣,均作龍形。
第二,《大荒北經》謂:“相繇,九首蛇身自環,食於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為源澤。”《海外北經》謂:“相柳氏,九首,以食於九山。相柳之所抵,厥為澤溪。”所謂“食於九土”或“九山”似指相柳隱入群山之中;所謂“所歍所尼,即為源澤”和“所抵厥為澤溪”則指相柳潛於水澤,“潛龍勿用”之象也。《後漢書•張衡傳》引張衡《應間》云:“夫玄龍,迎夏則陵雲而奮鱗,樂時也;涉冬則淈泥而潛蟠,避害也。”張衡所謂“玄龍”即龍星,玄龍之“淈泥而潛蟠”亦即相柳之“所歍所尼,即為源澤”,可證相柳即玄龍,亦即龍星。
第三,“禹殺相柳”,相柳命喪黃泉,意味著在冬天銷聲匿跡,若死若亡。
第四,相柳為共工之臣,此說尤能證明相柳系冬天龍星。
共工的形象作龍形。《神異經•西北荒經》云:“西北荒有人焉,人面朱發蛇身,人手足,而食五穀禽獸,貪惡愚頑,名曰共工。”《歸藏•啟筮》云:“人面蛇身朱發。”(《路史•後紀二》)羅萍注引)共工人首蛇身(亦即龍身),暗示共工與龍星的聯繫。
著名的共工觸不周山神話正是龍星紀時的反映。這一故事最早見於《楚辭•天問》,較完整的記載見於《淮南子•天文訓》,其文云:
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如上所述,龍星巡行四方,卻只有三方可見:春天,龍星暮見東方;夏天龍星暮見南方;秋天,龍星暮見西方;冬天,龍星隱於北方而不可見。這在人們看來,仿佛龍星周天運行的圓周在北方留下了一個缺口,闕而不周,因這一缺口始於西北方,亦即秋冬之交,故西北方被稱為“不周”,而秋冬之交的來風就稱為“不周風”(《淮南子•天文訓》),所謂“不周之山”,西北之山也,在《大荒經》版圖中,不周山正處在位居“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的西北方。明乎此,則所謂“共工觸不周之山”,不過是說,秋冬之交,龍星(共工)徙至西北方,開始隱入西北方的群山之後。觸,意味著以角相抵,而龍星首宿為角宿,角宿最先沒入西北群山,正呈現為龍星以角與山相牴觸的景象,口說流傳,就訛傳為“共工觸不周之山”了。龍星潛入西北群山之後,整個冬天都沒入北方隱而不見,這反映在神話里,就是《淮南子•原道訓》所謂“昔共工之力,觸不周之山,使地東南傾。與高辛爭為帝,遂潛於淵,宗族殘滅,繼嗣絕祀。”“遂潛於淵”,即《易》所謂“潛龍勿用”。總之,共工的原型,不過是秋冬之交的龍星。
明乎共工為秋冬之交的龍星,則知相柳為冬天的龍星,在曆日上,冬天潛隱之龍星在秋末冬初始潛之龍星後,故謂之共工之臣,由此四點,可以推斷相柳即冬天的龍星。
綜上所述,可見不同季節的龍星星象皆在《山海經》中留下清晰可辨的印記,夔龍為春天之升龍,應龍為夏天之飛龍,燭龍為秋天之降龍,相柳為冬天之潛龍,《山海經》對於蒼龍星象在每個季節和方位的星象形態和授時功用皆有生動的寫照,全面而系統地反映了原始的龍星紀時習俗,為華夏上古天文學和曆法歲時制度的研究提供了一條足供參證的史料,也為證明《山海經》與上古天文曆法的關係提供了有一條有力的證據。
其實,《山海經》與龍星紀時的關係,不僅限於上述的四方之龍而已。《海外經》中有四方神,即東方勾芒、南方祝融、西方蓐收、北方禺彊,它們其實就是《月令》的四時神,分居《海外經》古圖的東、西、南、北四方,表示春、夏、秋、冬四季,形象地體現了《海外經》圖式的時間性結構。四神皆有專屬之坐騎,其坐騎非龍即蛇,引人注目:
東方句芒,鳥身人面,乘兩龍。(《海外東經》)
南方祝融,獸身人面,乘兩龍。(《海外南經》)
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兩龍。(《海外西經》)
北方禺彊,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青蛇。(《海外北經》)
明乎上古時間觀與龍星之間的關係,則知古人以龍為四時之神的坐騎,絕非無中生有、憑空捏造,而正是為了藉此體現季節流轉與龍星升降之間的關係,正是先民時間觀念的自然流露。龍星昭回於天,標誌了時序的推移、季節的輪迴,就如同四時之神駕馭飛龍巡迴於四方,逍遙於四海,因此,在古人的想像中,把四時之神的形象擬想為乘飛龍而御天,可謂順理成章。《莊子•逍遙遊》云:“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或即本此。值得注意的是,在上述四時之神中,春神勾芒、夏神祝融和秋神蓐收所乘皆為兩龍,單單北方之神標新立異,不乘龍而乘蛇。遙想造像者之意,或者正是想藉此形象之差異表示冬天龍星之潛藏,也體現了“龍入地則為蛇,蛇升天則成龍”的俗信。而春、夏、秋三時之神,各乘兩龍,共為六龍,這或許就是《易傳》“大明始終,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之語的由頭。
燭龍神獸外形
燭龍是人臉蛇身的怪物,紅色的皮膚,住在北方極寒之地。它的本領很大,只要它的眼睛一張開,黑暗的長夜就成了白天;它的眼睛一合上,白天就變回黑夜。它吹口氣就烏雲密布,大雪紛飛,成為冬天;呼口氣又馬上赤日炎炎,流金鑠石,成為夏天。它老是蜷伏在那裡,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不呼吸——因為它一呼吸,就成為長風萬里。它的神力又能燭照九泉之下,傳說它常含一支蠟燭,照在北方幽黯的天門之中,所以人們又叫它「燭陰」,也寫作逴龍。燭龍是古人對極光起的別稱之一。
小說形象
小說名稱: 《搜神記》,《蠻荒記》
作者:樹下野狐
《搜神記》和《蠻荒記》是樹下野狐奇幻類作品系列“蠻荒三部曲”的前兩部。
燭龍:大荒十神之首,可獸化變身為巨蟒,設計陷害黑帝汁光紀後掌握了水族實際統領權力,神帝死後,野心勃勃的燭龍欲一統大荒,攻陷蜃樓城後又設計攻擊金,木,火,土四族,導致雷神逃離,赤帝戰死,火族分裂為兩部分;最終,燭龍被水伯天吳擊敗。
小說名稱:《仙劍崑崙》
作者:黃石道人
第一百六十節 地底燭龍
“山海經”中曾記載過這么一種怪物。燭龍,又名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人面,蛇身。
漫畫形象
漫畫名稱:知音漫客中的《龍族》作者:江南
〈龍族〉----青春幻想名家江南攜全新熱血大作
2009年9月1日起,連載於《漫客·小說繪》
2009年11月27日起,漫畫版連載於《知音漫客》
燭龍為小說與漫畫中青銅與火之王的言靈,編號114,是火系最猛言靈。
遊戲形象
《龍族》擁有龍族血統的生物的特殊能力共有118種按序號1——118排列
序號89以上是危險115以上是絕密。該作者為江南,是《漫客。小說會》的簽約寫手。已出第一部(火之晨曦),第二部(悼亡者之瞳),第三部(黑月之潮)PS:分上中下三本(該死的江南),上有前傳。中已出,下已出【2014年】
《天行軼事》
燭龍族族長,青焚同父異母的姐姐(青焚喜歡她)。異瞳,左眼深紅色,右眼金黃色,有時會把左眼閉著。
《魔獸世界》
傳說有一條盤鏇的金色祥龍,有時會出現在高空的雲層之上,沐浴在陽光下。據個別聲稱親眼看見過它的人說,這條祥龍會瘋狂地保護平台。
等級:93首領
生命值:158.8M—476.3M(209.8M—629.3M英雄)
類型:龍類
地區:永春台,霧紗棧道《獸戰》
元素:水|火
抗性:破擊|減暴|抗暈
燭龍是龍類的魔獸,紅色的皮膚,住在北方極寒之地
中國上古人物3
盤古開天,女媧補天,夸父逐日,共工撞山,燧氏取火,倉頡造字……一切的一切都包含著我華夏兒女在萬年以前那個凶獸橫行的時代,與天地抗衡的鋼鐵精神。而如今,剩下的只有一段段隻言片語的傳說。在這個信仰缺失的年代,我華夏兒女更應知道我們祖先的事跡,因為那裡有我們中華民族的魂魄!炎黃皆非尋常人,中華豈只五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