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睿忠親王愛新覺羅·多爾袞,明萬曆四十年十月二十五日生,清太祖努爾哈赤第十四子,大妃烏拉納喇氏出,與皇十二子阿濟格、皇十五子多鐸為同母生。天命五年,由台吉晉和碩額真。十一年,封貝勒。天聰二年,晉固山貝勒。崇德元年四月,封和碩睿親王。三年,降郡王。六年,以功復親王。順治元年,授皇叔父攝政王。五年十一月,尊為皇父攝政王。七年十二月初九病死於喀喇城,年三十九歲。詔追尊為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廟號成宗。明年正月,尊妃為義皇后。祔太廟。八年二月,發多爾袞生前謀篡大位之罪,詔削爵,撤廟享,並罷孝烈武皇后諡號廟享,黜宗室,籍財產入官。乾隆四十三年復宗籍,還爵。
生平年表
明萬曆四十年十月廿五(1612年11月17日)生於赫圖阿拉(今遼寧新賓老城)。9歲時,與弟多鐸被合立為一個和碩額真,同掌一旗。後金天命十一年(1626),晉貝勒。
天聰二年(1628),從後金汗皇太極征察哈爾蒙古多羅特部,獲敖木倫(今大凌河上游)大捷,俘眾萬餘,以功賜號墨爾根戴青(意為聰明的統帥),封固山貝勒。
天聰三年,從皇太極自龍井關(今河北遵化東北)入明邊,與貝勒莽古爾泰等圍攻北京,敗山海關援兵於薊州(今天津薊縣)。
天聰四年,還師先行,再敗明軍。
天聰五年,初設六部,受命掌吏部。參加大凌河城(今遼寧凌海)之戰,率先衝擊,勇勝明總兵祖大壽部。遂與貝勒阿巴泰等奔襲錦州,擊敗出城明軍。
天聰六年,與貝勒濟爾哈朗在歸化城(今呼和浩特)西南黃河岸俘蒙古部眾千餘。
天聰七年,皇太極問進軍方向,力主以征明為先,奏言乘機入明邊、圍北京,被採納。
天聰八年,縱掠山西等地。
天聰九年,與貝勒岳托、薩哈璘、豪格等統兵萬餘招撫察哈爾蒙古林丹汗子額哲,獲元朝傳國玉璽“制誥之寶”。回軍途中掠山西大同、宣府(今河北宣化),斬6000餘人,俘獲甚眾。
崇德元年(1636),晉封和碩睿親王。為配合武英郡王阿濟格進關攻明,受命與多鐸率兵攻山海關,以牽制明軍。繼從皇太極進兵朝鮮(今朝鮮、韓國)。
崇德二年,同肅親王豪格進克江華島(今屬韓國),迫國王李倧請降。
崇德三年,監築遼陽、都爾鼻城(今遼寧彰武),治盛京(今瀋陽)至遼河大道。鏇授奉命大將軍,統左翼四旗兵與揚武大將軍岳托所率右翼軍大舉入關攻明,越北京至涿州(今屬河北),分兵八道,乘虛略山西及保定(今屬河北)地區,擊敗明總督盧象昇部。繼破濟南,略天津等地,凡20餘戰皆捷,克城40餘座,俘掠人口25萬餘。
崇德五年起,率兵參加松錦之戰,與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輪流充任前方統帥,以築城屯田、圍城打援之策,進圍錦州,敗明軍於寧遠(今遼寧興城)、杏山(今凌海西南)、松山(今錦州南)間。
崇德六年,以私遣甲兵歸家罪,降為郡王,被罰銀萬兩。後兩次圍錦州。
崇德七年二月,參加松山決戰,大敗明薊遼總督洪承疇所統八總兵13萬人,俘洪承疇。三月,迫前鋒總兵祖大壽獻錦州城降,獲松錦大捷。進克塔山(今葫蘆島東北),殲明軍7000餘人,再破杏山。師還復親王爵。
崇德八年,在皇太極卒後,欲爭帝位未成,立年幼福臨為君(是為順治帝),與濟爾哈朗聯合輔政。鏇稱攝政王,實掌軍政大權。
順治元年(1644)四月,以奉命大將軍率阿濟格、多鐸等統滿、蒙、漢軍十餘萬攻明。在山海關東威元堡誘降前往乞師的明總兵吳三桂,合兵在山海關之戰中,大敗李自成大順軍約10萬(一說6萬)。五月占領北京,確定遷都於此,以武力統一全國。制定了先攻農民軍,後滅南明政權,聯合漢族官僚地主勢力,以漢治漢的方略。六月,分遣部將撫定山東、河南、山西、天津等地,拱衛京畿地區。遣輔國公吞齊喀等赴盛京奉迎順治帝至京。致書南明兵部尚書、大學士史可法,勸其削藩稱臣。十月,受封叔父攝政王。鏇命阿濟格為靖遠大將軍、多鐸為定國大將軍,合擊大順軍於陝西。
順治二年初,命多羅饒余郡王阿巴泰為總統,率準塔、譚泰等代豪格征山東。三月,命多鐸分兵三路南下,四月屠揚州,五月占南京,於蕪湖(今屬安徽)俘弘光帝朱由崧,相繼滅亡弘光、隆武等南明政權。晉封皇叔父攝政王。六月以剃髮令激起江南各地民眾的反抗,相繼派兵鎮壓。閏六月,命兵部尚書洪承疇等經略江南及粵、贛、閩、湖廣、雲貴等地,以攻撫之策相繼平定江南。
順治三年,命豪格為靖遠大將軍,率師攻四川大西農民軍。命博洛為征南大將軍征閩、浙。命多鐸為揚威大將軍,率師征蒙古蘇尼特部騰機思等。命孔有德為平南大將軍,同耿仲明等率師征湖廣。十一月,部將豪格部於四川西充鳳凰山射殺大西農民軍首領張獻忠。
順治四年,修成《大清律》,命頒行全國。七月,罷濟爾哈朗輔政,獨專朝政。
順治五年,命譚泰為征南大將軍,同何洛會征討降而復叛的原明將領、江西總兵金聲桓。調戶部侍郎額色率兵協助陝西三邊總督孟喬芳,鎮壓甘肅回民米喇印丁國棟起義。命吳三桂鎮守漢中。為排斥異己,迫豪格致死。初設六部漢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禁民間養馬及收藏軍器。命濟爾哈朗為定遠大將軍,征湖廣大順軍將領李過、高一功部。十一月,晉封皇父攝政王。
順治六年,兩次率師親征降而復叛的大同總兵姜瓖,克渾源(今屬山西)等地。
順治七年十二月初九(1650年12月31日)病卒於喀喇城(今河北承德市郊),年39歲。
生平概況
少年時期
愛新覺羅·多爾袞是後金(清朝的前身)的開創者努爾哈赤的第十四個兒子。明萬曆四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公元1612年11月17日)降生在赫圖阿拉(今遼寧新賓老城)。生母阿巴亥,姓烏拉納喇氏。這時,努爾哈赤已不再是地位低微的小部落頭領,而是統一了女真各部的“聰睿恭敬汗”,並且正在進一步發展統一事業,為建立清朝奠定基礎。當多爾袞誕生未滿百日,努爾哈赤就率大軍進攻烏拉,最終滅亡了其妻阿巴亥的母國,多爾袞母子面臨著被打入冷宮的危險。但是,由於努爾哈赤優待降順者的政策,以及阿巴亥富於心計,善為周鏇,使他們母子安然度過難關,隨著時間的流逝,多爾袞也步入了台吉的行列。
公元1616 年,努爾哈赤建立後金國,年號天命,兩年後以“七大恨”告天,發動了對明朝的進攻,揭開了明清戰爭的序幕。在對明戰爭節節勝利中,後金內部的矛盾鬥爭也不斷發生。天命五年(1620)九月,努爾哈赤宣布廢黜大貝勒代善的太子名位,而“立阿敏台吉、莽古爾泰台吉、皇太極、德格類、岳託、濟爾哈朗、阿濟格阿哥、多鐸、多爾袞為和碩額真”,共議國政。 也就是說,從此時起,多爾袞以八齡幼童躋身於參預國政的和碩額真行列。
這樣一個改變後金政治格局的重大行動,是從當年三月努爾哈赤休棄滾代皇后富察氏開始的。當時雖然給大福晉富察氏頭上加了四條罪狀,但是都缺乏足夠的根據,例如四大罪之一,便是代善與富察氏關係曖昧,實際上,是有人對他們進行陷害。 富察氏被休棄之後,取代她作為大福晉的正是多爾袞之母阿巴亥。這樣,努爾哈赤愛屋及烏,多爾袞及其兄弟阿濟格、多鐸地位上升便在情理之中了。
此外,代善由於處處計較而失去乃父的歡心,又聽信後妻的讒言而虐待已子碩託,這就為覬覦其地位的人們帶來了反對他的口實,造成了前面所說的其“太子”多爾袞地位的被黜。這樣,在努爾哈赤共治國政的制度下,多爾袞兄弟便第一次成為均衡力量的鼎足之一。 多爾袞此時還不是旗主貝勒,而僅與其弟多鐸各領十五牛錄,他畢竟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政治地位不如阿濟格,甚至不如多鐸。在天命年間許多重大活動中,都不見多爾袞的蹤影。天命元年(1616)正月初一的朝賀典禮中,可以親自叩拜努爾哈赤的宗室顯貴中,阿濟格與多鐸分列第六、第七位,而多爾袞則不允許參與其中。儘管如此,除四大貝勒和乃兄乃弟之外,多爾袞是領有牛錄最多的主子,超過了德格類、濟爾哈朗、阿巴泰等人,在當時來說,也算是頗有實力的一位台吉了。
但是,好景不長。努爾哈赤在天命十一年(1626)八月十一日去世,臨終前曾召見愛妻烏拉氏阿巴亥,似乎要授以遺命。但眾貝勒早就擔心多爾袞三兄弟力量迅速壯大,便在擁戴皇太極繼位為汗之後九個時辰,迫令阿巴亥自盡殉夫,聲稱是太祖的“遺命”。這時候,多爾袞三兄弟的處境最為艱難,他們既失去了政治依靠,又面臨著兄弟們對其所領旗分的攘奪,誰知道今後又會有什麼災禍降臨?
青年時期
皇太極繼位之後,雖未向他們開刀,但也通過三份效忠的誓詞把他們的地位貶低很多,特別是皇太極在後來一系列加強皇權的行動中,更是都處壓制他們的兩白旗勢力。連代善、阿敏和莽古爾泰三大貝勒都處處受擠,多爾袞兄弟又怎能倖免。但是,皇太極知道,若要削弱最威脅皇權的三大貝勒的權力,自己的實力還不夠,還必須拉攏和扶植一些跟他無甚利害衝突的兄弟子侄,其中就有多爾袞。
天聰二年(1628)三月,皇太極廢黜了恃勇傲物的阿濟格之旗主,以多爾袞繼任固山貝勒。這時候,多爾袞剛滿十五歲。 少年多爾袞在夾縫中求生存,開始顯示出他善於韜晦的過人聰明。他一方面緊跟皇太極,博取他的歡心和信任,而絕不顯示自己的勃勃野心;另一方面則在戰場上顯示出超人的勇氣和才智,不斷建樹新的戰功。天聰二年(1628)二月,他初次隨皇太極出征蒙古察哈爾多羅特部,立下戰功,皇太極賜予“墨爾根岱青”的稱號,贊他“既勇且智”。半個月後,他就繼任了固山貝勒。
多爾袞少年得志,為他將來的進取開始奠定基礎。 天聰三年(1629),皇太極率軍攻明,多爾袞在漢兒莊、遵化、北京廣渠門諸役中奮勇當先,斬獲甚眾,一年半後,他又參加了大凌河之役,攻克堅城的功勞也有他一份。天聰八年(1634),皇太極再度攻明,多爾袞三兄弟入龍門口,在山西擄掠,結果“宣大地方,禾稼踐傷無餘,各處屋舍盡焚,取台堡、殺人民更多,俘獲生畜無數”。
當然,使他名聲大振的是征服朝鮮和攻擊蒙古察哈爾部之役。朝鮮和察哈爾被皇太極視為明朝的左膀右臂,是後金攻明的後顧之憂。天聰六年皇太極雖大敗察哈爾部,林丹汗走死青海大草灘,但其殘部仍散布在長城內外,於是天聰九年(1635),皇太極便命多爾袞率軍肅清殘敵。結果他首遇林丹汗之妻囊囊太后及瑣諾木台吉來降,又趁大霧包圍林丹汗之子額哲所部,使人勸其歸順,雙方盟誓而回。這一次出征,多爾袞不費一刀一槍,出色地完成了皇太極的使命。更具重大意義的是,多爾袞從蘇泰太后(林丹汗之妻)那兒得到了遺失二百餘年的元朝傳國玉璽,其璽“交龍為紐,光氣煥爛”,後金得之,使皇太極獲得稱帝根據及招攬人心的工具。
果然,皇太極聞訊大喜,親率王公大臣及眾福晉等出瀋陽迎接凱鏇之師,對多爾袞等亦大加褒獎。 皇太極親征朝鮮,多爾袞也在行伍之中。他率軍進攻朝鮮王子、王妃及眾大臣所居之江華島,一方面竭力勸降,一方面“戢其軍兵,無得殺戮”。對投降的朝鮮國王“嬪宮以下,頗極禮待”。這使朝鮮君臣放棄繼續抵抗,減少了雙方的殺戮。 這兩役之後,戰局頓時改觀,皇太極除去了後顧之憂,便可全力對付明朝。他在天聰十年(1636)改國號為清,年號崇德,南面稱帝,與明朝已處在對等地位。多爾袞在這兩大戰役中所立的戰功,也使他的地位繼續上升。 正月初一新年慶賀大典時,多爾袞首率諸貝勒向皇太極行禮,這與十二年前的情形相比,可謂天壤之別。當年四月皇太極稱帝,論功行封,多爾袞被封為和碩睿親王,已列六王之第三位,其時年僅二十四歲。
在此之後,多爾袞幾次率師攻明,均獲輝煌戰績。崇德三年(1638)他被授予“奉命大將軍”,統率大軍破牆子嶺而入,於巨鹿大敗明軍,明統帥盧象升戰死。然後兵分兩路,攻打山東、山西,多爾袞所部共取城三十六座,降六座,敗敵十七陣,俘獲人畜二十五萬七千多,還活捉明朝一親王、一郡王,殺五郡王等,給明朝以沉重打擊。班師之後,多爾袞得到了馬五匹、銀二萬兩的賞賜。崇德五年到六年,多爾袞又作為松錦決戰的主將之一走上戰場。起初,他由於違背皇太極的部署,私遣軍士探家而遭到急於破城的皇太極的責罰,但他仍以郡王的身份繼續留在軍中,一方面屢次上奏提出作戰方略,一方面率領四旗的護軍在錦州到塔山的大路上截殺,並在攻破松山後率軍圍困錦州,迫使明守將祖大壽率部至多爾袞軍前投降。松錦之戰後,明朝關外只剩下寧遠孤城,清軍入關已是時間問題。
多爾袞並不是一介武夫,這點連皇太極也看得很清楚,因此,在更定官制時,便把六部之首的吏部交給他統攝。根據他的舉薦,皇太極將希福、范文程、鮑承先、剛林等文臣分別升遷,利用他們的才智治國。根據他的建議,皇太極又對政府機構作了重大改革,確定了八衙官制。此外,文臣武將的襲承升降、甚至管理各部的王公貴胄也要經他之手任命。在統轄六部的過程中,多爾袞鍛鍊了自己的行政管理能力,為他後來的攝政準備了條件。
更需注意的是,多爾袞一直秉承其兄皇太極意旨,對加強中央集權發揮了重大作用。崇德元年和二年,皇太極兩度打擊岳託,意在壓制其父代善正紅旗的勢力,多爾袞等人揣摸帝意,故意加重議罪。崇德三年遣人捉拿叛逃之新滿洲,代善略有不平,便被多爾袞抓住大做文章,上報皇太極,欲加罪罰。這些舉動,正合皇太極心意,他一方面對忠君的兄弟表示讚賞,另一方面又減輕被議者的處罰,以冀感恩於他。通過這一打一拉,來穩固自己的獨尊地位。 但是,皇太極並沒有料到,多爾袞正利用皇帝的信任,逐漸削弱昔日曾打擊他與母親之人的勢力,等待時機,覬覦權柄。
爭奪汗位
不久,這個時機終於來到了。崇德八年(1643)八月九日亥時,皇太極“暴逝”於瀋陽清寧宮。由於他的突然死去,未對身後之事作任何安排,所以王公大臣在哀痛背後,正迅速醞釀一場激烈的皇位爭奪戰。
這時候,代善的兩紅旗勢力已經遭到削弱,他本人年過花甲,早已不問朝政。其諸子中最有才幹的岳託和薩哈廉年輕時已過世,剩下碩託也不為代善所喜,滿達海初露頭角,還沒有什麼發言權。第三代的阿達禮和旗主羅洛渾頗不甘為人後,但崇德年間卻屢遭皇太極壓抑。由此看來,兩紅旗老的老,小的小,已喪失競爭優勢。但以代善的資歷、兩個紅旗的實力,其態度所向卻能左右事態的發展。皇太極生前集權的種種努力和滿族社會日益的封建化,自然也使皇太極長子豪格參加到競爭中來。從利害關係而論,兩黃旗大臣都希望由皇子繼位,以繼續保持兩旗的優越地位。他們認為,豪格軍功多,才能較高,天聰六年已晉升為和碩貝勒,崇德元年晉肅親王,掌戶部事,與幾位叔輩平起平坐。皇太極在世時,為加強中央集權,大大削弱了各旗的勢力,但同時又保持著一定實力,又把正藍旗奪到自己手中,合三旗的實力遠遠強於其他旗。因此,這三旗的代表人物必然要擁戴豪格繼位。另一個競爭者便是多爾袞。他的文武才能自不必說,身後兩白旗和勇猛善戰的兩個兄弟則是堅強的後盾,而且,正紅旗、正藍旗和正黃旗中也有部分宗室暗中支持他,就更使他如虎添翼。還有一個人也不容忽視,他就是鑲藍旗主濟爾哈朗。
雖然他不大可能參與競爭,但他的向背卻對其他各派系有重大影響,無論他傾向哪一方,都會使力量的天平發生傾斜。
平心而論,皇太極遺留下的空位,只有三個人具備繼承的資格:代善、豪格、多爾袞。但實際上競爭最激烈的是後兩人。就這兩人來說,豪格居長子地位,實力略強,這不僅因為他據有三旗,而且由於代善和濟爾哈朗已經感到多爾袞的咄咄逼人,從而準備投豪格的票了。
果然,皇太極死後不久,雙方就開始積極活動,進而由幕後轉為公開。
兩黃旗大臣圖爾格、索尼、圖賴、錫翰等議立豪格,密謀良久,並找到濟爾哈朗,謀求他的支持。而兩白旗的阿濟格和多鐸也找到多爾袞,表示支持他即位,並告訴他不用害怕兩黃旗大臣。雙方活動頻繁,氣氛日益緊張,首先提出立豪格的圖爾格下令其親兵弓上弦、刀出鞘,護住家門,以防萬一。
是年八月十四日,諸王大臣在崇政殿集會,討論皇位繼承問題。這個問題是否能和平解決,直接關係到八旗的安危和清皇朝的未來。兩黃旗大臣已經迫不及待,他們一方面派人劍拔弩張,包圍了崇政殿;另一方面手扶劍柄,闖入大殿,率先倡言立皇子,但被多爾袞以不合規矩喝退。這時,阿濟格和多鐸接著出來勸多爾袞即位,但多爾袞觀察形勢,沒有立即答應。多鐸轉而又提代善為候選人,代善則以“年老體衰”為由力辭,既提出多爾袞,又提出豪格,意見模稜兩可。豪格見自己不能順利被通過,便以退席相威脅。兩黃旗大臣也紛紛離座,按劍向前,表示:“如若不立皇帝之子,我們寧可死,從先帝於地下!”代善見有火併之勢,連忙退出,阿濟格也隨他而去。多爾袞見此情形,感到立自己為帝已不可能,迅速提出他的意見,主張立皇太極幼子福臨為帝,他自己和濟爾哈朗為左右輔政,待其年長後歸政。這一建議,大出眾人所料。立了皇子,兩黃旗大臣的嘴就被堵上了,豪格心中不快,卻又說不出口。多爾袞以退為進,自己讓了一步,但作為輔政王,也是實際掌權者。濟爾哈朗沒想到自己也沾了光,當然不會反對。代善只求大局安穩,個人本無爭位之念,對此方案也不表示異議。這樣,這個妥協方案就為各方所接受了,但由此而形成的新的政治格局卻對今後數年乃至數十年的政局起著巨大影響。
多爾袞之所以選中福臨為帝,曾被某些騷人墨客扯到他與其母莊妃的“風流韻事”上。實際上,多爾袞之所以選中福臨,一是由於他年甫六齡,易於控制,而排除了豪格,因而也排除了葉布舒、碩塞諸皇子;二是由於其母永福宮莊妃深得皇太極之寵,地位較高,選其子為帝更易為諸大臣所接受,甚至可以說是符合先帝的心愿。當然,麟趾宮貴妃的名號雖高於莊妃,但她的實際地位並不高,所以她才兩歲的幼子博穆博果爾也不可能被選中。同時,輔政王的人選也代表了各方勢力的均衡。既然黃、白二旗是主要競爭對手,福臨即位便已代表了兩黃和正藍旗的利益,多爾袞出任輔政則是必然之事。
但他一人上台恐怕也得不到對手的同意,所以便拉上濟爾哈朗。在對方看來,這是抑制多爾袞的中間派,在多爾袞想來,此人又比較好對付。而對下層臣民而言,多爾袞和濟爾哈朗是皇太極晚年最信任、最重用的人,許多政務都由他們二人帶頭處理,所以對他們出任攝政也並不感意外。
就這樣,多爾袞妥善地處理了十分棘手的皇位爭奪問題,自己也向權力的頂峰邁進了一步。隨後,統治集團處理了反對這種新格局的艾度禮、碩託、阿達禮、豪格及其下屬,穩固了新的統治。多爾袞的這一方案,在客觀上避免了八旗內亂,保存了實力,維護了上層統治集團的基本一致。當然,他這一提案,是自己爭奪皇位不易得逞之後才提出來的,是在兩黃旗大臣“佩劍向前”的逼人形勢下提出的中策或下策,而並非是他一開始就高瞻遠矚、具有極廣闊的胸襟。
攻占北京
就在八旗貴族因為內部矛盾爭吵不休的時候,明朝後院起火。這年十一月,李自成農民軍攻破潼關,占領了西安,然後分兵攻打漢中、榆林、甘肅,在年底以前已據有西北全境,以及河南中、西部和湖廣的數十府縣。另一支農民軍在張獻忠率領下,轉戰湘贛鄂數省,亦給明廷以重創。而在關外,多爾袞一待政權穩固,並於九月派濟爾哈朗和阿濟格等率軍出征,攻克明朝關外據點中後所、前屯衛、中前所,割斷寧遠與山海關的聯繫。明朝內外交困,已經無力抵禦。在新的一年到來之際,李自成農民軍和清軍一南一北,都距明朝政治中心北京數百里之遙,究竟誰能逐鹿得手呢?
公元1644 年春,歷史的天平開始向農民軍傾斜。三月中,農民軍便包圍了北京城。多爾袞雖然試圖與農民軍協同作戰,但並沒有什麼結果,直到明朝崇禎帝急詔寧遠守將吳三桂回師勤王,才知道一塊肥肉已落入他人之口。
但是,歷史的偶然性使吳三桂扮演了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他在山海關首先接受了李自成的招降,由唐通接管了山海關,然後率兵朝見李自成。但他走到玉田時,得知自己的私人利益遭到損害,便“翻然復走山海關”,擊走唐通,背叛了李自成。至此,歷史的天平又開始向清方偏倒。
這時候,清廷已經意識到實現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遺志的時機到了。四月初四日,即吳三桂剛剛叛歸山海關之時,內院大學士范文程上書多爾袞,認為“如秦失其鹿,楚漢逐之,是我非與明朝爭,實與流寇爭也”。主張立即出兵進取中原。他提出,“戰必勝,攻必取,賊不如我;順民心,招百姓,我不如賊”,因此要一改以往的屠戮搶掠政策,“嚴禁軍卒,秋毫無犯”。即不僅在戰略上改變得城不守之策,要入主中原,在戰術上也要招攬民心。
多爾袞接受了范文程的建議,並在得到北京為農民軍攻破的確報之後,“急聚兵馬而行”,與農民軍爭奪天下!
四月初十日,“吳三桂移檄至京,近京一路盡傳”。李自成此時方知事態的嚴重,於十三日親率部隊往山海關討吳,但仍帶有招降他的僥倖心理,行軍速度亦頗遲緩,十九日前後才兵臨關城之下。在此期間,吳三桂已派出使者向清軍求援,使者於十五日便見到了多爾袞,向他遞交了吳三桂的信函,表示如清兵支援,則“將裂土以酬”。還不是投降的意思。多爾袞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他非常謹慎,一方面召集大臣謀士們商議,一方面派人回瀋陽調兵,再一方面故意延緩進軍速度,逼迫吳三桂以降清的條件就範。由於事態緊急,吳三桂只得答應多爾袞的要求,請清軍儘快入關,因為二十一日清軍還距關十里,而關內炮聲隆隆,喊殺陣陣,農民軍已經開始攻城了。
多爾袞非常了解吳三桂的窘境,因此長時間地作壁上觀,在李自成即將攻下東西羅城和北翼城,吳三桂幾次派人又親自殺出重圍向他求救的情況下,估計雙方實力已大損,這才發兵進入山海關。在與農民軍的決戰中,他又使吳軍首先上陣,在雙方精疲力竭之際再令八旗軍衝擊,結果農民軍戰敗,迅速退回北京。可以說,在山海關以西發生的這次著名戰役前後,多爾袞充分利用了漢族內部的階級矛盾,挾制了吳三桂,使他不得不充當清軍入主中原的馬前卒。
山海關戰役後,李自成慌忙退出北京,撤到山陝一帶休整力量,以圖再舉。多爾袞則乘勝占領了北京,接受明朝遺老們的擁戴。從此,歷史又翻開了新的一頁。
一統中原
在不到一年裡,多爾袞為清朝立下了兩件大功:一是擁戴福臨,鞏固了新的統治秩序;二是山海關之戰中運籌帷幄,擊敗了農民軍,占領了北京城,開啟了清皇朝入主中原的歷史一頁。特別是他占領北京之後,嚴禁搶掠,停止剃髮,為明崇禎帝朱由檢發喪,博得了漢族士紳的好感,然後迎請順治小皇帝赴京登基,很快穩定了占領區內的形勢。這些功績,在順治元年開國大典上均得到表彰,不僅給他樹碑立傳,還賜他大量金銀牲畜和衣物,並封他為叔父攝政王,確立了他不同於其他任何王公貴族的顯赫地位。
李自成退入山陝之後,原明朝降官降將紛紛反水,但他在順治元年(1644)六月仍積極準備反攻,坐鎮平陽(今山西臨汾),分兵三路北伐。另一支農民軍在張獻忠率領下已建大西國於成都,統一了全川,而多爾袞對此尚不了解。其他小規模的農民軍則更是活動頻繁,使近畿地區常常飛章告急。除此之外,殘明勢力已於五月中擁戴福王朱由崧為帝,定都於南京,改年號為弘光。雖然其政權君昏臣暗,但畢竟尚擁有中國南部的半壁富庶江山,兵多糧足,構成清朝統一中國的障礙。
在這種情況下,多爾袞的戰略是:對農民軍的主要力量堅決消滅,其中對地方小股起義、“土賊”則剿撫並用;而對南明政權則是“先禮後兵”。在此方針領導下,多爾袞先後派葉臣、石廷柱、巴哈納、馬國柱、吳惟華等進攻山西,十月攻陷太原,進而包圍陝西。同時,多爾袞派出大量降清的明官對南明君臣招撫,並寫信給南明閣臣史可法,提出“削號歸藩,永綏福祿”。在南明派出左懋第使團來北京談判過程中,他將其軟禁起來,並不給予明確的答覆。此時,清軍已於九月占領山東,十月進據蘇北,與史可法的軍隊沿河相峙。在這種形勢下,多爾袞認為全面進攻農民軍和南明政權的時機已經成熟,便於十月先後命阿濟格和多鐸率軍出征,向農民軍和南明福王政權發起了戰略總攻。就當時雙方力量對比而言,多爾袞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實力。由於他雙管齊下,本來不多的兵力卻分兵作戰,兵分則勢弱,容易被分別吃掉;況且此舉很容易引起漢民族的同仇敵愾,使他們暫釋前嫌,有可能攜手作戰。就在這年十月,大順農民軍二萬餘人進攻河南懷慶,獲得大勝。敗報傳來,給多爾袞猛然敲了警鐘。他立即令多鐸暫停南下,由山東入河南,與北面的阿濟格軍對陝西形成前後夾擊之勢。歷史的偶然性再一次救了多爾袞,使他得以在戰略上改變兩個拳頭打人的方針,而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很快,多鐸於十二月底破潼關,李自成放棄西安轉移。多爾袞下令由阿濟格追擊農民軍餘部,而多鐸則繼續南下。至順治二年(1645)二月,農民軍連戰失利,五月,李自成犧牲於湖北通山之九宮山。這時多鐸軍已克揚州,史可法殉難。
接著,清軍渡長江,南京不戰而克,朱由崧被俘,弘光政權滅亡。
這一連串的勝利不禁使多爾袞喜出望外,他以為天下就此平定,江山已歸一統。五月底,他已對大學士們表示要重行剃髮之制,六月初,正式向全國發布剃髮令。這好像是一根導火索,一下點燃了各地的抗清烽火。本來清軍南下就打破了南明官紳“聯清抗闖”的迷夢,魯王政權、唐王政權已紛紛建立起來,這一下則更激化了民族矛盾,使各階級各階層的漢族人民紛紛起來抗爭,其憤怒的情緒,如火山爆發,正如一首詩寫道:“滿洲衣帽滿洲頭,滿面威風滿面羞。滿眼干戈滿眼淚,滿腔忠憤滿腔愁。”魯王朱以海政權曾在十月給清軍以重創,被時人評論為“真三十年來未有之事”。唐王朱聿鍵政權也頗想有所作為,在仙霞嶺一線設防備戰,但終因這兩個政權的腐朽,內訌不斷,而被清軍各個擊破。
抗清力量的主體是李自成、張獻忠農民軍的餘部和自發起義的廣大人民。大順農民軍餘部李過、高一功、郝搖旗等與南明何騰蛟、堵胤錫部聯合抗清,在湖南等地連獲大捷。張獻忠犧牲後,大西農民軍在李定國等人率領下,與永曆政權聯合,也接連掀起抗清高潮。其他如山東揄園軍、山西呂梁山義軍等亦在北方暴動,搞得多爾袞防不勝防。根據《清世祖實錄》的不完全統計,從順治二年七月起到五年七月止的三年中,關於反清鬥爭及清兵攻擊農民軍的記錄就達一百二十條左右,而官書未載的小規模鬥爭更是不計其數。此外,還有明降將金聲桓、李成棟、姜瓌等人各懷著不同的目的在江西、廣東和山西宣告反清,也使多爾袞一時手忙腳亂。雖然各地起義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先後為清軍鎮壓下去,但直到多爾袞離開人世,他也沒能看到一個他所希望的“太平”天下。儘管多爾袞在戰爭中充分顯示了他的軍事才能,但由於他制定的某些政策失當,而引起連年戰亂,並招致政治、經濟等一系列社會惡果。
開國定製
在進行統一戰爭的同時,多爾袞也開動了整個國家機器,力圖使其正常運轉。在政治體制上,他無法完全採用在關外時期的一套來治理如今這樣龐大的國家,而是接受了明皇朝的現成制度,並且任用所有明朝的叛將降臣,因而十分得心應手。在中央機構中,仍以六部為最重要的國家權力機關,尚書皆由滿人擔任,但王貝勒親理部事的制度卻在入關前夕廢除掉了。到順治五年,多爾袞於六部實行滿漢分任制度,命陳名夏、謝啟光等六漢人侍郎任漢尚書,但其地位要低於滿尚書,金之俊對此曾表示不勝感慨,更不勝恐懼。
多爾袞力圖表現得比較開明,因此除原有的都察院之外,六科十三道也保留了下來,並一再鼓勵官員犯顏直諫。總的來說,中央機構中雖承明制,但也保留了某些滿族特有的制度。除滿官權重這一點外,還引進了議政王大臣會議、理藩院等機構,其內院的權力比起明代的內閣要小得多,並對原明臣試圖增大內院權力的努力加以壓抑。地方機構不同一些,由於新朝急需用人,所以普遍任用了降清的漢官。如多鐸克南京後,把南下途中招降的明將吏三百七十二人分別任命各級職務。洪承疇總督江南軍務後,也一次推薦舊官一百四十九名,這些都得到多爾袞的批准。多爾袞把明朝遺留下來的國家機器全盤繼承下來,乃是為適應清朝以少數民族入主中原而施行的明智之舉,但急於補缺,寬於任人,難免把明皇朝的弊習帶到新皇朝來。
對於吏治,可以說多爾袞是加意整飭的。明代胥吏之弊遺留入清,他曾批示:“衙役害民,從來積弊。⋯⋯如果有巨奸,即加重治,嚴禁重蹈明朝故轍。”如,發現吏部中有四名小吏,為害甚多,他批示道:“三法司嚴審追擬,毋得徇縱。”府、州、縣守一級,貪劣者亦不乏其人。如牛金星之子牛銓,降清後任黃州知府,他在任上貪污受賄,被人舉劾。多爾袞批道:“牛銓著革了職,並本內有名人員,該督撫按提問具奏,該部知道。”最貪酷的大員當屬福建巡按周世科,其為非作歹,令人髮指。被人參劾之後,多爾袞批示革職,並令督撫按審問定罪,最後將其就地斬首。此外,他還十分重視傳統的京察大計,對各級官員嚴格考核。順治七年正月,大計全國官員,對謝允復等八百一十六名官員分別加以革職、降調、致仕。
除整頓舊官之外,多爾袞還注意選用新人。他自稱:“別的聰明我不能,這知人一事,我也頗用功夫。”所以自入北京伊始,便多次下詔各地徵聘“山澤遺賢”。此外,在順治元年十月的登極詔書中,還規定了重開科舉的制度,並於順治三年、四年、六年舉行了三次會試,共取進士一千一百人。首科之中,出了四位大學士、八位尚書、十五位侍郎、三位督撫,還有都察院副都御史、通政司使、大理寺卿、內院學士等六位高官,如傅以漸、魏裔介、魏象樞、李霨、馮溥等均出自是科。其他人也都充實到中央和地方的各級機構中,成為新朝統治的骨幹力量。
由於明末清初動亂不安,社會經濟十分凋敝,而要想使社會安定,非恢復和發展經濟不可。清軍入關甫一月,漢官宋權便提出:“盡裁加派弊政以蘇民生”。多爾袞便批示道:“征輸須循舊額,加派弊政速宜停止。”十天后便發布“大清國攝政王令旨”,向全國人民宣布取消明末加派。但從主觀上說,清政府按萬曆年間則例征派賦稅,免除了天啟、崇禎時期的加派,而萬曆末年加派之遼餉通共五百二十萬兩照征如故;從客觀上說,由於連年戰爭,經濟支出龐大,所以一些“雜費”的征派逐年增加。
發病而死
多爾袞因為在和明朝歷時兩年的松錦之戰中勞累過度,元氣大傷,得了三種病症:第一種是怔忡之症,第二種是中風前兆,第三種是咯血症。入關後更是“機務日繁,疲於裁應,頭昏目脹,體中時復不快”。順治七年(1650年)十一月十三日,多爾袞“以有疾不樂,率諸王、貝勒、貝子、公等,及八旗固山額真、官兵等獵於邊外”。十二月九日,多爾袞因狩獵墜馬,膝蓋受傷,塗以涼膏,竟不治死於喀喇城。順治追封為“清成宗”,謚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簡稱“義皇帝”。
身後清算
政治舞台的幕後,隱藏的是鮮血淋漓的殘殺。以權力爭奪為中心內容的宮廷矛盾,沉寂數年之後,又以多爾袞之死為突破口,猶如火山一樣爆發出來。
多爾袞彌留之際,他的同胞兄長阿濟格當時在他身邊,兩人有過密談。多爾袞剛一斷氣,阿濟格立即派自己統帥的三百騎兵飛馳北京,頗像發動軍事政變的動作。大學士剛林身為多爾袞的心腹,洞悉此中底細,立即上馬飛奔進京,布置關閉城門,通知諸王做好防變準備。順治帝聽從王爺們的建議,將三百飛騎收容在押,誅殺殆盡。阿濟格隨多爾袞的靈柩進京時,立即成了囚犯,被送入監牢幽禁。他在監獄中企圖舉火,被賜令自盡。這個舉動剪除了多爾袞的嫡派勢力,清算多爾袞也從此開始。
順治八年正月,多爾袞的貼身侍衛蘇克薩哈向順治皇帝遞上一封檢舉信,揭發多爾袞生前曾與黨羽密謀,企圖率兩白旗移駐永平(今河北盧龍縣),“陰謀篡奪”;又說他偷偷地製成了皇帝登基的龍袍服裝,家中收藏著當皇帝用的珠寶。
這時只有13歲的順治皇帝,第一次親理朝政。他召集王爺大臣密議,公布鄭親王濟爾哈朗等的奏摺,抖數多爾袞的罪狀,主要是“顯有悖逆之心”。少年天子福臨向諸位王爺宣告說:“多爾袞謀逆都是事實。”多爾袞被撤去帝號,他的母親及妻子的封典全都被削奪了。
當時在北京的義大利傳教士衛匡國在《韃靼戰紀》中記載說:“順治帝福臨命令毀掉阿瑪王(多爾袞)華麗的陵墓,他們把屍體挖出來,用棍子打,又用鞭子抽,最後砍掉腦袋,暴屍示眾,他的雄偉壯麗的陵墓化為塵土。”1943年夏天,盜墓者曾將多爾袞陵墓的正墳挖開,只見地宮中擺放一隻三尺多高的藍花罈子,裡面放著兩節木炭。當時看管墓地的汪士全向盜墓者解釋說:“九王爺身後被論罪,其中的金銀圓寶都被掘去,據說墳地遭過九索(挖抄九次)。罈子是骨灰罐,是一個虛位(象徵性的屍棺)。”彭孫貽筆記中有關焚骨揚灰的說法,當然是可以相信的。
順治帝仇恨多爾袞福臨對多爾袞是仇恨的,其中有多種原因。
多爾袞是想當皇帝的,暫時沒當皇帝只是策略而已,這對小皇帝是個寢食不安的威脅。順治五年十一月,他憑藉自己的權力,加皇叔父攝政王為皇父攝政王,用皇帝的口氣批文降旨。當時人寫的《湯若望傳》說:“他穿的是皇帝的服裝。”順治七年七月二十五日,他操縱追封自己的生母、努爾哈赤的大妃納喇氏為太皇太后,他自己完全以皇帝的面目出現。順治十二年,福臨對諸王大臣回憶當時的事說:“那時墨爾根王攝政,朕只是拱手做點祭祀的事,凡是國家的大事,朕都不能參與,也沒有人向朕報告。”多爾袞一旦機會得手,親自登上皇帝寶座,沒有任何理由排除這種可能。
逮殺豪格後強占他的妻子,是多爾袞引起福臨憤怒的一個焦點。順治元年四月,以往支持豪格的正黃旗頭子何洛會,向多爾袞告發豪格圖謀不軌,說豪格後悔當初在繼位大事上有失謀算。其中有一句侵犯多爾袞的話說:“我豪格恨不得扯撕他們的脖子。”多爾袞以“諸將請殺虎口王(豪格)”為理由,企圖謀殺豪格,由於他的同胞弟弟順治小皇帝哭泣不食,才得以免死。順治五年,反對毫格的人建議將毫格處死,多爾袞假裝說:“如此處分,實在不忍!”便將豪格幽禁起來,等於判了無期徒刑。數月後,豪格就不明不白地死在獄中。順治七年正月,多爾袞強迫豪格的福晉(妻子)博爾濟錦氏做自己的妃子,又害怕此事貽笑後人,秘密布置大學士剛林在史檔中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娶皇嫂孝莊皇后,是福臨痛恨多爾袞的難言之衷。孝莊皇后是皇太極的妃子、順治皇帝的生母,蒙古人,姓博爾濟吉特氏,名叫布木布泰。
歷來關於多爾袞的私生活傳說紛紜,多爾袞被描繪成一個好色之徒。理由之一是害死豪格後,他馬上將豪格之妻霸為福晉。豪格論輩分是多爾袞的侄子,侄妻都霸占,可見其好色無恥之至!乍一看是這么回事,細考則不然。論輩分多爾袞雖然是豪格的叔叔,但實際年齡比豪格還要小三歲,豪格的大福晉想必年齡相當,霸占這么一個黃臉婆,多爾袞應當主要還是出於政治報復的目的,和好色無恥恐怕扯不上什麼關係。除此之外,史書中並沒有相關多爾袞私生活放蕩的記載。我否定多爾袞生活放蕩、沉溺女色的主要原因還是和莊妃有關。如果多爾袞是好色之徒,斷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江山。
乾隆四十三年,弘曆閱看實錄,以為多爾袞“定國開基,以成一統之業,厥功最著”,明示平反昭雪,還其原爵,成為清代八家鐵帽子王之一。從清廷愛新覺羅氏家族看,多爾袞是大清帝國的實際創建者,乾隆帝為他重新作出評價,是件非常正常的事。但乾隆多心,避免日後惹起宮廷是非,上諭中說:“為後世徵信計,將從前關於此事之上諭,均不得載入國史。”於是有關多爾袞的檔案概行銷毀,以至《八旗通志》中的多爾袞傳,記他死後的事也只寥寥數筆,後人很難弄清多爾袞死後遭到清算之事的本來面目。
多爾袞死後不到兩個月被追罪,全面清算,削爵,擢宗室,籍家產,罷廟享,斷其後嗣,掘墓,開棺,鞭屍。
多爾袞過繼多鐸的第五個兒子為己子,多爾袞獲罪後,順治命其歸宗,即讓他認回多鐸為父,而讓多爾袞死了,都沒兒子送終.這也是實情。順治勒令其歸宗,是為著兵權。因為多爾袞掌握白旗,如果多爾袞死後無繼承人,白旗就要收歸天子掌管,這樣收兵權就名正言順。
另外,令旨不得去給多爾袞掃墓祭祀,讓其不能得享血食,這算是封建時代最為嚴厲的懲罰了。此後百多年間無人敢論及多爾袞,直到乾隆四十三年“平反”,命多爾博的五世孫淳穎承繼睿親王爵位。
至於掘墓鞭屍,這好象是古人的一種流傳久遠的迷信,認為可以使死人下了閻王殿也受到痛苦,才可以去投胎。這件事是在順治默許下乾的。到了順治十年三月,順治親政也有段時日,估計是體會到了當朝處政的艱辛,也嘗到了坐擁天下的絕妙滋味,推己及人,想起當年對其親叔父所做的過份了點,就下了一道詔書,說是睿王當年犯罪自然是他咎由自取,但是其陵墓被平毀也處置太過,因此命內務府重新修葺,殿柱用黑色,由信郡王多尼派人看守。又過了幾年,有大臣上書要求為多爾袞恢復名譽,順治處以流放之罪。
官書上載,多爾博以及東莪被發往多鐸長子、信郡王多尼府中,加以看管。這以後就沒有什麼記錄提到這二人的命運了。不知所終。
多爾袞死後不足百日便遭到清算,他的墓地當然要被嚴重損毀。寫靼韃日記的傳教士當時並不在中國而是身在羅馬,他對多爾袞死後被鞭屍揚灰的記述並不是親臨其事,而是根據友人的信件。另外湯若望也在他的日記里記載著生前尊榮無比的攝政王死後,他的骨灰被揚棄一說。
對鞭屍一說仍有懷疑,並不是說順治還顧念親情,以他對多爾袞的成見,怎么處置多爾袞的遺體都可以想像的到。但是滿人當時還保留著入關前火葬的習俗,所以多爾袞死後和被清算前應該按禮火化,以後他的陵墓被平毀,根據朝鮮的記錄,裝有骨灰的金棺也被取出換成是陶器,這中間骨灰必有被拋灑,留有其一已經是萬幸。
不管順治有沒有毀多爾袞的屍,他的墳墓是被毀了幾次。從這一點看得出兩個人的風度天差地別。皇太極對多爾袞有殺母,占位,奪愛(該打個問號,這始終是個謎)之仇,但皇太極的昭陵是多爾袞一手主持修建的,氣勢非常宏偉,是關外三大陵之首,到順治八年完工。皇太極對他老子的墳墓也不怎么的,整整十七年也沒弄出個樣來,是到多爾袞手中才真正完成,福陵的建築風格獨具一格,也是到順治八年才完工。他還把洪承疇當初被囚禁的三官廟改建成孔廟。看來多爾袞的精力真是過人,一邊是九洲干戈,打不完的仗,一邊是開國定製,收拾前明的爛攤子,一邊大興土木,修紫禁城,太廟,皇陵,一邊還有滿漢兩頭的政治權力鬥爭。
個人年譜
零歲 公元1612年11月17日(明萬曆四十年農曆十月二十五日),出生於赫圖阿拉(今遼寧省新賓縣老城)。
一歲 1613年2月,阿巴亥的母國即海西女真烏拉部被努爾哈赤所滅,所幸努爾哈赤對阿巴亥非但寵愛未衰,還更增了幾分。
四歲 公元1616年,努爾哈赤建立後金國,遷都遼陽。
九歲 公元1621年,努爾哈赤攻占瀋陽,分封八旗。多爾袞與弟多鐸被合立為一個和碩額真,同掌一旗。這是多爾袞參與到後金政治架構中的第一步。
十二歲 公元1624年,娶蒙古科爾沁部十四歲的博爾濟吉特氏為妻。
十三歲 公元1625年,後金國遷都瀋陽。
十四歲 公元1626年,後金天命十一年發生了許多大事,足以對其一生產生重大影響:多爾袞晉貝勒;農曆八月十一,努爾哈赤死;次日,農曆八月十二,大妃阿巴亥生殉;農曆九月一日,皇太極登汗位,宣布將多爾袞、多鐸兄弟二人“恩養”於宮中,交由大福晉照看。
十六歲 天聰二年(1628),從後金汗皇太極征察哈爾蒙古多羅特部,獲敖木倫(今大凌河上游)大捷,俘眾萬餘,以功賜號墨爾根戴青(意為聰明的統帥),封固山貝勒。
十七歲 天聰三年(1629),從皇太極自龍井關(今河北遵化東北)入明邊,與貝勒莽古爾泰等圍攻北京,敗山海關援兵於薊州(今天津薊縣)。
十八歲 天聰四年(1630),還師先行,再敗明軍。
十九歲 天聰五年(1631),初設六部,受命掌吏部。參加大凌河城(今遼寧凌海)之戰,率先衝擊,勇勝明總兵祖大壽部。與貝勒阿巴泰等奔襲錦州,擊敗出城明軍。
二十歲 天聰六年(1632),與貝勒濟爾哈朗在歸化城(今呼和浩特)西南黃河岸俘蒙古部眾千餘。
二十一歲 天聰七年(1633),皇太極問進軍方向,力主以征明為先,奏言乘機入明邊、圍北京,被採納。
二十二歲 天聰八年(1634),縱掠山西等地。
二十三歲 天聰九年(1635)二月,任統兵元帥,貝勒岳托、薩哈林、豪格等為副帥,以正黃旗固山貝勒納穆泰為左翼,以吏部隨政圖爾格為右翼,統兵萬餘招撫察哈爾蒙古林丹汗子額哲,深入青海卻只圍不攻,秋毫無犯,懷之以柔,耗時半年,而終使察哈爾十萬兵馬投誠,獲元朝傳國玉璽“制誥之寶”,隨率林丹汗的眾后妃與其子額哲班師還朝。回軍途中掠山西大同、宣府(今河北宣化),斬六千餘人,俘獲甚眾。九月五日,凱鏇大軍班師過遼河,皇太極親率眾福晉、貝勒及文武群臣出迎數十里。
二十四歲 清崇德元年(1636),晉封和碩睿親王。為配合武英郡王阿濟格進關攻明,受命與多鐸率兵攻山海關,以牽制明軍。繼從皇太極進兵朝鮮(今朝鮮、韓國)。
二十五歲 清崇德二年(1637),同肅親王豪格進克江華島(今屬韓國),迫使國王李請降。
二十六歲 清崇德三年(1638),監築遼陽、都爾鼻城(今遼寧彰武),治盛京(今瀋陽)至遼河大道。鏇授奉命大將軍,統左翼四旗兵與揚武大將軍岳托所率右翼軍大舉入關攻明,越北京至涿州(今屬河北),分兵八路,乘虛掠山西及保定(今屬河北)地區,擊敗明總督盧象升部。繼破濟南,掠天津等地,凡二十餘戰皆捷,克城四十餘座,俘掠人口二十五萬餘。
二十八歲 清崇德五年(1640),率兵參加松錦之戰,與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輪流充任前方統帥,以築城屯田、圍城打援之策,進圍錦州,敗明軍於寧遠(今遼寧興城)、杏山(今凌海西南)、松山(今錦州南)間。
二十九歲 清崇德六年(1641),以私遣甲兵歸家罪,降為郡王,被罰銀萬兩。後兩次圍錦州。
三十歲 清崇德七年(1642)二月,參加松山決戰,大敗明薊遼總督洪承疇所統八總兵十三萬人,俘洪承疇。三月,迫前鋒總兵祖大壽獻錦州城降,獲松錦大捷。 進克塔山(今葫蘆島東北),殲明軍七千餘人,再破杏山。師還復親王爵。
三十一歲 清崇德八年(1643),在皇太極卒後,立年幼福臨為君(是為順治帝),與濟爾哈朗聯合輔政。鏇稱攝政王,實掌軍政大權。
三十二歲 順治元年(1644)四月,以奉命大將軍率阿濟格、多鐸等統滿、蒙、漢軍十餘萬攻明。在山海關東威元堡誘降前往乞師的明總兵吳三桂,合兵在山海關之戰中,大敗李自成大順軍約十萬(一說六萬)。五月攻取北京,確定遷都於此,以武力統一全國。制定了先攻農民軍,後滅南明政權,聯合漢族官僚地主勢力,以漢治漢的方略。六月,分遣部將撫定山東、河南、山西、天津等地,拱衛京畿地區。遣輔國公吞齊喀等赴盛京奉迎順治帝至京。致書南明兵部尚書、大學士史可法,勸其削藩稱臣。十月,受封叔父攝政王。鏇命阿濟格為靖遠大將軍、多鐸為定國大將軍,合擊大順軍於陝西。
三十三歲 順治二年(1645)初,命多羅饒余郡王阿巴泰為統領,率準塔、譚泰等代豪格征山東。三月,命多鐸分兵三路南下,四月屠揚州,五月占南京,於蕪湖(今屬安徽)俘弘光帝朱由崧,相繼滅亡弘光、隆武等南明政權。晉封皇叔父攝政王。六月以剃髮令激起江南各地民眾的反抗,相繼派兵鎮壓。閏六月,命兵部尚書洪承疇等經略江南及粵、贛、閩、湖廣、雲貴等地,以攻撫之策相繼平定江南。
三十四歲 順治三年(1646),命豪格為靖遠大將軍,率師攻四川大西農民軍。命博洛為征南大將軍征閩、浙。命多鐸為揚威大將軍,率師征蒙古蘇尼特部騰機思等。命孔有德為平南大將軍,同耿仲明等率師征湖廣。十一月,部將豪格部於四川西充鳳凰山射殺大西農民軍首領張獻忠。
三十五歲 順治四年(1647),修成《大清律》,命頒行全國。七月,罷濟爾哈朗輔政,獨專朝政。
三十六歲 順治五年(1648),命譚泰為征南大將軍,同何洛會征討降而復叛的原明將領、江西總兵金聲桓。調戶部侍郎額色率兵協助陝西三邊總督孟喬芳,鎮壓甘肅回民米喇印丁國棟起義。命吳三桂鎮守漢中。為排斥異己,迫害豪格致死。初設六部漢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禁民間養馬及收藏軍器。命濟爾哈朗為定遠大將軍,征湖廣大順軍將領李過、高一功部。十一月,晉封皇父攝政王。
三十七歲 順治六年(1649),兩次率師親征降而復叛的大同總兵姜?,克渾源(今屬山西)等地。同年,弟多鐸、嫡福晉、長嫂孝端相繼去世。
三十八歲 順治七年十二月初九(1650年12月31日)病卒於喀喇城(今河北承德市郊),先追尊為誠敬義皇帝,廟號成宗。不久,追論生前謀逆罪,削爵。
乾隆四十三年(1778),復睿親王封號。已距其亡128年矣。
得禍緣由
多爾袞得禍的原因,史書歸罪為他想當皇帝。乾隆帝以為,這是“誣為叛逆”。他明白,中國歷史上那些當了皇帝的人,包括他的父親雍正帝在內,在他們沒有當皇帝之前,有誰沒有想當皇帝的念頭和動作?想當皇帝的人,為什麼當了皇帝就沒有罪,沒有當上皇帝就有罪呢?問題就在於做皇帝的怎樣對待反對派。彭孫貽以為,多爾袞“初稱攝政,次稱皇父,繼而稱聖旨”,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是沒有稱謂的皇帝。但多爾袞 “無成謀,擁戴者駸駸,騎虎難下。”這是認為,多爾袞不是毀於政敵,而是擁戴者拍馬招搖所致。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存有一件當年審問多爾袞心腹剛林的檔案,其中說:“剛林晝夜不斷往默爾根王處阿諛奉迎”。多爾袞死後,他在以往的一片“皇父之恩浩蕩”的呼聲中敗下陣來。對於反對派,如果多爾袞能像李世民收用魏徵那樣,那就稱得上胸有成謀了。或者退一步說,他生前能在反對派的挑剔監視下,嚴於律己,謹慎從事,與朝廷大臣之間的距離不要拉得太遠,反對他的人就不會那樣蜂擁而上,以至於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造成全局的敗亡。
個人評價
豪格曾評多爾袞是「有病無福」之人,多爾袞身材細瘦,素患風疾,壯年猝死,大抵跟縱慾有關。嗜色與嗜殺,是早期滿清貴族的特色。民間野史有“太后下嫁”一說,即多爾袞按照滿人入關前的妻寡嫂的風俗娶了皇太極永福宮莊妃,即順治母孝莊皇太后大玉兒,同時孝莊皇太后也為了穩住多爾袞,避免其權勢野心膨脹危及福臨的皇位。此一觀點在近代史學界裡雖有人正面認同,但更多學者認為此乃當時漢人為抹黑滿清而造的謠言。
多爾袞是滿人能統一中國的重要功臣之一,但一般認為他有“六大弊政” ,剃髮、易服、圈地、占房(侵占房舍)、投充(搶掠漢人為奴隸)、逋逃(逃人法),延續時間最長的,是逃人法。順治七年六月,廣西巡撫郭肇基等人因為“擅帶逃人五十三名”,被處死。順治十年豪雨成災,“直隸被水諸處,萬民流離,扶老攜幼,就食山東。但逃人法嚴,不敢收留,流民啼號轉徙” 。清廷統治者從努爾哈赤、皇太極到多爾袞,都以兇悍殘暴著稱,終有清一朝,滿漢之間的矛盾始終無法根除,辛亥革命時革命黨人仍是在高喊“驅除韃奴,恢復中華”。
軼事典故
太后下嫁
孝莊文皇后究竟是否下嫁了多爾袞,乃清初三大疑案之一,在史學界是爭論的焦點問題。持下嫁說專家的理由:
1.多爾袞自稱“皇父 攝政王,又親到皇宮內院。”無疑是把太后置於妻子,皇帝置於兒子的地位,如果太后沒有下嫁,她和皇室親王貝勒是萬萬不能接受的,奇怪的是此事卻得到他們的默認。當多爾袞死後,竟破例追封為“誠敬義皇帝”,用皇帝喪儀,神位附太廟。曾有順治時太后下嫁皇父攝政王詔。
2.據朝鮮史料記載,順治六年二月,清朝廷曾派遣使臣赴朝鮮遞交國書, 朝鮮國王看見書中稱多爾袞為“皇父攝政王”,便問“清國咨文中有皇父攝政王之語,此何舉措?”清朝來使答曰:“今則去叔字,朝賀之事,與皇帝一體雲。”右議鄭太和說:“敕中雖無此語,似是已為太上矣。”朝鮮國王也說:“然則二帝矣。”這裡說明朝鮮君臣也發現所謂“皇父”的奧秘。無疑是指太后下嫁一事。
3.明朝遺臣張煌言著《張蒼水詩集》中“建夷宮詞”一詩中云:“上壽觴為合卺尊,慈寧宮裡爛盈門。春宮咋進新儀注,大禮恭逢太后婚。”
4. 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孝莊文皇后病重留下遺囑,“太宗文皇帝梓宮,安奉已久,不可為我輕動。況我心戀汝父子,不忍遠去,務於孝陵近地擇吉安厝,則我心無憾矣。”這種作法是違背清朝帝後喪葬制度的,可見她有難言苦衷,所以康熙把太皇太后的靈樞停放在東陵,雍正時才葬入昭西陵地宮。
持未嫁說的專家認為:
1.孝莊文皇后在順治時已貴為皇太后,以她的尊崇身份,如下嫁就不會死後葬入皇陵了。
2.順治詔書子虛烏有。
3.張煌言之詩不可信,有的著名清史學家認為,張煌言對清廷懷有成見,其詩不能作為史實根據,帝後分葬在清代不乏其例,如真有其事,當時私人著作里應有所反映,清末民初有大量的前清私家著述印行問世,除了張煌言的詩之外,沒有什麼可以印證太后下嫁攝政王的史料,因而下嫁是“敵國”(指南明政權)之傳聞而已。現存的清代官書、檔案中沒有任何記載,“詩之為物,尤可以興到揮灑,不負傳信之責。”因此不能據此孤證為定論。在《建夷宮詞》中另外一首中說,清初某皇帝曾經娶了一個懷有遺腹子的孀婦為皇后,“錯將蝦子作龍兒”,但在清史上,這事子虛烏有,可見他的詩根本沒有史實根據。
4.康熙帝及以後各帝始終承認孝莊文皇后是清太宗文皇帝的皇后,對其尊崇備致,歌功頌德,祭禮有加。所以“太后下嫁”之案根本不存在。
5.“慈寧宮裡爛盈門”之句說太后大婚時慈寧宮內外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但據《清實錄》載,孝莊文皇后是在順治十年慈寧宮修葺之後才搬進去的,所以大辦婚事必得在順治十年之後,但多爾袞已於順治七年十二月病死,可見“太后下嫁”之說不可信。
生母之謎
關於多爾袞生母阿巴亥的死,在清朝的官修史書中就有不同說法。在成書最早的《清太祖武皇帝實錄》中,阿巴亥被描繪成容貌艷麗,卻心懷嫉妒的人,因此屢屢引起努爾哈赤不悅。努爾哈赤擔心自己死後,阿巴亥會危害國家,所以,預先遺言給年長諸子,到時候必須令她殉死。在努爾哈赤死後,努爾哈赤年長諸子代善、皇太極等告訴阿巴亥,按照父親遺言,她必須自盡,以便死後繼續服侍他。阿巴亥只有37歲,丰姿綽約,正值盛年。基於對人生的留戀和對愛子的牽掛,她百般支吾,不願殉死。代善、皇太極堅持必須遵從先帝遺命。阿巴亥被逼無奈,只好盛裝打扮,佩帶珠寶飾物,請求諸貝勒善待兩幼子多爾袞、多鐸,隨即在辰時(早晨7-9時)自盡。阿巴亥死時,阿濟格22歲已經成年,多爾袞15歲,多鐸13歲。但這種有意醜化阿巴亥的說法,似乎有些牽強,因而有研究者推測,這部編寫於清太宗時代的《實錄》企圖隱瞞歷史上的某些真相。
根據朝鮮史籍《春坡堂日月錄》記載,努爾哈赤臨終時,曾遺命由幼子多爾袞繼承汗位,代善為攝政。但努爾哈赤死後,代善支持皇太極登極。為確保多爾袞母親不加反對,必須逼迫其自盡。還有一種說法,努爾哈赤並未確指繼承人,但他曾明確宣布,日後將由掌管八旗的八和碩貝勒共同執政,並從中推舉一名新汗。努爾哈赤死時,阿濟格、多爾袞和多鐸各領一旗。其它和碩貝勒擔心,在其母阿巴亥的支持下,他們三人聯合在一起,力量會變得十分強大。因此,四位年長的和碩貝勒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才決定阿巴亥必須自盡。如果這種推測言之成理,阿巴亥應是被迫自盡的,並非遵照努爾哈赤的遺詔。所謂“遺詔”,純屬偽造。《實錄》中有關阿巴亥的記述,也是無中生有。
此後,關於多爾袞生母的記載,在清朝官修史書《實錄》中幾經修改。
清朝入關後,順治帝福臨年幼,多爾袞總攝朝政,權勢達到頂點,他追謚其母為“孝烈武皇后”,並配享太廟。他還命令編寫本朝歷史的史官,從《實錄》中刪除不利於其母的記載。然而,一旦多爾袞逝世,在諸王羅致他的諸多“罪狀”中,就包括篡改歷史、使其母配享太廟。隨即,“孝烈武皇后”的諡號被追奪,並重新恢復了《實錄》中已被刪除的有關阿巴亥的內容。
最後,在乾隆年間編纂的《清太祖實錄》的最後定本中,關於阿巴亥的死,做了新的解釋:一是否定了努爾哈赤生前有遺囑的說法,“上(指努爾哈赤)於國家政事,子孫遺訓,平日皆預定告誡,臨崩(死)不復言及”;一是對阿巴亥的死做了含糊其詞的處理,只用了“以身殉焉”四個字。至於是被逼殉死,還是主動殉死,完全沒說。
妻妾子嗣
正福晉,成宗義皇后,博爾濟吉特氏。蒙古科爾沁部落出身,吉桑阿爾寨之女。死後原本被多爾袞私謚為“敬孝忠恭元妃”,後因多爾袞被追謚為皇帝而得到皇后封號。
繼福晉,佟佳氏。建州女真本部出身,尚書蒙格圖之女。
繼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蒙古扎爾莽部落出身,根杜爾台吉之女。
繼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蒙古科爾沁部落出身,拉布希西台吉之女。
繼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蒙古科爾沁部落出身,索諾布台吉之女,孝莊文皇后族妹。原為豪格之妻,因豪格與多爾袞政治鬥爭失敗,在豪格死後被多爾袞娶之。
繼福晉,李氏。李氏朝鮮出身,朝鮮金林郡公李開音之女。多爾袞十(十一)位妻妾中,只有李氏為他生下獨生女−愛新覺羅·東莪。
側福晉,公齊特氏,察哈爾部落出身,民族及父親記載不明。
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蒙古族出身,部落名稱及父親記載不明。
側福晉,濟爾莫特氏,出身記載不明。
側福晉,李氏。李氏朝鮮出身,李世緒之女。
女兒:
愛新覺羅·東莪,多爾袞親生獨生女,生母為繼福晉朝鮮李氏。據說其名−東莪為多爾袞為紀念同父異母姐妹−東果格格而取。
養子:
愛新覺羅·多爾博,弟多鐸第五子,母為多鐸繼福晉博爾吉濟特氏,順治七年襲爵,八年被革歸宗,順治十四年封多羅貝勒,康熙十一年去世,年30歲,乾隆四十三年復爵
子蘇爾發,母為劉氏,康熙四十年去世,年38歲。
和碩睿親王世系表
多爾袞:努爾哈赤第十四子,為第一代和碩睿親王,死後追謚“忠”。
多爾博:多鐸五子,出為多爾袞嗣,和碩睿親王(後削爵),追封;
蘇爾發:多爾博子,追封和碩睿親王;
塞勒:蘇爾發子,追封和碩睿親王;
功宜布:塞勒子,追封和碩睿親王;
如松:功宜布子,追封和碩睿親王;
淳穎:如松子,出為多爾袞嗣,和碩睿恭親王;
寶恩:淳穎子,和碩睿慎親王;
瑞恩:淳穎子,寶恩弟,和碩睿勤親王;
仁壽:瑞恩子,和碩睿僖親王; 德長:仁壽子,和碩睿 親王;
魁斌:德長子,和碩睿親王。
兄弟姊妹
愛新覺羅·褚英,長子,皇太子(後來被廢,清太宗即位後封其為廣略貝勒)。
愛新覺羅·阿拜,三子,鎮國勤敏公。
愛新覺羅·湯古代,四子,鎮國克潔將軍。
愛新覺羅·莽古爾泰,五子,原封貝勒。
愛新覺羅·塔拜,六子,輔國愨厚公。
愛新覺羅·阿巴泰,七子,饒餘敏郡王。
愛新覺羅·皇太極,八子,清太宗。
愛新覺羅·巴布泰,九子,鎮國恪僖公。
愛新覺羅·德格類,十子。
愛新覺羅·巴布海,十一子,已革鎮國將軍 。
愛新覺羅·阿濟格,十二子,原封英親王。
愛新覺羅·賴慕布,十三子,輔國介直公。
愛新覺羅·多爾袞,十四子,睿忠親王,後被清世祖追溢為成宗。
愛新覺羅·多鐸,十五子,豫通親王。
愛新覺羅·費揚果,十六子。
影視形象
《 滿清十三皇朝》《一代皇后大玉兒》
《格格要出嫁》
《孝莊秘史》
《明末風雲》
《清宮風雲》
《山河戀之美人無淚》
努爾哈赤的子女們
努爾哈赤生有十六子八女。第八子皇太極繼承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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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 長幼次序 | 備註 |
親王、貝勒 | ||
褚英 | 長子 | 廣略太子(後來被廢,清太宗即位後封其為廣略貝勒)。 |
代善 | 次子 | 禮烈親王。 |
阿拜 | 三子 | 鎮國勤敏公。 |
湯古代 | 四子 | 鎮國克潔將軍。 |
莽古爾泰 | 五子 | |
塔拜 | 六子 | 輔國愨厚公。 |
阿巴泰 | 七子 | 饒餘敏郡王。 |
皇太極 | 八子 | 清太宗。 |
巴布泰 | 九子 | 鎮國恪僖公。 |
德格類 | 十子 | |
巴布海 | 十一子 | |
阿濟格 | 十二子 | |
賴慕布 | 十三子 | 輔國介直公。 |
多爾袞 | 十四子 | 睿忠親王,後被清世祖追謚為清成宗。 |
多鐸 | 十五子 | 豫通親王。 |
費揚果 | 十六子 | |
公主、格格 | ||
固倫公主 | 長女 | 母元妃佟佳氏,亦稱東果格格、東果公主,嫁何和禮。 |
和碩公主 | 次女 | 母側妃伊爾根覺羅氏,亦稱嫩哲格格、沾河公主,嫁達爾漢。 |
莽古濟 | 三女 | 母繼妃富察氏 。 |
穆庫什 | 四女 | 母庶妃嘉穆瑚覺羅氏。 |
五女 | 母庶妃嘉穆瑚覺羅氏,嫁黨奇 。 | |
六女 | 母庶妃嘉穆瑚覺羅氏,嫁蘇鼐。 | |
鄉君 | 七女 | 母庶妃伊爾根覺羅氏,嫁鄂托伊。 |
和碩公主 | 八女 | 母側妃葉赫納喇氏,嫁喀爾喀固爾布錫。 |
中國古代歷史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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