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
清代沈德潛說:“古詩十九首,不必一人之辭,一時之作。大率逐臣棄妻,朋友闊絕,遊子他鄉,死生新故之感。或寓言,或顯言,或反覆言。初無奇辟之思,驚險之句,而西京古詩,皆在其下。”(《說詩語》)晉、宋時,這批“古詩”被奉為五言詩的一種典範。西晉陸機曾逐首逐句地摹仿了其中的12首。東晉陶淵明、宋代鮑照等,都有學習“古詩”手法、風格的《擬古詩》。到了梁代,劉勰《文心雕龍》、鍾嶸《詩品》更從理論上總結評論了“古詩”的藝術特點和價值,探索了它們的作者、時代及源流,並大體確定它們是漢代作品。同時,蕭統《文選》,以及陳代徐陵《玉台新詠》又從詩歌分類上確定了“古詩”的範圍:凡無明確題目的作品,有作者的稱“雜詩”,無名氏者為“古詩”。
因此,梁、陳以後,“古詩”已形成一個具有特定涵義的專類名稱。它與兩漢樂府歌辭並稱,專指漢代無名氏所作的五言詩,並且發展為泛指具有“古詩”藝術特點的一種詩體。而《古詩十九首》便在文學史上占有“古詩”代表作的地位,這一標題也就成為了一個專題名稱。
概述
古體詩,別稱古風,《詩經》中有十五國風,後人引申把詩歌也稱為“風”。
唐代以前的古詩體是一種不講究格律,也沒有字數句數限制的詩體。唐以後,由於近體詩的產生,詩人為了將古體詩與新興的格律詩相區別,便有意模仿漢魏六朝古詩的寫法,在某些方面加以限定,從而形成了唐代古體詩的固定模式。其結果就是把唐以前完全自由的詩體,變成一種處於格律詩與自由詩之間的半自由詩。
近體詩,又叫今體詩(“近”和“今”都是就唐代而言的),講求嚴格的格律。唐代形成的律詩和絕句的通稱,句數、字數和平仄、用韻等都有比較嚴格的規定。
詩體
古詩體式簡談兼對中學課本兩處詩體說法的商榷。中國古代詩歌體式繁多,在古詩的分類和叫法上也眾說紛紜。尤其是對於樂府、古風、歌行體三類詩,更易混淆。因為,從形式上看,樂府體與古風都是五言體,七言古詩與歌行體都是七言體,很難區分。但是,從古代以來,人們比較一致地承認它們在表達內容、手法、風格特色的區別,對它們有約定俗成的稱呼。
人教版八年級(下)在《詩五首》的“研討與練習”第二題中說:“《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和《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都是‘歌行體’詩,形式自由,語言流利,格調奔放。請從句式、敘事、抒情等方面說說這兩首詩的異同。”
又九年級(上)知識短文《怎樣讀書》中說:“杜甫的《石壕吏》格律教寬,叫古風……”這裡的叫法,不符合習慣。人們習慣上把杜甫的《茅屋》一詩叫做“七言古體詩”,而把岑參的《白雪歌》叫做“七言歌行體”,編者也明顯看到了兩詩的“異”,所以出了這樣的問題。而杜甫的《三吏》《三別》雖然在形式上與“古風”同為五言,但習慣上人們把《石壕吏》叫做“新樂府”,而不叫“古風”。為了說清這個問題,需要對我國古代詩歌體式作一簡要回顧。我國最早的詩體是四言的“詩經體”,接著出現了以屈原《離騷》為代表的“楚辭體”(也叫“騷體詩”),後者用連詞“之”和語氣助詞“兮”將句式變長,如“帝高陽之苗裔兮”(《離騷》)、“操吳戈兮披犀甲”(《國殤》),這為後來的五、七言詩提供了先例。因此,《詩經》與《楚辭》成為中國詩歌之源。至漢代,出現了專門負責蒐集各種詩歌、民歌的機構“樂府”,它所蒐集的最有影響的是民間詩歌,這就是我們今天還能看到的“漢樂府民歌”。它最大的特點是現實性強,通俗明快,形式上以五言為主。如教材八年級(上)中的《長歌行》及高中課本中的《飲馬長城窟行》《十五從軍征》等,即是“正宗”的“漢樂府”。漢樂府民歌的內容體式影響了當時及後世的文人詩歌創作,至東漢末年,代表文人五言詩成熟的《古詩十九首》出現,其中吸收了樂府民歌的許多特點,這對古詩體式的發展起到了推動作用。尤其是在魏晉南北朝及唐代,漢樂府的發展衍變形成兩種主要的形式。
一種是文人以模擬為創作的“古題樂府”(也叫“舊題樂府”),它借用“漢樂府”的
題目,寫新的內容,猶如“舊瓶裝新酒”,如曹操的《步出夏門行》((七上)、楊炯的《從軍行》、李賀的《雁門太守行》(九下)、李白的《蜀道難》《將進酒》(高中)等。這些詩歌的特點是雖沿用了漢樂府的題目,但寫的內容是新的,不過與原題有一定的聯繫,如“從軍行”與軍隊軍事有關,“雁門太守行”與邊塞有關。文人模擬樂府在內容上從漢樂府的敘事為主轉變為以抒情為主;在形式、手法上,則借鑑其通俗明快而又加以“雅化”,增添了文人色彩,提高了藝術品位。“古題樂府”有五言與七言兩種形式。七言的古題樂府,今能見到最早的是三國時曹丕的《燕歌行》,至南朝齊梁時的鮑照始大力為之,寫出了《擬行路難》(18首)等。樂府詩可以歌唱,而七言樂府體主要是以吟誦為主,在內容篇幅上,一般比較長,吟誦時如行雲流水,一氣而下。它可以自由轉換韻腳來極盡內容多變、結構轉折、氣勢壯闊、感情跌宕多姿之妙,這種詩體適宜於承載較大思想內容、抒發激越奔放之情,既有古樂府通俗明快的特點,又以文人抒情言志為主,形式以七言句式為主,間有雜言,文采飛揚,讀來抑揚頓挫,所以人們又稱之為“歌行體”。另一種則主要是借鑑了“漢樂府”敘事為主、反映現實的內容特點和淺顯平易通俗的表達特點,用它來反映當時的社會現實,以引起人們對社會的關注。它並不再借用“漢樂府”的原有題目,而是根據反映事件的不同內容而命名,所謂“即事命篇,無復依傍”。唐朝的杜甫關心國事,用筆反映“安史之亂”前後的社會現實,寫了許多這樣的詩,如《兵車行》(高中)專寫唐王朝窮兵黷武的開邊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三吏》(《潼關吏》《新安吏》《石壕吏》)、《三別》(《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寫“安史之亂”給百姓帶來的巨大痛苦等。這些詩,主要是在實質上繼承了“漢樂府”“感於哀樂,緣事而發”傳統,形式上與五言古體詩無異。稍後的元結、顧況等詩人也寫過這樣的詩。至中唐時,白居易、元稹等現實主義詩人為了挽救當時國家的衰落,用詩歌反映社會現實弊端,以引起統治者的注意,遂大力提倡杜甫、元結這些詩歌形式,並冠之於“新樂府”的稱號,發起了“新樂府運動”。他們自己也寫了不少的“新樂府”,形式上五言、七言都有。如白居易的《觀刈麥》(九上)、《賣炭翁》《新豐折臂翁》《杜陵叟》等,都是敘事性強、平易通俗的“新樂府體”。《竹林答問》中說:“古詩、樂府之分,自漢、魏已然。樂府音節不傳,唐人每借舊題自標新義。至少陵,並不襲舊題,如《三吏》《三別》等詩,乃真樂府也。”(《清詩話續編》2225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概要地指出了新樂府詩的特點。
文人學習“漢樂府”的還有另一類情況,主要是將樂府詩平易通俗的特色引入抒情古體詩中,體現出與以往五言古體詩質樸古奧不同的特色,代表作是李白的《古風》(58首)組詩。“古風”從形式外表上看,與五言古體詩沒有什麼區別,但在抒情內容和方式上,卻有區別。清代趙執信《聲調譜》中在回答樂府與古體詩之間區別
杜甫的“新樂府”與李白的“古風”是有區別的。在唐人詩集中,直接標以“古風”題目的很少。“古風”、“五言古體”、“新樂府”在形式上自由,不講格律,所以也沒有“格律較寬”的問題。七言歌行體發展到唐時,也出現了兩種情況。因為唐時出現了“格律詩”(也叫“近體詩”,以區別以前不講格律的“古體詩”),所以,一種是有意把格律詩的一些句法、手法引入古體詩中,一種是有意避開格律詩的句法、手法。習慣上,人們把前一類叫做“七言歌行體”,後一類叫做“七言古體詩”(簡稱“七古”)。
初唐的一些詩人在繼承南朝齊梁詩歌的華麗鋪陳基礎上,嘗試將七言格律詩的句式和對仗等手法引入歌行體中,於是出現了盧照鄰的《長安古意》、駱賓王的《帝京篇》、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等著名詩篇,形成篇幅雄壯、氣勢宏肆,散句中雜以格律、對仗等句式,以反映廣闊社會現實內容見長,讀來抑揚頓挫,跌宕多變,為人稱道,人稱“初唐體”,遂使七言歌行體面貌一新。至盛唐,高適、岑參等用此體式寫了大量的邊塞詩,如高的《燕歌行》及岑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八下)、《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九下)等,這些詩充分發揮了“初唐體”的特色,內容豐富壯闊,感情奔放激越,形象雄壯奇麗,手法技巧多樣,語言駢散結合、優美多姿,讀來令人意氣昂揚。至中唐白居易等人,又在這種體式中融進敘事成分,寫出了名篇《長恨歌》《琵琶行》等,七言歌行體又出現了新的發展。直至清代初期,吳偉業(號梅村)用這種詩體寫出了《圓圓曲》《永和宮詞》《蕭史青門曲》《聽女道士卞玉京彈琴》等名篇,以詩詠史,形式上更講究技巧,辭藻富艷,用典精切,形成多姿多態的藝術風貌,優美動人,膾炙人口,更將七言歌行體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人稱“梅村體”。到了清末民初,王國維等人還用這種體式寫出了《頤和園詞》等詩。
而杜甫、韓愈等詩人則在七言樂府體中有意識地避開律詩的句法句式,以體現出古奧、質樸的風格特色,多用散句,多用“三平”、“三仄”收尾(如“三重茅”、“長林梢”、“沉塘凹”、“入竹去”、“自嘆息”、“冷似鐵”等),多用奇崛古樸的語言,以體現折拗鬱勃的特色,這在律詩中是不允許的。在內容風格上,這類詩往往以現實主義的題材、深刻沉鬱的感情為主,與前一類歌行體的濃郁浪漫主義色彩不同。但講究內容的壯闊、氣勢情感的奔放激越,結構的轉折多變,又符合七言歌行體的總體特色。像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八下),李益的《登天壇夜見海》,韓愈的《山石》《八月十五夜贈張功曹》《謁衡岳廟遂宿岳寺題門樓》,盧仝的《月蝕詩》《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等,都具有這樣的特色,習慣上被稱為“七言古體”。
關於七言歌行體與七言古體詩的區別,前人論述非常多,劉熙載的《詩概》中是這樣區分兩類特點的:“七古可命為古、近兩體。近體曰駢、曰諧、曰麗、曰綿;古體曰單、曰拗、曰瘦、曰勁。一尚風容,一尚筋骨。此齊梁、漢魏之分,即初、盛唐之所以別也。”(《清詩話續編》2436頁)這裡所說的“古”指的就是《茅屋為秋風所破歌》那樣的七言古體,它繼承了漢魏古詩的古樸質實的特點;“近”則是指“初唐體”發展而成的七言歌行體,它繼承了齊梁尚巧求麗的特點。可以說,這是在漢魏六朝七言樂府詩的大樹上結出的兩個不同風味的果子。詩仙李白
以上大概是我國古體詩的基本概況,它與唐代出現的格律嚴整的近體詩(格律詩),成為我國古詩的基本形式。 《潤物》一書中有許多經典詩詞。
古與近詩區分
古體詩與近體詩的區分
古體詩
古體詩是依照古代的詩體來寫的。在唐人看來,從《詩經》到南北朝的庾信,都算是古,因此,所謂依照古代的詩體,也就沒有一定的標準。但是,詩人們所寫的古體詩,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不受近體詩的格律的束縛。唐初開始形成的、在字數、聲韻、對仗方面都有嚴格規定的一種格律詩,就是我們所說的近體詩。近體詩是同古體詩相對而言的。唐代以及其後的詩人仍有寫古體詩的。 我們可以說。凡不受近體格律的束縛的,都是古體詩
近體詩
近體詩分為律詩和絕句。 律詩和絕句的區別主要在於句數上。絕句共有四句,律詩共有八句。律詩共有八句,一、二兩句為首聯,三、四兩句為頷聯,五、六兩句為頸聯、七、八兩句為尾聯。絕句又叫"截句"。絕句可對仗,也可不對仗,但是律詩的頷聯和頸聯,則必須對仗,無論律詩還是絕句,都有平仄的要求。八句以上的律詩稱為排律。
詩歌舉例
古體詩
《古詩十九首》,組詩名,最早見於《文選》,為南朝梁蕭統從傳世無名氏《古詩》中選錄十九首編入,編者把這些亡失主名的無言詩匯集起來,冠以此名,列在“雜詩”類之首,後世遂作為組詩看待。
《古詩十九首》是樂府古詩文人化的顯著標誌,它在五言詩的發展上有重要地位,就古代詩歌發展的實際情況而言,它被稱為“五言之冠冕”、“千古五言之祖”是並不過分的。詩史上認為《古詩十九首》為五言古詩之權輿的評論例如,明王世貞稱“(十九首)談理不如《三百篇》,而微詞婉旨,碎足並駕,是千古五言之祖”。陸時庸則雲“(十九首)謂之風余,謂之詩母”。
《之一•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
……
《之五•西北有高樓》
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交疏結綺窗,阿閣三重階。
上有弦歌聲,音響一何悲!誰能為此曲,無乃杞梁妻。
清商隨風發,中曲正徘徊。一彈再三嘆,慷慨有餘哀。
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願為雙鴻鵠,奮翅起高飛。
……
《行路難》-----李白
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行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兵車行》----杜甫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牽衣頓足闌道哭,哭聲直上乾雲霄。
道傍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
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
邊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
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
況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
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
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
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
生女猶是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近體詩
《月下獨酌》----李白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春夜喜雨》----杜甫
好雨知時節,
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
潤物細無聲。
野徑雲俱黑,
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
花重錦官城。
發展過程
古體詩在發展過程中與近體詩有互動關係。
南北朝後期有一部分詩作開始講求聲律、對偶,但尚未形成完整的格律,是古體到近體間的過渡形式,或稱“新體詩”。唐代一部分古詩有律化傾向,如王勃《滕王閣》為古體詩,但它平仄合律,全篇八句,在聲律上近似分押仄、平兩韻的兩首七言絕句。唐代律詩格律定型之後,詩人們的古體作品中更常溶入近體句式。如王維、李頎、王昌齡、孟浩然等人的五古中頗有律句、律聯。歌行體如白居易《長恨歌》、《琵琶行》等名篇中,也有不少句子是入律的。而有的詩作者則有意識與近體相區別,多用拗句,間或散文化,李白、杜甫、韓愈等均有所創造。後來明、清學者自覺注意到古詩溶入律句和用拗句避律的現象。清代王士禛更認為古詩有平仄,於是趙執信、翁方綱等人專門研究古詩聲調。他們的研究,對於詩歌創作時自覺區別古體、近體聲律不無貢獻,但由於忽視古詩實以自然音節為主,因此頗有牽強,以至被譏為“不見以為秘訣,見之則無用”(崔旭《念堂詩話》)
體式區別
古體詩與近體詩的體式
古體詩
與近體詩相對而言的詩體。近體詩形成前,除楚辭外的各種詩歌體裁。也稱古詩、古風。古體詩格律自由,不拘對仗、平仄,押韻較寬,篇幅長短不限,句子有四言、五言、六言、七言體和雜言體。
四言詩,在近體詩中已經不存在了,雖不加“古”字,但不言而喻,就知道是古體詩。《詩經》中收集的上古詩歌以四言詩為主。兩漢、魏、晉仍有人寫四言詩,曹操的《觀滄海》、陶淵明的《停雲》都是四言詩的典型例子。
五言和七言古體詩作較多,簡稱五古、七古。五古最早產生於漢代。《古詩十九首》都是五言古詩。漢代以後,寫五言古詩的人很多。南北朝時的詩大都是五言的,唐代及其以後的古體詩中五言的也較多。而七古的產生可能早於五古。但在唐代以前不如五古多見。到了唐代,七古大量地出現,唐人又稱七古為長句。
雜言詩也是古體詩所獨有的。詩句長短不齊,有一字至十字以上,一般為三、四、五、七言相雜,而以七言為主,故習慣上歸入七古一類。《詩經》和漢樂府民歌中雜言詩較多。漢魏以來樂府詩配合音樂,有歌、行、曲、辭等。唐人樂府詩多不合樂。唐宋時代的雜言詩形式多種多樣:有七言中雜五言的,如張籍的《行路難》;有七言中雜三言的,如張耒的《牧牛兒》;有七言中雜三、五言的,如李白的《將進酒》;有七言中雜二、三、四五言至十言以上的,如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有以四、六、八言為主雜以五、七言的,如李白的《蜀道難》。
此外,古絕句在唐時也有作者;都屬古體詩範圍。古體詩在發展過程中與近體詩有互動關係,南北朝後期出現了講求聲律、對偶,但尚未形成完整的格律,介乎古體、近體之間的新體詩。唐代一部分古詩有律化傾向,乃至古體作品中常融入近體句式。但也有些古詩作者有意識與近體相區別,多用拗句,間或散文化來避律。
近體詩
唐代形成的律詩和絕句的通稱,句數、字數和平仄、用韻等都有比較嚴格的規定。
近體詩從句式上說有五言、七言之分;從篇幅上說有律詩、絕句兩種。律詩分五律、七律兩種。全詩共四聯,頭兩句叫首聯,三、四句叫頷聯,五、六句叫頸聯,七、八句叫尾聯。中間兩聯要求對仗。二、四、六、八句尾要押韻,通常押平聲韻。
近體詩,又叫今體詩(“近”和“今”都是就唐代而言的),講求嚴格的格律。近體詩有四項基本要求:一是句數、字數有規定;二是按規定的韻部押韻;三是上句和下句各字之間要求平仄對立和相粘;四是規定某些句子之間用詞要對仗,即名詞對名詞,動詞對動詞,形容詞對形容詞等。(前句為出句,後句為對句.)
近體詩分兩大類:(1)律詩,由八句組成,五字句的稱五言律詩,七字句的稱七言律詩。(2)絕句,由四句組成,五字句的稱五言絕句,七字句的稱七言絕句。
每兩句為一聯,分別叫做“首聯”“頷聯”“頸聯”“尾聯”
圖解分析
五言古詩
按董文煥制譜:以二四六句為主,每體各為四句,平列四句,每二四六各字,自相排比,隔句對粘對,皆兩平兩仄,其一平一仄者即轉,凡本句為起承皆一平一仄,其兩平兩仄者為拗,粘對者橫數,起承者豎數。
清代趙執信調譜說:五言古詩在兩句一聯中,斷不得與律詩相混,應該用拗或拗第一字或第三字(所謂拗者應平用仄,應仄用平)和律詩分別或連用三個平聲或四個仄聲字。
五言律詩
律詩權與於梁陳,諧協於初唐,精切於沈宋,偶麗精切,故日“律詩”。
每句第一字和第三字有時平仄可以互用,但二四五各字萬不能。
五言律詩四聲用法舉例:
五言絕句
始於漢魏樂府,仿自齊梁,六朝述作浙煩,入唐尤甚。絕句也有單稱“絕”的。律絕相合,就叫“近體詩“或叫“今體詩”,絕句只有四句。“絕”是“截”的意思即截取律詩的一半或截取律詩中間(或前後)四句的詩體。
唐趙氏說;“兩句為聯,四句為絕,始於六朝”。它的定式有:
七言古詩
是五言八句之變,在唐以前,沈君攸七言儷句已近其調,至唐人始專此體。
每句第一字第三字和第五字有時平仄可以互用,但二四六七各字萬不能,平仄互用必須照式。
名人名句
李白
(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被稱為詩仙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行路難》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宣州謝眺樓餞別校書叔雲》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將進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將進酒》
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望天門山》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望廬山瀑布》
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送友人》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贈汪倫》
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秋浦歌》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下獨酌》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早發白帝城》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靜夜思》
白居易
(772~846),漢族,字樂天,號香山居士諡號“文”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賦得古原草送別》白居易畫像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憶江南》
元稹
(779年~831年),字微之,河南洛陽人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菊花》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遣悲懷三首》
杜甫
(公元712--770)字子美,唐代詩人,漢族,自號少陵野老被稱為詩聖,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春望》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春望》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江南逢李龜年》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絕句四首(其三)》
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絕句二首(其一)》
新松恨不高千尺,惡竹應須斬萬竿。《將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嚴鄭公五首(其四)》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江畔獨步尋花七絕句(其六)》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水檻遣心二首(其一)》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春夜喜雨》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望岳》
今夜州月,閨中只獨看。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乾?《月夜》
蘇軾
(1037~1101)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享年66歲。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王之渙
(688─742),字季凌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孟浩然
(689~740),漢族。本名浩,字浩然
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王昌齡
(690-756)字少伯,漢族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王維
(701-761),字摩詰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岑參
(céncān)(約715—770)唐代詩人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柳宗元
(773—819),字子厚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江雪》
劉禹錫
(772-842)字夢得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陋室銘》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裡一青螺。《望洞庭》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竹枝詞》
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牛織女家。《浪淘沙》
賈島
(779~843)唐代詩人
碌碌復碌碌,百年雙轉轂。志士終夜心,良馬白日足。
俱為不等閒,誰是知音目。眼中兩行淚,曾吊三獻玉。
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閒居少鄰並,草逕入荒園。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
過橋分野色,移石動雲根。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
此心曾與木蘭舟,直到天南潮水頭。
隔嶺篇章來華岳,出關書信過瀧流。
峰懸驛路殘雲斷,海浸城根老樹秋。
一夕瘴煙風卷盡,月明初上浪西樓。
杜牧
(公元803-約852年)漢族,字牧之,號樊川居士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赤壁》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秋夕》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江南春》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清明》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山行》
李商隱
(約812年或813年—約858年),漢族,字義山,號玉溪生、又號樊南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登樂遊原》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無題》之一
身無彩蝶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無題》之一
歐陽修
(1007~1072年),字永叔,自號醉翁,晚年號六一居士,諡號文忠
楊萬里
(公元1127-1206年),字廷秀,自號誠齋野客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陸游
(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務觀,號放翁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示兒》
唐婉
字蕙仙,生卒年月不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倚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近體詩特點
用韻
唐人所用的韻書為隋陸法言所寫的《切韻》,這也是以後一切韻書的鼻祖。宋人增廣《切韻》,編成《廣韻》,
《平水韻》共有一百零六韻,其中平聲有三十韻,編為上、下兩半,稱為上平聲和下平聲,這只是編排上的方便,二者並不存在聲調上的差別。近體詩只押平聲韻,我們就只來看看這些平聲韻各部的韻目(每韻的第一個字):
上平聲:一東、二冬、三江、四支、五微、六魚、七虞、八齊、九佳、十灰、十一真、十二文、十三元、十四寒、十五刪
下平聲:一先、二蕭、三餚、四豪、五歌、六麻、七陽、八庚、九青、十蒸、十一尤、十二侵、十三覃、十四鹽、十五鹹
光是從這些韻目就可以看出古音和今音已大不相同。有一些在古代屬於不同韻的,在現在已看不出差別,比如東和冬,江和陽,魚和虞,真和文,蕭、餚和豪,先、鹽和鹹,庚和青,寒和刪,等等。
如果我們具體看一看各個韻部裡面的字,又會發現一個相反的情況:古人認為屬於同一韻的,在今天讀來完全不押韻。
古體詩的押韻,可以把鄰近韻部的韻,比如一東和二冬、四支和五微,混在一起通用,稱為通韻。但是近體詩的押韻,必須嚴格地只用同一韻部的字,即使這個韻部的字數很少(稱為窄韻),也不能參雜了其他韻部的字,否則叫做出韻,是近體詩的大忌。但是如果是首句押韻,可以借用鄰韻。因為首句本來可押可不押,所以可以通融一下。
現代人寫近體詩,當然完全可以用今韻。如果要按傳統用《平水韻》,則不能不注意古、今音的不同,讀古詩更是如此。這些不同,有時可以藉助方言加以區分,但不一定可靠,只有多讀多背了。
四聲
漢語聲調有四聲,是齊、梁時期文人的發現。梁武帝曾經問朱異:“你們這幫文人整天在談四聲,那是什麼意思?”朱乘機拍了一下馬屁:“就是‘天子萬福’的意思。”天是平聲,子是上聲,萬是去聲,福是入聲,平上去入就構成中古漢語的四聲,上去入又合起來叫仄聲。
這四聲中,最成問題的是入聲。梁武帝接著又問:“為什麼‘天子壽考’不是四聲?”天、子、壽是平、上、去,考卻不是入聲,可見當時一般的人也搞不清楚什麼是入聲。
那么什麼是入聲呢?就是發音短促,喉嚨給阻塞了一下。一類是以塞音t,p,k收尾,另一類是以喉塞音?收尾。在閩南語和粵語中,還完整地保留著這四種入聲,在吳語中則都退化成了較不明顯的?收尾了。以t,p,k收尾的入聲,並不真地發出t,p,k音。塞音在發音時要先把喉嚨阻塞一下,然後再送氣爆破出聲。在入聲中,只有阻塞,沒有送氣爆破,叫做不完全爆破。比如英文的stop,美式英語在發這個詞時,並不真地發出p音,而只是合一下嘴就完了,這就是不完全爆破,也可說是一種入聲。
在國語中,入聲已經消失了。原來發音不同、分屬不同韻部的入聲字,有的在今天讀起來就完全一樣。比如“乙、億、邑”,在平水韻中分屬入聲四質、十三職、十四緝不同韻,在國語讀來毫無差別(用閩南語來讀,則分得清清楚楚,分別讀做ik,it,ip)。
入聲的消失也導致了古、今音聲調的不同。一部分古入聲字變成了現在的上、去聲字,還屬於仄聲,我們可以不管;但是另有一部分入聲字在國語中卻變成了平聲字(陰平或陽平),這就值得我們注意了。前面“天子萬福”的“福”字就是這種情況。
相關常識
1.韻腳:韻文句末壓韻的字,如李白《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光霜鄉是韻腳。通常第三句不押韻,但也有不規則押韻的詩(如《望天門山》)。
2.押韻:詩歌辭賦押韻使音調和諧優美,如李白《靜夜思》押ang韻。
3.律詩的結構:共八句,一二句為首聯,三四句為頷聯,五六句為頸聯,七八句為尾聯。
4.古詩的節奏和韻律:
從句式上看,古詩一般四字為二、二;五字為二、二、一;七字為二、二、二、一、
從意義上看,有時因表意需要也有特殊情況如:勢拔|五嶽|掩|赤城,這樣就成了二、二、一、二式。
5.因為古詩原沒有標點(標點是後人添加上的),所以一行為一句。
一、還原顛倒的語序,把握詩人的真實意圖與情感側重點。
a.主語後置。崔顥《黃鶴樓》詩:“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意即“晴川(晴朗的原野上)漢陽樹歷歷(可數),鸚鵡洲芳草萋萋”,
b.賓語前置。杜甫《月夜》詩:“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實即“香霧濕雲鬟,清輝寒玉臂”。
c.主、賓換位。葉夢得《賀新郎》詞:“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也顯然是“黃花報霜信”的意思。
d、定語的位置。
第一、定語挪前。王昌齡《從軍行》詩:“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下句的“孤城”即指玉門關,為“玉門關”的同位性定語,現卻被挪在動詞“遙望”之前,很容易使人誤解為站在另一座孤城上遙望玉門。
第二、定語挪後。李白《夢遊天姥吟留別》詩:“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渡鏡湖月。”意即“一月夜飛渡鏡湖”。
e、以賓語面貌出現的狀語。“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笑春風”表面上是動賓詞組,實際上“秋風”、“春風”都不受“動”、“笑”的支配,而是分別表示“在秋風中動”、“在春風中笑”的意思。二、許多詩中都有一些特別值得重視的詞,通常使全詩增色不少甚至成為詩眼。
詩僧齊己寫了一首《早梅》,有句云:“前村深雪裡,昨夜數枝開。”鄭谷將“數”改為“一”,因為題為“早梅”,如果開了數枝,說明花已開久,不能算是“早梅”了,齊己佩服不已,尊稱鄭谷為“一字師”。王安石“春風又綠江南岸”的“綠”字,陶潛“悠然見南山”的“見”字,張先“雲破月來花弄影”的“弄”字,宋祁“紅杏枝頭春意鬧”的“鬧”字,盡人皆知。
①動詞:在鑑賞詩歌時,我們要重點關照動詞,特別是具有“多重含義”的動詞。例1:你記得跨清溪半里橋,舊紅板沒一條,秋水長天人過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樹柳彎腰。(《哀江南》孔尚任)在這裡,一個“剩”字引人注目,作者並沒有用“留”、“見”,其妙處就在“剩”雖與“留”意思相近,但“剩”字一般是被動的,而且有“殘存”,“殘餘”的意思;另外“剩”字有時間性,給人一種“無可奈何”之感。“留”則無這么多含義。“見”只就眼前而言,不能給人以今昔對比的變遷感。
②修飾語:大部分為形容詞,它在詩詞鑑賞中也是關注的重點對象。
例1: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閨怨》王昌齡)前兩句寫少婦經過梳妝打扮之後,興沖沖地登上翠樓,去賞春景。這時候,作者用了一個“忽”字,取漫不經心而恰到好處之意。所遇者:闖入眼帘的柳色,使她想起了當年與丈夫折柳送別的場景,想起了丈夫,不禁傷感。這是一位滿臉稚氣的少婦。一個“忽”字將這種情緒上的變化寫得淋漓盡致,而這正是本詩耐人尋味之處。
③特殊詞:在詩文中,有一些詞本身與眾不同,讀者能很快找到它們:
a.疊詞:疊詞作用不外兩種:增強語言的韻律感或是起強調作用。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竹枝詞>其一》劉禹錫)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聲聲慢》李清照)
b.擬聲詞:有些擬聲詞就屬於疊詞,因為其出現頻率很高,特單列一條。作用有一:使詩文更生動形象,使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浪淘沙》李煜)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登高》杜甫)
c.表顏色的詞:這些詞有時作謂語用,有時作定語用,有時作主語或賓語用。但是作用只有一個,顏色一般表現心情,增強描寫的色彩感和畫面感,渲染氣氛。欣賞時,或抓住能表現色彩組合的字眼,體會詩歌的濃郁的畫意與鮮明的節奏:“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黃、翠、白、青四種顏色,點綴得錯落有致,而且由點到線,向著無限的空間延伸,畫面靜中有動,富有鮮明的立體節奏感。或抓住能表現鮮明對比色彩的字眼,體會詩歌感情色彩的濃度:“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紅與綠道出了蔣捷感嘆時序匆匆,春光易逝的這份兒“著色的思緒”。就是抓住單一色彩表現的詞也能體會到詩人的濃情:“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憐惜與傷別離的情愫盡在“綠”與“醉紅”中。
參考文獻
《詩詞格律概要》 王力 著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6年12月
《詩詞韻律合編》趙京戰 編中華書局2006年11月
《李白詩選——古典詩詞名家》葛景春 選注中華書局2005年01月
《杜甫詩選——古典詩詞名家》張忠綱 選注中華書局2005年01月
《古體詩律學——王力別集》王力 著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12月
《帶經堂詩話》:(清)王士禛 著 張宗柟 纂集 戴鴻森 校點人民文學出版社 1963年11月
《談龍錄·石洲詩話 》〔清〕趙執信 等著 陳邇東 校點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0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