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西北從軍記》描述的是抗戰時期,中國獨步的基督將軍馮玉祥想在封建勢力動搖的情況下,開始他三民主義的試驗。在一九二五年三月間,他對國民黨表示願意國民黨派人到他的軍隊內去宣傳三民主義,於是《西北從軍記》作者變和他的幾位朋友開始了他們的西北之旅追憶是人類一種深癖,有追憶於是乎有歷史,於是乎是非大興。《西北從軍記》即是作者對其在抗戰時期,前往西北的一段旅程的追憶。
文摘
塞外的初夢
過去的一切,和月移花影一樣,靜悄悄無有痕跡,只有在追憶中迷離恍惚去尋求。追憶是人類一種深癖,有追憶於是乎有歷史,於是乎是非大興。我想人類如果都能健忘,把昨天、前月、去年、當時,昔者等等的舊賬,掃數一筆勾銷,這樣縱不能風調雨順,也可以天下太平些,但是人類對於自己的歷史,終於過分的重視,牢牢地抓住過去的賬簿,絲毫不肯放鬆,甚至於旁人視為平常的事跡,而他自己卻當作驚天動地的奇舉。我記得有一天,在華陰城中,明月照在縣署的西院,我和幾位朋友,靜聽馬福祥將軍喘吁地背誦一生的歷史,這時他因為寧夏的家眷,都被馬仲英擄去,房屋也從此付之一炬,悲憤成病,還全愈;但是他這時為敘述自身的經歷起見,卻娓娓不倦將病魔充軍到無何有之鄉。所以我說:“追憶終於是人類的深癖。”其中最精彩的一段,是敘述他在庚子年鑾駕西行,給西太后扶轎的事實,細密的描寫,使我們有讀著卻查爾斯·狄更斯的小說的感想。凡西太后的鞋式鞋尖以及鞋底,都在夾寫分寫的言詞中形容出來,尤其是說到太后溫言慰問時,在月光中,我看到他幾乎感激得要老淚縱橫了。其實給一個老嫗扶轎,總不能說是奇事,或者竟是一種羞恥;但是因為這坐轎的老嫗,是要稱為太后,所以扶轎就會變成一種恩典,而且是一種榮譽,不過我想從恩澤方面而言,扛轎的人.終究比扶轎的人.更來得高厚。如果有一位給西太后扛過乘輿的人,給我來敘述他的“扛轎小史”,我想一定是會更動聽的。至於我所要敘述的事實,當然還沒有扶轎小史精彩,但是追憶終究是人類的深癖,所以我仍是寫著這塞外浪跡的一頁。一九二五年的初夏,紅日和去年一樣,烘得北京城灰塵漲天。段歪鼻子(指段祺瑞)還是在鐵獅子胡同九重高拱著,不過所謂執政府,除是在翌年三月十八日屠殺革命民眾,發揮無上威力以外,“高拱”二字,真是恰當的形容詞。政權有兩個中心,一個是在沈舊,一個在張家口,段祺瑞左右為難的情形,不及他自己的鼻子,有左右偏歪的自由。所以鐵獅子的實際,卻是一個紙老虎。
黃河流域本是封建勢力歷史的重心。由蒲坂、平陽、安邑、毫州、鎬京、洛陽、鹹陽、長安、許昌、汴梁而數到北京,星羅棋布的,留著統治者的殘壘。這好像是對於民主主義嚴肅的威脅,但是黃河雖然依舊無言地流著.革命的暖流,卻已經由南海北進,而衝擊渤海的東岸,跟著中山先生的北上,而更加激盪,封建勢力的莊嚴寶塔,恰如在劇烈的地震中,不斷動搖著。
這種局勢,使馮玉祥逐漸了解革命的力量和勝利,於是他開始想做接受三民主義的試驗。在當時的馮氏還是全球馳名,中國獨步的基督將軍.對於革命的態度,顏色灰黯,乃是當然的事實,雖然他對於三民主義,也有淺薄的了解,但是在這時,如果有人,竟希望馮氏為主義來奮鬥,這只可說是一種童驛之見。他只是在基督教義的菜羹上,想撒上一點三民主義的“味之素”罷了。
馮氏願意接近國民黨的動機,欽遲中山先生的人格,是其有力的燃料。此外如“只坐汽車,不坐洋車”的吳稚暉,“在火車中自綴衣鈕”的徐季龍,都是他所心折的人物。他因為疾惡北京官僚的墮落,同時他所欽佩的人都是國民黨員,於是他對於國民黨發生良好的印象。在三月問,他對吳、徐等表示願意國民黨派人到他的軍隊內去宣傳三民主義,於是我和幾位朋友,受命西行。
值得一看的好書(九)
讀書足以怡情,足以傅彩,足以長才。其怡情也,最見於獨處幽居之時;其傅彩也,最見於高談闊論之中;其長才也,最見於處世判事之際。練達之士雖能分別處理細事或一一判別枝節,然縱觀統籌、全局策劃,則非好學深思者莫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