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九十一回

《三國演義》第九十一回

《三國演義》第九十一回:諸葛亮回到成都,上《出師表》一道,勸後主劉禪盡心治國。諸葛亮率領眾將北伐,令趙雲、鄧芝為前部先鋒。魏主曹丕身亡,曹睿繼立,派遣武帝曹操女婿夏侯茂引兵迎戰蜀軍。

回目

祭瀘水漢相班師 伐中原武侯上表

簡介

孔明祭瀘水入師回成都。
曹丕崩,曹睿立。司馬懿被封為驃騎大將軍,提督雍、涼等處兵馬。
孔明根據參軍馬謖建議使反間計,曹睿把司馬懿削職回鄉。
孔明上表伐魏,譙周諫阻不聽。
曹睿封夏侯淵之子夏侯楙為大都督,司徒王朗諫勸不聽。楙率兵二十餘萬,星夜到長安。

正文

卻說孔明班師回國,孟獲率引大小洞主酋長,及諸部落,羅拜相送。前軍至瀘水,時值九月秋天,忽然陰雲布合,狂風驟起;兵不能渡,回報孔明。孔明遂問

《三國演義》第九十一回《三國演義》第九十一回

孟獲,獲曰:“此水原有猖神作禍,往來者必須祭之。”孔明曰:“用何物祭享?”獲曰:“舊時國中因猖神作禍,用七七四十九顆人頭並黑牛牡羊祭之,自然風恬浪靜,更兼連年豐稔。”孔明曰:“吾今事已平定,安可妄殺一人?”遂自到瀘水岸邊觀看。果見陰風大起,波濤洶湧,人馬皆驚。孔明甚疑,即尋土人問之。土人告說:“自丞相經過之後,夜夜只聞得水邊鬼哭神號。自黃昏直至天曉,哭聲不絕。瘴煙之內,陰鬼無數。因此作禍,無人敢渡。”孔明曰:“此乃我之罪也。前者馬岱引蜀兵千餘,皆死於水中;更兼殺死南人,盡棄此處。狂魂怨鬼,不能解釋,以致如此。吾今晚當親自往祭。”土人曰:“須依舊例,殺四十九顆人頭為祭,則怨鬼自散也。”孔明曰:“本為人死而成怨鬼,豈可又殺生人耶?吾自有主意。”喚行廚宰殺牛馬;和面為劑,塑成人頭,內以牛羊等肉代之,名曰“饅頭”。當夜於瀘水岸上,設香案,鋪祭物,列燈四十九盞,揚幡招魂;將饅頭等物,陳設於地。三更時分,孔明金冠,親自臨祭,令董厥讀祭文。其文曰:“維大漢建興三年秋九月一日,武鄉侯、領益州牧、丞相諸葛亮,謹陳祭儀,享於故歿王事蜀中將校及南人亡者陰魂曰:我大漢皇帝,威勝五霸,明繼三王。昨自遠方侵境,異俗起兵;縱蠆尾以興妖,盜狼心而逞亂。我奉王命,問罪遐荒;大舉貔貅,悉除螻蟻;雄軍雲集,狂寇冰消;才聞破竹之聲,便是失猿之勢。但士卒兒郎,儘是九州豪傑;官僚將校,皆為四海英雄:習武從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七擒;齊堅奉國之誠,並效忠君之志。何期汝等偶失兵機,緣落奸計:或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為刀劍所傷,魄歸長夜:生則有勇,死則成名,今凱歌欲還,獻俘將及。汝等英靈尚在,祈禱必聞:隨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國,各認本鄉,受骨肉之蒸嘗,領家人之祭祀;莫作他鄉之鬼,徒為異域之魂。我當奏之天子,使汝等各家盡霑恩露,年給衣糧,月賜廩祿。用茲酬答,以慰汝心。至於本境土神,南方亡鬼,血食有常,憑依不遠;生者既凜天威,死者亦歸王化,想宜寧帖,毋致號啕。聊表丹誠,敬陳祭祀。嗚呼,哀哉!伏惟尚饗!”讀畢祭文,孔明放聲大哭,極其痛切,情動三軍,無不下淚。孟獲等眾,盡皆哭泣。只見愁雲怨霧之中,隱隱有數千鬼魂,皆隨風而散。於是孔明令左右將祭物盡棄於瀘水之中。次日,孔明引大軍俱到瀘水南岸,但見雲收霧散,風靜浪平。蜀兵安然盡渡瀘水,果然“鞭敲金鐙響,人唱凱歌還”。行到永昌,孔明留王伉呂凱守四郡;發付孟獲領眾自回,囑其勤政馭下,善撫居民,勿失農務。孟獲涕泣拜別而去。
孔明自引大軍回成都。後主排鑾駕出郭三十里迎接,下輦立於道傍,以候孔明。孔明慌下車伏道而言曰:“臣不能速平南方,使主上懷憂,臣之罪也。”後主扶起孔明,並車而回,設太平筵會,重賞三軍。自此遠邦進貢來朝者二百餘處。孔明奏準後主,將歿於王事者之家,一一優恤。人心歡悅,朝野清平。卻說魏主曹丕,在位七年,即蜀漢建興四年也。丕先納夫人甄氏,即袁紹次子袁熙之婦,前破鄴城時所得。後生一子,名睿,字元仲,自幼聰明,丕甚愛之。後丕又納安平廣宗人郭永之女為貴妃,甚有顏色;其父嘗曰:“吾女乃女中之王也。”故號為“女王”。自丕納為貴妃,因甄夫人失寵,郭貴妃欲謀為後,卻與幸臣張韜商議。時丕有疾,韜乃詐稱於甄夫人宮中掘得桐木偶人,上書天子年月日時,為魘鎮之事。丕大怒,遂將甄夫人賜死,立郭貴妃為後。因無出,養曹睿為己子。雖甚愛之,不立為嗣。
睿年至十五歲,弓馬熟嫻。當年春二月,丕帶睿出獵。行於山塢之間,趕出子母二鹿,丕一箭射倒母鹿,回觀小鹿馳於曹睿馬前。丕大呼曰:“吾兒何不射之?”睿在馬上泣告曰:“陛下已殺其母,臣安忍復殺其子也。”丕聞之,擲弓於地曰:“吾兒真仁德之主也!”於是遂封睿為平原王。

226年 曹丕之死226年 曹丕之死

夏五月,丕感寒疾,醫治不痊,乃召中軍大將軍曹真、鎮軍大將軍陳群、撫軍大將軍司馬懿三人入寢宮。丕喚曹睿至,指謂曹真等曰:“今朕病已沉重,不能復生。此子年幼,卿等三人可善輔之,勿負朕心。”三人皆告曰:“陛下何出此言?臣等願竭力以事陛下,至千秋萬歲。”丕曰:“今年許昌城門無故自崩,乃不祥之兆,朕故自知必死也。”正言間,內侍奏征東大將軍曹休入宮問安。丕召入謂曰:“卿等皆國家柱石之臣也,若能同心輔朕之子,朕死亦瞑目矣!”言訖,墮淚而薨。時年四十歲,在位七年。於是曹真陳群司馬懿曹休等,一面舉哀,一面擁立曹睿為大魏皇帝。謚父丕為文皇帝,謚母甄氏為文昭皇后。封鍾繇為太傅,曹真為大將軍,曹休為大司馬,華歆為太尉,王朗為司徒,陳群為司空,司馬懿為驃騎大將軍。其余文武官僚,各各封贈。大赦天下。時雍、涼二州缺人守把,司馬懿上表乞守西涼等處。曹睿從之,遂封懿提督雍、涼等處兵馬。領詔去訖。
早有細作飛報入川。孔明大驚曰:“曹丕已死,孺子曹睿即位,余皆不足慮:司馬懿深有謀略,今督雍、涼兵馬,倘訓練成時,必為蜀中之大患。不如先起兵伐之。”參軍馬謖曰:“今丞相平南方回,軍馬疲敝,只宜存恤,豈可復遠征?某有一計,使司馬懿自死於曹睿之手,未知丞相鈞意允否?”孔明問是何計,馬謖曰:“司馬懿雖是魏國大臣,曹睿素懷疑忌。何不密遣人往洛陽、鄴郡等處,布散流言,道此人慾反;更作司馬懿告示天下榜文,遍貼諸處。使曹睿心疑,必然殺此人也。”孔明從之,即遣人密行此計去了。
卻說鄴城門上。忽一日見貼下告示一道。守門者揭了,來奏曹睿。睿觀之,其文曰:“驃騎大將軍總領雍、涼等處兵馬事司馬懿,謹以信義布告天下:昔太祖武皇帝,創立基業,本欲立陳思王子建為社稷主;不幸奸讒交集,歲久潛龍。皇孫曹睿,素無德行,妄自居尊,有負太祖之遺意。今吾應天順人,克日興師,以慰萬民之望。告示到日,各宜歸命新君。如不順者,當滅九族!先此告聞,想宜知悉。”
曹睿覽畢,大驚失色,急問群臣。太尉華歆奏曰:“司馬懿上表乞守雍、涼,正為此也。先時太祖武皇帝嘗謂臣曰:司馬懿鷹視狼顧,不可付以兵權;久必為國家大禍。今日反情已萌,可速誅之。”王朗奏曰:“司馬懿深明韜略,善曉兵機,素有大志;若不早除,久必為禍。”睿乃降旨,欲興兵御駕親征。忽班部中閃出大將軍曹真奏曰:“不可。文皇帝託孤於臣等數人,是知司馬仲達無異志也。今事未知真假,遽爾加兵,乃逼之反耳。或者蜀、吳奸細行反間之計,使我君臣自亂,彼卻乘虛而擊,未可知也。陛下幸察之。”睿曰:“司馬懿若果謀反,將奈何?”真曰:“如陛下心疑,可仿漢高偽游雲夢之計。御駕幸安邑,司馬懿必然來迎;觀其動靜,就車前擒之,可也。”睿從之,遂命曹真監國,親自領御林軍十萬,逕到安邑。司馬懿不知其故,欲令天子知其威嚴,乃整兵馬,率甲士數萬來迎。近臣奏曰:“司馬懿果率兵十餘萬,前來抗拒,實有反心矣。”睿慌命曹休先領兵迎之。司馬懿見兵馬前來,只疑車駕親至,伏道而迎。曹休出曰:“仲達受先帝託孤之重,何故反耶?”懿大驚失色,汗流遍體,乃問其故。休備言前事。懿曰:“此吳、蜀奸細反間之計,欲使我君臣自相殘害,彼卻乘虛而襲。某當自見天子辨之。”遂急退了軍馬,至睿車前俯伏泣奏曰:“臣受先帝託孤之重,安敢有異心?必是吳、蜀之奸計。臣請提一旅之師,先破蜀,後伐吳,報先帝與陛下,以明臣心。”睿疑慮未決。華歆奏曰:“不可付之兵權。可即罷歸田裡。”睿依言,將司馬懿削職回鄉,命曹休總督雍;涼軍馬。曹睿駕回洛陽。卻說細作探知此事,報入川中。孔明聞之大喜曰:“吾欲伐魏久矣,奈有司馬懿總雍、涼之兵。今既中計遭貶,吾有何憂!”次日,後主早朝,大會官僚,孔明出班,上《出師表》一道。表曰:“臣亮言: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罷敝,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禕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得裨補闕漏有所廣益。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之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以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穆,優劣得所也。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亮死節之臣也,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慮,恐付託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當獎帥三軍,北定中原,庶竭弩鈍,攘除奸凶,興復漢室,還於舊都: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至於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攸之、禕、允之任也。願陛下托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若無興復之言,則責攸之、禕、允等之咨,以彰其慢。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劉禪劉禪

後主覽表曰:“相父南征,遠涉艱難;方始回都,坐未安席;今又欲北征,恐勞神思。”孔明曰:“臣受先帝託孤之重,夙夜未嘗有怠。今南方已平,可無內顧之憂;不就此時討賊,恢復中原,更待何日?”忽班部中太史譙周出奏曰:“臣夜觀天象,北方旺氣正盛,星曜倍明,未可圖也。”乃顧孔明曰:“丞相深明天文,何故強為?”孔明曰:“天道變易不常,豈可拘執?吾今且駐軍馬於漢中,觀其動靜而後行。”譙周苦諫不從。於是孔明乃留郭攸之、董允、費禕等為侍中,總攝宮中之事。又留向寵為大將,總督御林軍馬;蔣琬為參軍;張裔為長史,掌丞相府事;杜瓊為諫議大夫;杜微、楊洪為尚書;孟光、來敏為祭酒;尹默、李譔為博士;郤正、費詩為秘書;譙周為太史。內外文武官僚一百餘員,同理蜀中之事。
孔明受詔歸府,喚諸將聽令:
前督部——鎮北將軍、領丞相司馬、涼州刺史、都亭侯魏延
前軍都督——領扶風太守張翼
牙門將——裨將軍王平
後軍領兵使——安漢將軍、領建寧太守李恢
副將——定遠將軍、領漢中太守呂義
兼管運糧左軍領兵使——平北將軍、陳倉侯馬岱
副將——飛衛將軍廖化
右軍領兵使——奮威將軍、博陽亭侯馬忠,撫戎將軍、關內侯張嶷
行中軍師——車騎大將軍、都鄉侯劉琰
中監軍——揚武將軍鄧芝
中參軍——安遠將軍馬謖
前將軍——都亭侯袁綝
左將軍——高陽侯吳懿
右將軍——玄都侯高翔
後將軍——安樂侯吳班
領長史——綏軍將軍楊儀
前將軍——征南將軍劉巴
前護軍——偏將軍、漢城亭侯許允
左護軍——篤信中郎將丁鹹
右護軍——偏將軍劉敏
後護軍——典軍中郎將官雝
行參軍——昭武中郎將胡濟
行參軍——諫議將軍閻晏
行參軍——偏將軍爨習
行參軍——裨將軍杜義,武略中郎將杜祺,綏戎都尉盛孛攵;
從事——武略中郎將樊岐
典軍書記——樊建
丞相令史——董厥
帳前左護衛使——龍驤將軍關興
右護衛使——虎翼將軍張苞
以上一應官員,都隨著平北大都督、丞相、武鄉侯、領益州牧、知內外事諸葛亮。分撥已定,又檄李嚴等守川口以拒東吳。選定建興五年春三月丙寅日,出師伐魏。
忽帳下一老將,厲聲而進曰:“我雖年邁,尚有廉頗之勇,馬援之雄。此二古人皆不服老,何故不用我耶?”眾視之,乃趙雲也。孔明曰:“吾自平南回都,馬孟起病故,吾甚惜之,以為折一臂也。今將軍年紀已高,倘稍有參差,動搖一世英名,減卻蜀中銳氣。”雲厲聲曰:“吾自隨先帝以來,臨陣不退,遇敵則先。大丈夫得死於疆場者,幸也,吾何恨焉?願為前部先鋒!”孔明再三苦勸不住。雲曰:“如不教我為先鋒,就撞死於階下!”孔明曰:“將軍既要為先鋒,須得一人同去。”言未盡,一人應曰:“某雖不才,願助老將軍先引一軍前去破敵。”孔明視之,乃鄧芝也。孔明大喜,即撥精兵五千。副將十員,隨趙雲、鄧芝去訖。
孔明出師,後主引百官送於北門外十里。孔明辭了後主,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率軍望漢中迤邐進發。卻說邊庭探知此事,報入洛陽。是日曹睿設朝,近臣奏曰:“邊官報稱:諸葛亮率領大兵三十餘萬,出屯漢中,令趙雲、鄧芝為前部先鋒,引兵入境。”睿大驚,問群臣曰:“誰可為將,以退蜀兵?”忽一人應聲而出曰:“臣父死於漢中,切齒之恨,未嘗得報。今蜀兵犯境,臣願引本部猛將,更乞陛下賜關西之兵,前往破蜀,上為國家效力,下報父仇,臣萬死不恨!”眾視之,乃夏侯淵之子夏侯楙也。楙字子休,其性最急,又最吝,自幼嗣與夏侯惇為子。後夏侯淵為黃忠所斬,曹操憐之,以女清河公主招為駙馬,因此朝中欽敬。雖掌兵權,未嘗臨陣。當時自請出征,曹睿即命為大都督,調關西諸路軍馬前去迎敵。司徒王朗諫曰:“不可。夏侯駙馬素不曾經戰,今付以大任,非其所宜。更兼諸葛亮足智多謀,深通韌略,不可輕敵。”夏侯楙叱曰:“司徒莫非結連諸葛亮,欲為內應耶?吾自幼從父學習韜略,深通兵法。汝何欺我年幼?吾若不生擒諸葛亮,誓不回見天子!”王朗等皆不敢言。夏侯楙辭了魏主,星夜到長安,調關西諸路軍馬二十餘萬,來敵孔明。正是:欲秉白旄摩將士,卻教黃吻掌兵權。
未知勝負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賞析

演義到了九十一回,這已經過了四分之三的篇章,終於說到了重頭戲,諸葛武侯的最後一場華麗篇章——北伐了,這個北伐專指諸葛亮的北伐,雖然之後姜維等人都乾過,但是在演義中,五丈原武侯這個演義第一大主角歸天后,之後的章節就顯得淡而無味了,相信不少看演義的讀者往往在這之後便對後面幾回只是隨便翻翻,匆匆而過吧,這便是小說人物的魅力,當書中的人物被授予了生命力,便有了自己的性格與吸引力,便是作者也無法操縱,一些大師在讀者的壓力下甚至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本意做出讓主角復活的事來挽留作者,當然,羅貫中先生倒也沒做到那么離譜,只是,他將自己心中的第一主角布置了相當華麗的落幕大戲。
自然,常用的改編歷史手法是肯定要用的,所以司馬懿自始至終便與諸葛亮對抗到底了,而且還出現幾次靠著天命才能逃脫諸葛亮,相比之下,孟達被滅莫名其妙的被挪到了諸葛亮北伐之後到也是小事了。(諸葛亮第一次北伐前孟達便被司馬懿平叛。)當然,其中也有不少的真實歷史在其中,三分虛,七分實嘛,本章也沒準備研究歷史與演義的區別所在,大家大致了解之後十四章的演義手法便可。
一直以來,對諸葛亮的北伐就有很大的意見,頗有人認為北伐勞命傷財,毫無益處。以我來看,這未免太過偏頗了,蜀漢國小,正因為如此,才不得不主動出擊,否則隨著時間的流逝,占得中原精華之地的曹魏一旦恢復過來,與蜀漢的差距便會不斷的拉大,蜀漢之守,惟在山險而已,可天下豈有不破之險,若是當年秦國依仗著函谷關天險不向東征六國,那到頭來也只是覆滅之途,曹劉孫三家哪一個是天生便有偌大基業的,還不是博來的。所以蜀漢之北伐是必然的,何況諸葛亮的北伐也不是無的放失,都是選了時機的。比如這第一次北伐便是在自己內部整頓完畢,而曹魏那邊卻有了大變動,曹丕身死,明帝上台,蜀漢多年無有大動,曹魏已經忘記了有蜀漢這個對手,便如魏略中記載的:“始,國家以蜀中惟有劉備,備既死,數歲寂然無聲,是以略無備預,而卒聞亮出,朝野恐懼。”魏略說的有些誇張,但是當時曹魏將主要精力放在孫吳那邊確實是事實,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時機很好,但是結局卻不理想,而其中的諸多故事我們在日後幾章都會談到,
上面幾段是對北伐的一些簡單介紹,之後的數章會對子午谷街亭等著名事件做一分析,但是在本章,我卻是要說的是這個統治者壽命對政府穩定性的影響。
就從夏侯楙說起吧,演義中說他請戰,曹叡便任命他為大都督,德高望重的司徒王朗勸阻,卻被夏侯楙罵得不敢言。其實這演義中的夏侯楙有些和歷史上的夏侯楙有些不符,雖然都有不善武略的評價,但是演義中說夏侯楙是夏侯淵之子過繼給夏侯惇,但是史書中並無其記載,而且演義中夏侯楙字子休,在史書中字子林,若不是諸葛亮北伐確實他在都督關中,都不知說的是不是同一人,而且在諸葛亮北伐後,曹叡西征,很快便將夏侯楙召回了,根本不可能帶兵抵抗諸葛亮,被擒又放回了。
因此,夏侯楙罵得王朗不敢言的事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但是這不表明沒有新貴,或者說新貴的威風不大了。實際上曹丕上台後,已經提拔了一大群新貴而起,比如夏侯尚,曹丕上台後便遷征南將軍,領荊州刺史,假節,都督南方諸軍事,若不是之後因為愛妾被曹丕所殺,夏侯尚憂鬱而死,夏侯尚的地位還會提升,(以夏侯尚的寵信來說,他真要活到曹叡那時候,罵王郎的資格是有的,但是以他的水準是不會去罵的了。)
夏侯尚妻子是曹操的女兒,因為夏侯尚愛妾失寵,曹丕參與家務事把夏侯尚愛妾殺了,夏侯尚一方面因為愛妾之死,另一方面也是對曹丕如此之做覺得曹丕的信任大打折扣,心情鬱悶而病,其實夏侯楙也有這樣的情況,那次是曹家小姐乾脆就把夏侯楙告了,曹叡更狠,差點要殺了他,之後被勸阻,夏侯家與曹家通婚,這固然是一種恩寵的表現,但是效果卻不好,曹家小姐太厲害了,(說起來獻帝的皇后也是曹家女……)而夏侯家幾位又多是好色的主,曹家幾個當家人又護短,實在害了夏侯家那幾位。
還是說到正題,除了夏侯尚之外,曹丕當年的班底如吳質很快就任北中郎將,封列侯,使持節督幽、並諸軍事,便是連宗親曹真也不放在他的眼裡,還有司馬懿,雖在曹操後期已經鋒芒初現,但是真正得到提拔還是在曹丕時期。(吳質,陳群,司馬懿,朱鑠被稱為曹丕的“太子四友”,其中兩人後來輔政,不過這四人也不是鐵板一塊,吳質便在嘲弄曹真的那次連帶嘲弄了朱鑠,(此時在《質別傳》中,說得是吳質入京,皇帝下詔各位高官在吳質家宴會,吳質召優人說肥瘦,嘲弄肥人曹真與瘦子朱鑠,引得兩人大怒,曹真說要斬之,卻被吳質反罵了一通,大意是曹真是刀板上肉,自己想怎么弄之都行,而曹真也真的毫無辦法,而朱鑠被訓斥之下,也只能拔劍斬地而已,其中還有曹洪與王忠的發言,也不知那個王忠是不是當年被劉備打回家的那位,吳質和各位官僚關係不佳,也是他日後不得輔政的原因。)還進言魏明帝陳群不及司馬懿,不過其中司馬懿到是四面討好,朝中有人說話,難怪日後能得遇高位,)
與之相對的是,曹操的老班底要不退休,要不明升暗降,實權的位置都到了新一代手中,這乃也是正常之事,曹操的那些老人也大都已經老邁,指望他們發光發熱也是不現實之事,曹丕做了太子也有些年頭了,曹操也開始為曹丕培養下一代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話確實也沒說錯,就以曹操曹丕來說,曹操執政自年輕到老,他所提拔上來的大都與之差不多年紀,到了曹操年邁之時,其提拔上來的部屬也差不多老邁,到了曹丕繼位,自然要用自己的一班人馬了,如此形成良好的新陳代謝。自然,這只是理想狀況,實際上,往往出現的卻是老一輩的尚是壯年,這主要是指那些年紀輕輕便登上高位資歷深之人,或者是老一輩老當益壯,更多的是一些新人背後往往有老人支持,有如此之老人在上,新君便如芒刺在背,這些老人大都資歷深,功績高,手下親信關聯眾多,新君無法掌控,雖然都說什麼皇權至上,但是翻開史書,古代之中皇帝因眾臣進諫收回成命的記載遠多於皇帝一意孤行力排眾議的,畢竟皇帝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便是布衣一怒也能使之血濺三尺的普通人而已,便是面對同輩尚要思慮,而在面對那些本是自己長輩的人,一夜之間就要皇帝顯出什麼君威,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但是總歸又要面對,一般來說,最常用的便是將老人升到名位重但無實權的高位,而起用新人控制自己的班底,就如古代官職,為何原本在前代乃是實權之官職日後卻變為虛職,如三公之位,而一些原本低賤之位如尚書令卻能掌控大權,便是新君面對壓力後的逐漸轉移權力與建立班底的緣故。
這一過程漫長至極,其中不乏充滿著血腥與反覆,需要極大的耐心與技巧,甚至動用暴力,每一次新陳代謝都需要漫長的時間與心血。為什麼各代皇朝初期做事大都能政令通行,但是到了幾代之後便上令不得下通,而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呢,便是這個緣故,想想各代皇帝便是要清理上代的班底建立自己的班底便要無數歲月,甚至還有那些三朝元老的,更是麻煩至極,有幾個皇帝能做得了這樣的工程,便是做了也只怕已經乏了,不如回宮享受去呢。
這還罷了,至少每代都在承接,最怕的便是上代還沒做完,留下了一堆事給下一代。就拿曹魏來說,曹操傳給曹丕實在是個好攤子,老將老臣大都和他一起走了,沒走的也大都老邁,但是還留了些精幹的新生代,而且因為曹丕早就確立了世子地位,曹丕也開始任事,所以這些新生代在曹丕手中完全可以控制得住。上台之後只需要處理那幾位兄弟,提拔幾人便可,大體可以保證政權的穩定性。但是等他一死,曹叡繼位就有了麻煩,曹叡因為他的母親的關係,一直沒立為太子,直到自己病重才行,既然沒太子名分,自然不能象當年的曹丕一樣出來歷練,與百官交接,培植自己的班底,等到上台的時候按世語的說法,連和朝士都沒見過。曹丕擔心小孩子年輕沒經驗,所以找了四個人曹休曹真陳群司馬懿作為輔政大臣,曹叡日後對這些輔政大臣也挺敬重,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還是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要大家舉薦,又提拔了劉放孫資毋丘儉等人。
應該說,曹叡是相當有能力的皇帝,比之其父親曹丕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在曹丕死前不久才為太子,沒有太過的政事經驗,但是在處理政事上往往能做出正確的選擇,解決內外的危機,但是倉促繼位的後果便是他雖然天資聰慧,但是終不老練,面對前代留下的攤子一來並不熟悉,二來面對蜀漢東吳給予的外部,也無心無力做一次大清盤,只能一步步培養自己的勢力,而等到熟悉朝野,外部壓力也漸漸減輕後,他也快接近了生命的終點。
曹丕死時為四十歲,可以說已經十分年輕了,而曹叡死時只有三十六歲,曹魏兩代皇帝如此短命,對於曹魏政權的穩定性打擊是巨大的,曹丕繼曹操之位到死有六年,但是之前參與政務已經多年,而曹叡在位十三年,從表面上看,他們的統治時間都不算短。但是,考慮到他們是建國初期的皇帝,便有些麻煩了。
在上文中已經提到,正常的新陳代謝應該是每一代皇帝有自己的一代臣子,而隨著自己的死亡,下一代皇帝便擁有自己的一代,這是理想狀態,但是實際上是做不到的,不過前任皇帝往往通過刻意的培養太子參政,甚或打壓老臣來做到這點,這其中交替,在前三代頗為要緊,只要前三代經歷了正常的世代轉換,形成了慣性,之後幾代便是官僚集團作大,皇朝的位置基本也算穩定下來了,因為對皇朝挑戰的不是那些管理或者技術官僚,而是開國功勳階層,這些開國功勳階層擁有與開國皇帝一般的資歷,雖然能力或有不如,但是在老人死去之後的官僚年代,也是遠遠超越之的,何況還不乏參政的野心,而此時的皇朝根基不穩,最能支持皇朝官僚集團或還沒培育成功,或者蛇鼠兩端,這使得前三代的統治最為要求。
而前三代的穩定又需要一個條件,便是其中至少一代皇帝有著相當數量的統治年數,一方面是應對變亂,另一方面。也是可以保證大部分老臣死在自己的前頭,(當然,也不乏刻意做到這點的,比如朱元璋,或者打壓老臣,讓自己的繼承人提拔的,比如李世民。)也可以保證自己的繼承人可以順利建立自己的班底而不至於受到之前的老臣的影響,此外,還要刻意給下一些年輕的精英給繼承人培養,作為日後的棟樑之臣。只要前三代的班底能順利渡過危險期,則皇朝便可以相對穩定,至少不會受到內部勢力的影響。
曹操交給曹丕是個好攤子,有著足夠的空間讓曹丕建立自己的班底,但是曹丕死的太早,可悲的是,實際上他卻建立了一個相當成熟的班底,而且他根本就沒給曹叡熟悉政務的時間,等到曹叡上台,發覺自己面對是一個相當成熟的班底,自己能插手的只怕只有爺爺曹操留下的那些人,可是他們的位置已經大都是功勳之位,換與不換沒什麼區別。而父親曹丕留下的那些人,卻大都年富力強占著實權,(就拿司馬懿來說,曹叡繼位的時候正是當打之年。)而更為悲哀的是,倉促上台的他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班底,便是建立起來,也遠不及這些老臣,因為三國戰亂並沒有結束,他依舊不得不依賴著這些人,儘管這些人功勳卓著,有著勃勃野心,資歷與野心使得他們對新興的皇朝影響最大,他也不得不依賴之。當然,這並不代表曹魏就一定會被篡奪權力,只要曹叡能再活長一些,也不用太長,比曹丕留下的那些老臣命長一些便可以了,以曹叡與他們的年紀比較起來,這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任務,但是卻失敗了,曹叡只活了三十六歲,當然,也有其他的辦法,比如曹叡早日生下太子,有個成年的太子,熟悉政務一些,也可以度過危險期,但是曹叡一直無子,收養的曹芳即位時只有七歲,也是和他父親一樣,臨死前立為太子,更別提培養熟悉政務了。此時的曹叡還指望司馬懿能象諸葛亮對待劉禪一樣對待之。(或者?司馬懿當時也六十的人了,曹叡想等曹芳長大,這老頭正好死了,留位置出來?所以刻意不留個年富力強的給曹芳惹麻煩?也是,誰能想到司馬懿身體這么好,還利用年紀問題糊弄曹爽。)但是諸葛亮終究只有一個。
何況,不客氣的說,這三代下來,便是沒有司馬懿,也會有其他人來篡奪了曹家的位置,司馬懿只是正好成為這個人罷了。
其實假如蜀漢劉禪也是很短命的話,蜀漢內部也會亂得不可開交,東吳在孫權死前孫權再折騰政局還能保持穩定,但是在孫權死後變動無常,其實這是比曹魏更好的例子。
魏被晉所代,很大程度虧在自己那幾代皇帝的壽命之上啊。

回評

毛宗崗批語

觀伏波之顯聖,而知南人之信神,真有神;觀瀘水之夜哭,而知南人之信鬼,真有鬼也。雖然,明於天地之理者,不可惑於神怪。使鬼能作祟,何以猇亭七十餘萬之眾,不聞為祟於林間,以阻陸生之駕;赤壁八十三萬之師,不聞為祟於江上,以阻周郎之舟乎?若畏其鬼而祭之,則藤甲三萬人,孔明亦哀之矣,曷為不祭盤蛇谷而獨祭瀘水也?所以然者,為死於王事,理所當恤。非動於猖獗之足畏,而動忠義之可矜耳。且也曹操哭既死之典韋,以勸未死之典韋;武侯哭陣亡之蜀將,以勸未亡之蜀將。蓋不獨為死者而不得不祭,亦為生者而不得不祭雲。
讀武侯祭瀘水一篇,而嘆兵之不可輕用也。古人不得已而用兵,則有遣戍卒之詩,有勞還卒之詩,必備述其骨肉綢繆、室家繫戀之況。至於楊柳雨雪,蠨戶鹿場,無不代寫離憂,為之永嘆。其待生者且然,況既死乎?若為上者不哀之,而使其人自哀之,則“死生契闊,與子成說”,《衛風》所以悲也。“轉予於恤,有母屍饔”,《祈父》所以怨也。誰無父母,提攜捧負,恐其不壽;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妻子,如賓如友。嘗覽唐人《從軍行》及諸《塞上曲》,如“磧里征人三十萬,一時回首月中看”,又如“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其詞之痛,情之傷,有令人泫然泣下者。今武侯秋夜奠文,可以仿佛矣。
兵固不可輕用,而有不得不用者,迫於討賊之義也。然伐魏所以討賊,平蠻豈亦以討賊乎?而伐魏之師,必在平蠻之後者何也?亦猶曹操之不滅呂布,則未敢謀袁紹;不滅袁紹,則未敢窺江南耳。不然而夫差爭長於橫池,勾踐已入於國;苻堅投鞭於淝水,慕容已襲其邦:豈非其明驗哉!且魏欲借蠻以攻蜀,則武侯之平蠻,即謂之代魏也可。平蠻即為伐魏,則武侯之初伐魏,即謂之再伐魏也可。
武侯北伐,而無南顧之憂,此武侯之所樂也。武侯外伐,而不免終於內顧之憂,此則武侯之所懼也。何也?平蠻之後,憂不在於南人,而憂乃在於後主也。試觀武侯《出師》一篇曰:“臨表涕泣。”夫伐魏即伐魏耳,何用涕泣為哉?正惟此日國事,實當危急存亡之際,而此日嗣主,方在醉生夢死之中。知子莫如父,惟“不可輔”之言,固已驗矣;豈知臣莫如君,而“自取之”之語,乃遂敢真蹈也?於是而身提重師,萬萬不可不去;而心牽鈍物,又萬萬不能少寬。因而切切開導,勤勤叮寧,一回如嚴父,一回如慈嫗。蓋先生此日此表之涕泣,固有甚難於嗣主者,非但為漢賊之不兩立也。後日杜工部有詩云:“乾排雷雨猶力爭,根斷泉源豈天意。”正是此一副眼淚矣。今人但知此表為討賊之義,而不知其為戀主之忠,安得為知武侯者耶?
《周禮》閹人領之大宰,則外庭有制內庭之體,而內庭無侵外庭之權。武侯之敎後主者,止在“宮中府中”一語。使宮中親而府中疏,遂至小人近而賢人遠,此桓、靈之所以失也。於六出祁山之前,早知有後主寵黃皓之事;在七擒孟獲之後,猶回顧桓、靈寵常侍之文。後事於此伏焉,前文又於此照焉。《三國》一書,當以此回為一大關鍵,一大章法。
武侯《出師》一表,固為前後文之伏應。而馬謖反間之計,亦為前後文之伏應也。何也?曹操欲立曹植而問賈詡,則在初稱魏王之時矣。“煮豆燃豆”之詩,則在曹丕初立時矣。三馬同槽,一夢於馬騰未死之前,一夢於曹操將死之日矣。而謖之行反間,言曹植之當立,則前文於此應也;言司馬氏之欲反,則後文又於此伏也。不但此也。好言天象者,莫如譙周。前稱天象以勸劉璋之出降,後復稱天象以勸劉禪之出降。而此回諫武侯之語,亦正與前後文相連屬雲。
蜀使入吳,而有徐盛南徐之役,是雖吳之破魏,而實蜀之以吳破魏也。吳使入蜀,而有趙雲陽平之兵,是雖蜀之為吳伐魏,而實蜀之為漢伐魏也。然猶未大伸討賊之義也。《綱目》書雲“漢丞相武鄉侯諸葛亮出師伐魏”,則討賊之義所由大伸者,斷自武侯出師始。

李贄總評

未出茅廬時,與先主說定三分天下,鼎足而定;今日忽然北伐中原,欲平魏國,此何意耶?豈是閒不過乎?抑技癢也?或胸中別有主裁,藉此作趨避耳,讀史者亦曾留心此等去處否?如此等去處胡亂放過,不如不讀史也。

鍾敬伯總評

未出茅廬時與先主說定三分天下,鼎足而定,今日忽然北伐中原,欲平魏國,豈技癢哉?其胸中別有主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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