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一級壓死人,太監大一級羨慕死人。
《大明王朝1566》里,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因事被發配去修墓了,秉筆太監之一陳洪代理掌印之位。他覺得自己終於是熬出頭了。一朝把印掌,便把令來行。習慣了呂芳時期和風細雨的太監們,一下子就領略到了陳洪的狠辣,他們的生活,立馬從春光明媚掉到了冰天雪地。
對陳洪而言,最爽的是,終於可以不受同為秉筆太監的黃錦的掣肘了。要知道以前,他跟黃錦平班平輩,受了不少鳥氣,不能為所欲為啊。
從我這幾段講述,可能有朋友已經看出來,秉筆太監跟掌印太監,並不是一回事。
但在《江山風雨情》這部講述明末歷史的電視劇里,同一集之中,魏忠賢九千歲,卻一下被人說成掌印太監,一下又被說成秉筆太監,到底哪樣是對的?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到底誰大?
《明史 宦官傳》中有載,明熹宗朱由校即位之後,魏忠賢由惜薪司升為秉筆太監。天啟三年冬,“兼掌東廠事”。
可知,魏忠賢在司禮監的序列里,是秉筆太監兼管東廠。
那他是職務最高的太監嗎?
理論上講,他其實不是。
《明史 職官》寫得明明白白,“司禮監,提督太監一員,掌印太監一員,秉筆太監、隨堂太監……無定員”。
可知,理論上,提督太監是最大的。可在《明史 宦官傳》里,根本沒有提到誰當過提督太監。也許這個“督理皇城內一應儀禮刑名,及鈐束長隨、當差、聽事各役,關防門禁,催督光祿供應等事”的人,雖然位高,實權卻不重。
因此,司禮監里真正排第一的,是掌印太監——只有一名。秉筆太監,可以有好幾個呢。
那為何魏忠賢竟然不能最大的那個呢?
原來,最大的那個,讓王體乾做了。
《明史》載,“故事,司禮掌印者位東廠上。體乾避忠賢,獨處其下,故忠賢一無所忌”。
本來,掌印太監比提督東廠太監職位高,但王體乾很懂事,因為他的這個職位,是通過魏忠賢以及朱由校的奶媽客氏運作得來的,因此,他甘做魏忠賢的小弟。
而實際上,如果他翻臉不認人,以掌印之位壓魏忠賢,很可能魏忠賢也得聽他的,至少不能為所欲為。所以,清朝人才說,王體乾甘居魏忠賢之下,導致魏忠賢“一無所忌”。
難怪有人說,魏忠賢一舉改變了明朝司禮監的政治格局,本來最牛的掌印太監,成為只管印章的小太監了。
於是,我們就可以回答前面的問題了,魏忠賢一下被說成秉筆,一下又說成掌印,是不對的;掌印太監比秉筆太監官大。
關鍵是,大明祖制,在魏忠賢這裡,已然失效了。該大的不大,該小的不小,沒大沒小,亂了差等,明朝繼續沉淪,也就不可避免了。
魏忠賢 王體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