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

石崇

石崇(249年—300年),字季倫,小名齊奴。渤海南皮(今河北南皮東北)人。西晉開國元勛石苞第六子,西晉時期文學家、大臣、富豪,“金谷二十四友”之一。石崇發家是在荊州刺史任上劫掠往來富商致富,可是之前石崇和皇帝的舅舅王愷幾輪鬥富已然大獲全勝。石崇是元勛之子仕途自然平步青雲,後來漸漸不得志乃在洛陽城北二十里河陽購置金谷別業,招集天下文人結社吟詩好不風流。外甥歐陽建曾得罪小人孫秀,孫秀得志後又向他索要綠珠,石崇不給,被誣為亂黨,夷三族。晉惠帝復位後,以九卿禮安葬石崇。

基本信息

簡介

石崇 石崇
石崇(246─300),字季倫,小名齊奴。渤海南皮(今屬 河北)人。西晉文學家。生於青州,少時敏慧,勇而有謀。元康初年,出任南中郎將、荊州刺史。在荊州“劫遠使 商客,致富不貲。”年二十餘,為武修令,有能名,入為散騎郎,遷城陽太守,因伐吳有功,封安陽鄉侯。後累遷散騎常侍、侍中。元康初,出任荊州刺史,曾劫遠使商客,在河陽置金谷園。後拜為太僕,出為征虜 將軍,監徐州諸軍事,鎮下邳。官至衛尉卿。崇諂事貴戚賈謐,為二十四友之一,又與貴戚王愷之徒以奢靡相尚。及賈謐免官,崇亦罷職。

白手起家

石崇石崇—像
石崇作為古代富豪知名度頗高,人們常愛說他和皇親貴戚鬥富及綠珠為之墜樓的故事,導致後人對石崇之富印象特深而石崇是怎么富起來的人們仿佛不很在意。 石崇的父親石苞,在晉武帝時曾官至大司馬,後曾一度遭受排擠,最終死於泰始八年。不太能看出石苞有多富,只知道他生有六個兒子,而石崇是其最小的一個。石苞臨死前將自己的財物分給諸子,可恰恰不給這最小的兒子石崇,石崇的母親對此提出異議。石苞說:此兒雖小,後自能得。此話頗有點奇怪,就算石崇從小極敏惠,勇而有謀,按常理去想,也應該分得父親的一份財物。但這奇怪之舉卻告訴後人石崇的財富不是從他先人那兒繼承來的。

石崇後官至城陽太守,伐吳有功,封安陽鄉侯。但這不能保證使他富起來,而且能富到壓倒貴戚王愷的地步。因為在伐吳過程中得以封侯者為數不少,王浚是伐吳第一功臣,所以劉禹錫寫有“王浚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的詩句。王浚這人年輕時就好奢侈因伐吳之功被封為襄陽縣侯時其子同時也被封侯賜絹萬匹錢三十萬。但王浚也只是自己玉食錦服奢侈自逸以這樣的家私還沒表現出和人鬥富的舉動。

石崇和王愷鬥富發生在晉武帝時,在此過程中武帝常助王愷,最有名的是石崇以鐵如意擊碎武帝賜給王愷的珊瑚樹,搞得王愷悵然若失。石崇的財富何以能富敵天子?他到底是怎么富起來的。武帝死後,昏庸的惠帝繼位。石崇出京為南中郎將、荊州刺史,領南蠻校尉,加鷹揚將軍。史書中記下了這樣一筆:“在荊州,劫遠使商客,致富不貲”。短短一語,總算使後人明白石崇是怎么富起來的了。刺史是一州的最高長官,商人路過荊州石崇對他們實施了明火執杖式的搶劫這種勾當絕對是亦官亦盜,至此才可明白他是如何白手起家而成為巨富的。他後來能建有金谷園就比較好理解了有在荊州的搶劫墊底,足以財產豐積,室宇宏麗。而此前是怎樣富起來的則仍然是個謎。但人們有理由作這樣的猜測,他在任城陽太守或伐吳過程中一定是做了亦官亦盜的勾當,否則無法和貴戚們鬥富。

奢華生活

石崇石崇—財產
據《世說新語》等書載,石崇的廁修建得華美絕倫,準備了各種的香水香膏給客人洗手、抹臉。經常得有十多個女僕恭立侍候,一律穿著錦繡,打扮得艷麗奪目,列隊侍候客人上廁所。客人上過了廁所,這些婢女要客人把身上原來穿的衣服脫下,侍候他們換上了新衣才讓他們出去。凡上過廁所,衣服就不能再穿了,以致客人大多不好意思如廁。官員劉寮年輕時很貧窮,無論是騎馬還是徒步外出,每到一處歇息,從不勞累主人,砍柴挑水都親自動手。後來官當大了,仍是保持勤儉樸素的美德。有一次,他去石崇家拜訪,上廁所時,見廁所里有絳色蚊帳、墊子、褥子等極講究的陳設,還有婢女捧著香袋侍候,忙退出來,笑對石崇說:“我錯進了你的內室。”石崇說:“那是廁所!”劉寮說:“我享受不了這個。”遂改進了別處的廁所。

石崇每次請客飲酒,常讓美人斟酒勸客。如果客人不喝酒,他就讓侍衛把美人殺掉。一次丞相王導與大將軍王敦一道去石崇家赴宴。王導向來不能喝酒,但怕石崇殺人,當美女行酒時只好勉強飲下。王敦卻不買賬,他原本倒是能喝酒,卻硬拗著偏不喝。結果石崇斬了三個美人,他仍是不喝。王導責備王敦,王敦說:“他自己殺他家裡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石崇的財產山海之大不可比擬,宏麗室宇彼此相連,後房的幾百個姬妾,都穿著刺繡精美無雙的錦緞,身上裝飾著璀璨奪目的珍珠美玉寶石。凡天下美妙的絲竹音樂都進了他的耳朵,凡水陸上的珍禽異獸都進了他的廚房。據《耕桑偶記》載,外國進貢火浣布,晉武帝製成衣衫,穿著去了石崇那裡。石崇故意穿著平常的衣服,卻讓從奴五十人都穿火浣衫迎接武帝。石崇的姬妾美艷者千餘人,他選擇數十人,妝飾打扮完全一樣,乍然一看,甚至分辨不出來。石崇刻玉龍佩,又製作金鳳凰釵,晝夜聲色相接,稱為“恆舞”。每次欲有所召幸,不呼姓名,只聽佩聲看釵色。佩聲輕的居前,釵色艷的在後,次第而進。侍女各含異香,笑語則口氣從風而颺。石崇又灑沉香屑於象牙床,讓所寵愛的姬妾踏在上面,沒有留下腳印的賜真珠一百粒;若留下了腳印,就讓她們節制飲食,以使體質輕弱。因此閨中相戲說:“你不是細骨輕軀,哪裡能得到百粒珍珠呢?”

攀比心態

石崇 石崇—花園
石崇曾與貴戚晉武帝的舅父王愷以奢靡相比。王愷飯後用 糖水洗鍋,石崇便用蠟燭當柴燒;王愷做了四十里的紫絲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里的 錦步障;王愷用赤石脂塗牆壁,石崇便用花椒。晉武帝暗中幫助王愷,賜了他一株 珊瑚樹,高二尺許,枝柯扶疏,世所罕比。王愷用這株珊瑚樹向石崇炫耀,不料石崇揮起鐵如意將珊瑚樹打得粉碎,王愷心疼不已,以為石崇嫉妒自己的寶物,石崇一笑置之:“別心疼了,我還給你。”說著便命左右取來六七株珊瑚樹,這些珊瑚樹高度皆有三四尺,條幹絕俗,光耀如日,比王愷那株強多了,王愷撫然自失。

豆粥是較難煮熟的,可石崇想讓客人喝豆粥時,只要吩咐一聲,須臾間就熱騰騰地端來了;每到了寒冷的冬季,石家卻還能吃到綠瑩瑩的韭菜碎末兒,這在沒有暖房生產的當時可是件怪事。石家的牛從形體、力氣上看,似乎不如王愷家的,可說來也怪,石崇與王愷一塊出遊,搶著進洛陽城,石崇的牛總是疾行若飛,超過王愷的牛車。這三件事,讓王愷恨恨不已,於是他以金錢賄賂石崇的下人,問其所以。下人回答說:“豆是非常難煮的,先預備下加工成的熟豆粉末,客人一到,先煮好白粥,再將豆末投放進去就成豆粥了。韭菜是將韭菜根搗碎後摻在麥苗里。牛車總是跑得快,是因為駕牛者的技術好,對牛不加控制,讓它撒開歡兒跑。”於是,王愷仿效著做,遂與石崇勢均力敵。石崇後來知道了這件事,便殺了告密者

石崇之廁

石崇 石崇—婢女
《語林》裡面有條筆記說:西晉人劉實去拜訪當時的“ 大富豪”石崇時,忽然內急,於是他走進石崇家的廁所,見裡面有絳紗大床,上面的蓆子非常華麗,兩個漂亮的婢女手持香囊侍立在旁。劉實嚇得趕快出來對石崇說:“對不起,我誤入您的 臥室了。”石崇說:“你沒走錯,那就是我的廁所啊。”劉實只好再走了進去,才知道裡面的婢女是守廁婢,手持的 香囊里裝的是刮屁股的軟木片—那時的人可沒有 衛生紙。劉實在那裡蹲了半天,就是拉不出來,於是又提起褲子走出來對石崇說:“我還是到別的廁所去吧。”

一個石崇,把堂堂的國舅竟比了下去。因此,石崇把自己的廁所搞得那么豪華奢侈,就不奇怪了。當然,豪華和舒適畢竟不是一回事,比如說廁所,只要衛生整潔,光線適中,通風良好,沒有異味,就很舒適的了。現在也有人在廁所裝上小螢屏或書架,用電視和閒書作為上廁時的消遣解悶之物,這都是可以理解的。如石崇那樣,把廁所裝修得像宮殿一樣不說,還把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拿去守廁,這無論如何,總有暴殄天物之嫌。因此,如劉實這種貧寒之士,進了這樣的廁所,只有嚇得提起褲子逃跑的份了。

石崇與綠珠

石崇 綠珠
綠珠,傳說原姓梁,生在白州境內的雙角山下,絕艷的姿容世所罕見。古時越地民俗以珠為上寶,生女稱為珠娘,生男稱作珠兒。綠珠的名字由此而來。石崇為交趾採訪使,以真珠十斛得到了綠珠。綠珠善吹笛,又善舞《明君》,明君就是指漢元帝時的 王昭君。石崇讓綠珠吹奏此曲,她又自製新歌:“我本良家女,將適單于庭。辭別未及終,前驅已 抗旌。仆御涕流離,猿馬悲且鳴。哀郁傷五內,涕位沾珠纓。行行日已遠,遂造匈奴城。延我於穹廬,加我閼氏名。

殊類非所安,雖貴非所榮。父子見凌辱,對之慚且驚。殺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積思常憤盈。願假飛鴻翼,乘之以遐征。飛鴻不我顧,佇立以屏營。昔為匣中玉,今為糞土塵。朝華不足歡,甘與秋草屏。傳語後世人,遠嫁難為情。”詞意淒涼婉轉,其才情亦可見一斑。綠珠嫵媚動人,又善解人意,恍若天仙下凡,尤以曲意承歡,因而石崇在眾多姬妾之中,惟獨對綠珠別有寵愛。石崇有別館在河南金谷澗,凡遠行的人都在此餞飲送別,因此號為“金谷園”。園隨地勢高低築台鑿池。

園內清溪縈迴,水聲潺潺。石崇因山形水勢,築園建館,挖湖開塘,周圍幾十里內,樓榭亭閣,高下錯落,金谷水縈繞穿流其間,鳥鳴幽村,魚躍荷塘。酈道元《水經注》謂其“清泉茂樹,眾果竹柏,藥草蔽翳”。園內築百丈高的崇綺樓,可“極目南天”,以慰綠珠的思鄉之愁,裡面裝飾以珍珠、瑪瑙、琥珀、犀角、象牙,可謂窮奢極麗。石崇和當時的名士左思、潘岳等二十四人曾結成詩社,號稱“金谷二十四友”。每次宴客,必命綠珠出來歌舞侑酒,見者都忘失魂魄,因此綠珠之美名聞於天下。

石崇在朝廷里投靠的是賈謐,他為逢迎賈謐無所不用其極,甚至賈謐出門,他站在路邊,望車塵而拜,深為時人不齒。待後來賈謐被誅,石崇因為與賈謐同黨被免官。當時趙王司馬倫專權,石崇的外甥歐陽建與司馬倫有仇。依附於趙王倫的孫秀暗慕綠珠,過去因石崇有權有勢,他只能意淫一下而已。現在石崇一被免職,他明目張胆地便派人向石崇索取綠珠。那時石崇正在金谷園登涼台、臨清水,與群妾飲宴,吹彈歌舞,極盡人間之樂,忽見孫秀差人來要索取美人,石崇將其婢妾數十人叫出讓使者挑選,這些婢妾都散發著蘭麝的香氣,穿著絢麗的錦繡,石崇說:“隨便選。”使者說:“這些婢妾個個都艷絕無雙,但小人受命索取綠珠,不知道哪一個是?”石崇勃然大怒:“綠珠是我所愛,那是做不到的。”使者說:“君侯博古通今,還請三思。”其實是暗示石崇今非昔比,應審時度勢。石崇堅持不給。使者回報後孫秀大怒,勸趙王倫誅石崇。

趙王倫於是派兵殺石崇。石崇對綠珠嘆息說:“我現在因為你而獲罪。”綠珠流淚說:“願效死於君前。”綠珠突然墜樓而死,石崇想拉卻來不及拉住。石崇被亂兵殺於東市。臨死前他說:“這些人,還不是為了貪我的錢財!”押他的人說:“你既知道人為財死,為什麼不早些把家財散了,做點好事。”
石崇為晉武帝所器重。元康初年封中郎將,荊州刺史、鎮南蠻校尉加膺楊將軍,升為太僕。在河陽金谷建一別墅,納綠珠為姬。綠珠艷麗,善歌舞,深為石崇愛。朝中寵臣孫秀,羨綠珠麗質,欲霸為妾,遂遣指使索綠珠。石崇怒拒。使者回稟孫秀。孫秀在趙王倫面前譖石崇。石崇獲族罪入獄。臨別時,綠珠對石崇痛哭:“願效死於君前”,墜樓而死。後人贊其節,將其樓稱綠珠樓。

石崇之死

石崇 石崇—漫畫
石崇最後死於“ 八王之亂”中的權力鬥爭,綠珠只是送他“上路”的導火線。他那巨大的來路不明的財富足以在亂世中成為被掠奪的對象。既然他在荊州能打劫別人,當別人有了條件時何以就不能打劫他?可憐他死到臨頭還抱有幻想,認為自己最多被流放到交州或廣州。等到押赴刑場時才明白過來,感嘆說:“這幫奴輩是貪圖我的家財啊”。押送者說:“知道是財富害了你,為何不早把財富散了?”石崇無言以對。這樣的對話表明這場權力鬥爭帶有明顯的“仇富”心態。但不能因此說中國人從來就有“仇富”傳統,因為石崇在歷史上遠非第一個富豪,知名的中國最早的富豪首推范蠡,次為子貢,他們生前死後都沒有發生“仇富”事件。雖然歷史上的農民起義多有殺富濟貧之事,但這是和達官貴人富可敵國而 百姓總是 貧困潦倒聯在一起的。石崇這樣致富必然要引來“仇富”心態。

一個社會總是均貧富必是死水一潭,一個社會有太多謎一樣富起來的人則會處在火山口上。古人的富人,也許多數是勤勞致富,但也不能排除有石崇那樣的致富者,至少那種動輒幾千萬甚至上億家私的貪官就可視為今天的石崇。就是那種年薪數百萬而定員工年薪一兩萬的高管、那種一不小心就賺了大錢的壟斷企業也難免劫財之嫌,只是二者劫財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在以富為榮的今天,特別是貧富差距見大的時候想想石崇是怎樣富起來的及靠此方式富起來後的結果,絕不是件沒意義的事。倫專權,崇有歌妓綠珠,美而艷,善吹笛。孫秀使人求之,不與。秀乃勸倫矯詔殺崇,綠珠亦跳樓而死。

史籍記載

晉書 列傳第三
崇字季倫,生於青州,故小名齊奴。少敏惠,勇而有謀。苞臨終,分財物與諸子,獨不及崇。其母以為言,苞曰:「此兒雖小,後自能得。」年二十餘,為修武令,有能名。入為散騎郎,遷城陽太守。伐吳有功,封安陽鄉侯。在郡雖有職務,好學不倦,以疾自解。頃之,拜黃門郎。

兄統忤扶風王駿,有司承旨奏統,將加重罰,既而見原。以崇不詣闕謝恩,有司欲復加統罪。崇自表曰:「臣兄統以先父之恩,早被優遇,出入清顯,歷位盡勤。伏度聖心,有以垂察。近為扶風王駿橫所誣謗,司隸中丞等飛筆重奏,劾案深文,累塵天聽。臣兄弟跼蹐,憂心如悸。駿戚屬尊重,權要赫奕。內外有司,望風承旨。苟有所惡,易於投卵。自統枉劾以來,臣兄弟不敢一言稍自申理。戢舌鉗口,惟須刑書。古人稱「榮華於順旨,枯槁於逆違」,誠哉斯言,於今信矣。是以雖董司直繩,不能不深其文,抱枉含謗,不得不輸其理。幸賴陛下天聽四達,靈鑒昭遠,存先父勛德之重,察臣等勉勵之志。中詔申料,罪譴澄雪。臣等刻肌碎首,未足上報。臣即以今月十四日,與兄統、浚等詣公車門拜表謝恩。伏度奏御之日,暫經天聽。此月二十日,忽被蘭台禁止符,以統蒙宥,恩出非常,臣晏然私門,曾不陳謝,復見彈奏,訕辱理盡。臣始聞此,惶懼狼狽,靜而思之,固無怪也。苟尊勢所驅,何所不至,望奉法之直繩,不可得也。臣以凡才,累荷顯重,不能負載析薪,以答萬分。一月之中,奏劾頻加,曲之與直,非臣所計。所愧不能承奉戚屬,自陷於此。不媚於灶,實愧王孫,《隨巢子》稱「明君之德,察情為上,察事次之」。所懷具經聖聽,伏待罪黜,無所多言。」由是事解。累遷散騎常侍、侍中。

武帝以崇功臣子,有乾局,深器重之。元康初,楊駿輔政,大開封賞,多樹黨援。崇與散騎郎蜀郡何攀共立議,奏於惠帝曰:「陛下聖德光被,皇靈啟祚,正位東宮,二十餘年,道化宣流,萬國歸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於班賞行爵,優於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吳會僭逆,幾於百年,邊境被其荼毒,朝廷為之旰食。先帝決獨斷之聰,奮神武之略,盪滅逋寇,易於摧枯。然謀臣猛將,猶有致思竭力之效。而今恩澤之封,優於滅吳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祐,實在大晉,卜世之數,未知其紀。今之開制,當垂於後。若尊卑無差,有爵必進,數世之後,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陳聞。竊謂泰始之初,及平吳論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縱不能遠遵古典,尚當依準舊事。」書奏,弗納。出為南中郎將、荊州刺史,領南蠻校尉,加鷹揚將軍。崇在南中,得鴆鳥雛,以與後軍將軍王愷。時制,鴆鳥不得過江,為司隸校尉傅祗所糾,詔原之,燒鴆於都街。

崇穎悟有才氣,而任俠無行檢。在荊州,劫遠使商客,致富不貲。征為大司農,以征書未至擅去官免。頃之,拜太僕,出為征虜將軍,假節、監徐州諸軍事,鎮下邳。崇有別館在河陽之金谷,一名梓澤,送者傾都,帳飲於此焉。至鎮,與徐州刺史高誕爭酒相侮,為軍司所奏,免官。復拜衛尉,與潘岳諂事賈謐。謐與之親善,號曰「二十四友」。廣城君每出,崇降車路左,望塵而拜,其卑佞如此。

財產豐積,室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水陸之珍。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台澳釜,崇以蠟代薪。愷作紫絲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崇、愷爭豪如此。武帝每助愷,嘗以珊瑚樹賜之,高二尺許,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愷以示崇,崇便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愷既惋惜,又以為嫉己之寶,聲色方厲。崇曰:「不足多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樹,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株,條幹絕俗,光彩曜日,如愷比者甚眾。愷忄兄然自失矣。

崇為客作豆粥,咄嗟便辦。每冬,得韭萍齏。嘗與愷出遊,爭入洛城,崇牛迅若飛禽,愷絕不能及。愷每以此三事為根,乃密貨崇帳下問其所以。答云:「豆至難煮,豫作熟末,客來,但作白粥以投之耳。韭萍齏是搗韭根雜以麥苗耳。牛奔不遲,良由馭者逐不及反制之,可聽蹁轅則駃矣。」於是悉從之,遂爭長焉。崇後知之,因殺所告者。

嘗與王敦入太學,見顏回、原憲之象,顧而嘆曰:「若與之同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間。」敦曰:「不知餘人云何,子貢去卿差近。」崇正色曰:「士當身名俱泰,何至甕牖哉!」其立意類此。

劉輿兄弟少時為王愷所嫉,愷召之宿,因欲坑之。崇素與輿等善,聞當有變,夜馳詣愷,問二劉所在,愷迫卒不得隱。崇徑進於後齋索出,同車而去。語曰:「年少何以輕就人宿!」輿深德之。

及賈謐誅,崇以黨與免官。時趙王倫專權,崇甥歐陽建與倫有隙。崇有妓曰綠珠,美而艷,善吹笛。孫秀使人求之。崇時在金谷別館,方登涼台,臨清流,婦人侍側。使者以告。崇盡出其婢妾數十人以示之,皆蘊蘭麝,被羅縠,曰:「在所擇。」使者曰:「君侯服御麗則麗矣,然本受命指索綠珠,不識孰是?」崇勃然曰:「綠珠吾所愛,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通今,察遠照邇,願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出而又反,崇竟不許。秀怒,乃勸倫誅崇、建。崇、建亦潛知其計,乃與黃門郎潘岳陰勸淮南王允、齊王冏以圖倫、秀。秀覺之,遂矯詔收崇及潘岳、歐陽建等。崇正宴於樓上,介士到門。崇謂綠珠曰:「我今為爾得罪。」綠珠泣曰:「當效死於官前。」因自投於樓下而死。崇曰:「吾不過流徙交、廣耳。」及車載詣東市,崇乃嘆曰:「奴輩利吾家財。」收者答曰:「知財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妻子無少長皆被害,死者十五人,崇時年五十二。

初,崇家稻米飯在地,經宿皆化為螺,時人以為族滅之應。有司簿閱崇水碓三餘區,蒼頭八百餘人,他珍寶貨賄田宅稱是。及惠帝復阼,詔以卿禮葬之。封崇從孫演為樂陵公。

親屬成員

父親

 
石苞,字仲容

兄長

石統,字弘緒。石崇長兄,西晉射聲校尉、大鴻臚,兒子為石順。 
石越,字弘倫,石崇二兄,早死。
 
石喬,字弘祖,石崇三兄,曾任尚書郎、散騎常侍。後因不應晉武帝召命而令晉武帝懷疑石苞叛變,事後被廢,終身不獲仕官。後與石崇同被誅殺。兒子有石超、石熙。 
 
石浚,字景倫,石崇四兄,西晉時名士,官至黃門侍郎,早死。 
石俊,字彥倫,石崇五兄,官至陽平太守,早死。

姐妹

 
石氏,石崇姊,嫁蘇紹。

侄子

石超,石喬之子,在八王之亂中後期是較有影響的人物。

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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