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雲,“髒唐臭漢”。意思是說,唐朝、漢朝因為是包容的朝代,且沒有受到程朱理學的禁錮,男女關係很是自由,所以就混亂不堪了。
對比這兩個王朝,北宋雖然“乾淨”得多,但犄角旮旯的事,也絕不少。
畢竟,很少有一個王朝,有兩位皇帝迎娶已婚女子為妻,並把她們冊封為國母的案例。
第一位,就是宋真宗的皇后劉娥,她的前夫是四川銀匠龔美;第二位,就是宋仁宗的皇后曹氏。
雖然這兩位皇后,都是再婚皇后。但是,對比那位藏著、掖著,一直修改史書,企圖篡改歷史的劉娥,這位曹皇后,則要“光明正大”得多。
史書上的曹皇后,不僅承認自己是一個已婚之婦,也並沒有因此而遭到百官的彈劾。此外,世人也並沒有對曹皇后的出身產生過質疑,還把她這個“已婚之婦”的出身,堂而皇之地寫到了史書里。
兩位皇后,同樣都是已婚出身,一個被罵死,一個卻啥事沒有,這是什麼情況?這兩者的待遇,是不是也太懸殊了點兒?
其實,就一個原因——曹皇后擁有一個“很會教育”的前公公和一個“不知所謂”的丈夫。
曹皇后的前公公,就是宋真宗時期的名臣——李士衡。
史書中關於李士衡的記錄非常少,但有一個故事流傳很廣,也非常有趣。
史料記載,有一年,李士衡奉命出使高麗,一名武官做他的副使,與他同去。大宋來了使者,高麗國王不敢怠慢,好酒好菜好伺候,還送了很多貴重的禮物。
對於這些貴重的禮物,李士衡沒有放在心上,全都交給了副官。副官則耍了一個小心眼——所有李士衡的禮物,他都放在了船艙的下面;所有自己的禮物,他都放在了上面。這樣在出航時,若海水灌入了船艙,肯定先浸濕李士衡的物品,自己的物品則安然無恙。
副官想得挺好,但是很可惜,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當時,船隻回國時,突然遇到了暴風,猛烈的大風把船隻都吹得傾斜了。在這危難之際,船工們要扔掉船里的貨物,以穩定船身。扔東西大家肯定是拿最上面的,於是就把那個副官的禮物都扔掉了,而下面李士衡的物品,則一個也沒少。得此結果,副官真是欲哭無淚。
雖然副官的結局很慘,但順利回國後,大度的李士衡沒有怪罪貪得無厭的副官,反而拿出了一半的物品,送給了副官。
李士衡的這個舉動,不僅讓副官很是感動,也給自己留下了一個仗義疏財的美名。然而,雖然李士衡很會做人,卻不太會做官,更是命中犯小人。終其一生,李士衡的官職都很小,也沒怎么升遷。
他命中犯的小人,就是宋朝大名鼎鼎的奸臣——王欽若。
咱們前面講過,王欽若在執政期間,為了大權獨攬,打擊異己,到處“開戰”。
王欽若先是制伏了向敏中,隨後驅逐了王曾,然後又在皇帝面前進讒言,以罪臣之子不能重用為由,轟走了李士衡。
李士衡被轟出朝廷後,滿朝文武皆為其鳴不平,但李士衡卻毫不介意。在李士衡的眼中,遠離了爾虞我詐的官場,反而是一種解脫。他可以縱情山水,讀讀書,寫寫字,研究一下佛法道義;還可以照顧一下妻兒,享受天倫之樂。這又有什麼不好呢?就這樣,在後面的歲月里,雖然李士衡還是一名朝廷命官,但更像是一位淡泊名利的隱士,只是拿著朝廷的俸祿而已。
後來,李士衡的這種淡泊灑脫的人生態度,毫無保留地傳給了自己的兒子——李植。
史書中的李植,是一個博學多才、滿腹經綸的大才子。他在四五歲的時候,就對道教思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十歲時,就能熟讀道教所有經典名著,讓人嘆為觀止;二十歲左右,已成為名震關中、洛陽等地的道家學者。
除了滿腹經綸外,李植在書畫方面的造詣,也高超無比。有一次,北宋史學家劉貢父到一家寺院遊玩,偶然看見了李植繪畫的山水畫。經過一番欣賞後,劉貢父對他的書畫讚不絕口,並留詩讚曰:“是心中象,非筆端物。大士觀化,四海一室。”
一代史學大師都如此讚嘆李植的高超畫技,李植的書畫水平,可想而知。
然而,咱們都知道,像李植這樣的大藝術家,除了擁有常人無可比擬的才能和天賦外,還存在著很多怪癖,盡乾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李植的怪癖就是——不結婚、不娶妻、不生子!
不知道是讀道教書籍讀傻了,還是天生就沒有“那方面”的興趣,總之,李植對娶妻生子強烈反對,還嚴重鄙視。他寧願打一輩子光棍,也不傳宗接代。
要知道,莫說在那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時代了,李植的這種想法放在今天,下場也應該差不多。無非就是,先拉回家,狠狠罵一頓,然後打一個半死不活,轟出去相親。
為了讓兒子傳宗接代,給李家留後,李士衡替兒子張羅了一門婚事。這個結婚的對象,就是這位曹家千金——曹氏。
史料記載,曹氏的祖父,是大宋第一良將曹彬,大伯曹瑋也是宋朝赫赫有名的良將(後面再說),曹氏是一個標準的名門之後。當然,雖然身份顯赫,但是這些功績,跟曹氏卻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曹彬死後,曹家子孫就分家單過了。在這些子孫中,曹氏的父親曹玘沒啥本事,他除了一個能夠顯擺身份的勳爵外,在朝中根本沒有什麼實權。所以,曹氏所在的曹家,已經家道中落,早已不復當年之勇。
由於家道中落,曹氏到了18歲,也沒有出嫁。要知道,在那個12歲就能出嫁的時代里,如此年齡的女人,已經是一個“齊天大剩”級別的剩女了。可見,曹家要是有本事的話,早就有豪門貴族上門提親了,曹氏怎么可能還待字閨中?
好在,雖然曹氏是一個高齡剩女,但畢竟是一個豪門之女,這種女子嫁入真正的豪門,夠嗆;但若嫁入李家這樣的小戶人家,則綽綽有餘。
就這樣,明道二年(1033年),在雙方父母的認可下,曹氏嫁入了李家。
若按照正常劇情發展的話,曹氏應該成為李家的兒媳婦,成為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家庭婦女。她的一生,也將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不會留下一丁點的痕跡,最多留下一個李曹氏的名字。
然而,命運就是這樣的荒誕不經。曹氏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拜“那個人”所賜,自己的命運,將發生波瀾壯闊的變化,並在宋朝的歷史中,留下永不消亡的印記。
那個人,就是不靠譜的準相公——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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