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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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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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後官至城陽太守,伐吳有功,封安陽鄉侯。但這不能保證使他富起來,而且能富到壓倒貴戚王愷的地步。因為在伐吳過程中得以封侯者為數不少,王浚是伐吳第一功臣,所以劉禹錫寫有“王浚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的詩句。王浚這人年輕時就好奢侈因伐吳之功被封為襄陽縣侯時其子同時也被封侯賜絹萬匹錢三十萬。但王浚也只是自己玉食錦服奢侈自逸以這樣的家私還沒表現出和人鬥富的舉動。
石崇和王愷鬥富發生在晉武帝時,在此過程中武帝常助王愷,最有名的是石崇以鐵如意擊碎武帝賜給王愷的珊瑚樹,搞得王愷悵然若失。石崇的財富何以能富敵天子?他到底是怎么富起來的。武帝死後,昏庸的惠帝繼位。石崇出京為南中郎將、荊州刺史,領南蠻校尉,加鷹揚將軍。史書中記下了這樣一筆:“在荊州,劫遠使商客,致富不貲”。短短一語,總算使後人明白石崇是怎么富起來的了。刺史是一州的最高長官,商人路過荊州石崇對他們實施了明火執杖式的搶劫這種勾當絕對是亦官亦盜,至此才可明白他是如何白手起家而成為巨富的。他後來能建有金谷園就比較好理解了有在荊州的搶劫墊底,足以財產豐積,室宇宏麗。而此前是怎樣富起來的則仍然是個謎。但人們有理由作這樣的猜測,他在任城陽太守或伐吳過程中一定是做了亦官亦盜的勾當,否則無法和貴戚們鬥富。
奢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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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每次請客飲酒,常讓美人斟酒勸客。如果客人不喝酒,他就讓侍衛把美人殺掉。一次丞相王導與大將軍王敦一道去石崇家赴宴。王導向來不能喝酒,但怕石崇殺人,當美女行酒時只好勉強飲下。王敦卻不買賬,他原本倒是能喝酒,卻硬拗著偏不喝。結果石崇斬了三個美人,他仍是不喝。王導責備王敦,王敦說:“他自己殺他家裡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石崇的財產山海之大不可比擬,宏麗室宇彼此相連,後房的幾百個姬妾,都穿著刺繡精美無雙的錦緞,身上裝飾著璀璨奪目的珍珠美玉寶石。凡天下美妙的絲竹音樂都進了他的耳朵,凡水陸上的珍禽異獸都進了他的廚房。據《耕桑偶記》載,外國進貢火浣布,晉武帝製成衣衫,穿著去了石崇那裡。石崇故意穿著平常的衣服,卻讓從奴五十人都穿火浣衫迎接武帝。石崇的姬妾美艷者千餘人,他選擇數十人,妝飾打扮完全一樣,乍然一看,甚至分辨不出來。石崇刻玉龍佩,又製作金鳳凰釵,晝夜聲色相接,稱為“恆舞”。每次欲有所召幸,不呼姓名,只聽佩聲看釵色。佩聲輕的居前,釵色艷的在後,次第而進。侍女各含異香,笑語則口氣從風而颺。石崇又灑沉香屑於象牙床,讓所寵愛的姬妾踏在上面,沒有留下腳印的賜真珠一百粒;若留下了腳印,就讓她們節制飲食,以使體質輕弱。因此閨中相戲說:“你不是細骨輕軀,哪裡能得到百粒珍珠呢?”
攀比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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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粥是較難煮熟的,可石崇想讓客人喝豆粥時,只要吩咐一聲,須臾間就熱騰騰地端來了;每到了寒冷的冬季,石家卻還能吃到綠瑩瑩的韭菜碎末兒,這在沒有暖房生產的當時可是件怪事。石家的牛從形體、力氣上看,似乎不如王愷家的,可說來也怪,石崇與王愷一塊出遊,搶著進洛陽城,石崇的牛總是疾行若飛,超過王愷的牛車。這三件事,讓王愷恨恨不已,於是他以金錢賄賂石崇的下人,問其所以。下人回答說:“豆是非常難煮的,先預備下加工成的熟豆粉末,客人一到,先煮好白粥,再將豆末投放進去就成豆粥了。韭菜是將韭菜根搗碎後摻在麥苗里。牛車總是跑得快,是因為駕牛者的技術好,對牛不加控制,讓它撒開歡兒跑。”於是,王愷仿效著做,遂與石崇勢均力敵。石崇後來知道了這件事,便殺了告密者。
石崇之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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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石崇,把堂堂的國舅竟比了下去。因此,石崇把自己的廁所搞得那么豪華奢侈,就不奇怪了。當然,豪華和舒適畢竟不是一回事,比如說廁所,只要衛生整潔,光線適中,通風良好,沒有異味,就很舒適的了。現在也有人在廁所裝上小螢屏或書架,用電視和閒書作為上廁時的消遣解悶之物,這都是可以理解的。如石崇那樣,把廁所裝修得像宮殿一樣不說,還把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拿去守廁,這無論如何,總有暴殄天物之嫌。因此,如劉實這種貧寒之士,進了這樣的廁所,只有嚇得提起褲子逃跑的份了。
石崇與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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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類非所安,雖貴非所榮。父子見凌辱,對之慚且驚。殺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積思常憤盈。願假飛鴻翼,乘之以遐征。飛鴻不我顧,佇立以屏營。昔為匣中玉,今為糞土塵。朝華不足歡,甘與秋草屏。傳語後世人,遠嫁難為情。”詞意淒涼婉轉,其才情亦可見一斑。綠珠嫵媚動人,又善解人意,恍若天仙下凡,尤以曲意承歡,因而石崇在眾多姬妾之中,惟獨對綠珠別有寵愛。石崇有別館在河南金谷澗,凡遠行的人都在此餞飲送別,因此號為“金谷園”。園隨地勢高低築台鑿池。
園內清溪縈迴,水聲潺潺。石崇因山形水勢,築園建館,挖湖開塘,周圍幾十里內,樓榭亭閣,高下錯落,金谷水縈繞穿流其間,鳥鳴幽村,魚躍荷塘。酈道元《水經注》謂其“清泉茂樹,眾果竹柏,藥草蔽翳”。園內築百丈高的崇綺樓,可“極目南天”,以慰綠珠的思鄉之愁,裡面裝飾以珍珠、瑪瑙、琥珀、犀角、象牙,可謂窮奢極麗。石崇和當時的名士左思、潘岳等二十四人曾結成詩社,號稱“金谷二十四友”。每次宴客,必命綠珠出來歌舞侑酒,見者都忘失魂魄,因此綠珠之美名聞於天下。
石崇在朝廷里投靠的是賈謐,他為逢迎賈謐無所不用其極,甚至賈謐出門,他站在路邊,望車塵而拜,深為時人不齒。待後來賈謐被誅,石崇因為與賈謐同黨被免官。當時趙王司馬倫專權,石崇的外甥歐陽建與司馬倫有仇。依附於趙王倫的孫秀暗慕綠珠,過去因石崇有權有勢,他只能意淫一下而已。現在石崇一被免職,他明目張胆地便派人向石崇索取綠珠。那時石崇正在金谷園登涼台、臨清水,與群妾飲宴,吹彈歌舞,極盡人間之樂,忽見孫秀差人來要索取美人,石崇將其婢妾數十人叫出讓使者挑選,這些婢妾都散發著蘭麝的香氣,穿著絢麗的錦繡,石崇說:“隨便選。”使者說:“這些婢妾個個都艷絕無雙,但小人受命索取綠珠,不知道哪一個是?”石崇勃然大怒:“綠珠是我所愛,那是做不到的。”使者說:“君侯博古通今,還請三思。”其實是暗示石崇今非昔比,應審時度勢。石崇堅持不給。使者回報後孫秀大怒,勸趙王倫誅石崇。
趙王倫於是派兵殺石崇。石崇對綠珠嘆息說:“我現在因為你而獲罪。”綠珠流淚說:“願效死於君前。”綠珠突然墜樓而死,石崇想拉卻來不及拉住。石崇被亂兵殺於東市。臨死前他說:“這些人,還不是為了貪我的錢財!”押他的人說:“你既知道人為財死,為什麼不早些把家財散了,做點好事。”
石崇為晉武帝所器重。元康初年封中郎將,荊州刺史、鎮南蠻校尉加膺楊將軍,升為太僕。在河陽金谷建一別墅,納綠珠為姬。綠珠艷麗,善歌舞,深為石崇愛。朝中寵臣孫秀,羨綠珠麗質,欲霸為妾,遂遣指使索綠珠。石崇怒拒。使者回稟孫秀。孫秀在趙王倫面前譖石崇。石崇獲族罪入獄。臨別時,綠珠對石崇痛哭:“願效死於君前”,墜樓而死。後人贊其節,將其樓稱綠珠樓。
石崇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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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社會總是均貧富必是死水一潭,一個社會有太多謎一樣富起來的人則會處在火山口上。古人的富人,也許多數是勤勞致富,但也不能排除有石崇那樣的致富者,至少那種動輒幾千萬甚至上億家私的貪官就可視為今天的石崇。就是那種年薪數百萬而定員工年薪一兩萬的高管、那種一不小心就賺了大錢的壟斷企業也難免劫財之嫌,只是二者劫財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在以富為榮的今天,特別是貧富差距見大的時候想想石崇是怎樣富起來的及靠此方式富起來後的結果,絕不是件沒意義的事。倫專權,崇有歌妓綠珠,美而艷,善吹笛。孫秀使人求之,不與。秀乃勸倫矯詔殺崇,綠珠亦跳樓而死。
史籍記載
晉書 列傳第三
崇字季倫,生於青州,故小名齊奴。少敏惠,勇而有謀。苞臨終,分財物與諸子,獨不及崇。其母以為言,苞曰:「此兒雖小,後自能得。」年二十餘,為修武令,有能名。入為散騎郎,遷城陽太守。伐吳有功,封安陽鄉侯。在郡雖有職務,好學不倦,以疾自解。頃之,拜黃門郎。
兄統忤扶風王駿,有司承旨奏統,將加重罰,既而見原。以崇不詣闕謝恩,有司欲復加統罪。崇自表曰:「臣兄統以先父之恩,早被優遇,出入清顯,歷位盡勤。伏度聖心,有以垂察。近為扶風王駿橫所誣謗,司隸中丞等飛筆重奏,劾案深文,累塵天聽。臣兄弟跼蹐,憂心如悸。駿戚屬尊重,權要赫奕。內外有司,望風承旨。苟有所惡,易於投卵。自統枉劾以來,臣兄弟不敢一言稍自申理。戢舌鉗口,惟須刑書。古人稱「榮華於順旨,枯槁於逆違」,誠哉斯言,於今信矣。是以雖董司直繩,不能不深其文,抱枉含謗,不得不輸其理。幸賴陛下天聽四達,靈鑒昭遠,存先父勛德之重,察臣等勉勵之志。中詔申料,罪譴澄雪。臣等刻肌碎首,未足上報。臣即以今月十四日,與兄統、浚等詣公車門拜表謝恩。伏度奏御之日,暫經天聽。此月二十日,忽被蘭台禁止符,以統蒙宥,恩出非常,臣晏然私門,曾不陳謝,復見彈奏,訕辱理盡。臣始聞此,惶懼狼狽,靜而思之,固無怪也。苟尊勢所驅,何所不至,望奉法之直繩,不可得也。臣以凡才,累荷顯重,不能負載析薪,以答萬分。一月之中,奏劾頻加,曲之與直,非臣所計。所愧不能承奉戚屬,自陷於此。不媚於灶,實愧王孫,《隨巢子》稱「明君之德,察情為上,察事次之」。所懷具經聖聽,伏待罪黜,無所多言。」由是事解。累遷散騎常侍、侍中。
武帝以崇功臣子,有乾局,深器重之。元康初,楊駿輔政,大開封賞,多樹黨援。崇與散騎郎蜀郡何攀共立議,奏於惠帝曰:「陛下聖德光被,皇靈啟祚,正位東宮,二十餘年,道化宣流,萬國歸心。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於班賞行爵,優於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吳會僭逆,幾於百年,邊境被其荼毒,朝廷為之旰食。先帝決獨斷之聰,奮神武之略,盪滅逋寇,易於摧枯。然謀臣猛將,猶有致思竭力之效。而今恩澤之封,優於滅吳之功。不安二也。上天眷祐,實在大晉,卜世之數,未知其紀。今之開制,當垂於後。若尊卑無差,有爵必進,數世之後,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陳聞。竊謂泰始之初,及平吳論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縱不能遠遵古典,尚當依準舊事。」書奏,弗納。出為南中郎將、荊州刺史,領南蠻校尉,加鷹揚將軍。崇在南中,得鴆鳥雛,以與後軍將軍王愷。時制,鴆鳥不得過江,為司隸校尉傅祗所糾,詔原之,燒鴆於都街。
崇穎悟有才氣,而任俠無行檢。在荊州,劫遠使商客,致富不貲。征為大司農,以征書未至擅去官免。頃之,拜太僕,出為征虜將軍,假節、監徐州諸軍事,鎮下邳。崇有別館在河陽之金谷,一名梓澤,送者傾都,帳飲於此焉。至鎮,與徐州刺史高誕爭酒相侮,為軍司所奏,免官。復拜衛尉,與潘岳諂事賈謐。謐與之親善,號曰「二十四友」。廣城君每出,崇降車路左,望塵而拜,其卑佞如此。
財產豐積,室宇宏麗。後房百數,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台澳釜,崇以蠟代薪。愷作紫絲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崇、愷爭豪如此。武帝每助愷,嘗以珊瑚樹賜之,高二尺許,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愷以示崇,崇便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愷既惋惜,又以為嫉己之寶,聲色方厲。崇曰:「不足多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樹,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株,條幹絕俗,光彩曜日,如愷比者甚眾。愷忄兄然自失矣。
崇為客作豆粥,咄嗟便辦。每冬,得韭萍齏。嘗與愷出遊,爭入洛城,崇牛迅若飛禽,愷絕不能及。愷每以此三事為根,乃密貨崇帳下問其所以。答云:「豆至難煮,豫作熟末,客來,但作白粥以投之耳。韭萍齏是搗韭根雜以麥苗耳。牛奔不遲,良由馭者逐不及反制之,可聽蹁轅則駃矣。」於是悉從之,遂爭長焉。崇後知之,因殺所告者。
嘗與王敦入太學,見顏回、原憲之象,顧而嘆曰:「若與之同升孔堂,去人何必有間。」敦曰:「不知餘人云何,子貢去卿差近。」崇正色曰:「士當身名俱泰,何至甕牖哉!」其立意類此。
劉輿兄弟少時為王愷所嫉,愷召之宿,因欲坑之。崇素與輿等善,聞當有變,夜馳詣愷,問二劉所在,愷迫卒不得隱。崇徑進於後齋索出,同車而去。語曰:「年少何以輕就人宿!」輿深德之。
及賈謐誅,崇以黨與免官。時趙王倫專權,崇甥歐陽建與倫有隙。崇有妓曰綠珠,美而艷,善吹笛。孫秀使人求之。崇時在金谷別館,方登涼台,臨清流,婦人侍側。使者以告。崇盡出其婢妾數十人以示之,皆蘊蘭麝,被羅縠,曰:「在所擇。」使者曰:「君侯服御麗則麗矣,然本受命指索綠珠,不識孰是?」崇勃然曰:「綠珠吾所愛,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通今,察遠照邇,願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出而又反,崇竟不許。秀怒,乃勸倫誅崇、建。崇、建亦潛知其計,乃與黃門郎潘岳陰勸淮南王允、齊王冏以圖倫、秀。秀覺之,遂矯詔收崇及潘岳、歐陽建等。崇正宴於樓上,介士到門。崇謂綠珠曰:「我今為爾得罪。」綠珠泣曰:「當效死於官前。」因自投於樓下而死。崇曰:「吾不過流徙交、廣耳。」及車載詣東市,崇乃嘆曰:「奴輩利吾家財。」收者答曰:「知財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妻子無少長皆被害,死者十五人,崇時年五十二。
初,崇家稻米飯在地,經宿皆化為螺,時人以為族滅之應。有司簿閱崇水碓三餘區,蒼頭八百餘人,他珍寶貨賄田宅稱是。及惠帝復阼,詔以卿禮葬之。封崇從孫演為樂陵公。
親屬成員
父親
石苞,字仲容
兄長
石統,字弘緒。石崇長兄,西晉射聲校尉、大鴻臚,兒子為石順。
石越,字弘倫,石崇二兄,早死。
石喬,字弘祖,石崇三兄,曾任尚書郎、散騎常侍。後因不應晉武帝召命而令晉武帝懷疑石苞叛變,事後被廢,終身不獲仕官。後與石崇同被誅殺。兒子有石超、石熙。
石浚,字景倫,石崇四兄,西晉時名士,官至黃門侍郎,早死。
石俊,字彥倫,石崇五兄,官至陽平太守,早死。
姐妹
石氏,石崇姊,嫁蘇紹。
侄子
石超,石喬之子,在八王之亂中後期是較有影響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