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王孫》

《怨王孫》

《怨王孫》詞人從閨房與書房的狹小範圍內走出來,把視野投向廣闊的天地,把自己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承受著自然美的陶冶。作者想從閨思與閒愁中解脫出來,寄情於水光山色。全詞通過對自然景色的描繪,抒發出一種超逸與欣悅的情懷。

作者簡介

《怨王孫》李清照
李清照(約1084--約1155),號易安居士,是詩、詞、散文皆有成就的宋代女作家,但她最擅長的,成就最高的還是詞。李清照詞風婉約,她的藝術特徵表現在:1善於抒情造境。她善於把強烈的感情熔鑄在藝術形象里,造成一種情景交融的藝術境界。她還善於從描繪一段情節、一個思想曲折中,顯示出感人的意境來。2造語淺顯新奇。李詞語言既淺顯自然,又新奇魂麗,富於表現力。她的詞用典不多,卻善於運用口語、市井俗語,使詞寫得明白而家常。李詞的音節和諧,流轉如珠,富有音樂美

詩詞原文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蓮子已成荷葉老,清露洗、苹花汀草。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詩詞賞析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蓮子已成荷葉老,清露洗,苹花汀草。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明朗清澈的秋空下,湖水倒映著遠山,一陣清風徐來,湖面上泛起層層漣漪,荷葉與水草輕輕搖盪。沙岸上,幾隻棲息著的水鳥張開翅膀,飛向遠方。這是宋代著名女詞人易安居士李清照《怨王孫》給我們勾勒的一幅清新淡雅、恬然無聲的畫面。

如果說詠閨思、寄閒愁、訴別情是李清照詞的主要內容,那么這首《怨王孫》詞卻是代表了李詞的另一方面。在這裡,詞人從閨房書房的狹小範圍內走出來,把視野投向廣闊的天地,把自己置身於大自然的懷抱,承受著自然美的陶冶。作者想從閨思與閒愁中解脫出來,寄情於水光山色。全詞通過對自然景色的描繪,抒發出一種超逸與欣悅的情懷。

詞的開頭,“湖上風來波浩渺”三句,先對季節和景物作了交待:闊遠的湖面上,輕風吹來,碧波迭起。時節已是晚秋,湖面上唯有殘存著的點點荷花,還在散發出陣陣余香。詞人這幾句景物描寫,幾乎不著任何感情色彩。在下面幾句中,詞人則直接抒情,寫出遊賞時的感受:“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雖然時已暮秋,但詞人並沒有因“紅稀香少”而傷感:你看,湖水還是那么清湛,秋山還是那么美麗,水光山色交相輝映,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美妙而又富於含蓄。

不少人認為,詞以婉曲為貴。沈義父《樂府指迷》有“用字不可太露,露則直突而無深長之味”的說法。但“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二句,卻毫不掩飾,不僅用語直截了當,而且還用了“不盡”、“無窮”這樣四個字來極言景色之好。雖然這二句用語直率、淺近,幾乎與口語無異,卻仍饒有韻味。它成功地再現了主人公游賞秋景時的欣喜之情,以及作者那時開朗、樂觀的內心世界;同時,仿佛也把讀者帶進了那種怡然自得,陶醉於景色的忘我境地。李清照的詞所以能膾炙人口,具有千古不衰的魅力,關鍵就在於以真情實感動人。她寫詞不喜歡堆砌故實,偶爾用典,也沒有掉書袋的毛病。她善於運用民間語言,善於運用淺俗清新的語言在詞章中描繪出鮮明、生動的形象和景致。“水光山色與人親”一句,運用了擬人的手法,不正面說我親水光山色,相反寫水光山色與“我”親,把“我”的感受直接賦于山水,使物我得到了很好的融合。讀到這裡,我們也許會想起李白的《獨坐敬亭山》中的“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的佳句吧!

過片的“蓮子已成荷葉老”一句,正合了張炎《詞源·制曲》中的“過片不要斷了曲意,須要承上接下”之意。這一句說明了地點在湖上,時間已暮秋,既向上與“紅稀香少”句暗接,向下又很自然地引出“清露洗、苹花汀草”一句,“苹”和“汀草”都是傍岸習生的水草植物,雖然,隨著自然界的秋去冬來,這些水草也將枯萎衰敗,可在眼下,它們卻仍有生機。詞人用了一個“清露洗”的“洗”字,既形象地說明了秋露的濃重,氣候的清爽,又生動地再現了“苹花”、“汀草”那含翠凝碧的生命力,領略著眼前的秋色秋光,怎能不叫人心曠神怡,也使我們自然地想起韓愈的“長安雨洗新秋出”的名句來。但詞人的這種感情,並不直接描寫,而是用了與上片“水光山色與人親”相類似的手法,“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二句婉曲道出,不說人不願離去,而用“也”字把這一層意思省掉,用轉過一層去說安歇在河岸上的鷗鷺不願讓遊人拋下它們離去,似乎鷗鷺和人有著繾綣之情——它們因遊人離去,竟連頭也不回,招呼也不打,不理離去的遊人。結尾二句,詞語婉曲柔和,好象有幾縷淡淡的愁思正縈繞著詞人的心頭,頗為含蓄,讓讀者去作無窮的回味。

這首詞把讀者領進了一種清澈淡泊的境地。尤其是“眠沙鷗鷺不回頭”一句,生動地描繪出一個極靜之地,維妙維肖地展示了詞人平靜、和悅的心境,同時,這一極靜之境,又反映出作者心底的情愫:看似超逸、欣悅,但卻表露出作者孤寂沉鬱的心情。這句和上片的“水光山色與人親”給人以同樣的感受。似乎和詞人相親相悅者,唯有“水光山色”與“眠沙鷗鷺”,而在這世上茫茫知己卻是難求。李清照是我國古代有較高文化素養的女詞人,又生長在一個有濃厚學術氣氛的家庭,這裡流露的孤寂心情,在那個時代、那樣的家庭環境中,是可以理解的。

自古寫秋之作,往往多流露出一種悲傷情調。宋玉《九辨》中“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艾兮草木搖盪而變衰”,可以說是悲秋之作的濫觴。沿此而下,或憑秋色以托怨情,或借秋風以興別恨,少有不著一“悲”字的,至於陽修的《秋聲賦》,其蒼涼蕭索,更是集悲秋之大成。易安居士這首《怨王孫》,卻是以欣悅之情,飽嘗暮秋山水風光的清麗空靈,無論對於李詞還是別家詩詞來說,都別具一格,耐人尋味。

詩詞評價

這首記寫秋天郊遊的詞作,當寫於詞人南渡前的早期。秋天給人們帶來的常常是蕭瑟冷落的感覺,自宋玉“悲秋”以來,文人筆下的秋景,總呈現出一種悲涼蕭瑟之色。然而李清照這首《怨王孫》中的秋景,展現的是一幅清新廣闊的畫圖,詞人不僅賦予大自然以靜態的美,更賦予生命和感情,由此見出詞人不同凡俗的情趣與襟懷。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詞作開首,詞人敘己泛舟湖上,時值深秋,觸目所見,秋風陣吹,湖面煙波浩渺,湖上的荷花已是香消玉殞。首二句的描述,似埋下蕭瑟的氛圍,悲秋的情調,然而接下卻筆觸一轉,寫出:“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詞人心胸寬闊、朗爽,不僅不感到悲,反以為喜、以為親。這裡詞人不說自己面對湖光山色感到親切,反說“水光山色”與人親近。這種移情於物的表現手法,把自己陶醉山水之情更真切地表達了出來。李白詩有“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獨坐敬亭山》 ),辛棄疾詞有“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賀新郎》),表現手法略同,只不過李清照寫得更自然明白和直接罷了。

詞作下片,詞人集中筆觸描繪湖面景致。“蓮子已成荷葉老,清露洗、苹花汀草”,湖面上已無夏日那種“十里荷花”(柳永《望海潮》)盛景,和“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用邦彥《蘇幕遮》)的情致,但詞人睹此情形,絲毫沒有惆悵、悲涼之感,而是覺得枯老的荷葉和飽滿的蓮房,也一樣給人以歡愉。更何況還有臨近岸邊的苹花汀草,似經過清露潑洗過一番,清爽,蔥俊。這裡用“洗”字,既把秋天肅爽、靜朗的特徵勾劃出來,也把詞人不同一般的闊大胸襟給表現了出來。歇拍二句:“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這裡的表現手法與上片末二句“水光山色與人親”相似。詞人明明是自己留戀這裡的湖光山色,深深地沉醉其中,不願離去。但卻不明說,反婉轉地說是眠沙鷗鷺捨不得遊人離去,以致不肯理睬歸去的遊人。這種表達手法,更深切、更含蓄地表現了詞人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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