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朱少麟的作品的暢銷是因為它的思想性和深度而暢銷。她的思想又理想又時尚。從文學的角度上來看,她的作品很有美感,與那些講究自我寫作、講究詞藻華麗的作家不同,她是靠閱讀來寫作,她的作品可讀性很強,故事情節非常生動。她在書中竭力做的,就是想澄清大家認為的1960年代生人“沒有信仰、被金錢攫住以及沒有心靈自由”的誤解。通過人物的性格展開一個哲學思辯:生活的美是以活著的價值和活著意義而不是以金錢的多少來衡量。另外她作品一反大眾提倡的“小資、實用主義、享受主義”的生活態度,描寫了心靈上努力、卻孤獨寂寞的一部分人,並幫助他們尋找精神上的出路。通過一些故事情節主動或被動地去告訴讀者選擇和修正自己的生活,並使人們關注到:1960年代生人,並不是沒有理想不務實的一代人,他們在閱讀里追求美和精神。朱少麟駕馭文字的能力非常強,文字並不晦澀,也不模仿年輕人說話時那種調侃的方式,而是犀利、簡潔、幽默。
內容簡介
馬蒂在絕境下,不得不踏入傷心咖啡店,在那兒,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事物,吉兒為社會奉獻,素園為生活壓力所惱,藤條追求財富,小葉默默地為海安看守著傷心咖啡店,而完美的海安是大家所追求的,但他卻是無可自拔的自戀狂。在一次夜遊一行人到了海邊,每個人大聲地辯論『自由』的定義。最後馬蒂終究不甘於固定的生活,決定放棄升遷的機會,動身前往馬達加斯加島,尋找海安口中的耶穌──自由。在一個有別於台北喧鬧的落後島上,馬蒂追尋著耶穌,她領悟到人來自虛無,終於虛無。馬蒂為保護耶穌而犧牲自己,海安為了耶穌毀了自己容顏後不知去向,小葉也悄悄地離開了。傷心咖啡店關閉,一間新的店開幕,不變的是,招牌上深藍的燈光仍不停地閃爍。
傷心咖啡店深藍色的燈光存在於城市最晦暗的角落,一閃一閃,向每一個傷心苦悶的人招著手……
失去工作,失去愛情,在最傷心的絕境中,馬蒂走進了傷心咖啡店,以一杯咖啡的代價,經歷了人生中最混亂豐富的旅程;她看見了人間最浪漫壯麗的感情,也看見了世上最孤獨無情的人,掙扎著找尋生命意義的漫遊者,還有無可救藥的暗戀狂,他們都敢於用生命作賭注,來換取一個出口,而馬蒂找到的出口名叫自由……
作者簡介
朱少麟,原籍湖北,一九六六年台灣嘉義出生,十八歲起移居台北,輔仁大學法文系畢業。曾威肯政治公關公司研發部經理,之後成為台北上班族。一九九五年夏天,利用上班餘暇開始嘗試寫作,次年以處女作《傷心咖啡店之歌》崛起文壇,作品引起校園及網路熱烈討論長達三年,一九九九年出版第二本小說《燕子》,《地底三萬呎》是二零零五年的第三本小說,目前暫停上班生涯,靜居台北最南界,讀書自修之餘,甚勤於收養流浪貓。
二十八歲開始寫作,二十九歲完成第一部長篇小說《傷心咖啡店之歌》,作家馬森譽其為“天生的作家”。三十二歲完成第二部長篇小說《燕子》,擁有廣大的讀者。其寫作以“透過小說文字與讀者對話,以辯證知性的思維記錄當代台北生活。”為其風格。目前全力進行新的長篇小說寫作。
朱少麟有一張娃娃式的美形臉,目光堅定且認真。彷佛生命當中很多憂鬱在他的作品中被召喚出來了。最初是因為每日上班打卡的苦悶,而激發她開始寫作的動力,以此用來追尋自我。在三十而立的年紀上下寫下《傷心咖啡店之歌》、《燕子》、《誰在遠方唱歌》三部探討自由及人性互補成長的作品。
書摘
暫時還不想回家,爸爸一定等著要盤詰許多話。散散步吧。馬蒂這一天的裝束還算舒服,從方家並沒有帶多少衣服回來,她今天的穿著是從塑膠衣櫥中找到的,大學時的服飾,鞋子也是軟皮的低跟便鞋,很適宜走路。總之往北走,走累了再回家。
穿過景美橋,沿著羅斯福路慢慢地望北而行。整條羅斯福路被捷運工程開膛剖肚,用鐵皮圍籬在路中隔出工程區。馬蒂走來一路,看到有的圍籬是鐵灰色的波浪板,有的漆了深淺不一的綠樹剪影,有的是藍底自雲圖樣,上面用噴漆寫著:“忍一時的不便,換美好的明天”,“明天會更好”。鐵籬裡面,處處可見墳一樣的土堆,一捆捆鋼筋,工字鋼粱、怪手、吊車,很奇怪的是沒有看見任何動工。馬蒂回想,也不記得看過哪一處的捷運工程動工中的景象,大都只是用鐵籬在馬路上圍出它的占領區,鐵籬外是頓失幅員的路面,和更加壅塞困頓的交通。
走到公館,吃了一碗蚵仔面線,轉走新生南路,路左岸是一連串的書店,右岸則是一整排木麻黃,陽光破雲而出,馬蒂開始滲汗覺得燥熱了。前方不遠,是新開放的大安公園,馬蒂從靠南的入口走進公園。
公園的土地大半還很荒涼,新植的稀薄的草皮上,是一株株弱不禁風的小樹,視野反倒開闊不少。又是一個明天會更好的公共建設。馬蒂爬上靠近新生南路的土坡席地坐下。
不記得是哪一個詩人寫下的句子了:因為很傷心,所以只好專心做一個台北人……馬蒂覺得這句子對於大安公園的遊客倒是很貼切。晚風柔軟地拂過,馬蒂想念起傷心咖啡店。
她打開提包一看,上星期小葉送的綠白Y香菸,一直還留在袋中,這期間她曾在一個深夜裡又抽掉了一根,還剩下大半包。馬蒂想點燃一根,迎風吸菸的滋味想來不壞,但拿起打火機後她又感到拘謹了,好像原本埋首而行的遊客們此時都眾目睽睽批判性地看著她。馬蒂這才了解到,對於初嘗煙味的人來說,困難之處不在吸菸人喉,而在點菸的動作。馬蒂將煙收回提包,走下土坡。
搭計程車來到河邊的夜市,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分。下了車,馬蒂並沒有看到期望中的,海水一樣藍的招牌燈光,傷心咖啡店的未著燈的店招,隱晦在夜市邊緣的招牌叢林間,那么渺小、寂靜。馬蒂心想不好,該不會是今天不營業吧?她來到店門前倚門而望。
有一些失望,馬蒂像是個撒賴的小孩。把鼻端貼在玻璃幕生,睜大眼向里張望。等到適應了店內的昏暗,,她才逐漸看清楚裡面的情景。看起來咖啡店真的沒有營業,就著吧檯前小舞池上每三四秒燎朗一次的投射燈光,馬蒂看到小葉、藤條、素固的身影,他們看起來都醉了,而且還相當醉,肢體動作幅度都很大,喧鬧聲也隱約可聞。她仿佛看到小葉與素園互相投擲著像是爆米花一樣的東西。馬蒂偏過頭想看得更清楚一點,就在此時她被眼前一幢白色的巨大人影驚得往後一退。
那是吉兒,穿著自色短俏小可愛與緊身牛仔褲的吉兒,不知何時悄悄地欺身向前,望著門外,與馬蒂就隔著一扇玻璃。她看起來那么蒼白的臉正對著馬蒂,斜斜上翹的漂亮雙眼遁視馬蒂一兩秒,做了一個瞟向天空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從裡面拉開了門。看到她開門時徽微的躓頓,馬蒂想她也醉了。
“我們今天不營業喔。”吉幾偏著臉一手擋著門縫,全然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看得出來,我只是來找人。”
“跟你說,海安今一天一沒一空!”
“不不,我不是找海安,我我小葉。”
“也沒空。”
“那么請你幫我把這個包裹交給小葉,幫我跟他說馬蒂謝謝他。”
“OK。”吉兒收下包裹,砰然關上門,迅雷不及掩耳。
之後吉兒又隔著玻璃繼續與馬蒂對視。這樣的不友善完全令人無法置信,馬蒂反而不願落荒而逃,她退後兩步還坦然看著店門,就看見吉兒的背後走上來一個人。吉兒的身材已是相當高挑,大約接近一米七,但這人比吉兒還要高過大半個頭,他很自然地將手臂擱在吉兒半裸的肩膀上,冰霜一樣的吉兒卻更自然地承受了,甚至她的臉頰還徽徽地親近向這臂膀。
如同海是藍的,雪是凍的,這些馬蒂閉著眼也不用懷疑,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海安。
這個人,海安,他的容貌完全超乎馬蒂對一個東方男子的想像。上帝捏造這形體之時一定耗盡了他對人間的眷戀。眼前的海安之美,不只在那勻秀舒展的眉眼鼻唇,還在那顧盼之間流露的颯爽之色。從他未來的姿態,馬蒂知道海安一點也沒醉,而且冷靜,冷靜至極,他淺呷手上一杯透明色的藏體,毫無表情地向外眺望,那眼神凌越過馬蒂,遠遠地射向她背後的夕陽。
馬蒂走了,她很失望。
這一天看到的海安令馬蒂失望。她所終於看到的這個人,太過度俊美了,俊美得讓人相信,他的心智或靈魂一定相對的不夠健壯。否則,這個世界還有情理可言嗎?馬蒂知道她淪於一般人忌才妒秀、自憐自傷的情緒了。但她必須這么想,才能揮除那烙在腦海中,她其實一點也不認識的,人們稱之為膚淺的皮貌的印象。
黑夜降臨了,是回家的時候。想到家,馬蒂心情與腳步變得沉重。她只是一個客宿娘家的失婚失業女人,所有的財產總值六萬元,穿著大學時代的舊衣裳,和向阿姨借來的便鞋,她的頹廢的頭髮,早在半年多前就該去重新剪燙了。謝謝這深沉的夜色,讓她在光鮮的人群中得以隱蔽。馬蒂在河堤上的水泥石墩坐下,迎風點燃了一根香菸。黑暗中,非常,非常地不快樂了起來。
目前所有的財產共四萬四千元,為了這個新工作,她大手筆地買了一些上班套裝,兩雙鞋,一個仿皮背包,還將失去卷度的長髮剪了個多層次的飄逸髮型。在現有財產之下,她又按鍵填了一年度的收支預算表,每個月稅後收入兩萬七千元,扣除一萬元的生活花用,那么一年後就可以累積出二十萬元的財富。慢著,還要扣除掉每個月給爸爸的錢,或者如果搬出去住了,就還必須負擔一筆可觀的房租,還有意外的醫療或公關費還沒考慮進去……想得越深,問題就越加複雜。
……
書評
遇到了一位天生的作家
馬森
作家有天生的和力致的兩種?前者一出乎即有大家風範,後者則靠不斷的努力,始可有成。
《傷心咖啡店之歌》的作者來少麟,除了通過幾次信和幾通電話之外,到現在還沒有見過面,對朱小姐的背景也一概不知,但我知道她是一個剛出校門不久還沒有很多寫作經驗的年輕人。半年前,她寄來了她的這部長篇小說,希望我看了提供一些意見。二十多萬字厚厚的一冊,在我忙碌的生活中,一時之間實在不容易找到時間閱讀這樣的一部長篇,因此一壓就壓了半年之久,最近,九歌出版社要出版這部小說了,作者急於想知道我的看法?壓了這么久而未看,對朱小姐著實感到抱歉?因此決定摒擋其他要務,先拜讀《傷心咖啡店之歌》。誰知一看即欲罷不能,一口氣讀完,不能不感到有幸遇到了一位天生的作家。
在台灣的文學界,寫短篇小說的多?寫長篇的少?蓋因步調快速的工商業社會,使讀者欠缺長時間閱讀的機會,使作者也失去了潛力營構的耐心。其實,真正要涵蓋一個時代或籠括較大社會層面的圖景,非長篇莫辯。然而長篇不但比短篇需要更多的時間,也需要更高的技巧,除非是天生的作家,並不適合作為鍛鍊文筆的試場。初出茅廬的朱少麟一蹴即中的,不能不使我感到驚訝。
《傷心咖啡店之歌》寫的是當代的台北和一群對當前的社會架構、生活方式、價值觀念質疑的年輕人。盡力追求經濟利益、努力出人頭地,是自由經濟主導下的資本主義社會中不容質疑的人生目的。非如此,即不免流於社會邊緣的地位。在這樣的社會中:還有沒有多元價值觀的可能呢?如果不認同經濟利益及攀爬社會階梯的導向,在這個社會中有沒有生存的空間呢?以
自由i義為標榜的資本主義社會,到底給予人多大的自由?這是作者借書中的人物提出的問題。圍繞著這些問題,作者特別對作為資本主義意識形態之基礎的“自由”,做了深入細緻的探討。
“自由是什麼?”
“自由並不存在,這兩個字只是人類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自由像風,只存在於動態中。”
“人既然群居在一起, 要在怎樣的理性約束下共享自由?這才是應該努力的方向。”
“自由只來自愛。不只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愛,還包括對一切理想的追求,當你心中燃起那種火一樣的熱情,在自己的意志驅動下,全心全意,不顧一切阻礙去追求,別人非難你,不怕;環境阻撓你,不怕;因為你已經完全忠於自己的意志,那就是自由,”
以上是書中人物討論自由的片段。我們知道,自由是存在主義所討論的重要主題之一。從以上熱烈的論辯看來,六十年代開始影響台灣的存在主義,在新人類的頭腦中非但沒有消形匿跡?而且仍然在強烈地發酵中。存在主義本就有兩個思想的線路:一是從自由到選擇?到責任:另一是從荒謬到頹廢,到虛無。二者都攸關對生命意義的追問。
而活著的生命啊,在長存的天地里是何許的短暫渺小。窮其一生地進發光亮。以為自己達到了什麼,改變了什麼,事實上連痕跡也不曾留下。人是風中的微塵。馬蒂想到她在台北多年的辛苦生活?那些地盤之爭,那些自由之爭,即使爭到了,又算什麼?人只不過是風中的微塵,來自虛無?終於虛無,還有什麼好苦惱執著的呢?就算是什麼也不苦惱執著,結果還是一樣,生命本身,和無生命比起來,一樣地虛無,一樣地沒有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