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唐莊宗李存勖稱帝後,他寵愛的幾個妃子都想頭戴鳳冠,其中尤以劉玉娘的硬體最好,只有她生了個大胖小子,可她的軟肋又最明顯——出身卑微。劉玉娘出身鄉下,自幼生活貧困,和父親劉山人靠乞討維生,之後在戰亂中劉玉娘被擄走,成了李存勖母親的侍女,習得歌舞技藝,並成功贏得了李存勖的青睞。
正在劉玉娘為此憂心忡忡的時候,一個人偏偏來給她添堵。
這天,行宮門外來了一個衣衫襤褸的鄉下老農,自稱是劉玉娘的親爹。李存勖得報,一面命內侍前去盤問,一面派人遞話給劉玉娘。不一會兒,內侍回稟,老漢言之鑿鑿,說得有鼻子有眼。李存勖早年聽母親提起過劉玉娘的身世,與老漢所言大致相同,當即命內侍帶老漢進宮。內侍剛轉過身,急忙趕來的劉玉娘厲聲制止道:“我爹早死了,這老傢伙分明是想攀龍附鳳,訛詐皇家。”
李存勖見愛妃如此惱怒,當即就要下令把那來路不明的老漢攆走了事。突然,他又記起當年劉玉娘是被父王的親軍將校袁建豐弄來的,於是派人召袁建豐來見。袁建豐不敢撒謊,先匯報了當年的情況,接著又去仔細辨認了一番,證實老漢的確是劉玉娘的親爹。
劉玉娘自知大事不妙,索性撒潑開鬧:“我親眼看著爹死去,抱著他哭了好久才離開,怎么又來了個鄉巴佬的爹,我不活了!”說罷,哭著跑回寢宮。
見劉玉娘這陣勢,李存勖心裡已明白了八九分。他來到劉玉娘的寢宮,好言相勸,劉玉娘再次信誓旦旦地說她爹真死了。李存勖忙說:“一定是那草民想攀高枝,朕馬上讓人打發他走。”可萬一那鄉巴佬再來鬧呢?劉玉娘偎到李存勖懷裡,撒嬌發嗲:“這事就交給我辦好了。”李存勖一口答應。
劉玉娘轉身出了寢宮,命20個精壯侍衛將老漢狠狠打了幾十軍棍,直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然後抬出城外扔到了荒郊野地。但老漢命硬,第二天清早老漢被凍醒,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李存勖知道那老漢十有八九就是劉玉娘的親爹,但也曉得她不認親爹的箇中緣由,他之所以聽憑她任性而為,一則是這女人實在讓他銷魂,二則是他也有意立她為後。只是每每想起劉玉娘那失魂落魄惱羞成怒的模樣,他就覺得十分好笑。
等李存勖坐穩了江山,劉玉娘也如願封后。李存勖對戲劇痴迷至極,算得上帝王里最標準的票友。他召了一大幫伶人,不分晝夜,親自編排演出。有一天,李存勖搜腸刮肚沒了素材,突然靈機一動,連夜叫上兒子和幾個戲子,熬了個通宵,排出一部新戲。接著,緊鑼密鼓地排練了大半個月,預告即將上演。
首演那天,李存勖特別囑咐劉玉娘:“今晚的戲,皇后可一定要賞光捧場喔!”皇帝盛情相邀,劉玉娘豈有不心花怒放一睹為快的熱情?她早早裝扮得體,在眾宮女的簇擁下,端坐檯前正中位置,興致勃勃地等著皇帝親手編導並主演的新戲鳴鑼開場。
大幕開啟,報幕者登台,朗聲宣告:“今日,由陛下主演的這齣戲,名叫《劉山人尋女》。”台下掌聲熱烈,劉玉娘乍聽戲名,心裡就犯嘀咕了。往後一幕幕,她終於坐不住了,那劇情、戲詞、扮相,分明是皇上拿她調侃呢。不等落幕,劉玉娘早已柳眉倒豎,起身走人。李存勖來不及卸下行頭,趕緊追到寢宮,好一番哄勸,劉玉娘這才破涕為笑。
五代十國 李存勖 劉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