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圖騰

魚圖騰

在中國新石器時代豐富的彩陶圖案中,仰韶文化的彩陶繪畫技巧達到了較高的水平。是先民社會生活記錄,又表現了他們的寄託、希望和追求,有時也把被崇拜的物體有意識地刻畫在彩陶藝術中。

在中國新石器時代豐富的彩陶圖案中,仰韶文化的彩陶繪畫技巧達到了較高的水平。仰韶人時期,對圍的世界有了一定的認識,在這種認識的基礎上,必然會產生出一種思想感情,這種感情反映在彩陶藝術上,既是先民社會生活記錄,又表現了他們的寄託、希望和追求,有時也把被崇拜的物體有意識地刻畫在彩陶藝術中。有人曾這樣認為,新石器時代的彩陶藝術,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人們現實生活中圖騰崇拜的宗教感情的藝術再現①。
半坡遺址、姜寨遺址代表了仰韶文化的主要發展階段,在這些遺址出土的彩陶盆上,較多的描繪著魚紋或人面魚紋,而且還襯托有很多的網紋。這些彩繪花紋,已經不單純是最原始的對實物的描寫,而是從表現事物的形象進化到有意識的圖案裝飾,它一方面體現了原始人的愛美之心,另一方面通過彩繪表現了人們在勞動生產和社會生活中的情感和意識。
人面魚紋是一種象徵性的花紋,其形象相當逼真。人面作圓形或卵圓形,眼、耳、口、鼻等五官形象是用直線、曲線或空白等簡單的線條表示出來,形態自然而逼真,比較特殊的是在嘴的兩邊銜著兩條魚,或者描繪著像魚形的非形狀。這種富有代表性的魚紋裝怖,數量多,變化大,並以單體和多體複合的形式,表現了原始人的意識。半坡及姜寨的人面魚形紋反映了史前居民對人類起源的認識,是他們幻想中祖先形象的真實寫照。人們根據想像,根據自己的樣子,描繪出了祖先的真容①,既有人類的明顯特徵,又有魚類軀體,因而便產生了人面魚身的圖騰形像。半坡彩陶上的魚紋,可能就是半坡圖騰崇拜的徽號,特別是人面魚紋,似有“寓人於魚”或者“魚生人”或者是“人頭魚”的含義,可以作為圖騰崇拜的對象來解釋。在一些盛行圖騰崇拜的原始部落里,例如:紐幾內亞的馬德林——阿尼姆人部落有這樣的傳說,認為他們的祖先是長著人頭的鳥,半坡氏族是否認為他們的祖先是魚,或者是一個長著人頭的魚呢?從圖像推測,至少可以說半坡人已經把魚當作圖騰來崇拜了。
① 宋兆麟:《原始的生育信仰——兼論圖騰和石祖崇拜》,《史前研究》1983 年第 1 期。
① 高強:《姜寨史前居民圖騰初探》,《史前研究》1984 年第 1 期。
在台灣高山族雅美人中,還流傳著一種傳說,認為他們的始祖在出生時還長著魚尾巴。雅美人把捕魚量最多的飛魚,視為最主要的魚靈,並流行使用牲血祭魚的獻祭形式。因此,雅美人把魚作為他們的崇拜物。雅美人的飛魚祭,主要流行在台灣省蘭嶼,每當捕魚季節來臨時,雅美人就要舉行飛魚祭,通過祭師唱祭歌,講述飛魚的故事,讓大家對飛魚尊重和祭拜,祭拜的目的是要取得魚獲豐收①。
根據考古資料來看,在中國歷史的發展上,半坡氏族公社時期,是圖騰崇拜或圖騰制度最發達的時期。從民族志的材料中,可以看出今日一些盛行圖騰崇拜的部落或曾經有過圖騰信仰的部落,往往把圖騰圖像繪在日用器皿上,特別是繪在陶器上的現象更為突出。民族志的材料告訴我們,陶器上的動物圖像多數是該氏族信仰的圖騰標誌。那么,仰韶文化半坡人彩繪藝術中的魚紋圖像,很可能就是圖騰崇拜的標誌。在長江流域的大溪文化中,大溪遺址曾出土了用魚陪葬的現象,有的把魚擺放在死者身上,有的把魚放在死者口邊,還有的把魚放在兩臂下,更有典型的是有的死者口咬兩條大魚尾,而把魚放在身上②。這種現象與半坡的人面魚紋形象非常近似,可能大溪人也是把魚作為氏族內和家庭內的一種圖騰標誌。
考古資料告訴我們,魚圖騰就是半坡氏族時期的標誌。在原始氏族文化中,如果把圖騰崇拜的習俗與其它文化因素相比,更具有明顯的時代性。由於圖騰崇拜曾經長期存在於中國古代社會中,因而圖騰崇拜便是區分原始族別和探討族源的重要依據資料。
在雲南白族地區,曾有不少的村子設有本主廟,一切祭祀活動都在本主廟舉行。其中在喜州下邊海舌上的村子裡所設的本主廟裡,供奉的是“洱海靈帝”,帝位左側立一神人,雙手捧一托盤,盤內盛有一個大海螺,是當地人稱作的“海螺神”;帝位右側立一神人,頭戴尖狀帽,帽上有條魚,即是人們稱作的“魚神”。因此,有人認為,海螺和魚分別是古代白族的兩個圖騰①。可見,海螺神和魚神可能是由海螺和魚圖騰演變而來的。
儘管仰韶文化中西安半坡彩陶上的魚紋十分盛行,但魚紋並不普遍存在於各地區的仰韶文化中,這是地域性的差別,也說明同一個時代的人們,生活在不同的地區,所崇拜的對象也並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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