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酒
在舊時和物資緊缺年代,大多站在酒店櫃檯邊喝酒的習俗。它集買酒、賣酒和飲酒為一體的銷售和消費的方式。這種習俗一般是當時下層或普通民眾的消費形式。
櫃檯酒的文學表現形式
舊時的櫃檯酒:最有代表性的是魯迅先生在《孔乙己》里的描述
魯鎮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別處不同的:都是當街一個曲尺形的大櫃檯,櫃裡面預備著熱水,可以隨時溫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銅錢,買一碗酒,――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現在每碗要漲到十文,――靠櫃外站著,熱熱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買一碟鹽煮筍,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幾文,那就能買一樣葷菜,但這些顧客,多是短衣幫,大抵沒有這樣闊綽。只有穿長衫的,才踱進店面隔壁的房子裡,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1、 川西小鎮鄉下老漢喝櫃檯酒:我看見前面不遠處一位在老漢,他頭裹著頭巾,身穿長棉袍,背著一個大的竹背簍,背簍裡面裝滿了東西上面還用一個布蓋的嚴嚴實實的,顯然,老漢是從山裡背的山貨來鎮上趕場的。重重的背簍壓著老漢彎曲著腰,吃力地走著。我看見老漢走向一家“林家鋪子”,我也跟著走了過去。老漢在鋪子停下,放下重重的背簍,不緊不慢地從棉袍裡面掏出一個小布包,慢慢地打開小布包,從裡面抽出五角錢,什麼話也沒有說把錢遞給掌柜,掌柜接過錢,也是什麼話沒有說,就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個大約能盛一兩五的酒盅,又從櫃檯靠牆的拐角處的一個蘭青花的酒罈子裡吊滿一盅酒遞給老漢,接著,在櫃檯上放上一張小方紙,從酒罈旁邊的一個筲箕取出一塊鹵熟的豬頭肉,切上三五片放在,接著從一個玻璃瓶裡面取出一把花生米一同放在小方紙。老漢左手端著酒盅,右手拈著豬頭肉、花生米,漫不經心地喝著、吃著。老漢的目光平視,好像還在想著什麼。杯里的酒喝了,豬頭肉、花生米也吃完了,老漢又重新背起那個大背簍,彎著腰,繼續向街的深處走去…。
2、徐州地區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隨處可見的小酒店,時常也有人在櫃檯外站著喝酒。那時所喝的都是咱們徐州產的“八五酒”,即八角五分一斤的白酒。通常在這裡只要掏一角七分錢就可買一碗二兩白酒。如果是兩角不找錢的話,店老闆就會用碟子給些煮花生、毛豆一類下酒菜,當然也有些經濟條件稍好的人,再加二三毛錢買些豬頭肉、煮小魚等菜踱進店內坐在桌前慢慢品嘗。
3、上海四馬路上喝櫃檯酒:上海四馬路“高長興”、“言茂源”都是賣櫃檯酒的老字號,櫃檯高聳,擦得蹭光發亮,不見半點油星,上面照例是大盤凍餚蹄,一盆發芽豆,還有油爆蝦、薰青魚、八寶醬、炒百頁幾樣小菜。櫃檯前有兩隻長條凳,可是吃酒的人沒有一位是坐下來喝酒的,大半都是腳踩條凳,身靠櫃檯吃喝起來。叫一川筒酒倒出來大約是三海碗,大約您要半川筒酒,就有人笑您是雛兒或半吊子,既然喝不了一川筒酒,又何必出來喝櫃檯酒呢!
4、湖北老河口拉車漢子喝櫃檯酒:櫃檯酒,牽了多少漢子的魂。街上拉車出氣力的漢子多。出氣力,流汗多,身子累。這雜貨鋪就是“小站”。“小站”不是客棧,不是車站,是“小站立一會兒”,解解乏。板車順到路邊,人就靠住櫃檯,與營業員黃塌塌黑塌塌,拉家常。不光閒磕牙,還要來櫃檯的酒。鋪子早就備了酒盅,不是三錢的小酒盅,是一兩或者二兩的大酒盅。人靠在櫃檯,就要來酒。心疼自己的,再要一把炒花生,就酒,剝一顆花生,抿一口酒。慢慢剝,細細品。心疼錢的,啥也不要,乾嘔。抿一口,嘴裡砸一砸。到臉篤紅紅的時候,酒盅也空了。漢子們會很愜意地推開酒盅,哼哼著,微微的搖晃著離去。沒人就付酒錢的。過細的,伸出巴掌比劃比劃:“記上!”不想�嗦的,就逕直去了。營業員更不會提醒,這次欠下多少酒錢。沒那規矩。營業員會笑送:“走好!”客人走了,再拿出本兒,畫上數。人們相互信賴,所以有了默契。雜貨鋪就這樣,日出卸門板,日落上門板。漢子們也這樣,累了來抿兩口,抿完就走人。
圖片
鄉場影像~~櫃檯酒實現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