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建國稱帝後,大封功臣為侯爵,其中絕大多數因出謀劃策、攻城略地之功而獲封,但有五位功臣的獲封原因很“奇葩”,他們是因為同時獲取項羽的遺體,被劉邦封為侯爵。五人當中又以楊喜在後世的影響最大,他的曾孫創建一個千年望族,後世名人極多,包括三國大才子楊修、隋文帝都是他的子孫。那么,楊喜等人是如何獲取項羽遺體的?他們為何因此而封侯?這一切還是要從項羽的結局談起。
公元前202前,項羽在征戰多年之後,終於走到人生的終點。在當年的垓下之戰中,楚軍兵敗如山倒,“賠光老本”的項羽只帶著八百騎兵突圍,準備渡江後東山再起。一路上大批漢軍緊追不捨,項羽的部眾越打越少,在好不容易到達東城的一座山上時,項羽發現身邊僅剩下二十八騎。而此時趕來圍殲的漢軍,數量則由數千人之多。
儘管已是窮途末路,但項羽並沒有放棄求生的欲望,他將剩下的人分為三隊,居高臨下的衝擊漢軍,一戰便斬殺敵軍一名都尉、數十百名士兵,而自己僅損失兩人。項羽突圍至烏江岸邊,本想渡江,突然記起當年跟隨自己渡江的八千健兒無一生還,心中滿是愧疚,自覺無顏再見江東父老,於是轉身再戰,準備以死明志。
項羽人生中的最後一戰異常慘烈。憑藉著武勇,項羽獨自斬殺數百名漢軍士卒,雖然身中十餘處創傷,但依然鬥志不減。項羽本想再多殺一些敵軍做“墊背”,直到他在人群中看到一張熟面孔。項羽認出此人正是昔日的“故人”呂馬童,於是略帶驚喜的招呼他,而呂馬童也馬上認出項羽,並將其告知主將王翳,要求漢軍重點包圍,毫不念及半點“故人”之情。
項羽見呂馬童如此,心中悵然不已,但很快便想到其中的原委,於是對他講:“我聽說漢王懸賞千金、食邑萬戶的規格來徵求我的首級,今天我就送給你這個人情。”說完後,項羽即自刎而死。
乃令騎皆下馬步行,持短兵接戰。獨籍所殺漢軍數百人。項王身亦被十餘創,顧見漢騎司馬呂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馬童面之,指王翳曰:“此項王也。”項王乃曰:“吾聞漢購我頭千金,邑萬戶,吾為若德。”乃自刎而死。見《史記·卷七·項羽本紀》。
項羽自殺後,漢軍們一窩蜂的奔向他的屍體,在撕扯中搶奪“戰利品”,相互間不惜動起了刀槍。最終,王翳得到項羽的首級,楊喜、呂馬童、呂勝、楊武則共同分得軀幹部分,隨即向漢王劉邦請功。劉邦見到項羽的屍身後大喜過望,於是將萬戶的食邑分割,按功勞大小分給五人不等,並全部封他們為侯。
王翳取其頭,余騎相蹂踐爭項王,相殺者數十人。最其後,郎中騎楊喜、騎司馬呂馬童、郎中呂勝、楊武,各得其一體。五人共會其體,皆是。故分其地為五:封呂馬童為中水侯,封王翳為杜衍侯,封楊喜為赤泉侯,封楊武為吳防侯,封呂勝為涅陽侯。引文同上。
在這五人當中,楊喜值得重點介紹一番。在未封侯之前,楊喜官拜郎中騎都尉,本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而且在追擊項羽時還丟過人,被對方一番瞪眼怒吼嚇得不輕,連人帶馬狂退數里,實在是窩囊(“是時,赤泉侯為騎將,追項王,項王嗔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馬俱驚,辟易數里。”引文同上)。但就是這樣一個“貨色”,最終還是沾了項王的“光”,被封為赤泉侯,食邑1900戶,位列開國功臣第103位。
其實楊喜在歷史上的成就並不高,他之所以有名,完全是因為子孫後代很“爭氣”。楊喜的兒子、孫子輩都籍籍無名,但曾孫楊敞(也是司馬遷的女婿)卻是個值得大書特書的“里程碑”式人物。楊敞因受大將軍霍光的賞識,被提拔為御史大夫、丞相,並且還成為名門望族弘農楊氏(又稱華陰楊氏)的始祖。
從漢朝到宋朝的千餘年時間裡,出身於弘農楊氏的名人難以計數,其中最知名者,在東漢有“關西孔子”楊震、大才子楊修,在隋朝則有隋文帝楊堅、宰相楊素,在宋朝則有大詩人楊萬里、名將楊再興,不一而足。而弘農楊氏追根溯源,老祖宗原來是靠搶奪項羽遺體而“發跡”的小人物楊喜,真是令人無語至極。
項羽 劉邦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