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1、亦稱“江山九姓船”。相傳元末陳友諒兵敗後,其部屬九姓逃至浙東,以捕魚為業,不與他姓通婚。其船號稱"江山船",也稱九姓漁船。後亦以其船裝載客貨,往來於杭州﹑嚴州﹑衢州﹑金華之間,遂用作浙東遊船的通稱。
2、明清時妓船的一種,航行於浙東錢塘江上。傳說,元末陳友諒兵改於鄱陽,明太祖朱元璋貶逐其部曲九姓之家屬於浙江嚴州建德一帶,永為賤民,不得上岸居住及與普通百姓通婚姻。此九姓子孫以舟船往來於杭州、嚴州、金華、衢州,捕魚貨運。迫於生活,多有以女為船妓者。
清光緒十年,內閣學士、福建學政、宗室詩人寶廷,由水路返京時,即納一江山船妓為妾,後上疏自劾去官,一時盛傳其事。著名詩人黃遵憲七言歌行《九姓漁船曲》:“使君五馬從天來,八閩張羅網賢才。何圖滿載珊瑚後,還有西施網載回?西施一舸輕波軟,原是官船當娃館。玉女青臚隔牖窺,徑就郎懷歌婉轉”云云,即詠其事。又《孽海花》第七順:“【錢塘】江里有一種船,叫做江山船,只在江內來往,從不到別處。如要渡江往江西,或到浙江一帶,總要坐這種船。這船上都有船娘,都是十七八歲的妖嬈女子,名為船戶的眷屬,實是客商的鉤餌......做這項生意的,都是江邊人,只有九個姓,他姓不能搶的,所以又叫”江山九姓船’。”
歷史考析
“江山船”辨
她是一定歷史時期的產物,昔稱花舫,俗呼“茭白船”。不了解歷史和民俗者,往往望文生義,認為“江山船”就是“江山之船”,誤以為昔日在蘭、桐、嚴、杭、金、衢沿江賣笑的花舫,出自江山。近代文人也以訛傳訛,將“江山船”與“江山之船”混為一談。其中有名氣大如梁羽生者,在他所著《名聯談趣》中,大談“江山船”的來歷,認為系陳友諒之族戚九姓被明太祖貶落於江山縣為船戶所致:“江山船”之名,始自明代,相傳陳友諒之族戚共九姓,為明太祖貶落於江山縣為船戶。“江山船”的後艙,皆有漁婦,率以艷裝對客,客習稱之為“同年嫂”(或雲因明太祖限“九姓”自為婚姻,皆桐廬、嚴州人,故相呼為“桐嚴嫂”,外人乃訛“桐嚴嫂”為“同年嫂”耳)。“江山船”後來漸演變成製作精美的畫舫,而漁婦亦多兼為舟妓,其名大彰,而“江山船”亦不止於江山才有了。
其實,“江山船”是明清時期的產物,史稱“九姓漁船”。相傳,元末陳友諒與朱元璋爭天下,兵敗後其部屬九姓(陳、錢、林、李、袁、孫、葉、許、何)逃至浙東。朱元璋將其貶入舟居,不令上岸,不與他族通婚。始以捕魚為業,繼而飾女應客,使為妓,往來於杭、桐、嚴、蘭、金、衢之間。江山之船船女,“持篙打槳,足為勞動模範”;而花舫之女則乃“繡幃煮酒、銀甲調箏、輕歌妙舞”者也(見徐映璞《兩浙史事叢稿》)。
為何將花舫稱為“江山船”?
因為是“九姓”把自己的船稱為“江山船”的。因為陳友諒曾自號“大義帝”,本是想與朱元璋爭“江山”的,不想兵敗鄱陽,部屬被貶入舟,結果“九姓”擁有的“江山”僅有一隻船,故稱該船為“江山船”;另外,“九姓”為改變自己“賤民”的地位,必須奪回失去的江山,故稱自己作為“復辟”根據地、賴以生存的船為“江山船”。
那么,緣何後來又將“江山船”呼為“茭白船”?因這些花舫艙位寬大舒適,又有妓女侍奉,因此常被官府徵用。有些被指定常年應差的花舫,就掛上官府的牌子,以避遊客誤入。江山船幫為恐人們將彼“江山船”混淆為此“江山之船”,就將掛有官府牌子的船呼為“招牌船”。另外,明清時,一些無聊文人、官宦富紳,常在船妓中評花魁,被評上的,船主就將該妓女名字用金漆寫上招牌,懸掛船頭,以示炫耀。因被評上的妓女被稱為“招牌主”,故此船亦呼“招牌船”。又因江山方言之故,在杭州人聽來,“招牌”音與“茭白”音近似,因此杭州人就誤將此船稱為“茭白船”了(後人附會出此船方尾尖頭,形如茭白,故稱)。又據“茭白船”的方音,各地又附會出“靠泊船”(說者言此船常年靠泊碼頭,故稱)、“遭白船”(說者言操此船者常遭人白眼,故稱)、“高拔船”(說者言此船船尾高翹,有別於普通客貨船,故稱)等名稱,實際上這些名稱純系“招牌船”的音訛和近現代一些文人的穿鑿附會。
“江山船”非“江山之船”
能印證上述說法的尚有清代焦循的一首詩,其中有“桐嚴嫂,人言十五容顏好,容顏今共秋山老。家住蘭溪女埠東,往來送客江郎道”。詩中已言明“江山船”上的船民系來自桐、嚴、蘭溪等地。又有《南浦秋錄》說:“所謂江山船者,其戶皆隸於建德,亦曰建德船。世言陳友諒既敗於鄱陽湖,其黨九人,逃之睦、杭間,操舟為業,其裔乃流落為妓,今九姓自為族類”。由此可見,“江山船”乃專有名詞,即專指“九姓漁船”,並非“江山之船”,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另外,清嚴州知府戴槃的《嚴郡九姓漁船考》有云:“嚴郡之建德縣有所謂九姓漁船者,不知所自始。祖傳陳友諒明初抗師,其子孫九族貶入舟居,以漁為生,改而業船。原編伏、仁、義、禮、智、信、捕七字號,大小船隻二千三十一號。……道光、鹹豐年間,尚存船一千數百隻,其船有‘頭亭’、‘茭白’兩種,其家屬隨船,皆習絲弦、大小曲,以侑觴薦寢。船有‘同年嫂’、‘同年妹’之稱,其實嫂妹皆雇覓桐廬、嚴州人為之,世人誤‘桐嚴’為‘同年’,故有此稱。船隻名為‘江山’,而實非真江山船也。真江山船甚小,並無女子,或在淺灘撥貨,或搭肩挑過客。又有船名‘蘆鳥’,系義烏人所業,形制寬敞,同於‘茭白’,惟旁無窗欞,殆不欲自同於九姓船也。”該段文字,也常被近現代文人引用,然而引用者卻常將“船隻名為‘江山’,而實非真江山船也”及之後文字隱去,不知是視而不見抑或是故意為之?
據上可知,江山船幫為恐人們將彼“江山船”混淆為此“江山之船”,則將“江山船”呼為“招牌船”;義烏船幫為“不欲自同於九姓船”,則特意將自己的船“旁無窗欞”,以示區別。由此證明,當年錢塘江流域的船幫,均非常重視自己的聲譽和形象,他們是非常不願自己的船被人誤為“江山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