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北魏軍事謀略家]

崔浩[北魏軍事謀略家]

崔浩(?-450年),字伯淵,小名桃簡,清河郡東武城(今山東武城縣)。南北朝時期北魏著名的政治家、軍事謀略家。曹魏司空崔林七世孫,北魏司空崔宏長子,其母盧氏為西晉末文學家盧諶的孫女,因此和范陽高門盧玄是表兄弟;崔浩本人及其弟崔恬之妻,皆為太原高門郭逸之女,故其族連姻皆為高門士族。崔浩長相如美貌婦人,自比張良,曾仕北魏道武、明元、太武三帝,官位至司徒,是太武帝最重要的謀臣之一,對促進北魏統一北方做出了貢獻。崔浩屢次力排眾議,根據星象和人事判斷時機,使太武帝得以依次成功擊滅胡夏[夏國別稱]、滅北涼並出擊柔然,這些軍事行動使北魏得以解除來自北方和西北方的威脅。尤其是北涼的滅亡,使北魏打開了通往西域的商道。北魏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年),崔浩因國史之獄被夷九族。牽連范陽盧氏、河東柳氏以及太原郭氏。崔浩死後,太武帝拓跋燾在北巡陰山時流露出後悔誅殺崔浩之意,不久以後都復興了各自的家族,但是這些趙魏大族在當時所遭受的打擊也是相當沉重的。

基本信息

人物經歷

早年經歷

崔浩崔浩

崔浩比他父親更有才華,《魏書·崔浩列傳》說他:“少好文學,博覽經史。玄象陰陽,百家之言,無不關綜,研精義理,時人莫及” ,少年時他廣泛地閱讀了儒學和史學著作,對於天文、陰陽和諸子百家的著作,也無不涉獵。在精心研討各家宗旨和深刻含義方面,當時沒人能和他相比。長相如美貌婦人,自比張良

20歲時,就擔任了通直郎的官職,不久升為著作郎。魏道武帝拓跋珪見崔浩擅長書法,常把他安排在自己的身邊。

拓跋珪到晚年時,病重多疑,精神失常。史書記載“初,帝服寒食散,自太醫令陰羌死後,藥數動發,至此逾甚。而災變屢見,憂懣不安,或數日不食,或不寢達旦。歸咎群下,喜怒乖常,謂百僚左右人不可信,慮如天文之占,或有肘腋之虞。追思既往成敗得失,終日竟夜獨語不止,若旁有鬼物對揚者。朝臣至前,追其舊惡皆見殺害,其餘或以顏色變動,或以喘息不調,或以行步乖節,或以言辭失措,帝皆以為懷惡在心,變見於外,乃手自毆擊,死者皆陳天安殿前。於是朝野人情各懷危懼。有司懈怠,莫相督攝;百工偷劫,盜賊公行,巷裡之間人為希少”(《魏書·太祖紀》)。拓跋珪成了名符其實的孤家寡人。北魏政局,岌岌可危。內廷許多親近的人,都因為細小的過失而受到懲處,於是大家無不逃避躲藏,以避免眼下的不測之禍。此時,唯獨崔浩恭敬殷勤,慎守職事,不稍懈怠,有時整日不歸家。崔宏也小心謹慎,既不得罪,又不獻媚取寵,故父子安然,得以免禍。

永興元年(409年),拓跋珪被其子拓跋紹殺死,明元帝拓跋嗣初即位,拜崔浩為博士祭酒,賜爵武城子,常為明元帝講授經書。每當去郊外祭祀天地,崔氏父子都乘坐軒軺車,時人羨慕不已。 明元帝好陰陽術數,神瑞元年(414年)時,聽了崔浩講《易經》、《洪範·五行傳》,非常贊詡。命崔浩占卜吉凶,參考天文,解決疑惑問題。崔浩把天道與人事結合起來,加以綜合考察,舉其大要,用來占卜各種災祥變異,多有應驗。從此,崔浩得寵,“恆與軍國大謀,甚為寵密”(《魏書·崔浩列傳》)。

反駁遷都

崔浩崔浩書法

神瑞二年(415年),魏國首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市)連年霜旱,秋谷歉收,發生糧荒。雲中、代郡很多百姓餓死。九月,太史令王亮、蘇坦對明元帝說:“平城連年霜旱,有人觀天象說,必有大難,我們不如把國都從平城遷至鄴城(今河北省臨漳縣)。”明元帝向群臣諮詢意見,崔浩和特進周澹對明元帝說:“以臣之見,國家遷都於鄴,雖可暫時解救今秋之飢,但並非長久之策。東州(太行山以東各州)之人,一向認為魏國地大物博,人口、牲畜眾多。現在如果遷都,東部各州分配不了多少人,而且讓鮮卑人和漢人雜居各地,處於荒野山林之中,水土不服,疾病流行,會使人們意志沮喪。四方人士知道了真實情況,也易產生蔑視和欺侮鮮卑族人的念頭。同時,北方的柔然等部族也會乘機而入。那時,雲中、平城就有淪為敵手之患,那時想回師援救,因中隔恆山代土,恐怕也來不及。如果暫不遷都,即使山東發生變亂,也可輕騎南出,耀武揚威,人們不知虛實,必然望塵畏服。這正是國家威制中原的長遠方略。再說,到明春牧草生髮、乳酪充足,兼有蘋果,足以接濟來秋。如果再有一個好的夏收,形勢就可變好了。“明元帝拓跋嗣聽了這一番高論,覺得很有道理,可又很不放心地問崔浩:“假如挨不到來秋,或者來秋莊稼不熟,將又如何是好?”崔浩獻計說:“你可以把那些最窮的民戶,下到各州去就食,如果來秋仍然莊稼歉收,就再想別的辦法。但切切不可遷都!”明元帝拓跋嗣聽從了崔浩的勸告,於是挑選了一批最窮困的民戶,下到各州去就食,即山東定、相、冀3 州,令漢民每戶出租米50石來養活這些窮戶。明元帝納其言,於是挑選部分貧困戶分赴定、相、三州就食,由當地開倉賑恤。第二年秋天,收成很好,百姓富足,人心安定,國家度過了難關。明元帝很高興,賜給二人各一妾,御衣一套,絹五十匹、綿五十斤。

隔岸觀火

泰常元年(416)八月,東晉太尉劉裕北伐後秦,水陸並進。晉軍勢如破竹,後秦連連敗退。泰常二年(417)三月,劉裕率水軍自淮、泗入清河,準備逆黃河西上,為順利進軍關中,劉裕派人假道於魏。明元帝召集群臣商討對策,北魏滿朝公卿大臣群起反對,認為劉裕此舉比定圖魏,應該出兵阻止劉裕軍隊沿河西上。只有崔浩站出來反對說:‘目前柔然不斷向我侵擾,國內缺糧,我們不宜出兵迎敵。如果向南出兵,則北寇進擊;如果出兵救北方,則東方又面臨危險。因此,不如借道劉裕,縱其入關,然後堵塞其歸路。這樣就像卞莊打虎,專等兩虎咬斗之後再動手,就可以一舉兩得’。明元帝還是擔心中了劉裕之計,最終沒有同意崔浩的建議,派司徒長孫嵩帶領步騎十萬人駐於黃河以北,並派出數千騎兵於黃河北岸跟隨與監視劉裕軍的西上。劉裕進軍受阻,遂於四月以車兵弓弩兵及長矛兵等組成“卻月陣”,魏軍以3萬騎進攻,大敗而歸,阿薄幹等被斬。明元帝聞魏軍慘敗,後悔不迭,恨不能用崔浩之計。

等到劉裕兵臨潼關時,明元帝又問計於崔浩,崔浩回覆說“後秦皇帝姚興一死,二子交戰,眾叛親離。劉裕乘其危前去攻打,兵精將勇,以我看來,必勝無疑。”,他又預料劉裕不會久留關中,將來必會篡晉,而‘夏國國破家覆,孤子一身,依附於姚氏,受姚氏封蔭。但卻不思報恩,而乘人之危,純是小人,雖能橫行一時,但最終要滅亡的。關中比定為陛下所得’,他分析北魏自己的情況時說“我們兵馬雖強盛,但沒有韓信、白起那樣的將領。長孫嵩雖有治國才幹,但無帶兵進攻的能力,不是劉裕的對手,而且我們西有夏國,北有柔然,這兩個敵人還存在著,我認為等待一下,看一看形勢再動,也晚不了。”這一次,明元帝拓跋嗣完全贊同崔浩的策略。歷史也完全證明了崔浩的預見。

料事如神

崔浩明元帝

公元418年(泰常三年),彗星出天河口,進入太微,經過北斗,中間通過紫微,侵犯天樞,前後八十多天,至漢而滅。拓跋嗣又召諸儒術士問道:“而今天下未統一,四方對峙,災兆之應,將在哪個國家?朕很是害怕,大家儘量說來,不要隱瞞什麼。”眾人都推舉崔浩應對。崔浩說:“古人有言,大凡災異的產生,都是由人而起。人若沒有過失,妖異之象不會出現。所以人失於下,則災變見於上,天事恆象,百代不改。《漢書》記載王莽篡位之前,彗星出入,正與今天相同。國家之中主尊臣卑,上下有序,百民沒有異心。只有僭晉卑陋削小,主弱臣強,累世遭到欺凌,故而桓玄逼奪,劉裕握權。彗孛,為惡氣所生,是應僭晉將滅而劉裕篡權的徵兆。”眾人無人能說出與崔浩不同的話來。拓跋嗣深信不疑。
公元420年(泰常五年),劉裕果然廢了司馬德文自立為帝。南邊邊鎮奉上劉裕改元赦書。當時拓跋嗣到東南舄鹵池射鳥,聽說這事後,馳馬召崔浩,對他說:“往年你說彗星的卜占應驗了,朕今天才信天道。”
當初,崔浩父親病重,崔浩剪指甲截髮,晚上在庭院中仰祈北斗,為父親請求壽命,請求以身代父,叩頭叩得流血。一年多都不停息,家裡還幾乎沒人知道。等到父親逝世,守喪盡節盡禮,時人都很稱道他。崔浩襲爵白馬公。朝廷禮儀、優文策詔、軍國書記,全是崔浩負責。崔浩能為雜說議論,並不擅長寫文章,而只是留心於制度、科律以及經術的言辭。製作家祭辦法,排列五宗次序,制定蒸嘗之禮,豐儉之節,義理明白可觀。生性不好老、莊之書,每次讀不過數十行,就丟了,說:“這些矯飾誣妄的論述,不近人情,必定不是老子所寫的。老聃演習禮義,仲尼師從他,哪裡會著敗壞禮法之書,以亂先王之教呢。這就是袁生所謂家人筐篋里的物品,不可在王庭中宣揚。”

議立儲君

拓跋嗣經常有小病纏身,怪異東西屢屢看見,於是他派宦官秘密地問崔浩說:“《春秋》說:星孛北斗,七國的君主都將有災。今天日蝕於胃昂,盡光於趙、代之分野,朕已病了好幾年,醫療救治倒也無大損害,我擔心一旦不行了,諸子都還年少,那該怎么辦呢?你為我作百年後的打算。”崔浩說:“陛下您春秋富盛,事業如日中天,以德除災,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況且天道玄渺高遠,或消或應。過去宋景見災修德,熒惑退居。臣願陛下排遣諸多憂慮,寧神保和,納御嘉福,不以愚昧之說,致損聖恩。必不得已,請陳妄言。自皇朝聖化龍興,不設立儲君,所以永興年間開始,國家社稷幾近危難。今天應早建東宮,選用公卿中忠正賢良、陛下一向信任的臣僚充當師傅,左右侍臣忠誠聖上的充當賓友,讓他入總萬機,出統軍隊政務,監國撫軍,六柄在手。如這樣,那陛下就可以優遊無為,頤神養壽,進御醫藥。陛下百年之後,國有成主,民有所歸,那奸邪之人只有息望作罷,也沒有什麼空隙可鑽的了。這乃是萬世的令典,免禍的大略。而今皇長子燾,年紀將滿十二歲,聰慧敏睿溫良謙和,眾情所系,現在登上儲君的位置,那是天下的幸事。立子以長,禮儀所定。如必須等到他們都成人瞭然後再擇儲君,倒錯天倫,則會生出履霜踐冰之禍,自古以來,典籍所記,興衰存亡,很少不由此的。”
拓跋嗣接受了崔浩的意見,於是讓他奉策告示宗廟,命拓跋燾為國家副君,居正殿臨朝聽政。司徒長孫嵩、山陽公奚斤、北新公安同為左輔,坐東廂面西;崔浩與太尉穆觀、散騎常侍丘堆為右弼,坐西廂面東。百僚各司其職聽從調遣。拓跋嗣避居西宮,時隱而暗察之,聽其決斷朝政,大為高興,對左右侍臣說:“長孫嵩宿德舊臣,歷侍四朝,功存社稷;奚斤辯捷智謀,名聞遐邇;安同通曉俗情,明練政務;穆觀達於政要,識朕意圖;崔浩博聞強識,精於天人之會;丘堆雖無大用,然而在公事上專心嚴謹。有這六個人作為輔佐,我與你們優遊四境,伐叛安民,可以意氣奮發於天下了。”群臣不時陳奏疑難問題,拓跋嗣說:“這不是我所知道的,應當由你們的國主來決斷。”

勸阻南征

公元422年(泰常七年),劉裕去世,拓跋嗣想攻取洛陽、虎牢、滑台。崔浩說:“陛下不以劉裕篡位為懷,接受他的貢物和使者,劉裕也敬侍陛下。不幸他今天死了,我們乘喪討伐他們,即使得手也不光彩。《春秋》說:晉國士丐率軍侵犯齊國,聽說齊侯去世,便撤回軍隊。君子以不伐喪為大禮,認為恩足以感動孝子,義足以動諸侯。而今國家也不能一舉而定江南,應該派人前去弔祭慰問,存其孤弱,憐其凶災,布義風於天下,令德好事指的就是這些。如此,則會教化披蓋荊、揚,南金象牙羽毛之類珍奇,可以不求而自至。劉裕剛死,黨羽未離,我們兵臨其境,他們必定齊心迎戰,這樣我們不一定能夠得手,不如慢慢處置,等待敵方出現內訌。假如他們國中強臣爭權,變難一定蜂起,然後我們命將揚威出征,就可不勞士卒,坐收淮北之地。”
拓跋嗣堅決要南伐,詰難崔浩說:“劉裕因姚興死而滅其國,劉裕死了我討伐他,怎么不可以呢?”崔浩堅持說:“姚興死時,二子紛爭,劉裕才討伐他們。”拓跋嗣大怒,不聽崔浩的話,於是派奚斤南伐。群臣討論說:“先攻城呢?還是先搶地盤?”奚斤說:“請先攻城。”崔浩說:“南方人善於守城,苻堅攻打襄陽,經年不拔。今天以大國的力量攻其小城,如不及時攻克,挫損軍勢,敵人便能徐徐嚴整而來。我疲怠敵人精銳,這是危險的做法。不如分軍略地,到淮河為限,列置守宰官員,收聚租谷。滑台、虎牢反而在我軍北面,南邊救援的希望斷絕,必定沿河東逃。如不這樣,就會成為我們的掌中之物。”公孫表請求先攻城池。奚斤等渡過黃河,先攻滑台,經久不拔,上表請求援軍。拓跋嗣發怒,於是親自南巡。拜崔浩為相州刺史,加左光祿大夫,隨軍為謀主。
等到拓跋嗣車駕歸來,崔浩跟隨其出巡西河、太原。崔浩登高坡之上,下臨黃河滾滾河水,旁覽山川,感興大發,於是與同僚討論五等郡縣的是與非,考查秦始皇、漢武帝的得失。對他的好古識治,大家深為折服。天師寇謙之每與崔浩談話,聽其論古代治亂之跡,常常自夜達旦,神情嚴肅,從不懈倦。隨既而讚嘆說:“你的話很好,都可實行,你也可以稱得上是當今的皋繇了。但是世人因為貴遠賤近,不能深刻理解你的話。”因此對崔浩說:“我行道隱居,不營世務,突然聽到神中訣語,要我應兼修儒教,輔助泰平真君,繼千年斷絕的皇統緒脈。而我學不稽古,臨事暗昧,卿就為我撰列王治典,並論述其大要吧。”崔浩於是著文二十多篇,上推太初,下盡秦漢變弊之跡,大意先以復五等郡縣為本。

破赫連昌

泰常八年(423)十一月,拓跋燾(佛狸)即位,是為北魏太武帝。

拓跋燾即位後,面臨一個重大決策:先滅夏還是先伐柔然?鮮卑將領們一致主張打柔然,原因很簡單,他們貪的是可以俘獲大量人畜,他們怕的是夏國國都統萬城堅固難攻。崔浩卻沒有那么短視:“柔然來的時候,像飛鳥一樣霎時集結;去的時候,也像野獸一樣霎時逃散。用大軍追趕,一定無法追上,如果用少量的軍隊追趕,又無法把他們制服。赫連氏土地不過一千里,政治殘暴,刑法酷烈,得不到上天保護和人民的擁護,應當先討伐赫連氏。”

正好幾個月後,夏王赫連勃勃死了,其諸子爭權,拓跋燾親率大軍進擊統萬城,這次雖沒有攻占統萬,但消滅了夏國主力,赫連氏只有守孤城等死的份了。

第二年,五月,拓跋燾留下龍驤將軍陸俟督諸軍以防柔然,自率眾離平城,從君子津渡河至拔鄰山(今內蒙古準格爾旗境)築城。這時,拓跋燾突發奇想,打算巧攻統萬城,決定留下所有步兵,自己親率騎兵去進攻。所有大臣都認為步兵是攻堅主力,不可捨棄。拓跋燾力排眾議,說道:“用兵之術,攻城最下。必不得已,然後用之。今以步兵,攻具皆驚,彼必懼而堅守。若攻不時拔,食盡兵疲,外無所掠,進退無地。不如以輕騎自抵其城,彼見步兵未至,意必寬弛;吾羸形以誘之,彼或出戰,則成擒矣。所以然者,吾之軍士去家二千餘里,又隔大河,所謂‘置之死的而後生’者也。”這便是拓跋燾給群臣的理由。《資治通鑑卷一百二十》。於是拓跋燾留下大多數大臣和所有的步兵以及輜重,以輕騎3萬倍道先行,崔浩則是為數不多的隨行大臣之一。

崔浩拓跋燾

六月,魏帝率軍至統萬,分兵埋伏於深谷之中,以少數人馬至城下誘戰。夏軍堅守不出。魏帝退軍示弱,另遣5000騎西掠居民。北魏以少量騎兵直抵城下,故意示弱,誘固守之夏軍脫離堅城。可是赫連昌因畏懼拓跋燾的年少威名不敢出城。崔浩獻計,故意讓犯死罪的士卒逃走報信。於是赫連昌終於上當,以為‘北魏軍的糧草已經用盡,軍中士卒每天只吃菜,而輜重補給還在後方,步兵也未能趕到。‘於是引兵追擊,誘敵出洞的計謀終於成功。魏,夏兩軍決戰之時,突遇風雨,飛沙蔽天,魏軍逆風,不利作戰,拓跋燾也馬失前蹄,險些被俘,宦官趙倪,精於占卜術,他對太武帝拓跋燾說:“如今風雨是從敵人頭上襲來,我們逆風,敵人順風,這表明天不助我。更何況我們的將士饑渴交加,希望陛下暫時避開他們的鋒芒,等以後再尋找時機。’此時千鈞一髮,稍有遲疑,全軍潰敗。崔浩挺身而出,厲聲喝止說:“這是什麼話!我們千里而來,自有制勝的策略。敵人貪圖眼前的勝利,不會停止追擊,也沒有後繼部隊。我們應該埋伏一支精兵,適時出擊,向他們發起突然的進攻。颳風下雨,乃自然現象,怎么可以認定是天不助我?!”。於是拓跋燾重新部署,全力反攻,夏軍終於撐不住,全軍崩潰。夏主赫連昌來不及跑進城,於是便逃奔上邦。用來‘統一萬邦’的天下第一城到了幾乎沒有人防守的地步,北魏終於進入統萬城。

征討柔然

破統萬城之後,拓跋燾為擺脫北面柔然與南朝宋腹背受敵的威脅,決意集中力量打擊柔然。公卿大臣們擔心宋軍乘機北進,竭力勸阻,只有太常崔浩極力贊成,他很有把握地說:‘現在劉宋自劉裕去世後,元氣一直未恢復,對我構不成直接威脅。我們統一北方的大業,首先應對北方的強國夏國、蠕蠕(柔然)下手。夏國現在已被我打敗,大傷元氣,氣數已盡,滅亡夏國已是時間問題了。蠕蠕氣焰囂張,不可一世,常口吐狂言,我還未真正重創它,所以必須調集精兵,趁蠕蠕驕橫輕敵的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長驅直入蠕蠕境內,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到時一定能獲全勝!”

於是群臣推舉太史令張淵徐辯出面勸阻。張淵年輕的時候,由於曾經勸阻過苻堅,不可以南伐,苻堅不肯接受,結果大敗而名噪一時。拓跋燾命令當庭辯論。張淵的理由是:當年是已己年,屬於‘三陰之歲’,‘太白在西方’,故不能舉兵,否則必定失敗。崔浩針鋒相對,有一番‘五行生剋’的高論。“陽是恩德,陰是刑殺,所以出現日食時,君主要積德,出現月食的時候,要注意刑罰。帝王使用刑法,對犯罪的人則綁縛肆市處決,對於犯大罪的敵國,就應該使用甲兵消滅它們。今天出兵討伐有罪之國,正是加強刑罰。我觀察天象,近年以來月亮運行遮蓋昴星,到現在仍然如此。這表明,三年之內天子將大破旄頭星之國。柔然、高車都是旄頭星的部眾,希望陛下不要猶豫。”張淵等人羞愧難言,辯解說:“柔然,是遠荒外不確定的東西。我們得到他們的土地,也不能耕種收穫糧食,得到他們的百姓也不能當做臣民驅使。而且他們疾速往來,行動沒有規律,很難攻取並徹底制服,有什麼事如此急迫,要動員大隊人馬去討伐他們?”

崔浩說:“張淵、徐辯如果談論天文,還是他們的本職,至於說到人間的事情和當前的形勢,恐怕不是他們能確切了解的。這是漢朝以來的老生常談,用在今天,完全不切實際。為什麼呢?柔然本來是我們國家北方的藩屬,後來背叛而去。今天我們要謀殺叛賊元兇,收回善良的百姓,使他們能夠為中國效力,不是毫無用處的。世上的人都信服張淵、徐辯深通天文,預知成功或失敗。那么,我倒想問問他們,在統萬城沒有攻破之前有沒有潰敗的徵兆?如果不知道,是沒有能力;如果知道了卻不說,是對皇上不忠。”當時前夏主赫連昌在座,張淵等人自以無先言,慚不能對。太武帝非常高興,對大臣們說:“吾意決矣。亡國之臣,不可與謀,信矣哉”

為了打消太武帝拓跋燾最後的疑慮,崔浩又進言:‘劉義隆今日君臣,非劉裕時可比,他們如果敢來,譬如小馬小牛斗虎狼,有何畏懼?’‘如今夏季,柔然的習慣分散放牧,秋天牲畜肥壯,方才集中,天寒時南下擄奪,現在出其不意,大舉襲擊,必定成功,只怕諸將不肯深入,不能全勝’他口若懸河,舌戰群臣,終於令佛狸徹底打消了疑慮,決計大舉討伐柔然。這次遠征,根據崔浩的“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謀略,果然取得了關鍵性的勝利,柔然主力潰敗,提出和親。從此不再是北魏的主要威脅。也正如崔浩的擔心,當魏軍進到琢琊山,諸將怕有伏兵,勸佛狸停止進軍,七月,魏軍班師。後來得到情報,再前進兩天,就可以把殘部消滅光。佛狸後悔不已。

攻滅北涼

崔浩吊比干碑》傳為崔浩寫

432年拓跋燾又滅了北燕,在統一北方的道路上,只剩下西北角的北諒苟延殘喘。439年拓跋燾討論伐諒之事,這次還是群臣反對,特別是一個叫李順的反對得最厲害。此人為是佛狸身邊第二號謀士,在征夏伐柔然等諸多戰役中,表現出卓越的見識和謀略,也深獲拓跋燾信任。他作為拓跋燾的特使出使北諒12次,對北諒的情況了如指掌。也曾在拓跋燾面前預言北諒沮渠氏離敗亡不遠了。但是此人貪財,逐漸被北諒的沮渠氏用重金收買。拓跋燾以前數次想動手收拾北諒,都被李順勸阻。這次他看到拓跋燾決心很大,只好編造謊言“從溫圉水以西直到姑臧,遍地都是枯石,絕對沒有水草。當地人說‘姑臧城南的天梯山上,冬天有積雪,深達幾丈,春季和夏季的時候,積雪融化,從山上流下來,形成河流,當地居民就是引雪水入渠,灌溉農田。如果涼州人聽說我們大軍開到,一定會斷絕渠口,讓水流盡,我軍的人馬就無水可用。姑臧方圓百里之內,土地因無水寸草不生,我軍人馬難以久留”。

崔浩反駁說:“《漢書·地理志》中講道:涼州的畜產,天下最為富饒。如果那裡沒有水草,牲畜怎么繁殖?另外,漢朝絕不會在沒有水草的土地上興築城郭,設定郡縣。況且,高山冰雪融化以後,只能浸濕地皮,收斂塵土,怎么能夠挖通渠道,灌溉農田呢!這種話實在是荒謬不可信。”李順惱羞成怒地說“耳聞不如眼見。我曾經親眼看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辯論?”崔浩一針見血地說:“你接受了金錢賄賂,就想要替人家說話,你以為我沒有親眼看到就能被你蒙蔽嗎?”

後來太武帝決意親率大軍討伐,當看到姑臧城外水草茂盛,便十分痛恨李順,對崔浩說:“你當年說過的話,今天果然應驗了。”崔浩回答說:“我不敢不講實話,一向如此。”而李順不知悔改,三年後奉旨賞賜群臣時又接受賄賂,太武帝大為震怒,兩罪俱發,處死了李順。

備受寵信

除了以上事件中以外,崔浩在平息薛永宗、蓋吳暴亂,征討吐沒骨部落,吐谷渾以及南征劉宋等戰爭中屢獻奇謀,屢建奇功。
拓跋燾曾對崔浩說:“你才智淵博,歷事我的祖父與我父親,盡忠三世,因此我對你特別看重。希望你凡有所思,直言相告,助我治世。我有時脾氣不好,也許不能採納你的建議,但過後靜思,卻總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他還曾指著崔浩,對新歸降的高車酋長們說:“你們別看此人纖弱不堪,手無縛雞之力,但他胸中所懷,卻遠遠勝過甲兵。但我征戰前猶豫不決之時,都是他使我下定決心,而且總是大獲全勝。這都是他的功勞!”他曾召集眾尚書,下令道:“日後凡屬軍國大計,你們不能決定的,都應先徵詢崔浩的意見,然後再可實施’。”拓跋燾對崔浩不僅是信任,而且很親近。他有時到崔浩家中向他請教,崔浩接待皇帝倉促之間,來不及製作精美的食品,就搬出家常菜餚,拓跋燾總是高高興興拿起來就吃。崔浩進宮見駕,地點也不限於朝堂,可以出入臥室。

崔浩之死

公元431年(神麚三年)九月時,崔浩便“欲大整流品,明辨姓族”,表弟盧玄勸阻他說:“創製立事,各有其時;樂意做這件事的人,能有幾人!請你要三思。”但崔浩不從,從而得罪了眾多的鮮卑貴族。
崔浩之弟崔恬嫁女兒給王慧龍,王氏是太原郡名門大族,世代遺傳齇鼻,在江東被稱為“齇王”。崔浩見王慧龍時,一看到他的齇鼻,就說:“的確是王家男兒,真是貴種!”又多次對朝中的鮮卑諸公稱讚他長得俊美。司徒長孫嵩聽了大不高興,就向太武帝告狀,說王慧龍是從南方歸降的,崔浩嘆服南人,是“有訕鄙國化之意”。
拓跋燾大怒,把崔浩傳來訓斥,崔浩脫帽叩頭,自責了一番才得到寬恕。太子拓跋晃監國時,崔浩自恃才略及拓跋燾所寵任,專制朝權。一次曾推薦冀、定、相、幽、並五州人士數十人,皆起家為郡守。拓跋晃對崔浩說:“早先徵聘的人才,也是被作為州郡官入選的,他們擔任這一職務已經很久了,辛勤勞苦卻一直沒得到過朝廷的報答,應該首先補充他們作郡縣守令,讓新徵聘的人代替他們做郎吏。而且太守、縣令管理百姓,應該由經歷過世面有經驗的人來擔當。”崔浩固執己見,最終把他推薦的人派出去任職。當時,中書侍郎、領著作郎高允知道後,對東宮博士管恬說:“恐怕免不了一場災禍。為了順遂自己未必正確的私心而同朝廷有權勢的人對抗爭勝,他將用什麼來保全自己呢!”
在公元439年(太延五年)十二月時,拓跋燾命崔浩以司徒監秘書事,中書侍郎高允、散騎侍郎張偉參著作事,續修國史。拓跋燾叮囑他們,寫國史一定要根據實錄。崔浩他們按照這個要求,採集了魏國上代的資料,編寫了一本魏國的國史。當時,拓跋燾要編國史的目的,本來只是留給皇室後代看的。但是《國記》修畢後,參與其事的著作令史閔湛、郗標建議把《國記》刊刻在石上,以彰直筆,同時刊刻崔浩所注的《五經》。閔湛、郗標巧言令色,平時以諂事崔浩而獲得崔浩的歡心。他們的建議被崔浩採納,太子拓跋晃也表示讚賞。於是,在天壇東三里處,營造了一個《國書》和《五經注》的碑林,方圓一百三十步,用工三百萬才告完成。由於《國記》秉筆直書,盡述拓跋氏的歷史,詳備而無所避諱,其中直書了拓跋氏一些不願人知的早期歷史。而石碑樹立在通衢大路旁,引起往來行人議論。鮮卑貴族看到後,無不憤怒,先後到拓跋燾前告狀,指控崔浩有意暴揚國惡。拓跋燾命令收捕崔浩及秘書郎吏,審查罪狀。崔浩被捕後,承認自己曾經接受過賄賂。其實他對自己所犯何罪,也不明白。拓跋燾親自審訊他時,他惶惑不能應對。
公元450年7月5日(太平真君十一年六月己亥),太武帝誅殺崔浩。在送往城南行刑時,“衛士數十人溲(撒尿)其上,呼聲嗷嗷,聞於行路。自宰司之被戮,未有如浩者”。同時,秘書郎吏以下也都被殺,而清河崔氏同族無論遠近,姻親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東柳氏都被連坐滅族,史稱“國史之獄”。

政治主張

《魏書‧盧玄傳》記載崔浩欲“齊整人倫,分明姓族”,盧玄曾經勸他“宜其三思”可是崔浩的態度是“雖無異言,竟不納。”點明了崔浩的死因。從社會階級去解釋崔浩,會發現他代表的是北方的士族,他的思想也是北方士族的思想,《魏書‧崔浩傳》提到崔浩“留心於制度、科律及經術之言。作家祭法,次序五宗,蒸嘗之禮,豐儉之節,義理可觀。性不好老莊之書。”這是東漢以來儒家大族的傳統,後面又謂崔浩“上推太初,下盡秦漢變弊之跡,大旨先以復五等為本。”其中“五等”即是儒家士族的理想,《三國志》記載:“相國晉王奏復五等爵。”可見得崔浩與司馬氏的理想相符。
崔浩選士是家世與人倫並進,在他心目中,能具備高官及儒學二條件之姓族,才是他理想的一等門第,透過選士,最終目的就是復興儒家的五等爵制。《北史‧李訢》提到選助教時,崔浩“舉其弟子箱子與盧度世、李敷三人應之。”他不選李訢是因為他出自范陽李氏,非高門大族,反觀之,李敷出自趙郡李氏,盧度世出自范陽盧氏,皆出自高門。

死因考證

陳寅恪認為:“崔浩之死,或以為是華夷之辨的民族問題,或以為是佛道之爭的宗教問題,其實不然,其主要原因應在社會階級方面,即崔浩欲“齊整人倫,分明姓族。”終因國史之事罹禍。”
華夷之辨,實非崔浩致死之因,《宋書‧柳元景傳》記載柳光世言:“虜主拓跋燾南寇汝、潁,浩密有異圖,光世要河北義士為浩應。浩謀泄被誅,河東大姓坐連謀夷滅者甚眾。”似崔浩有民族意識,其實不對,因為崔浩常為鮮卑出謀獻策,對北魏幫助莫大,《宋書‧柳元景傳》說的偏袒南朝實則是崔浩依實際情勢做的判斷而已,且《魏書‧盧度世傳》論及崔浩竟未提此事,《通鑑‧考異》司馬光亦云:“《宋書‧柳元景傳》與魏事不同,今從《後魏書》。”可見得柳光世之言,不過虛張華夷之見自托於南朝,不足為據。
至於佛道之爭極可能是崔浩致死的原因之一,《魏書‧釋老志》記載太武帝拓跋燾西征蓋吳到長安,看到寺廟中多有兵器,怒曰:“此非沙門所用,當與蓋吳通謀,規害人耳!”而崔浩本信天師道,遂“因進其說”,最後太武帝“詔誅長安沙門,焚破佛像。”太子拓跋晃與崔浩在宗教上是分歧的,他“素敬佛道。頻上表,陳刑殺沙門之濫,又非圖像之罪。”可是太武帝不願買帳,反而變本加厲的下詔“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銅人者,門誅。”直到崔浩死後才“頗悔之”。在廢佛問題上,崔浩與太子拓跋晃雖是衝突的,但拓跋晃所上的表文並未言及崔浩。

家族成員

先祖

七世祖:崔林。
六世祖:崔述。
五世祖:崔某。
曾祖:崔悅。
祖父:崔潛。

父母

父:崔宏
母:盧氏,盧諶孫女

妻子

正妻:郭氏,太原郭逸之女
繼室:郭氏,太原郭逸少女,郭逸在他第一個女兒去世後,以少女繼婚。

兄弟

弟弟:崔恬,上黨郡太守,
弟媳:郭氏,太原郭逸之女,崔浩夫人之姊妹。

人物評價

後世點評

崔浩作為軍事謀略家,深為道武帝、明元帝和太武帝所器重。作為統一戰爭的謀主,崔浩參與了北魏王朝三代帝王重大的軍事決策,多謀善斷,算無遺策,屢建功勳,在北魏統一中國北方的一系列戰爭中起了重要作用。此外,崔浩才藝通博,除了在軍事和政治上的成就外,在天文、曆法、法律、飲食、宗教等方面都做出過重要貢獻。

“崔浩才藝通博,究覽天人,政事籌策,時莫之二,此其所以自比於子房也。屬太宗為政之秋,值世祖經營之日,言聽計從,寧廓區夏。遇既隆也,勤亦茂哉。謀雖蓋世,威未震主,末途邂逅,遂不自全。豈鳥盡弓藏,民惡其上?將器盈必概,陰害貽禍?何斯人而遭斯酷,悲夫!”(《魏書·崔浩列傳》)

崔浩的才幹與權力,引起了執政的北方貴族及其他人的忌妒,相與譖毀,以修史宣楊“國惡”的罪名被滅九族。

歷代評價

拓跋嗣:“崔浩博聞強識,精於天人之會。”
拓跋燾:“卿才智淵博,事朕祖考,忠著三世,朕故延卿自近。其思盡規諫,匡予弼予,勿有隱懷。”
魏收:“崔浩才藝通博,究覽天人,政事籌策,時莫之二,此其所以自比於子房也。屬太宗為政之秋,值世祖經營之日,言聽計從,寧廓區夏。遇既隆也,勤亦茂哉。謀雖蓋世,威未震主,末途邂逅,遂不自全。豈鳥盡弓藏,民惡其上?將器盈必概,陰害貽禍?何斯人而遭斯酷,悲夫!”
《魏書》:“浩織妍潔白,如美婦人。而性敏達,長於謀計。常自比張良,謂已稽古過之。”
朱敬則:“神人無功,達人無跡。張子房元機孤映,清識獨流。踐若發機,應同急箭;優遊澹泊,神交太虛,非諸人所及也。至若陳平、荀彧、賈詡、荀攸、程昱、郭嘉、田豐、沮授、崔浩、張賓等,可謂天下之菁英。帷幄之至妙,中權合變,因敗為功,爰自秦漢,訖於周隋。”
蘇圖元:“張賓崔浩,曾施神國之謀。荀彧田豐,亦運制勝之策。”
杜牧:“周有齊太公,秦有王翦,兩漢有韓信、趙充國、耿恭、虞詡、段熲,魏有司馬懿,吳有周瑜,蜀有諸葛武侯,晉有羊祜、杜公元凱,梁有韋睿,元魏有崔浩,周有韋孝寬,隋有楊素,國朝有李靖、李勣、裴行儉、郭元振。如此人者,當此一時,其所出計畫,皆考古校今,奇秘長遠,策先定於內,功後成於外。”
張預:“孫子曰:‘乘其弊而起。’浩謂斗兩虎而收長久之利。又曰:‘城有所不攻。’浩謂若攻小城,必損軍勢。又曰:‘知天知地。’浩謂五星出東方,利以西伐。又曰:‘禁祥去疑。’浩謂風道在人。又曰:‘攻其無備。’浩請掩蠕蠕之不備。又曰:‘亂軍引勝。’浩謂張虛聲而招實害。又曰:‘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浩以永宗未知帝來,請急擊之。又曰:‘其勢險,其節短。’浩謂擊蛇之法,當先頭破是也。”
徐鈞:“智謀斷國灼蓍龜,自比留侯果是非。一死人言緣史事,誰知謀泄為南歸。”
陳亮:“夫崔浩之佐魏,料敵制勝,變化無窮,此其智之不可敵,雖子房無以逺過也,而其料柔然尤為竒中。”
陳子龍:”自漢以後,文武漸分,然猶有虞詡、諸葛亮、周瑜、陸遜、司馬懿、羊祜、杜預、溫嶠、謝玄、韋睿、崔浩、李靖、裴行儉、郭元振、裴度、李德裕、韓琦、李綱、虞允文之徒奮策儒素建功閫外,為時宗臣。彼豈必有摶虎之力,射鵰之技哉?不過深明古今之事,能決機宜之便耳。“
王夫之:“於崔浩以史被殺,而重有感焉。浩以不周身之智,為索虜用,乃欲伸直筆於狼子野心之廷,以速其死,其愚固矣。然浩死而後世之史益薉,則浩存直筆於天壤,亦未可沒也。直道之行於斯民者,五帝、三王之法也,聖人之教也,禮樂刑政之興廢,荒隅盜賊之緣起,皆於史乎徵之,即有不典,而固可徵也。若浩者,仕於魏而為魏史,然能存拓拔氏之所繇來,詳著其不可為君師之實,與其乘閒以入中國之禍始,俾後之王者鑒而知懼,以制之於早,後世之士民知媿而不屑戴之為君,則浩之為功於人極者亦偉矣。浩雖殺,魏收繼之,李延壽繼之,撰述雖薉,而詰汾、力微之薉跡猶有傳者,皆浩之追敘僅存者也。”
康熙帝:崔浩研精經術,練習政事,洵魏臣之傑出者。其不信佛法,尤度越時俗,卓然高蹈,何乃師受道士之術而崇奉尊禮之?且上其書以蠱惑君心,得罪名教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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