俳賦
正文
賦體的一類。即駢賦。以句尾有韻腳而別於駢文。“俳”的本義是遊戲。宋代稱對句為“俳語”,因稱注重對仗的賦為“俳賦”。“駢”即對偶的意思,所以又稱之“駢賦”。魏文帝曹丕說“詩賦欲麗”(《典論·論文》),表明漢末魏初作賦追求詞藻華麗的趨勢。其結果是講究對偶,以為麗辭,“至魏晉群才,析句彌密,聯字合趣,剖毫析厘”(《文心雕龍·麗辭》)。到南朝齊、梁後,崇尚聲律,於是詞藻、用事、聲律都通過對偶字句表現出來,對偶更為工巧。所以元代祝堯總結說:“建安七子,獨王仲宣(粲)辭賦有古風。至晉陸士衡(機)輩《文賦》等作,已用俳體。流至潘岳,首尾絕俳。迨沈休文(約)等出,四聲八病起,而俳體又入於律矣。徐(徐摛、徐陵)、庾(庾肩吾、庾信)繼出,又復隔句對聯,以為駢四儷六;簇事對偶,以為博物洽聞;有辭無情,義亡體(指古賦)失。此六朝之賦所以益遠於古。”其論大體中肯。魏、晉俳賦,體制未嚴。其特點是通篇基本對仗,兩句成聯,但句式靈活,多用虛詞,行文流暢,詞氣通順,音韻自然和諧,未講四聲八病。如曹植《洛神賦》:“於是越北沚,過南岡,紆素領,回清揚,動朱唇以徐言,陳交接之大綱;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當;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基本上順語勢作流水對,有三言句、六言句及騷體句。而西晉陸機的《文賦》以六言句為主,兩句對聯,體制已趨嚴整,但句式不避參差。
南朝俳賦的體制特點是,通篇對聯,技巧出新;煉詞熔典,講究聲律;漸趨四六,漸近律賦。如庾信《小園賦》:“若夫一枝之上,巢文得安巢之所;一壺之中,壺公有容身之地。況乎管寧藜牀,雖穿而可坐;嵇康鍛灶,既暖而堪眠。豈必連闥洞房,南陽樊重之第;綠墀青瑣,西漢王根之宅。”除連線轉折的虛詞外,句子字數雖有參差,但基本為四六節奏,兩句一典,隔句對仗,猶如對聯串綴成文。但較之唐代律賦,則四六未嚴,平仄欠備。所以程杲說:“四六盛於六朝,庾、徐推為首出。其時法律尚疏,精華特渾。”(《識孫梅(四六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