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彩熨斗

三彩熨斗

三彩熨斗,乾陵陪葬墓之一懿德太子墓出土,總計三件,下圖即其一。該熨鬥頭部呈圓盤形,板沿,寬1厘米,平底,腹微鼓。上口徑9.2厘米,深3厘米,一側有長直柄,柄長5厘米(修復後),重約100克。該熨斗通體施月白色底釉,上點以綠斑,並夾雜赭釉色。

簡介

三彩熨斗
乾陵是唐代第三位皇帝高宗李治和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的合葬陵,位於陝西省乾縣城北的梁山上,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乾陵博物館是一座展示、保護和研究乾陵及其陪葬墓地面及出土文物的帝王陵墓遺址博物館,坐落於乾陵陪葬墓之一的永泰公主墓園內。該館藏品內容豐富、種類繁多。在這眾多的珍貴文物中,有幾件三彩熨斗雖不很引人注目,但卻比較值得關注,因為它們是迄今為止已發掘唐墓中所僅見。
三彩熨斗,乾陵陪葬墓之一懿德太子墓出土,總計三件,下圖即其一。該熨鬥頭部呈圓盤形,板沿,寬1厘米,平底,腹微鼓。上口徑9.2厘米,深3厘米,一側有長直柄,柄長5厘米(修復後),重約100克。該熨斗通體施月白色底釉,上點以綠斑,並夾雜赭釉色。這種點彩工藝在唐三彩中運用比較廣泛,點施的彩斑在色底上交融匯合,流淌自然,產生五彩斑斕的效果。唐三彩釉質為鉛釉,流動性良好,可以均勻覆蓋器物表面,冷卻後清澈透明,平整光滑,光彩照人,玻璃質較強,但不足之處是硬度低,化學穩定性差。圖中這件三彩熨斗表面光澤較差,當是1000多年在墓中受到水土和各種礦物質沁蝕的結果,但由於該熨斗器形完整,做工精良,所以仍不失為一件唐三彩精品。
在我國,熨斗的歷史非常悠久,早在三千年前的商朝就已經有記載了,但那時不是作為熨衣服的工具,而是作為一種殘酷的刑具,熨燙人的皮膚,令人不寒而慄。史書上曾有“炮烙始於蒸斗”的記載。熨斗作為熨燙衣服的工具,始於漢代,盛行於唐代。迄今出土的熨斗最早見於西漢,多為青銅製成,素麵無紋飾。到東漢時期,熨斗的製作已很講究,有的柄端做成龍頭,有的配以支架。再往後,鐵制熨斗逐漸多起來。這時貴族使用的熨斗製作已相當精美。(晉)《東宮紀事》記載,皇太子納妃,有金塗熨斗三枚。梁簡文帝《和徐錄事見內人做臥具詩》有“熨斗金塗色,簪管白牙纏”句。(晉)《杜預集》載“藥杵臼、澡盤、熨斗……,皆民間之急用也。”可見,熨斗已是民間至少是大戶人家比較普遍的家庭用品了。
唐之前的一千多年中,熨斗一直保持著漢代的形制,長柄、圓口、微弧底,口徑多在10~15cm,柄長多在20~25cm。隨著使用方法的改進,熨斗由實心長柄逐漸改為空心短柄,再加木把手,底部也由微弧改為平底,形狀由盆形變為斗形。這些改變的優點是節省原材料,節省熨衣時間,熨斗保熱時間長。

用途

熨斗熨衣,一般是在兩種情況下。一是把不應有皺褶的地方熨平貼,二是把應有褶皺的地方熨出皺褶。梁簡文帝收在《樂府詩集》里的《採桑詩》中有“熨鬥成褫盦”句,而在《文苑英華》中則為“熨鬥成裙盦”。前者,是去掉衣褶痕跡,後者則是要熨出裙褶。
唐代是我國熨斗盛行的時期,因為當時絲織業非常發達,加之國力強盛,人民生活富足,人們有了更多的閒暇時間來講究穿衣打扮,所以,熨斗熨衣在上至君主,下及黎庶中已相當普遍。這種普遍的行為又成為藝術家們創作的題材,入詩入畫,使我們得以了解古人熨衣的情況。詩人王建的《宮調》詩,描寫了宮人夜夜辛苦熨燙御衣的情形,“每夜停燈熨御衣,銀薰龍里火霏霏。遙聽帳里君王覺,上直鐘聲始得歸。” 君王之服是御衣,天天要熨以保持龍威,朝官的朝衣也須挺貼,才顯官儀。王建《田侍郎歸鎮》詩中寫道:“熨帖朝衣拋戰袍,夔龍班裡侍中高”。白居易的《春早秋初因時即事兼寄浙東李侍郎》詩又描寫了官宦之家熨衣時的熱鬧情景,“理曲管弦聞後院,熨衣燈火映深房”。在其另一首詩《繚綾》中,他寫到:“廣裁衫袖長制裙,金斗熨波刀剪紋”,也就是說連刀剪紋都得熨平,可見熨衣還需要比較嫻熟的技巧。宮廷富貴人家熨衣是這種情景,那么貧苦人家呢?王建的《搗衣曲》描寫了一位貧苦人家的女子搗衣、縫衣時的悲苦。“夜深月落冷如刀,濕著一雙縴手痛”,“沖少熨斗貼兩頭,與郎裁作迎寒裘”。如果說詩還有點抽象,那么畫就直觀得多。唐代畫家張萱的《搗練圖》,就為我們描繪了一幅詳盡生動的古代女子熨衣的場面。畫卷中,有兩位女子雙手各執帛的一端,另有一女子,左手摁著帛的中端,右手執熨斗,正在布帛上來回熨燙,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到古代熨斗的具體使用情況。
目前,在已發掘的唐墓中,還很少有熨斗出現,無論是陶製的明器還是銅鐵制的實用器,這在熨衣盛行的唐代有點不可思議。是不是因為這些唐墓大多曾經多次被盜,其陪葬的熨斗(如果有的話)等實用器被盜墓者洗劫一空呢(懿德太子墓也早在唐末被盜,但三彩等器皿在當時人眼中,似乎並不值錢,反而有帶晦氣的嫌疑),當然,這僅是猜測。河南偃師杏園村中唐鄭洵墓曾出土一件銅器,形似熨斗,發掘者名其為則,推測其為茶用或藥用量具(《考古》1996年第12期),但也有人認為它是熨斗(《文博》2005年第2期),由於其長僅11.8cm,而從目前筆者所查到的兩件宋代熨斗(一件銅製,徵集,現藏於乾陵博物館;一件鐵制,出土於內蒙古自治區昭烏達盟,現藏於北京歷史博物館)來看,其長度都在30cm以上,故筆者傾向於前者推斷。
乾陵陪葬墓懿德太子墓出土的這三件三彩熨斗,形體小,手柄短(柄有修復痕跡,不排除缺損的可能),似乎不合比例,加之三彩的導熱性能較差,而當時銅製和鐵制熨斗已大量使用,所以很顯然,這些熨斗僅是用來作陪葬的明器,而非實用。在目前已發掘的唐代墓葬中,只有懿德太子墓發現有熨斗陪葬(也許還有銅鐵製做得熨斗,只不過被盜而已),這是否與墓主人的身份地位有關。筆者學識有限,不敢妄加推測,此問題仍有待有識之士進一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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