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

朱見深

朱見深(1447年12月9日—1487年9月9日),即明憲宗(1464至1487年在位),後更名朱見濡。明朝第八位皇帝,明英宗朱祁鎮長子,母孝肅皇后周氏。朱見深本為太子,土木之變後其父朱祁鎮被瓦剌擄去,叔父朱祁鈺即帝位。到景泰三年(1452年),朱祁鈺將朱見深廢為沂王,改立朱見濟為太子。景泰八年(1457年),英宗因奪門之變而復辟,朱見深再次被立為太子。朱見深英明寬仁,在位初年恢復了朱祁鈺的皇帝尊號,平反于謙[明朝名臣]的冤案,任用賢明的大臣商輅等治國理政,可以說有君王的風度。時代風氣清明,朝廷多名賢俊彥,寬免賦稅、減省刑罰,社會經濟漸漸復甦。但是在位期間任用奸邪,不能說沒有缺陷。成化二十三年( 1487年)九月九日病逝,終年41歲。廟號憲宗,諡號繼天凝道誠明仁敬崇文肅武宏德聖孝純皇帝。葬在明十三陵的茂陵。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早年時期

明憲宗坐像軸明憲宗坐像軸
正統十二年(1447年)十二月九日,朱見深出生於北京紫禁城
正統十四年(1449年),未滿兩歲的朱見濬被立為皇太子。這一年,瓦剌南犯,直逼大同。明英宗不顧群臣反對,執意親征。皇帝出征,太子監國,於是按照皇太后的旨意,立幼小的朱見濬為皇太子。不料土木堡之變之後,朱見濬的父皇被瓦剌俘虜。
為免瓦剌借皇帝的名義騙開關防,更為了避免國無長君,于謙等大臣紛紛與皇太后商議,決定擁立皇帝的弟弟、郕王朱祁鈺為皇帝,遙尊英宗為太上皇。於是朱祁鈺登基,改元景泰,是為明代宗景泰帝。
瓦剌陰謀破產,大怒之下攻打北京。京城守軍在兵部尚書于謙帶領下,抵擋住瓦剌的攻勢。各地勤王部隊接連趕到。瓦剌退兵。

兩為太子

景泰元年(1450)六月,遣使與明朝議和,表示願送回英宗。景帝慮及皇位不保,不願接回英宗,在於謙的勸說下,最後應允講和,接回太上皇 。八月,被俘一年左右的明英宗被放了回來。明英宗被放了回來,明代宗極其不願。此後七年時間,英宗被軟禁在南宮。
景泰三年(1452年),皇太子朱見浚被廢為沂王。景泰帝廢掉侄子朱見濬,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濟為皇太子。沒想到第二年,朱見濟就夭折,當時被追封為懷獻太子。
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明代宗病重。大臣石亨、徐有貞等人撞開南宮大門,迎明英宗復位。明英宗復位,廢明代宗為郕王。是年改元天順,連朱見濬的名字都改,改為朱見深,並立他為皇太子。沒多久,明代宗病逝,英宗給他個惡謚,叫戾。不但如此,連早已夭折的懷獻太子朱見濟都被追廢為世子,直至明朝滅亡都沒有再承認過這個太子。朱見深的太子之位失而復得,然而幼年卷於皇位之爭,精神壓力極大,因而落下個口吃的毛病。

恍若明君

朱見深朱見深
明英宗再次奪得皇位,大肆封賞奪門之變的功臣,並且聽信讒言,以謀逆為名,處死於謙。以曹吉祥為首的宦官逐漸得勢,政治癒加腐敗不堪。

天順八年(1464年)正月乙卯,明英宗病重。己未日,皇太子朱見深在文華殿攝政。二月二十三日,明英宗駕崩。乙亥日,皇太子繼位,次年,改年號為成化。三月,尊明英宗皇后為慈懿皇太后,其生母周氏為皇太后。五月,葬明英宗於裕陵。憲宗剛即位,就發生了都指揮使門達結納東宮內侍王綸,密謀由翰林侍讀學士錢溥取代李賢輔政之事。門達在英宗晚年深得寵信,而李賢時為內閣首輔,對門達統率的錦衣衛官校“恣橫為劇患,賢累請禁止,帝召達誡諭之”。門達因此銜恨入骨,設計構陷李賢,事情敗露,英宗也未處置門達。英宗病重,門達蓄意勾結王綸,欲除掉李賢。他們的陰謀被朝臣揭發,憲宗大怒,結果王綸被斬,錢溥被貶,門達因他罪並發,“論斬系獄,沒其資巨萬”。而與此同時,李賢則進少保、華蓋殿大學士,知經筵事。憲宗十分倚重李賢,李賢也“以受知人主,所言無不盡”。但李賢輔政不久,即於成化二年冬卒。這一年,南北兩京、四川、湖廣、荊襄地區的盜賊泛濫。

成化元年(1465年)正月,任命都督同知趙輔為征夷將軍,總領所有總兵,征討廣西瑤族的叛亂。三月,四川山都掌蠻進行暴亂。十二月,韓雍大破廣西大藤峽的瑤族叛亂者,將大藤峽改名為“斷藤”。

成化二年(1466年)正月,結束團建設制。三月,朱永在南漳大破荊、襄賊地區的亂匪頭目劉通,並擒拿劉通。他的黨羽石龍逃走後轉而進入四川。七月,毛里孩進犯固原。八月,又進犯犯寧夏,寧夏都指揮焦政戰死。十月,朱永擒拿匪首石龍等人,荊襄地區的亂匪被平定。十二月,大學士李賢逝世,朱見深命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讀學士劉定之進入內閣處理機務。這個月,斷藤峽的瑤族亂賊再次暴亂。

成化三年(1467年)正月,朱見深授朱永為平胡將軍,和楊信一起征討毛里孩。三月,朱見深封商輅為兵部侍郎,再次進入內閣。十二月,左庶子黎淳再次提出明代宗時期廢黜太子的事情,朱見深說:“景泰年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朕不會在意,況且這些也不是臣下當說的。”

成化七年(1471年),任命王恕為刑部侍郎,總理河道事務。十一月,朱見深立皇子朱祐極為皇太子,大赦天下。

成化十一年(1475年)十一月,立皇子朱祐樘為皇太子。十二月,恢復郕王朱祁鈺的帝號。

中期朝政

成化十二年(1476年)三月,李震大破靖州地區的苗亂。五月,副都御史原傑安撫荊、襄的流民。十一月,四川都御史張瓚征討灣溪地區的苗亂並將其攻破。十二月,朱見深設定鄖陽府,設行都司衛所,以安排那裡的流民。

成化十三年(1477年)正月,朱見深設定西廠來加強特務機構,太監汪直擔任提督。四月,汪直將郎中武清、樂章,太醫院的院判蔣宗武,張廷綱,浙江布政使劉福等人下了西廠大獄。五月,方賢又下了西廠獄。大學士商輅、尚書項忠等人上書朱見深請求廢置西廠,朱見深採納他們的建議。六月,罷免項忠為民,又復設西廠。不久商輅也辭官。

成化十八年(1482年)正月,朱見深下旨廢置西廠。

成化十九年(1483年)七月,蒙古小王子進犯重鎮大同。

成化二十二年(1486年)七月,蒙古小王子又進犯甘州,甘州指揮姚英等人戰死。十一月,安南侵略占城,占城王子古來逃入明朝。

晚年逝世

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萬貴妃暴斃 。七月,封皇子祐杬為興王,祐棆為岐王,祐檳為益王,祐楎為衡王,祐枟為雍王。八月,朱見深重病。皇太子朱祐樘在文化殿全權處理政事。

九月九日,朱見深駕崩,年僅四十一歲。

九月,上尊謚,廟號憲宗,葬茂陵。

家庭成員

父母

朱見深朱見深

父親:明英宗朱祁鎮
母親:孝肅皇后周氏

后妃

吳廢后,結髮妻,立為皇后僅1月即蒙冤被廢;
孝貞純皇后王氏,繼後,謚曰孝貞莊懿恭靖仁慈欽天輔聖純皇后,合葬茂陵,祔太廟;
孝穆皇后紀氏,孝宗生母,暴薨,謚曰恭恪莊僖淑妃,後謚曰孝穆慈慧恭恪莊僖崇天承聖純皇后,遷葬茂陵,別祀奉慈殿;
孝惠皇后邵氏,興獻帝母,明世宗祖母,宸妃,後進貴妃,謚曰孝惠康肅溫仁懿順協天祐聖純皇后;
恭肅皇貴妃萬貞兒,皇貴妃,全謚曰恭肅端慎榮靖皇貴妃,生皇長子。葬天壽山;
端順賢妃柏氏,生悼恭太子
莊懿德妃張氏
端懿安妃姚氏
恭懿敬妃王氏
榮惠恭妃楊氏
康順端妃潘氏
莊靖順妃王氏
靖僖榮妃唐氏
昭順麗妃章氏
恭惠和妃梁氏
靖順惠妃郭氏
和惠靜妃岳氏
端榮昭妃王氏

兄弟

德莊王朱見潾
朱見湜
許悼王朱見淳
秀懷王朱見澍
崇簡王朱見澤
吉簡王朱見浚
忻穆王朱見治
徽莊王朱見沛

子女

兒子

成化皇帝大傳成化皇帝大傳
皇長子(無名),母萬貴妃,成化二年正月十九日(1466年2月4日)生,成化二年十一月薨。
悼恭太子朱祐極(1469年6月7日-1472年3月5日),明憲宗第二子,母賢妃柏氏。成化七年(1471年)十一月甲寅受封皇太子,成化八年(1472年)正月癸亥(3月5日)去世,追封為悼恭太子。
明孝宗朱祐樘(1470年7月30日-1505年6月8日),母孝穆皇后紀氏。
興獻王朱祐杬(yuán),(1476年7月22日-1519年7月13日),母孝惠皇后邵氏,明世宗之父,妻為蔣氏。追謚為知天守道洪德淵仁寬穆純聖恭儉敬文獻皇帝,廟號睿宗。
岐惠王朱祐棆(1478年11月12日-1501年12月2日),母孝惠皇后邵氏。成化二十三年(1483年)受封岐王。弘治八年(1495年)就藩德安,弘治十四年(1501年)去世,謚岐惠王。
益端王朱祐檳,母莊懿德妃張氏。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七月受封益王。弘治八年(1495年)到封地建昌府(今江西省撫州市),諡號端王。[37]
衡恭王朱祐楎(1479年12月8日―1538年8月30日),母德妃張氏。1487年(成化二十三年)封為衡王,1499年(弘治十三年)就藩青州。諡號恭王。
雍靖王朱祐枟,(1481年6月29日-1507年1月17日),母孝惠皇后邵氏。成化二十三年(1483年)受封雍王。弘治十二年(1499年)就藩衡州(今衡陽)。
壽定王朱祐榰,(1481年12月2日-1545年),母安妃姚氏。弘治四年(1491年)受封壽王。弘治十一年(1498年)就藩保寧,謚壽定王,無子封除。
(無名),母敬妃王氏(1483年8月19日-1483年10月8日)
汝安王朱祐梈(1484年10月13日-1541年),母德妃張氏。弘治四年(1491年)受封汝王。弘治十四年(1501年)就藩衛輝,謚汝安王,無子封除。
涇簡王朱祐橓(1485年3月31日-1537年7月10日),母恭妃楊氏。弘治四年(1491年)受封涇王。弘治十五年(1502年)就藩沂州,謚涇簡王。
榮莊王朱祐樞(1486年1月22日—1539年2月16日),母端妃潘氏。弘治四年(1491年)封榮王。正德三年(1508年)就藩常德府,諡號莊王。
申懿王朱祐楷,(1487年2月3日-1503年8月20日),母恭妃楊氏。弘治四年(1491年)受封申王,未就藩敘州,謚申懿王,無子封除。
女兒

仁和公主,母王順妃,弘治二年,公主下嫁鴻臚寺少卿齊佑之子齊世美。嘉靖二十三年去世。
永康公主,下嫁崔元
德清公主,母不詳。弘治九年(1496年)下嫁林岳。
四公主,早薨。
長泰公主,成化二十三年薨。
仙遊公主(?―1492年),母岳靜妃,弘治五年(1492年)八月去世,未下嫁。

為政舉措

緩和矛盾

行樂圖行樂圖
朱見深即位後,平反了于謙冤獄,恢復了于謙之子的官職。又不顧明代宗曾廢掉自己的太子之位,以德報怨,恢復代宗帝號,重修代宗陵寢,博得了朝野的一片稱頌之聲。

政治清明

朱見深任用李賢為相,閣臣之中還有彭時、商輅等人,可謂是人才濟濟,朝政也比較清明。由於名相的輔佐,加之上述的一系列措施,朱見深在即為之初還是以明君的形象出現的。

荊襄流民

荊襄流民是元代以來困擾中央政府的一個大難題。
荊襄流民主要集中在今天的鄖縣地區。該地萬山環繞,又處於湖廣、陝西、河南三省交界處,在元、明時是一個三不管地區。每當災荒、戰亂,這一帶常常聚集近百萬的流民。成化年間對流民的重視和安置,是因劉通、石龍起義而起。政府在鎮壓了農民起義之後,任命原傑安撫流民,並設定了鄖陽府,將流民用戶籍的形式固定在當地,又設定了鄖陽巡撫,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一難題。

三大弊政

成化一朝中,弊政甚多,其中為害較大而且對明代後來的歷史發生重大影響的,莫過於西廠、皇莊和傳奉官三事。西廠作為典型的特務機構,人們多少有些了解。但是,皇莊與傳奉官,人們也許還比較陌生。但是,從一個王朝的整體看來,西廠充其量不過是東廠的克隆罷了,而皇莊與傳奉官,卻在經濟基礎和政治制度兩個層面開了惡劣的先例。

西廠

孟森說,東、西廠“為明代獨有之弊政”。與東廠一樣,西廠也是一個特務組織,始立於成化十三年(1477年)。設立的地點就在西城靈濟宮前面的一家灰廠內。憲宗為什麼要在東廠之外再設立西廠呢?據說是憲宗覺得要知道外面的事情,單有一個東廠遠遠不夠。

事情還得從成化十二年(1476年)說起。這一年的七月,京師捕獲“妖人”。有的說法說妖人名叫“李子龍”,藉助宮內太監鮑石、鄭忠的幫助進入內府,登萬歲山觀望,圖謀不軌。總之,妖人抓住後,皇帝派太監汪直在灰廠審訊此事,隨後就乾脆在灰廠新立了一個特務機關即西廠,由汪直提督廠事。汪直是很有點特務才能的,據說他能夠化裝成平民百姓往來於京城之間,“布衣小帽,時乘驢或騾,往來京城內外,人皆不之疑”。京城內外,大政小事、方言巷語,他都能一一向皇帝匯報。西廠正式成立後,汪直借用錦衣衛中的力量,在全國範圍內展開了他的特務網路,據說“自諸王府、邊鎮及南北河道,所在校尉羅列”。西廠的特務人數,在當時比東廠要多出一倍。東廠的太監尚銘,也不得不俯首聽命於汪直。

因此,西廠氣焰非常囂張,成立的當年就連興大獄,逮捕了郎中武清、樂章、太醫院院判蔣宗武、行人張廷綱、浙江布政使劉福、左通政方賢。明代各省的左、右布政使是從二品,品秩相當高。然而西廠卻可以不經皇帝同意就擅自抄捕。這種情形讓當時的大學士商輅、兵部尚書項忠忍無可忍。商輅向憲宗建議,撤銷西廠,主要的理由就是擅抄沒三品以上京官。其疏還有這么幾句話,可以讓我們想見當時西廠對正常的政治秩序的破壞:“自直用事,士大夫不安其職,商賈不安於途,庶民不安於業。”孟森曾說東廠、西廠這樣的特務機關只是凌蔑貴顯有力之家,尚未至得罪百姓。可是,《明史》中就提及汪直的西廠對於民間打架鬥毆、雞狗之類的小事,也處以極重的刑罰。

看來,商輅所說的“庶民不安於業”並非誇張。當然,皇帝有自己的看法。憲宗接到商輅的奏疏,說:“用一個宦官,哪裡就至於這樣呀?”但終於拗不過商輅的堅持,加上兵部尚書項忠也上書請求撤銷西廠,因此,成化十三年(1477年)五月,西廠撤銷,汪直回御馬監辦事。

但是,同年六月,商輅和項忠就先後被罷免,西廠又恢復了。這一恢復,就一直到成化十八年(1482年)汪直失寵以後撤銷為止。總總計來,西廠在成化朝的歷史上存在了五年零幾個月。

成化朝的西廠,一方面是擴大了明代特務的職能與偵察範圍,偵察的地點不限於都城、地方,而遍及南北邊腹各地,這是此前的東廠所沒有的;另一方面,憲宗之設西廠,無疑加強了皇帝對於特務組織的偏愛心理。後來的武宗,也就是憲宗的孫子,就效仿他祖父的做法,非但重建西廠,又增設了內行廠。特務組織的存在,使原本屬於廝役之流的旗尉,得以肆意凌辱大臣,也算是明代的創舉了。

皇莊

《菽園雜記》里對皇莊有一段記載,大意是說,前代雖然有湯沐邑、脂粉田之類賜給公主、王侯的莊田,但還情有可原,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為什麼還要設皇莊作為自己的私產呢?從這一點來看,明代皇帝對於錢財的追逐,顯然有一種變態的心理。從明代中期設立皇莊,到明代後期派太監充礦監、稅監,目的都是為皇室蒐集更多的錢財來滿足宮中奢侈的生活。

“皇莊”之名,始於憲宗朱見深。天順八年,朱見深沒收宦官曹吉祥在順義的田地,設為“皇莊”。但是,明代皇莊的出現,可能更早。例如,仁宗朱高熾就曾有仁壽宮莊、清寧未央宮莊,英宗朱祁鎮為諸子設立東宮、德王、秀王莊田。而朱見深的做法,無疑使皇莊的設立名正言順,從而使皇室搜括土地的風氣進入一個高潮。不過,皇莊並不單是皇帝一個人的莊田,而是包括皇帝本身、后妃、皇太子及在京諸王的莊田,也就是說,是皇帝及其妻、子的莊田。因此,皇子若分封后離京去了封地,在封地取得的田地,就不算是皇莊了。

皇莊的設立,其實是開了明代土地兼併的先河。朱見深的皇莊,很快就遍布順義、寶坻、豐潤、新城、雄縣等處。到他的兒子孝宗弘治二年(1489年)的時候,在京畿內的皇莊有五處,面積達12800頃。他的孫子武宗朱厚燳即位一個月內就在大興縣設皇莊7所,並陸續發展到昌平、真定、保定等地,10年內使皇莊的面積達到37595頃零46畝。上行下效,皇帝既然帶頭兼併土地,藩王、勛戚、宦官也請求皇帝賜土地,於是有王田、官莊。據說,到弘治十五年(1502年),全國官田的面積達到民田的七分之一。土地兼併無疑激化了社會矛盾。例如,在京城附近的皇莊設定,就直接導致了正德年間河北霸縣的劉六、劉七起義。而且,在皇莊內,土地所有權與司法權行政權相結合。皇莊的管理非常混亂。一般的皇莊,都是派宦官去掌管的。宦官帶著一旗校,再豢養著一幫無賴,“占土地,斂財物,污婦女”,無所不為。由皇莊引發的社會問題,得到一些官僚士大夫的注意。所以,嘉靖初年曾在表面廢止皇莊,改稱官地,但不過是換湯不換藥。因此,憲宗設定皇莊的做法,無疑在與民爭富,是在毀壞王朝統治的經濟基礎。

傳奉官

天順八年(1464年)二月,即位不到一月的朱見深下了一道詔令,授予一位名叫姚旺的工人為文思院副使。《明史》對此的簡要記載是:“二月庚子,始以內批授官。”這便是“傳奉官”之始。“傳奉官”是當時人們稱呼那些不經吏部,不經選拔、廷推和部議等選官過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員。很明顯,這違反了正常的手續,卻只是為了滿足皇帝或者後宮中某個妃嬪或宦官的願望。這一舉措對制度的破壞,帶來了三個後果:

第一,從此,皇帝視官爵為私物。只要皇帝喜歡,他可以隨意地任用官員,從而破壞皇帝與官僚士大夫之間的平衡。憲宗自己,也往往一傳旨就授官百數十人。對於士大夫們來說,官爵原是“天下公器”,皇帝這樣的行為,無疑將官爵變成了“人主私器”。第二,傳奉官既然是由皇帝直接任命的,也就說明其中大部分人是無法通過正常渠道獲得官職的。對於一個文官政府來說,混雜著一大批出身於軍人、僧道、工匠、畫士、醫官的官員,政府的文化認同性必然產生問題,政府運作中的衝突必然加劇。而傳奉官中多數是一些佞幸之人,靠著結交宦官或者行賄的手段取得一官半職,他們的在職也就大大地敗壞了吏治。
第三,既然傳奉官由宮中旨意直接傳授,而又不需要經過吏部覆核,因此,掌握宮中大權的嬪妃及太監就可以借皇帝之名,大行私利,賣官鬻爵。據說,梁芳取中旨授官,累計達1000人。傳奉官的泛濫,引起了許多官員的不滿。成化十九年(1483年),御史張稷上疏,談及傳奉官給朝政帶來的混亂。張稷說,自有傳奉官後,文官中竟有一字不識的,武官中竟有從來沒拿過弓箭的,自古以來,有這樣的政治嗎?因此,官員們紛紛請求淘汰傳奉官員。憲宗雖然有時也偶爾淘汰一些傳奉官,但是總體上是傳授的要比淘汰的多。這種情形,直至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孝宗即位後大力裁汰冗官,才得到一些改變。但是,好景不長。孝宗後來與他的父親一樣,也喜歡通過內旨授官,在弘治十二年(1499年)曾一次傳奉匠官張廣寧等120人,再傳少卿李綸等180餘人。由憲宗創造的傳奉官本是一個對制度的破壞,也許由於能滿足歷代皇帝任用私人的願望,竟成了制度了!“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憲宗一定是想:“既然都是我的臣民,大家機會均等,我說了算吧。”

軼事典故

因妃廢后

明憲宗明憲宗
天順八年(1464年)七月二十日,朱見深大婚。
所謂大婚,專指皇帝的婚娶。朱見深當時婚娶的吳氏,是由父親朱祁鎮選定的。吳氏聰敏知書,通曉禮樂,是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

據稱,由明英宗朱祁鎮選定而育於別宮的女子有三名,即吳氏、王氏和柏氏。皇帝的婚事,自然是隆重的。但是,僅僅還不到一個月,吳皇后就被廢。取而代之的是王氏,即後來的孝貞皇后。

吳氏被廢背後的緣由,一直為人所猜疑。一種說法是太監牛玉專恣,討厭太監牛玉的人想藉機奪去他的權柄,故挑動皇帝廢后。皇帝自己的說法是吳皇后“舉動輕佻,禮度率略”,且可能在冊立時牛玉有舞弊的嫌疑。然而,吳氏雖被廢,但“舞弊”的牛玉卻只是發配到南京的孝陵去種菜。迂腐的官員以為牛玉真是犯有欺君之罪,於是紛紛上疏說對牛玉的懲罰太輕。結果,朱見深將上疏的官員王徽、王淵、朱寬、李翱、李鈞貶到邊遠的州去做專管刑獄的判官。因此,“牛玉舞弊”的說法其實是不成立的。真正的原因是吳皇后得罪了皇帝寵愛的萬氏。

萬氏(1428年—1487年),小名貞兒,本是憲宗的祖母孫太后宮中的一名宮女,諸城人,4歲就選入宮中,長大後選往東宮服侍朱見深。萬氏比朱見深年長17歲。從朱見深2歲起就陪伴其左右,在朱見深人生中最黑暗的歲月里,萬氏一直守護在朱見深身邊,始終如一,不離不棄,這也是憲宗朱見深一輩子對萬氏都非常寵幸的最大原因。成化一朝的內宮,基本上是萬氏主宰著,進而影響了外庭的政治。

萬氏為人機警,身材豐滿,很會迎合皇帝的心意。據說每次皇帝游幸的時候,她總是穿著戎裝,騎著馬為前驅,或佩刀侍立左右。相比六宮粉黛的柔姿弱態,身著戎裝的萬氏自然給朱見深一種新鮮感。也許,這是萬氏邀寵於朱見深的關鍵。有的史書記載萬貴妃長的豐滿漂亮,憲宗見到她就眉飛色舞;但有的史書說她像“假小子”,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憲宗的母親曾問憲宗:她有什麼美的,讓你這樣神魂顛倒?憲宗說:每當她撫愛我時,我就感到非常舒心,並不是因為她的相貌如何漂亮。
吳皇后對萬貴妃十分氣惱,大概是恨朱見深與萬氏的曖昧關係,最後她以後宮之主的身份杖責萬氏。皇帝獲悉此事,便毫不猶豫地廢了吳皇后。繼立的王皇后,自然從中吸取了教訓,對萬氏的態度比較友善,不大理會萬氏的橫行霸道。王皇后的明哲保身態度,以及皇帝對萬氏的寵幸,使萬氏成為成化朝後宮真正的主人。特別是成化二年(1466年)正月,萬氏生下了皇帝的第一個兒子。朱見深非常高興,派人四處祭祀山川,封萬氏為貴妃。但是,萬貴妃所生的皇子不久便死了。

此後萬氏再也沒有懷孕。萬氏雖然不能懷孕,但是皇帝卻還是很喜歡她。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皇帝多年來沒有兒子,讓外廷的大臣們也著急。大臣們也許都聽說是萬貴妃在作梗,就上疏請皇帝“溥恩澤”,也就是請求皇帝多寵幸宮中其他的嬪妃。

成化四年(1468年)秋,出現了幾次彗星。在古代,彗星的出現意味著不祥。於是,大學士彭時、尚書姚夔也上疏請求皇帝要擴大寵幸的範圍,以廣後嗣。皇帝表面上同意,但行動中仍然專幸萬氏。所以,萬氏在宮中越發地驕橫起來。太監中誰違背了她的意思,就立即被趕出宮去。宮中的婦女一旦誰與皇帝發生關係並且懷孕的話,就千方百計命人進藥湯,使其墮胎。賢妃柏氏生下一子,即悼恭太子,也為萬氏所害。後來的明孝宗,若不是宮中的宮女、太監、廢后吳氏、周太后的百般保全,恐怕也遭了萬貴妃的毒手。但是,即使這樣,憲宗朱見深對於萬氏一直非常有感情。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春,萬氏暴病身亡。憲宗非常傷感,哀嘆說:“萬氏長去了,我亦將去矣!”輟朝七天,謚萬氏為恭肅端慎榮靖皇貴妃

專寵萬氏

明憲宗愛的萬貴妃比他年長17歲。萬貴妃,小名貞兒。年僅四歲進宮。正統十四年,奉命照顧年僅兩歲的皇太子,也就是後來的成化帝朱見深。成化帝登基,想立這個宮女為皇后。不合禮法祖制,被生母周太后駁斥。只好立為妃。皇帝終日臨幸萬氏,對新立的吳皇后看也不看一眼。萬氏仗著皇帝的寵愛,對吳皇后也不怎么恭敬。一來二去,吳皇后終於暴發了。她不但下令扑打萬氏,甚至自己動手。皇后吳氏不辨時勢,還以舊眼光看人,只以為打得不過是一個宮女。誰知道成化帝怒不可遏,一氣之下廢了她,打入了冷宮。隨之,成化帝想立萬氏為後。周太后看她這么大年紀,長相也不怎樣,堅決不同意。最後,立了王氏為皇后。
吳皇后前車之鑑,王皇后憂懼,因而對萬氏處處忍讓。成化二年,三十八歲的萬氏生下皇長子,得封貴妃。一時之間,寵愛有加。可惜沒過一年,皇子夭折,萬貴妃從此不再有孕。

母憑子貴的願望落空,萬貴妃擔心年老色衰,處處讒害宮廷妃嬪,凡有懷孕跡象的,無不使手段讓她們墮胎,險些使成化帝一脈絕嗣,導致皇宮內外驚懼。然而成化帝卻對她寵信有加。佞臣錢能、覃勤、汪直、梁芳、韋興等人紛紛貢獻財物,籠絡萬貴妃,一時之間,外戚橫行,奸臣當道,朝綱敗壞

萬歲閣老

萬貴妃的驕橫,不但影響了成化一朝的內宮的生活,而且還間接地影響到外廷。一些士大夫,不顧顏面,樂意與萬貴妃及其家人相結納。其中比較著名的是大學士萬安。

萬安,字循吉,眉州人,正統十三年進士。萬安此人雖無學問,做大學士期間只知道依從皇帝,被人稱作“萬歲閣老”。

“閣老”是明人對內閣大學士的稱呼。

“萬歲閣老”的名稱有個來歷。

成化七年(1471年),已經入閣的萬安與另外兩名大學士彭時、商輅(lù)一同去面見皇帝議事。彭時和商輅向皇帝提出,京官的俸薪不宜削減。皇帝同意了。萬安在旁邊,立即叩頭高呼萬歲,弄得彭時、商輅也只得同時趴下高呼萬歲,之後退出。這么一次精心安排的議政會議,大學士們本來是想要解決很多問題的,卻因為萬安這一聲“萬歲”,遂告流產(按明朝慣例,大臣呼“萬歲”即是奏事完畢)。從此憲宗基本上不再召見大臣。此後,大學士尹直想得到憲宗的召見直接面談朝政問題,萬安便勸阻道:“當初彭公請皇上召見,一句話不對勁,就立即叩頭稱萬歲,讓人笑話呀!我們每件朝政儘量做到知無不言,讓太監們選擇給皇上,比當面議政好得多呀!”

一句話,竟然把當初自己演出的醜劇全部歸過於彭時,可真算是“不學有術”。他最無恥的傑作,恐怕是在給憲宗的奏疏中大談房中術。後來,孝宗在宮中見到這些奏疏,文末署名“臣安進”,於是派太監懷恩向萬安問罪:“這可是一個大臣做得出來的?”萬安卻一點羞辱的感覺也沒有,只一個勁地叩頭,連辭職的場面話都不願說,臉皮可真厚,所以當時的人譏諷萬安,說他“面如千層鐵甲,心似九曲黃河”。

作為一個政客,萬安肯定覺得自己最成功之處就是結交上了萬貴妃

本來,眉州在今四川的眉山縣,諸城則在今山東的諸城縣,兩地相距甚遠。然而,萬安卻費盡心機與萬貴妃聯宗,搖身一變成了萬貴妃的侄輩。萬貴妃則因為出身貧寒,正希望有一個士大夫來撐撐門面。於是,雙方一拍即合,成為同宗。更耐人尋味的是,萬貴妃的弟弟錦衣衛指揮萬通的妻子王氏,竟然有一個送給別人撫養的妹子成了萬安的小老婆!此後,萬安利用萬通妻子王氏出入宮廷的便利,探聽宮中虛實,並依靠著萬貴妃的影響力一直安穩地做他的大學士。

只是,不曾令萬貴妃想到的是:她死後不久,孝宗即位,有人上疏要查辦曾經與萬貴妃交結的人,萬安就趕緊申辯說:“我和萬貴妃早就不來往了。”其實,也許正是萬安的無能與軟弱,才使萬貴妃的影響力沒有過度地在外廷擴散。不過,萬安只是一個油滑的小人,而不是一個十惡的壞蛋。他做大學士時還做過一件好事,就是順應當時的情勢請求憲宗廢除了西廠。

皇儲之爭

明憲宗元宵行樂捶丸圖明憲宗元宵行樂捶丸圖
成化一朝的儲位,是在成化十一年(1475年)就確立了的。這一年的十一月,年僅6歲的朱祐樘被立為太子。之前的六月,太子的生母紀氏已經去世了。紀氏是不是姓紀,也有疑問。據談遷《國榷》記載,紀氏“廣西賀縣人,中軍都督福斌女……弘治初內庭言本出李氏,入宮時誤為紀,故遂稱紀氏”。按這種說法,紀氏真實的姓是李,父親名李福斌。不過,這些都只是弘治初的說法。弘治初,孝宗朱祐樘出於對生母的懷念,曾經四處尋找紀氏的族人。利之所在,眾之所趨,謠言也因此四起。然而,號稱嚴謹的《明史》既然仍然主張朱祐樘的生母姓紀,我們姑且也認作是紀氏。

紀氏很小的時候就入宮,據說,成化初年的大藤峽之戰,政府軍隊俘獲了許多瑤族的子女。其中面貌姣好的女子就送進宮中做了宮女。紀氏正是瑤族土官的女兒。紀氏聰慧,而且知書達禮,在宮中負責內庫的事務。後來,紀氏與憲宗的一次邂逅,就懷上了朱祐樘。之後的事情,就與許多的宮中陰謀版本類似,得寵的萬貴妃千方百計企圖加害紀氏,而宮中善良的太監如張敏、懷恩以及被廢的吳後、宮女們則盡力保全。據說孝宗剛生下來的時候,頭頂有一寸左右沒有頭髮,說是藥湯對胎兒的損傷所致,顯然還是遭了萬貴妃的毒手,只不過真命天子命不該絕罷了。朱祐樘在皇宮的一個偏僻之所(安樂堂)生活了6年,一直不敢公開露面,甚至連胎髮都不敢剪。

在朱祐樘之前,憲宗已經有兩個兒子,一個是萬貴妃所生,早就死了。另一個是柏妃所生,卻被萬貴妃害了。因此,憲宗剛開始一直以為自己將無後,有一天太監張敏給憲宗梳頭,看到自己的白髮,憲宗不禁感嘆:“老將至矣,無子。”張敏突然跪下說:“聖上已有後,匿不敢現。”憲宗這才知道自己已有子,非常高興,便立即要見自己的孩子,紀氏給孩子穿好衣服告訴他:兒啊,你走了,我也活不了了!(兒去,吾不得生)那個穿黃袍的就是他的父親。憲宗看到孩子頓時老淚縱橫,抱著孩子說:“是吾子,類我(是我的孩子,長的就像我)”。幾個月之後,就把朱祐樘立為太子。但是,萬貴妃卻深懷怨恨。據說萬貴妃在憲宗認子之後,日夜哭泣說:“奴才們竟敢欺騙我!”接著,紀氏就死了。死的原因據明萬曆年間(1573年—1620年)的一個老太監說是自縊的。太監張敏也因為害怕萬貴妃的報復而吞金自殺了。明眼人也許都知道,萬貴妃自然容不得這個孩子。於是,憲宗的生母周太后對憲宗說:“你還是把孩子交給我照看吧!”從此,朱祐樘就一直生活在祖母的仁壽宮中。有一天,萬貴妃說要請皇太子過去吃東西。周太后就對孫兒說:“孫兒你去那裡不要吃東西。”朱祐樘到萬貴妃那裡,萬貴妃給他食物,朱祐樘就說:“吃飽了。”(已飽)萬貴妃就說:“那喝點湯吧!”朱祐樘說:“怕有毒。”(疑有毒)萬貴妃非常生氣地說:“這小孩子才幾歲,長大了還不吃了我?”

這件事,自然對萬貴妃深有影響。廢儲的事,也許從此就埋下了伏筆。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憲宗發現內庫里的金銀都花光了,就對當時的大太監梁芳、韋興說:“靡費帑藏,實由汝二人!”接著,皇帝又說:“我不追究你們,後人會責怪你們的。”兩個人聽後非常擔心,就攛掇萬貴妃把她也不滿意的朱祐樘廢了,改立邵妃的兒子。這一年的三月,憲宗聽了萬貴妃的讒言,要將朱祐樘廢了。太監懷恩苦諫,卻被貶到鳳陽去守陵了。幸好,泰山連續地震。欽天監的人說應在東宮太子身上。憲宗認為,祐樘是天命的合法繼承人,才打消了廢儲的想法。易儲一事雖然沒有成功,卻在另一個側面反映了萬貴妃對於成化朝宮中事務的影響,也反映了成化朝宦官的作用。

西廠汪直

成化皇帝成化皇帝
明代的皇帝實際上從太祖開始,就基本上接受“宦官官僚政治”的思想。有歷史學家曾指出,明太祖使用識字的宦官並在宮外的政府中委以重任,而《明史》中反覆提出的禁止宦官干政的“鐵牌”其實根本不存在。明成祖的時候,宦官執行任務的範圍明顯更廣,例如鄭和就是明代歷史中最著名的宦官。英宗時王振的專權,首開明代宦官專權的亂局。成化朝則出現了宦官官僚政治進一步發展的情況,而且宦官專權與特務政治進一步結合,特務組織成為宦官專權的利器。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一位都察院的官員上疏,抱怨宦官的數目已經突破了一萬人,成為巨大的財政負擔。當然,宦官所帶來的財政負擔對於朝廷和士大夫的威脅是次要的,真正對士大夫構成威脅的是宦官的亂政。

成化一朝專權的宦官,基本上都是依靠萬貴妃而起家的。汪直、梁芳、錢能、覃勤、韋興等人,都是萬貴妃的私臣。他們總是借萬貴妃修建寺廟的名義,在外面大斂民財,一面貢獻給萬貴妃,一面自己揣進腰包。當然,其中專權而能亂朝政的,當是汪直與梁芳。
與憲宗的妃子、孝宗朱祐樘的生母紀氏一樣,汪直的入宮也是成化初年大藤峽一戰的副產品。他也是瑤族人。在明代歷史中,汪直可能是繼英宗朝王振之後又一個著名的專權者。他的生活,可以分為三期。早期是侍奉萬貴妃的小太監,在昭和宮裡當差,慢慢地升為御馬監太監,做了一個管御馬、進貢馬騾的七品內官。中期是成化十三年(1477年)至成化十八年(1482年),期間汪直的身份是提督西廠。這是他權勢最盛的6年。晚期是成化十七年憲宗將汪直閒置在邊陲,然後再把他放到了南京的御馬監這一段時間。實際上,汪直干預政治,也就是提督西廠的6年。關於西廠,我們稍後再談。這裡先談汪直的為人。據《明史》說,汪直的主要特點就是“為人便黠”。“便”通“辯”,就是花言巧語阿諛奉承的意思。“黠”是狡猾的意思。單“便黠”二字,就可見汪直的性格。《明史》對汪直性格的描述還有一點,即“年少喜兵”。他最喜歡做的事情,除了做特務之外,大約就是領兵打仗了。當然,太監在軍隊中的職務一般就是監軍了。他曾經領著京城十二團營的軍隊遠征過。團營是景帝時期開始創建的京城精銳部隊,能控制這樣一支軍隊,足以說明汪直的威勢了。不過,也許正是喜歡領兵的毛病,使他遠離了皇帝,也遠離了他賴以專權的依託。成化十七年(1481年),遠征的汪直請求班師。對汪直越來越不感興趣的憲宗叫他繼續去宣府禦敵,過不久又讓他去大同巡邊,卻把軍隊全部撤了回來。之後,汪直就再也沒有回到皇帝的身邊,而是直接發配到南京御馬監去了。

其實,汪直的性格,還有很多層面,例如,他的驕橫。據《皇明世說新語》說,汪直每到一個府、縣,當地的官員都得跪著迎接,竭其所能地招待他,一旦有什麼不周的地方,汪直就會這樣問:“爾頭上紗帽誰家的?”有一次,汪直的問話得到一個很詼諧的答案。一個縣令說:“某紗帽用白銀三錢,在鐵匠胡同買的。”這一次,汪直大笑,也沒有責怪那名縣令。從這件事看來,汪直並不是一個無賴,起碼還是懂得一些情趣的。汪直性格中的優點,人們知道得太少。也許是因為汪直是一個宦官,所以人們不願意提他的優點吧。

據說,汪直曾經到江南,聽說紹興楊繼宗是個品行很高的官員,就前往拜會。汪直看了楊繼宗後,說:“人們都說楊繼宗,卻不料長得這么醜陋。”楊繼宗冷冷地回答說:“我雖醜陋,卻還不至於損傷父母給我的身體。”汪直沒有吭聲。楊繼宗這句話,意在譏刺汪直是一個閹過的太監。後來,憲宗問汪直:“朝覲官中誰最賢明?”汪直回答說:“天下不愛錢者,唯楊繼宗一人耳!”此可見汪直之大度。

汪直專權的利器是西廠。我們可以開句玩笑,汪直專權的利器還有“兩鉞”(鉞,古代兵器)。不過,這個玩笑的製作者是憲宗身邊的一個小丑。古時宮廷中常蓄養一些俳優,專供皇帝娛樂,所表演的節目都是自己創作的,其中有些還譏刺時事,類似現代的小品。憲宗身邊就有一個名叫“阿醜”的小太監。有一次阿醜奉命為憲宗表演。阿醜就表演一個喝醉酒的小太監撒酒瘋。小太監喝醉了酒,正撒著酒瘋,旁邊人告訴他說:“皇上來了。”小太監根本不理睬。旁邊人又說:“汪太監來了。”小太監立即避走,邊走邊說:“今人但知汪太監也。”

接著,他又扮演汪直,操著兩柄“鉞”來到皇帝身邊,說:“我帶兵全仗此兩鉞。”旁人就問:“你的鉞是什麼鉞呀?”阿醜說:“王越、陳鉞。”憲宗聽了這樣的笑話,自然是開懷一笑,但笑過之後呢,自然不能不有所省悟。因為,所謂王越、陳鉞,實際上不過是交結汪直的兩個大臣。

王越,字世昌,直隸濬縣人,景泰二年(1451年)進士。他雖然是一名文臣,但卻很能打仗,甚有才略,從成化初年起就在河套地區與抵禦蒙古韃靼部的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後緣韋瑛而結識汪直,成為汪直的莫逆之交。王越與汪直的關係,被後人視為其品格上的污點。《明史》雖肯定“邊臣未有如越者”,也惋惜他“躁於進取,依附攀緣”。陳鉞,字廷盛,直隸獻縣人,天順元年(1457年)進士。與王越一樣,陳鉞也是一個負責邊疆防衛的大臣。王越負責的是西北河套一帶的防務,而陳鉞則負責東北遼東一帶的防務。他做遼東巡撫的時候,汪直巡邊至遼東。他歡迎的場面非常大,自己匍匐迎接不算,酒席也辦得很豐盛,並且重賄汪直的左右隨從人員。

其實,當時巴結汪直的大臣又何止“二鉞”。據說汪直巡邊時,負責邊疆防務的巡撫都御史們往往出城二三百里迎接,“望塵跪伏”。汪直住下來後,官員們則“小帽曳衫,唯走唯諾,叩頭半跪,一似仆隸”。有一次,尚書尹旻請王越將他介紹給汪直,私下問王越說:“見到汪直後,要跪嗎?”王越說:“哪裡有六部尚書還朝別人下跪的?”尹旻不放心,派人偵察王越見汪直的情景,發現王越竟是跪在汪直的床下說事的。後來,尹旻與王越去見汪直,一見到就立即跪下參見。出來時,王越怪尹旻不聽他的話。尹旻說了一句很有趣的話:“我見別人是跪的,我不才,只不過是學別人罷了。”此一事,足見汪直之氣勢,亦可以看出當日士大夫之無恥。

成化十四年(1478年),竟還有一個名叫楊福的江西人偽稱汪直,糾集一班無賴扮演校尉,從蕪湖一路招搖撞騙至福州,嚇得沿途官吏屏息聽命。汪直本人,後來也逃過了懲罰,壽終正寢。在明代專權的宦官中,他可能算是最幸運的一個。

梁芳在成化一朝,雖然不如汪直那般有權勢,但卻在另一個方面破壞了朝廷的正常秩序。汪直的權勢,是籠罩於成化一朝政治、軍事領域,而梁芳的惡劣,則主要是在經濟上的揮霍與靡費錢財及任用佞幸小人。也許可以這樣說,汪直愛權,而梁芳愛錢。梁芳知道,要得寵於憲宗,最好能得到萬貴妃的信任。所以,梁芳與其親信韋興,不斷地將珍珠、奇貨、寶物貢獻給萬貴妃。然後,又利用為皇宮採辦宮中奢侈品的藉口出京,在地方大肆搜刮。據說,在梁芳的揮霍下,內庫中前幾朝累年積蓄下來的七窖金子都花光了。

所以,從成化一朝的歷史來看,其揮霍程度也是很驚人的。之所以沒有出現像明代後期那樣的赤字,正如學者孟森說,只不過是“前數代之遺澤,一朝不易枯竭耳”!梁芳為了弄到更多的錢,甚至開始賣官鬻爵起來。像李孜省、僧繼曉這樣的佞幸之徒,都是梁芳薦進的。李孜省最初是江西布政司的吏員,由於貪贓被削職為民,卻因為學習過五雷法這樣的方術,而受憲宗寵幸。僧繼曉據說知道“秘術”。他靠著梁芳的引薦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僧繼曉的母親是一個娼妓,繼曉竟然請求皇帝旌表他的母親,而皇帝也下令不需要審核,直接就為他的母親立起了牌坊。甚至,皇帝還經常將宮中的宮女賜給繼曉,供其淫樂。終成化一朝,梁芳始終得寵於憲宗。只是孝宗即位以後,梁芳才被謫居於南京,不久下獄。

個人作品

《一團和氣圖》《一團和氣圖》

畫作——《一團和氣圖》

朱見深作有一幅《一團和氣圖》,乍看仿佛一個圓球,畫著一個眯眼嬉笑之人,但仔細觀看會發現是三個人抱成一團,初看時的一個面孔實際是由三個面孔組成的。這幅作品的構思和構圖都獨具匠心,巧妙有趣,從題跋可見作者的用心。他以“虎溪三笑”的典故(東晉時,著名禪宗法師慧遠在廬山修行三十餘年間,從不下山、入城,送客也不越過虎溪。一日,儒生陶淵明與道士陸修靜倆遠道來訪,三人相聚甚歡。後來,慧遠送他們下山。到了虎溪雖不時傳來老虎的鳴號聲,但因為談得太熱烈而沒發覺。直到越過虎溪,三人才驚覺,但鏇即會心地縱情大笑起來。他們在不經意間,已破除了不過虎溪的執念,笑聲傳遞了他們難以言喻的欣喜之情,自然也成了名垂千古的美聲了。此典故也是宋人力圖調和儒、釋、道三教思想的反映。)表明了自己的觀點,認為儒、道、釋雖屬三家信仰,但卻可以“合三人以為一,達一心而無二,忘彼此之是非,靄一團之和氣。”從表現形式和構思方法上,《一團和氣圖》符合古代漫畫的特點和要求,但在主題上卻沒有諷刺意味,反而有歌頌漫畫的味道,這是它的特殊之處。

據史學者研究,朱見深有鑒於其父朱祁鎮(英宗)製造了兵部尚書于謙等人冤獄的教訓,繼位之後下令平反昭雪,並在朝廷上下提倡團結,大概就是這位威嚴的皇帝之所以作此詼諧圖畫的原因之一。

陵寢墓地

茂陵茂陵
明憲宗死後葬於茂陵。進入茂陵是茂陵的祾恩門。大門是木質結構,整體結構按照清代遺存復建,聞上去,還有一絲淡淡的木頭清香。按照記者的想像,推開這厚重的木門,後面一定是一個宏偉壯觀的陵寢,沒想到,映入記者眼帘的竟然是一片殘垣斷壁。原來,這裡是祾恩殿的遺址,修繕中突出現狀保護,只是對殘牆柱進行加固和防腐保護,散落在祾恩殿基座周邊的石欄桿、望柱等石構件,都按照原位置擺放。

繞過祾恩殿遺址,是三座門、欞星門和石五供。這三個建築都有一定的坍塌和破損,磚石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老化問題。工作人員介紹,修繕過程中,除了對破損的磚台進行了修復,補配缺失的石構件,還對部分磚石進行了清洗和保護,用安全的藻類去除劑殺死殘留的有機物,保護磚石不被腐蝕。

在茂陵的最北端,是陵區的標誌性建築——明樓

史籍記載

明史·卷一十三·本紀第十三》
《明史·卷一十四·本紀第十四》

人物評價

明史》贊曰:“憲宗早正儲位,中更多故,而踐阼之後,上景帝尊號,恤于謙之冤,抑黎淳而召商輅,恢恢有人君之度矣。時際休明,朝多耆彥,帝能篤於任人,謹於天戒,蠲賦省刑,閭里日益充足,仁、宣之治於斯復見。顧以任用汪直,西廠橫恣,盜竊威柄,稔惡弄兵。夫明斷如帝而為所蔽惑,久而後覺,婦寺之禍固可畏哉。”

明末的沈德符曾感嘆地說:“婦人以纖柔為主,萬氏身體肥胖,與纖弱相反,而獲異眷,就像楊玉環得寵於唐明皇一般!”

影視形象

年份 電視劇/電影 飾演者
1987 《龍庭爭霸》 朱祈深
1996 《絕命鴛鴦》 靳德茂
2001 《皆大歡喜》 劉丹
2011 《十大奇冤》 宗峰岩
2011 《後宮》 蔣毅
2015 《刀下留人》 張景淳
2016 女醫·明妃傳
吳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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