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詞
石順義,河北沙河人,中共黨員。1968年畢業於北京建築學校。1970年應徵入伍,歷任戰士、排長、幹事,空軍政治部歌舞團創作室專業作家,一級編劇。1997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著有歌詞集《太陽的手》、《石順義歌詞選》等及歌詞1000餘首,小說、散文、歌劇劇本30餘篇(部)。《說句心裡話》獲總政90年代戰士最喜愛的軍旅歌曲特別獎,《父老鄉親》獲建國以來優秀歌曲獎及改革開放20年優秀歌曲獎,《一二三四歌》獲總政90年代戰士最喜愛軍旅歌曲特別獎及第三屆解放軍文藝獎,《黃河源頭》獲羅馬尼亞舉辦的國際金鹿杯優秀歌曲作品獎第一名,《人民戰士的母親》獲國務院文化部優秀歌曲創作獎,《兵哥哥》獲1996年總政作品一等獎,《白髮親娘》獲1995年中央電視台優秀歌曲評選特等獎,《軍隊節奏》獲國務院文化部第七屆音樂作品獎,歌劇劇本《愛與火的四重奏》獲中國歌劇研究會優秀作品創作獎,共有50餘首歌詞獲全國全軍或國際性大獎。《家和萬事興》也是其代表作。原唱
彭麗媛,女,1962年11月20日生,山東菏澤鄆城人。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歌舞團團長。中國著名女高音歌唱家,中國當代民族聲樂代表人,中國第一位民族聲樂碩士,中國人民解放軍最年輕的文職將軍(少將軍銜),也是深受軍內外觀眾喜愛的著名軍旅歌唱家,第八、九、十屆全國政協委員,中華全國青聯聯合會副主席,總政歌舞團第一批“國家一級演員”,享受國務院頒發的第一批“政府津貼”,中國音樂家協會理事,中國歌劇研究會副主席,全國婦聯執委,中國音樂學院客座教授,上海師範大學音樂學院兼職教授,總政歌舞團藝術指導。曾先後三次榮立二、三等功。她多次擔綱重大晚會的壓軸演出,她的歌聲也成為中國歌壇的一座高峰。她多次榮獲“全國五個一工程獎”,曾獲“文華獎”、“梅花獎”、“中國金唱片獎”、“國家音像大獎”等國家級大獎和國家級聲樂比賽大獎。並榮獲由65個國家參加的第二十六屆世界青年聯歡節金獎,聲樂排名第一位。
歌詞
歌手:彭麗媛專輯:同一首歌
你可是又在村口把我張望,
你可是又在窗前把我默想,
你的那一根啊老拐杖,
是否又把你帶到我離雲的地方.
娘啊,娘啊,,
兒在天涯,
你在故鄉,
娘啊,娘啊,,
黃昏時候,
晚風已涼,
回去吧,我的娘,
兒不能去為你添一件衣裳.
娘啊,娘啊,.
你可是又在夢中把我掛念,
你可是又在燈下為我牽腸,
你的那一雙老花眼,
是否又把別人錯看成我的模樣.
娘啊,娘啊,,
春露秋霜,
寒來暑往,
娘啊,娘啊,,
朝思暮想,
淚眼迷茫,
責怪吧,我的娘,
兒想你卻不能去把你探望.
娘啊,娘啊,,
曲譜
《白髮親娘》 |
1950年開始作曲,他一直是我國民族音樂創作的中堅力量,他創作的許多歌曲一直在我國歌壇廣為傳唱,上個世紀50年代末,他就參與了的音樂創作,其中的《珊瑚頌》和《海風陣陣愁煞人》就是吸收了民間小調與中國戲曲的元素創作而成。
1976年,由付林作詞、王錫仁作曲的用真摯的情感表達了人民民眾對偉大領袖和導師毛澤東主席的愛戴與懷念,這是王錫仁當年冒著唐山大地震餘震的危險含淚寫成的鏇律;目前《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的創作手稿珍藏在四川的建川博物館,被列為國家一級文物,同時被收藏的還有王錫仁的親筆簽名。
代表作:民族歌劇《紅珊瑚》、《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中國的月亮》、《父老鄉親》和《白髮親娘》等等,都受到了觀眾和音樂愛好者的喜愛。其中《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的創作手稿被列為國家一級文物。
觀後感
母愛是人類亘古不變的情感,慈母心和兒女情更是人生永恆的話題。前二天在網上拜讀文君先生大作>,文章深深觸動了我的心弦,不禁提筆留帖“-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借孟郊>中的詩句,道出內心的共鳴!這是一篇樸實無華的文章,不工雕飾,不事典故。全文清新流暢,濃郁醇美,流淌著濃濃的人間至情!“從臨走那天.......娘嗔怪著,可眼睛裡流露出的卻是無盡的笑容”。這段文字,作者通過為母親梳頭這一情景的描寫,直接點題,抒發“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文中母親等侯,送別的身影,前後貫穿,遙相呼應。一個身影是兒女最深的牽掛。也是至愛的表達。整篇文章都充溢著母子之間的深篤情義。全文無所不在的寄託著兒女對慈母發自肺腑的愛,和無與言表的感激。 讀罷此文,我想到了自己,由於我長期在外奔波工作,像候鳥一樣在多個城市間遷徙和穿梭。卻往往慢了回家的腳步,漸漸遺忘了回家的路。雖說這些年看來略有小成,好像是實現了母親的願望。自己卻感覺離母親的目標很遠很遠。每次回家看看,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忘記了和母親說說知心的話,也從未能好好的陪伴過她老人家一天。隨著年華的流逝,我日益成熟,對母親的思念和熱愛也日益濃厚。母親雖然日見衰老,卻依然在忙碌中扮演著夕陽的角色。在黑暗中,為我的征程點亮一盞燈。我遠無文君先生的筆力,把那濃濃的情意訴諸筆端,引起大家的共鳴。我只能用最簡單的言辭,表達出我內心真摯的感情。寫到這裡,不由想去點播一首大家非常熟悉的歌曲->,借這優美的鏇律,送去我最大的心愿-媽媽,我愛你! 神奇峰/筆白髮親娘 文 / 久久泰平
你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你雨中的花折傘有人給你打。你愛吃的那三鮮餡(餃子)有人給你包,你委屈的淚花有人給你擦……”這是一首表現母子深情的歌曲。
在母親節到來之際,母親最想聽也最怕聽這首歌。因為兒子用這首歌最能表達對母親的養育恩情,然而每當唱出這首歌的時候,都不免要動情,要流淚,這淚水是苦的,是澀的,是酸的,是甜的,這淚水總是會讓母親想起從孕育兒子生命起,一天一天成長的辛酸與喜悅,總是會讓兒子想起母親用那溫暖的胸懷,一年一年把兒子撫育長大成人。
天下的母親都是善良的,生活在農村的母親更知道怎樣在貧困生活中呵護她的寶貝。同樣,做子女的,從小就從母親的一言一行中,懂得了“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老貓房上睡,一輩留一輩”的中華民族傳統美德,更知道如何報孝母親的養育之恩。
我的母親前半生是苦澀的。母親不到十歲就沒了娘,剛剛得到母愛又失去了母愛,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但是,
母親把自己最優秀的品質甚至最優秀的基因傳給了我們。在母親眼裡,我是最可憐的。因為母親懷我的時候,正趕上三年困難時期,因為吃不飽吃不好,影響了我的發育,因此,在我小的時候,母親就特殊偏向我,有一塊餅乾、一顆糖果,也必然是我的。我不懂母親的意思,自己不吃,拿著向姐姐和弟弟妹妹們炫耀,經常會出現要么被姐姐和弟弟妹妹們幾句好話收買了,把僅有的好吃的拱手相讓了;要么自己饞他們惹得大家都對我有意見,甚至孤立我。每到這時,母親總是先批評我,然後再教訓他們,只要是我沒把好吃的送出,母親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吃掉,還能讓他們服氣。
我從小就立志為母親爭氣,經過奮鬥,實現了母親一直想往的有個比較好的職業的願望。在我剛剛工作的時候,本來都吃穿不愁了,可是我每次回家,母親還是偷偷地往我手裡塞錢塞糧票,一直怕我缺了營養。我接吧心裡不忍,不接又怕母親有想法,因此,把每次從母親手中接過的錢和糧票集中起來,在下次回家的時候,為母親為家人買上一些實用的東西,同時,偷偷地給母親帶回點她最喜歡的好吃的。而實際上她都分給了大家,母親自己僅僅是嘗嘗。
我有了孩子後,更加理解母親在那個年代帶我們的辛苦滋味。巧的是,我和母親還有我的孩子都是一個屬相,因此,每年我們娘三個過生日的時候,都是在一起,令家裡人非常羨慕,也因此,我更加疼愛母親了。
隨時歲月的流逝,子女們都有了工作,不用操心了,可是母親的頭髮卻花白了。而且也許是因為生活好了,母親又患了高血壓、高血脂、心臟病等讓我想不到的病症。這事讓我天天提心弔膽,特別每當家裡來電話時,首先想到的是母親的身體,當知道了不是這事,心裡才平靜下來。有幾次,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我母親,母親重重地打了幾拳:“你這是恨我呀!”說完就向我解釋,怎么怎么沒事,病情好多了。可是我心裡明白,這是在安慰我。
在母親節到來之際,我祝願母親身體安康,平平安安,晚年幸福!
2005-5-6
白髮親娘
初冬的陽光穿過窗子,照在潔白的病床上,給人暖融融的感覺,懸掛著的輸液瓶中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注入母親的血管,母親躺在病床上已安然熟睡。病房內,格外寧靜。
我依稀記得,母親這是第一次住院。母親今年已七十有五,身體瘦小,滿頭銀髮。
以前,她有個頭疼腦熱的從不吃藥,總是喝兩碗開水就扛過去了。這次來城裡看孫子孫女,被確診為肌底細胞癌,在我的一再勸說下,一向唯恐給我們添麻煩的母親才答應住進了醫院。那天,母親走進手術室門口時,顯得異常鎮靜,還回頭來安慰我們說,沒事的,別擔心。
站在手術室門前,我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心裡一直惴惴不安。這種感覺,不禁使我想起22年前參加邊境作戰時的一些情景。臨上陣地前的那天晚上,月亮顯得比平時圓、比平時亮。飯前還喧囂的連隊,飯後卻格外寧靜。戰友們已知道明天就要上陣地了,各自趴在床上寫家信。這是我第一次上戰場,我已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感到應該給親人留下幾句話。手中的筆猶如千鈞重,不知該寫些啥。眼前總是浮現出母親慈祥的音容笑貌,想起母親含辛茹苦養育我成人的情景。說實在的,我不擔心父親,他心寬體壯,大廈將傾也不會變色。母親則不然,她多愁善感,遇到一件小事幾天都睡不著覺。於是,我提起筆來寫道:親愛的媽媽,假如我在戰場上犧牲,請不要悲傷,不要痛苦,要保重身體,就讓我的兄弟姐妹替我伺候您吧……我把這封信寄給哥哥,還在信上特別註明,如果三個月內再收不到我的信,就說明我已經犧牲了。
信寄出去了,我如釋重負,渾身感到特別輕鬆。可是,我卻把擔心和牽掛寄給了家裡。上陣地後,我先由高射機槍兵改為通信兵,再改為迫擊炮手。就這樣,每天修築工事、挖貓耳洞、架設線路以及放炮,忙得無暇顧及其他。轉眼之間三個月過去了,我竟然沒有給家裡寫一封信。家裡的親人們,尤其是了解內情的哥哥沉不住氣了,接連給我發來三封電報。見到電報,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趁著戰鬥間隙,我急忙給家裡寫了封信,讓下陣地運送物資的戰友給我家裡發封電報,內容是“平安無事”四個字。這期間,家裡的人都以為我已經光榮了。原因是,剛上
陣地不久,和我一同入伍的戰友劉加強在“百米生死線”上壯烈犧牲,有個老鄉在寫家信時,不慎走漏了訊息。這猶如一塊石頭投進湖中,激起了層層漣漪。一時間,周圍村莊有孩子上前線的人家都比較緊張,母親們相互打聽,你孩子來信沒有,他孩子來信沒有。唯獨我,整整三個月沒有給家裡寫信。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這是兒子上戰場!每當村子裡的大喇叭上廣播有關戰地新聞,母親總是放下手中的活從頭聽到尾。只要沒事,母親就到村頭等待郵遞員的到來。見到鄉郵遞員,母親就急切地問一問,有沒有兒子寫的家信。每次母親滿懷的希望都在郵遞員的安慰聲中變成了失望的泡影。但每當有人到我家來打聽自己孩子的訊息時,母親總是安慰他們,孩子會平安回來的。後來,他們了解到我一直沒有音信後,又反過來安慰我的母親。可是,母親總是神情自若地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也是光榮的。那段時間,母親在鄉親們面前沒有表現出一點悲傷,但她的身體逐漸消瘦,頭上也生出了不少白髮。不久,家裡先是收到我的電報,接著收到我的來信,一家人這才放下心來。
從戰場歸來後,連隊安排我回家探親。由於家裡沒電話,也無法給家裡報告回去的時間。回到家時,母親先是一愣,馬上就端來洗臉水,接著到廚房裡趕緊給我做吃的。一會兒,一股久別的冒著熱氣的荷包蛋香味撲鼻而來。我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母親看我吃得很香,眼裡不停地流著淚水。那天,母親格外高興。
隨著我們兄弟姐妹結婚成家,一個個像候鳥一樣告別了家鄉,離開了父母。家中,僅剩父親和母親守著偌大的房子。每次回家探親,多是被親戚朋友和同學邀去,真正陪著母親聊聊家常的時間比較少。即使這樣,母親也從來沒有埋怨過。每次走時,母親總是將我送到村外,直到看不到我的影子才返回家去。
病房外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在陽光的照耀下,頭上的白髮顯得更白更亮,我的心緒依然難平。啊!白髮親娘,有您的愛,我走多遠心裡也感到溫暖。
白髮親娘
七十多歲的娘,滿頭銀髮,深深的皺紋,鐫刻著流失的歲月,娘真的是老了。我們都想把娘接到家裡住,可是娘總說不習慣,家中離不開,住不幾天,就回去。
兒時的記憶中,娘總是忙忙碌碌,操持著整個家庭,記憶中一年四季娘很少有歇息的時候。春日的耕種,夏日的鋤禾與間苗,秋天的收穫,處處都有娘勞作的身影。寂靜的冬日,娘也不會閒著。娘把生產隊分的棉花,用手一點點的把棉籽撕出來,紡成棉線,織成粗布。每年冬季,娘總能織幾十丈,娘織的布除一小部分自己用外,大部分賣了,貼補家裡的開支。娘幹活實在,布織的瓷實,而且花樣多,有條紋的、方格的、旗塊的……,因此布還沒織完就有人訂下。過年或姊妹幾個誰過生日時,娘就會把布染成漂亮的顏色,給每人做一件新衣。在一件衣服從老大穿到老小的年代裡,有一件自己的新衣服,可是件羨慕煞人的事。
娘很少串門,冬夜,一盞油燈下,走針穿線的哧啦聲,機杼的咔嚓聲,是娘最愛聽的音符,也是伴我進入夢香的搖籃曲,當我在黎明的時醒來,娘早已開始一天的勞作。
娘雖然辛勤地勞作,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裡糧食總是不夠吃。我沒趕上饑荒的年代,但野菜當糧食也曾吃過。不知是娘的薰陶,還是艱難生活的磨練,現在我做的幾樣“野味”也博得陣陣好評。記憶猶新的有春天的榆錢、槐花、夏日的螞蚱菜、秋後的白蘿蔔葉、胡蘿蔔纓子……,自己家種的瓜菜更不用說。榆錢、槐花、白蘿蔔葉、胡蘿蔔纓子是鮮吃。把它們洗淨,白蘿蔔葉、胡蘿蔔纓子切碎,放少許玉米面,用手拍成粑粑,放在篳子上蒸,吃時慢慢用鏟子鏟起放到碗裡,撒點鹽就是一頓豐盛的飯。螞蚱菜曬半乾,放在水中煮熟,放點鹽和醋當菜吃。現在娘也常做來吃,做得精細的很,玉米面換成精粉,菜面對半,吃時放上熟油、香油、味素、蔥、姜、蒜末,吃起來別有風味。那時最奢望的,就是冬日上學,懷揣一塊帶著爐溫的地瓜或胡蘿蔔;一聲噴嚏、一聲感冒了,所換來的一個雞蛋、一碗手擀麵。娘為了不使全家人挨餓,房前屋後,每年都種許多菜,每當收穫後,娘都精心的收藏好。茄子、辣子能吃到下雪,冬瓜、南瓜、吊瓜……,能吃過新年。由於娘的節儉和精打細算,我們全家從來沒有出現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
面對生活的艱難和身心的疲憊,總是那樣樂觀、自信,趟過一條溝,翻過一道坎,不知疲倦的向前。娘因生活的艱難而落淚的時候很少,記得1975年大哥參軍的頭天晚上,伯伯、叔叔們圍坐在油燈下,邊吸旱菸,邊喝茶,不時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囑咐著大哥。娘在灶邊燒水,紅紅的火焰映紅了娘的臉,淚珠不時的從臉頰上落下。我悄悄靠近娘,安慰道:“娘,您哭什麼?不願意哥哥走嗎?”“唉!”娘只是輕輕的嘆息。大哥一邊整理行裝,一邊說:“娘,您不用擔心,我在部隊一定好好乾,絕不給您丟臉”。“那就好,那就好”。娘一邊用衣襟擦著臉,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一些錢,最大票是5角的,還有伍分的紙票。“這是十五元錢,你伯伯、叔叔還有姑姑們給你湊了10元,我本想給湊上10塊,可是……”娘低泣著,淚水從娘的臉上淌了下來。多年後,大嫂第一次登門,娘又提起此事,說:“老大十八歲當兵出遠門,我只想頭一次出遠門,儘量多給他帶點錢,可是那時真沒有,十塊錢都拿不出來”。
我參加工作後,娘常提起大哥,說:“大哥在外靠個人實實在在的乾,提乾,娶媳婦,咱村沒人不誇獎。娘不圖你們當多大的官,不圖你們給多少錢和東西,只要在外實實在在的幹活,讓娘在街坊面前說的出嘴就知足了”。
是的,娘辛勤的養育了我們,卻從來不圖從兒女身上得到什麼,她所期望的只是兒女不給她丟臉,好好的乾工作。平時娘也是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影響著我們,教我們做人的道理。1999年初春,我送娘到東城大姐家。上了101無人售票車,快到站時,娘坐不住了,在車廂里前後巡視著,喃喃自語:“賣票的還不來,快下車了”。我故意打岔:“不買票可以省二塊錢,這可是二、三斤麥子”。娘面有慍色地說:“你這孩子,過河拿船錢,過橋拿橋錢,老輩子的規矩,再說沒良心的事是不該做的”。看到娘生氣的表情,我不敢再說話了,下車時,我指了指在前門上車投幣的人們,娘開心的笑了。
娘是老了,娘的滿頭的銀髮時常閃現在我的眼前。兒時魂牽夢繞的畫面,時常激勵著我,讓我乾什麼事情都不敢懈怠。
祝娘健康長壽。
<四>
在我的記憶中,母親是沒有白髮的,而且連眼角的細紋也很少,只因為,心中的母親,永遠是那樣的年輕.
母親沒有走過她的中年,在她短暫的生命中,留給我記憶中的,是永遠抹不去的溫柔笑臉,永遠忘不掉的慈母胸懷.
有時會想,母親如果現在還健在,看世間的繁花,她會怎樣做,如何想?看到自己的兒女一個個長大成人,她又會有怎樣的快樂心境?更會想,如果母親能夠健在,會是一張怎樣的容顏?苦苦的想,卻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因為,世間,沒有如果.
自從母親走後,很少在從父親口中聽到他提起母親的過去.或許,那是父親心中最痛的傷疤不願再揭起吧.於是,我們做兒女的,也學會了在父親面前小心翼翼的說出每句話以免惹出父親的傷心.於是,在家裡,不論從誰的口中,卻已是很難知道曾經屬於母親的過去,母親的往事了.
只是,那樣的思念,卻是一日也不能停止.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懂得為人父母的艱辛之後,那份對已逝親人的思念,卻如此的如影如行般的跟隨.
我炊煙般裊裊升起的鄉愁,最濃郁最無法割捨的一縷是屬於母親的。從十八歲開始,我就多了一重古典氣息濃郁的身份:遊子。但在現實中,這種身份簡直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斷線的風箏?無根的浮萍?抑或四海為家的流雲?我的愛常常只能從剪票口開始,到另一個剪票口結束——我常常只能藉助一枚創傷的車票來維繫與母親的聯繫。母親是遊子精神上的故鄉,而故鄉對於我,相當於被放大了的母親的概念。
雖然天各一方,她的心跳無時無刻不在震撼我的耳膜。就像冬天的鳥懷念遠處的樹巢—一母親的音容笑貌是我流浪生涯中最隱秘最柔韌的寄託。母親無論居住在哪裡,哪裡都是我的故鄉。遊子的心室供奉著一枚隱形的磁針。
母親,請站在原地等我
洪燭
這么些年來,在我心目中,母親簡直就是故鄉的一部分。我炊煙般裊裊升起的鄉愁,最濃郁最無法割捨的一縷是屬於母親的。從十八歲開始,我就多了一重古典氣息濃郁的身份:遊子。但在現實中,這種身份簡直決定了一個人的命運:斷線的風箏?無根的浮萍?抑或四海為家的流雲?我的愛常常只能從剪票口開始,到另一個剪票口結束——我常常只能藉助一枚創傷的車票來維繫與母親的聯繫。母親是遊子精神上的故鄉,而故鄉對於我,相當於被放大了的母親的概念。翻開地圖,看到長江中下游那座叫南京的城市(在紙上比指甲蓋還小),從內心的最深處感到溫暖:我的母親今天仍然生活在那裡,在遙遠的一扇視窗里做飯、晾洗衣物並且思念著她的兒子。這種時空無法阻隔的心靈感應。該算是一生中永不消逝的電波吧?我十八歲那年,母親驕傲地用她的私房錢買了一張船票,在細雨濛濛的碼頭上送我去武漢讀大學(我搭乘的雖是汽笛悠揚的現代化客輪,但呈現在母親視野里肯定是孤帆遠影的意境)。僅僅四年以後,又是母親親自去排隊買了火車票,交到我手裡——我就這樣展開了遷徙到北京的個人生涯。母親當時預料不到,她對世界的這兩次慷慨,構成她終生恐怕都將追悔的過錯。我從此便被她無意識地移交給世界,而不再屬於她。她已經付出還將繼續付出漫無涯際的失眠、淚水、掛念,來承擔世界對——個平凡的母親的掠奪。我離開故鄉已經十幾年了,愈行愈遠,留給母親的,永遠只是背影,一次次的背影。我每年都要回老家探望母親,又都要在她剛剛重新熟悉我時離去,這是很殘酷的。我與母親之間發生過許多次匆促的離別,但只有前面提到的那兩次是最難忘的。從十八歲以後,都可以算是與母親的一次漫長的離別。而十八歲,只是這一次漫長的離別的開始。
從此我一直和母親生活在兩座城市裡,坐火車需要一晝夜的路程。這就是一個母親與她孩子的距離。我估計這甚至將構成我與母親共同承擔的憂傷的宿命。我如果在北方的曠野上吶喊一聲,恐怕要經過一晝夜才能傳到母親的耳邊。那么索性讓我緘默吧,緘默地以文字鋪設一條通向母親的捷徑一一省略掉途中的橋樑河流、田畝乃至外省的小站。唉,思念母親的時候,真想能以光速回到她眼前——當然,這肯定也是母親的願望,甚至堪稱我蒼老的母親對生活最奢侈的要求。我太了解她了。從十八歲以後,我享受到的母愛和回報母親的孝敬,同樣是殘缺的一一遊子的天空沒有滿月。誰也看不見準,誰也聽不見誰的聲音,誰也不知道對方正在想些什麼或做些什麼——我與母親簡直像生活在兩個世界,或兩種時空。每年回家探親,總發現母親老了許多;前年是皺紋多了,去年是頭髮白了,今年是牙齒掉了……頓時有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的恍惚感。觸目驚心。我簡直不敢如此想像下去。於是轉而安慰自己:母親健在就是一種幸福。雖然天各一方,她的心跳無時無刻不在震撼我的耳膜。就像冬天的鳥懷念遠處的樹巢—一母親的音容笑貌是我流浪生涯中最隱秘最柔韌的寄託。母親無論居住在哪裡,哪裡都是我的故鄉。遊子的心室供奉著一枚隱形的磁針。
每年回南京休假,日程排得滿滿的,早出晚歸,忙於探親訪友、參加各種聚會,有時深夜喝得半醉悄悄溜進家門,發現母親房間的燈還亮著,她仰躺在床頭,用耳機聽磁帶,眼睛卻望著天花板發獃。我仿佛洞察了母親寂寞的日常生活是怎樣度過的。包括我不在身邊的那無數個夜晚,她是怎樣以思念來填補那可怕的空白。這時我才懊悔雖然回到家中,陪伴母親的時候仍很少。對於成熟了的兒子來說,母親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對於衰老了的母親來說,兒女卻接近於她生活的全部。
母親越老,精神上就越脆弱。以前離別,無論颳風下雨,她堅持要送我到火車站。我一次次地目睹過她站在月台上揮手的身影從緩緩移動的車窗里消失——就像不斷重演的神聖儀式。記不清從哪一年開始,她改為在家中的陽台上目送我。她說每次離別對於她都是不小的打擊,每次我走後她都要流好半天的淚,這幾年越來越覺得有點承受不了,要過好幾天才能恢復過來。我提著行李箱走到拐彎的丁字路口,下意識地回頭,發現母親瘦弱的身影淒楚地依在二樓陽台上(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孤獨),我知道自己又留給她一年的痛苦。那一瞬間我真想拋掉箱子飛跑回去再擁抱她一次,或索性永不離開。可我只能故作超脫地向她招一招手。然後就不可阻止地從她視野里消失了。在異鄉想起母親,頭腦中總浮現出這同一幅畫面,仿佛她自始至終都佇立在故鄉的陽台上,一分鐘都不曾離開。同樣,母親思念我時,也會反覆咀嚼我的背影,我高聳起衣領逆風而行的背影留給她的是苦澀的滋味吧?
一次次迎面走來,又一次次轉身離去—一這就是母親眼中的我。是誰在折磨這個平凡、善良而無辜的女人——是我還是命運?陽台上的母親,你別再流淚了。千里之外的母親,你別再衰老了。請你一定站在原地,別動,等我回來。千萬別動啊。沒有了你,故鄉將不再是原先的故鄉——這是我最不能允許發生的事情。母親,請你站在原地等我,千萬不要離開。我馬上就下樓去買火車票。我明天中午就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