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簡介
一位無名的男子到達赫爾辛基,他被人痛打了一頓,失去了記憶。他無法再記起自己的名字、身份,過去對於他成了一片空白。他因此不能得到工作,也租不到房屋。他只好在城市的市郊勉強度日,並開始努力找尋過去。影片描述一位無名的男人,坐火車到達赫爾辛基找工作。他在公園的長椅上過夜,遇到三個小混混把他身上的財物洗劫一空,並兇殘地將他打昏。男人在醫院醒來之後,發覺失去記憶,於是偷偷從醫院逃走。他無法再記起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過去對於他成了一片空白,他因此不能得到工作,也租不到房屋,只好在市郊勉強度日,並開始努力找尋過去。有個當地的治安員把廢棄的貨櫃出租給無家可歸的人們住,以此收取房租。男人住進了一間空貨櫃,得到左鄰右舍的莫大幫助。人們雖然生活上很艱難但依舊活得十分開心。救世軍成員厄瑪幫助他在一家福利商店找到了工作,他們倆漸漸產生了好感。正當生活開始走上軌道,男人要開始新的生活的時候,他卻被警察逮捕。原來因為他沒有任何證件,警察懷疑他是銀行搶劫案的嫌疑人。厄瑪替他請來律師洗脫冤情。與此同時,這個沒有過去的男人也恢復了記憶,想起了自己是誰,從何而來。精彩對白
M: What do I owe you?M:我該怎么報答你?
Electrician: If you ever find me face down in the gutter, turn me around to my back.
電工:如果你要是看見我倒在排水溝下面了,就把我的背翻過來。
Nieminen: You've got worker hands. You must have used these hands; you don't look like a reader.
奈米納恩:你有一雙工人的手。你應該用上這雙手;你看起來不像是讀書人。
M: Thank you.
M:謝謝你。
Nieminen: You're welcome.
奈米納恩:別客氣。
M: I take it you have space for rent?
M:我占了它你還有出租的空房嗎?
Anttila: Does the seagull have wings? Does the wolf howl of his loneliness in the woods at night?
安提拉:海鷗有翅膀嗎?在夜晚叢林裡野狼會因為它的孤獨而嚎叫嗎?
[M is renting an abandoned shipping container] (M正租下一個廢棄的貨櫃)
M: When can I move in?
M: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去?
Anttila: As soon as I turn my back.
安提拉:只要我轉過身就行。
M: And the keys?
M:那么鑰匙呢?
Anttila: You see a lock anywhere?
安提拉:你看見哪裡有鎖嗎?
M: No.
M:沒有。
Anttila: Don't go splitting hairs then, or I'll take the door, too.
安提拉:不要發現什麼細微的差距,要不然我就要把門拿走。
[M is cooking dinner] (M正在做晚飯)
Irma: Are you sure I can't help?
厄瑪:你確信不需要我的幫忙嗎?
M: I think it's ruined already.
M:我想它已經砸了。
M: I went to the moon yesterday.
M:昨天我去了月亮上。
Irma: I see. How was it?
厄瑪:我看見了。怎么樣呢?
M: Peaceful.
M:很安靜。
Irma: Meet anyone?
厄瑪:看見誰了嗎?
M: Not really; it was a Sunday.
M:還沒有。當時是晴天。
本片是繼《浮雲》之後,阿基·考里斯馬基的“當代芬蘭三部曲”的第二部。它通過對無家可歸問題和芬蘭社會異化的關注,飽含著溫暖的人性力量和強烈的幽默感。這是一部關於生存的黑色喜劇,將社會對身份的認可和個人特色兩相比照,在導演一般的冷漠風格之外添加了一點人性溫情。
關於導演
阿基·考里斯馬基是芬蘭導壇的重量級人物,是當代北歐著名的導演、作家和製片人。是歐洲各大電影節的奪獎專業戶。他在1990年的《火柴廠女工》、1992年的《波西米亞人生》和1999年的《愛是生死相許》在柏林國際電影節三次奪獎;當代芬蘭三部曲的首部、1996年的《浮雲往事》在坎城電影節獲普通評審團特別獎,2002年的《沒有過去的男人》再獲評審團大獎和普通評審團獎,2006年三部曲的完結篇《黃昏中的燈光》繼續入圍坎城,足以證明歐洲影壇對阿齊·考里斯馬基的偏愛。
芬蘭的兄弟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與他的哥哥米卡在80年代初期包攬了芬蘭1/5的電影出產。他們引領了“芬蘭新電影”的浪潮。他們通過由自己全權控制的Villealfa製片公司,以驚人的速度生產著他們的古怪作品。為了保持較低的開支,兄弟倆輪流擔任編劇和導演。不過總體來看,阿基的作品更受國際影壇的寵愛。
阿基·考里斯馬基導演的作品包括對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和莎翁的《哈姆雷特》(Hamlet Gets Business)進行的創造性改編,其中後者被改編成古怪的黑色電影。1988年的《Ariel》描寫一名失業礦工運氣不佳的搶劫經歷,這部絕望的黑色幽默片飽含著辛酸的反諷,成了一出現代社會焦慮生存狀態的滑稽戲。影片的主人公——為壓抑的社會所迫做出極端行為的不幸的孤獨小人物——是阿基·考里斯馬基最為關注的一類人。這部電影是他逐漸贏得國際聲譽的一個標誌。
《列寧格勒牛仔去美國》和《列寧格勒牛仔遇見摩西》是考里斯馬基最受歡迎的作品。影片以歡快的滑稽鬧劇形式對美國流行文化的巨大影響力做出了嘲諷。不過他本人卻十分不滿,稱其為“電影史上最糟糕的影片,如果不把史泰龍的作品算在內的話”。
1989年的《火柴廠女工》將布列松式的節儉主義與他特有的頑皮的黑色幽默融合在一起,勾勒出現代人缺乏激情的麻木生活和當代社會的異化。冷冰凍的氣氛中瀰漫的孤獨情緒,大量沉默的段落里滲透的抑鬱與絕望,一點點地揭開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幻夢的破滅和尊嚴的喪失。1996年深受好評的《浮雲》(Drifting Clouds)同樣展現了一幅無望的圖景,不過偏向於40、50年代經典好萊塢喜劇風格,如同弗蘭克·卡普拉與德·西卡的新現實主義混合體。
1999年阿基·考里斯馬基進行了一次實驗,《尤哈》以黑白默片的形式展現了一個悲劇性的三角愛情故事,他研究觀看了100多部經典無聲片,極力接近黑白片時代的效果,使用強光照明,類似於表現主義。回歸了電影最簡單的形式,重新挖掘情節劇的魅力。
考里斯馬基的影片以滑稽鬧劇的方式表現當代社會人類孤獨異化的境遇,精細微妙的反諷與怪誕的冷麵幽默相結合,在黑色荒誕氛圍中呈現人類真實的生存狀態。其影片對話稀少,構圖講究,極度克制的風格具有極簡主義的風範。他喜歡對各種類型的影片進行古怪的戲仿。同時他的影片總是格外的短,他本人曾說過一部電影不應該超過90分鐘。
“生活是短暫而痛苦的,儘可能的過得快樂些。”這是《浮雲》中的一句台詞,或許也可以用來形容阿基·考里斯馬基的人生觀。
考里斯馬基喜歡與女演員卡蒂·奧廷寧合作,可以說她已經成為其電影的一個重要標誌,經過多次合作,奧廷寧的表演默契而完美地與考里斯馬基作品的整體風格融合在一起。這部電影是他們的再一次攜手。
媒體報導
本報訊 芬蘭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日前寫信給奧斯卡主辦方,表示將不會出席今年的奧斯卡頒獎禮,以此作為對美國發動對伊戰爭的抗議。
阿基·考里斯馬基的《沒有過去的人》是入圍本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的5部影片之一。這部電影關注了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以及芬蘭社會的異化,藝術成就很高,並曾獲得去年坎城電影節評審團大獎。
“我們並非生活在人類歷史上的光彩時刻”,考里斯馬基在給美國影藝學院主席弗蘭克·皮爾森的信中說道,“我或者《沒有過去的人》製片公司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參加今年的奧斯卡頒獎禮,因為就在頒獎禮進行的同時,美國政府正在為一己的經濟利益而犯下反人類的罪行。”
一位無名的男子到達赫爾辛基,他被人痛打了一頓,失去了記憶。他無法再記起自己的名字、身份,過去對於他成了一片空白。他因此不能得到工作,也租不到房屋。他只好在城市的市郊勉強度日,並開始努力找尋過去。
關於導演
芬蘭的兄弟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與他的哥哥米卡在80年代初期包攬了芬蘭1/5的電影出產。他們引領了“芬蘭新電影”的浪潮。他們通過由自己全權控制的Villealfa製片公司,以驚人的速度生產著他們的古怪作品。為了保持較低的開支,兄弟倆輪流擔任編劇和導演。不過總體來看,阿基的作品更受國際影壇的寵愛。
阿基·考里斯馬基導演的作品包括對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罪與罰》和莎翁的《哈姆雷特》(Hamlet Gets Business)進行的創造性改編,其中後者被改編成古怪的黑色電影。1988年的《Ariel》描寫一名失業礦工運氣不佳的搶劫經歷,這部絕望的黑色幽默片飽含著辛酸的反諷,成了一出現代社會焦慮生存狀態的滑稽戲。影片的主人公——為壓抑的社會所迫做出極端行為的不幸的孤獨小人物——是阿基·考里斯馬基最為關注的一類人。這部電影是他逐漸贏得國際聲譽的一個標誌。
《列寧格勒牛仔去美國》和《列寧格勒牛仔遇見摩西》是考里斯馬基最受歡迎的作品。影片以歡快的滑稽鬧劇形式對美國流行文化的巨大影響力做出了嘲諷。不過他本人卻十分不滿,稱其為“電影史上最糟糕的影片,如果不把史泰龍的作品算在內的話”。
1989年的《火柴廠女工》將布列松式的節儉主義與他特有的頑皮的黑色幽默融合在一起,勾勒出現代人缺乏激情的麻木生活和當代社會的異化。冷冰凍的氣氛中瀰漫的孤獨情緒,大量沉默的段落里滲透的抑鬱與絕望,一點點地揭開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幻夢的破滅和尊嚴的喪失。1996年深受好評的《浮雲》(Drifting Clouds)同樣展現了一幅無望的圖景,不過偏向於40、50年代經典好萊塢喜劇風格,如同弗蘭克·卡普拉與德·西卡的新現實主義混合體。
1999年阿基·考里斯馬基進行了一次實驗,《尤哈》以黑白默片的形式展現了一個悲劇性的三角愛情故事,他研究觀看了100多部經典無聲片,極力接近黑白片時代的效果,使用強光照明,類似於表現主義。回歸了電影最簡單的形式,重新挖掘情節劇的魅力。
考里斯馬基的影片以滑稽鬧劇的方式表現當代社會人類孤獨異化的境遇,精細微妙的反諷與怪誕的冷麵幽默相結合,在黑色荒誕氛圍中呈現人類真實的生存狀態。其影片對話稀少,構圖講究,極度克制的風格具有極簡主義的風範。他喜歡對各種類型的影片進行古怪的戲仿。同時他的影片總是格外的短,他本人曾說過一部電影不應該超過90分鐘。
“生活是短暫而痛苦的,儘可能的過得快樂些。”這是《浮雲》中的一句台詞,或許也可以用來形容阿基·考里斯馬基的人生觀。
考里斯馬基喜歡與女演員卡蒂·奧廷寧合作,可以說她已經成為其電影的一個重要標誌,經過多次合作,奧廷寧的表演默契而完美地與考里斯馬基作品的整體風格融合在一起。這部電影是他們的再一次攜手。
關於影片
本片是繼《浮雲》之後,阿基·考里斯馬基的“當代芬蘭三部曲”的第二部。它關注於無家可歸問題和芬蘭社會的異化,但飽含著溫暖的人性力量和強烈的幽默感。
相關評論
評論1
《沒有過去的男人》,重要的是希望朱旭彬 發布於:2007-06-07 00:31驚訝於電影的開篇背景,那是完全陌生的一個北歐國家的社會環境。芬蘭,和我生活的國家丹麥並不遙遠,可是貧瘠陳陋如此刺目,鏡頭初的人們滿目哀戚,似乎展望的生活沒有將來。不過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這個男人還失去了過去。失憶是個老生常談的主題,而芬蘭導演Aki Kaurismäki舊有本事讓這部電影差點拿到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沒有過去的男人》是導演Aki Kaurismäki“芬蘭三部曲”的第二部,可惜我還沒有機會看到他的第一部《浮雲》。如果能夠用一個詞語來進行描述這部電影,我想說的是“對比”。
對比是電影幽默的來源,又是作者人性關懷和批判力量的所在。電影聚焦芬蘭底層人民的生活面貌,那絕對不是一個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所能想像得到的北歐的現狀,怪不得連芬蘭人也責怪Aki Kaurismäki向世界展現的總是最低俗最卑瑣的芬蘭社會,那本不是一個國家的全部,卻是現實。那些生活在廢棄的貨櫃和垃圾箱裡的人們純樸善良,即使一貧如洗卻懂得助人為樂,而作為國家統治階級的銀行職員,警察,甚至在電影裡作為流浪漢統治者出現的一個警衛卻喪失了基本的對他人的尊重,漠視麻木而又冷酷。這種鮮明的對比讓電影充滿了現實主義批判的力量。而電影中幽默的高潮所在就是前來保釋的律師和警察較量法律章文的片斷,年邁的律師似乎口齒不清,卻出口成章,法律具體條例條條是道,而警察明顯落了下風,先是宣讀法律書籍,之後還想翻出予以反駁律師的條例,可惜明顯底氣不足,於是原本即將入獄的主人公又被釋放。
在失憶之後,他對待錢財的漠視,對待他人的善良,追求愛情的真摯總讓人不時對他的過去產生一絲遐想:他這本就是一個如此善良的人。可想不到是通過他前妻口中的描述得知,原來失憶前的他是一個貪杯好賭,好吃懶做之人,甚至惡劣到讓他的前妻無法繼續忍受和他一起生活。被歹徒敲擊腦袋之後的他完全洗心革面,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這種看似荒誕的對比又一次增加了電影喜劇效果。就在這種沉默淡定不動聲色的鏡頭語言中,Aki Kaurismäki將自己對芬蘭社會的觀點貫穿其中,“我對這個國家和社會的社會、經濟、政治觀點,以及道德和愛都在這電影裡充滿希望地展開。”電影中游離在主流社會之外的這些邊緣人被導演添加了人性的光芒。尊嚴、道德、人性甚至浪漫在貧窮前並沒有喪失,而特權階層對這些人的盤剝卻在銀行搶劫犯的談話中被深刻揭露。
更為重要的是希望的存在。失去了過去的男人在被醫生們宣布死亡之後從床上爬起,沒有記憶,沒有身份,走入滿目瘡痍的社會,卻從來沒有喪失希望,“我們還需要考慮以後的事情”,他收穫親手栽下的蔬菜並且分配食物和種子的數量。“我可以成為一個樂隊的經理”,或許那可以成為他其中的一個夢想。
評論2
《沒有過去的人》——大力神在十字路口九尾黑貓
“這裡,又一次,記憶壓著我的嘴唇,我無與倫比,卻又與你相似。/我就是那緊張的敏感:一個靈魂。我固執地接近歡樂,也固執地偏愛痛苦。我已渡過重洋。/我踏上過許多塊土地;見過一個女人和兩三個男人。我愛過一位高傲的白人姑娘,她有著西班牙的寧靜。/我看到過一望無際的郊野,那裡落日未完成的永恆已經完成。我看到過一些田野,那裡,吉他,粗糙的肉體充滿痛苦。/我調用過數不清的辭彙。我深信那就是一切,而我也將在看到在做不出任何新鮮的事情。我相信我貧困和富足中的日夜與上帝和所有人的日夜相等。” ——博爾赫斯《我的一生》
面對名利聲色與道義美德的十字路口,大力神海格力斯選擇了重重磨難、沉重的責任,那十二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個故事為後來的文學家、藝術家、哲學家留下了無限的闡釋空間。當這樣的經歷映射到人間,它震撼人心的程度不遜於此。
芬蘭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在02年拍過一部影片叫“沒有過去的人”(L´HOMME SANSPASSÉ),是繼“浮雲”之後當代芬蘭三部曲的第二部,繼承了他黑色古怪,同時又充滿了現實主義批判的風格。影片講述的是一個男人到赫爾辛基找工作,沒想到剛一到那裡就被當地的小混混毆打致“死”,在他奇蹟般地又活過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記不起一切。當地一些善良的人和慈善機構幫助了他,讓他有了重新生活了下去的動力。影片的最後,男人雖然找回了以前的家庭,但是他仍舊沒有記起什麼,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那一切已經是另外一個人的過往了,他又回到了赫爾辛基,回到了他真正的家——那裡有他全新的生活和他愛的人。
影片中的男人原本是一個電焊工,極其嗜賭,輸掉了很多錢;與妻子感情不和,經常吵架。對生活的絕望讓他離開了家庭。失掉記憶後,他卻可以積極地生活著,即使經歷了沒錢交房租、遭遇搶劫、被警察關押等許多困境,他卻總是能看到希望,不斷奮鬥。並且,他還以最誠摯的心愛著著那個幫助他的女人。
同一個人,只不過失去了記憶,卻可以擁有完全不同的世界觀與生活。人們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其實,人們很多時候並不是靠本性來判斷是非對錯的。殺戮、弱肉強食都不過是自然界的規律,動物可以為了捕食而不擇手段,對於他們而言是沒有任何倫理道德而言的。人也是動物進化而來的,不同的只是多了心智和倫理道德來壓制自己的本性。
畢竟,做崇高的人太累了,要有太多的束縛與取捨,擔負太多的責任、失去太多的樂趣,很多時候崇高的人更多的是活在別人的期望中——活在一個充滿倫理道德的世界中。所以有些人說,做一個卑微的人更加容易做自己。這裡所說的自己是不加任何限制的本性,包括自私、殘忍、懶惰。在我看來,影片中的男人原本的生活更加貼近他的本性。他只是個普通的電焊工,他不用以身作則、不用擔負任何表率作用,所以他可以放任自流。以一般人的道德標準來看,嗜賭絕對是墮落的行為,但是賭博確實可以讓人從中得到刺激的樂趣,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沉溺其中,可是這種毫無節制的本性的放縱與肉體的享樂又常常讓人厭惡生活。因為人的本性是陰暗的,所以當人們用陰暗的雙眼來看、用陰鬱的神經來感受這個世界的時候,一切就都是骯髒而喧譁、沒有夢想與希望的,即使快樂也只是一種稍縱即逝的快感。
如果說人生是場無休止的激烈搏鬥,那么那個男人的前半生就是輸了這場戰爭。與其說是那次毆打使他失去了記憶,毋寧說是他毀滅了自己。面對那次毆打他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也沒有機會反擊。既然他背棄了生活,生活就從背後無情的給了他致命的一擊。
當他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被生活拋棄在了世界上的某個角落,他再一次面臨了每個人在生命的最初都會面臨的問題,即“我來這世上做什麼”。
善與惡在他的意識里有了一個全新的定義,世界觀與人生觀也得到了重塑。當他身無分文的時候,一個當地人幫助他接通了電線,修理了機器,當他問需要為此付多少錢時,那個人只是淡淡地說:“如果我哪天掉進了溝里就拉我起來吧”;當他因為記不起自己的名字而被警察欲以違抗警察執行公務罪關押時,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律師以高超的業務技巧使他得到了釋放,當他問是誰請他來時,律師只是說:“慈善機構”,然後轉身就走了;當他對生活已經絕望的時候,一個女人適時地出現並給予了他無私的幫助,愛情再一次充當了拯救靈魂的角色,她讓他從絕望中又看到了生活的曙光,有了想要重新生活下去的希望,他想要為她變成一個有所作為的人。
這讓我不禁想到了柏拉圖的“人性論”。他認定人是由“靈魂”和“肉體”構成的。靈魂來自天界,而肉體來自地界,由此肯定了人那種“頂天立地”的性格。他那著名的理想國的計畫,就是要把天界的真善美落實到塵世中來。人的使命在他眼中就是在“代天行道”,這是人的“個別性”的定位;至於人的“群體性”,柏拉圖認為“人”在天界本來是唯一的個體,在靈魂降臨到塵世與肉體結合時,就被剖成了兩半,一半成男,另一半成女,而這兩半會終其一生的不斷“追求另一半”。於是,所有的事都被歸到一個單純的元素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在它自身的存在中找到元素,即所有的人都可以在它自身的存在中找到的元素——愛的能力。這個元素在靈魂中成長,成長成為決定人一生生活意義最重要的原因。
男人的肉體在那次毆打中死去了,所謂死亡在生理的意義上講就是他的心跳停止了,我們也可以說他的靈魂也死去了。按理說,死亡是時間的標誌,人往往都會經歷的有兩種死亡:出生之前和生命結束以後。而聖保羅說:“我天天死亡。”是的,如果真的把靈與肉分開講的話,那么,一個人總在死亡。在博爾赫斯看來,每一次我們不能有所感受,不能有所發現,而只能機械地重複什麼的時候,就是死亡的時刻。如果單獨拿某一天看看,就會發現這一天裡有許多次死亡。當然了,與死亡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的便是誕生。我認為任何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就像花開是為了凋謝,果實的成熟是為了墜落與腐爛,出生也是為了死亡。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要在有生之年一直尋求死的方法,這樣就太過悲觀了,這也決不是生命真正的意義。我只是想,既然死亡是生存的終點站,自然就當它是出生的目的地了,可我們的問題不在於為了什麼,而是在於如何完美的完成這次的旅程。
在我看來,最好的死亡,是當你死的時候可以無怨無悔,而不會在中途就被某種亂人心智的力量引得走向墮落和毀滅的歧途。自然,我們也可以說死亡是為了誕生,這樣似乎顯得更有希望。
如何才能生活的充滿希望呢?當我們因為分離而黯然神傷不知如何將生活繼續下去時,那么就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而活;當我們因為生活的重壓而抬不起頭時,就讓我們為了夢中那些漂泊在雲上的日子而活;當我們終於承受不了心中巨大的痛苦時,就讓我們為了心中所愛人的微笑而活。這樣一切能激發生機的思想都是美好的,有些時候只是一個小小的理由就能產生驚人的動力。
我一直認為,只要人們心中有愛,無論多么巨大的苦痛都可以承受。就像那個失去記憶的男人一樣,他的靈魂在那一次流浪中終於覺醒了,感受到了他對愛的需要,知道了如何付出他的愛,聽到了生命中的美好對他的召喚。他以實際行動贏得了大家的尊重,還成為了當地的公眾人物,所以對於他來說那個他找到愛的地方才是他真正的“家”。這種愛就像那照亮黑暗的一點燭光一樣,只是那一點點的光亮卻會散發出最深邃、最神秘、最豐富的光芒,而這種看似微弱的光芒卻往往最不容易熄滅,因為它已經永遠閃耀在了人們的心中。所以說,只要你愛過,就不會忘記愛曾賜予你的溫暖。也許這一切也再次驗證了那句話:“沒有對生活的絕望就沒有對生活的摯愛”。
人們心中有愛便衍生出了倫理道德中的作為善良的準則。在這裡,我比較傾向於亞里士多德的區分。他將善分為“正善”(Bonum onestum)、“娛善”(Bonum delectabile)和“益善”(Bonum utile)。“正善”是正直的善良,人們順著良知去做事,行所當行,避所當避,成為頭頂天、腳立地的正人君子。“娛善”則會引起人們的快感、享受和滿足;就像行善之後的欣喜。而“益善”是講從善事中獲得益處,對自己對他人都有好處,尤其使人心安理得。另一種分類是“主觀善”(Bonum subjectivum)和“客觀善”(Bonum objectivum),前者是做事的人認為的善;後者則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最後,善的最高層次是“至善”(Bonum SUPERMUM),即十全十美,圓滿無缺,也稱為“絕對善”(Bonum absolutum),與“相對善”(Bonum relativum)相對。對大多數人來說,對知識的探求與獲得,可以更好的把握生命中的那些真理;修身養性,追求道德的素養的完善則使人趨向“至善”;心靈對藝術的渴求,則使人用美好的眼光描繪出生命中那些細微的感動與美好的存在;最後,許多人追求的宗教信仰生活,則會使我們擺脫俗氣,進入神聖的領域。
當然,這裡的宗教信仰不一定是普遍意義上的那些宗教,它可以就是每一個人心中對於生活信仰。我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而那種獨一無二的信仰就成為了人們自己的宗教。就像愛也是一種信仰——一種人世間最美麗的宗教。
對於信仰,許多文學家、思想家都有自己的見解。列夫•托爾斯泰認為,“若無信仰,人隨時會因現時的遭際背棄一切,然後苟且與他曾經詛咒的世界裡”。培根也說過:“真正的哲學始於懷疑,終於信仰”。在《聖經》(詩篇23章3-4節)中也有這樣一段描述:“他使我的靈魂猛醒,為自己引導我走的路。我雖然行過死陰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我想,正確、美好的信仰才是激勵人們更好生活下去的最好的理由。在陰沉、憂傷的夜晚,他用微笑為你守候;在墮落的世界中,他用真誠洗刷著罪惡;他燦爛的笑顏將一切虛偽驅逐得蕩然無存,在你的靈魂醒覺的時候,他便踏出迷霧,邀你與生命共舞。
最後,我還想說說影片結尾處的一個場景,尤其讓人記憶深刻——那個男人與以前的妻子離婚之後,又回到了赫爾辛基,這一次他又遇到了當初將他打“死”的那三個人。這一回他與他們正面而視,沒有任何逃避與閃躲,他默默拾起了地上的木棒準備隨時還擊。雖然最後不經他動手,就將那三個人抓了起來,但是這個男人拾起木棒與壞人對峙的畫面卻讓人看到了一個靈魂面對生活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這也是我們每個人都將面臨的兩種生活。生活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最主要就在於自己如何去把握、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