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於花城出版社的《花城》1980年11月第1版,是中國當代作家戴厚英的代表作品。這是一部具有鮮明風格和獨特個性的作品。作者以C城大學為背景,通過對幾個大學同學各自的坎坷命運以及他們彼此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的描寫,控訴了“左”傾路線給國家和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揭示了人為的“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在人們心靈上造成的巨大傷害和人性的扭曲變形。又以孫悅和何荊夫的曲折多磨的愛情故事,表現了作者積極向上的人生觀:中國的知識分子,雖然歷盡坎坷,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但他們依然熱愛祖國,不懈地追求真理,能以正確的態度去總結歷史教訓,把歷史交付給未來。
內容簡介
女主人公孫悅是C城大學中文系總支書記,她美麗、善良、正直,沉穩中蘊含著熱情。但她的生活歷程並不一帆風順、幸福安寧,相反,卻充滿了痛苦和不幸,無論是個人情感還是精神追求。50年代,當她和青梅竹馬的朋友趙振環一同跨入C城大學的時候,她還是個極其單純的女孩。一學期不到,她就顯示出多方面的才能:學習成績優秀,不斷在校刊上發表散文和詩歌,周末舞會上的活躍分子(除趙振環外,不接受別人的邀請),校體操隊隊員,系話劇團團員。各個年級的男同學都注意她。何荊夫是在迎新生時第一次見到孫悅的,當時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以後他一直關注著孫悅,並引導她讀書,他們成了朋友。一次在學校演出話劇《放下你的鞭子》,荊夫與孫悅扮演一對父女。在台上,荊夫抑制不住對孫悅的愛情,突然失態。這時,孫悅才意識到他對自己的真情。但是,她不能接受荊大的愛情,她不願背棄自己過去對趙振環的誓言,擔負忘恩負義、朝秦暮楚之名,雖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更愛荊夫。她向所有的人公布自己與趙振環的戀愛關係,用趙的出眾美貌和溫柔體貼安慰自己。荊夫尊重了她的選擇,但無法放棄他的愛情,每天在日記上對她傾吐心曲。1957年,校黨委書記奚流以鳴放是壓倒一切的政治任務為由,不許華僑學生小謝出國探望生病的母親。荊夫貼出大字報批評奚流缺乏人情味,為小謝鳴不平,在校園裡引起很大反響,孫悅也在大字報上籤了名。不久,孫悅受到組織批評,為簽名一事作了檢討。荊夫被打成右派,開除學籍,日記也被摘抄公布。這使孫悅受到極大的震動。1962年,學校通知荊夫復學。但他已習慣農村生活,並偷偷地研究哲學,而且得知孫悅已與趙振環結婚,潛伏在心底的希望破滅,加之父母均過世,妹妹出嫁,他孤身一人,便遠走他鄉,過著流浪者的生活。大學畢業時,孫悅留了校,趙振環卻被分配到A省日報當記者,為免除趙的顧慮,一畢業孫悅即與他結了婚。他們兩地分居。文化大革命一開始,孫悅就被當作“鐵桿老保”揪斗,以後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髒,直到“C城大學黨委書記的姘頭”。趙振環埋怨她不該對政治那么積極,認為她不在身邊沒有盡到妻子的職責,而且感到獨自生活難以忍耐。這時,他被王胖子拉進了風流人物馮蘭香的活動圈子,很快他就喪失理智,拋棄了孫悅和女兒,與馮結婚。然而,他發現馮只是一個庸俗可鄙的“女人”,孫悅才是他名副其實的“愛人”。他遭到良心的譴責。文革以後,他堅決要與馮離婚,想得到孫悅的寬恕。“四人幫”垮台後,孫悅被奚流從中學調回大學。隨後荊夫也被召回。當他得知孫悅早與趙離婚,獨自帶著女兒憾憾生活,心中重新燃起愛情的希望。這時,中年喪妻的許恆忠也正苦苦追求孫悅,但孫悅對許只有同情,沒有愛情。荊夫的歸來,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經歷了十幾年流浪生活的荊夫,比原來變得更深沉,敏銳。他的深邃的哲學思想以及關於馬克思主義與人道主義的精闢見解,給思想陷入迷惘中的孫悅帶來了一顆啟明星。她無時無刻不感到荊夫對自己的強大吸引力,她渴望與他結合,但又對他有一種負罪感,自尊心難以平衡。女兒憾憾非常喜歡荊夫,但當她得知生父趙振環欲悔過思改,又不忍心割捨親生父親。這一切都使孫悅矛盾重重。由於何荊夫的《馬克思主義與人道主義》一書的出版遭到奚流等人的壓制與阻撓,孫悅越來越看清了奚流的真面目。過去她把他當做黨的化身,道德的楷模,現在終於認清他不過是一個思想僵化、心胸狹隘的人,奚流的思想再也不能主宰她的思維。同時,孫悅與荊夫的接觸也增多。她越了解他,越感到自己不能再失去荊夫,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風浪中搏鬥,她應該與他並肩抵抗濁流。終於,他們之間的堤壩潰決了。憾憾也懂事地表示,她不願意母親為自己而犧牲了愛情。趙振環也完全明白了,他失去了應該失去的,他不能再重新得到孫悅的愛情。但他找回了應該找回的,他終於得到女兒的愛和孫悅的寬恕。
作者簡介
戴厚英,生於1938年3月,安徽穎上縣人。1956年,考進了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文革中曾與著名詩人聞捷相戀,並因此受到迫害,後者憤而自殺。文革後調入上海大學文學院任教,並在此完成第一部長篇小說《詩人之死》(1982年出版)、第二部小說:《人啊,人!》(1980年年底出版)。
戴厚英曾經是一位文壇上有爭議的人物,對她的大規模批判有兩次:第一次開始於《人啊,人!》出書之後的1981年,第二次是在“清污”運動的1983年。但在不同於文革的新環境中,批判反而使作家的創作更加受人關注。她的《人啊,人!》曾重印10次,總印數不下於百萬冊;而且被譯成了英、法、德、俄、意、日、韓等許多語種。《詩人之死》也翻譯到國外。與此同時,她知識分子三部曲的第三部:《空中的足音》及《流淚的淮河》三部曲的前兩部:《往事難忘》和《風水輪流》等作品也先後問世。從40歲開始寫《詩人之死》到58歲遇害,短短18年創作生涯中,她一共出版了7部長篇小說,兩部短篇小說集,兩部散文隨筆集,半部自傳,還有一些未出版的遺稿。1996年8月25日,戴厚英於家中被求助於她的鄉人殺害。
小說人物
何荊夫,是作者熱情讚揚的正直無畏的知識分子形象。
許恆忠,他對歷史的認識不過是四個字:“顛來倒去”,過去他當造反派顛倒別人,現在被人顛倒。他喪失了熱情,以老莊自慰,甘於寂寞,求全保身,成了一個自私、虛偽、卑瑣的人。
影響
作者認為人道主義是馬克思主義必不可少的因素,為早已被踐踏如泥的人道主義發出熱情的呼喚。作者透過她自己幾十年曲折經歷和反覆探索,寫出了人的血跡和淚痕,寫出了被扭曲的靈魂的痛苦呻吟,也寫出了黑暗中爆發出的心靈的火花。並大聲疾呼:“魂兮歸來”,呼喚人性的復歸(作者語)。
作品出版後,在讀者群中引起強烈的反響和共鳴。繼之,作者又寫了長篇小說《空中的足音》,與之前的《詩人之死》合為反映當代知識分子命運的三部曲。作者將她敏銳的筆觸伸向中、青年知識分子的靈魂深處,進行了細緻的探索,揭示了兩代知識分子的思想差異,塑造出各種不同類型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如女主人公孫悅,她美麗善良,青年時代熱情而單純,盲目信從奚流等人,又因軟弱失去了她真正的愛人何荊夫。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後,她漸漸認清了現實,看到了“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給中國造成的深重災難,感到了道路的坎坷,同時開始了獨自深入的思考,她的靈魂曾一度處於迷惘昏暗中。關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討論,把她從黑暗引向了光明。在走過一條漫長曲折的心路歷程後,她逐漸變得成熟堅強起來,並終於拆除了違心築成的心靈堤壩,與所愛者何荊夫結合在一起。
作品鑑賞
這是一部具有鮮明風格和獨特個性的作品。作者以C城大學為背景,通過對幾個大學同學各自的坎坷命運以及他們彼此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的描寫,控訴了“左”傾路線給國家和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揭示了人為的“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在人們心靈上造成的巨大傷害和人性的扭曲變形。又以孫悅和何荊夫的曲折多磨的愛情故事,表現了作者積極向上的人生觀:中國的知識分子,雖然歷盡坎坷,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但他們依然熱愛祖國,不懈地追求真理,能以正確的態度去總結歷史教訓,把歷史交付給未來。作者認為人道主義是馬克思主義必不可少的因素,為早已被踐踏如泥的人道主義發出熱情的呼喚。作者透過她自己幾十年曲折經歷和反覆探索,寫出了人的血跡和淚痕,寫出了被扭曲的靈魂的痛苦呻吟,也寫出了黑暗中爆發出的心靈的火花。並大聲疾呼:“魂兮歸來”,呼喚人性的復歸(作者語)。作品出版後,在讀者群中引起強烈的反響和共鳴。繼之,作者又寫了長篇小說《空中的足音》,與之前的《詩人之死》合為反映當代知識分子命運的三部曲。作者將她敏銳的筆觸伸向中、青年知識分子的靈魂深處,進行了細緻的探索,揭示了兩代知識分子的思想差異,塑造出各種不同類型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如女主人公孫悅,她美麗善良,青年時代熱情而單純,盲目信從奚流等人,又因軟弱失去了她真正的愛人何荊夫。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後,她漸漸認清了現實,看到了“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給中國造成的深重災難,感到了道路的坎坷,同時開始了獨自深入的思考,她的靈魂曾一度處於迷惘昏暗中。關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討論,把她從黑暗引向了光明。在走過一條漫長曲折的心路歷程後,她逐漸變得成熟堅強起來,並終於拆除了違心築成的心靈堤壩,與所愛者何荊夫結合在一起。
人物個性
何荊夫是作者熱情讚揚的正直無畏的知識分子形象。1957年大鳴大放中,他為受到不公正待遇的華僑學生小謝鳴不平,被打成“右派分子”,開除學籍。他愛孫悅,雖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但卻尊重孫悅的選擇,將真摯純潔的愛埋藏在心底,並把這種愛擴大為對整個生活的愛。他經歷坎坷,當過“燒炭的老何”、“蓋房的老何”、“背石頭的老何”、“點炸藥的老何”、“拉車的老何”,還有“說書的老何”,卻沒有失去對生活的信心。他認真研究了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道主義與馬克思主義並不牴牾,而且是馬克思主義的一個必不可少的因素。“四人幫”被粉碎後,他回到C城大學,一邊抓緊撰寫《馬克思主義與人道主義》一書,一邊和青年學生打成一片,引導他們積極向上,認真探索,除舊布新。當《馬克思主義與人道主義》一書的出版遭到奚流等人的阻撓與壓制時,他不妥協退縮,據理力爭,與保守落後勢力展開了正面交鋒,表現出一個剛正的知識分子為國為民的赤膽忠心。在愛情生活上,他一直忠於自己對孫悅的純潔情感。趙振環的突然到來,曾使他煩躁不安,擔心會失去孫悅,但最終表現出感人的寬容大度,以自己的深沉真摯重新獲得了孫悅的愛情。相形之下,趙振環則顯得自私軟弱,一遇著矛盾就繞道走。不過,當他受到良心的譴責,逐漸認清現實生活中的虛偽與欺詐後,他不願再隨波逐流,悔過思改,渴望得到孫悅的理解與諒解。許恆忠,他對歷史的認識不過是四個字:“顛來倒去”,過去他當造反派顛倒別人,現在被人顛倒。他喪失了熱情,以老莊自慰,甘於寂寞,求全保身,成了一個自私、虛偽、卑瑣的人。作者在塑造人物形象,表現作品主題時,嘗試了新的藝術表現形式。她一改傳統的手法,“不再追求情節的連貫和縝密,描繪的具體和細膩。也不再煞費苦心地去為每一個人物編造一部歷史,以揭示他們性格的成因”(作者語),而把全部精力集中在對人物靈魂的刻畫上,讓幾個主要人物擔任生活的觀察者和故事的敘述者,讓一個個人物自己站出來打開自己心靈的大門,暴露出小小方寸里所包含的無比複雜的世界。作者採用了意識流的某些表現手法,如寫人物的感覺、幻想、聯想和夢境。又吸取了某些抽象的表現方法,寫了幾個人的夢:孫悅的夢、趙振環的夢、游若水的夢等,以夢的形式表現人物的潛意識,更準確經濟地揭示人物性格、心理。作品雖沒有“按時間的順序去結構情節,但保持了故事的完整,顯得清新、明快,不落窠臼。”整部作品既富於哲理色彩,又充滿詩意,具有感人至深的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