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彩業早已成為澳門的支柱經濟,何鴻燊、葉漢和傅老榕之間的鬥法也早已被港台片宣傳得家喻戶曉,然而澳門第一代賭王——盧九的故事卻鮮為人知。
有著“賭聖”之稱的葉漢,當年不過是盧九手下的小荷官。何鴻燊身為澳門賭王,卻每每以慈善家的身份出現,其實這都是在效仿當年的盧九。
盧九,1848年出生,廣東新會人。原名盧華紹,只因腦袋長得特別大,小名“大頭耉(音同狗)”。盧九發達後再也沒人敢叫他大頭狗,澳語中九與狗發音相同,於是就有了“盧九”的稱呼。
盧九父母死於太平天國之亂,10歲時隨難民逃至澳門。盧九的崛起要感謝英國人。香港被割讓後,短短几年的時間就成為世界最著名的自由港,澳門卻因此倍受打擊。
為了挽救頹敗的經濟,葡萄牙人推出專營制,鼓勵華商投標社會公共服務以及政府項目。盧九最早做得是豬肉和牛肉生意,賣肉雖是小本生意,但勝在專營,所以很快成了小財主。
據盧家族譜記載,成為豬肉大王后盧九開始“業錢銀找換”,即投身金融業。由於經營得法,使其有財力與葡籍商人在賭牌上一爭高下。
當時經營澳門賭博生意的華人家族有好幾個,但唯有盧家涉足的品類最多,經營時間最長,就連一直是葡萄牙人經營的慈善堂彩票也被盧家壟斷了十幾年。
慈善堂是教會成立的慈善機構,中國人稱其為“支糧廟”。為了籌措經費,政府批准他們每年發行一次或數次彩票。盧九發現以慈善之名經營賭博業,不僅能撈個大善人的名聲,還能藉此改善與葡澳政府的關係。
熟悉了教會慈善活動的運作方式後,盧九領銜澳門四十幾位賭商成立了“同善堂”,還長期主持澳門另一所重要的慈善機構鏡湖醫院的日常工作。
盧九幫政府排憂解難,葡萄牙人則授予他騎士勳章,還準其家族成員參與政事。不過賭博畢竟是件傷天害理的生意,縱使盧九廣結善緣也無法改變他的悲慘命運。
李鴻章任兩廣總督時,受《馬關條約》的影響,廣東已到了“司局如洗,汲汲難支”的局面。李鴻章便上書朝廷,建議放開賭禁。
盧九傾全家之力,又借了大量外債,拿下了八年的賭博專營權。李鴻章用盧九的錢解了燃眉之急,轉而高升,移位京師。
李鴻章剛一走,左宗棠又要西征了。為了應付朝廷攤派下的軍費,廣東官府早已把盧九榨得一滴不剩了。更要命的是繼任總督岑春煊偏偏又是個嫉惡如仇的官員,一心想借禁賭整治廣東吏治。
盧九經營賭場三年八個月,按契約應繳銀330萬,但光正餉、加餉、報效、軍需等就被強行收走了474萬多。盧九對乾滿八年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想拿回被官府多要走錢財。
他自以為是地搬出葡萄牙政府,以為上升到外交層面就能迎刃而解,卻沒想到這恰恰觸到了清廷的敏感神經。岑春煊認為盧九拿洋人欺壓朝廷,又加之盧九後來協助巨貪裴景福逃到澳門,致使岑春煊欲置盧九於死地而後快。
在打國際官司時,岑春煊指出盧九以清朝捐官身份承攬賭博業務,且並非葡國商人,嚴令葡萄牙不要干涉清國內政。葡萄牙也發現盧九是冒充葡籍,遂不願過問此事。
1908年,一代賭王盧九在家中上吊自殺,享年60歲。至於盧九到底為此欠下多少外債,至今仍是未解之謎。
賭王 何鴻燊 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