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 世紀世界著名指揮家的陣容里,真正能夠被稱為國際大師的亞洲人大概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現任美國波士頓交響樂團終身音樂指導和常任指揮的日本著名指揮家小澤征爾,另一個就是如今擔任以色列愛樂樂團終身音樂指導與常任指揮的印度著名指揮家祖賓·梅塔。
亞洲最出名的指揮
人們不禁要問,為什麼在眾多的亞洲優秀指揮家中,唯有他們兩人才能被看作是具有超級水平的世界級大師呢?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只有他們兩人真正具備了世界大師所應具備的天才、能力、風範、業績和影響,舉例來說,小澤征爾和梅塔同是在20世紀的70 年代中執掌美國老牌超級交響樂團帥印的人物,而當時他倆的年齡也都不過三十幾歲罷了,幾十年過去以後,他們又以巨大的能力和稀有的天才,在世界範圍內贏得了極其廣泛的影響,並且牢牢地確定了他們的世界一流指揮大師的地位。然而在他們兩人之間,梅塔似乎又是一個更加耐人尋味的指揮家,他與小澤征爾相比較則顯得更為活躍和機動一些,小澤征爾早早便在波士頓尋找到了他的藝術歸宿,並在那裡牢固地紮下根基而迅速地展開了他的雄心勃勃的事業,而梅塔在這方面是有著更大的靈活性的,當然這裡面有著許多客觀上的因素而並非完全是主觀上的意願。但這種現實卻使梅塔在無形中得到了人們對他的更大興趣和關注,從而使他那“東方指揮巨星”的形象在更大更廣的範圍內得到了進一步的傳播。
祖賓·梅塔於1936 年出生在印度的孟買,他的父親是印度非常有名望的一位音樂家,曾經擔任過孟買交響樂團的指揮,此外,他還是一位優秀的小提琴家,當年在美國留學時,曾在著名的小提琴教育家伊凡·加拉米安的門下學習了四年。梅塔自出生以後,便不斷的在父親的音樂薰陶中成長,當時他在父親的指導下學習拉小提琴,有時還跟父親和他的同事們一起在家裡練習演奏室內樂。就這樣,梅塔在父親的影響和教育下,很快便成了一個非常有前途的青年音樂家。到了1954 年,18 歲的梅塔隻身來到了音樂王國奧地利去留學深造,這一年,他考入了維也納國立音樂大學,開始跟隨世界著名指揮教育家斯瓦羅夫斯基學習指揮。學習期間,梅塔的進步速度快得驚人,很快便顯露出了他在這方面的超人天賦,就連他的好友和同學,世界著名指揮家阿巴多都說:“梅塔是一位天賦極高的人,在這一點上,我是無法與他相比的。”而他的老師斯瓦羅夫斯基也曾感嘆地對梅塔的父親說到:“這個孩子是一個天生的指揮家。”1958 年,梅塔的天才第一次正式暴露在了世人的面前,這一年,他在英國舉辦的利物浦國際指揮比賽中一舉奪魁,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就。在這之後,梅塔便引起了世界指揮界的極大關注,許多的歐洲樂團都向這位才華橫溢的青年指揮家發來了邀請,其中甚至包括大名鼎鼎的維也納愛樂樂團(梅塔曾於1959 年擔任了該團的客席指揮)。而梅塔在這個時期中也充分的利用了這些學習和鍛鍊的良好機會,他廣泛的在各個樂團中擔任客席指揮,並在短短的幾年裡,先後到法國、英國、瑞士、義大利、匈牙利、羅馬尼亞、捷克、波蘭、加拿大和前蘇聯等國家進行了大量的旅行演出,接觸到了各個國家的不同風格的交響樂團,同時也迅速積累了指揮方面的許多寶貴經驗。1960 年,24 歲的梅塔受聘擔任了加拿大蒙特婁交響樂團的常任指揮,上任之後,在短短的三年時間裡,他就將這個僅有半專業水準的交響樂團的演奏能力一下提高到了具有真正專業能力的水平上。
成名原因
為這個在加拿大擁有一定影響的樂團贏來了第一個“黃金時期”。 1963 年,梅塔離開了蒙特婁交響樂團,他來到了美國,開始受聘擔任了美國洛杉磯愛樂樂團的音樂指導和常任指揮,在這裡,他以他那天才的指揮技藝和個性,再加上充滿青春氣息的藝術朝氣,將這個本已有些疲塌的、失去光彩的樂團,逐漸變成了一個充滿藝術魅力的、朝氣蓬勃的交響樂團,梅塔在洛杉磯愛樂樂團中整整幹了25 年。到了1978 年,紐約愛樂樂團的常任指揮,法國作曲家兼指揮家布列茲辭職而去,梅塔便被該團聘為新任音樂指導與常任指揮。從此以後,一個嶄新的領域被打開了,梅塔贏得了自己指揮生涯中最為重要的時刻,而對於這個在美國交響樂團中歷史最為悠久的、被列為“五大交響樂團”之一的紐約愛樂樂團來說,梅塔的上任的確是一件舉世震驚的事。紐約愛樂樂團,這個在美國交響樂團中最桀驁不馴的樂團,向來有著古怪的個性和難以合作的特點,這種特性倒不光是樂團本身所造成的,其中的很大成分則來自於紐約敏感的聽眾和那些過分犀利和苛刻的新聞評論界,因此,它是指揮家們很感頭疼的樂團,梅塔的前任布列茲,就是因為無法與樂隊和聽眾進行溝通而辭職離去的。但是梅塔上任後卻似乎沒有感覺到這些困難,他僅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便贏得了樂團成員們的支持,在以後的若干年中,梅塔以他出色的工作能力,使紐約愛樂樂團一直保持住了一流的演奏水平,並且為樂團和他自己都贏得了十分受人尊敬的名聲。關於他與樂團之間的關係,紐約愛樂樂團中的一位演奏家說得很好,他是這樣形容的:“在梅塔來紐約愛樂樂團之前,我們就好像是一位正在等待新即來臨的新娘,梅塔來了以後,我們就好像是在度密月了。”這種恰當而又形象的比喻,極好地說明了梅塔與紐約愛樂樂團之間的良好的合作關係。然而,世界間萬物的變化總是難以使人預測的,1991 年卻突然傳來了梅塔辭去紐約愛樂樂團常任指揮職務的訊息。關於他辭職的原因,各種各樣的猜測和報導很多很多,但最後據梅塔本人透露,他的辭職是因為受不了包括《紐約時報》在內的新聞界的惡意誹謗,以及無法理解紐約保守的聽眾的欣賞興趣。有意味的是,在談到這個問題時,梅塔始終沒有說過一句對紐約愛樂樂團不滿的話。
梅塔自1991 年離開紐約愛樂樂團後,便於近期擔任了以色列愛樂樂團的終身音樂指導與指揮。其實,他與這個樂團的接觸是很早的,初次接觸甚至可以追溯到1968 年,當時,他就作為這個樂團的音樂顧問而關心和參與了樂團的業務活動。以後又在若干年裡多次指揮了這個出色的樂團,這次重新回到這裡,可以說是老友相會,舊話重提了,相信他一定會在這個既是新職務又是老崗位的地方取得更加驚人的豐功偉績的。
梅塔是一位技藝非凡的指揮大師,首先,他是一位極其機警和敏銳的藝術家,身上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充沛精力及過人的才能。他的音樂感覺極為豐富,聽覺能力和記憶力之好都是非常使人驚訝的。他有著天生般良好的節奏感覺,這種感覺使得他的指揮棒技巧顯得那樣的完好和精湛。他的指揮意圖既清楚又準確,曾與他合作過的樂隊隊員針對他的指揮這樣評價到:“梅塔的指揮,從他的手勢和指揮棒上,我們不僅看到了精確的拍子節奏點,同時也仿佛聽到實際的音響。”梅塔還有著全面駕馭管弦樂隊的能力,他在指揮時既有充沛的激情性,又有控制的分寸感,同時能夠恰到好處地處理樂隊中各個聲部之間的布局層次和音響關係,對於速度、力度、和聲及曲式變化等方面的掌握上,也都有著非常貼切和自然的控制能力,而作為梅塔和小澤征爾一樣,都是具有東方血統的指揮家,因此在他們的身上都有著一種東方古老文化所遺留下來的性格、素養和氣質,雖然如此,但他們又都是西方音樂的優秀解釋者,這其中確實有著一種十分有趣的韻味。在這方面,梅塔的表現應該說是很突出的,世界著名小提琴大師耶胡迪·梅紐因曾針對梅塔的這一特性忠懇地說到:“梅塔是東西方意識相結合而產生出的一位不同尋常的、敏感的音樂家。”一個天才的指揮家來說,他亦有著嚴謹而準確地把握作品風格及完美地揭示作品內容的全面風格和特點。
梅塔與小澤征爾雖都是東方血統的著名指揮家,但他們之間無論在意識、性格及專業風格上都存在著一定的差異。首先,梅塔與小澤征爾相比較似乎更為歐化一些,因為他從很早便來到了歐洲,並在那裡接受了系統的音樂教育,而小澤征爾則是在日本完成了基本的音樂教育後再去歐美留學深造的,故此對於歐洲文化及思想的接觸上,梅塔應該說是更為提前和直接一些的。另外在指揮風格上,他們之間的區別也是明顯的。小澤征爾所接受的主要是俄法式的教育,因此在指揮風格上則直接代表著這種流派的特點。而梅塔則不同,他一直是在歐洲的音樂之都維也納受的音樂教育,所以在指揮風格的體現上,他則直接繼承和代表了古老的德奧傳統。然而在這些差別的另一面,也顯著地體現了他們的指揮風格中共性的一面,這種共性就是他們都是在繼承歐美傳統的基礎上,巧妙和自然地將東方文化中含蓄、雅致和深奧的特點輸入到西方音樂中,從而達到了一種東西方文化完美結合後產生的升華意境,也許這就是他們作為傑出的指揮大師所特有的真正偉大之處吧。
梅塔是一位在事業上精益求精的人,他一生非常敬仰和崇拜老一輩指揮大師的絕妙指揮藝術。早在他在維也納留學期間,便經常觀摩和學習眾多老一輩指揮大師的精采技藝,他曾潛心地向埃·克萊伯、賴納、伯姆、卡拉揚、庫貝利克和瓦爾特等人學習,從他們的身上得到了許多難得和寶貴的經驗。但是,梅塔從不是一個照搬別人經驗的因循守舊的人,他從別人身上所學來的長處,總是要在自己的身上消化和吸收,並且與自己獨特的個性結合起來,從而真正使這些技藝和經驗變成自己的特長。
梅塔是一位十分善於挖掘作品的內含的指揮家,在這方面,他有著異常明確的觀念和頑強的探索精神,他曾自己說到:“我願把作品放在作曲家的足下,對於我來說,我能夠判斷出什麼是作曲家所要求的。”據說,梅塔在指揮時也是從不看總譜的,這除了顯示出他那無與倫比的音樂記憶力之外,更重要的則是體現在他對演釋和表現音樂作品時所具有的聚精會神的投入精神。他對那些兩眼緊盯著樂譜指揮的指揮家頗不以為然,將他們稱之為指揮樂譜而不是指揮音樂的指揮家。他認為,樂隊與指揮之間最根本的是合作,而這種合作往往需要指揮家與樂隊之間在動作、表情和眼神上的勾通,雖然這些都是很難做到的事情,但只有取得了這種感覺默契的合作關係,才能產生出超神入化般的藝術境界和效果。
梅塔是一位全面型的指揮家,幾十年來,他在歌劇和交響樂指揮的領域中,都同時取得了令人矚目的優異成績。在歌劇指揮方面,他曾多次在薩爾茨堡音樂節、紐約大都會歌劇院及英國科文特花園歌劇院中成功地指揮了大量的作品,其中尤以德奧歌劇最為突出,例如貝多芬的《菲德里奧》,理查·施特勞斯的《莎樂美》和《玫瑰騎士》以及華格納和莫扎特等人的歌劇,對於義大利歌劇,他也是一位在世界上出色的指揮者,例如普契尼的作品,就是他十分拿手的劇目。
梅塔作為交響樂指揮家也是功名卓著的,多年來他指揮世界上眾多的著名交響樂團舉行了數量極多的交響音樂會,據他本人推算,僅在紐約愛樂樂團中工作的13 年中就舉行了上千場,而1993 年指揮以色列愛樂樂團舉行的音樂會則是他的第1500 場音樂會,當然這只是他本人的初步推算,如果要細緻地去查算並將遺漏補進去的話,其數量是肯定會更大的。梅塔指揮的作品,幾乎包括了從古典主義到現代主義的所有風格的作品,但根據他的特點來看,他對於後朗浪漫主義作曲家及印象派作曲家的作品的演釋,應該說是一種最有說服力和最具權威性的演釋,例如布魯克納、馬勒、理查·施特勞斯、拉赫瑪尼諾夫和拉威爾等人的作品,都是他最為擅長指揮的作品。
梅塔不僅是一位傑出的歌劇和交響樂指揮家,同時還是一位異常出色的協奏曲指揮家和聲樂伴奏指揮家。在與獨奏家和聲樂家合作時,他總是能使樂隊與獨奏獨唱者有機地結合起來,既不喧賓奪主,又不生硬脫節,那種生動和自然的效果簡直達到了一種水乳交融的境界,多年來,他與世界上著名的大演奏家和歌唱家霍洛維茨、阿什肯那齊、帕爾曼、帕瓦羅蒂、多明戈和卡雷拉斯等人親密愉快地合作,舉行了大量震人心肺的音樂會。並且灌制了數量繁多的珍貴唱片。
梅塔是當今世界上最為活躍的新一代指揮大師之一,很多資料上還都將他列入到當今的十大指揮家之中,在現在的世界上,像他這樣的具有全面天才的人物的確是異常稀有和珍貴的,老一輩指揮大師約瑟夫·克里普斯在看了梅塔指揮以後曾經驚呼到:“第二個托斯卡尼尼已經降生。”雖然這話是克里普斯在驚訝中發出的感嘆,但它卻實實在在地說明了,梅塔作為20 世紀中後期世界指揮藝術中的天才人物,的確是世界指揮舞台上的一顆閃耀著絢麗光彩的東方巨星。
資料來源
http://www.cctv.com/lanmu/C10005/0000/20021213/10032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