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公兵法
《李衛公兵法》是唐代著名軍事家李靖所撰。李靖,生於公元571年,死於公元649年,字藥師,唐京兆三原(今屬陝西)人。他曾任隋朝下級官吏,後隨唐高祖、唐太宗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唐太宗時,以功官至兵部尚書、尚書右僕射等職。公元629年,東突厥叛亂,李靖以兵部尚書為定襄道行軍總管,率領三千精兵,全殲東突厥,擒獲其首領
頡利可汗。此後不久,吐谷渾侵擾邊境,李靖任西海道行軍大總管,帥兵反擊吐谷渾,全部征服了吐谷渾。李靖因功晉封為衛國公,世稱李衛公。後病逝於家中,年七十九。冊贈司徒、并州都督,陪葬昭陵。李靖精通兵法,善於用兵。年輕時,其舅隋朝名將韓擒虎就感嘆說:“可與語孫、吳者,非斯人尚誰哉!”唐高祖李淵曾贊道:“李靖是蕭銑、輔公┙膏肓,古之名將韓(信)、白(起)、衛(青)、霍(去病)豈能及也。”李靖戎馬一生,著有《李衛公望江南》、《六軍鏡》、《玉帳經》、《兵家心書》、《兵鈴新書》、《李衛公問對》、《李衛公兵法》。現在,僅存《李衛公問對》及《李衛公兵法》。《李衛公兵法》,全稱為《大唐衛公李靖兵法》,又名《衛公兵法》。它原來是單獨流傳的,但在北宋中期以前就散佚了。宋神宗在熙寧年間曾詔令樞密院:“唐《李靖兵法》,世無書,雜見《通典》,離析訛舛,又官號名物與今稱謂不同,武人將佐多不能通其意。令樞密院檢詳官與王震、曾攸、王白、郭逢原等校正,分類解釋,令之可行。”可惜的是,終宋之世,《李衛公兵法》並未輯成。到了清代,汪宗沂根據杜佑《通典》、杜牧《孫子注》及《太平御覽》、《武經總要》等書所引《李衛公兵法》逸文,輯成《李衛公兵法輯本》共三卷,即上卷《將務兵謀》、中卷《部伍營陣》、下卷《攻守戰具》。
這部輯本《李衛公兵法》雖殘缺不全,但可以看出李靖大致的軍事思想及原本《李衛公兵法》的概貌。輯本《李衛公兵法》上卷《將務兵謀》主要記述將略、治軍、決勝的策略;中卷《部伍營陣》主要論述教練、束伍、布陣的方法;下卷《攻守戰具》主要論述武器、裝備、工事的製造與使用。從書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李靖既精通謀略,又是一位武器專家。他由於對孫吳兵法有深刻的認識和指揮大軍作戰的豐富經驗,在繼承前代兵家的優秀遺產的同時,結合其時代特點,在戰略戰術上有其創新與發展。
在《李衛公兵法》中,我們可以看出李靖的以下思想:一、重視將領的才能、素質、作用。《將務兵謀》一開篇就說:“夫將之上務,在於明察而眾和,謀深而慮遠,審於天時,稽乎人理。若不料其能,不達權變,及臨機赴敵,方始趑趄,左顧右盼,計無所出,信任過說,一彼一此,進退狐疑,部伍狼籍,何異趣蒼生而赴湯火,驅牛羊而啖狼虎者乎?”在這段話里,李靖對將領提出了多方面的要求。作為將領,他認為,不僅應具有深謀遠慮,明察情況的才識,還應有團結士眾的組織能力和果斷的性格,否則,帶兵打仗,就等於驅趕人們去赴湯蹈火,驅趕牛羊去餵虎狼。所以,“勇而輕死,貪而好利,仁而不忍,知而心怯,信而喜信人,廉潔而愛人,慢而心緩,剛而自用,懦志多疑,急而心速的將帥是不能委以重任的。在李靖看來,要取得戰爭的勝利,將領是十分重要的,必勝之道的第一點就是“察將之材能”,沒有對將領的深刻了解,輕率地委以重任,那將是非常危險的。
二、強調在對敵情充分了解後,採取不同的策略。李靖在談到必勝之道的幾個方面中,“審敵之強弱”位居第二,可見李靖對了解敵情的重視。李靖說:“若上驕下怨,可離而間;營久卒疲,可掩而襲;昧迷去就,士眾猜嫌,可振而走;重進輕退,遇逢險阻,可邀而取。若敵人旌旗屢動,士馬屢顧,其卒或縱或橫,其吏或行或止,追北恐不利,見利恐不獲;涉長途而未息,入險地而不疑,勁風劇寒,剖冰濟水,烈景炎熱,倍道兼行,陣而未定,合而未畢,若此之勢,乘而擊之,此為天贊我也,豈有不勝哉。”這就是說,在充分了解敵情的基礎上,採用不同的對策,取得勝利是必然的。否則,“不知而擊者敗”。為什麼要了解敵情呢?
李靖認為:“料敵者,料其彼我之形,定乎得失之計,始可兵出而決於勝負矣。當料彼將吏孰與己和,主客孰與已逸,排甲孰與已堅,器械孰與己利,教練孰與已明,地形孰與己險,城池孰與己固,騎畜孰與己多,糧儲孰與己廣,功巧孰與己能,秣孰與己豐,資貨孰與己富。以此揣而料之,焉有不保其勝哉!”這裡強調的是“知己知彼”,知己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知彼。以上的諸多對比,說明的就是不能輕舉妄動,必須要充分了解敵我的情況,尤其是敵人的情況。怎樣才能了解敵情?李靖舉了大量的實例來說明這一問題。他說:“揣敵之術易知矣,若辭怒而不戰者,待其援也;杖而立,汲而先飲者,倍程逼速,饑渴之兼也……若遇小寇而不可擊者,為其將智而謀深,士勇而軍整,鋒甲尖銳而地險,騎畜肥逸而令行,如此,則士蓄必死之心,將懷擒敵之計。此當固而待之,未得輕而犯也。如逢大敵而必斗也者,彼將愚昧而政令不行,士馬雖多而眾心不一,鋒甲雖廣而眾力不堅,居地無固而糧運不繼。卒無攻戰之志,旁無車馬之援,此可襲而取之。抑又聞之,統戎行師,攻城野戰,當須料敵,然後縱兵。夫為將,能識此之機變,知彼之物情,亦何慮功不逮,斗不勝哉!”什麼樣的敵人能打,什麼樣的敵人不能打,用什麼樣的方式與策略,這都要看不同的情況。所以,了解敵情是決策的基礎。“當須料敵,然後縱兵”。不這樣,其結果可想而知。因此,作為將領,其基本的能力是“能識此之機變,知彼之物情”。有了這樣的能力,取勝自在情理之中。
三、重視地形、天氣等客觀因素對戰爭的影響。在李靖的思想中,地形與天氣占有不可忽視的地位。在他所認為的必勝之道中,就有“斷地之形勢,觀時之宜利”。他認為“兵有三勢,一曰氣勢,二曰地勢,三曰因勢”。三勢之中,地勢占其一。什麼是地勢呢?“若關山狹路,大阜深澗,龍蛇盤陰,羊腸狗門,一夫守險,千人不過,此所謂地勢也。”地理不能不考慮,地勢更不能失。為什麼?因為“失地之利,士卒遺惑,三軍困敗。饑飽勞逸,地利為寶”。失去了地利,軍隊就陷入了迷亂疑惑,打敗仗就不足為奇了。軍隊的餓飽勞逸與地利這一因素比起來都是次要的,地利才是真正的寶貝。既然地理是如此重要,就要利用不同的地形來設計破敵:“被此俱利之地,則讓而設伏,趨其所愛,而傍襲之;彼此不利之地,則引而佯去,待其半出而邀擊之;平易之所,則率騎而與陣;險隘之處,則勵步以及徒。”總而言之,“凡戰之道,以地形為主,虛實為佐,變化為輔……不明地利,其敗不鏇踵矣”。李靖在這裡把地形放在第一位,虛實、變化居其次。這樣重視地形,這樣以地形為主來考慮戰略戰術的設計,這在以前的兵書中是從未曾有過的。這應該說是李靖的一大創新。
四、強調賞罰並重的治軍方法。李靖認為:“用兵上神,戰貴其速。簡練士卒,申明號令,曉其目以麾幟,習其耳以鼓金,嚴賞罰以戒之,重芻豢以養之”。這就是說,要用賞罰這兩種手段來約束激勵部隊,讓士兵既感到罰的威嚴,又看到賞的希望。賞罰不當必定造成怨聲四起,這往往是失敗的原因。怎么才能做到賞罰適當呢?就是“盡忠、益時、輕生、重節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惰、敗事、貪財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質直敦素者,雖重必舍;游辭巧說,虛偽狡詐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贊,惡無纖而不貶,斯乃勵眾勸功之要術……刑賞不在重,在必行;不在數,在必當……故須勸之以重賞,威之以嚴刑,隨時而與之移,因機而與之化,可謂不濫矣。”賞罰不僅要實行,而且還要運用得當,遵循一定的原則。如果賞罰這兩種手段運用得好,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如能賞罰不欺,明於察聽,則千里之外,隱微之事,莫不陰變而為忠信。若賞罰直於耳目之前,其不聞見者,誰肯用命哉?故上無疑令,則下不二聽;動無疑事,則眾不二志。由是言之,則持軍之急務,莫大於賞罰矣。”賞罰並重歷來是中國古代兵家強調的治軍方法,但把它看作是“持軍之急務”,也就是治理軍隊最緊要的事情的,李靖是第一人。
五、強調軍隊的管理、紀律、人員及武器的配置等。《李衛公兵法》的卷中、卷下主要談的就是這些問題。例如,他強調“諸每營病兒,各定一官人,令檢校煮羹粥養飼,及領將行”。“諸軍內不得扇動軍士,恐嚇隊伍,謬作是非,敗損營壘”。“諸有人拾得闌物,隱不送虞侯,旁人能糾告者,賞物二十段。知而不糾告者,杖六十,其隱物人斬。”他還創造了各種陣法戰術,如七軍六花陣、楔形隊形、縱隊戰術、逐次抵抗戰術等。這些陣法、戰術在中國軍事史上往往具有承前啟後,繼往開來的地位,對後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李衛公兵法》
〈衛公兵法輯本凡例〉
一本非《衛公兵法》而他書誤注者,當去之。如《御覽》:「凡敵有不卜而與戰」云云系《通典》節引《吳子》,《玉海》述《通典》引《吳子》亦同,《武經總要》引之,亦在吳起曰後。
一諸每隊給一旗,前後復出,各有意義,當並錄之。
一《陰經》、《軍令》全依此書,凡兵法之因事當斬,未列入軍令一處者即未及,即此可知其襲取。
一《通典》教戰之法,李筌改取教法令一節以下,取之不盡,其取王琚〈教弩法〉入己書似同此例,盡多乾沒古人法以為己書,當分別標出之。
一凡兵法之逸在《通典》而未注,亦不見他書註明者,無憑取信,姑從闕如。若風雲氣候之屬是也。
一所據《通典》乃宋嶺南王文炳刊本及武英殿本。凡崇仁謝本偽脫字多從校定,因以知唐順之《武編》所引本之善。
一原注有引古書而略其名,如《商子》、《六弢》之屬,亦見李筌書,今仍之。
一宋曾公亮《武經總要》所取唐《李靖法》,多從檃括,雖非全引,亦有異同。以其書出北宋人,間亦取校一二,用資考證。
一張預《孫子》注所引《衛公兵法》多出《問對》偽書,預本南宋人,所稱引自非原本,故不採及。
一〈漢書.藝文志〉《孫武子》八十二篇,今存〈內篇〉十三;《吳起兵法》六篇,至宋多所闕亡;《尉繚子》三十一篇,至隋逸其七;《司馬法》散逸尤甚,然尚傳習至今。蓋兵家言傳者隱秘,恆多逸文。今編輯《衛公兵法》乃較《吳子》、《司馬法》殆有過之,讀者勿以其非完書,而不加討究也。
唐尚書右僕射贈司徒使持節都督,並汾箕嵐四州諸軍事特進,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衛國景武公李靖撰。
〈將務兵謀〉
夫將之上務,在於明察而眾和,謀深而慮遠,審於天時,稽乎人理。若不能料其能,不達權變,及臨機赴敵,方始趑趄,左顧右盼,計無所出,信任過說,一彼一此,進退狐疑,部伍狼藉,何異趣蒼生而赴湯火,驅牛羊而啗狼虎者乎?(〈孫子.形〉杜牧注引李靖語。)
用兵上神,戰貴其速。簡練士卒,申明號令,曉其目以麾幟,習其耳以鼓金,嚴賞罰以戒之,重芻豢以養之,浚溝壑以防之,指山川以導之,召才能以任之,述奇正以教之。如此則雖敵人有雷電之疾,而我亦有所待也。若兵無備,則不應卒;卒不應,則失於機;失於機,則後於事;後於事,則不制勝而軍覆矣。故《呂氏春秋》云:「凡兵者,欲急捷,所以一決取勝,不可久而用之矣。」或曰:「兵之情雖主速,乘人之不及。然敵將多謀,戎卒欲輯,令行禁止,兵利甲堅,氣銳而嚴,力全而勁,豈可速而犯之耶?」答曰:「若此,則當卷跡藏聲,蓄盈待竭,避其鋒勢,與之持久,安可犯之哉!廉頗之拒白起,守而不戰;宣王之抗武侯,抑而不進,是也。(《通典》卷一五四)
夫決勝之策者,在乎察將之材能,審敵之強弱,斷地之形勢,觀時之宜利,先勝而後戰,守地而不失,是謂必勝之道也。若上驕下怨,可離而間;營久卒疲,可掩而襲;昧迷去就,士眾猜嫌,可振而走;重進輕退,遇逢險阻,可邀而取。若敵人旌旗屢動,士馬數顧,其卒或縱或橫,其吏或行或止,追北恐不利,見利恐不獲;涉長途而未息,入險地而不疑,勁風劇寒,剖冰濟水,烈景炎熱,倍道兼行,陣而未定,合而未畢,若此之勢,乘而擊之,此為天贊我也,豈有不勝哉!(《通典》卷一五零)
若軍有賢智,而不用者,敗;上下不相親,而各逞己長者,敗;賞罰不當,而眾多怨言者,敗;知而不敢擊,不知而擊者,敗;地利不得,而卒多戰厄者,敗;勞逸無辨,不曉車騎之用者,敗;覘候不審,而輕敵懈怠者,敗;行於絕險,而不知深溝絕澗者,敗;陣無選鋒,而奇正不分者,敗。凡此十敗,非天之殃,將之過也。夫兵者,寧十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勝。故白起對秦王曰:「明王愛其國,忠臣愛其身,臣寧伏其重誅,而不忍為辱君之將。」又嚴顏謂張飛曰:「卿等無狀,侵奪我州,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故二將鹹重其名節,寧就死而不求生者,蓋知敗衄之恥,斯誠甚矣。(《通典》卷一五零)
又曰:凡與敵相逢,持軍相守,欲知彼算,將揣其謀,則如之何?曰:士馬驍雄,示我以羸弱;陣伍齊肅,示我以不戰。見小利,佯為不敢爭;伏奇兵,故誘以奔北。內實嚴警,外為弛慢。恣行間諜,托以忠告。或執使以相忿,或厚賂以相悅。移師則減灶,合營則掩旗,智足以及謀,勇足以及怒。非得地而不捨,非全軍而不侵。以多擊少,必取於晨朝;以寡擊眾,必候於日暮。如此,則兵多詭伏,將有深謀,理須取為防慎,不可失其規畫。故《傳》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但敵國無小,蜂蠆有毒。且鳥窮則啄,獸窮猶觸者,皆自衛其生命,而求免於禍難也。若困而不鬥,乃智不逮於鳥獸,其將能乎?必須料敵致勝,戒於小利,然後可立大功矣。
或問曰:所謂料敵者何?對曰:料敵者,料其彼我之形,定乎得失之計,始可兵出而決於勝負矣。當料彼將吏孰與己和?主客孰與己逸?排甲孰與己堅?器械孰與己利?教練孰與己明?地勢孰與己險?城池孰與己固?騎畜孰與己多?糧儲孰與己廣?功巧孰與己能?秣飼孰與己豐?資貨孰與己富?以此揣而料之,焉有不保其勝哉!
夫軍無小聽,聽必審也。戰無小利,利必大也。審聽之道,詐亦受之,實亦受之,巧亦受之,拙亦受之,其詐而似實亦受之,其實而似詐亦受之。但當明聽其實,參會眾情,徐思其驗,鍛練而用。不得逆詐自聽,挫折愚人之詞,又不得聽庸人之說,稱敵寡弱,輕侮眾心,而不料其虛實,又不得受敵人以小利餌我。勇士輒掠財畜,獲其首級,將闇不斷而重賞之,忽敵無備,必為所敗。
揣敵之術亦易知矣,若辭怒而不戰者,待其援也;杖而立、汲而先飲者,倍程逼速,饑渴之兼也。夫欲行無窮之勢,圖不測之利。其事煩多,略陳梗概而已。
若遇小寇而不可擊者,為其將智而謀深,士勇而軍整,鋒甲尖銳而地險,騎畜肥逸而令行,如此,則士蓄必死之心,將懷擒敵之計。此當固而待之,未得輕而犯也。如逢大敵而必斗也者,彼將愚昧而政令不行,士馬雖多而眾心不一,鋒甲雖廣而眾力不堅,居地無固而糧運不繼。卒無攻戰之志,旁無車馬之援,此可襲而取之。抑又聞之,統戎行師,攻城野戰,當須料敵,然後縱兵。夫為將,能識此之機變,知彼之物情,亦何慮功不逮,斗不勝哉!(《通典》卷一五零)
敵有十五形可擊:新集,未食,不順,後至,奔走,不戒,動勞,將離,長路,候濟,不暇,險路,擾亂,驚怖,不定。(《通典》卷一五零)
帥有十過:勇而輕死,貪而好利,仁而不忍,知而心怯,信而喜信人,廉潔而愛人,慢而心緩,剛而自用,懦志多疑,急而心速。(《通典》卷一五零)
凡事有形同而勢異者,亦有勢同而形別者。若順其可,則一舉而功濟;如從未可,則擊,動而必敗。故孫臏曰:「計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曰:「百里而趨利者,則蹶上將;五十里而趨利者,軍半至。」「善動敵者,形之,而敵從之;與之,而敵取之。以奇動之,以正待之。」此戰勢之要術也。若我士卒已濟,法令已行,奇正已設,置陣已定,誓眾已畢,上下已怒,天時已應,地利已據,鼓角已震,風勢已順,敵人雖眾,其奈我哉?譬虎之有牙,兕之有角,身不蔽悍,手無寸刃,而欲搏之,勢不可觸,其亦明矣!故兵有三勢:一曰氣勢,二曰地勢,三曰因勢。若將勇輕敵,士卒樂戰,三軍之眾,志厲青雲,氣等飄風,聲如雷霆,此所謂氣勢也。若關山狹路,大阜深澗,龍蛇盤陰,羊腸狗門,一夫守險,千人不過,此所謂地勢也。若因敵怠慢,勞役饑渴,風浪驚擾,將吏縱橫,前營未舍,後軍半濟,此所謂因勢也。若遇此勢,當時潛我形,出其不意,用奇設伏,乘勢取之矣。是以良將用兵,審其機勢而用兵氣,仍須鼓而怒之,感而勇之,賞而勸之,激而揚之,若鷙鳥之攫,猛獸之搏,必修其牙距,度力而下,遠則氣衰易不及,近則形見而不得。故良將之戰,必整其三軍,礪其鋒甲,設其奇伏,量其形勢,遠則力疲易必及,近則敵知易不應。若不通此機,乃智不及於鳥獸,亦何能取勝於強寇乎?乃須怒士厲眾,使知奮勇,故能無強陣於前,無堅城於外,以弱勝強,必因勢也。(《通典》卷一五八)
凡是賊徒,好用掩襲,須擇勇敢之夫,選明察之士,兼使鄉導,潛厲山原,密其聲、晦其跡,或刻為獸足而印履於中途,或上托微禽而幽伏於叢薄,然後傾耳以遙聽,竦目而深視,專智以度事機,注心而候氣色,見水痕則可以測敵濟之早晚,觀樹動則可以辨來寇之驅馳也。故煙火莫若謹而審,旌旗莫若齊而一,爵賞必重而不欺,刑戮必嚴而不捨,敵之動靜而我必有其備,被之去就而我心審其機,豈不得保其全哉?(《通典》卷一五七)
《軍志》云:失地之利,士卒疑惑,三軍困敗。饑飽勞逸,地利為寶,不其然矣?是以彼此俱利之地,則讓而設伏,趨其所愛,而傍襲之;彼此不利之地,則引而佯去,待其半出而邀擊之;平易之所,則率騎而與陣;險隘之處,則勵步以及徒。往易歸難,左險右阻,沮洳幽穢,垣埳溝瀆,此車之害地也。有入無出,長馳回驅,大阜深谷,洿泥塹澤,此騎之敗地也。候視相及,限壑分川,斯可以縱弓弩,聲塵相接,深林盛薄,斯可以奮矛鋌。蘆葦深草,則必用風火;蔣潢翳薈,則必率其伏。平垣則方布;污斜則園形;左右俱高則張翼;後高前下則銳沖。凡戰之道,以地形為主,虛實為佐,變化為輔,不可專守險以求勝也,仍須節之以金鼓,變之以權宜,用逸待勞,掩遲為疾,不明地利,其敗不鏇踵矣。或有進師行軍,不因鄉導,陷於危敗,為敵所制。左谷右山,束馬懸車之逕,前窮後絕,雁行魚貫之岩,兵陣未整而強敵忽臨,進無所憑,退無所固,求戰不得,自守莫安,住則日月稽留,動則首尾受敵,野無水草,軍乏資糧,馬困人疲,知窮力極。一人守險,萬夫莫向,如彼要害,敵先據之,如此之利,我已失守,縱有驍兵利器,亦何以施其用?事至於此,可不慎之哉?若此死地,疾戰則存,不戰則亡。當須上下同心,並氣一力,抽腸濺血,一死一前,因敗為功,轉禍為福矣。(《通典》卷一五九)
若敵人在死地,無可依固,糧食已盡,救兵不至,謂之窮寇。擊此之法,必開其去道,勿使有斗心,雖眾可破。當以精騎分塞要道,輕兵進而誘之,陣而勿戰,敗謀之法也。(《通典》卷一五九)
夫戰之取勝者,此豈求之於天地乎?在因人以成之。歷觀古人之用間,其妙非一,即有間其君者,有間其親者,有間其賢者,有間其能者,有間其助者,有間其鄰好者,有間其左右者,有間其縱橫者。故子貢、史廖、陳軫、蘇秦、張儀、范雎等,皆憑此術而成功也。
且間之道,其有五焉:有因其邑人,使潛伺察而致詞焉;有因其仕子,故泄虛假,令告示焉;有因敵之使,矯其事而返之焉;有審擇賢能,使覘彼向背虛實而歸說之焉;有佯緩罪戾,微漏我偽情浮計,使亡報之焉。凡此五間,皆須隱秘,重之以賞,密之又密,始可行焉。
若敵有寵嬖,任以腹心者,我當使間遺其珍玩,恣其所欲,順而蚌誘之;敵有重臣失勢,不滿其志者,我則啗以厚利,詭相親附,采其情實而致之;敵有親貴左右之多詞誇誕,好論利害者,我則使間,曲情尊奉,厚遺珍寶,揣其所間而反間之;敵若使聘於我,我則稽留其使,令人與之共處,矯致殷勤,偽相親昵,朝夕慰喻,倍供珍味,觀其辭色而察之,仍朝暮令使獨與己伴居,我遺聰明者,潛於複壁中,聽其所見,使既遲違,恐彼怪責,必是竊論心事,我知計,遣使而用之。
且夫,用間以間人,人亦用間以間己;己以密往,彼以密來。理須獨察於心,參會於事,則不失矣。若敵使人來,欲候我虛實,察我動靜,覘知事計而行其間者,我當佯為不覺,舍其厚利而善啗之,舍止易善飯之,微以我偽言誑事,示以前郤期會,即我之所須,為彼之所失者,因其有間而反間之。彼若將我虛而以為實,我即乘其弊而得其志矣。夫水所以能濟舟,亦有因水而覆沒者。間所以能成功,亦有憑間而傾敗者。若束髮事主,當朝正色,忠以盡節,信以竭誠,不詭伏以自容,不權宜以為利,雖有善間,其可用乎?(《通典》卷一五二)
古之善為將者,必能十卒而殺其三,次者十殺其一。三者,威振於敵國;一者,令行於三軍。是知畏我者不畏敵,畏敵者不畏我。如曰:盡忠、益時、輕生、重節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惰、敗事、貪財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質直敦素者,雖重必舍;游辭巧說,虛偽狡詐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贊,惡無纖而不貶,斯乃勵眾勸功之要術。昔馬謖軍敗,(諸)葛亮對泣而行誅。鄉人盜笠,呂蒙先涕而後斬。馬逸犯麥,曹公割發而自刑。兩 辭屈,黃蓋詰問而俱戳,故知威克其愛,雖小必濟;如愛勝其威,雖多必敗。蓋刑賞不在重,在必行;不在數,在必當。故《尉繚子》曰:「吳起與秦人戰,戰而未合,有一夫不勝其勇,乃怒而前,獲首而返,吳起斬之。軍吏曰:『此壯士也,不可斬。』吳子曰:『雖壯士,然不從令者,必斬之。』」故須勸之以重賞,威之以嚴刑,隨時而與之移,因機而與之化,可謂不濫矣。凡人耳目,不可以視千里之外,因人耳目而視聽之,即無善不聞,無惡不見。故目貴明,耳貴聰,心貴智,三者並進,則明不可蔽。如能賞罰不欺,明於察聽,則千里之外,隱微之事,莫不陰變而為忠信。若賞罰直於耳目之前,其不聞見者,誰肯用命哉?故上無疑令,則下不二聽;動無疑事,則眾不二志。由是言之,則持軍之急務,莫大於賞罰矣。(《通典》卷一四九〈教令總論〉)
諸每營病兒,各定一官人,令檢校煮羹粥養飼,及領將行。其初得病,及病損人,每朝通狀報總管。令醫人巡營,將藥救療如法。仰營主共檢校病兒官,量病兒氣力,能行者給傔一人;如重不能行者,家給驢一頭;如不能乘騎畜生,通前給驢二頭,傔二人,縛轝將行。如棄擲病兒,不收拾者,不養飼者,檢校病兒官及病兒傔人,各仗一百;未死而埋者,斬。
諸將士不得依作主帥,及恃己力強,欺傲火人。全無長幼,兼笞打懦弱,減削糧食衣資,並軍器火具,恣意令擎,勞逸不等。
諸應請甲葉數、行數,於甲襟上抄記;其袍秤知斤兩,於袍背上具注斤兩;並槍,量長短斤兩同即納;如有欠少,隨即科決徵備。其軍器常須磨勵修補,亦不得毀棄。
諸兵士死亡祭埋之機,祭不必備以牲牢,埋不必備以棺槨,務令權宜輕重折衷。如賊境死者,單酌祭酹,墓深四尺主將使人臨哭;內地非賊庭死者,準前祭哭,遞送本貫。
諸軍士隨軍被袋上,具注衣服物數,並衣資、弓箭、鞍轡器杖,並令具題本軍、營州、縣、府、衛及己姓名,仍令營官視檢押署,管司抄取一本,立為文案。如有破用,隊頭火長須知用處,即抄為文記,五日一申報營司。如其勘檢衣資,與簿不同,物有剩數,即是偷來。並仰當火、隊見有他物,即須勘當,狀送營司。其衣資不上文歷,縱使遺失,官不為理。亦不得遞相寄附,即是盜來,受寄及寄物人併科罪。
諸拾得闌遺物,當日送納虞侯者,五分賞一。如緣軍須者,不在分賞之限。三日內不送納官者,後殿見而不收者,取而不申軍司者,並重罪。三日外者斬。
諸有人拾得闌物,隱不送虞侯,旁人能糾告者,賞物二十段,知而不糾告者,杖六十,其隱物人斬。
諸有功合賞,不得逾時;有罪合罰,限三日內。
諸軍內不得煽動軍士,恐嚇隊伍,謬作是非,敗損營壘。
諸營暮作食事,須及早,天暗以後,即須滅火。如夜有文牒須讀及抄寫者,須先狀告營主。
諸軍內行偽,無首從同罪,資財沒官。典取兵士十錢以上,絹一尺以上,重死。盜軍資雜物,並被賊偷賂一錢以上,無首從同罪;如貨易發物,計滿一匹,無首從同罪;應減截兵法糧料一升以上,無首從同罪;弄擲軍糧二升以上,無首從;行盜一匹以上,無首從並同罪。
諸軍中有樗蒲博戲,賭一錢以上同坐,所賭之物沒官。
諸營各令作異旗一。放馬每隊作記旗,放驢其馬中夾放,驢令四面援馬放,其驢、馬子並放,驢群四面圍繞,驢群知更牧放。狂賊偷馬,例須奔走,驢群在外,驅趁稍難,以此防間,亦蕊允便。營別即令別放,諸軍不得相交,非直發引之時不難,忽有不虞,追換亦易。
諸行軍立營,驢馬各於所營地界放牧,如營側草惡,便擇好處放,仍與虞侯計會,不許交雜。各執本營隊旗,如須追喚,見旗即知驢馬處所。諸軍驢馬牧放,不得連繫,每軍營令定一官,專檢校逐水草合群放牧。仍定一虞侯果毅,專巡諸營水草,各令分界牧放,不許參雜。
諸營除六馱外,火別遣買驢一頭,有病診,擬用搬運。如病人有偽,並其驢先均當隊馱。如當隊不足,均抽比隊、比營。
諸每營折衝果毅,先各請馬,衙參往來,自合乘騎。隊馬當直,擬防機急,官人以下,不得乘騎。其雜畜,除非警急,兵士不得輒騎。
諸軍馬聚會,其數既眾,應行六畜,並仰明為軍印,仍須別為營印,防閒失,擬憑理
認。
諸營兵發以後,捉得闌遺畜生,亦有兵士失卻驢馬,衣服馱運,不能勝舉,並仰扞後虞侯處取闌遺畜生,馱至前營,其六畜卻分付虞侯。不得不徑虞侯,擅取者,及借不送還,並翦破印及毛尾者,斬。
諸六畜隨軍,如有死者,須詣所部官陳牒檢驗,是當營六畜,驗印記同,然後許令剝皮。如印不是本營印,即是盜他六畜,殺。
諸將,六畜不得非理誤死、損、違沖填。諸軍內六畜,不得擅借人乘用。
諸非圍獵,不得乘官馬遊獵,若因巡檢便行即聽,及回換軍司六畜者,並重科。
諸應乘官馬,事非警急,不得輒奔走,致馬汗及打脊破。
諸隊設旗,不得與主將旗號相犯。
諸將三日巡本部吏士營幕,閱其食飲粗精,均勞逸,恤疾苦,視醫藥。有死即上陳,以禮祭葬,優給家室。有死於行陣,同火收其屍,及因敵傷致斃,並本將校具陳其狀,亦以禮葬吊贈。如但為敵所損,即各隨輕重優賞。
有糾告違教令者,比常賞倍之;有告得與敵通情者,其家妻妾仆馬資產,悉以賞之;有糾告主者欺隱,應所給比常賞倍之。
搴旗斬將,陷陣摧鋒,上賞。破敵所得資物仆馬等,並給戰士。每收陣之後,裨將、虞侯輩收歛,對總帥均分。與敵斗,旗頭被傷,救得者,重賞。
泄露軍事,斬之。背軍逃走,斬之。後期,斬之。行列不齊,旌旗不正,金革不明,斬之。與敵私交通,斬之。或說道釋,祈禱鬼神,陰陽卜筮,災祥訛言,以動眾心,與其人往還言議,斬之。無故驚軍,叫呼奔走,謬言煙塵,斬之。凡言占候,或更相推託,謬說事宜,兼後漏泄者,斬之。吏士所經歷,因更侵掠,斬之。奸人妻女,及將婦女入營,斬之。不戰而降敵,沒其家;凡有私仇,須先言狀,令其避仇,若不言,因戰陣報復者,斬之。布陣旗亂,吏士驚惶,罪在旗頭,斬之。陣定或輒進退,或輒先取敵,致亂行者,前後左右所乾之行便斬之。或有弓弩已注矢而回顧者,或乾行失位者,後行斬,前行不動行,斬乾失之行。守圍不固,一火及主吏並斬之。遇敵攻圍危急,若前後左右部隊不救致陷者,全部隊皆斬之。設奇伏襲掩,務應機速捷,前將先合,後將即副,進退應接乖者,並斬之。為敵所乘,失旗鼓節鉞者,全隊斬之。戰敵,旗頭被敵殺,爭得屍首者,免坐;不得者,一旗皆斬之。凡戰敵,失主將,隨從皆斬之。一將禦敵,裨將已下,不等差主率,不齊力同戰,更相救助者,仗法斬之。吏士雖破敵,濫行殺戮,發冢墓,焚廬室,踐稼穡,伐樹木者,皆斬之。擒獲敵人,或有來降者,直領見總帥,不得訪問敵中事,若違,因而漏泄者,斬之。破敵先擄掠者,斬之。凡隱欺破虜所收穫,及吏士身死,有隱欺其資物,並違令不收恤者,斬之。違總帥一時之令,斬之。
〈部伍營陣〉
諸兵士將戰,身已尪弱,不勝衣甲。又戎具所施,理須堅勁,須簡取強兵,並令試練器仗。兵須勝舉衣甲,器仗須徹札陷堅,取甲試令斫射,然後取中。每營中兩廂,置土馬十二匹,大小如常馬,具鞍。令士卒擐甲冑,橐弓矢,佩刀劍,持矛盾,左右上下,以便刁其事。(見《通典》卷一四八、一四九)
諸大將出征,且約授兵二萬人,而即分為七軍。如或少,臨時更定。
中軍四千人,內揀取戰兵二千八百人,五十人為一隊,計五十六隊。戰兵內:弩手四百人,弓手四百人,馬軍千人,跳蕩五百人,奇兵五百人。
左、右虞侯各一軍,每軍各二千八百人,內各取戰兵一千九百人,總計七十六隊。戰兵內:每軍弩手三百人,弓手三百人,馬軍五百人,跳蕩四百人,奇兵四百人。
左、右廂各二軍,軍各有二千六百人,軍各有二千六百人,各取戰兵一千八百五人,總計一百四十八隊。戰兵內,每軍弩手二百五人,弓手三百人,馬軍五百人,跳蕩四百人,奇兵四百人。
馬步通計,總當方四千人,共二百八十隊當戰,餘六千人守輜重。(以上見《通典》卷一四八)
諸圍三徑一,尺寸共知。復造幕,尺丈已定,每十人共一幕。且以二萬人為軍,四千人為營在中心。左、右虞侯,左、右廂四軍,共六總管,各一千人為營。兵多外面逐長二十七口幕,橫列十八。六面援中軍。六總管下各更有兩營。其虞侯兩營兵多,外面逐長二十七口幕,橫列十八口幕。四總管有營,外面逐長二十二口幕,橫列十八口幕。四步下計,當千一百三十六步。又十二營街,各別闊十五步,計當一百八十步。通前當千三百十六步。以圍三徑一,取中心豎徑,當四百三十九步以下。下營之時,先定中心,即向南北東西,各步二百四十步,並令南北東西及中心標端。四面既定,即斜解更安四標準,南北令端。從此以後,分擘配營極易。計二萬兵,除守輜重六千人,馬軍四千人,步兵令當二百隊。別取六步三尺二寸地,並衡塞總盡。若地土寬廣,不在城庭,即五步以上幕準算折。若地狹步置不得,即須逐角長斜,計算尺寸,一依下營法。(見《通典》卷一四八)
凡以五十人為隊,其隊內兵士,須結其心。每三人自相得意者,結為一小隊;又舍三小隊得意者,結為一中隊;又合五中隊為一大隊;余欠五人:押官一人,隊頭一人,執旗副隊頭一人,左右傔旗二人;即充五十。至於行立前卻,當隊並須自相依附。如三人隊失一人者,九人隊失小隊二人者,臨陣日仰押官隊頭便斬不救人。陣散,計會隊內少者,勘不救所由,斬。(見《通典》卷一四八)
諸軍將伍旗,各準方色。赤南方火,白西方金,皂北方水,碧東方木,黃中央土。土既不動,用為四旗之主。而大將行動,持此黃旗於前立。如東西南北有賊,各隋方色舉旗,當方面兵,急須裝束。旗向前亞方面,兵須急進。旗正豎即住臥,即回審細看大將軍所舉方旗,須依節度。
諸每隊給一旗,行則引隊,住則立於隊前。其大總管及副總管,則列十旗以上。子總管則列四旗以上。行則引前,住則立旗於帳側。統頭亦別給異色旗,擬臨陣之時,則辨其進退。駐隊等別樣別造。令引輜重,各令本軍營、隊識認其旗。如兵數校多,軍營復眾,若以異色認旗,遠看難辨,即每營各別劃禽獸,自為標記亦得。不然,旗身旗腳,但取五方色回五為之,則更易辨。惟需營營自別,務使指麾分明。(以上見《通典》卷一四九)
諸數戰陣,每五十人為隊。從營纏槍幡至教場左右廂,各依隊次解幡立隊。隊別相去別十步,其隊方十步,分布使均。其駐隊塞空,去前隊二十步。列布訖,諸營十將一時即向大將處受處分。每隔一隊,定一戰隊,即出向前各進五十步。聽角聲第一聲絕,諸隊即一時散立;第二聲絕,諸隊一時捺槍卷幡、張弓、拔刀;第三聲絕,諸隊一時舉搶;第四聲絕,諸隊一時籠,槍跪膝坐,目看大總管處大黃旗,耳聽鼓聲。黃旗向前亞,鼓聲動,齊唱鳴呼!嗚呼!齊向前至中界,一時齊斗,唱殺齊人。敵退敗訖,可趁行三十步,審知賊徒喪敗,馬軍從背逐北。聞金鉦動,即須息叫卻行,膊上架槍,側行回身,向本處散。第一聲絕,一時捺槍便解幡旗。第二聲絕,一時舉槍。第三聲絕,一時簇隊。一看大總管處兩旗交,即五隊合一隊,即是二百五十人為一隊,其隊法及卷幡、舉槍、簇隊、鬥戰一依前法。一看大總管處五旗交,即十隊合為一隊,即是五百人為一隊,其隊法及舉幡、舉槍、簇隊,鬥戰法並依前。聽第一角聲絕,即散二百五十人為一隊,第二角聲絕,即散五十人為一隊。如此三度,即教二百五十人為一隊,第二角聲絕,即散五十人為一隊。如此三度,即教畢,諸十將一時取大將賞罰進止。第三角聲絕,即從頭卷引還軍。(見《通典》卷一四九)
教戰練兵,中間隊須知加減。審看大總管處白碧兩旗交,跳蕩隊,戰鋒隊,駐隊,每色三隊合為一隊,添入中隊,計會使稀稠均,即是一百五十人為隊。為不須更合隊,便即交戰,一準前捺槍,解幡。如須加兵合隊,即看大總管處,赤皂兩旗交,諸隊各依本色,又三隊合為一隊,準前添入中隊,使稀稠均,即是四百五十人為一隊。如須教戰,卷幡、舉槍、簇隊並依前。教戰了,欲散還營,看大總管處兩旗臥,即分散卻為一百五十人隊,各依舊立。又兩旗臥,即散五十人為一隊,還依舊初立。聽角聲第一聲絕,一時捺槍便解幡;第二聲絕,一時舉槍;第三聲絕,一時簇隊,聽還營進止如放散,更聽一會角聲,即依軍伍次發引還營。其應前進而不進,應卻退而不退,應坐而不坐,應起而不起,應簇而不簇,應散而不散,應捺而不捺,應卷而不捲,應合隊而不合隊,應擘而錯擘入他隊,言語灌譁,不聞鼓聲,旌旗紛擾,疏密失所。並節級科罰。其教法,各令子總管以下錄一本,教依兵士,教旗法。(見《通典》卷一四九)
又教旗法曰:凡教旗,於平原曠野,登高遠視處,大將居其上,南向。左、右各置鼓一十二面,角一十二具。左、右各樹五色旗,六纛居前,列旗次之。右右衙官、駐隊如偃月形,為後騎。下臨平野,使士卒目見旌旗,耳聞鼓角,心存號令。乃命諸將分為左右,皆要兵刃精、新甲冑、幡幟〔鮮明〕,分為左右廂,各以兵馬便長。班布其次,陣間容陣,隊間容隊,曲間容曲。以長參短,以短參長。回軍轉陣,以後為前,以前為後;進無奔進,退無趨走;以正合,以奇勝;聽音睹麾,乍合乍離。於是,三令五申:白旗點,鼓音動,則左右廂齊合;朱旗點,角音動、則左右廂齊離。合之與離,皆不離中央之地。左廂陽向而鏇,右廂陰向而鏇,左右各複本初。白旗掉、鼓音動,左右各雲蒸鳥散,彌川絡野,然而不失部隊之疏密;朱旗掉,角音動,左右各複本初。前後左右,人立之疏密,使無差尺寸。散則法天,聚則法地。如此三合而三離,三聚而三散。不如法者,吏士之罪,務從軍令。於是大將出五彩旗一十二口,各樹於左右廂陣前,每旗命壯勇士五十人守旗,選壯勇士五十人奪旗;左廂奪右廂旗,右廂奪左廂旗。鼓音動而奪,角音動而止。得旗者勝,失旗者負,勝賞而負罰。離合之勢,聚散之形,勝負之理,賞罰之信,因是而教之。(見《通典》一四九)
凡教陣,先量士座多少,即教場中分三道土河,中分左右廂相對。四隊夾一土盆,以次布戰鋒隊。第一隊為戰隊,間一隊抽取一隊為駐隊。隊隨多少,每箱各兩重布隊。凡入教場布陣,先六纛,次五方旗,次角,次鼓,次鉦,次招旗,次左、右廂兵馬使,次第相續立定。一隊為駐隊,一隊為戰隊,皆取五方信旗為號。吹角一會,點青旗,兵馬使、教都虞侯集。點赤旗,大將、付將同集。點皂旗,小所由悉集。受處分訖,卻歸本隊;丁寧曉喻訖,南頭第一隊,兩廂各出一旗以告辦。告訖,旗歸本隊。即視信旗合,擊鼓一搥,諸隊盡簇;信旗開,鼓一搥,諸隊盡開,卻依本處立。信旗舉,鼓一搥,諸隊槍旗並舉,齊唱“軋”聲。信旗亞,又鼓一搥,諸隊槍旗並開,齊唱“於”聲,請隊弩手齊出至前第三土河,作上弩勢。又鼓一搥,架箭,又鼓一搥,皆唱“殺”聲,即退至本隊立定。又鼓一搥,齊唱“於”聲,弓手齊出至土河,各為架箭勢。又鼓一搥,齊唱“殺”聲,陌刀齊開,不得背面起陌刀頭,卻還本隊立定。信旗又三點,一點一交聲,三點三交聲。訖,鼓三聲,便長打鼓,皆作“何何”聲。左右廂並進,至中央土河立定,大叫“交交”,胡祿交匝。右廂退,左廂還至本隊前土河。右廂點信旗,喚駐隊,大叫“交交”走救(叫),與戰隊齊,立定。左廂退,右廂逐之至本土河前。左廂點信旗,喚駐隊,大叫“交交”走叫,與戰隊立定。右廂退,左廂逐之,至中央土河立定。良久,聽鼓聲歇,“何何”聲絕。鼓一搥,齊唱“於”聲,槍頭並舉與肩齊。又鼓一搥,齊唱“殺”聲,槍旗盡開。三“於”三“殺”,然後擊鉦。鉦發,左右廂齊退,並不得回面起槍,至本土河立定。訖,候鼓聲一搥,齊唱“於”聲,槍旗並揭立。信旗合,鼓一搥,諸隊齊作“羽林”聲,聽角聲發,“羽林”聲止,殺畢。視信旗點著地,即兩廂齊唱“稱”。視五方旗及角聲行,左右廂兩頭各出一隊至第二土河,行依軍次還營。
諸軍將戰,每營跳蕩隊、馬軍隊、奇兵隊、戰鋒隊、駐隊等,分拆為五等。當軍等則,各令一官押領。出戰之時,先用某等兵戰鬥,如更須兵,以次更取某等兵。用盡,當營輜重隊,不得輒用。亦各一官押領使堅壘,各令知其隊伍,不使紛染,自余節度,一依橫陣。(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道狹不可並行者,即第一戰鋒隊為首,其次右戰隊次之,其次左戰隊次之,其次右駐隊次之,其次左駐隊次之。若道平川闊,可得並行者,宜作統行法。其統行法:每統,戰鋒隊居前,兩戰隊並行次之,又兩駐隊並行次之。余統準此。若更堪齊頭行者,每統五隊,橫列齊行,後統次之。如每統三百人,簡取二百五十人,分為五隊,第一隊為戰鋒隊,第二、第三隊為戰隊,第四、第五隊為駐隊;每隊,隊頭一人,副隊頭一人。其下等五十人為輜重隊,別著隊頭一人,副隊頭一人,擬戰日押輜重,遙為聲援。若兵數更多,皆放此類。
諸軍當軍折衝、果毅,每發營,須依次第,戰日有罪須罰,有功須賞,依名排次,其為省易。不然,推逐稍難,爭競不定。(見《通典》卷一五七)
危阪高陵,溪谷阻難,則用步卒。平原廣衍,草淺地堅,則用車。追奔逐北,乘虛獵散,反覆百里,則用騎。故步為腹心,車為羽翼,騎為耳目。三者相待,參合四行。(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每隊給一旗,行則引隊,住則立於隊前。其大總管及副總管,則立十旗以上,子總管則立四旗以上,前則引前,住則立於帳前。統頭亦別給異色旗,擬臨陣之時,辨其進退。駐隊等旗,別樣別造。軍引輜重,各令本軍營隊識認此旗。
諸大將置鼓四十面,子總管給十面,營別給教一面。行即負隋纛下,暨夜及在道有警,急擊之傳響,令諸軍嚴警,並用防備賊侵逼。如軍行引之時,先軍卒逢寇賊,先軍即急擊鼓。中腰及後軍聞聲,急須向前相救。中腰逢賊,即須擊鼓,前軍聞聲便住,後軍聞聲,須急向前赴救。後頭逢賊,即擊鼓、前頭、中腰聞聲即須住,並量抽兵相救。如發引稍長,鼓聲不徹,中腰支料更須置鼓傳響,使前後得聞。其諸營自須著鼓一面,用防夜中有賊犯營,即須擊,令諸軍有警備。(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行軍立營數多,則計或逢泥溺,或阻山河,用聽角聲,俱共齊發,路狹難進。途飼馬驢,應發營,第一角聲絕,右虞侯捉馬驢;第二角聲絕,即被駕,右一軍捉馬驢;第三角聲絕,右虞侯即發引,右一軍被駕,右二軍捉馬驢;第四角聲絕,右一軍即發引,右二軍被駕。以後諸軍,每聽角聲,裝束被駕準此。每營各出一戰隊,令取虞侯進止,防有賊至,使用騰擊。前有賊,前頭用;後有賊,回扞後。如其路更細小,即須更加角聲。仍令虞侯及管營官人虞侯子排比摧督急過,不得停擁。過訖,以後軍準前比,催迫急過。其步兵隊、輜重隊二千步外引,馬軍去步兵二里外引。(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軍馬行動,須知次第。出,先右虞侯馬軍為首,次右虞侯步軍;次右軍馬軍,次右軍步兵;次前軍馬軍,次前軍步軍;次中軍馬軍,次中軍步軍;次後軍馬軍,次後軍步軍;次左軍馬軍,次左軍步軍;其次左虞侯馬軍,次左虞侯步軍。其馬軍去步軍兵一、二里外行。每有高處,即令四、五騎馬於上立,四願以侯不虞。以後余軍,準前立馬四願。右虞侯既先發,安營,踏行道路,修理泥溺、橋、津,檢行水草。左虞侯排窄路、橋、津,扞後收拾闌遣,排比隊仗,整齊軍次,使不交雜。若軍回,入,先左虞侯馬軍,次左虞侯步軍,次左馬軍,次左步軍,其次第準前卻轉,其虞侯軍職掌,準初發交換。
諸軍營各量置虞侯子,並使排比依軍次行。如此發引,卒逢寇賊,部伍甚易。若零迭散行,牽卒雜就,萬一賊至,並我所管。(以上均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軍討伐,例有數營發引,逢賊,首尾難救。行引之時,須先為方陣行列。應行之兵,分為四分,輜重為兩道引,戰鋒等隊亦為兩道引。其第一分初發,輜重及戰鋒分為四道行,兩行輜重在中心雙引,兩行戰鋒隊併合,各在輜外左右夾雙引。其次一分,戰鋒隊與前般左右行戰鋒隊相當,輜重隊與前行輜重隊相當。又其次一分,準上。最後一分,亦準上。初發第一分引,戰鋒、輜重相當。如其逢賊,前分四行,兩行輜重抽縮,兩行戰鋒橫引,作前面甚易。其次兩分,先作四行長引,其戰鋒即在外,便充兩面甚易。後分亦先作四行,其輜重進前,戰鋒隊橫列相接,便充後面亦易,其方陣立即可成。如此發引,縱使狹路,急緩亦得成陣。每軍戰鋒等隊,須過本軍輜重首尾。輜重稠行,戰鋒等隊稠行,常令輜重並進前頭。戰鋒隊相去十步下一隊,輜重隊相去兩步下一隊。如此行,即須相得。若得逢川陸平坦,彌加穩便,其戰鋒輜重等隊,分布使均。(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兵馬既逼賊庭,探候事須明審。諸營住及營行,前後及左右廂肋上,五里著馬兩騎,十里更加兩騎,十五里更加兩騎,至三十里,一道用人馬十二騎。若兵多發引稍長,肋上即更量加一兩道,使令相見。其乘馬人每令遙相見,常接高行。各執一方異旗,無賊此旗常卷,見賦即須速展。軍營見旗展,即知賊至,須覓隱處。既先知賊來,得設機伏,整齊部伍,迎前出陣戰。其最遠及以次遠人,須與好馬乘騎,不然,被賊捉將。(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逢平原廣澤,無險可恃,即作方營。兵既有二萬人,已分為七軍。中軍四千人,左、右四軍各二千六百人,虞侯兩軍各二千八百人。左、右軍及左、右虞侯軍別三營,六軍都當十八營。營,中軍作一大營。如無無賊,田土寬平,每營中間使容一營。如地狹不得使容一營,中軍在中央,六軍總營在田畔,象六出花。軍出日。右虞侯引前,其營在中營前、右廂向南;左虞侯押後,在中營後、左廂近北結角。兩虞侯相當,狀同醜未。若左虞侯在前,即右虞侯在後,諸軍並卻轉。其左、右兩廂營在四面,各令依近本軍布陣幃,得相統攝,急緩須有救援。若欲得放馬,其營幕即便張布,務取營里寬廣,不使街勢窄狹。如其拓陣兵少,量抽不戰隊相助,如兵有多少,準數臨時加減,其隊去幕二十步,布列使均。諸地帶半險,須作月營。其營戰列,面平背險,兩翅向險,如月初生。其營相去,中間亦令容一營。如逼賊庭,不得使容一營。若有警急,畜牧並於營後安置,其隊依前,於營外去幕二十步,均列布之。(《通典》卷一五七)
諸軍營將發之時,當營跳蕩,奇兵,馬軍去營二、三里外,當面布列。戰鋒隊、駐隊,各持仗依營四方,去擬撤幕處二十步布列隊伍,一如臨陣法。待營中裝束輜重訖,其步兵,輜重隊二十步引,馬軍去步兵二里外行引。
諸軍營將下之時,當營跳蕩,奇兵、馬軍,並戰鋒隊、駐隊,各令嚴備持仗,一準發兵法。待當營卓幕訖,方可立隊,釋各仗,於本隊下安置。若有警急,隨方扞御。其馬軍下營訖,取總管進止,其馬合群牧放。
諸兵士每下營訖,先會兩隊共掘一廁。
諸行軍出師,兵士不得浪費衣資,廣為吃用。又不得近田苗及城中下營,須去城十里外。要有市價入城,營司半官許,差人押領,不許輒入城郭,必免酗酒鬥打,偷盜奸非,亦不損暴田苗地。
諸兵馬每下營訖,營主即須勾當四司營與。司兵及左右,令分頭巡隊,問兵士到否。如有卒忽未到,即差本隊本火主,將畜生及水食卻迎取。如其逃走遠,差人捕捉。諸軍下營訖,司騎及佐分頭巡隊,檢驗驢馬群,先有脊破,即令剪毛,洗瘡敷藥療救;不許連絆。如新打破作瘡腫,並有擊絆,即將所由人領過營主,量事決罰。司胄及佐下營訖,即巡隊檢校兵甲等色,如有破綻損污,須即修緝磨礪。如有棄失,申上所由,便為案記,準法科給。司倉及佐,捉搦兵士糧食,封署點檢,勿令廣費。
諸軍營下定,事項防禦於營外;去幕二十步列隊仗,如臨陣對寇法,暨夜嚴警。縱逢雨雪,列隊並押隊官,並不得離隊。每營留二匹馬並鞍轡放飼,防有緊急,即令馳告。至夜,每陣前百步外,各著聽子二人,一更一替,以聽不虞,仍令探聽子勿合眼睡。其暨日,諸軍前各亦逐高要處,安置斥侯,以視動靜。
諸軍營隊伍,每夜分更令人巡探,人不得高聲唱,行者敲弓一下,坐者扣銷三下,方擲軍號,以相應會。當營界探,周而復始,擲號錯失,便即決罰。當軍拆沖、果毅、並押鋪宿。盡更巡探,遞相分付。虞侯及中軍官人,通探都巡。
諸軍營常須慮有卒急,要設外鋪。每夜,軍別量抽三、五人,總要於當軍前,或於軍側三、五里外,穩便要害之處,安置外鋪,仍令各將一兩面鼓自隨。如夜中有賊犯大營,其外鋪看賊與大營交戰,即從鳴鼓大叫,以擊賊後,乘得機便,必當克捷。
諸軍營下定,每營夜必置外探,每營以折衝、果毅相知作次。每夜面別置四人,各領五騎馬,於營四面,去營十里外游奕,以備非常。如有緊急,賓士報軍。(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暨日有賊犯營,被犯之營,即急擊鼓,諸營亦擊鼓相應。應訖,無賊之營即止。唯所犯之營,非賊散鼓聲不得輒止。
諸軍各著衣甲持仗,看大將五方旗所指之方,即是賊來之路。裝束兵馬,出前布陣,
諸軍嚴警。如須兵救,一聽大總管進止,不得輒動。
諸夜有賊犯軍營,被犯之營,擊鼓傳警,一如暨日,非賊去不得輒止,仍須盡力御扞,百方防備。諸軍營擊鼓傳警訖,鼓音即止,各自防備,不得輒動。被犯之營,賊侵逼急,即令告中軍,大總管自將兵救,余軍各準常法,於營前後出隊布陣,以聽進止。
諸狂賊夜來犯,被犯之營,但擊鼓拒戰,不得叫喚。諸營擊鼓傳警訖,鼓音即止,當頭著衣甲防備。被犯之營,既鼓聲不止,大總管自將兵救,先與諸將平章,兵士或隨身將胡桃鈴為標記,不然打鼓從內向外,以相救助。其被犯之營,聞鼓鐸之聲,即知大總管兵至,其軍內節度,大總管覽時改變處分。每晨朝即共諸軍將論一日事,至暮即共論一夜事。若先為久長定法,則恐漏泄,狂賊萬一得知,翻輸機變。(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兵以二萬人軍,一萬四千人戰,計二百八十隊。有賊,凡將出戰布陣,先從右虞侯軍引出,即次右軍,即次前軍,即次中軍,即次後軍,即次左軍,即次左虞軍。除馬軍八十隊外,其步軍有二百隊。其中軍三十六隊;左右虞侯兩軍各二十八隊,共五十六隊;其左右廂四軍,各二十七隊,共一百零八隊。須先造大隊,以三隊合為一隊,慮防賊徒並兵衝突。其隊居當軍中心,安置使均。其大隊一十五隊,中軍三隊,餘六軍各二隊,通十五大隊,合有一百七十隊為戰、駐等隊。隊別通隊,及街間空處,據地二十步,十隊當二百步;以八十五隊為戰隊,據地計一千七百步。其八十五隊為駐隊,塞空處。其馬軍各在當戰隊後,駐軍左右下馬立。布陣訖,鼓音發,其弩手去賊一百五十步即發箭,引手去賊六十步即發箭。若賊至二十步內,即射手、弩手俱舍引弩,令駐隊人收。其弓弩手先絡膊將刀棒自隨,即與戰鋒各隊齊入奮擊。其馬軍、跳蕩、奇兵亦不得輒動。若步兵被賊蹙迫,其跳蕩、奇兵、馬軍,即迎前騰擊,步兵即須分回整頓緩前。若跳蕩及奇兵、馬軍、被賊排退,戰鋒等隊即須齊進奮擊。其賊卻退,奇兵及馬軍亦不得遠趁,審知驚怖散亂,然後可乘馬追趁。其駐隊不得輒動。前卻打賊,退敗收軍,舉槍卷幡,一依教法。如營不牢固,無險可恃,即軍別量抽一、兩隊充駐隊,使堅壘營。如其輜重牢固,不要防守,駐隊亦須出戰也。
諸逢賊布陣,須有次第。先右虞侯為首,其次右軍,其次前軍,其次中軍,其次後軍,其次左軍,其次左虞侯。其諸軍跳蕩、奇兵、馬軍各隨本軍,以次行至戰所,並於本軍戰鋒隊、駐隊前布列,待五方旗節度。如戰鋒等隊打賊不入,其跳蕩、奇兵排後即入。每入山谷林木蒙密之處,並渡水、狹路,及下營戰處,百里以來,總須搜踏清靜。不然,兵引過半,臨戰下營,伏兵起發,致損軍旅。其收軍還營,卻抽左虞侯先入,即左軍、後軍、中軍、前軍、右軍、右虞侯次之。(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賊徒恃險固、阻山布陣,不得橫列,兵士分立,宜為豎陣。其陣法:弩手、弓手與戰鋒隊相間引前,兩駐隊兩邊相翊。布列既定,諸軍既聽角聲,其角聲節度一準前。看黃旗向賊開,聞鼓聲發,諸軍弩手、弓手及戰鋒隊,各令人捉馬,一時籠槍叫齊入。如弩手、弓手、戰鋒等隊引退,跳蕩、奇兵隊一時齊入,戰鋒等隊排比回面,還與奇兵同入。如見黃旗卻立不並及聞金鉦聲乃止,膊上架槍引還各於舊處。準前聽角聲,卷幡、簇隊亦準前。如便放散,即更聽一會角聲,依軍次發引。
諸方陣既成,逢賊鬥戰,或打頭,或打尾。打頭其陣行,行不前進;陣既不進,自然牢密。如其打尾,頭行不停,其陣中間,多有斷絕,須面別各定,總管都押勾當,勿令斷絕。(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每隊布立,第一立隊頭,居前引戰。第二立執旗一人,以次立左傔旗在工,次立右傔旗在右。次立其兵,分作五行,傔旗後左右均立:第一行,戰鋒七人;次立第二行,戰鋒八人;次立第三行,戰鋒九人;次立第四行,戰鋒十人;次立第五行,戰鋒十一人。次立並橫列鼎足,分布為隊。隊副一人,於兵後立,執陌刀,觀兵士不入者便斬。果毅領傔人又居後立,督戰,觀不入便斬。並須先知左肩右膊行立依次。(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每隊鋒五十人,重行在戰隊前。布陣立隊訖,聞鼓聲發,戰鋒隊即入,其兩戰隊亦排後即入。若戰隊等隊有人不同入,同隊人能斬其首者,賞物五十段。別隊見不入人,能斬其首者,準前賞物。唯駐隊人不得輒動。凡與敵斗,其跳蕩、奇兵、馬軍等隊、即須量抽人馬當之。隊別量抽捉馬人,先定名字。若臨斗時,捉馬人有前卻及應捉撩亂失次第,致失鞍馬者,斬。若其賊退,步趁不得過三十步,亦不得即乘馬趁。審知賊退,撩亂驚怖,可騎馬逐北,仍與諸臥齊進。其折銜、果毅,當汁之時,雖暫下馬,賊徒敗退以後,即任騎馬檢校騰逐。(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軍弩手,隨多少布列。五十人為一隊,人持弩一具,箭五十支,人各絡膊,將陌刀、棒一具。各於本軍戰隊前雁行分立,調弩上牙,去賊一百五十步內戰,齊發弩箭。賊若來逼,相去二十步即停弩,持刀、棒從戰鋒等隊過前奮擊,違者斬,如有共賊相持、守捉城邑,其弩手等即依弩式,看旗發用。(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隊頭共賊相殺,左、右傔旗急須向前相救。其左、右傔如被賊纏繞,以次行人急須前進相救。其近救人及被賊纏繞,以次後行人參前急須進救。其前行人被賊殺,後行不救者,仰押官及隊副使便斬。但有隊被賊纏繞,比隊亦須速救。臨陣不救者,皆斬。凡將須使兵士簡靜,處分有序,將百萬之眾如領一人。每軍定一官知高聲,營別有虞侯差主帥一人知高聲,營四面各差一人知高聲,隊別亦定一人知高聲。(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見賊聲高喧鬧者,仰押隊官及隊頭便新。押隊官、隊頭不斬者,即斬押隊官及隊頭諸軍將或在前,或在後,須傳聲喚隊及人者,仰押隊官自傳,兵士不得輒傳。
諸兵馬被賊圍繞,抽拔鬚設才計。一時齊拔,賊即逐背揮戈,因此必敗。其兵共賊相持,事須抽拔者,即須隔一隊,抽一隊。所抽之隊,去舊隊百步以下,遂便立隊,令持伐、槍、刀、棒並弓弩等,張施待賊。張施了,即抽前隊。如賊來逼,所張弓弩等人,便即放箭奮擊。如其賊止不來,其所抽隊便過向前百步以下,遂便準前立隊,張施弓弩等待賊。既張施訖,準前抽前隊,隔次立陣,即免被賊奔蹙。其被抽之隊,不得急走,須徐緩而行。如被賊相逼,即須回拒戰。其隊頭、押官押後,副隊頭引前。如有走者,仰押官、隊頭便斬、違節度者,斬全隊。(見《通典》卷一五六)
諸兵馬發引,或逆泥溺,或阻山河,其路有須填補、有須開拓。左、右虞侯軍兵先,多於諸軍,取充虞侯子。右虞侯先將此兵修理橋樑泥泥,開拓窄路;左虞侯排窄路,扞後,收拾闌遣。(見《通典》卷一五七)
諸戰鋒等隊打賊敗,其駐隊隊別量抽驍健二十人逐北,其輜重隊遙叫作聲援,不得輒動。跳蕩隊,奇兵隊趁賊退,不得過百步。如審知賊徒敗散,仍須取機追逐。(見《通典》卷一五四)
諸軍馬擬停三、五日,即須去軍一、二百里以來,安置爟烽。如有動靜,舉烽相報。其烽並於賊路左側逐要置。每二十里,置一烽應接,令遣到軍。其游弈馬騎,暨日游弈侯視,至暮速即作食。吃訖,即移十里外止宿,慮防賊徒暮間見煙火,夜深掩襲捉將。其賊路左右草中,著人宿止,以聽賊徒。如覺來報;烽煙皆舉,烽遞報軍司知覺。十騎以上,五十騎以下,即放一炬火,前烽應訖即滅火。若一百騎以上,二百騎以下,即放兩炬火,準前應滅。賊若五百騎以上,五千騎同,即放三炬火,準前應滅。前烽應訖,即赴軍。若慮走不到軍,即且投山谷,逐空方可赴軍,如以次烽候視,不覺其舉火之烽,即須差人急走告知。賊路既置爟烽,軍內即須應接,又置一都烽,應接四山諸烽。其都烽如見煙火,急極大總管云:“某道煙火起。”大總管當須嚴備,收拾畜生,遣人遠探,每烽令別奏一人押一道烽,令折衝果毅一人都押。(見《通典》卷一五七)
烽台於高山四願險絕處置之,無山亦於孤特平地置。下築羊馬城,高下任便,常以三、五為準。台五丈,下闊二丈,上闊一丈,形圓。上建圓屋覆之。屋徑闊一丈六尺,一面跳出三尺,以板為上覆,下棧屋。上置突灶三所,以下亦置三所,並以石灰飾其表里。復置柴籠三所,流火繩三條,在台側近。上下用屈膝梯,上收下垂。屋四壁開覷賊孔及安視火筒。置旗一口、鼓一面、弩兩張、拋石、壘木、停水瓮、乾糧、麻蘊、火鑽、火箭、蒿艾、狼糞、牛糞。每最及夜平安,舉一火,聞警因舉二火,見煙塵舉三火。見賊燒柴籠,如每題及夜平安火不來,則烽子為賊所捉。一烽六人,五人為烽子,遞知更刻,觀視動靜。一人烽率,知文書符牒、轉牒。
馬鋪,每鋪相去三十里。於要路山谷間,牧馬兩匹,馬游弈計會,有事警急,煙塵入境,即弈馳報探。
土河,於山口賊路橫斷道,齒闊二丈,深二尺,以細沙散土填平。每日檢行,掃令淨平。人馬入境,即知足跡多少。(見《通典》卷一五二)
游弈,於軍中選驍果、諳山川泉井者充。常與烽、鋪、土河,計會交片,日夕邏候於亭障之外,捉生問事。其軍中虛實舉用,勿令游弈人知。其副使、子將,並從軍行人取善騎射者兼。令人枕空胡祿臥,有人馬行三十里外,東西南北皆向見於胡祿中,名曰地聽。則先防備。(見《通典》卷一五二)
夫軍城及野營,行軍在外,日出、日沒時,撾鼓一千捶。三百三十捶為一通;鼓音止,角音動;吹十二聲為一疊;角音止,鼓音動,如此三角三鼓而昏明畢。(見《通典》卷一四九)
〈攻守戰具〉
作四輪車,上以繩為脊,生牛皮蒙之,下可藏十人。填隍推之,直抵城下,可以攻掘,金、火、木、石所不能敗,謂之轒轀車。(見《通典》卷一六零)
以大木為床,下置六輪,上立雙牙,牙有檢。梯,節長丈二尺;又有四桄,桄相去三尺;勢微曲遞,互相檢。飛於雲間,以窺城中。有上城梯,首冠雙轆轤,枕城而上,謂之飛雲梯。(見《通典》卷一六零)
以大木為床,下安四獨輪,上建雙陛,陛間橫檢,中立獨木竿,首如桔槔狀。其竿高下、長短、大小,以城為準。首以窠盛石,大小多少,隨竿力所制。人挽其端而投之。其車推轉,逐便而用之。亦可埋腳著地,逐便而用。其鏇風四腳,亦可隨事而用。謂之拋車。(見《通典》卷一六零)
作軸轉車,車上定十二石弩弓,以鐵鉤繩連,車行軸轉,引弩弓持滿弦牙上。弩為七沖,中沖大箭一,鏃刃長七寸,廣五寸,箭桿長三尺,圍五寸,以鐵葉為羽。左、右各三箭,次小於中箭。其牙一發,諸箭齊起,及七百步。所中城壘,無不摧隕,樓櫓亦顛墜,謂之車弩。(見《通典》卷一六零)
以木為脊,長一丈,徑一尺五寸。下安六腳。下闊而上尖,高七尺,內可容六人,以濕牛皮蒙之。人蔽其下,舁直抵城下,木、石、鐵、火所不能敗。則用攻其城。謂之尖頭木驢。(見《通典》卷一六零)
於城外起土為山,乘城而上,古謂之土山,今謂之壘道。用生牛皮作小屋,並四面蒙之。屋中置運土人,以防攻擊者。(見《通典》卷一六零)
齒地為道,行於城下,用攻其城。柱往建柱,積薪於其柱,環而燒之,柱折城摧。(見《通典》卷一六零)
以八輪車,上樹高竿,竿上安轆轤,以繩挽板屋,止竿首以窺城中。板屋方四尺,高五尺,有十二孔,四面列布。車可進退,環城而行,於營中遠視。亦謂之巢車,如鳥之巢,即今之板屋也。(見《通典》卷一六零)。
以板為慢,立桔槔於四輪車上,懸慢逼城堞間,使趫捷者蟻附而上,矢石所不能及。謂之木幔。(見《通典》一六零)
以小瓢盛油冠矢端,射城樓櫓板木上,瓢敗油散,因燒矢鏃內簳中,射油散處,火立燃,復以油瓢續之,則樓櫓盡焚,謂之火箭。(見《通典》卷一六零)
磨杏子中空,以艾實之,系雀足上,加火,薄暮群放,飛入城壘中棲宿,其積聚廬舍,須臾火發,謂之火杏。(見《通典》卷一六零)
軍行沙磧、鹹鹵之中,有野馬、黃羊蹤,尋之有水;鳥鳥所集處有水;地生葭葦、蘆、菼、菰、蒲之處,下有伏泉;地有蟻壤之處,下有伏泉。(見《通典》卷一五七)
渴鳥隔山取水。以大竹筒去節,雄雌相接,勿令漏泄,以麻漆封里。推過山外,就水置筒,入水五尺,即於筒尾取松樺乾草當筒放火,火氣潛通水所,即應而上。(見《通典》卷一五七)
逾越山阻,以□系竿頭,引掛高處,礙固勝人,便即令上。又增□,次引入。又加大□,續更汲上,則束馬懸車,可以立辦。(見《通典》卷一五七)(□=桓以糸易木)
城之不可守者,大而人少,小而眾多;糧寡而柴水不供;壘薄而攻具不足;土疏地下,灌溉可汛,邑闕人疲,修緝未就。凡若此類,速徒之。
壘高土厚,城堅溝深,糧實眾多,地形阻險,所謂無守而無不守也。故曰:“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以上見《通典》卷一五二)
凡築城,下闊與高倍,上闊與下倍。城高五丈,下闊二丈五,上闊一丈二尺五寸,高下闊狹,以此為準。料功:上闊下加闊,得三丈七尺五寸;半之,一丈八尺七寸五分;以高五丈乘之,一尺之城,積數得九十三丈七尺五寸。每一功,日築土二尺,計功約四十七。一步五尺之城,計役二百三十五人。一百步,計功二萬三千五百人。三百步,計功七萬五百人。率一里,則十里可知。其出土負簣,並計之夫功之內。(見《通典》卷一五二)
凡敵欲攻,即去城外五百步內,井、樹、牆屋,並填除之。井有填不及者,投藥毒之。木、石、磚、瓦、茭當,百物皆收之,入不盡者,並焚除之。其什物、五穀、糗備、魚、鹽、布、帛、醫藥、工巧之具、鍛治、桔槔、茅荻、蘆葦、灰沙、鐵、炭、松、樺、艾蒿、脂、麻、皮、毛、荊棘、篳籬、釜、鑊、盆、瓮、壘石、木、鍬、斧、錐、齒、刀、鋸、長斧、長刀、長錐、長鐮、長梯、短梯、大鉤、連鎖、連枷、連棒、白棒,蘆竹為稕,插以松樺,城上城下,鹹先蓄積。緣人間所要公私事物,一切修緝,拋石大小隨事,礨木長五尺,徑一尺,厚小至六七寸。
城外四面壕內,去城十步,更立小隔城,厚六尺,高五尺,仍立女牆。城門懸板木為重門。城門扇及堠樓,以泥塗厚備火。城門先造連拒馬槍,壯銳,以[金巢]連之。城內面別穿井四所,置水車。大瓮二十口,灶十所卻敵。上建堠樓,以板跳出為櫓,與四外烽戍、暨夜瞻視。
城濠面闊二丈,深一丈,底闊一丈,以面闊加底積數大半之,得數一丈五尺。以深一丈乘之,齒濠一尺,得數一十五丈。每一人功,日出土三丈,計功五人。一步五尺,計功二十五人,十步計功二百五十人,百步計功二千五百人,一里計功七千五百人。以此為率,則百里可知。(見《通典》卷一五二)
弩台高下與城等,去城百步,每台相去亦如之。下闊四丈,高五丈,上闊二丈。上建女牆,台內通暗道,安屈膝梯,人上便卷收。中設毛幕。置弩手五人,備乾糧水火。(見《通典》卷一五二)
城上一步一甲卒,十步加五人,以備雜供之要。五步有伍長,十步有什長。五十步、百步皆有將長、文武相兼,量材受任而統領精銳、驍勇、簡募,或十隊、二十隊、三十隊。大將、副將各領隊巡城,曉喻激勵赴救。
城上立四隊,別立四表,以為候視。若敵欲攻之處,則去城五、六十步,即舉一表;撞、梯逼城,舉二表;敵若登梯,舉三表;欲攀女牆,與四表。夜即舉火如表。
城上四隊之間,各置八旗。若須木檁極板,舉蒼旗;須灰炭稕鐵,舉赤旗;須擂木樵葦,舉黃旗;須沙石磚瓦,舉白旗;須水湯不潔,舉黑旗;須戰士銳卒,舉熊虎旗;須戈戟、弓矢、刀劍,舉騺旗;須皮毛麻鍱,鍬钁斧齒,舉雙兔旗。城上舉旗,主當之官隨色而供。城內老小丁女,除營食之外,皆令應役城上;分為八隊,使識文者點檢常旗備擬物,為分部城內(見《通典》卷一五二)
對敵營,自齒城內為暗門。多少臨事。令厚五、六寸勿穿。或於中夜,或於敵初來,營列未定,精騎從突門蹻出,擊其無備,襲其不意。(見《通典》卷一五二)
城門先自齒扇為數十孔,出強弩射之,長矛刺之,則敵不得近,門棧以泥厚塗之,備火。柴草之類貯積,泥厚塗之,防火箭、飛火。
齒門,為敵所逼門,先自齒門扇為數十孔,出強弩射之,長矛刺之,則敵不得近門。塗棧,以泥塗門木棧,厚可五寸以備火。(以上見《通典》卷一五二)
轉關橋,一梁端著橫檢括。拔去其檢,橋轉關,人馬不得過度,皆傾水中。(見《通典》卷一五二)
篳籬戟格,於女牆上跳出,椽出牆三尺。著橫檢,椽安[金害],以荊柳編為之,長一丈,闊五尺,懸安椽端,用遮矢石。(見《通典》卷一五二)
布幔,復布為之。以弱竿懸掛於士牆,八尺,折拋石之勢,則矢石不能牆。(見《通典》卷一五二)
木弩,以黃連、桑、柘為之。弓長一丈二尺,徑七寸,兩弰三寸。絞車張之,大矢自副。一發聲如雷吼,敗隊之卒。(見《通典》卷一五二)
燕尾炬,縛芾草為之,尾分為兩岐,如燕尾狀。以油蠟灌之,加火,從城墜下,使跨騎木驢而燒之。(見《通典》卷一五九)
松明,以鐵鎖縋下,巡城點照,恐敵人夜中乘城而上,夜中城外每三十步,懸大鐙於城半腹。置警犬於城上,吠之處,即須加備。
脂油炬,於城中四衢、要路,門戶晨夜不得絕明,用備非常。(以上見《通典》卷一五二)
行爐,融鐵汁爐,舁行以灑敵人。游火,鐵筐盛火加脂臘,鎖懸縋下,繞穴中腔城人。(見《通典》卷一五二)
灰、麩、糠、[米比],因風於城上擲之,以眯敵目,因以鐵汁灑之。連挺,如打禾連枷狀,用打女牆外上城敵人。釵竿,如槍刀,為兩岐,叉用飛梯及人。鉤竿,如槍,兩旁有曲刃,可以鉤物。油囊盛水,於城上擲安火車中,囊敗火滅。(見《通典》卷一五二)
天井,敵攻城為地道來返,自於地道上直下,穿井以邀之;積薪安井中,加火熏之,敵自焦灼。(見《通典》卷一五二)
地聽,於城內八方穿井,各深二丈,以新甖用薄皮裹口如鼓,使聰耳者於井中,托甖而聽,則去城五百步內,悉知之。審知穴處,助齒迎之,與外相遇,即就以乾艾一石,燒令煙出,以板於外密覆穴口,勿令煙泄,仍用[備以革易人]袋鼓之。又先為桔槔懸鐵鎖,長三丈以上,束柴芾焦草而燃之,墜於城外所穴之孔,以煙燻之,敵立死。(見《通典》卷一五二)
地聽,於城內八方穿齒井,各深二丈。令頭覆戴新瓮於井中坐聽,則城外百步之內,有孔城地道者,並聲聞瓮中,而辨之方所近遠矣。(見《通典》卷一五二)
城上八隊之間,安轉關小拋二,機關大拋一,雲梯撞拋等。其間,先從城身用木出跳為重女牆,高於上女牆五寸以上,以板覆其上,隨事緩急而關閉之。敵若以大石擊牆樓,石下之處,出跳空中,懸生皮、毛、毯等袋,以乘其石。(見《通典》卷一五二)
城內人家,鹹令置水防火,先約失火者斬。火發之處,多恐奸人放火,但令便近主當八部官人,領老小丁女救之。火起所部,急白大將,大將領親信人、左右救火。城中有卒驚及雜人,城上不得輒離職掌,亂街巷者斬。敵若推輪排來攻,先以拋石打,手拋既眾,所中必多,來者被傷,力不齊矣。(見《通典》卷一五二)
凡攻城之兵,御扞矢石,頭載蝥帽,仰視不便;袍甲厚重,進退又難;前既不得上城,退則其帥逼迫,人眾煩鬧。我作轉關女牆,騰出城外,以轆轤墜鐵索,索頭安鐵鴟,郤當聚鬧之處,擲下撥人。(見《通典》卷一五二)
敵若兵眾氣盛,將卒有疑,即回易左右前後,或替一日再動,或數夜不移,審察安危,隨時變改。飛書檄必誘我入,速封馳送大將。每夜巡城,皆改易契令。信人持偽契,巡行所由,不覺罰之,覺則送使。有外往來,有司押領。上使輒不得問其事由,外人輒不得與語。(見《通典》卷一五二)
敵若縱火焚樓堞,以粗竹長一丈,鎪去節,以生薄皮合縫為袋,貯水三、四石,將筒納放袋內,急縛如濺筒,令壯士三、五人,撮水口,急蹙之救火。每門常貯兩具。如無竹,以木合筒,漆之而用,並小濺筒二十具兼助之。門內常以瓮貯水添用。(見《通典》卷一五二)
敵若推[車童]車,我作粗鐵環,並屈桑木為之,用索相連。撞頭適到,速以環串撞頭,於其旁便處,分令壯士牽之翻倒,弓弩兩射,自然敗走。(見《通典》卷一五二)
敵若木驢攻城,用鐵蒺藜下而敦之。其法以熟鐵闊徑尺,長一尺二寸,四條縱橫布為蒺藜形,熔生鐵灌其中央,重五十斤,上安其鼻,連鎖擲下敦訖,以轆轤構上。若木驢上有牛皮並泥,敦著即舉。速放火炬,灌油燒火。(見《通典》卷一五二)
凡敵攻城,多背旺相,起土為台。我於城內薄築,長高於敵台一丈以上,即自然制被,無所施力。又於城上以木為棚,容兵一隊,作長柄鐵鉤、陌刀、錐、斧,隨要便以為之備。若敵攀女牆踴身,待其身出,十鉤齊搭掣入城中,斧刀助之。(見《通典》卷一五二)
城若卑地下,敵人壅水灌城,速築牆壅諸門及陷穴處,更於城內促圍匝。視水高中而闊,別築牆,牆外取土,高一丈以上,城立後,於牆內取土而簿築之。精兵備城,不得雜役。如有泄水之處,即十步為一井,井內潛通引泄漏。城中速造船一、二十隻,簡募解舟楫者,載以弓弩鍬鑊,每船載三十人,自暗門銜枚而出,潛往聽營,決彼堤堰。覺即急走,城上鼓譟,急出兵助之。(見《通典》卷一五二)
敵有驍勇沖門入來,門內多穿坑[上穴下井],又於重牆內,卒出其不意,敵必旁走,自入[上穴下井]中。城門外簡擇健卒,貯備器具,看敵懈怠即關門,驍勇齊擊。乘馳逐北,不得過二百步,緩急城上應接易為。(見《通典》卷一五二)
敵攻日久,眾巧俱施,蟻附綠城,不惜士眾,野無所得,糧路又絕,兵眾離心,將帥懈倦,必精兵擁守,防我城門。我當乘間驍雄四出,與城上人應期,內外齊攻,專精與疲怠者尤絕。必須審察,賊多偽謀。其所穴之孔,於城內深門為坑,坑上安轉關板橋,若敵人來,得三、五十人後,啟發機關,自然先斃。(見《通典》卷一五二)
鐵菱,狀如鐵蒺藜,要路水中置之,以刺人馬。(見《通典》卷一五二)
陷馬坑,長五尺,闊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槍、竹籤,其坑似“亞”字相連,狀如鉤鎖,以草及細塵覆其上,軍城、營壘、要路皆設之。(見《通典》卷一五二)
拒馬槍,以木徑二尺,長短隨事,十字齒孔,縱橫安檢,長一丈,銳其端。可以塞城中門巷、要路,人馬不得賓士。(見《通典》卷一五二)
木柵,為敵所逼,不及築城壘,或因山河險勢,多石少土,不任板堞,乃建立木為之,方圓高下隨事。深埋木根,重複彌縫。其闕內重。短為閣道。外柱木重之,出四尺為女牆,皆泥塗之。內七尺又立閣道,內柱上布板木為棧,立欄桿,於柵上懸門。壅牆、濠塹、拒馬守,一如城壘法。(見《通典》卷一五二)
水槽,長二尺四寸,兩頭及中間齒為三池;池橫闊一寸八,縱闊一寸,深一寸三分;池間相去一尺五分;中間有通水渠,闊二分,深一寸三分三。池各置浮木,木闊狹微小於池,筐厚三分,上建立齒,高八分,闊一寸七分。厚一分。槽下為轉關,腳高下與眼等。以水注之,三池浮木齊起。眇目視之,三齒齊平,則為高下準。或十步,或一里,乃至數十里,目力所及,置照板、度竿,亦以白繩計其尺寸,則高下、丈、尺、分、寸可知,謂之水平。
照板,形如方扇,長四尺,下二尺黑,上二尺白;面闊三尺,柄長一丈,大可握。
度竿,長二丈,刻作二百寸,二千分。每寸內小刻其分。隨召遠近高下立竿,以照板映之,眇目視三浮木齒及照板,以度竿上尺寸為高下,遞而往視,尺寸相乘,則山崗溝澗水源,下高深淺,以分寸而度。(均見《通典》卷一六零)
水戰之具,其船闊狹長短,隨用大小。勝人多少,皆以米為率,一人重米二石。其楫、棹、篙、櫓、帆、席、[桓以糸易木]、索、沈石、調度、與常船不殊。(見《通典》卷一六零)
樓船,船上建樓三重,列女牆戰格,樹幡開弩窗、矛穴,置拋車、壘石、鐵汁,狀如城壘,忽愚暴風,人力不能制,此亦非便於事。然為水軍,不可不設,以成形勢。
蒙沖,以生牛皮蒙船覆背,兩廂開掣棹孔,前後左右有弩窗、矛穴,敵不得近,石矢不能敗。此不用大船,務於疾速,乘人之不及,非戰之船也。(見《通典》卷一六零)
鬥艦,船上設女牆,可高三尺,牆下開掣棹孔。船內五尺,又建棚,與女牆齊,棚上又建女牆,重列戰敵。上無覆背,前後左右樹牙旗、幡幟、金鼓。此戰船也。(見《通典》卷一六零)
走舸,舷上立女牆,置棹夫多、戰卒少,皆選勇力精銳者。往返如飛鷗,乘人之不及。金鼓旗幟列之於上。此戰船也。(見《通典》卷一六零)
遊艇,無女牆,舷上置槳床,左右隨大小長短,四尺一床。計會進止,回軍轉陣,其疾如風。虞侯居之,非戰船也。(見《通典》卷一六零)
海鶻,頭低尾高,前大後小,如鶻之狀。舷下左右置浮板,形如鶻技翼,以助其船,雖風濤漲天,免有傾側。覆背上,左右張生牛皮為城,牙旗金鼓如常法。此江海之中戰船也。(見《通典》卷一六零)
軍行遇大小,河渠溝澗,無津梁舟筏,以木罌渡。用木縛罌,受二石,力勝一人。罌間闊五寸,底以繩勾聯,編槍於其上,形長而方,前置拔頭後置稍,左右置棹。又用槍筏:槍十根為一束,一束一人,四千一百六十六根,即成一筏,皆去鑽刊,以束為魚鱗次,橫檢而縛之。可渡四百一十六人。以此為卒,用少用濟。(見《通典》卷一六零)
又用蒲筏,以蒲九尺,圍填倒成束十道,縛以束槍為筏。量長短多少,無蒲亦用葦筏,量大小以濟人。(見《通典》卷一六零)
又用挾□,以善游者系小繩先浮渡水,次引大□。於兩岸立大橛,急定□,使人挾□浮渡。大軍,可為數十道。(見《通典》卷一六零)(□=桓以糸易木〕
《李衛公兵法》不僅保存了李靖的部分軍事思想,也保存了許多唐代軍事資料,自古以來素為兵家重視。今天仍有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