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目錄
一華道夫飯店中的陌生人二第772號密件
三“克勞塞維茨”號
四總督的煩惱
五威廉·赫伯特先生
六“怎么樣,你同意嗎?”
七莫爾斯符咒
八落基山上的珊瑚枝
九出嫁可要細考慮
十“北極一號”
十一東北地區
十二有趣的狩獵
十三該來的船沒有來
十四關於羅伯特·皮爾里的故事
十五風向標轉了
十六“中了頭彩啦!”
十七指斗
十八冰海血淚
十九美國在反擊
二十基韋斯特反潛學校
三十一“怎么不早說呀!”
二十二新任海軍司令的電報
二十三人的忍耐力總有限度
二十四獨屋鬼影
二十五“你發個軍人的誓言”
二十六留地道是習慣
二十七北極光下的葬禮
二十八鄧尼茨抽緊絞索
二十九這該死的電池
三十斬草除根
三十一襲擊愛斯基摩村
三十二去南方
三十三圈套
三十四嚮導狗依雅克
三十五女人是否有作用?
三十六僅僅出自本能
三十七格陵蘭衛士
三十八莫爾斯堡男爵洞
三十九輸家
四十“等……等一等……”
四十一最後的樂章
四十二諾曼第的回聲
精彩書摘
一華道夫飯店中的陌生人1940年4月的一天,紐約下著霏霏細雨。從大西洋方向飄來的團團水霧,一路掠過長島和長島海峽,降落在哈得孫河和東河的交匯處。那裡的一片摩天巨廈,都浸沒在低垂的雲帳中。東北風相當冷,迫使布魯克林區和曼哈頓區不少行人都豎起呢大衣的高領。
華道夫飯店典雅的餐桌旁邊,坐著一個中年人。他的英格蘭花呢外套裁剪合體,襯衫潔白,皮鞋鋥亮。他身高6英尺,舉止瀟灑,一頭淡黃色的頭髮,顯出十足的紳士派頭。侍者端上來他點的馬提尼雞尾酒和乾酪燒小牛肉後,他就自斟自飲地喝開了。
兩杯酒下肚,正當他往小牛肉上撒胡椒粉時,桌子對面來了一個人。他對北歐紳士模樣的人微鞠一躬後問:
“先生,能在這裡坐下嗎?”
紳士抬起頭來,感到有些不解。華道夫飯店是個上流人士常來的大酒家,本來人就不多,時逢淒風冷雨,顧客更寥寥可數,為什麼他一定要湊這個熱鬧呢?但出於客氣,他還是說:
“請吧。”
來人身材不高,衣著式樣很舊,皺皺巴巴,而且有不少灰塵,鞋上也沾著泥,看來是經過長途跋涉的。他要了一份羅姆酒和紅腸炒蛋後,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旅行者拿起酒杯,端詳了一會兒金髮紳士,突然開口說:“如果我沒有認錯,您就是瑞典氣象學家巴斯比先生吧!請允許我為了您的健康乾杯。”
紳士吃了一驚,仔細打量著對面那個素不相識的人。他的栗色捲髮和他的蹩腳英語一樣,使他的來歷和目的難以猜測。終於,巴斯比先生答道:“我就是。請問先生尊姓大名,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栗發男子臉上堆起了笑意,他用不太流利的英語開始講述:
“我叫迪爾?克勞斯,丹麥人。也許??可以說是格陵蘭人。您知道,前不久希特勒德國的軍隊占領了我們的國家。丹麥老國王克里斯蒂安十世和首相施道寧在納粹武裝部隊的淫威下,為了國民生命和財產,投降了。”克勞斯先生說到這裡,聲音沉重起來,並且摘下了他的舊氈帽。
“我知道了,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全國廣播公司4月9日廣播了這條訊息。我對納粹統治下您那些同胞的悲慘命運表示同情。我曾經到過埃斯堡、歐登塞和哥本哈根,對那裡人民勤奮、樂天、文明高尚的品德印象很深。”氣象學家的友好口吻,使陌生人相見時的不快氣氛大為緩和。
“您也去過格陵蘭嗎?”丹麥人用他閃閃發亮的褐色眼睛看著巴斯比先生的藍眼睛。
“去過。高緯度的北地島、斯瓦爾巴德群島[1]和格陵蘭我都去過。遺憾的是,只在戈特霍布和費爾維爾角待了幾天,我對你們那裡的了解大概只是在天氣圖上。”瑞典人笑笑,把自己酒瓶里的酒倒入克勞斯先生的空酒杯,示意他隨便喝、隨便談。
“丹麥本土投降絕不意味著格陵蘭的投降,我們準備進行抵抗。希特勒沒有一支占領格陵蘭的海軍艦隊。雷德爾元帥的艦隊已經在挪威戰役中覆沒了。‘布呂歇爾’號巡洋艦被奧斯陸峽灣的海岸魚雷擊沉;‘呂佐夫’號巡洋艦被挪威炮台擊傷,兩天后又被英國潛艇‘鮪魚’號擊中;‘卡爾斯魯厄’號在卡特加特海峽被魚雷擊沉;‘埃姆登’號、‘布雷姆斯’號、‘哥尼斯堡’號、‘布魯默爾’號不是受重傷就是沉沒了;‘希佩爾’號巡洋艦被皇家海軍的‘螢火蟲’號驅逐艦撞毀;可怕的‘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諾’號戰列巡洋艦雖然消滅了英國的‘光榮’號航空母艦,自己也挨了魚雷。20艘德國驅逐艦有一半被消滅在挪威的峽灣中。戰爭剛剛開始,德國海軍就不值一提了。難道他們還想在英國本土艦隊的虎口下,去遠征幾千海里外的那塊沒有價值的土地嗎?何況中間還隔著冰島!”克勞斯先生對海軍倒是如數家珍,他知識淵博,遠非他的外表那樣平凡。
“您在海軍乾過吧?”
“在加拿大海岸警衛隊乾過見習軍官,我的那艘船是‘巴芬灣’號。一艘很不錯的海岸炮艦。”
“聽我說,克勞斯先生,”巴斯比又叫了牛肉卷、熱朱古力和三明治,還有威士忌酒。因為拿不準克勞斯的胃口,索性各式各樣都要了一些。
“您說格陵蘭島要投入抵抗運動?啊,精神可嘉!可是,這是您個人的意見呢,還是??”
“我是格陵蘭總督埃斯科?布留恩的私人代表,總督托我問候您和您太太。我的看法代表了全體格陵蘭人。”
“那么,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事呢?”
克勞斯先生一字一頓地說:“我們要打一場氣象戰爭。”他眼睛裡放射出無所畏懼的復仇的火焰,仿佛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瑞典學者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講下去了。學者把話題扯開去,談到紐約流行的搖滾音樂、華盛頓廣場上的晚會,最後像對老朋友似的說:“您是頭一回來這裡吧,我帶你到處遛遛怎樣?”說完付了飯錢,把克勞斯先生拉入他那輛嶄新的凱迪拉克轎車。
黑色的小汽車從賓夕法尼亞車站拐到哈得孫河東岸的高速公路上,然後直下曼哈頓島南端的巴特利公園。當經過雄偉的布魯克林懸索橋時,巴斯比先生指著遠方煙雨蒼茫中的自由神像意味深長地說:“保衛這個女神是要付出代價的呀!”
車駛過東河後,穿行在格林公園蒼翠欲滴的松樹林中。瑞典學者說:“您認為德國海軍沒有力量在格陵蘭島登入嗎?”
“是的。在沒有擊敗皇家海軍之前,希特勒在海上什麼也幹不成。”
“那么,他不會派幾艘潛艇來幹這件事嗎?”
“不可能,鄧尼茨將軍指揮的潛艇部隊力量很弱,在挪威又損失了約10艘潛艇。他們只會找護航力量薄弱的商船下手,單靠潛艇來補給一支遠離德國3000海里的遠征軍,即使瘋子也不會幹。”
兩人談話之間,汽車已經從布魯克林—昆斯高速公路上開入長島城。不習慣生活在鬧市的克勞斯對那些櫛比林立的摩天樓直皺眉頭,巴斯比先生看見了,立刻折向昆斯保羅大橋,重新跨過東河,進入一處綠樹成蔭、到處種著花卉的美麗公園。瑞典人對旅行者解釋說:“這裡是紐約中央公園,很清靜,就在這裡談談你們計畫的氣象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