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84年

公元784年

公元784年,甲子,興元元年。

歷史紀事

(圖)顏真卿顏真卿
德宗在奉天下詔罪已,宣布除朱泚外,赦李希烈、田悅、王武俊、李納、朱滔之罪,並停間架、除陌之類。田悅、王武俊、李納見赦令,取消王號,上表請罪。李希烈反,稱楚帝,改元武成。朱泚改號漢,稱漢元天皇。朱滔與田氏不睦,攻貝州(治今河北南官東南)。田緒殺兄弟悅為帥,從幕僚之計,歸附朝廷。李懷光叛變,德宗奔梁州(今陝西漢中)。懷光部下不肯從叛,懷光乃燒營回河中。德宗在梁州宣布李懷光罪狀,任渾瑊為朔方節度使,李晟為鄜坊、京畿、渭北、商華副元帥。兩軍進逼長安。朱滔攻貝州百餘日。澤潞節度使李抱真與王武俊援貝州。朱滔大敗,退回幽州。李晟收復京師。朱泚逃亡被殺。以李晟為司徒、中書令,渾瑊為侍中。德宗還京,進李晟爵西平王。德宗忌諸將,以宦官竇文場、王希遷監神策軍左右廂兵馬使,從此宦官專典禁軍。名士孔巢父奉命宣慰李懷光,被殺。巢父字弱翁,冀州(治今河北冀縣)人。顏真卿亦為李希烈殺害(709—)。真卿字清臣,京兆萬年人。封魯國公,世稱顏魯公。書法端莊雄偉,為一代大師。名作有《家廟碑》、《麻姑仙壇記》等。卒年一作在貞元元年。宋毫節度使劉洽收復汴州。韓滉運江淮粟帛到京師,無虛月。

文化紀事

顏真卿被害

李希烈聽說其弟李希倩在朱泚兵敗後被殺,大怒,興元元年(七八四)八月三日,遣中使至蔡州殺顏真卿。中使曰:“有敕。”真卿再拜。中使曰:“今賜卿死。”真卿曰:“老臣無狀,罪當死。不知使者何時髮長安?”使者曰:“自大梁來,非長安也,”真卿曰:“然則賊耳,何謂敕耶?”遂縊殺之。真卿是京兆萬年人。開元中進士及第。曾任殿中侍御史。因被楊國忠排斥,出為平原太守。安史之亂爆發後,與從兄顏杲卿起兵抵抗。後被封為魯郡公,所以人稱顏魯公。他不但是一位忠臣,也是唐朝歷史上著名的書法家。書法初學褚遂良,後師從張旭,得其筆法。正楷端莊雄偉,行書氣勢遒勁,開創了新風格,對後世影響很大,人稱“顏體”。後人輯有《文集》與《碑帖集》。

雜譚逸事

改元興元

興元元年(七八四)正月初一,赦天下,改元興元。

德宗下罪己詔

興元元年(七八四)正月一日,德宗聽從翰林學士、考功郎中陸贄的建議,下罪己詔,說:朕長在深宮之中,暗於經國之務,居安忘危,不知稼穡之艱難,不恤征戍之勞苦,遂興兵四方,轉餉千里。致使百姓死生流離,怨聲載道,力役不息,田野荒蕪,邑里丘墟,人煙斷絕。上累於祖宗,下負於黎庶,自今中外所上書奏,不得更言“聖神文武”之號。李希烈、田悅、王武俊、李納等都是勛臣,各守藩土,朕撫御乖方,致其疑懼。皆由上失其道而下罹其災,朕實不君,人則何罪!朱滔是因朱泚而連坐,但路遠沒有同謀,念其勛臣,亦望效順惟新。只有朱泚反易天常,盜竊名器,暴犯陵寢,不在赦例。諸軍、諸道應赴奉天及將收復京城將士,並賜名“奉天定難功臣”。所加除陌錢稅間架等雜稅全部停罷。按:此詔罪己而兼大赦,史稱“赦下,四方人心大悅,士卒皆感泣。”

李希烈稱帝

德宗下罪己詔,赦天下,四方人心大悅,王武俊、田悅、李納見赦令後,皆去王號,上表謝罪。惟李希烈自恃兵強財富,謀稱帝,遣人問儀於顏真卿,真卿曰:“老夫嘗為禮官,所記惟諸侯朝天子禮耳。”希烈怒,曰:“不能屈節,當自焚。”真卿趨赴火,希烈遣止之。遂即皇帝位,國號大楚,改元武成。置百官,以鄭賁為侍中,孫廣為中書令,李綬、李元平同平章事。以汴州(今河南開封)為大梁府,分其境內為四節度。

曹王皋張建封李兼等分抗李希烈

李希烈稱帝後,又遣其將楊峰齎赦賜陳少游及壽州刺史張建封。建封遂執楊峰巡于軍,然後腰斬於市。建封又以少游與李烈交通之狀上奏德宗,德宗即以建封為濠州、壽州、廬州三州都團練使。希烈以其部將杜少誠為淮南節度使,使帥步騎萬餘人先攻壽州,然後至江都。建封遣部將賀蘭元均、邵怡守霍丘(今安徽霍丘),少誠不能過,於是又南寇蘄州、黃州,欲斷長江水路。當時德宗命包佶督江淮財賦,溯江送往行在。佶至蘄口(今湖北蘄春西南),遇少誠入寇。曹王皋即遣蘄州刺史伊慎帥兵七千拒之,戰於永安戍(今湖北新洲境),大敗之,少誠逃走,殺萬餘人,包佶才得前。李希烈以夏口為上流要地,派部將董侍募敢死之士七千襲擊鄂州,刺史李兼偃旗息鼓閉城門以待之。董侍撤屋材以燒城門,李兼帥士卒乘機出戰,大敗董侍。德宗遂以李兼為鄂州、岳州、沔州都團練使。於是李希烈東畏曹王皋,西畏李兼,不敢再出兵攻掠江淮。

朱滔攻田悅

朱滔帥兵入王武俊境,武俊大具犒享;入田悅境,悅供奉更豐,使者迎候,相望於道。興元元年(七八四)正月五日,滔至永濟(今河北館陶東北),遣王郅往見田悅,約會於館陶(今河北館陶),然後一起渡河。田悅婉言辭之,並遣司禮侍郎裴抗等往謝滔。滔大怒,罵田悅負義。於是遣部將馬寔攻其宗城(今河北威縣東)、經城(今河北南宮西南),楊榮國攻其冠氏(今山東冠縣),皆拔之。又縱回紇兵大掠館陶而去。悅皆閉城自守不戰。正月十一日,滔遣裴抗等還,分兵置吏守永濟等地。然後帥兵向北圍貝州(今河北清河),引水環之,貝州刺史邢曹俊堅城拒守。朱滔又縱回紇及部下兵大掠諸縣,使給軍食。遣馬寔帥步騎五千屯於冠氏威逼魏州。

陸贄諫德宗勿建私庫

德宗於行宮廡下貯諸貢獻之物,並題匾額曰“瓊林大盈庫”。(長安宮中建有瓊林、大盈二庫,故於行宮復設)陸贄遂上疏諫,以為天子與天同德,以四海為家,若建私庫,則是降至尊而代有司之守,辱萬乘以效匹夫之藏。且將士有戰守之功,賞賜未行,人君不應另設私庫,貯藏財物,以致士卒怨望,無復鬥志。德宗即命去其題額。

吐蕃請出兵助唐收復京城

吐蕃尚結贊請出兵助唐收復京城。興元元年(七八四)正月二十九日,遣秘書監崔漢衡使於吐蕃,請發其兵,吐蕃以制書無主兵大臣李懷光署名,不肯發。德宗命陸贄諭懷光,懷光以為不可,曰:“若克京城,吐蕃必縱兵焚掠,誰能遏之?此一害也。前有敕旨,募士卒克城者人賞百緡,彼發兵五萬,若援敕求賞,五百萬緡何從可得?此二害也。虜騎雖來,必不先進,勤兵自固,觀我兵勢,勝則從而分功,敗則從而圖變,譎詐多端,不可親信。此三害也。”竟不肯署名,吐蕃亦不進兵。

李晟劉德信

朱泚從奉天敗歸長安,神策軍行營節度使李晟謀攻取之。神策軍大將劉德信與晟皆帥兵屯東渭橋(今陝西高陵南),德信不受李晟節制。李晟因德信至營中,責其滬澗之敗(見建中四年“李克誠敗劉德信”條)及所過剽掠之罪,然後斬之。因以數騎馳入德信軍中,勞其部卒,無敢動者,遂並帥之,軍勢益振。

李懷光與朱泚通謀

李懷光既迫脅朝廷貶盧杞等,心不自安,遂有異志。又惡李晟獨當一面,恐其成功,於是奏請與晟合軍,德宗詔許之。李晟與懷光會於鹹陽西陳濤鈄。二軍每同出,懷光軍多掠民牛馬等物,而李晟軍秋毫不犯。懷光軍士亦惡其異己。懷光軍屯鹹陽,數十日不進,德宗屢遣中使促之,懷光都以士卒疲勞為辭。諸將亦勸其速攻長安,懷光不聽,並密與朱泚通謀。事後敗露,李晟奏之,恐其有變,德宗猶冀懷光革心,用其軍收復長安,故寢晟奏不下。

陸贄建言防懷光

陸贄從鹹陽宣慰李懷光回朝後,上言德宗說:“懷光不乘勝攻取京師,必有異志,恐變故難測。現在李晟表請移軍東渭橋(今陝西高陵南),望即以李晟表付中書,依其所奏,並別賜懷光手詔,示以移軍事因。如此則詞婉而直,理順而明,懷光雖蓄異端,亦無由起怨。”德宗從之。李晟遂自鹹陽結陣而行,移軍東渭橋。當時鄘坊節度使李建徽、神策行營節度使楊惠元尚與懷光聯營,受其節制,陸贄又上奏說:“李晟見機慮變,先請移軍,而李建徽、楊惠元勢單軍弱,必為懷光所吞,不如因李晟移軍,便遣李、楊合軍同行,託言李晟軍少,藉此兩軍以為掎角。“德宗曰:“卿所言極是。然李晟移軍,懷光已不免失望,若更遣建徽、惠元與李晟合軍,必啟懷光之疑,萬難解釋。不如更待旬日。”

韓游瑰建言制懷光

李懷光以韓游瑰亦朔方舊將,且以邠寧留後在奉天掌兵,故密與游瑰書,約使為變,游瑰密奏德宗。明日,懷光又有書來,游瑰又奏之,德宗稱游瑰忠義,因問如何制懷光?對曰:“懷光總諸道兵,故敢恃眾為亂。今河中有呂鳴岳,振武有杜從政,潼關有唐朝臣,渭北有竇覦,皆守地之將也。陛下各以其地及其眾授之,雖明尊懷光之官,但暗罷懷光統軍之權,則行營諸將各受本府指麾矣。懷光孤立,安能為亂!”德宗曰:“罷懷光兵權,何人制朱泚?”對曰:“陛下已許將士以克城殊賞,將士奉天子之命以討賊取富貴,誰不願之?借使臣得而將之(即人人可為將),亦足以制泚,不足憂也。”德宗以為然。

李懷光反

李晟認為懷光反狀已明,應該有所防備,乘輿入蜀之路不可壅,請以裨將趙光銑等為洋(今陝西西鄉)、利(今四川廣元)、劍(今四川劍閣)三州刺史,各帥兵五百以防不測。德宗疑而未決,欲親帥禁兵至鹹陽,以慰撫為名,催促諸將進討。有人對李懷光說:“這是漢高祖偽游雲夢之策。”懷光大懼,反意更堅。德宗仍疑讒人離間,興元元年(七八四)二月二十三日,敕加懷光太尉,增食實封,並賜鐵券,遣神策右兵馬使李卞等往諭旨。懷光對使者投鐵券於地,說:“皇帝懷疑我嗎!人臣反才賜鐵券,我不反而賜鐵券,是逼我反!”言辭驕慢。其部將左兵馬使張名振以死力爭,勸其勿反,懷光命左右拉殺之。右武鋒兵馬使石演芬,是懷光養子。懷光密與朱泚通謀,演芬遣其客郜成義至奉天告警,懷光知之,令左右逮演芬臠食之。李卞等還,告以懷光驕慢之狀,於是奉天始嚴門禁,從臣皆密具行裝待發。李懷光夜遣人襲李建徽、楊惠元軍,建徽逃免,惠元將奔奉天,懷光派兵追殺之,並揚言說:“我已與朱泚連合,請皇帝遠避!”

德宗幸梁州

興元元年(七八四)二月二十六日,李懷光私遣其將趙升鸞潛入奉天城,約是夜使別將達奚小俊燒乾陵,令升鸞為內應,以迫脅德宗出奔。升鸞遂以此事密告渾瑊,瑊以告德宗,並請幸梁州(今陝西漢中)先時山南節度使嚴震已遣牙將馬勛奉表來迎,至是,德宗遂命渾瑊戒嚴,命戴休顏留守奉天,自帥後宮從城西出走,朝臣將士狼狽扈從。戴休顏告軍士說:“李懷光已反。”於是乘城拒守。

李晟斂賦以復京師

興元元年(七八四)二月二十四日,加李晟河中、同絳(今陝西大荔、山西新絳)節度使,德宗猶以為簿,二十五日,又加同平章事。李晟哭拜受命。即修營壘,整甲兵,積極準備收復京城。先是東渭橋(今陝西高陵南)有積粟十餘萬斛,度支皆給李懷光軍。及至李懷光反,與朱泚連兵,聲勢益盛,德宗已出奔梁州,人情驚擾。李晟孤軍處朱泚與李懷光二強敵之間,內無資糧,外無救援,徒以忠義激勵將士,故其軍雖弱而士氣不衰。又以書遺懷光,辭禮卑遜,雖示尊崇而諭以禍福,勸其立功補過,故懷光慚愧,不忍擊之。晟又以判官張彧假京兆尹,曰:“畿內雖兵荒之餘,猶可賦斂。宿兵養寇,患莫大焉。”令其擇四十餘人,假官以督渭北諸縣芻粟,數日即充,於是流涕誓師,決心平叛。

田緒殺田悅

魏博節度使田悅用兵多敗,士卒死者大半,其部將皆厭戰。德宗以孔巢父為魏博宣慰使。巢父善辯,至魏州,對田悅部將陳述逆順禍福之理,將卒皆喜。兵馬使田緒是田承嗣第六子,為人兇險,多有過失,故承嗣不立子而立侄。悅不忍殺,遂杖而拘之。悅既歸降朝廷,遂撤內外警備。興元元年(七八四)三月一日,悅與孔巢父宴飲。夜,悅醉而歸寢,田緒遂與左右親信從後牆入,殺田悅及其母、妻等十餘人。天亮後,又矯田悅之命召行軍司馬扈崿、判官許士則、都虞侯蔣濟等議事。因府署深邃,外人不知有變,士則、蔣濟先至,田緒召入殺之。恐事泄,遂出中門,遇田悅親將劉忠信,緒即大呼士卒說:“劉忠信與扈崿謀反,昨夜殺死僕射(指悅)。”士卒大驚,忠信不及自辯,士卒裂殺之。扈崿來,至戟門遇亂,遂招諭將士,將士有少數從者,田緒懼,登城而立,呼士卒說:“我是先相公(指承嗣)之子,諸君都受先相公之恩,如果能立我為節度使,兵馬使賞錢二千緡,大將賞四千緡,士卒各賞一百,五天內兌現。”於是將士回頭殺扈崿,一致歸於田緒,軍府才安定下來。田緒又請命於孔巢父,巢父遂命緒權知軍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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