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概況
作者:四明狂客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作品狀態:已完成
內容摘要
(一)夢碎了————引子
那天我在教里上著課,窗外一個人影一閃。她怎么來了,來找誰?自從考上大學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她了。好容易捱到下課,走出門。
“你怎么才出來?我都等老半天了。”
“你怎么來了?”
“嗯,我出事了。”
“什麼事?”我驚訝的看著她,短髮,一臉疲倦。一件馬甲,很多兜那種,掛在身上。
“幫幫我吧。我難受得要命。”
“怎么了,慢慢說。”
“你還記得你問過我是否有男朋友吧?”
“嗯。”
“他死了,因為我,出車禍了,還有他的妻子,懷孕的妻子,都死了。”說著禁不住,淚眼婆娑,乃至嚎啕起來,抽噎著兩個肩膀擺動著。
顧不了那么多,課不能上了。
“到個安靜的地方吧。”
走出校園,街對面是個小公園。坐下,看著她哭泣,我的心飛回高中校園。
(二)
我每周都能見到她騎著腳踏車回家上學。騎的非常有力,活脫脫一個男孩子。我在後面追還真得用些力氣。
學校很大,教學樓六座。高大挺拔,令我陶醉不已,外加羨慕。我知道,只有學習好考上大學才能走出土房子,住上高樓。只知努力,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念大課本。
我知道她在6班。其餘的不知道了。我們很少說話。
高二文理分科,我在新教室里發現了她的身影。我們在一個班了。我看到了她的活潑、大膽,甚至她的秘密。她似乎有男朋友了。聽說而已,沒有親見。那個男的每到星期三就來。一個女同學告訴我,他們就在一起。
是嗎?我不敢相信。去問她,答案是否定的。
而今,這一切終於證實是真的,一切來得太晚,又太突然了。
(三)
“為了他,三年我苦讀,結果呢?我落榜了,沒考上。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父親老了,娘也老了,供我上高中難為他們了。我本來不想上了,是他供我給我錢。三年除了學費,我沒給家裡要過一分錢,你信嗎?”
“那你怎么生活?”
“他給我錢。而今,他去了,我對不起他。”說著又淚眼婆娑。
“唉!”我一聲長嘆。頭年中一片空白。“愛情的力量真如此嗎?”我不知道。
天晚了,找個女同學弄個地讓她休息。明天再說吧,說實話,我真不知該怎么辦。走著看吧。那一夜我在半醒半睡中度過。
第二天,星期六,我起的很早,在操場卻發現了她。
“我睡不著啊!”空曠的操場在秋天的早晨是微涼的,耳邊不知名的小蟲飛著,輕聲鳴唱。
“你們真好!天之驕子啊!不像我,四下躲藏,”
“躲藏?”
“兒子死了,她娘揚言找我算帳,到家去找我,我只有躲。唉!現在,我何必當初!他死了,死在我身邊,我看著他死的,死前對我說好好上學,考大學。我要上大學,像你們一樣。”
我無言。
“你出來家裡知道嗎?”
“不知道,也沒人管我。”
沉默,我在思考愛是什麼?情為何物?陪著她,我的小姑,坐著。無聊的打發時間。吃飯,說話。
“我一定要上學,要複習,考上學。”她不停的呢喃著。我只有呆呆的陪著。
“她正常嗎?你看她神叨叨的樣子。打個電話接她回家算了。”悄悄地,冬兒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對只有這么辦了。可是她呢?我又不知該怎么對她。
“我要去青島,找楊平,他會幫我的。對了,她的家就在附近,他父親是廠長,有錢。你跟我去把。”
無奈,別無選擇,跟著她到了桃園小區。這就是,你等我。
這個小區規劃挺好的,路樹成蔭。
保全把她攔住了,“乾什麼的?”
“我找楊平,我是她同學。”
“阿姨,”她叫起來。
靠街的二樓一個穿著入時的婦女在晾衣服,她一眼看認出是楊平的媽媽。
“讓她進來吧。”
保全放行。
我在外面等了好長時間不見出來。無聊,四下張望,電話。抓起來,飛快地撥下我們村支部的電話05382645
接電話的是個女的,一聽是書記的老婆。
“我是林風,現在太子市上學。”
“是你呀?有事?”
“是的,靈跑到我這裡來了,她要去青島找他同學,來人把她接回家吧,快。”
“我剛接了個電話,說她很好不用牽掛,一個女的,說洋話。”
“就是她。一定給她家人說啊!我掛了。”
付錢。一轉身,楊平的媽媽正把另送出小區門。靈手中多了一個大包。
“一定稍給她,說我挺想她的。”
“哎!您回家吧。”一包好吃的,果凍,糖果。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我該怎樣對那個母親說呢?靈,你在做什麼?等吧,反正她家裡快來人了。我一步也不再離開。逛街,拎著一兜好吃的。吃個吧,反正她不會知道。她狡黠的笑笑,到時給她就行了。說著,手剝開一個果凍放到嘴裡,“誰吃不是吃呀!”
中午,很快到了。正準備去吃午飯。滴滴,身邊響起喇叭。回頭,是靈的哥哥,我的叔叔。讓我好找!來了,我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靈被弄上車,沒有反抗。我不知道她恨不恨我,反正我做了一件事,阻止了她的行動,甚至可以說是破壞了她的計畫。可惜了,楊平的好吃的。她會不會懷疑被騙呢?
(四)再尋夢
緊張的學習雖比不上高三,但是課總要聽的。我不會總是記這靈的故事,因為這確乎與我關係不大,同鄉而已,一個普通的女孩而已,早戀而已。我是這么想的。又一次回家知道的一件事卻使我關心起她來了。
“靈回來上學了。”
“她不是招工走了嗎?”
“她說老闆讓她回來學英語,學好回去工作。”娘說,“命真好。”
“是嗎?有這等好事?有些奇怪。”我默默地想。
問清學校的名字,原來她的學校和我在一個區。有時間去看看她吧,我對自己說,畢竟是老鄉。我依稀記得她走得那天那情景。村口停著一輛大客車。我的家鄉一般不見在么大的客車,能坐四五十人。
“這是誰的車呀?乾么的?”帶著好奇,我問娘。
“雙星集團到咱這裡招工來了。靈,今天走,還有一些人:金榮,燕子,麥玲。”娘說了一通。
說話的時間,車前熙熙攘攘了,一圈人。送閨女的,送姐姐的。流淚的,說笑的,默默不語的。我看到她了。一個裝化肥的袋子裝得滿滿的,那是她的行李或者說家當了。臉上看不出從前的頹唐,紅潤潤的,只是聲音還是那么高,高的讓人很容易記住。
她看到了我:“回家了。”掩飾不住憂鬱,很快消失了。臉上寫滿興奮,打工去了。
“嘀嘀。”車啟動了,很快在人們的注視中消失,留下一路風塵。
祝福靈吧,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好好乾吧。她的學校坐落在整個城的中心位置,很繁華。周六,在校門口等,終於等到她出來。
哎!我喊住她。她回過頭,臉上完全沒有我想像的興奮。
“你來了。”
“我準備採訪你呢!”
“這么厲害。”
“厲害什麼?”臉色有些陰沉,似乎不高興。
“你忙吧,我走了。”說著她走了,並沒有回學校。
我有些奇怪,遠遠的跟在後面。啊,她去了一所飯店。打工?!
我驀的明白了,為了復讀她撒謊了。這謊撒的有點大了。既然是老闆派來的,那家人就不管生活費用了。她的學費哪來?靠打工哪輩子掙夠?除此,我不敢想像她還做什麼。為了生計,一個女孩子會做什麼?
晚上,我在那個飯店對面坐著,等她出來。時間過得真慢,8點9點10點11點直到我眼皮打架,她還沒出來。終於,我支持不住,困了,躺在路邊廣場的凳子上。腦海中浮現出網路中的新聞:一位女教師白天上課晚上做三陪供家庭用度。我的淚來了。當時看到那個新聞是我的感覺是壓抑,沉悶,無奈,甚至悲憤。而今,我不希望它是真的就在我身邊。不由得記起一句話金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人呀,各有各的招,各有各的活法。可是她卻把自己逼上懸崖。
(五)不是結局的結尾
終於支撐不住了。靈的打工收入無法維持她的學業,學習時間的不到保證。她回家了。她卻選擇了自殺,慢性自殺。農藥DDV,據說她一點點喝醉後瓶子裡剩了一點。慢性中毒,沒死成。她留下了嚴重的什麼炎症。身體受到嚴重的傷害。
最後,她順應時代需要,適應歷史發展,擔起社會責任,出嫁,生子。
故事結束了嗎?不知道,真的,聽說他在村里辦起了學前班,教小孩子們學習英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