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簡介
本書在掌握第一手資料的基礎上,以作家的婚戀為切入點,系統地梳理了民國的才子佳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白薇、老舍、蘇雪林、冰心、沈從文、巴金和曹禺等著名作家,投身文學創作的情感動因。在此基礎上,系統地分析了這些作家筆下的浪漫人物和愛情故事,是如何承載他們的情感體驗和再現他們的自我身影的。同時,對他們的個人情感在創作中的宣洩與升華,所導致的創作風格的變化及其在藝術上的得失,也進行了細緻地探討。從而,還原了一些現代文學名作的本來面目。書籍看點
系統地分析了這些作家筆下的浪漫人物和愛情故事,是如何承載他們的情感體驗和再現他們的自我身影的。同時,對他們的個人情感在創作中的宣洩與升華,所導致的創作風格的變化及其在藝術上的得失,也進行了細緻地探討。作者簡介
王鳴劍,1964年5月生,重慶梁平人。現為重慶工商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副教授。1996年畢業於四川大學中文系,獲文學碩士學位。重慶市高等學校優秀骨幹教師,重慶工商大學校級學術骨幹,重慶市現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曾在《社會科學研究》《當代文壇》《中國觀當代文學研究》《上海戲劇》等刊物上發表學術論文四十多篇。著有《上山下鄉……一場決定3000萬中國人命運的運動之謎》(光明日報出版社1998年5月版),《無希望的愛戀是溫柔的——中國現代作家婚戀生活對其創作的影響》(中國長安出版社2003年9月版)等。目錄
導言情感革命與現代作家
第一章白薇:“愛人不給我融和的綠園,反給我死的鐵鏈”
一、“我不能和淫威虛偽相妥協”:李高
二、“擺在心裡的愛思,只有自己知道”:凌璧如
三、“寫出我真情的慘敗”:楊騷
第二章老舍:“老是把戀愛作為副筆”
一、“被別人吻的時候,我心中看著你”:宗月大師的女兒
二、“不必說話,而兩顆心相對微笑”:胡絮青
第三章蘇雪林:“精神貞操之重要,更在肉體之上”
一、“你想我的心么?我願意將這個給你”:秦風
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
第四章冰心與吳文藻:“我和你是無限之生中的偶遇”
一、“成功的花,人們驚慕她現時的明艷!”
二、“愛在右,同情在左”
三、“愛了一個人,即永久不改變”
四、“傻姑爺到家”
五、“一個人應當像一朵花”
六、“夫妻關係是人際關係中最密切最長久的一種”
第五章沈從文:“在過去生命中發生影響的人”
一、“我愛了另外那個白臉女孩子”:馬澤蕙
二、“愛的,誰不懷了一種期待?”:丁玲
三、“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張兆和
四、“我自信我能得到我所要的,也能拒絕我不要的”:生命中的“偶然”
第六章巴金與蕭珊:“我已經答應把自己交給你,我決不會再收回來”
一、“愛一切的人”
二、“愛情不過是生活里的一個小小點綴”
三、“我不會離開你,我在你的身邊”
四、“在任何環境下我要做一個值得你愛的人”
五、“你永遠是我的神,跟我的心同在”
第七章曹禺:“人生是很複雜的,人性也是很複雜的”
一、“我最對不起的人”:鄭秀
二、“我正要去找你,你卻來了”:方瑞
三、“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說呀”:李玉茹
後記
精彩書摘
第三章蘇雪林:“精神貞操之重要,更在肉體之上”在現代才女作家中,蘇雪林(1897—1999)無疑是個另類。她跨越了兩個世紀,享年102歲,筆耕80載,著述等身,凡2000萬言。被時人稱為“文壇耆宿”、“學林人瑞”。在個人婚戀上,16歲時就由祖父做主與商人之子張寶齡(1897—1961)訂婚。她雖然不滿,卻唯母命是瞻,在法國扼殺了自己狂熱的初戀,義無反顧地接受了這樁無愛的婚姻。婚後因與丈夫性格志趣不合而長期分居,她不以為苦,反而心存感念:這樁無愛的婚姻造就了自己在事業上的成功。她將自己對理想愛情和完美婚姻的憧憬,幻化在了散文集《綠天》和自傳體小說《棘心》里,因之名噪一時。在20世紀30年代,即與冰心、凌叔華、馮沅君和丁玲齊名。在抗戰危急關頭,她把自己節衣縮食省下的50兩黃金慷慨地捐獻給國家。在文學觀念上,她落後於時代,又一意孤行,為人論文不免偏執,失去理性。特別是對魯迅生前與身後的態度,判若兩人,使人不齒,但她依然我行我素,更是匪夷所思。解放後,她離開大陸,定居台灣,致力杏壇和學問。百年後,她不顧他人的反對,執意將自己的骨灰灑在故土。蘇雪林一生,充滿著矛盾與變數,成也婚姻,敗也婚姻。提倡的是新文化,實踐的卻是舊道德。
二、“我愛的並不是實際的他,而是他的影子”:張寶齡
1“我同你通信實不感一毫趣味”
1922年秋天,蘇雪林還未從秦風的愛情糾葛中走出來,就稀里糊塗地捲入了中法學院部分學生因與廣東籍學生不平等待遇問題中法學院由中法合辦。法方只提供校舍,經費由中方負擔,而中方的經費主要來自廣東省政府庚子賠款的關稅,故廣東籍學生旅費和每年的學膳費全免,並還有津貼;而其他省的學生則每年要交納600元左右的費用。而掀起的“反吳”風潮中。她和其他27位同學聯名起草了《開廳審判吳稚暉》的宣言,羅列吳稚暉“徇私”、“植黨”的罪行,使熱心教育的吳稚暉被迫刊登“活死人吳稚暉”“訃告”了事。接著,蘇雪林從堂兄的來信里,驚聞32歲的大哥在安慶醫院撒手人寰的噩耗。她始而不信,繼而痙攣不已,面如死灰,欲哭無淚。她擔心母親和寡嫂承受不了這沉重的打擊,忍悲含淚一連寫了幾封快信給父母。大姐的來信證實了她的擔心和恐懼,母親因大哥的離世而病倒了,小腳上又突患了疔瘡,痛苦不堪。蘇雪林深悔自己不該出國留學,不能在母病時伺候左右。悲傷和憂慮使體質本來就虛弱的她,喉管破裂出血,被迫住院治療。醫生建議她離開潮濕多霧的里昂,到風光和氣候好的地方去療養一段時間。於是,蘇雪林和同學羅芳玉結伴來到了療養勝地:位於萊夢湖畔的都隆。沐浴在大自然中,蘇雪林的身體漸漸康復。父親知道她在海外心境不好,就把她的地址給了上海的親家張餘三,叫未婚夫張寶齡與她通信,一來可以緩解她的寂寞,二來可以增進彼此的了解,培養感情。
蘇雪林留法不久,張餘三就將兒子張寶齡送到美國留學。由於張餘三早年到上海做生意,歷經艱辛,全靠精明和節儉,才積累了一份不菲的家產。小商人多年的習慣養成了吝嗇的本性,連兒女的一伙食也要精打細算,使之他的三子一女都因營養不良而身體羸弱。張寶齡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養成了冷漠、褊狹的性格,耳濡目染,大男子主義思想較重。他秉承父命,用文言主動給蘇雪林寫了第一封信。文字簡潔,字跡秀美,使蘇雪林陡生好感,慶幸沒有失掉他。用文言通信幾次後,蘇雪林建議改用白話,張寶齡來信贊同。可他的白話信和文言信一樣,不枝不蔓,不慍不火,看不出他的熱情,這使頗富才情又有趨時心理的蘇雪林心生不悅。她將中法學院學生辦的一份反基督教的雜誌,在隨信中寄給未婚夫,本想得到他的附議,不曾想到,他在回信中反而強調“基督教博愛的宗旨,頗有益於人群”。何況“信仰是人的自由,等於人的一種特殊嗜好,與人之自由研究文學或科學一樣”。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去反對它。蘇雪林對此不屑,寫長信辯駁。張寶齡不接招,回信仍然客氣得“恰如其分”。蘇雪林只好改變話題,同他談起了電影、跳舞、茶會等,可張寶齡回信說他一概不喜歡。和張寶齡例行公事地通信,他不即不離的言辭,沒有親近也無從疏遠,讓人又氣又惱又無從指責,使曾沐浴過秦風熱情似火的蘇雪林,感到鬱悶而失望。她在詩中就這樣寫道:
一例春潮漫汗聲,天風鸞鶴怨三生。
悲歡離合本如此,萬一天填恨海平。
忽向東山感歲華,吟鞭遙指即天涯。
惺惺蝴蝶誰家宿,身世依然是落花。
滿懷期待在未婚夫那裡尋找到自己的感情依歸,到頭來卻是了無生趣,蘇雪林憂鬱的心境更加糟糕了。在都隆住了四個月後,她又回到里昂。不久,得知母親身體虛弱,三弟可能要殘廢的訊息,蘇雪林本已虛弱的身體和每月必至的痛經,使她變得敏感而脆弱,性格更加孤僻,成天沉浸在十七、十八世紀浪漫主義文學的幻夢裡。
此時,張寶齡在美國已獲得工程學學士學位,不久即將回國。如果他回國,蘇雪林必然要中斷學業回國完婚,這是她極不情願的。為此,她丟掉矜持,主動給美國的未婚夫寫信示愛,在祝賀他完成學業的同時,力勸他來法攻讀博士學位。在信中,蘇雪林力數到法國留學的好處:費用低廉,風景優美,名勝古蹟到處都是,更主要的是“你到此以後,我可以陪伴你暢暢快快地遊玩。我們大好的韶華已將逝去,人生貴乎及時行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請以《金縷衣》曲為君誦。”
蘇雪林始料未及的是,張寶齡在信中一口回絕。說他不喜旅行,更看不起徒有虛名的博士頭銜,加上他不懂法文,不願前來,寧願到工廠實習一段時間。蘇雪林接信後,難堪和羞愧中陡生疑惑:他在感情上如此冷漠,莫非心中另有其人。畢竟兩人未曾謀面,愛情從何而生?他在“風月因緣,柳萍浪跡”的異國他鄉,又處在青春年少之際,如何經得起誘惑?基於如此困惑,蘇雪林寫信向父親打聽他的品行。父親回信說:
你不必懷疑叔健,他比你操守還堅固呢。我聽見人說,他在美國潔躬自好,目不斜視,同學無不許為君子。有一個美國女同學,曾示意愛他,他特將你的相片插在衣袋裡帶到學校,讓那女子看見,說是他的未婚妻,那女子才不敢同他兜搭了。你想吧,這樣的好青年,現在容易尋得么?
父親對張寶齡操守的極力讚揚,正合了她的婚戀觀。蘇雪林“平生取士,最喜的是有貞固不移之操,最惡的是朝三暮四,反覆無常的人”。在兩性上,她主張男女平等。“男子於妻外,不應更有他戀的事發生,女子也是如此。男子如果金釵十二,女子也可以面首三十人。”然而,多夫或多妻制在現代社會裡是不現實的。所以,“男女擇偶之時,頂好是慎重在先,擇定之後,愛情互相交付了,便不當再有反覆之事發生。”但“人類的性情是容易變遷的,愛情的變化,尤其厲害,沒有條件,單靠空洞的愛情,婚姻的結果,定然危險。”婚姻雖不受束縛,但離婚太自由,“以兩性而論,男子吃虧還小,真正吃虧的卻是女人,女人過了三十歲,容華凋謝,又有生育之累,離婚後有誰要她,使她永久孤棲,又似非人道主義所許。”正是基於女性自身的權利,蘇雪林才心甘情願用婚約來束縛自己,放棄了與秦風怦然心動的愛情。也正因為如此,她個人的婚姻生活表面上才呈現出保守的色彩。從父親處得知張寶齡對自己有“貞固不移之操”,蘇雪林對他改變了看法。她在給朋友的信中寬慰地說道:“我們的愛情,雖然淡泊,但淡而能永,似比濃而不常的好。”。話雖如此,張寶齡的冷漠,仍使蘇雪林心生不快,乃至於她覺得給張寶齡寫信,沒有情人之間的蜜甜,反而是一項了無生趣的精神負擔,每每提筆生澀,不知說什麼好。知情的同學們見文思泉湧的才女寫情書如此痛苦,便取笑道:“你又在和你的未婚夫寫情書了!”
蘇雪林失望於張寶齡的無趣,在煩悶中一頭埋進法國文學名著里。她既為17世紀古典文學中英雄人物的故事所感動,又沉湎於18世紀浪漫主義文學的悽美情感中。通過監學馬丹瑟爾,她結識了天主教徒海蒙女士。在她博愛的犧牲精神影響下,蘇雪林對宗教的反感逐漸減少。不久,她得知家鄉遭受土匪搶劫,母親被土匪打成重傷的訊息後,憂心成疾,再次病倒了。請假回家休養的海蒙知道後,立即趕來細心照料,並和蘇雪林一同祈求天主降福於她的母親。或許是巧合,祈禱果然應驗了,大姐來信說母親病體已痊癒。
1924年中秋,蘇雪林與在法國各地讀書的好友潘玉良、羅振英、林寶權和楊潤餘等團聚在中法學院。時值妙齡,又是鍾情懷春歲月,朋友相聚,談論的話題總也繞不過愛情與婚姻。蘇雪林看到好友們成雙入對,濃情蜜意,不免有一股難以排遣的酸楚。張寶齡曾給她寄了一張相片,從照片上看,他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可蘇雪林就是弄不懂他為何不解風情?然而,他畢竟是自己的未婚夫,畢竟寄予了自己的愛情幻夢,在形單影隻的日子裡,落寞中的蘇雪林多么渴望他的到來。
此時,她收到了張寶齡的信,得知他病了,已請假休養數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境遇,使蘇雪林對未婚夫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同情,不僅釋然了他拒絕來法國的芥蒂,而且還諒解了他不解風情的性情。她馬上回信予以安慰。張寶齡在回信中說,他病中常有思鄉之念,游美五載,學業已小有成就,不想再羈絆於此。特別談及他大哥婚後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很是羨慕。蘇雪林看了這封信後,心生不安,如果張寶齡就此回國,父母一定要她回去完婚,那么自己的留學計畫就將夭折,連一張大學文憑也拿不到,將來如何在社會上立足,更何況法國文化藝術之美,自己才剛剛入門,這是她萬萬不情願的。再讀此信,信中文字不似以往,寂寞之感瀰漫其間,語氣也不乏溫情。蘇雪林轉念一想,或許他還是思念自己的,只是性格使然罷了。於是,她馬上寫了一封快信給張寶齡,袒露自己的寂寞和思念,懇請他回國時能取道歐洲相聚,最好能在法國留學兩年,到時他們一道回國。信發出去後,蘇雪林情緒高昂,深信張寶齡一定不會使她失望。為此,她不僅刻意修飾自己,在想像中設計了他們相會時的種種情境,甚至還著手準備婚禮。由於她成天生活在愛情的幻夢中,蘇雪林的行為舉止不同以往,朝氣蓬勃,幸福與快樂之感溢於言表。或許是得意忘形,她竟然不顧及後果,把自己的內心秘密昭示於人:“你不要去告訴人,我就說給你聽,我不久要結婚了。”隨後還不失虛榮地扯謊說,是張寶齡自己要來,她幾次回信推託都推不掉。
希望總是一相情願的。蘇雪林望眼欲穿的喜訊並沒有如期到來。20多天后,張寶齡的回信,使她如墜深淵。信封上的字跡潦草不堪,一看就是極不耐煩的勉強應付。信的內容更是冷若冰霜:
我早告訴過你,我對於旅行,是不感一毫興趣,到歐洲去做什麼?至於結婚,我此刻亦不以為急,你想在法國繼續留學,我再等待你幾年,亦無不可。
張寶齡的第二次拒絕,傷透了蘇雪林的心。她的高傲、她的自尊和她在同學面前的臉面都因此喪失殆盡,更使她無法接受的是,她視為神聖如生命般的愛情信念,也為此坍塌了。她傷心欲絕,又氣憤不已,發誓要和張寶齡解除婚約。於是,提筆給他寫信,寫了又撕,撕了又寫,幾經反覆,最終寫道:“你的行動,有你的自由,你不願來歐,我也不便干涉,不過從此我們不要再通信吧,老實說,我同你通信實不感一毫趣味。”張寶齡覆信解釋他不能來歐洲,是因為“中國朋友已替他在上海工廠覓得一個位置,機會不可失”,並告訴蘇雪林,他數日內即將束裝東歸了,信後還附有國內的通信地址。
蘇雪林的父親知道張寶齡回國後,寫信催促她速回國完婚。蘇雪林此時剛入里昂藝術學院學習繪畫和藝術理論,接到父親的信很是不滿,就將張寶齡的兩次拒絕來歐等不近情理的事,寫信告訴父親,並表明她不願與這樣的人結為秦晉之好,她要解除婚約。未曾想到,父親來信嚴厲斥責,說什麼解除婚約有辱門庭,萬萬不可。如果她一意孤行,他將強制執行,即使她軋死在電車之下,也要將她的一付殘骨埋葬到張家的墳場。一向孝順的蘇雪林看了父親的來信,大光其火,罵他是老頑固,禮教的奴隸,矢志抗爭到底。可隨之而來的母親的信,卻使她頗為犯難,母親在信中沒有責備之意,字裡行間還瀰漫著哀求:“女兒,我愁病交纏,看來是不久於人世的了。你若顧念我,請聽從我一句話,與叔健言歸於好吧。你以為他不願到法國來,就算是侮辱你么?那么,你從前的拒嫁呢……”看了母親的信,蘇雪林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為難,既不想委屈自己與張寶齡結婚,也不能以一己之幸福去傷害母親。兩難之中唯有逃避。於是,她決定接受海蒙女士的勸解,皈依天主教,出家修行,把自己的愛奉獻給眾生。
1924年6月,蘇雪林在里昂的福衛爾大教堂接受了卡亥老神甫的洗禮,正式加入了天主教,奢求靈魂從此得到安慰。可天主教的繁文縟節,諸如大齋、小齋、望彌撒、守瞻禮等儀式和清規戒律,使我行我素的蘇雪林苦不堪言,她有些後悔了。蘇雪林對自己入教前後的心路歷程,形象地比喻道:“這正如一個人置身洪爐之側,熱不可耐,忽然看見前有一個積水潭,便不顧水的深淺,踴身向潭裡一跳。初入水的時候,萬熱皆消,渾身清涼,原像換了一個世界。但過了一些時候,便覺得潭裡的水太冷,冷得沁肌透骨,非爬出來,便有生命的危險似的。這時候他又覺得寧可受洪爐的熏灼,不願再在水裡存身了。”基於這樣的無奈之舉,蘇雪林自然常常疏於“教課”,使熱心勸她入教的海蒙女士痛心疾首。
蘇雪林未曾想到,因逃避感情而衝動地皈依天主教,卻使自己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困境。中法學院的同學認為她是“五四思潮的叛徒”、“帝國主義的幫凶”、“為金錢而出賣人格的無恥者”,丟盡了他們的臉。眾怒難犯,昔日要好的同學也不得不疏遠她,相識的同學更是唯恐避之不及,連先前和藹的老師對她也面露不屑之色。蘇雪林此時倍感孤立,甚至還受到匿名信的威脅:“為顧全你的狗命,快滾回中國去吧,否則我們要採取實際行動來對付你!”。聯想到那位性情暴烈、五大三粗的“社會主義的狂熱信徒”牛同學對她敵視的神情,蘇雪林不寒而慄。更使她害怕的是,同學們的攻擊之辭傳回國內,將使她的父母蒙羞,師友受詬。此時,她又接到父親和大姐的來信,得知母親已病入膏肓,希望在有生之年見她一面。大姐甚至為了解除家裡逼她與張寶齡結婚的顧慮,在信中還表示“至於婚姻問題,聽妹回國自主,家人決不勉強,請勿以為疑云云。”
社會各界人物書籍大盤點(二)
風雲變幻,宕盪起伏,更為眾多的人物提供了指點江山,各領風騷的歷史舞台。所以,在近代史研究中,人物的研究始終占有突出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