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の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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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歌我口·漁家(並祭之)
漁家
岸芷撩水清
漁舟盪歌遠
龍王相邀坐
“我是打漁人”
《漁家》 ,十六少年時作,其時就讀於前身為省五中現縣一中,址於某鎮。本來已經忘了,在前兩天想起時,才去翻讀書時的日記本,不見。問母親,說是賣舊紙了。母親賣舊紙有時我不知,有時我是知道的,賣的同時還有我從不同渠道得的書籍若干。賣時我也視若不見。對於這些,母親先是不懂,後來是反感,最後是徹底地反對了。母親文化不高,百無一用是書生她可能是不知的。這樣的想法,可能來自於我那好不容易跳了龍門的西師畢業的姐夫,還有我那省中專畢業後再進修拿了文憑漲工資條的姐姐。
百無一用是書生,何況我連書生也是稱不大上的。鄉里人的讀書,不是我所認定的明事理辨是非等等相同用途,是要考大學,中狀元當進士,也可見教育改革飆喊了若干年,並且在一位始祖反覆折騰下,也是換湯不換藥,舊瓶里連新醋也不是的。當我十五六歲漸趨知曉世事時,我便從當今的教材中得不出我想要的,我想知的東西,裡面全是某幫某派的粉飾或是強加的種種!我就對讀書不以為然起來。當然這個不以為然是針對進教室而言,不進教室時,我是進學校的圖書館的。不幸的是,我進圖書館那幾年,正趕上中國的文人們正在創新,正在各自搶占自己的山頭,作新鋒的大家,或是大師。其中還有一批現在還當著文壇的諸侯。在不用標點或是語序顛倒以及語無倫次的描述中,和把書法當作繪畫的革新中,我在圖書館也未見到更多想見的。
當代歷史其實將是後人寫的,當代的史學家的身上找不見傳統的史筆筆法。有此筆法的,必然無奈入黃泉,先此尚饗了!要見真實必得好些年後從某些高端人物的回憶錄里才能見得點滴,那也是滄海一粟。在正版的毛選和鄧選,以及各種翻版於教材和不同紙介媒介的大小語錄里,我被如此書山書海禁止。百無聊奈,便上山喝酒,或是在田間地頭看各種物象。蒙童少年是不知世事的,以為唱山歌,唱漁歌的人都是幸福的,於是作了《農家》、《漁家》等等,中間當然還有著比少年維特更多的煩惱。
煩惱的源頭大概是來自於這些吧?母親可能也是這樣認定的,所以她在見我逐步升級的落拓中也逐步升級自己的憤慨,最後的表現也就是這些都不知在哪箇舊物站里了。我能對母親作何樣的表示呢?自己身處病榻,而母親也年老漸衰,或許她本對我沒有這么大的憤慨,失望於哀至心死了,她也許就只是為了生計換了點小錢作家用吧?這也是當時我視而不見的原因。當敲字到這裡,我揣度母親當時也許就只是為了點菜錢而作此舉動,我便打不下字來,伏身強忍猛然如浪上涌的悲愴,重打時再竭力剎住眼中的暗流。……母親……!
那些百無一用的文字都到哪去了呢?或許已化為紙漿換了新顏吧?終於有了兩毫三角的價值!只當如自己此時之願,時光倒流,在十六歲時就燒成了灰,也重進了教室,就也帶了紅翎高帽,就可以舉著洋酒,穿了西裝進入殿堂,也進了某某沙龍,某某夜宴。再不濟,也成了文士,在鬧市中作高雅的姿態,或者也成了學者,在百家講壇里用心想著費話吧?
逝者如斯!嗚呼哀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