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伽羅是千古妒婦?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古代歷史上曾有過四位獨孤皇后,北周明敬皇后、隋文帝文獻皇后與唐高祖李淵元貞皇后,這三位都是北周大司馬獨孤信之女,還有一位是唐代宗皇后獨孤氏。

四位獨孤皇后中,最負盛名的非隋文帝楊堅的皇后獨孤伽羅莫屬,這個女子史書上歷來對她褒貶不一,讚揚的說她是一代賢后,批評的則說她是千古第一妒婦,那么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呢?讓我們輕輕撥開歷史的層層輕紗,審視一下這個名垂青史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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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吾家有女初長成

西魏大統十年(公元544年)一個普通的日子,隨著嘹亮的嬰兒啼哭聲,一個漂亮的女嬰降生了。她是父親的嫡女,排行第七,很快她就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伽羅。那么小伽羅到底出生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里呢?

這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勛貴之家,小伽羅的祖輩是代北匈奴貴族獨孤氏,他們是拓跋鮮卑王朝里炙手可熱的家族,是北魏勛臣八姓之一。她的父親獨孤信,是關隴集團里的重要成員,在北魏六鎮起義時以自身軍功登上政治舞台,曾協助宇文泰開創霸業,位列西魏八柱國、大司馬,北周時進太保、衛國公。而母親崔夫人,則出自清河崔氏,清河崔氏是首屈一指的漢族門閥世家,世代重視德業儒教和文化傳承,家族裡更是人才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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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伽羅生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豪門貴女。匈奴鮮卑向來有母系遺風,曾有“婦持門戶”的習俗,女子的社會地位相當高,也因此養成了她獨立自主的個性。而另一方面母親崔氏又使小伽羅從小得以接觸漢族文化,史書記載她“雅好讀書、識達今古”。就這樣,獨孤伽羅在父母的疼愛與精心教養下,一天天漸漸長大。

二、風雨同舟患難與共

轉眼十四年過去了,當年的垂髫稚女如今已成大成人,只生得明眸皓齒,光彩照人。這一年父親為她訂下了一門親事,她未來的丈夫楊堅,出自關中高門弘農楊氏,是東漢太尉楊震的十四世孫。楊堅的家族也是非常了不得,他的父親楊忠曾跟隨北周文帝宇文泰起義關西,因功勳賜姓普六茹氏,官至柱國、大司空,封隨國公,死後又追贈太保,諡號桓,這是一場強強聯手的貴族之間的聯姻。

再說楊堅,他比獨孤伽羅大三歲,性格深沉穩重,風儀出眾,史載楊堅“相有奇表、氣質非凡”,這個十七歲的少年郎,作為夫君實在是難得的上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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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樁婚姻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完美的,門戶相當,年齡相仿,男有才女有貌,又是少年結縭,二人自然是兩情相悅,恩愛非常。

可是就在他們成婚的當年,伽羅卻迎來生命中一場噩運。她的父親獨孤信在與北周權臣宇文護的政鬥中失敗被逼自盡,妻兒也受牽連流放到蜀地,獨孤家族從此退出權力中心,家道自此衰落。獨孤伽羅雖然作為已經出嫁的女兒免遭大難,但是她的丈夫楊堅也因此受到了不少的牽連。在以後的漫長歲月里他備受猜忌,不僅連續八年不得升職,而且時時有性命之憂。

隨著楊堅能力和才華的逐漸顯露,武帝宇文邕對他越來越不放心,身邊的朝臣們也都對楊堅持懷疑的態度。齊王宇文憲對宇文邕進言:“普六茹堅相貌非常,臣每見之,不覺自失,恐非人下,請早除之。”內史王軌也勸諫宇文邕說:“楊堅貌有反相”,言下之意是要及早除掉楊堅。武帝死後,他在兒子宇文贇即位,封楊堅的長女楊麗華為皇后,不過這位女婿對老丈人的疑心更大,他曾直言不諱地對楊皇后說過:“我一定要消滅你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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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樣險惡的政治環境下,獨孤伽羅一直秉持著低調謙恭的作風,做好丈夫的堅強後盾,不時為丈夫出謀劃策,儘量為丈夫消災避禍。從初入仕途的艱難跋涉,到後來權傾朝野大位在握,再到最後黃袍加身問鼎天下,二十多年的時間裡,獨孤伽羅始終站在楊堅身邊,與他共沐風雨。

三、與你攜手看天下

大定元年(公元581年)二月甲子日,楊堅終於迎來了他人生中最輝煌的時刻。北周靜帝以“楊堅眾望有歸”,下詔宣布禪讓。楊堅於臨光殿內即皇帝位,定國號為“隋”,改元開皇,宣布大赦天下,三天后他立即冊封自己的髮妻獨孤伽羅為皇后。

二十年艱苦的歲月,楊堅與獨孤伽羅終於走上權力的最高峰。

做了皇后以後,獨孤伽羅越發顯示出她的政治才華,每次隋文帝上朝,她必然會與楊堅同輦而行,到殿閣而止,然後派宦官跟隨隨時做好溝通聯絡,“政有所失,隨則匡正,多有弘益”,也就是說發現朝堂上的政令有什麼問題隨時指出,以便加以改正,為大隋朝的發展和穩定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而等到文帝下朝時,夫妻兩個相視一笑,手拉著手又一起回宮了。隋文帝對這位愛妻真是既寵愛又信服,是言聽計從,當時宮中同尊帝後為“二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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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堅登基以後,對獨孤皇后的感情一如當初。想當年他們夫妻感情最好的時候,曾經相約立下誓言,“永無異生之子”,夫妻二人相約白頭,永不變心。在這男子三妻四妾的封建社會幾乎無法想像,慢說是一個貴族男子、一個權臣不可能做到,就是一個普通男子都不可能做到,但是楊堅卻做到了。

楊堅共有五子五女,而這十個孩子全都是出自獨孤伽羅,這樣的深情真是世上難尋。後來,已經50多歲的隋文帝,還曾向群臣得意地宣稱自己“旁無姬侍,五子同母”,而且還拒絕吐谷渾進獻美女填充後宮的外交示好舉動,並且一併禁止隋朝藩國向他進女。隋文帝為愛妻不置嬪妾、六宮虛設,兩人同起同居形影不離。史書上明確記載帝後長期同寢同居的,只有隋文帝和獨孤皇后、明孝宗和張皇后兩對。

獨孤伽羅和楊堅攜手走過了近五十年的人生風雨,她是楊堅最親密的愛人、知己、智囊和精神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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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雖然獨孤伽羅與楊堅有著這么真摯的感情,但是他們的婚姻中也不是沒有不和諧的音符。男人嘛最容易在美色上犯錯誤,一輩子情比金堅的楊堅也沒有邁過這個檻兒,老了老了到開始有了小花心。

據說在獨孤皇后上了年紀無法侍寢以後,老楊堅也開始把眼光描向了年輕的美人。有一次他在仁壽宮遇到了尉遲迥的孫女就臨幸了她,也因此引起了嚴重的後果。這裡要說一下,為什麼一定要強調“尉遲迥的孫女”這個身份。因為當年周宣帝死後,楊堅矯詔輔政,引發了三總管起兵,而其中勢力最大的就是這個尉遲迥,他還差點兒導致楊堅大業失敗。後來,尉遲迥兵敗,他的孫女淪為宮女,楊堅臨幸她是不是不光是為了美色,還有點那么一點兒征服者的驕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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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這樣無異於背叛了感情的行為,讓獨孤皇后非常受傷。這時候作為北朝女子強烈的個性就顯示了出來,她盛怒下命人殺死了尉遲氏。這個行為也是一直為後世文人所詬病的,說獨孤皇后“悍妒”!其實這個行為雖然不可取,但不要忘了那是在皇權時代,作為一國之母,殺個把宮女嬪妃還真不算個事兒。而且獨孤皇后為了維護感情的純潔,辣手除小三兒也是可以理解的。

之所以那些人說她是妒婦,絕對是站在男權主義的角度出發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皇帝可以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女人必須絕對服從毫無疑義,甚至要求妻子主動為丈夫納妾,選秀充實後宮。憑什麼呀!愛情本來就是排他的,獨孤皇后要求丈夫信守誓言從一而終實在不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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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隋文帝晚年開始有了些鶯鶯燕燕,但是他對獨孤皇后的疼愛和信任卻從沒變過。在皇后病逝後他痛苦不堪,失魂落魄得人盡皆知。不僅喪禮規格極其之高,而且為獨孤皇后定諡號為“獻”,根據《逸周書》對諡法的解釋,獻者:“聰明睿智曰獻、賢德有成曰獻、智慧型翼君曰獻”。

同年閏十月,隋文帝又做了一件相當震撼的舉動,已經62歲的楊堅,決定親自為皇后送葬。術士蕭吉勸諫說:“根據陰陽書,皇帝今年送葬對自身是不利的”,但隋文帝卻置之不理,他親自奔波了數百里把愛妻送到太陵陵園。

兩年後隋文帝病逝,與獨孤皇后合葬太陵,真正實現了“生同寢死同穴”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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