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淵之前為大家介紹了許多與古代墓葬有關的歷史秘聞,引發了讀者的強烈反響,今天咱們就來聊聊一座解決數千年懸念的無名墓葬。
1972年4月10日上午,山東省臨沂文管所里突然闖入一個名叫孟季華的老工人,據他匯報,銀雀山一帶的基建工地發現了古墓。文管所當即組織考古隊前往現場踏勘,確認了古墓所在位置,初步測定埋深為距地表兩米左右。由於周圍亂石林立,無法立即組織開挖,考古隊便與工地負責人商量,決定由施工方幫忙清理現場,三日後再開始搶救性發掘。
在考古隊員看來,銀雀山位於漢墓群區域內,周圍存在大量普通漢墓,因此他們起初並不是太看重這個古墓,想著早點兒清理完畢,以免影響工地施工。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個其貌不揚的古墓出土了轟動世界的先秦古籍,其內容堪稱我國考古史上的又一座里程碑。4月14日一大早,考古隊派出四人在孟季華的帶領下來到發掘現場。根據既往經驗,考古隊決定由成員劉心健和楊殿旭負責地下發掘,成員王文起負責傳遞器物,成員張雪負責看管工具及出土器物,工人孟季華則負責維持現場秩序。
在工人的幫助下,劉、楊二人打開了木槨蓋板,露出了槨室,同銀雀山出土的眾多漢墓一致,此墓槨室構造也為一槨一廂式。在西邊廂中,劉心健和楊殿旭發現大量隨葬品,包括鼎、盒、壺、盆、罐等陶器和杯、盤、耳杯等漆木器。遺憾的是,這些器物同已出土的大多數漢墓隨葬品基本相仿,沒有太大的研究價值。直到下午四點左右,發掘工作才出現新的進展——劉、楊二人將邊廂北側的橢圓形木幾和彩繪筒形漆耳杯小心取出,連同黏在其底部的爛木片一同交給了張鳴雪。張鳴雪乍一看,認為這些木片跟邊廂南部取出的簍片一樣,就隨手將其堆在棺木上,用一張破布打濕蓋好,期間不慎折斷了幾根,但也沒有特別在意。
隨後,楊殿旭又從水中發現幾枚西漢文景帝時期的“小半兩”銅錢。就在此時,水面上漂起一片黑乎乎的竹片,楊殿旭順手撈起之時,隱約覺得上面有字。在簡單沖洗後,竹片上果然出現幾個黑字。眾人大喜過望,爭相傳閱此竹片並試圖辨認竹片上的文字。成員劉心健更為謹慎,他小心地用沾著清水的毛筆仔細沖洗竹簡上的淤泥和水銹,最終確認竹片上的文字為隸書,內容為“齊桓公問管子曰”。劉心健激動到不敢相信,又取出一塊竹片清洗,直到“秦繆公問百里奚”的字樣出現在他眼前,劉心健才意識到這堆竹簡十分重要。他急忙告知眾人,並要求現場馬上停工,由他及文管所領導向省里報告。當日,省局接到訊息後,連夜協調並派遣一個班的戰士前來協助保護現場。
同月16日,省、地、縣三級考古工作者緊急組成專家隊伍,迅速制定了詳細的發掘及保護計畫。次日,專家從西邊廂中又清理出少量殘簡。18日下午,考古隊又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在該墓室西側不到50厘米的地方發現了另外一個墓室。其構造與此槨室相對稱,東側為邊廂,內有隨葬品和部分竹簡。經過高強度的搶救性發掘,銀雀山漢墓竹簡和隨葬品全部出土完畢。竹簡出土後經過簡單的防脫水處理和登記,便被轉送至省里,隨後被緊急送往北京,由“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負責保護清點。
經過統計,此次共出土4974枚竹簡及殘片,其中一號墓出土4942枚,包括《孫子兵法》《孫臏兵法》等兵書和眾多先秦珍稀文獻;二號墓出土僅32枚竹簡,內容為《漢武帝元光元年曆譜》,是我國發現最早最完整的古代歷譜。
長期以來,史學界對孫子和孫臏的關係一直存在爭議,有人堅持司馬遷的觀點,認為孫臏是孫武的後人,兩書作者不是同一人;有人認為《孫臏兵法》源於孫武,完成於孫臏;更有人對此提出質疑,認為孫武和孫臏其實就是同一個人。由於《孫臏兵法》在魏晉時已經亡佚,因此史學界始終無法拿出實證對第二種觀點予以反駁。隨著《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的同日出土,千年謎案終於真相大白。因歷史意義重大,銀雀山漢墓被列為建國50年影響最大的考古大發現之一。
遺憾的是,由於缺少確切史料記載,至今仍無法確定這兩座漢墓主人的真實身份,僅能從隨葬的兵書和陰陽風水雜書等進行推測,墓主人極有可能是某個大將軍的謀臣。另外從墓內發現的“半兩錢”及《漢武帝元光元年曆譜》可以推出,墓主應生活於在漢武帝劉徹在位時期。至於真相究竟為何,或許永遠不得而知。
墓葬 臨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