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抱歉,我還真沒你們說的那么高尚

提起段祺瑞的名字,應該很多人還記得魯迅先生的《紀念劉和珍君》,文中聲討了段祺瑞所在的北洋政府。後來據傳言,當日段祺瑞並不在府中,命令不是他下得,但他在三一八慘案發生後,卻向遇難學生下跪,並為此終生不肉食。甚至晚年,家人勸他開葷以增強體質,也被其拒絕:“人可死,葷不可開。

段祺瑞段祺瑞

暫且,我們先不論事情的真假,倒從他從事的幾件大事說起。

三一八慘案

在《炎黃春秋》2009年第5期杜婉華所撰《另一個段祺瑞》一文中,文中引述段祺瑞外孫女張乃惠的說法:“母親告訴我,慘案讓我外公極度悲憤不安,……他讓人立即調查死難者的名字,給予優撫。他還在悼念三一八慘案死難同胞大會上,當眾長跪不起……”堂堂一個國民總理,這樣的做法確實動人。

可緊接著,史官發現楚溪春《“三·一八”慘案親歷記》也這樣寫道

“我隨李鳴鐘馬上坐汽車趕回吉兆胡同段宅見段祺瑞。當時段祺瑞正在同吳清源下圍棋,見我們兩個人進屋後,馬上聲色俱厲,大聲對李鳴鐘說:‘李鳴鐘你能維持北京的治安不能?你如不能,我能撤你,我能換你,我能槍斃你!’李鳴鐘在門口立正鞠躬向後退,連聲說:‘執政,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能維持治安,我能維持治安!’

段祺瑞接著說:‘楚參謀長,你去告訴衛隊旅官兵,我不但不懲罰他們,我還要賞他們呢!這一群土匪學生……’”(當然這樣的話,後來被證實純屬捏造,因為吳清源在三一八慘案前就已經去了日本)

那,段祺瑞有沒有長跪不起或者去“悼念三一八慘案死難同胞大會”上呢?

段祺瑞:抱歉,我還真沒你們說的那么高尚

不好意思,還真沒有。

段祺瑞在得知慘案後只是派手下段宏綱到現場查看了一番。退一萬步講,段祺瑞身為總理,如果真的在3月23日在北大舉行的“悼念三一八慘案死難同胞大會”上向死難者下跪請罪的話,此訊息應該會在第二天被各大報紙報導。

然而, 3月24日的報紙和其他資料,現如今都未見到任何“段祺瑞下跪”的報導。這可能是人們為了美化段祺瑞而假設的吧。

段祺瑞終身吃素,為 “三一八”慘案哀痛

翻閱資料,關於段祺瑞因為“三一八”慘案立誓終身吃素的訊息,趕巧的狠,《炎黃春秋》杜婉華文章中就剛好有此種說法:

段祺瑞在悼念三一八慘案死難同胞大會上,當眾長跪不起,並立誓終身食素以贖罪。這個誓言一直堅持到他病危,雖然醫生一再勸他改變飲食,增加營養,他始終沒動搖,直到臨終。

當然,有關此事這樣的說法,散木先生就不幹了,他曾撰寫《段祺瑞的“吃齋念佛”》一文予以澄清,指明“1920年7月,段祺瑞兵敗之後,把家搬到天津日租界壽街,從此吃齋念佛,這與他對慘案的懺悔並無關係”。

而王楚卿《段祺瑞公館見聞》也有這樣一段:

“1920年終於發生了直皖戰爭……戰事結束後……老段在北京是呆不下去了,於是全家又二次搬到天津。這一回住的是日本租界壽街……自從來到天津之後,老段開始吃齋念佛,起來。

他原來一向是單開一伙食,不和家裡人一同進餐的,現在他開始吃素,家裡面仍舊吃葷,請客時也用葷席,他自己專備兩三樣菜。……他在家裡辟了一間佛堂,清晨起來,焚香誦經,成為他照例的功課,後來一直堅持下去,始終未有改變。”(王楚卿《段祺瑞公館見聞》,原載《文史資料選輯》第41輯)

王楚卿常年跟隨段祺瑞,他的這些記述至少說明了段祺瑞在“三一八”慘案發生前五六年就已經開始吃齋念佛了。和與“三一八”慘案關係真是硬扯都有難度。

段祺瑞終身租房,清廉,無私宅

曾有文章中這樣說過:

“段祺瑞一生沒有不動產,這在民國初年的軍閥政客中是絕無僅有的。段祺瑞在北京一直是租著房子生活……為了減少開銷,段祺瑞在英租界47號路租了一套費用較少的住宅。喬遷之後,他連平日裡十分喜歡的麻將也不打了,一日三餐都以米粥、饅頭、素菜為主,四季均著布衣。直到後來,除留下繼妻張氏在身邊外,其他姨太太都遣返回合肥老家,以減少開銷。家裡時常出現揭不開鍋的窘困局面……”

段祺瑞:抱歉,我還真沒你們說的那么高尚

這段話說的有模有樣,讀者也讀之也甚為感動,在杜婉華《炎黃春秋》的文章中也出現過類似的說法。但這一傳言恐怕有所不妥,據段祺瑞的管家王楚卿回憶,段祺瑞在北京東城吉兆胡同內是有一座很大的私宅的:

“北京東直門內南門倉,有塊空地,叫做“空府”,大概在早年曾經是什麼王侯的府邸,後來荒廢下來,成了一片空地。當段祺瑞在京時便計畫在那裡修建一所公館。那處的地皮很大,需要的磚瓦很多,老段便自己開窯燒磚…

…不幸的是,這所宅子蓋成後,段棋瑞還沒有搬進去,就發生了戰事,失敗後,段即下野,到天津租界裡做寓公去了。

那既然老段這些都不真實,那還提他幹啥?

那倒不是

“不抽、不喝、不嫖、不賭、不貪、不占”,被人稱之為“六不總理”的段祺瑞,很顯然,就這些很多軍閥就未能做到,而在對待自己的國土上,段更加的令人刮目相看,他派心腹徐樹錚收復了外蒙,居功至偉。

要知道辛亥革命後,外蒙古就因沙俄扶植脫離中國,當時的中國,是根本無力與沙俄對抗,然而,老段眼光獨特,瞅準俄國爆發十月革命,無暇顧及外蒙。一鼓作氣就派徐樹錚就收復了外蒙,舉國人民歡欣鼓舞。

在這一點上,作為當時的政府首腦——段祺瑞,的確沒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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