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一代,各朝懲處的重臣中,唯有雍正朝的年羹堯被冠以的罪名最多,達到92條,其中“殘忍罪”算是一項較為特殊的罪名。
《清人名人軼事》中載,一次下大雪,年羹堯坐轎子出門,侍衛們扶著轎子跟從。雪花落在侍衛的手上,積了很厚一層,年羹堯心有不忍,看了一眼侍衛,下令說:“去手。”
他其實是擔心侍衛的手凍僵了,讓他們把手收回去。誰知這些侍衛沒能領會他的意思,竟然各自拔出佩刀,將自己的一隻手斬下。
雖然沒鬧出人命,但從中可以看出年羹堯治軍有多嚴峻,也可以看到他平日性情是何等殘酷。
《棲霞閣野乘》中有一則,記述一位塾師在年府的驚魂錄。年羹堯請一塾師教導其六歲的兒子,還安排了八名書童專門伺候塾師。塾師早上起來,八名書童圍著他小心伺候。塾師不敢享此禮遇,一再要求自己洗漱。為首的書童十分恐懼,說:“大將軍有令,服侍先生要像服侍他一樣,不得有違。您要是不讓我們服侍,我們就會大禍臨頭了。”
塾師堅持要自己來,書童沒辦法,只好把洗漱用品放在盥洗架上。誰料,正當塾師洗臉的時候,年羹堯突然帶著侍衛進來,見書童沒有頂著銀盆,立時暴怒,給身邊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便把書童帶出,片刻工夫,侍衛提著書童的人頭進來,稟告說:“書童不知尊敬先生,已將他斬首。”
一次,年羹堯和塾師一起吃晚飯,不巧塾師飯碗裡有粒穀子,他便將其揀出。年羹堯看見後,臉立馬沉了下來,把侍衛招來,低聲吩咐了一下。眨眼間,侍衛便提了個人頭進來,說已經將那個揀米不乾淨的廚子斬了。
年羹堯出征大捷回來,塾師見證了他對部下定功過、論賞罰的過程。年羹堯端坐在廳堂之上,兩側林立著全副武裝的甲士,旁邊有文官根據記錄逐一報告所有征戰人員的功過。立功多的,當下就換上應升的品服,賞酒賜座;有過失的,年羹堯沉著臉,當下呵斥,手一揮,甲士便上前剝了那人的品服,拉出門外,或鞭撻或砍首。年羹堯為人嚴苛殘暴,因而被罰被殺的多於賞酒賜座的。這情形將塾師嚇破了膽。
雍正也親眼見證了這位大將軍的威風。年羹堯平定青海、西藏班師回京時,雍正率領百官前往親迎,並設宴接風。當時正值酷熱的六月天,年羹堯大軍的所有兵士全身甲冑站在烈日之下。
為了表示朝廷對將士的仁慈厚愛,雍正傳旨三軍卸甲休息,犒賞酒肉。聖旨連宣三遍,所有將士仍站在原處紋絲不動。雍正對年羹堯說:“天氣炎熱,大將軍可命眾軍士卸甲休息。”年羹堯從懷中取出一面小旗,交給自己的侍衛,侍衛舉著小旗在幄外輕輕一搖,眾將士立刻脫下甲冑,悄無聲息地退下。
雍正看見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這到底是我大清的軍隊,還是你年羹堯的私人軍隊呢,就此動了殺心。
年羹堯 雍正